“你们这两个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南宫世家门口的守卫拦住了项问天和李云轩:“我都已经和你们说的很清楚了,我们宫主不见客,二位请回吧!”项问天道:“你进去告诉南宫敖,就说王者归来的项问天来访。”侍卫道:“我管你们是谁,宫主谁也不见。”李云轩怒道:“你这个人这么不讲理,叫你进去禀告一声,又不是让你去死。”“哎,我说你怎么说话的?”侍卫走下台阶:“我就不进去你待怎样?”李云轩道:“我不想怎样,就你这种人,我还不屑与你交谈。”说完一把将侍卫推开,就准备进去,侍卫从地上爬起来大喊:“你敢打我?”说着,抽出随身佩刀直劈李云轩,被项问天一个小石子弹开了手中的刀,侍卫怒不可遏,冲着府中喊道:“来人啊,有人来府里闹事。”
“什么事情闹得这么鸡犬不宁的?”随着声音走出门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一身淡蓝色的衣袍,眉宇间一丝英气,虽然年纪尚轻,但看得出来他的成熟稳重,看到门口二人,沉着的面孔还是露出一丝惊讶,但他并没有过多的表现出什么,只淡淡的道:“想必二位就是长安王者归来的项问天项帮主和李云轩云坛主了?没想到堂堂王者归来的帮主与坛主,竟然在南宫世家门口和我的侍卫闹了起来。”李云轩哼道:“不这样闹一下,怎么请得动你这南宫宫主?”南宫敖摇摇头,脸上一抹玩味的表情:“在下南宫敖,请问项帮主、云坛主,二位来此,有何贵干那?”
项问天道:“没想到南宫宫主对我们王者归来还了解的这么透彻,既然这样,我们也就长话短说了,我们此次前来,并非寻衅滋事,只是想来找你要一个人,你若答应,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带了人马上就走。”“呵呵。”南宫敖笑道:“好一个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在长安长寿宫的所作所为,可不像是王者归来这样的帮会应该做的,难道你们是打着狭义之名为非作歹仗势欺人的三教九流么?”项问天冷笑:“难道夺人所爱,就是君子所为吗?你身为堂堂长寿宫宫主,南宫世家长公子,竟然做出强抢民女的勾当,你又好到哪里去?”
“夺人所爱?”南宫敖眯起眼睛审视着项问天,摇摇头道:“难不成项帮主的心爱之人,被我南宫敖夺去了吗?”项问天冷声道:“别装糊涂了,话我说在明处,你交出小蝶,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如若不然。。。。。。”“哼!”南宫敖冷哼道:“你便怎样?还想踏平我这南宫世家不成?”项问天道:“正有此意。”南宫敖看着项问天的眼睛,项问天也不惧怕,直视南宫敖,二人的目光中都有森森的寒意,突然,南宫敖哈哈大笑道:“项帮主远道而来,自然就是南宫世家的贵客,站在这里说话也不是我南宫世家的待客之道,不如进去一谈,你看如何?”项问天回头看向李云轩,李云轩小声道:“我们就且看看他耍什么手段。”南宫敖已经让开身形:“请吧!”
南宫世家地处梨花谷,几乎占据了半个梨花谷,走过长廊,就看到一排气势不凡的房屋,南宫敖率先走进其中的一间,项问天与李云轩在门口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房中并没有过多奢华的摆设,反倒是给人一种清新淡雅的感觉,纯白色的幔帐,被透过窗户的微风吹得轻轻波动,清一色的纯白桌椅,将房间布置的恍如人间仙境,南宫敖给二人让了座位,自己走至主位坐了下来,便有家仆过来在每人面前放了一杯茶水,南宫敖端起茶杯,向二人道:“请!”项问天道:“茶就不喝了,我只想尽快见到小蝶。”
南宫敖道:“怎么,项帮主难道怕我在这茶水里做什么手脚么?”项问天摇摇头:“我相信南宫宫主还不至于做出这样的小人行径,只是我心系小蝶安危,只想尽快见到她。”“呵呵。”南宫敖笑道:“小蝶姑娘很好,我已经安排她住在最好的房间,有最好的侍女照顾,项帮主放心,小蝶姑娘对于我来说,可是座上宾。不过,你若想要见小蝶姑娘,除非。。。。。。”项问天问道:“除非怎样?”南宫敖没有回答,呷了一口茶,轻声道:“南宫世家的茶叶可是世间少有的,项帮主难道要错过这样的好茶?不妨尝尝。”项问天道:“还请南宫宫主不要再卖关子了,除非怎样?”
南宫敖放下茶杯,走向墙边,取下墙上的一柄长剑,转身对项问天道:“除非。。。。。。你能战胜我手中的这把长剑,我就带你去见小蝶姑娘。”项问天道:“我希望南宫宫主说话算话。”
南宫敖道:“决不食言。”
“好!”项问天道:“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南宫敖将长剑入鞘,伸出右手朝向门外:“请!”
第四十五章 化蛹成蝶
三人一同来到院中,南宫敖拱手道:“项帮主远来是客,请先出招吧!”项问天也不谦让,“飞虹”出鞘,一招如封似闭施展开来,犹如蛟龙在天,南宫敖也不示弱,长剑挥洒,没有半丝破绽,二人来来回回走了数十招,仍未分出胜负。
南宫世家虽说没有过多的亭台楼阁,也没有过分铺张奢侈的装饰,但在南宫世家的西北方向,却有一处极尽显赫的楼阁,赤金的墙围,淡绿色的琉璃瓦,绚紫色的窗棂,无处不展现了它的高贵和奢华,门楣上一块金色横匾高高悬挂,上书“夜香阁”三个金镶玉的大字,走进夜香阁,四处弥漫着淡淡的幽香,所有幔帐一律清一色的粉紫,雕梁画栋也均系一色的黄金水,这样的楼阁,与外界的平淡格格不入,也与其他房间的纯白划成了两个世界。
窗前一少女倩丽的身形,面对着轩窗,一动不动的站着,一身淡紫衣裙的侍女手捧一件上等的粉红外衣,走至少女身后,轻声道:“小姐,窗外风寒,你还是披件衣服吧。”少女轻轻的摇头,并没有回身看一眼身后的侍女,只淡淡的道:“紫莲,外面为什么会有刀剑声?”被唤作紫莲的侍女抬眼头看了一眼少女的背影,轻声道:“听说,长安来了两位公子,正在与敖公子比武。”少女单薄的身形猛地一震,她依旧未回身,继续问道:“你可知道,来者何人?”紫莲道:“是长安城王者归来帮会的帮主。和总坛坛主,叫什么名字奴婢就不知道了。”“王者归来?”少女迅速转身,好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庞。玲珑剔透犹如白玉无瑕,一双明眸如深潭之水,看似深不可测,却藏有无尽的柔情,还隐隐带着些许惊异与欣喜,紫莲低头回道:“是的,小姐。是王者归来。”
少女迅速将紫莲手上的外衣接过披在身上:“我要出去。”紫莲听闻此言忙道:“小姐,你不要为难紫莲,傲公子有令。不让小姐出去的,否则紫莲人头不保,你可要为紫莲着想啊小姐。”“叫我小蝶。”少女微怒:“我都说过了,我的名字叫小蝶。”说完气呼呼的走向床边坐下。双目一直望向窗外。她的心绪,也跟着飞向了窗外:我是小蝶啊,问天哥哥,是你来救我了吗?你知道我被囚禁在这夜香阁的每一天,都对你思念成疾吗?你是为我而来?还是为了兄弟义气、帮会情谊?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对你日日夜夜的思念?问天哥哥,你高高在上,会将小蝶放在心上么?是不是云坛主去求你来救我的?或者,是小月姐姐央求你来帮助冷冷月色的?问天哥哥。。。。。。不管怎样你都来了不是吗?可是。。。。。。还有什么比咫尺天涯更让人伤心难过的?我就站在离你这么近的地方。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项问天的长剑已经抵在了南宫敖的脖颈之上:“南宫宫主,承让了。”南宫敖面无惧色。呵呵笑道:“哪里,项帮主剑法超群,南宫敖甘拜下风。”收回长剑,项问天继续说道:“现在是不是可以带我去见小蝶了?”南宫敖笑道:“项帮主何必心急?我南宫敖一向说话算话,一定会让你见到小蝶姑娘,只是。。。。。。”项问天道:“只是什么?”南宫敖将长剑入鞘,对项问天与李云轩道:“二位请随我来。”
二人不知南宫敖究竟卖的什么管子,只好跟着南宫敖走进房中,南宫敖将长剑挂于墙上,转身道:“我仰慕王者的英雄们很久了,今日能得一见,实乃三生有幸,如若二位不嫌弃,我们可否以兄弟相称?”突如其来的转变让项问天和李云轩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南宫敖看着二人的神色,不禁自嘲的笑笑,摇摇头轻叹道:“王者归来皆是武林中光明磊落的英雄之辈,想我南宫敖怕是不配与你们称兄道弟吧?”项问天忙道:“南宫宫主说哪里的话,同为武林中人,只要心底干净纯良,都会成为朋友的,只是。。。。。。不知南宫宫主带走小蝶姑娘是何用意?”南宫敖看看项问天,再看了看李云轩,道:“我有一个故事,不知二位可否愿意听完?”项问天道:“请讲吧。”
南宫敖眼神迷离,看向门外,淡淡的道:“想必那一次冰剑之战,二人都还记忆犹新吧?那一年,我也是围观者之一,当王者归来与凌霄烟雨城厮杀的正激烈的时候,人群中一个清秀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虽然她只是一身男子的打扮,但我一眼便能看出来,她是个女孩子,而且是个清丽脱俗的女孩,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便是那一刻,我知道,她就是我寻寻觅觅多年的女孩,但她的眼神却一直系在王者归来的帮主项问天的身上,为他担忧,为他欣喜,为他祈祷,为他紧紧的攥着拳头,我断定她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女子,便着人探问了她的姓名来历,结果她单纯的就如同一张白纸,只知道她的名字叫小蝶,我让人一直跟着她,竟不想会跟丢了,这一丢,她就消失了一年多,回到南宫世家,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那个清秀的身影,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庞,无奈之下,我便找人画了画像,让手下暗中寻访,不久前得到回报,说是在长安城的冷冷月色,一个很小的帮会看到过和画像一模一样的女孩子,我不敢肯定,便书信一封,让长寿宫的三位护法帮忙探查清楚,没想到等我到了长安的时候,他们已经将小蝶囚禁在长寿宫,我一时大怒,就把他们三人狠狠训了一通,本想将小蝶姑娘送回王者的,可我真的不忍心就这么把她送走,于是带她回来南宫世家。就算明知道小蝶姑娘早已心有所属,我还是自私的想拥有哪怕短暂到一瞬间的欣慰,至于没有向项帮主言明这件事。我想堂堂王者归来的项问天,应该能够原谅我的一时糊涂,和一己私欲吧?”
南宫敖一席话说的项问天和李云轩一阵唏嘘,这个南宫敖,也算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痴情男子,竟然能够这么长时间的寻找一个让他一见倾心的女子,实属难得。虽然他的手段有些龌龊,不过也是人之常情,项问天决定不再追究南宫敖的一时之失。问道:“这么说,抓走小蝶,并不是你的主意?”南宫敖点点头:“长寿宫是先父多年培养的势力,如今先父已过世。他们几个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虽说明着没有闹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暗地里却不知勾结邪门歪道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我屡次警告,他们都不听,本来我就有将他们除去的想法,只是念及先父的托付,才没有动他们,没想到他们竟然自作主张。劫了小蝶姑娘,我当时也叱问过他们。他们却说调查来调查去的多麻烦,既然长得像,就逮回来,就算抓错了,杀了不就完了,也不过就是一条人命,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知道他们时橱恶,但这样草菅人命的事情,让我有了尽快除去他们的念头。”
项问天道:“所以你才没有追究我们大闹长寿宫的事情?”李云轩道:“难怪灭了长寿宫这么大的事情,南宫宫主看起来一点都不生气的样子,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南宫敖笑道:“云坛主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你们也不必宫主宫主的这样叫我,听着怪别扭的,如果看得起我,就叫我南宫敖吧,我比你们虚长几岁,不介意我直呼你们大名吧?问天?云轩?”项问天与李云轩相视一笑,同时朝南宫敖摇摇头,李云轩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以后就是兄弟了,对吧南宫大哥?”
项问天也笑道:“敖大哥。”
南宫敖一脸的惊愕:“敖大哥?好难听啊。”
“哈哈哈。。。。。。”
走进夜香阁,一阵暖香扑面而来,小蝶自桌边站起,目不转睛的看着项问天,她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说,但她只能沉默,她知道项问天只是为了兄弟情义才来南宫世家的,她不想自己变成一个惹人嫌弃的小丑,所以,她只能将火一般的爱恋深深埋藏,藏到永不见天日的内心最深处,让它腐化、霉烂,静静的躲在角落看着她的问天哥哥一生幸福安康、平安快乐。项问天也静静的看着小蝶,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委屈,那深潭一样的眼眸中,有着极度的不安与恐惧,她想掩藏什么?
这就是用生命护着他周全的夏侯叔叔的女儿,这就是他多年前在静庵堂救起的小女孩,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这个女孩子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深深的印在了他项问天的内心,如刀痕一般的刻在了他的心上,以至于他再也没有正眼看过别的女子,哪怕她们妖娆如媚,飘渺如仙,都不会让他有丝毫的动心,后来在静庵堂的的寻访未果,这么多年来的念念不忘,都一一浮现在眼前,他要给眼前的女子所有的爱,要给他一生的幸福。在项问天直视的目光下,小蝶一抹羞涩挂于脸颊,微微低了头,静静的站着。
南宫敖屏退了紫莲,与李云轩二人识趣的退出了房间,把时间留给了这两个相爱的情侣。
“小蝶。”项问天轻声道:“这么多年,让你受苦了。”小蝶抬起脸,惊异的目光中写满了询问,难道她听错了吗?她的问天哥哥刚才说什么?这么多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了什么?难道是骄阳姐姐告诉了问天哥哥吗?那岂不是羞死了?不待小蝶说什么,项问天走上前,轻轻捧起小蝶的双手:“小蝶,这么多年我找你们找得好辛苦,我对叔母印象淡薄,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你,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数吧,上天让我在静庵堂救了你们,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日日夜夜的惦记着你和叔母,后来我去静庵堂找你们的时候,庵内的姑子们告诉我,叔母已经离开人世了,而你却不知去向。我真恨,为什么不早点与你相认,那样你就不用受那么多颠沛流离的苦。也不用那么辛苦的远赴楼兰地宫学武,你一定吃了不少苦,都怪我,当年没有好好的寻你,我应该把你留在我身边,我要你的一生,我也要给你。我的一生,小蝶,你愿意吗?”
小蝶呆呆的望着项问天。这是她这一生听到的最美丽的语言,可是这一切来的这么突然,来的这么不真实,让她措手不及。她原以为。她会一辈子躲在角落看着她的问天哥哥,结婚生子,快乐一生,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突然拥有这么多,多到她无法承受,多到她无法呼吸,眼泪顺着清秀的脸庞不停的滑落。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怎么也穿不住。项问天伸手想拭去小蝶脸颊的泪,可怎么也擦不完,不禁急道:“小蝶你怎么了?你不开心吗?我知道你有很多委屈,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你慢慢讲给我听好吗?我最怕你不开心了。”
小蝶颤抖着伸出手臂,慢慢的环抱住项问天,几乎沙哑的嗓音听起来还是那样的让人陶醉:“问天哥哥,我没有不开心,我好高兴,我好开心,我终于见到你了,你终于和我说话了,还说了这么多这么多,这是我这一辈子听到的最美最美的话,我真希望这不是一场梦,不是我夜夜都要做个那个美梦,梦醒了,就什么也没有了,问天哥哥,你抱着我,抱紧我,我好怕,这样相聚的时间太短暂了,等一会天亮了,你就要走了,会从我的梦境消失,再多抱我一会儿。”
项问天伸手抬起小蝶的脸庞柔声道:“小蝶,你看着我,这不是梦,我是你的问天哥哥,我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以后, 你生命中的每一天,都会有我陪伴,这不是一场梦,这是真的,骄阳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真的吗?”小蝶迷茫的双眼看着项问天:“问天哥哥,你真的在我身边,永远都不离开了?我不是做梦?真的不是做梦?问天哥哥,我感觉我就像是一只受了伤摇摇欲坠的蝴蝶,我快要撑不下去了,我好辛苦的,明明每天都可以看到你,我却不能让你发现我的存在,明明我爱你,爱的那么深、那么深,我却不敢让你知道,你近在咫尺,我却感觉离你千里万里,我这只受了伤的蝴蝶,怎么也飞不到你的身边,我面对着万丈深渊,我好痛。。。。。。”
项问天温柔的抚着小蝶的长发:“不会了,永远都不会了,你再也不会面对万丈深渊了,你再也不会感觉离我千里万里了,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直到生命的最后,你不是一只受了伤摇摇欲坠的蝴蝶,你是破茧的彩蝶,你的生命才刚刚开始,你有美丽的人生,从此以后,让我陪着你,好吗?”小蝶含着眼泪不停的点头:“好的,好的。。。。。。”
“梨花谷其实是个好美的地方。”小蝶一边雀跃着,一边说道:“成天被南宫敖关在那个什么夜香阁,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梨花谷这么美,清清溪水,远山如黛。”项问天与李云轩二人走在小蝶的身后,旁边是潺潺的溪水,小径两旁盛开着不知名的花朵,一切清幽的如同世外桃源,李云轩笑道:“小蝶现在是越来越开心了。”项问天点头道:“是啊,但愿她以后,能够永远这么开心。”李云轩笑道:“有你这个项大帮主在身边守着,想不开心也难啊。”项问天呵呵一笑:“云轩,你拿我取笑了吧?对了,你问过南宫敖秦暮阳的事情了吗?”
李云轩神色一黯:“他说,根本没有什么冷潇雨夫妇寻仇,秦暮阳为救义弟身受重伤之事,南宫世家这段日子太平的很,包括梨花谷,都没有什么外人来过。”项问天略一思索,道:“或者秦暮会以为,你会直接去盟主府找他。”李云轩道:“是啊,他万万想不到我们竟然会先来南宫世家求证,以南宫世家在江湖上显赫的地位和庞大的势力,他断定我不会无端招惹南宫世家,所以才以南宫世家为借口,目的,只不过是引我去找他报仇。”
项问天回过头问道:“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李云轩道:“我想去一趟昆都。”项问天不解:“昆都?去昆都做什么?”李云轩道:“大叔是昆都张王府的小王爷,大叔临走之时曾说想要回家,去处理一些陈年旧事,还有就是,并州冷、李两府惨遭灭门的时候,大叔曾将小月的祖父祖母转移至张王府,我想。”“小月的祖父祖母?”项问天道:“那应该让小月姑娘知道这些,然后你们一同前去。”李云轩摇摇头:“这样一来,势必会牵出她的身世,再说,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不知二位老人是否还在人世,我快马加鞭,也不过几日的行程,如果他们二老健在,我再带小月去也不迟。”
“嗯。”项问天点头道:“这样也好,我也久不见大叔,甚是思念,我和你一同前去吧。”李云轩道:“你还有小蝶姑娘需要照顾,你们先回帮会吧,前几日我派出去探查大叔消息的如影回来禀报说,大叔一切安好,现在张王府,帮会现在群龙无首,虽然兄弟们都忠心有加,但你也不可在外面耽搁太久了。”
别过项问天与小蝶,李云轩快马扬鞭,奔向昆都。(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毒瘴林深
“双儿。”趁着冷月在小摊前徘徊,欧阳贝唤过双儿,轻声道:“一会儿,你去前面找个人嘱咐一声,当我们问他梨花谷应该怎么走的时候,他就往梨花谷相反的方向指。”双儿不解:“为什么?我们不是要去梨花谷的南宫世家找云轩哥哥的吗?”欧阳贝道:“双儿,南宫世家的南宫敖那么厉害,我都打不过,你能打得过?我们先去别的地方避一避,等云轩和项帮主处理完了那边的事情,自然就会有人通知我们的,到时候我们直接回长安,双儿你还能玩的很开心不是吗?”双儿无奈的点点头:“好吧,不过小月姐的安全是第一的,既然南宫世家那边那么危险,我就听欧阳坛主一次。”欧阳贝笑道:“这才乖嘛,去吧。”
打发走了双儿,欧阳贝转头看向冷月,她走的很慢,街道旁边的每一个摊位,她都会看半天,但她却什么也不做,眼神中尽是伤心和无奈,就那样慢慢的往前移,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看得欧阳贝一阵心痛,他不能让冷月去梨花谷,如果传言是真的,那么冷月面对的就不仅仅是血海深仇了,还有市井对她父母的诋毁,她的身世也会被牵连进来,她必须要面对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情,而且每一件,都是会让她痛彻心扉的,欧阳贝摇摇头,他要冷月就这样简单的活着,哪怕每日担心李云轩,心疼欧阳贝,想念大叔,在帮会舞刀弄枪,骑着她的疾风飘雪狮----她的雪儿,在冰冷的冰剑村驰骋,那也是最简单的快乐,比起那些江湖之争,武林纷乱来,这样的日子要幸福多了,他宁愿用欺骗的方式,让冷月远离那些真相,远离那些伤害,如果有可能,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揭开的真相。
“小贝。”冷月看着愣神的欧阳贝:“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欧阳贝回过神:“呵呵,没什么啦,我们去前面问问路吧。”说完看了双儿一眼,双儿冲欧阳贝点点头,径自走向旁边的一位老者:“老伯伯,请问梨花谷怎么走啊?”老者伸出手指向西南方向:“那边,一直走就到了。”三人谢过老者,一路向西南而行。
得到指引,冷月心急如焚,直接策马冲在前面,把欧阳贝和双儿撇下了一大截,欧阳贝正待上前追冷月,却被双儿叫住:“欧阳坛主。”欧阳贝回过头:“双儿,都和你说很多遍了,叫欧阳大哥就好了,你想我们身份曝光啊?”双儿脸色一窘,涩涩的道:“欧阳。。。。。。大哥。”欧阳贝道:“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双儿道:“刚刚我去问那位老者的时候,他说西南方向是白屏寨,让我们没事的话就不要往那里去,白屏寨中有个毒障林,谁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就不知不觉的陷进去,而且据说进入毒障林的人,就再也没有出来过,还有传言说,那个毒障林,很邪门的,进去的人,心里想什么,那个林子就会出现什么幻境,结果就会越走越深,最后被困在毒障林深处,活活饿死,要不就是毒气缠身,不治而亡。”
欧阳贝听完双儿的话,不禁疑道:“不是说,进去的人都死了吗?怎么还会有出现幻境这样的传言?那老者唬人的吧?”双儿正待往下说,冷月在前面喊道:“小贝双儿,你们快点,天黑之前赶到梨花谷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找到客栈。”二人便不再说话,扬鞭策马追上冷月。
欧阳贝勒住缰绳,朝冷月道:“小月,别太着急了,天色不是还早呢吗?”冷月头也不回的回道:“怎么可能不着急?那个南宫敖那么厉害,不知道项帮主和云轩哥现在怎么样了,再说那里是南宫敖的地盘,他们两个人就那样闯进去,没有危险才怪呢,我现在都不敢想他们会有多惨。”说着朝前面一指:“你们快看,那里雪白的一片,是梨花吧?应该就是梨花谷了,我们快”
“遭了。”欧阳贝暗道一声不好,双儿不是说毒障林会让人产生幻觉的吗?不会这就进了毒障林了吧?想唤住冷月,却听见身后有人大喊:“欧阳大哥,欧阳大哥。。。。。。”欧阳贝勒马回身,只见鞠晨暖着急忙慌的飞马前来:“欧阳大哥,天麒哥让我递消息过来,帮主大哥已经带着小蝶回帮会了,云坛主已于日前去了昆都的张王府,让你速带冷月姑娘回长安。”欧阳贝回头看了一眼,冷月还在使劲的赶着马向毒障林深处而去,双儿在后面怎么追、怎么喊都无济于事,他忙对鞠晨暖道:“暖暖你先回帮会,对天麒说我已经知道了,随后就会回去。”别过鞠晨暖,欧阳贝朝冷月追去。
无奈毒障林瘴气弥漫,再往深处,根本辨不清方向,他只隐隐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便紧紧追着不妨,好不容易追上冷月与双儿,将马堵在冷月的马前:“小月,我们回去吧,云轩已经回去了。”冷月诧异的看着欧阳贝:“你为什么这个时候还骗我?我明明看到云轩哥就在前面,他和南宫敖打得那么凶,你看啊,那不是吗?”冷月手指前方:“可是为什么我怎么跑都到不了他们身边?肯定是这匹马太累了跑不动了。”冷月说罢翻身下马,道:“我不要骑它了,早知道让雪儿载着我,这个时候早就到他们跟前了。”欧阳贝无奈的摇头:“小月,你听我说。。。。。。”冷月现在哪里能听得进去欧阳贝的话,她一转身,纵身提气,已经施展了轻功飞身向毒障林深处而去。“小月。。。。。。”欧阳贝跳下马背,将缰绳交与双儿:“双儿你在这里看马,我去追小月。”
“啊------”冷月的一声惊呼把欧阳贝吓出了一身冷汗,飞身上前,只见冷月半个身子早已陷在了沼泽中,他忙跑过去:“小月。。。。。。小月你别动,越动会陷得越深,你等我。。。。。。”欧阳贝说着以最快的速度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撕成长条,再扭在一起做成一条长绳,将绳索丢向冷月,喊道:“小月,抓住它,我拉你上来。”冷月闻言,挥动的双手紧紧抓住绳索,欧阳贝拼命的向外拉,无奈沼泽的吸力太大,冷月反而越陷越深。这时,双儿正忙着将马赶过来,欧阳贝朝双儿喊道:“双儿,快将马牵过来。”
双儿依言牵了马过来,欧阳贝将绳索捆在马腿上:“双儿,使劲往前拉。”说罢一手抻着绳索,一手遥遥够着冷月,眼看着就可以抓到冷月的手了,欧阳贝急得眼眶泛红,冷月已经没有多大力气再抓住绳索,他不敢往下想,拼命的喊:“小月,坚持住,你还没有看到你的云轩哥,你还没有找到你师父,你怎么能这么死掉,再坚持一小会。”马在一点点的往前移,欧阳贝的双目紧紧盯着冷月,他害怕一个失神,就再也看不到冷月,那将是他终生的遗憾。但是冷月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她再也抓不紧绳索,慢慢的将双手放开,朝欧阳贝微微一笑:“小贝,在这个时候,能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已经很知足了,或许这就是命运吧,你。。。。。。等云轩哥回来,你告诉他。。。。。。我很想他,很想他。。。。。。等见到我师父,也请你转告他。。。。。。我。。。。。。想他。。。。。。”
“不!”欧阳贝看着渐渐不支的冷月,急得满头大汗:“小月,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你快抓紧绳子,我会把你救出来的。。。。。。小月。。。。。。”冷月慢慢闭上眼睛,嘴角洋溢着一丝问微笑,眼角挂着串串泪珠。。。。。。
欧阳贝疯了一样的要冲进沼泽,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冷月就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突然,身后一只手拉住他,阻止了他冲进沼泽的力量,回头看去,鞠晨暖一掌甩过来,欧阳贝被鞠晨暖一掌拍的跌坐在一旁,鞠晨暖以迅雷之势,飞身跃向沼泽,在沼泽的一块朽木上借力的瞬间,伸手拉起陷入沼泽昏迷的冷月,如蜻蜓点水般再纵身跃回,眨眼的功夫,冷月已被鞠晨暖平放在了沼泽旁边的空地上。
鞠晨暖看着欧阳贝,摇摇头:“真是当局者迷,动情者痴,你的武功你忘得干干净净了吗?”欧阳贝瞬间回神,刚才真的方寸大乱,只想着救冷月上来,头脑里是一片空白的。他不再迟疑,迅速过去抱起冷月,拂去冷月眼角的泪滴,轻轻晃着怀中的人儿:“小月,你快醒醒,别睡了,你要和李云轩说的话,你自己去和他说,我不要做什么传信使者,还有你师父,你不是很想他吗?回长安,回王者,我们一起等他回来。。。。。。”
双儿也跪在地上泪水涟涟:“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小月姐到底怎么了?”鞠晨暖看了一眼欧阳贝,摇摇头道:“欧阳大哥,这毒障林的沼泽是有毒的,你还是快让我们帮冷月换衣服吧。”说完转向双儿:“双儿,你先别哭,你有没有带小月的衣服?”双儿擦擦脸颊的泪点头道:“有的,我给我和小月姐都准备了的。”鞠晨暖环顾四周,看着不远处一块干净的方石:“你先铺一套衣服在那边的石头上。”双儿从包裹里取出她的一套衣衫铺好,欧阳贝将冷月抱过去放在方石上:“小月,你等我。”说罢起身对鞠晨暖和双儿道:“帮小月换套干净的衣服,我去找点干柴回来。”
鞠晨暖点燃了柴火,熊熊的篝火驱走了毒障林夜间的寒气,欧阳贝还在为冷月逼毒,双儿满脸泪痕的看着冷月苍白的脸,和欧阳贝汗湿的衣襟,她不敢打搅他们,又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干坐着着急。突然,冷月“哗”的一声吐出一口污血,欧阳贝连忙收功,让冷月倚在他怀里,柔声唤道:“小月。。。。。。”冷月悠悠转醒,慢慢睁开眼,她伸手抚上欧阳贝的脸颊:“小贝,对不起。”欧阳贝摇摇头:“别说话,好好睡一觉,我抱着你。”
“你就算是抱她到天亮,也祛不干净她身上的毒。”一个沙哑的声音卦响起,欧阳贝全神戒备:“什么人?”
“呵呵呵。”一个老者慢悠悠的从树旁的暗影出晃出来:“这毒障林的毒气,岂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是你?”欧阳贝、双儿,以及冷月三人同时惊呼,原来是他们在马嵬驿碰到的那位指路的老者。
老者笑着捋了捋胡须:“我早就警告过你们,年轻人就是喜欢把老人家的话当成耳旁风,现在知道厉害了吧?”欧阳贝道:“你既然知道毒障林的毒气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提早和我们说清楚?”老者道:“我真是奇怪啊,我在这毒障林这么久了,只见过有人误闯进来的,还没有碰到过像你们这样主动要过来的,所以就想看看到底是哪路神仙,没想到,也不过是*凡胎。”
欧阳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老者笑而不语,看了看冷月,再看看欧阳贝,连连摇头。双儿走向老者面前:“老人家,你既然能在这毒障林来去自如,你肯定也有办法救我姐姐的对吧?”老者捋着胡须看着双儿:“嘿嘿嘿,还是这小娃娃识趣。”说着凑近双儿闻了闻,惊道:“小丫头,你身上有什么?”双儿被老者的举动惊得连连后退,忙道:“我什么也没有呀。”老者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双儿,摇摇头道:“既然你不肯告诉我,那我也不救你姐姐了。”说完就准备离去,双儿忙上前拦住老者:“老人家,你答应救我姐姐的话,我就告诉你。”
“双儿。”欧阳贝冲双儿喊道:“别说。”双儿回过头:“欧阳大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小月姐死去吗?”说着转向老者:“老人家,我身上。。。。。。是欧阳大哥的药。”老者重又眯起眼睛,看了看双儿,再将欧阳贝从头到脚来来回回看了个好几遍,微微叹了一口气,指着欧阳贝道:“你,抱着她跟我来。”
欧阳贝抱着冷月,双儿和鞠晨暖桥几人的马匹,跟着老者来到了一处简单又绝不寒酸的住处,老者转过身对欧阳贝道:“将她放在床上,你们都出去吧。”“啊?”欧阳贝一惊:怎么可能?仅仅一面之缘,就要让他和小月独处一室?万一他也知道小月是至阴体质的话,那还不。。。。。。不禁脱口道:“我要在旁边看着。”
老者很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欧阳贝:“出去!”欧阳贝倔强的站着:“不出去,我要在这里看着。”老者斜眼看了一眼门外,朝门外的鞠晨暖和双儿唤道:“你们两个小丫头,进来吧。”待鞠晨暖和双儿走进房间,老者对欧阳贝道:“你可以出去了。”欧阳贝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冷月,不情不愿的走出了房间。
站在门外的欧阳贝,不停的徘徊着,目光始终不离开那扇紧闭的房门,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大意的就将小月交给一个陌生人?虽然这位老者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大恶之人,但毕竟才遇到没多久,好在鞠晨暖武功高强,可这老头子也绝对不是什么平庸之辈。心神不宁的想了又想,贴近窗口听了又听,又趴在门缝再看。
屋内,老者看看床上躺着的冷月,对鞠晨暖和双儿道:“去把那丫头扶起来,背对着我。”二人依言将冷月扶起,老者从身后的木架上取下来一个木匣子,他将木匣打开,数十支银针齐整整的码在木匣中,银光闪闪,只见他伸出右手,在木匣上轻轻一拂,数十根银针竟然全部立了起来,老者在鞠晨暖和双儿惊讶的目光中,右手轻轻一挥,银针似乎有了生命一般,从木匣内跃出,在空中定格,针尖全部指向冷月的后背,双儿不忍的将目光转向别处,鞠晨暖到底内力深厚并不惧怕,虽然扶着冷月,她还是暗暗运功在双臂之上,如果这位老者稍有歹意,或者有什么不善之举,她就立刻拉开冷月,不过从现在的情形看来,这些银针似乎是没有毒的,但她不能轻信于人,是以早作准备。
不料老者悠悠开口道:“你不要妄想对付老夫,老夫既然答应救她,就不会害她,但是你若移动分毫,让雪玉凤尾针错了茓位,那丫头可就立时殒命。”“雪玉凤尾针?”鞠晨暖仔细再看那些悬浮在空中的银针,每个针尾的部分,都有细细的凤尾雕刻,双儿不明所以的看着依旧在那里运功的老者,鞠晨暖此时却是心明如镜,是的,五年前,她就见过这种针,那时大哥鞠晨风身中剧毒,漫步云端众人皆束手无策,是独行大叔请来了医界高手为其驱毒,这才使得她不至于承受丧亲之痛,虽然那位医界高手不愿露面,也不愿接受道谢,便悄然离开,但她永远也忘不了她隔窗看到的那一幕,数十根银针密密麻麻的扎在鞠晨风的后背,针尾有精细的凤尾雕刻。
鞠晨暖抬眼再看老者,目光中充满了感激,同时也充满了疑问:是他么?他就是恩人么?
昆都。
李云轩看着王府门楣上那三个烫金的大字------张王府,心道:这便是叔叔的家?正待往府内而去,却不虞跌跌撞撞的跑出来一妙龄少女,少女也不看路,一头撞进李云轩的怀中。
第四十七章 被困昆都
李云轩不及躲闪,被少女撞了个满怀,他伸手扶起少女,但看她梨花带雨的不停啼哭,便好奇问道:“姑娘,请问你是张王府的什么人?为何如此哭泣?”少女抬眼看到李云轩,惊异的目光中含着绝对的警惕:“你是谁?”
李云轩轻轻一笑,放开扶着少女的双手,正色道:“在下长安王者归来总坛主李云轩,此番前来,是为寻找张王府的小王爷,请问姑娘,小王爷可在府中?”少女眼角的余光扫了扫张王府的大门,转头对李云轩道:“我知道,你便是我哥哥成日里念叨的轩儿,他现在不在府内,不过,他有过交代,若是长安有人来寻他,一定要好好款待,但是千万别走近张王府,这里已经不是以前的张王府了,他让我带来人去郊外另一处地方,他会在那里等候的。”
白冰莹一脸的天真无邪,让李云轩不忍拒绝,他回头再看张王府的大门,疑惑道:“有这等事情?那我是不是先去府内问一声?”说罢,便抬脚往门口走去,少女伸手拦住李云轩:“这位大哥,你不相信小女子的话么?还是不相信小王爷?”
李云轩一脸狐疑的看着少女清澈如水的眼眸,也是左右为难,少女又道:“我是小王爷的妹妹冰冰,不瞒你说,府中最近有些变化,你若进去,便打乱了我哥哥精心安排的一切,到时候,你后悔也来不及了,不如先跟我去,等见了他,他自会将一切告知与你,再说,你武功高强,还怕我把你怎么样吗?”
李云轩无奈,事到如今也只好先跟着冰冰走一趟,或许大叔自己有什么计划,若被他的莽撞打破了,那才真是追悔莫及,再看冰冰,柔柔弱弱的倒不是像习武之人,便点头答应了她。
毒障林深处,冷月后背银针在老者轻轻挥手之间,上下的摇动着凤尾,每根银针上,都看得到有细微的内力光晕,顺着银针没入冷月的后背。“哇。。。。。。”冷月口中一股黑血涌出,双儿慌忙取出丝帕替冷月擦干净,老者双掌在胸前画了个满圆,数十根银针依从上到下的顺序离开冷月的后背,飞回老者的手心,老者收回功力:“扶她躺下吧,唉。。。。。。我已经尽力了。”
老者话音未落,房门被欧阳贝撞开,满身的疲惫,似乎是经历了数个世纪的痛苦煎熬一般,欧阳贝沙哑着嗓音向老者问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老者看着一身狼狈的欧阳贝,并没有责怪他的无理,只轻轻摇头:“老夫,也无能为力啊。”欧阳贝上前揪住老者的前襟,但一转念,他又放开了双手,欲行跪拜之礼,老者双手扶起欧阳贝:“少侠不必这样,老夫。。。。。。也有为难之处啊。。。。。。哎!”
鞠晨暖帮冷月盖好被子,转至老者身前,轻声道:“老人家,难道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么?”老者摇摇头,若有所思的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她未必肯帮忙啊。”欧阳贝急道:“既然有办法,那就说出来啊,为什么不肯帮忙呢?难道她是铁石心肠的人吗?看到有人性命不保都无动于衷?”老者长叹一声,目光望向远处,不再说话。
李云轩跟随冰冰来到昆都郊外一处宅院,只见门楣上一块横匾,上书------“凝春园”,李云轩疑惑的望向冰冰,冰冰轻轻一笑:“凝春园,这个名字很好听吧?是哥哥专门为我修建的,走,我们进去吧。”
走进凝春园,李云轩看到满园不知名的花草树木,一条幽静的小路,通向树林深处,在小径两旁,是两排参天大树,正盛开着如雪花般的白色花瓣,清风拂过,花瓣纷纷落下,真的就如同片片雪花随风飞舞,冰冰伸手接起一片花瓣,转头向李云轩问道:“美不美?”李云轩心无旁骛,他一心只想尽快见到大叔,看到大叔安然无恙,他便可安心回长安,他的小月还不知道是什么状况呢,得知自己不告而别,怕是要急疯了吧,他最怕她旧疾复发,心神魂魄早都飞回长安王者归来了,是以对冰冰的话,也没有听进几个字。
冰冰冷眼看着李云轩,自己讨了个没趣,便丢下花瓣,径直往前走去。李云轩紧随其后,很快,二人就来到一紧闭的房门前。
李云轩跟随冰冰跨进房门,一股香气袭来,李云轩不禁皱起了眉头:这香味,好浓烈。他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刚刚没有来得及细看的少女,一袭淡鹅黄色的衣裙,衬得少女白皙的脸庞更加的素白洁净,长长的睫毛下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玲珑的鼻翼,不点自红的朱唇,都为少女增添了无限的妩媚。
“请坐吧,云坛主。”冰冰将李云轩让在客位,转身对一旁恭敬而立的妇人道:“白姨,给客人上茶。”
白姨应声将李云轩面前的茶杯斟满了茶水,便悄声退了下去。
“冰冰姑娘,请问大叔现在何处?”
冰冰也不说话,在桌前椅子上坐定,端起茶杯向李云轩示意了一下,便一饮而尽,李云轩一路行来倒是感觉口渴,便也不再做作,将桌上的茶一口气喝完,正待李云轩开口询问,冰冰却抢先开口道:“云坛主,不瞒你说,我哥哥自从长安回来后,一直在闭关中,他体内的蛊毒虽然已经驱除了,可毕竟那是苗疆最厉害的蛊毒,会有残留的余毒也不足为奇,所以要闭关七七四十九天,现在已经十九天了,再等一个月,你方才可以见到他。”
李云轩不虞冰冰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他没想到那次冰剑之战,给独行带来的这么大的伤害,他记得那时候向月下笛询问伤情的时候,独行将他支开了,李云轩方才醒悟,自己怎么可以这么笨,为什么就不知道问问月下笛独行的情况,怎么可以这么大意,如果早一点知道独行的状况,他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寻找解药的。
冰冰脸上漾起一抹嘲弄的笑,转变了之前的柔声细语,冷冷的道:“现在才来后悔不觉得太晚了吗?你心里究竟有没有你的大叔?他为你们付出了那么多,你们就是这样回报他的吗?我真没有见过像你,还有冷月,这么铁石心肠的人。”
李云轩一脸迷茫的抬起头:这个女子究竟是谁?她以这样的口吻说出这些,是不是大叔有什么不测?
“哼!”冰冰神情冷冽:“现在才来虚情假意,觉得还有意义么?”
“你是什么人?”
“什么人?”冰冰冷笑道:“你没有听我哥哥说起过吗?白冰莹这个名字让你感到很陌生?”
“白冰莹?”李云轩一头雾水,他拼命地想要记起独行说过的每一句话:“你和白冰龙。。。。。。”
白冰莹嗤笑道:“终于想起来了?”李云轩眉头越皱越深:“你们把大叔怎么样了?”白冰莹丢给李云轩一个白眼,目光转向别处不再说话。
“哼!”李云轩冷声道:“如此,恕不奉陪。”
“你觉得你还走得了吗?”白冰莹不动身形,神情笃定,似乎早有十成的把握。李云轩已走至门口,正欲跨出门槛,忽然一阵眩晕袭来,他忙扶住门框,转过头,一脸的鄙夷:“你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白冰莹淡淡说道:“我白冰莹做事,向来只看结果。”李云轩渐渐不支,依着房门倒下去。
醒过来的李云轩环顾四周,这是一个石砌而成的暗室,两侧的火把将暗室照的通明,在跳跃的火焰照射下,李云轩看到了坐在房中央的白冰莹。
“你。。。。。。”李云轩正欲上前,才发现自己双手被缚,粗长的绳索将他五花大绑在一根石柱上。白冰莹看了一眼李云轩,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啜饮。李云轩奋力挣脱,却无奈一点力气也使不上。白冰莹放下茶杯,诡异的一笑,声音冷若寒冰:“不要试图用内力挣脱绳索,小心走火入魔。”白冰莹将目光转向离李云轩不远的香炉:“那香炉里,早就放了软骨散的。”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李云轩看着身旁燃起袅袅白烟的香炉:“为什么这么对我?”
“哼!”白冰莹猛一挥手,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发出一阵清脆的破碎声,她慢慢的走向李云轩:“我还要问问你,为什么要伤害我春华哥哥?他自从长安回来后,就一直蛊毒缠身,切断了所有的爱恨情仇,若不是你们,他又怎么会如此痛苦?我恨你们,恨你们长安来的人,恨你们所有王者归来的人。很后悔跟着我来这凝春园吗?你的大叔根本不在这里,你这辈子,再也不要妄想能够见到他。”
李云轩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你不是说,蛊毒已经解开了,只剩下残留的余毒了吗?”白冰莹狂笑:“这种蛊毒无解的,是你们害的他,我会让你们一个一个都付出代价的。”李云轩冷眼看着白冰莹:“若不是你哥哥白冰龙强抢红云姑娘,还逼走大叔,大叔也不至于浪迹江湖,十八年来独自承受这一切。”
“不管你说什么,都是狡辩。”白冰莹道:“我哥哥嫂嫂恩爱有加,你在这里含血喷人的诋毁他们,算什么正人君子?还有,你也不要口口声声叫我春华哥哥大叔了,你们已经把他害成那个样子了,还不死心么?竟然追到昆都来继续伤害他,我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你就安心的待在这凝春园吧,再说了,他也未必会记得你。”
白冰莹伸手托起李云轩的下巴:“对了,你久不回长安,想必你的小月妹妹就会来寻你了吧?到时候,我也将她骗来凝春园,送你们去冥府,做一对恩爱夫妻。”
李云轩气到浑身发抖,额上青筋爆出,白冰莹一脸不屑的目光看着李云轩,摇摇头,轻声道:“云大坛主,何必这么生气呢?小心走—火—入—魔!”
李宇轩双目含恨瞪着白冰莹,一字一句的道:“你若敢对她有丝毫伤害,我会杀了你。”
“杀了我?”白冰莹冷笑道:“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白冰莹在李云轩含恨的目光中拂袖而去。
第四十八章 无忧情长
断忧子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摇头叹息:“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门内没有任何动静,断忧子转过身,深锁的眉间透露出无尽的伤感,平静的脸庞上有苦痛的神情闪过。
站在断忧子面前的几人也默默无言,虽然大家不知道断忧子和门内的主人有什么过节,但看断忧子痛苦的神情,也不好再说什么。冷月却在此时微微一笑,很轻松的说道:“老人家,你也不要太为难了,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不如我们回去吧。”
“那怎么行?”欧阳贝第一个不同意:“老前辈都说过了,你的毒,只有这个无忧子可以解开,我们好不容易劝老前辈来这里,再回去,你身上的毒怎么办?”
“是啊。”鞠晨暖也劝道:“小月,你可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双儿看看几人,咬了咬嘴唇,轻声问道:“要不,我再去敲敲门?”欧阳贝回头道:“敲了一晚上了,看来这无忧子是铁了心不会开门了。”说完转向断忧子:“前辈,你们究竟有什么过节?会结怨这么深?”“哎------”断忧子长叹一声,也不再说话。
欧阳贝正待再问,突然心头一阵剧痛袭来,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双儿,双儿正焦急无奈的看着无忧子那扇紧闭的大门,欧阳贝想开口唤双儿,无奈疼痛一阵强过一阵,似乎要将他的心挖去一般,他拼命忍着心头的剧痛,额头渗出了滴滴汗珠。欧阳贝伸手擦去汗水,装作若无其事的站着。断忧子看出了欧阳贝的异样,心头一惊,忙将欧阳贝拉到一边问道:“小贝,你是不是不舒服?”欧阳贝苦笑了一声:“前辈,我没事的。”
“小贝。”冷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二人身边:“你怎么了?满头大汗脸色苍白?”欧阳贝笑着摆摆手:“我没事的,小月。。。。。。”欧阳贝话未说完,一口鲜血喷出,这下冷月受惊不小,忙扶住欧阳贝:“你究竟怎么了?小贝,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吐血?”鞠晨暖和双儿听到异动也赶紧走过来,双儿一看到欧阳贝的情形,迅速将手伸入怀中,好像准备掏什么东西,欧阳贝打掉双儿的手:“双儿,算大哥求你了,不要。。。。。。”
双儿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冷月也语无伦次:“小贝,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这样我好难过。。。。。。好伤心的,小贝,我求求你。。。。。。你有什么事情都不要瞒着我好吗?为什么会这个样子。。。。。。这个时候你还在隐瞒什么?小贝。。。。。。你一直不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吗?你若有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办。。。。。。小贝,我该怎么办?我要怎样才能减轻你的半点痛苦?我可以做。。。。。。无论什么事情。。。。。。”
欧阳贝看着冷月,脸上笑容依旧:“小月,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你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良药。”冷月痛苦的摇头:“小贝。。。。。。你不要这样。。。。。。”
断忧子拉过双儿和鞠晨暖,悄声问道:“这个小贝,他是不是中了蛊毒?”鞠晨暖一脸迷茫的摇摇头,双儿却低着头不说话,断忧子拽了一把双儿:“丫头,现在人命关天了,你还保守秘密有意义吗?说吧,怎么回事?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方法帮他解除痛苦。”
双儿抬起头,泪水涟涟的眸中带着祈求:“老爷爷,您的医术,是我见过最最厉害的,我求求你救救欧阳大哥吧,他真的很痛苦的。”“那你也要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断忧子急道:“是不是中了蛊毒?”双儿含泪点头道:“欧阳大哥不让我说,其实这次出来,我随身带了他平常服用的药,本来只是为了备不时之需,他的蛊毒是每个月圆之夜才发作的,没想到却在这个时候发作了,这种药喝了之后很痛苦的,非要折腾一整夜,可是如果不服药的话,怕是会心脉尽断,现在有小月姐在,欧阳大哥是不会服药的,。”
“是不想让冷月姑娘知道他身中蛊毒吧?”
“嗯。”双儿点点头:“这蛊毒,小月姐之前也中过,他们的药都是一样的,小月姐一眼就能认出来,听说是苗疆最厉害的无情蛊,而且是无解的,小月姐的蛊毒被她师父解开了,没想到欧阳大哥。。。。。。真不知道是谁这么恶毒,老爷爷,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欧阳大哥,看他快要坚持不住了。”
断忧子看了看一旁的欧阳贝和冷月,略加思索道:“这样好了,我过去设法将冷月那丫头带走,你把药给小贝。”
正在这时,无忧子一直关闭的大门终于打开了,走出一亭亭玉立侍女模样的女孩子,对着欧阳贝道:“我家主人让你进去,其他人在外面等候。”冷月一惊:“为什么叫他?看他都痛成这个样子了,还要折腾他吗?”侍女微微一笑:“这位姑娘,你误会了,我家主人只是好心帮这位少侠减轻痛苦,不会为难他的。”冷月脸上露出一抹喜色:“真的吗?那劳烦无忧子前辈了,冷月来日一定重礼相报。。。。。。”欧阳贝拽了下冷月的衣襟,示意她不要再说话,将冷月拉向侍女:“我们来是要请无忧子前辈为她解毒的,我是不要紧的,先救救她,欧阳贝感激不尽。”冷月转回身:“小贝。。。。。。”
侍女笑着摇摇头:“两位真是情真意切,欧阳少侠,你现在的情况比她严重的多,若再不及时救治,恐神仙也无回天之力了。”断忧子接口道:“小贝,你还是赶紧进去吧,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说完,断忧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冷月,欧阳贝看着冷月焦急欲哭的神情,不忍的将双手抚上冷月的脸颊,柔声道:“小月,你放心,我一定求得无忧子前辈帮你解毒。”他明白现在真的不能再耽误了,时间越久,以冷月的聪慧,怎么会看不出端倪,只不过她现在一时情急没想那么多而已,万一让冷月知道了实情。。。。。。欧阳贝不敢想象结果会怎样,他给了冷月一个坚定的眼神,笑着说道:“等我。”
李云轩无助的看着白冰莹手中的汤,但是白冰莹还是一直在搅拌她手中的那碗汤,口气轻松:“云坛主,别这么紧张,刚开始喝的时候,会很难受,很恶心,不过时间久了,你就会爱上这碗汤的,那个时候,你还要感谢我呢。”李云轩厌恶的看了一眼白冰莹,别过头不再说话,白冰莹冷冷的目光直视着李云轩:“你不喝,可是由不得你的。”遂向身后站立的男子道:“白叔,给我伺候这位大坛主喝了这碗汤。”
白叔应声走上前,接过白冰莹手中的汤,慢慢的举到李云轩面前:“喝了吧。”李云轩只将脸朝向别处不理会,白叔伸出手狠狠的掐着李云轩的下巴,将他的脸朝向自己,另一只手上的药碗也端至李云轩唇边,李云轩紧咬着牙齿不肯松口,无奈内力全无,双手被缚,他只能用眼神发泄自己的愤怒,白叔手上微微用力,李云轩不由张开嘴,白叔不由分说,将汤水往李云轩嘴里灌入,拼命想晃动脑袋的李云轩怎么也拗不过白叔,“咳咳咳。。。。。。”一半汤水顺着喉咙滑入胃肠,另一半却洒的前襟一片汤水污渍。
李云轩眼前浮现了一个女子倩丽的身影,被身穿黑白两色长袍的两个男人搀扶着,一个满脸痛惜的老婆婆将一碗汤倒进女子口中,李云轩想上前阻止,可他怎么也到不了女子的身边,他明显的感觉到那女子是他最重要的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究竟是谁,看着她被灌半碗汤,李云轩的心剧烈的疼痛起来。
“啧啧啧。”白冰莹摇头可惜道:“怎么这么浪费,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帮你熬好的,真是不知好歹。”转身对白叔道:“我们走!”
暗室之中留下李云轩一个人怅然若失,他拼命的回想刚才的情景,那个白衣飘飘的女孩子,究竟是谁?
“云轩哥。。。。。。”冷月的突然惊呼,让断忧子、鞠晨暖和双儿三人紧张万分,鞠晨暖忙搭上冷月的脉搏:“小月,你怎么了?”冷月看看眼前的三人,摇摇头:“我刚刚突然心好痛,好像云轩哥有什么麻烦。”
鞠晨暖手指离开冷月的脉搏,笑道:“小月是想云轩了?你放心吧,他没事的,现在应该已经回长安王者归来了,恐怕也因为等不到你回来在担心呢,等无忧子前辈帮小贝疗伤结束,解了你的毒,我们就赶回长安。”“嗯。”冷月点点头:“但愿是我想多了。”双儿也过来抓住冷月的手:“小月姐,云轩哥武功那么高,不会有事的。”
正说话间,大门再次打开,欧阳贝提了一个袋子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无忧子的侍女,侍女朝众人道:“我家主人内力耗损过度,还请各位先行回去,三日之后再来,她会为冷月姑娘解毒的。”
欧阳贝拽过断忧子:“前辈,小月的毒。。。。。。”断忧子笑着安慰道:“冷月姑娘的毒已经被我控制住了,不会伤及身体,只要十日之内解开,就会恢复如初,你放心好了,哎------无忧能答应救你们,我也真是想不到,看来,她还没有绝情绝义啊。”侍女站在门口笑盈盈的回道:“断忧子老前辈,我们家主人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出手救他们的。”
“多嘴的丫头!”门内传来一声轻叱:“还不速速回来。”
侍女吐了下舌头,一阵风的旋至门内,关上了大门。
欧阳贝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溜进断忧子的房间,将从无忧子处带来的袋子交与断忧子,断忧子打开袋子,一样一样的往外拿:“这一小瓶是仙人露,这一把,红颜花;这一把,无忧草;这一瓶,红颜丹。。。。。。”“前辈。。。。。。”欧阳贝看着眼前的花花草草和小瓶子,一头雾水:“这些都是什么呀?”断忧子看了看欧阳贝,指着桌上的红颜花和无忧草,再拿起那一瓶仙人露道:“这三样东西,是用来炼制红颜丹的。”说着,拿起另外一个瓶子:“而这一瓶,是炼制好的红颜丹,没想到,无忧还能保存这些红颜丹到现在。”
“无忧子前辈说,只有您的炼丹炉能炼制红颜丹,难道这些红颜丹都是前辈炼制的?”
断忧子点点头:“那都是很多年前炼制的。”断忧子看着欧阳贝:“小贝啊,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身中蛊毒无法可解,只是这红颜丹只可续命,根本不可能祛除你身上的蛊毒,你的时间不多了。”
欧阳贝尴尬的笑笑:“前辈可否告知,我还可以活多久?”
断忧子痛惜的眼神在欧阳贝脸上扫过,摇头叹息道:“可惜啊。。。。。。这红颜丹虽能抑制你的蛊毒发作,但也只可为你续命三年,三年之后,你若意志坚定,还会有两年的寿命,不过。。。。。。却是痛苦不堪的。”欧阳贝轻笑:“三年我就很知足了,多谢前辈直言相告。”断忧子再次长叹,欧阳贝反而安慰断忧子道:“前辈,我看无忧子前辈对你前情未灭,你要趁这次机会,和她重修旧好。”
次日,断忧子便开始着手炼制红颜丹,双儿回长安王者归来回禀情况,鞠晨暖帮冷月熬制草药调理,欧阳贝则一有时间就跑来看冷月,他希望能多一点时间陪在冷月身边。
李云轩连日来被灌得迷迷糊糊的,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和这种汤了,每次,虽然都是极不情愿的被灌下去,但时间越久,他就越迷恋,虽然他总想动用内力将汤水逼出,无奈房中的软骨散从来都没有断过。
第四十九章 痛不欲生
李云轩看着走进来两手空空的白冰莹,心中突然一阵莫名的失落,难道今天没有熬汤?白冰莹冷冷的看着李云轩,摊开双手:“今天是不是很失望?”李云轩没有理会白冰莹,他为自己的失落而感到一阵心痛,堂堂王者归来的总坛主,怎么可以就这样屈服在一个女子手中?李云轩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对白冰莹的那碗汤有那么大的期待,但他肯定的是,白冰莹在汤里做过手脚,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不得而知,活该自己有此一劫,李云轩一直想不通,什么原因让白冰莹对自己恨之入骨?难道是大叔的蛊毒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吗?还是大叔已经身遭不测?他本来一直不相信白冰莹的话,到现在,他才慢慢的琢磨起她的每一句话。
李云轩闭上眼,不敢让自己想的太深,他坚定的相信他的大叔一直好好的待在王府,即便心头深深的负罪感,李云轩还是祈求上天能够仁慈一点,那个终南山上仰天长啸、从不相信苍天能拯救世人的李云轩,内心无尽的疲惫,似乎觉得人世间的一切争夺,所有仇恨,都是那么微不足道,就算仇人秦慕阳站在身边,他都没有勇气去与之对抗,也没有心思去想那些在今天看来简直可笑的复仇,在李云轩的心里,只来来回回的念着他的小月,他的大叔,还有他王者的兄弟们:不知道小贝把小月照顾的怎么样?大叔,你究竟身在何处?
消沉的意志让李云轩不想说话,不肯思考,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惧怕,耳朵里似乎有个小小的蚊子在不停的飞来飞去,发出“嗡嗡嗡。。。嗡嗡嗡。。。”的声音,他甚至连摆摆头甩去这个讨人厌的声音的力气都没有,随着“嗡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大,李云轩感觉到蚊虫萦绕的声音也慢慢的连成一片,最后变成巨大的轰鸣。
白冰莹一直冷眼看着李云轩,她身旁恭敬而立的白叔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白叔。”白冰莹突然开口道:“他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白叔收回目光,转向白冰莹:“小姐,别着急,他现在已经有感觉了,只不过他在慢慢地体会这种美妙的感觉而已。”
李云轩抬起头,当他看到眼前二人的时候,一种更深的恐惧感将他包围。十八年前,白冰龙就害得大叔漂泊江湖,如今,白冰莹又来如此对自己,这兄妹两个真是蛇蝎心肠,但李云轩却怎么也恨不起来,他只有深深的疲累,从身体到灵魂的无尽疲累。
李云轩好想就此睡去,但耳中不断的轰鸣又让他心烦意乱,血液在体内横冲直撞,似乎要将他的身体撕裂,然后冲出体外。
恐惧一次又一次的袭来,他不明白这种恐惧来自何方,他又一次想到了大叔,也想到了冷月,欧阳贝能骗冷月多久?久不见自己归来,冷月会不会旧疾复发?这种无形的恐惧将他笼罩,他感觉到自己就要窒息了,好想好想睡一觉,眼睛酸涩的就要流出泪了,白冰莹依旧站在眼前,但在李云轩的眼里,眼前的白冰莹扭曲着一张脸,眼睛被无限的放大,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嘴唇好像噬过血之后的鲜红,脸色苍白的如同死人,李云轩睁大眼睛看着白冰莹,这就是之前那个我见犹怜的单纯小女孩吗?可恨自己还怜惜她,李云轩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低声咒骂一句:“你这个妖女。。。。。。”
白冰莹一动不动的站着,她似乎被惊呆了,在她眼中,李云轩的身体一会儿变得赤红如火,一会儿又变得湛蓝如水,而李云轩的额上青筋凸现,好像在承受着莫大的折磨。
此时的李云轩,的确感受到了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一点内力也使不上,双手双脚都被紧紧捆绑着,他任由烈焰烧灼,任由寒冰冷冻,最要命的是,他感觉到血液就要冲破身体而喷发,那种强大压力下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无数的利爪在他周身抓挠,痛痒的感觉顺着每一根毛孔钻进骨头,他拼命挣扎,却也只是无畏的挣扎,都是无济于事的徒劳,眼泪顺着李云轩的脸颊不停的滑落。
白冰莹彻底呆住了,喃喃自语:“他哭了?。。。。。。”
白叔瞥了一下嘴角,对白冰莹附耳:“他现在很痛苦,这种感觉,犹如万蚁噬心,万针刺心,万嘴吮心,万虫断筋,万刃裂肤,难以忍受,痛不欲生。。。。。。”
“够了!”白冰莹打断了白叔的话:“你跟我出来。”
站在王者堂大殿的项问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能够有惊无险,也算是他二人的造化,小贝这次是动了真情了。”双儿低声道:“可是项帮主,这样下去的话,欧阳坛主会死的。”项问天长叹一声:“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就算付出了生命。”他想起了冷月身受重伤躺在火龙玉床上的时候,欧阳贝要李云轩去接近清颜,让清颜自愿付出生命去救冷月,那毕竟是要拿自己的性命才能破解的蛊毒,他百思不得其解,清颜为什么会傻到牺牲自己去救冷月,可自从经历了小蝶被南宫敖带走之后,他就一切都想通了。
清颜虽然爱着李云轩,将这一段无果的爱情看得比她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但她最终还是看透了爱情,能拥有短暂的相依,比起三个人永无休止的折磨,要开心快乐很多,选择放手,去成全李云轩与冷月的爱情,又何尝不是一种更深刻的爱呢?
项问天转向双儿:“双儿,去请白虎坛主方久云到王者堂。”
双儿点点头退出房间,项问天脸上凝现一抹忧虑,朝大殿一隅唤道:“如影,你出来吧。”闪身在项问天面前的是一身黑衣打扮的少年,跳动的烛火照在少年英俊的脸庞上,清晰可见左边脸颊一条丑陋的疤痕,与少年清朗俊秀的面庞极不相配,项问天走近如影,伸手抚上如影脸颊的疤痕,轻声道:“还疼吗?”
如影身子一颤,低下头回道:“多谢项帮主记挂,如影早就不疼了。”
项问天拿开手,眼中一丝痛楚:“如影,云轩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如影恭敬而立,丝毫不乱礼法,用明显沙哑的嗓音回道:“云坛主五日前,在张王府门口和一女子离去,如影紧随其后,看到他们进了昆都城郊的‘凝春园’,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如影也曾想过去园内一探,无奈园内戒备很严,机关重重,就算以如影的身手,只怕也是有进无出。”
“哦?这么厉害?”项问天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那你可知道大叔现在身在何处?”
“大叔现在张王府,并且一切安好。”如影皱眉道:“只不过如影觉得有些奇怪。”“有什么好奇怪的?”项问天负手在房中慢慢踱着。如影看了眼项问天:“如影趁着夜色,几次潜入王府,独行大叔表面看起来是一切都好,每日晨起暮眠没什么意外,可如影总觉得太过平静了,平静的,不像是一个世俗之人过的日子。”
项问天汀了脚步,眼中的伤痛似乎更甚:“大叔中了无忧蛊,不得有任何的七情六欲,也不能动用丝毫内力,而且这种蛊毒是无解的,虽然当日笛子姑娘说凌寒烟的蛊毒没有炼制成功,不会对大叔造成致命的伤害,可是,笛子后来当众没有说出来的话,她却对我和大叔说了,这种蛊毒,会让人慢慢的遗忘。。。。。。遗忘所有的一切。。。。。。”
项问天越说越痛苦,他遵守着对大叔的承诺,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李云轩与冷月,可现在,他不能眼看着他的大叔就这样生活在孤独寂寞中,这一次昆都,他是去定了,不单单要救李云轩,更要救大叔。
项问天收敛情绪,走到如影身边:“如影,这些年辛苦你了。”如影轻轻摇头:“能够活着,如影已经很知足了。”项问天拍拍如影的肩膀:“等手刃仇人之后,你就不用这样躲在黑暗中了。”如影抬起头,一抹难得一见的笑容在脸上绽放。
项问天放开手笑道:“这样笑起来多好看,冷月和小贝现在毒障林,他们身边有暖暖护着,我也放心很多,你下去准备准备,我想等他们回来后,一同去往昆都。”
“项帮主是准备亲自去昆都救人?”如影惊道:“那帮会交由谁打理?”
项问天没有回答如影的问题,而是背过身,拿起桌案上的长剑:“谁若为难我兄弟,便是与我为敌,云轩也曾不顾生死陪我杀出长寿宫,不远千里奔赴南宫世家,我项问天不是无情之人,岂能不明白云轩的一片苦心?求证秦暮阳讹传流言,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借口而已,助我救小蝶,才是他同我一起去南宫世家的真正目的,可谓用心良苦。如今云轩多半身陷险境,试问我怎么可能安心待在长安?”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如影身形轻轻一晃,便消失不见,项问天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孩子,武功又精进了不少。”
走进门的正是白虎坛坛主方久云。
第五十章 师徒情深
“问天。”方久云一进大殿便神情凝重的问道:“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方久云明白,项问天若没有紧急情况,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唤他前来的。项问天道:“久云,现在小贝他们还在毒障林,我想等他们回来后,一起出一趟远门,在我外出期间,你代替我打理帮会的一切事物,怎么样?”
“问天?”方久云皱眉道:“这恐怕不妥吧?帮会有你在,就算有人虎视眈眈,也会顾及王者归来与漫步云端的交情与势力,而不敢有所妄动,你这一走,万一有人趁虚而入,那岂不是。。。。。。到时候。。。。。。”项问天不解的看着方久云:“久云你怎么了?如此前言不搭后语?漫步云端的鞠帮主又岂是等闲之辈?王者若真有难,他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再说,还有不帅,天麒在,帮会众兄弟都武艺超群,试问天下还有谁能撼动王者归来?”
“我是说万一。”方久云道:“而到时候漫步云端又不肯出手相助的话,我该如何想你交代?向帮会的众兄弟做出交代?”
“你不需要向任何人做出什么交代。”项问天自腰间取下一块令牌:“这帮主令交与你,可以号令整个帮会,兄弟们都会听你的,如若有难,拿着帮主令速去洛阳请鞠帮主,他见此令,定不会袖手不管。”
“问天。”方久云为难道:“这不太好吧?一朝王者令在手,统领整个王者归来,你怎可以这样草率?”项问天微微一笑:“久云,我相信你。”
目送项问天身形消失在王者堂大殿门口,方久云轻轻抚摸着手上的令牌------王者令!是的,这样的令牌,他也有一块,不过他的王者令是银质的坛主令牌,而这一块,却是赤金打造的黄金令牌,翻转手中的令牌,大拇指久久抚摸着正面的三个字------帮主令,他脸上一丝痛楚闪过:“问天,对不起。”
冷月慢慢抽出长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很美的弧度,闭上眼睛,任清风吹散发丝,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无声的滑落:“云轩哥,我们一起练剑。”
再度睁开眼的同时,长剑已划破长空,一招如封似闭,周围的树枝跟着摇曳生姿,剑风中,冷月轻功施展,纵身飞过,耳边尽是呼啸的风声,腾的一个转身:“疾风追电!”冷月长剑直指前面的大树,整个树身晃动不止,翠绿色的树叶飘然落下。
“八步赶蝉!”蜻蜓点水般地踩着片片落叶,瞬间已经置身树梢,回头看一眼不断飘飞的落叶,一声娇喝:“清静!”顿时整片树林都安静了,树叶停留在半空中,飞身纵下树梢的一刹那,冷月的“飞虹”长剑将空中的树叶搅动的如同大海的漩涡,长剑随之一挥,身形晃出十步开外,“琴心三叠!”随着长剑的不断挥动,树叶形成的漩涡被打乱,漫无目的地在林间穿梭,冷月回身,“飞虹”剑气凝注:“雪花六出!”
“啪啪啪!”“啪啪啪!”所有穿梭的树叶像一片片飞刀,毫无遗漏的Сhā入树身,形成三个字“李----云----轩----”
站在不远处的鞠晨暖诧异的眼神看着树上的那个名字,再回头看看身边的欧阳贝,一脸的不解和茫然。欧阳贝感受到鞠晨暖的目光,回头笑道:“暖暖妹妹看什么?”鞠晨暖瞥了一下嘴角:“我当然是在看你啊,没想到你对小月一往情深,她心里却还有另外一个人,真为你痛惜。”欧阳贝回过身,微微一笑:“你还小,不会明白的,等你长大了。。。。。。”没想到鞠晨暖脸色一凝,气道:“我十八岁了还小吗?别自以为大我几岁就可以装成这样深沉,你别忘了小月身陷泥沼的时候,是谁救的她,而你呢?整个人都吓傻了吧?好像全然不记得自己是王者归来玄武坛坛主这事了,我就说你什么?动情者痴!”
欧阳贝轻笑着摇头,目光再度看向冷月。却看到了不远处呆若木鸡的断忧子。
“这招式。。。。。。这武功。。。。。。”断忧子喃喃自语:“这个小月。。。。。。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能学得这套剑法的?”
欧阳贝不解的看看冷月,回头向断忧子道:“老前辈,你识得这套剑法?”断忧子收回目光,看着欧阳贝,急切的说道:“快,快,快让那丫头停下来,她刚刚才解了毒,就这样运功可不好,会伤了身体的。”
欧阳贝闻言,忙飞身冷月眼前,冷月正一招八步赶蝉,意欲冲上树梢,不想欧阳贝瞬间出现在眼前,不觉“咦?”的一声,收回长剑,飘然落地,抬头看了看天空:“好可惜,本来还想飞上景色。”欧阳贝一把拉过冷月,黑着一张脸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吗?”冷月忙吐了下舌头,笑道:“你怎么来了?”欧阳贝朝断忧子和鞠晨暖所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冷月顺着欧阳贝的目光看去,不禁笑了起来:“原来大家都在啊。”
断忧子显然满怀激动,他忙走过来,劈头就问:“丫头,这套剑法,谁教你的?”冷月笑道:“我师父啊。”“你师父?”断忧子问道:“你师父可是昆都张王府的小王爷?”冷月不解的看着断忧子:“什么张王府啊?还有什么小王爷我都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师父的确是姓张。”
欧阳贝在一旁Сhā话道:“她师父确实是张王府的小王爷,张春华。”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异口同声问出这个问题的,是冷月和断忧子,欧阳贝自知失言,面对二人的问题,只含糊盖过:“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云轩说起过,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冷月看出欧阳贝有事相瞒,便也不再追问,究竟欧阳贝和李云轩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现在既然他不愿意说,自然有他不说的理由,那就等着他想说的那一天吧。
“前辈。”鞠晨暖道:“这么说,您认得小月的师父,也就是独行大叔了?”断忧子一时摸不着头脑,欧阳贝忙解释道:“独行大叔就是张王府的小王爷。”说罢看了一眼冷月,他知道冷月心里还有很多疑惑,自己得赶紧想办法应对她以后的问题。
“这样啊。”断忧子点点头:“那是自然了,我岂止是认得他,哎------”断忧子长叹道:“这一晃,就是二十多年。。。。。。”
二十八年前的昆都。
断忧子怀着喜悦的心情走在昆都大街上,他今天是来给是没无忧子选购礼物的,无忧子十八岁的生日很快就到了,作为师兄,自然要挑选一件最称心,且拿得出手的礼物送给无忧子,最重要的是,他这次是要向无忧子表达自己的心意。
自从师父过世后,本来一直跟随师父住在毒障林的断忧子、忘忧子、无忧子三人,便将师父的灵柩运往家乡昆都安葬,三人都不愿师父一个人孤单的待在昆都,于是也就在昆都住了下来。
他想借着无忧子的生日,表白自己的心意,好确定二人的关系,却对自己一往情深的无忧子,断忧子脸上浮现一抹甜蜜的笑。
“哭啊,你为什么不哭?你不哭,我们就继续打你。”
在路过一条小巷的时候,断忧子听到了一声孩童清脆且愤怒的喊声,已经走过小巷的他忙转身回到小巷口,只见五、六个大约七、八岁的孩子,围着一个同龄的小男孩,小男孩被他们困在中间,衣服上满是泥土,似乎刚刚才发生过一场群殴,小男孩脸上还有青紫色的瘀伤,一丝鲜血倔强的挂在嘴角,如同小男孩倔强的神情,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群孩子中的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孩,白衣男孩愤怒的喊道:“你哭啊,哭着求我放过你。”
但是小男孩依旧倔强的站着,白衣男孩越发的生气,冲着小男孩继续喊:“你别得意,红云妹妹和你在一起玩,只不过是可怜你,你以后都离她远远的。”小男孩微微低下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小声说道:“对不起。。。。。。”白衣男孩依旧不依不饶:“对不起有什么用?如果不是因为你,红云妹妹也不会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我恨你。。。。。。”
小男孩抬起脸,一脸的歉意:“你再打我吧,我不还手。。。。。。”白衣男孩看着小男孩,他眼中闪过一丝痛,但转眼即逝,回身对一起的孩子们说:“我们走。”再转身看了一眼小男孩,幼稚的笑脸上尽是怒气。
在一群孩子跟着白衣男孩离开后,小男孩慢慢地蹲了下来,眼泪也在此时不断的滑落,口中喃喃自语:“云儿妹妹,你快点醒过来,快点醒来,对不起。。。。。。”
断忧子看着小男孩,轻轻走过去蹲在小男孩的身边:“乖孩子,你的云儿妹妹怎么了?”小男孩抬起头,泪眼朦胧:“你是谁?”断忧子手出手温柔的抚了抚男孩的头笑道:“我的名字叫断忧子,你呢?”说罢替小男孩擦去了嘴角的血迹,男孩眨眨眼:“我叫张春华,爹爹娘亲都叫我华儿的,叔叔,你也叫我华儿吧。”
断忧子笑笑:“好啊,华儿,你现在可以告诉叔叔,你的云儿妹妹怎么了吗?”华儿一脸天真的看着断忧子:“都怪我不好,我和云儿妹妹荡秋千,可我推得太用力了,她从秋千上摔了下来,就昏过去了,都已经三天了,还没有醒来。”断忧子拍拍华儿的背:“别担心,叔叔帮你医好她好吗?”华儿不解的看着断忧子:“可是,爹爹找了昆都最好的名医,他们都没有办法,你比那些名医还要厉害么?”断忧子笑道:“他们是昆都的名医,而叔叔是天下的名医,你觉得是昆都的名医厉害些?还是天下的名医厉害些?”“当然是天下的名医了。”华儿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可是。。。。。。”断忧子问道:“可是怎么了?”
华儿忽然站起身,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叔叔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回去告诉爹爹。”说完不待断忧子回他,便向巷口跑去,断忧子笑着摇摇头,刚站起身,便看到华儿又忙着跑回来,正疑惑间,华儿一把拉住断忧子的手:“叔叔,你现在就跟华儿走。。。。。。”
萧府。
断忧子一边开药方,一边说道:“红云小姐已无大碍,只需按时服药,便能将残留的淤血清除干净。”站在断忧子身旁焦急又欣慰的是萧红云的父母,以及华儿和他的父亲。
萧夫人担忧地问道:“那云儿什么时候可以醒来呢?”断忧子停下手中的笔:“傍晚时分就会醒来。”说罢起身将刚写好的药方拿起,吹了吹未干的墨迹,把药方递与一旁萧红云的父亲萧劲松:“按照这个药方去抓药。”萧劲松接过药方转递给身后的家仆:“快去抓药。”
萧劲松转身便拜,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医圣大人就小女一命。”断忧子忙搀住萧劲松:“医者父母心,大人千万莫要如此。”萧劲松道:“久闻断忧子医术高明,被尊为医圣,没想到能在昆都得遇医圣断忧子,实乃小女之福,萧某之幸。”断忧子摆摆手笑道:“萧大人言重了,能救云儿小姐一命,才是我断忧子之幸。只是今日之事,还望几位替我保密,以免泄露了行踪。”萧劲松夫妇忙应道:“那是自然。”
入夜时分,华儿蹦蹦跳跳的跑向和断忧子约好的地点,萧红云真的在傍晚的时候醒了过来,他要赶紧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断忧子。
断忧子笑眯眯的看着一脸天真的华儿,他打心底喜欢这个小男孩,轻抚华儿脸上的瘀青:“华儿,还疼吗?”华儿摇摇头:“叔叔,华儿不疼,你教华儿武功吧。”断忧子惊愕:“你怎么知道我会武功?”华儿神秘的一笑:“原来叔叔真的会武功啊。”断忧子无奈的摇摇头,没想到会被这小鬼头诳了一次,华儿忽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叔叔,你帮云儿妹妹施针的时候,我其实就知道你会武功了,那些银针在叔叔的手中,是会自己跳跃的,但华儿知道,针是不会跳跃的,是叔叔的内力对吧?”
断忧子听着华儿的话,一脸惊喜:“华儿你懂得的真不少啊!”华儿咧嘴笑笑:“我已经八岁了,爹爹在我三岁的时候,就请先生教我,但是华儿最迷恋的是爹爹书房中的武功秘籍,可是爹爹从来都不让华儿看。”
“为什么不让你看?”
华儿小脑袋摇了摇,一副大人深沉的模样。断忧子爱抚的摸了摸华儿的脑袋:“华儿真想学?”华儿扬起小脸:“叔叔,你会教我吗?”断忧子点点头:“只要华儿想学,叔叔就教华儿。”
“可是。”华儿低下头,小脸上尽是失落:“爹爹会很生气的,他都不让华儿进他的书房。”断忧子笑道:“我们可以不让你爹爹知道呀。”断忧子想起白天在小巷口看到的情形,不禁叹道:“等你有了武功,也不怕其他小孩再欺负你了。”
“你说白冰龙吗?”
“白冰龙?”
“是啊。”华儿说道:“龙儿是白叔叔家的孩子,他爹爹、云儿妹妹的爹爹,还有华儿的爹爹是结拜兄弟。不过龙儿的爹爹就没有我爹爹那么严厉,龙儿武功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断忧子拍拍华儿瘦弱的肩膀:“华儿,叔叔收你为徒儿,教你武功,你不用去羡慕别人。”华儿抬起眼:“叔叔做华儿的师父?”断忧子点点头。
“就这样,你做了大叔的师父?那么。。。。。。”欧阳贝转向冷月:“他是你的。。。。。。”
“师公咯。。。。。。”断忧子笑眯眯的看着冷月:“叫我爷爷就好了。”
李云轩看了看被绑住的双手,再低头看看已经被铁链磨破了皮的脚腕,一抹冷笑在嘴角漾开。那种蚀骨的痛,每一天都会来折磨他好几次,每一次,白冰莹和白叔就站在他面前,白冰莹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静静的站着,什么话也不说,而那个白叔,总是问:“要不要喝一碗汤?喝了以后,你就不会这么辛苦了。”李云轩总是在迷迷糊糊间听到白叔那尖锐的笑声,他拼命将痛苦的表情隐藏,他知道自己越痛苦,眼前的这两个人就越开心。
每一次,白叔都对李云轩几近疯狂的吼着,他不相信这世间还有能够对抗他毒药的人,每一个被他控制的人,都会跪在他脚下求饶,求着他赐予那碗汤,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他心生无限的感慨,世人所谓的高贵,也敌不过*的折磨,更何况还有灵魂上的摧残,这足以让最高贵的人,俯首在他身边,跪拜在他脚下。
而这个李云轩,他除了眼里深深的疲累,还有毒发时拼命压抑的痛苦,就从来没有低下那颗高昂的头颅,白叔不禁惊异李云轩的毅力和抗力,同时也对他的毒药持了怀疑的态度,屡试不爽的毒药难道在李云轩身上没有一点用吗?还是药量不够?他不止一次的加大药量,可眼前的小子丝毫没有向他求饶的意思。
看着眼前低头不语的李云轩,白叔使劲捏手里的汤碗:“要不要喝?”
李云轩抬头轻轻一笑:“你自己喝吧。”
“你。。。。。。”气愤的白叔真的想一拳砸在李云轩脸上,砸碎那一脸的轻笑。
李云轩强忍着痛苦,他不允许自己懦弱,虽然在毒药的侵蚀下,他感觉自己渐渐失去了血性,满腔的仇恨也慢慢的化开,他还是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将仇恨藏在心底最深处,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摆脱束缚,结束这种非人的对待,那个时候,他还会重拾往日的英勇,他李云轩此生,不会就这样完结,不为父母报仇,枉为人子,冷伯父被人诬陷,也要还冷月父母一个清白的人生,大叔生死未卜,他还要见大叔,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怕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如若真的到了那一天,只会苦了冷月,好在有欧阳贝的精心照顾,冷月会慢慢淡忘伤痛,在欧阳贝的呵护中,她会慢慢接受欧阳贝的爱。还有王者归来的兄弟们,他还想和他们再次欢聚,他们一定也在等着自己回去。
第五十一章 缥缈幻境
站在暗室之外的白冰莹叱问白叔:“这究竟是什么药?不是说没事吗?为什么李云轩会那么痛苦?”白叔眼光瞟了一眼身后的暗室,淡淡的道:“让他继续喝下去,你不就知道了?”“喝下去?”白冰莹对白叔的不答反问很是反感:“喝下去的结果是什么?”白叔捋了捋稀疏的胡须,从嘴里蹦出一个字:“死!”
“死?”白冰莹愤怒的看着白叔:“我和你说过很多次,我不是想要他的命,我只是想困住他而已,你为什么。。。。。。”“为什么?”白叔回过头目光灼灼的盯着白冰莹:“你以为以你的武功,就可以控制得了他?若不是现在他中毒在身,就凭你?”白冰莹皱眉:“不是还有你的吗?白叔你的武功造诣已经不低了,对付这个李云轩难道还不行吗?”
“哼!”白叔别过脸:“李云轩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到现在他的意志都没有被我控制,可见此人意志力有多强,我真是想不明白,他明明有中毒的症状,而且毒发时也是很辛苦的样子,可偏偏没有一丝求饶的迹象。”
白冰莹冷笑一声:“不会是你的药不管用吧?”
“胡说!”白叔怒道:“我的毒,是百试百灵的,最后都是一个字------死!”
“哼!”白冰莹丢给白叔一个白眼,厉声道:“你若敢不听我的,将李云轩害死,我照样饶不了你。”
“哈哈哈哈哈!”白叔放肆的大笑:“小丫头,现在才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白冰莹一脸疑惑的看着白叔,这个白叔是越来越猖狂了,自己的话竟然也不听,她怒道:“你这不知死活的狗奴才。。。。。。”
没有等白冰莹的话说完,白叔的手掌已经卡在白冰莹的脖颈上,目露凶光的白叔低吼道:“骂我狗奴才?念在你初犯的份上,姑且饶你这一回,再有下次,我一掌劈死你。”白叔放开手,白冰莹喘息着捂着脖子不停的咳:“你。。。。。。你。。。。。。”白叔衣袖一拂,冷声道:“你想要李云轩不死,那就乖乖听我的话,不然,休怪我无情,哼!”
白冰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惟命是从的白叔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竟然威胁自己,白冰莹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可是白叔的武功又深不可测,她根本没有能力对抗,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求哥哥白冰龙了,她却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去。
“李云轩。。。。。。”白冰莹想起暗室中的李云轩:“不知道他中的究竟是什么毒?”走进暗室,李云轩一脸的平静,但白冰莹知道,李云轩正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额上青筋爆出,他正在拼命抗拒毒药带来的痛苦,白冰莹不忍的走上前,想解开李云轩身上的绳索,不料李云轩腾地抬头:“走开,不要解!”
白冰莹一脸的惊愕,李云轩每次毒发,她都没有仔细的看过他的脸,这一次,李云轩的表情清清楚楚的就在眼前,她看到了李云轩眼中满布的血丝,那种极力压抑的痛苦中,浑身在颤抖着,额上的汗水大颗大颗的滚落,赤红色的皮肤,在瞬间就变成了冰蓝色,烈焰与寒冰的双重煎熬,让李云轩紧紧的咬着牙,嘴角一丝鲜血渗了出来。
“你。。。。。。”白冰莹浑身颤抖的站在李云轩面前:“我不想这样的,我真的不想这样的,我只不过是想阻止你见到我大哥,我不想伤害你的。”
强忍着煎熬的李云轩抬起头,一字一句艰难的问道:“大叔现在何处?”白冰莹嘴角一抿,眼泪刷的就滑落脸颊:“大哥现在就在张王府,可是。。。。。。他已经不认得我了,他不认得任何人,我好心痛,看到你,就想给你一点教训,我没想过害你的。。。。。。我帮你解开绳索。。。。。。”白冰莹的手触及李云轩的身体,瞬间缩了回来:“你好烫。。。。。。”
“一会儿。。。。。。”李云轩艰难的说道:“还会很冷的,你走开!”
“不!是我害了你,我想办法解开你的绳索。”
“你还不明白吗?”李云轩用尽最后的力气吼道:“不要管我,更不要解开我的绳索,我会伤了你的。”
白冰莹痛苦的摇头,她没想到李云轩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的,竟然是这样一句话,李云轩双眼渐渐模糊不清,他还在嘱咐白冰莹:“记住,在我症状没有完全结束之前,千万,不要解开绳索。”白冰莹含泪点头,李云轩看着眼前不断哭泣的少女,模糊不清的脸就在自己眼前,可他却怎么也看不清楚,他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的更仔细一点,慢慢的眼前的脸庞渐渐清晰起来,李云轩惊呼:“大叔?”
可是独行好像没有看到李云轩一样,自顾自的站在那里,也不说话,李云轩看着眼前的独行,不停的唤,独行却根本不理他,像是被束缚,又像是被囚禁,一脸的淡定,迷茫的望着周围的一切,似乎什么也想不起来一般。
“大叔。。。。。。大叔。。。。。。”
独行突然转过身背对着李云轩,当他重新转过来的时候,李云轩清楚的看到了一个最让他魂牵梦绕的人:“小月?”
“云轩哥。”冷月很担心的看着李云轩:“你怎么了?”李云轩想走近冷月,却手脚被绑,他拼命的挣扎,却不能挪动分毫,冷月焦急的走向李云轩,可不管怎么走,也走不近,她就在不远的地方,却永远到不了身边,李云轩焦急万分,不停的挣扎,想挣开绳索,冷月看起来更着急,她甚至开始跑,但就这一点点的距离,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般地难以逾越。
“云轩。。。。。。”
李云轩抬起头看到唤他的人,不禁失声道:“小贝?”
欧阳贝一把拉住奔跑中的冷月:“小月别跑了,你到不了云轩身边的。”冷月挣开欧阳贝的手:“云轩哥就在那里,我为什么到不了他身边?”欧阳贝无奈的摇摇头,复又拉住冷月:“云轩就在那里,可是你跑了这么久,你到他身边了吗?不要枉费精力了。”
冷月慢慢的回头问道:“你知道什么?”欧阳贝没有来得及回答冷月,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身形也摇摇欲坠。
“小贝。。。。。。”冷月不顾一切的想冲上去扶欧阳贝,却是怎么也走不过去。
三个人都看得见彼此,却似乎隔着什么,永远到不了一起,欧阳贝抬头看向李云轩:“云轩,你要好好照顾小月,我真的力不从心了。。。。。。”“不!”李云轩大喊:“小贝你振作起来,你不是这样的,你是王者归来的玄武坛主,你是欧阳贝,飞虹划长空不留痕,你永远不会被打垮的,你不能这样放弃自己,振作起来啊小贝!”
不管李云轩怎么喊,欧阳贝还是慢慢的倚着剑身跪倒在地,他轻轻摇头,嘴角漾开一丝笑意:“云轩,我这一生,很知足了,你要好好陪小月。。。。。。”
“不要!”冷月泪流满面的摇头:“小贝,你会好好的,别这样说,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欧阳贝的身形慢慢的化为虚幻,随之化为粉末,在空中飘散。
“小贝!”
“小贝!”
李云轩和冷月不停的喊,却怎么也得不到回音,李云轩回头再看,冷月一直对着虚空喊着欧阳贝,李云轩想开口唤冷月,刚刚失去朋友的痛,还在他心里像刀一样的划着,清清两行泪自眼角滑落,冷月也在这个时候慢慢的转过头,目光对上李云轩的目光,却是寒冰一样的冷,冷月冷冷的看着李云轩,在李云轩的眼里,他从来就没有看到过冷月有这种目光,正想开口,冷月脸上露出一抹冷笑,笑容在李云轩的注视下越来越冷冽,李云轩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清清楚楚的看到冷月的脸颊变成了另外一个女子。
“英子?”
英子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李云轩定睛一看,失声道:“小夜。。。。。。”
“云大坛主记性真好啊!哈哈哈哈哈!”小夜疯狂的笑着,突然,小夜止住了笑声,冷声道:“李云轩,你也有今日?”李云轩叱问:“你究竟要干什么?小贝和小月都是你害的?”“哼!”小夜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欧阳贝?冷月?呵呵,我现在没有功夫在你们这些小人物身上浪费精力了。”小夜的声音越来越狠毒:“我要得到整个王者归来,那样,我就可以号令整个武林,李云轩,你就在这里慢慢等死吧!”
“你休想!”
李云轩眼前的英子和小夜突然凭空消失了,他听到一女子微弱的呼救声。
“救我。。。。。。救我。。。。。。”
李云轩听得出事小蝶的声音,他四面环顾,却不见小蝶的身影,眼前一团漆黑,只幽幽飘来小蝶微弱的声音:“快救救我。。。。。。”
“小蝶。。。。。。小蝶。。。。。。小蝶你在哪里?”
白冰莹擦掉李云轩额上的汗珠:“不唤冷月,反而唤小蝶,想不到你也是这样的人。”
“小蝶。。。。。。”
李云轩一头大汗的醒过来,看到床沿上的白冰莹一脸鄙夷的神情,定了定心神道:“不想救我就不要这么勉强嘛,一脸的委屈,好像谁欠了你很多钱一样。”
“你。。。。。。”白冰莹被李云轩堵了个无言以对,转身取过桌上的药碗:“喝了吧,我熬了好久的。”李云轩接过药碗:“不会又在里面下什么毒害我吧?”
“你要觉得害怕的话就不要喝了。”说着欲夺走李云轩手中的药碗,李云轩避开白冰莹,一口气喝完了碗里的药汁。白冰莹接过碗轻声问道:“你不恨我吗?”
李云轩给了白冰莹一个白眼:“恨你的话,还会和你说这么多吗?你和那个什么白叔,你俩在门外的对话我都听见了,你被那个白叔利用了。”白冰莹委屈的低下头:“我真想不到他是这样的人。”“好了,不说他了。”摆手道:“这种坏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的,你刚刚说大叔怎么了?”
白冰莹起身将药碗放在桌上,在回身坐在李云轩身边:“那日,我和嫂嫂在街上闲逛。”“等等。”李云轩打断白冰莹的话:“你说的嫂嫂,是白冰龙的妻子?萧红云?”“嗯。”白冰莹点头道:“遇到一群小混混,就。。。。。。就想欺负我和嫂嫂,他们把我和嫂嫂逼到一个小巷子里,是大哥救了我们。”
“哦。”李云轩心道:大叔总算看到朝思暮想的红云姑娘了,不禁焦急问道:“那后来呢?”白冰莹道:“后来,当他看清嫂嫂的容貌时,整个人就呆住不动了,我还以为又来一个坏蛋,却不想大哥狂吐一口鲜血,就那样直直的倒下去,我一下就慌了神,又不知道他是谁,嫂嫂却很淡定的让我在大哥身旁守着,她去街上租了一辆马车,将大哥送回张王府。”
“那大叔。。。。。。”
“是的。”白冰莹继续说道:“他病得很重,请遍了昆都所有的名医,医生一个个都束手无策,后来来了一位老者,他怎么也不愿透露姓名,只说自己来自终南山,他为大哥医治了好久,才薄了性命,只是,以后慢慢的,就会忘记身边的人,忘记所有发生过的事情,就会像个孩一样,完全没有记忆。”
李云轩的心被狠狠的划了一刀,他明白白冰莹口中所说的老者,便是欧阳贝的师父太乙世尊,他没想到这件事情,就连欧阳贝也瞒着自己,究竟还有多少内情是他所不知道的?李云轩心里明白,大家都是为他好,可他受不了这样的折磨,这比给他几十巴掌,或者捅他几十刀,更让他心碎欲裂,所有的人都在帮他,知道他血仇在身,便都这样护着他的周全,李云轩真的不敢想,他们在背后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和煎熬,才换来他的平安无事。
他怎么可以这么笨,怎么可以这么迟钝?李云轩使劲的用拳头砸自己的脑袋,白冰莹忙伸手制止:“你别这样,这些也都不是你愿意的,都是凌寒烟那个恶人。”
李云轩看着白冰莹,眼中有深深的自责:“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大叔为我做了多少,兄弟们为我牺牲了多少,我心里、眼里,就只有我自己的爱情,只向往着平静开心快乐的生活,我却不知道,这样的平静快乐是怎么来的,我从来都不曾注意到,有人为我做了多少,我这么自私,这么无情。。。。。。我从来都没有担当。。。。。。”
白冰莹摇摇头,安慰道:“你没有错,你不是也杀出长寿宫,也和项帮主一同闯过南宫世家吗?你还杀了凌寒烟那个大恶人,救了多少女孩子,你能得到兄弟情谊,必是你曾付出了真情换来的,真的不用这么自责的。”
冷月拉着断忧子坐在身边,欧阳贝和鞠晨暖笑着对视一眼,开口道:“小月现在就和师公最亲了。”鞠晨暖也笑道:“把我们两个人甩在这里不管了。”冷月忙起身拽过二人:“哎哟,吃什么干醋嘛,来来来,都坐过来听爷爷讲故事。”说着已将二人安顿在断忧子的身边,自己也坐了下来,笑着问道:“这么说,爷爷你就做了我师父的师父了?”断忧子笑道:“是啊,现在也是你的师公了哦。”
欧阳贝也跟着好奇地问道:“那你们后来怎么又分开了呢?”
断忧子叹口气道:“哎!那个时候啊,我很喜欢无忧的,那夜和华儿分手后,就回家将礼物送给了无忧,左等右等无忧的回信,却怎么也得不到她的任何表示,当时我成天忙着教华儿武功,这件事情也没有往心里去,毕竟那时候都还小,这一耽搁,就过了三年。无忧虽然每日和我一同练功,一起玩耍,却不曾提起那件事。有一天,我回家的时候,却看到忘忧抱着无忧,我听到忘忧不断的安慰无忧,无忧却一直在哭,当时我就明白了,原来无忧迟迟没有给我表示,是喜欢二师兄忘忧,哎------我一时气愤,就跑过去骂了无忧。”
欧阳贝叹息着摇摇头:“哎------好可惜啊,原来无忧前辈喜欢的是二师兄忘忧子啊。”说完转念一想,不禁疑道:“不对呀,断忧前辈,你和无忧前辈,你俩不是和好了吗?”
“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无忧子端着一盘水果走过来,将果盘放在几人面前,看着断忧子:“又在讲你那些陈年旧事了?”
第五十二章 谁知我心
断忧子尴尬的笑笑,冷月也疑惑的问道:“看你们现在这么相爱,之前都是误会吗?”无忧子笑着坐在冷月身边,牵起冷月的手道:“那个时候你的师公啊,简直就像疯了一样的,他看到我在二师兄怀里哭,竟然不顾多年是兄妹之情,对我破口大骂,骂得极其难听。”断忧子脸色愈加尴尬:“无忧,你就不要再说了,我真是一时糊涂。”
无忧子看着断忧子正色道:“是,你一时糊涂,你害了二师兄,我打算这辈子都不原谅你的。”
“哎哟,现在都和好了。”冷月劝道:“就不要再提以往不开心的事情了。”无忧子点头道:“是啊,过去的事情,我也打算放下了,毕竟二师兄都已经不在人世了,我若在耿耿于怀,二师兄在天有灵,也会不安心的。”
断忧子叹道:“都怪我误会了他们,无忧一气之下回来毒障林,二师弟几次想要向我解释,我都没有听,他担心无忧,也跟随无忧来了毒障林,我更认定他们早有事情瞒着我,便决定和他们绝交,便一个人留在昆都,专心教华儿武功,这一分别,就是五年。。。。。。”
“那后来。。。。。。”鞠晨暖问道:“忘忧子前辈是因为什么去世的?”
“哎------”断忧子道:“忘忧师弟在毒障林一直照顾伤心的无忧,以至于他自己身中毒瘴,都没有让无忧知道。毒障林毒气弥漫,必须要有红颜丹,来提升自身对毒气的防御。而红颜丹,只有我的炼丹炉才可以炼制。我那个时候赌气待在昆都,他们的红颜丹本就不多,忘忧不想浪费任何一颗红颜丹,便隐瞒了自己身中毒瘴的事情。”
“后来。”无忧子痛心的说道:“二师兄中毒已经很深,他在临终前,去昆都求见了大师兄。将实情讲了出来。”
“我真的不知道当年你哭泣,是因为有人欺负你。”断忧子摇头道:“我若早知道,便不会那样。。。。。。”无忧子苦笑了一下:“你那个时候根本不听解释。就断定我和二师兄有什么奸情,本来我是打算师父过了三年祭祀,再和你谈这男女之事。”
“无忧,对不起!”
无忧子温柔的笑笑:“二师兄临终前曾和我说。要我原谅你。我其实没有恨过你,只是二师兄的死,让我不愿意原谅你,也不能原谅自己。”冷月反手握住无忧子的手:“现在既然和好了,就不再提以前了,我想忘忧子前辈,也不愿意看到你们这样别扭一辈子。”
“是啊。”鞠晨暖道:“你们幸福了,他的牺牲才有意义。”
欧阳贝很深情的看着冷月:云轩。小月,你们也一定要幸福。
辞别断忧子和无忧子。三人飞马奔向长安。
王者堂中。
“云轩哥不是随项帮主一同去了南宫世家了吗?”冷月看着项问天,疑惑道:“为什么他还没有回来?”项问天笑道:“哦,冷月姑娘啊,这样的,云轩呢,在南宫世家还有点事情,过几天就回来了。”冷月双眉紧皱:“真的是这样吗?”欧阳贝拽过冷月:“小月,问天还会骗你不成?耐心的等几日,先回清月殿,路途劳累你要早点歇息。”冷月将信将疑的看了眼项问天,再看看欧阳贝,还是转身离开了。在毒障林的时候,她就有很多问题想问欧阳贝,明知道欧阳贝有事情瞒着自己,她不明白为什么,可是既然欧阳贝不愿意她知道,那还是不问的好。
项问天长吁一口气:“这个冷月古灵精怪,我真怕瞒不住她。”欧阳贝道:“问天,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不能让她知道,现在云轩的情况怎么样了?”
项问天道:“我就等着你们回来,一起前往昆都,据如影回报,云轩在张王府门口,跟着一个少女去了昆都城郊的凝春园,就再也没有出来,而大叔现在,哎------好像蛊毒已经发作了。”欧阳贝急道:“那我们今晚就连夜出发,我去找天麒,让他照顾小月。”项问天点头道:“你去吧,我让不帅来王者堂,稍后我们一起连夜赶去昆都。”
冷月在清月殿来来回回的走着,她越来越觉得事情远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单纯,李云轩一去不回,不应该是在南宫世家被牵绊住了,就算项问天说南宫敖为人豪爽,却也没有理由留下李云轩啊。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冷月的思绪,冷月忙过去打开房门:“无心?”
无心很亲切的拉着冷月的手,笑呵呵的走进清月殿,开心道:“小月姐,我一知道你回来,就赶紧过来看你了,一路辛苦吧?”冷月轻笑一声,这一路上的辛苦,可不是一句两句就说得清的,她只笑道:“还好。”无心笑道:“小月姐回来了,就好好休息一番,只是苦了欧阳坛主了,这刚一回来,就又要星夜赶路,前往昆都,好可怜呀。”
冷月惊道:“小贝要去昆都?他去昆都做什么?”无心一脸的惊讶:“小月姐你不知道吗?大叔在昆都的呀。”冷月点点头:“哦,这个我知道,在毒障林的时候,我才听说师父是昆都张王府的小王爷。”无心又道:“小月姐你不想见云轩哥哥吗?”冷月不解:“云轩?云轩哥不是被南宫敖留在南宫世家了么?”无心笑道:“小月姐你还真是天真啊,云轩哥哥也在昆都的,而且,现在情况很危急,生死不明,他们那么狠心,都不告诉你。”
“你说什么?”
无心一脸的不忿:“你不相信的话,去青龙坛看看就知道了,欧阳坛主现在正和青龙坛的麒坛主在讲事情呢。”无心说着。将冷月拉出清月殿:“小月姐,你悄悄的去,别让别人发现你。”冷月回头看了一眼无心—身消失在夜色中。
无心看着冷月远去的背影,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她身后出现一个全身被黑袍裹着的身影,用沙哑低沉的嗓音道:“想办法跟着项问天一同前往昆都。”无心头也不回的问道:“想杀冷月,直接杀就是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黑衣人叱道:“你懂什么?照做!”
“所以说。”江天麒看着欧阳贝:“大叔现在也很危险?”欧阳贝道:“嗯,云轩也有可能遭到毒手。现在昆都那边情况不明,我和问天必须去一趟,帮会事务交给久云。你帮着他”江天麒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你们到了昆都,万事小心。”“嗯。”欧阳贝应道:“小月你也一定要照顾好,现在还不能让她知道那么多。对她没有好处的。”
江天麒皱眉:“可是≤有一天,她必须知道啊。”欧阳贝叹道:“等瞒不住的时候再说吧。”
“现在就已经瞒不住了。”
“小月?”
“小月?”
冷月清脆的声音惊得江天麒和欧阳贝迅速站起身。欧阳贝忙走过来安慰冷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冷月面无表情:“欧阳坛主觉得我是怎么想的?”“小月。。。。。。”欧阳贝无言以对,江天麒忙打圆场:“小月,大家都是为你好。”
“天麒。”冷月一脸的无奈:“你们总是这样说,都是为我好,是,我知道都是为我好,可是。你们这样做,有没有想过我心里会有多内疚?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你们一直都在为我遮风挡雨。我却一无所知,总是把所有的事情一肩扛起,到底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只是你们心疼我吗?我也心疼你们的,坐享眼前的宁静与快乐,会让我有负罪感的,究竟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小月。”欧阳贝拉过冷月:“你不要这样,你这样,反而让我们很。。。。。。”
“很痛心是吗?”冷月双目含泪:“我也很痛心的,小贝,在毒障林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了,可是我一直在等着你亲口和我说,我不想逼你,你知道我看到你在无忧门口狂吐鲜血时,我心里什么滋味?整个心就像被人硬生生的拽下来一样的疼。”冷月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滚落:“小贝,如果换作是我身受重伤,你会比我更心痛,所以你应该不明白我,应该知道我究竟有多疼。”
欧阳贝无言以对,此去昆都,冷月的身世必将被揭开,他不住的摇头:“可是这些事情,不。。。。。。这些事情,你根本承受不住的。”
“为什么?”冷月逼问道:“因为太残酷太血腥了吗?还是因为太无情太冷酷了?经历过了生死,还有什么是我承受不了的?小贝,带我去昆都吧,我想见师父,想见云轩哥,最重要的,我不想和你们分开。”
“小月。”欧阳贝为难道:“不是我不带你去,路途遥遥,你才解了毒障林的毒,怎么能长途跋涉去那么远的地方,你还是在帮会等着吧,我们很快就回来的。”江天麒也劝道:“是啊,小贝说的对,小月,你别为难他了。”冷月不语,默默转过身,慢慢向门口走去。
欧阳贝和江天麒一时无措,看着冷月孤单的背影,颤抖的双肩,欧阳贝眼里有晶莹的东西闪过,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冷月有什么错呢?她的身世虽然飘零,但那也是她有权知道的,为什么大家连这个最基本的权利都剥夺了。
不管有什么样的身世,都是她必须面对的,谁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谁不希望有生之年能与最亲的人相聚,难道就是这一句所谓的为她好,就将她与亲人生生分开?不管冷月的父母有千错万错,那也是她的生身父母,谁都没有权利去决定她的去留,是好是坏,都是她自己的事情,这是家事,外人Сhā手不得。
冷月的身世也好,李云轩也好,大叔也好,她想找谁就找谁吧,想待在谁的身边,就随她吧。毕竟人生,只有短短数十年,相聚本来就不多。
“小月。”欧阳贝开口唤住冷月:“我带你去!”
冷月缓缓回头。欣喜的跑过来,抱着欧阳贝不停地哭着:“谢谢你,小贝,谢谢你,谢谢你。”
欧阳贝如释重负的闭上眼:“小月,不要谢我,我只想要你开心。我不愿意看着你那么痛苦。”冷月摇头:“不管什么苦难,我都能承受,也不管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我求求你,不要有事情瞒着我,我会很伤心的。那种孤独无依。是最最恐惧的一种折磨。”
“我明白,我明白。”欧阳贝拍着冷月的背,柔声道:“以后,我都不会让你感到孤单害怕。”
项问天和颜不帅在王者堂久等欧阳贝不来,颜不帅正坐不住了,欧阳贝拉着冷月推门而入。
“小贝,你们?”项问天不解道:“小月姑娘这是?”欧阳贝笑道:“带着小月一起去啊。”项问天一脸的疑惑:“你不是说。。。。。。”欧阳贝打断项问天:“我想通了,带着她吧。”颜不帅笑道:“带着吧。小贝,你照顾好小月哦。”欧阳贝给了颜不帅一拳:“那是自然咯。”
“项帮主。”
大家一同看向门口。推门而入的正是无心。
“无心?”项问天道:“你这个时候来做什么?”无心看了一眼众位,笑道:“我也想同你们一起去昆都。”
“简直胡闹!”项问天怒道:“此去昆都岂是儿戏,你武功不高,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项问天话音未落,无心已经跃上大殿横梁,几人看的目瞪口呆,原本一直以为资质平平的无心,什么时候轻功这么了得?没等众人回过神,无心从横梁上轻轻纵身而下,其身轻如燕,衣袂飘飞,没有丝毫气息浮动,不禁让几人对无心刮目相看。
欧阳贝冷眼看着无心,不禁在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在哪里见过这样的身手?他不动声色的舒展紧皱的眉头,回头看向项问天:“问天,带上她。”
屡屡毒发的李云轩已经极度虚弱,白冰莹坐在李云轩身边,不停的为李云轩擦去额角的汗珠,焦急的唤道:“云轩,你再忍忍,很快就好,马上就过去了,再忍一下就好。。。。。。”李云轩打掉白冰莹的手:“你走开啊,不要管我。”白冰莹继续帮李云轩擦掉汗珠:“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走开。”李云轩已经无力和白冰莹再说什么,他疯狂的抓起被角,使劲的咬着,身体在极度颤抖着,刚刚还赤红的皮肤,已经变成了冰蓝色,一缕热气自李云轩周身升起:“好。。。。。。冷。。。。。。好冷。。。。。。”
白冰莹将被子使劲往上盖,李云轩紧紧抱着棉被不放,以致白冰莹根本拽不动,她回头看了看墙角的柜子,忙跑过去拉开柜门,从里面抱出一床棉被,迅速盖在李云轩身上。
“冰冰。。。。。。”李云轩断断续续的说着:“若我坚持不过这一次,你要转告欧阳贝。。。。。。照顾好小月。”白冰莹不住的点头:“我会的、我会的,你放心好了,你一定熬得过去的,云轩,你要坚持住。”李云轩努力睁开眼,看着白冰莹:“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一定要,医好大叔。”李云轩嘴角渗出了鲜血,可见他在拼命摇着牙关,白冰莹不忍的摇着头生气道:“不要再交代了,你要冷月过得好,你自己去照顾她,你要医治大叔,你自己去啊。。。。。。”说完又抓住李云轩的手:“云轩,你一定可以的。”
李云轩颤抖着声音:“毒发越来越频繁,我怕我。。。。。。”白冰莹堵住李云轩的嘴:“不要再说了,你会没事的。”
“哈哈哈哈哈!啧啧啧!”白叔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暗室内:“好令人羡慕啊,这叫什么?这就叫患难真情吧?可惜、太可惜了,白冰莹小姐,你若再不拿解药的话,李云轩的小命就没了。”白冰莹转头向白叔吼道:“我们不会要你的解药的,你出去。”“哼!”白叔冷声道:“总有一天,你们会跪地求饶的。”
等在张王府大堂的项问天等人,不停的看向门口,颜不帅焦急道:“怎么大叔还不出来见我们?”项问天道:“根据笛子姑娘的说法,和如影的回报,大叔现在估计已经忘记我们了。”冷月身形一颤,问道:“师父真的会忘记我们吗?”
欧阳贝看了看众人,安慰道:“别担心,大叔不会忘记我们的。”正说着,看到独行慢慢走进来,冷月第一个站起来跑过去抱着独行,泪如泉涌:“师父,小月终于见到你了,师父。。。。。。”独行满脸的疑云,慢慢推开冷月:“小姑娘,你认得我吗?”冷月急道:“怎么会不认识,你是我师父啊,你不要小月了吗?为什么不记得小月了?”
独行绕过冷月,走向项问天,脸上尽是迷茫:“你是?”项问天对独行轻唤道:“大叔。。。。。。”可是独行好像依旧什么也想不起来,慢慢的转向欧阳贝,再转向颜不帅,最后看向无心,轻轻的摇摇头,回过身,走向冷月:“小姑娘,我是你的师父吗?”冷月痛苦的摇头,再点头,声音颤抖:“师父,你不要不记得小月啊,我们来看你了。。。。。。”
独行点点头:“都是好孩子,来,坐下吧。”冷月欣喜的拉住独行的衣襟:“师父,你想起来了?我是小月,还有项帮主,小贝、不帅哥,你想起来了吗?”独行再次环顾几人,茫然的摇摇头:“我不认识你们,你们要留下的话,就住几天,不想留在这里,就走吧。”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徒留几人在房里面面相觑。(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昆都相聚
正当大家不知如何是好时,门口突然走进来一老者,还没等大家回过神来,来人便走到冷月面前开口道:“想必这位就是冷月姑娘吧?”冷月看着老者,不解的问道:“老人家,你是。。。。。。”老者笑道:“我是白府的人,现在看守凝春园,你叫我白叔好了。”
“白叔?”项问天心里暗暗纳闷:李云轩不是去了凝春园了吗?这白叔肯定来者不善。欧阳贝和颜不帅也瞬间戒备起来,只有无心,心无城府的站着,白叔看到众人的神情,不禁笑道:“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我来,是想请冷月姑娘过去凝春园的,云轩正在那边等他呢。”冷月看了眼欧阳贝,只见欧阳贝轻轻地摇头,便回头对白叔道:“让云轩哥来张王府吧。”
一路上项问天就交代过,凝春园机关重重,就算如影都难以进入,李云轩在凝春园迟迟不见走出,必定凶多吉少,没想到这白叔胆子还真大,竟然找上门了。
白叔见众人不说话,心中暗道:想必这几个人已经知道些什么了。一脸的笑意冷在脸上:“冷月姑娘,还是跟我去吧,要不然,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云轩哥了。”
“你。。。。。。”冷月心头一痛:“你把云轩哥怎么了?”
白叔转过身背对着冷月:“你过不就知道了?”欧阳贝拽过冷月,朝白叔道:“休想打她的主意,李云轩我们自然会救的,你这种卑鄙小人,就只会用下三滥的手段害人。”白叔猛地转过身:“下三滥?年轻人,你说话可要小心点,否则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现在整个昆都,都没有人能与我白某人对抗,你们几个毛头小子又能翻起什么大浪?我一直隐忍着,等你们好久了,我告诉你们,李云轩现在我手上,若要他不死,冷月就得跟我走。”
项问天轻轻一笑,摇摇头叹息道:“可怜啊,可悲!”白叔怒目看向项问天:“你笑什么?”项问天也不答话,回头对欧阳贝道:“小贝,你陪小月去凝春园吧,这老头子行将就木,根本不用怕他,去把云轩带回来吧。”
“哼!”白叔冷笑道:“行将就木?有种的就跟我去凝春园,在这里遂皮子算什么本事?”欧阳贝冷冷回道:“请吧!”
跨进凝春园的大门,白叔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他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把冷月带到了凝春园,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冷月和欧阳贝,瞥了一下嘴角,心道:这两个小娃娃,我一掌就能拍死一个,就凭他俩还想带李云轩走出凝春园?做梦吧!
不消一会,便来到一间房门口,白叔率先走了进去,欧阳贝与冷月也不迟疑,跟着白叔走进房内,环顾四周,空空如也,冷月疑道:“云轩哥在哪里?”白叔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道:“李云轩自然是不在这里的,走得累了,进来喝杯茶。”
这时,白姨端着茶水走进来,放在房中间的桌子上,白叔端起其中一杯:“请吧!”冷月没有理会白叔,欧阳贝道:“带我们去见云轩。”白叔瞥了一眼欧阳贝,继续喝了一口茶,正色道:“这么着急干什么?再等等。”
冷月手按剑柄:“还等什么?”
“自然是等你们身上的毒发作啊。”
“呲!”冷月长剑出鞘,架在白叔脖子上:“少在这里装神弄鬼,快走!”
“啧啧啧!”白叔放下茶杯摇摇头:“就说年轻人容易意气用事,你这么动用内力,就更容易毒气攻心,还是好好静静心吧,放下你的剑。”
冷月剑上力量陡增:“我是被吓大的吗?我们没有喝你的茶,哪来的中毒?少耍花样。”白叔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香炉,冷笑一声:“那不是么?软骨散。”
欧阳贝和冷月同时看向一旁的香炉,白叔挥指弹掉冷月架在他脖子上的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这么好的解毒茶,你们就是不喝,真是枉费老夫一番心意啊,可惜咯。。。。。。”欧阳贝不待冷雨回神,忙走至冷月身边,额上已经冒出颗颗汗珠,他顺势抱住冷月,在冷月耳边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话,还没等冷月弄明白什么状况,欧阳贝已经支撑不住了,整个身体都靠在冷月身上。
“小贝。”冷月忙撑住欧阳贝,急唤道:“小贝你怎么了?”欧阳贝竟已经昏了过去,冷月愤怒的看着白叔,双目显然有些睁不开:“你这个卑鄙小人。。。。。。”
白叔看着昏倒的二人,禁不住一脸的鄙夷,朝内室喊道:“你出来吧。”白姨应声从内室走出来,看了眼地上昏迷的欧阳贝与冷月,轻笑道:“又是两个不知死活的,现在怎么办?”白叔道:“这两个人先不要伤他们性命,将他们拖去暗室吧。”
李云轩斜斜的靠在暗室的床上,毒药频繁的发作,已经让他筋疲力尽,白冰莹自责道:“都是我不好,怪我没有看清白叔的真实面目。”李云轩摇头道:“你也不是神仙,怎能看穿一个人?何况他伪装的很好,现在连你都被他关起来了,你父母发现你不在,也不着急么?”白冰莹摇头:“我时常在这春园,一待就是数日,爹娘早已经习惯了,再说这边有白姨照顾着,他们也很放心,现在想想,白叔白姨他们,其实早就在做准备了。”
“嘘!”李云轩将食指竖在唇边:“好像有人来了,脚步很乱,我昏迷,你睡觉。”说完便闭上眼不再做声,白冰莹忙趴在床沿假寐。
白叔和白姨将欧阳贝、冷月拖进来,白叔看了看床上的李云轩,和趴在床沿上的白冰莹,向白姨道:“把他俩放在地上好了。”放好二人,白姨问道:“不用绑起来吗?”白叔瞥了一眼欧阳贝,拍拍胸前的衣襟,道:“不用了,这软骨散加上我特制的迷药,最起码昏迷一天一夜,明晚再来看,我们还要小心张王府那两个小子,听说是王者归来的帮主和坛主。”白姨道:“这李云轩不也是王者归来的坛主吗?还不是被你制的半死不活的?”李云轩在床上突听白叔这番话,心下惊道:问天来昆都了?还有一个坛主,小贝还是不帅?那小月在哪里?
白叔看了眼白姨,不屑道:“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跟我玩?好了好了先走吧,明天再来。”说完和白姨一同走出暗室,还不忘叮嘱白姨道:“把门关好了。”
听得二人脚步声渐远,欧阳贝睁开眼睛,看到石砌的暗室中火光闪闪,来不及细看,忙起身唤冷月:“小月,小月。”
“小月?”李云轩猛地坐起,不顾一脸茫然的白冰莹,回头看去,只见地上躺着的两个人,正是欧阳贝和冷月,失声唤道:“小贝?小月?”
二人从地上一跃而起,冷月目不转睛的看着李云轩,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短短十数日,她的云轩哥竟然瘦成这个样子了?冷月迅速闪身床边,抱住李云轩:“云轩哥。。。。。。”李云轩当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冷月,他心疼的捧起冷月的脸颊:“小月,你还好吧?”冷月没有回答李云轩的询问,抓住李云轩双肩的手不断的颤抖,声音干涩:“云轩哥,你怎么会被折磨成这个样子的?是那个白叔吗?”
白冰莹起身往后站了站,不自在的双手绞着衣襟。
李云轩摇摇头:“我没什么的,只是中了他的软骨散,你们两个怎么也被他抓来了?”欧阳贝上前道:“我们在长安的时候,就猜到你出事了,连夜赶来昆都,本来还想着怎么进来凝春园,没想到白叔自己去张王府请人了,我们只好将计就计。”
李云轩疑惑道:“刚刚听白叔说什么,你们中了软骨散和迷药,可我看你们都没事呀?”“是啊。”冷月也一脸的茫然:“我们为什么没事呢?”欧阳贝嘿嘿一笑,支吾道:“我也不清楚呀,可能他的药对我和小月没有效吧。”
“小贝。。。。。。”冷月还待再问,欧阳贝打断冷月:“别说这个了,那个白叔明晚就会回来,我们要赶紧逃出这里。”
白冰莹听到欧阳贝这样说,忙道:“白叔武功高强,你们斗不过他的。”“他?”欧阳贝不屑道:“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还谈得上什么武功高强。”欧阳贝话锋一转:“就是你在王府门口带走云轩的吧?”白冰莹一脸窘态:“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冷月起身走向白冰莹:“云轩哥都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还狡辩。”冷月说着,长剑出鞘。
“哎哎哎------”李云轩忙下床拉住冷月:“小月,她也是被白叔所骗,又不是故意的,何必为难一个小姑娘。来,先坐下。”冷月不依:“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中了其他的毒?你不说的话,我就对她不客气。”李云轩夺下冷月手中的长剑,安慰道:“我真的一点事情都没有的,别担心,这白叔,他饿了我好多天,才瘦成这样,等出去大吃一顿,马上就胖回来了,小月来,先坐下。”
冷月看到李云轩这样说,虽然不尽相信,但还是收回长剑,气哼哼的坐到床沿上:“等我再见到那个姓白的,非把他千刀万剐。”
欧阳贝在一旁看着李云轩,在他眼里,李云轩已经筋疲力尽,这绝对不是只中了软骨散这么简单,李云轩骗得了冷月,却骗不了他欧阳贝,跟着笛子研究毒药好几年了,却还没有见过像李云轩这样的症状,他不断的想,究竟是什么毒,能把一个人折磨成这样?
“小贝。”李云轩道:“那白叔武功并不高,我中了他们的软骨散,浑身都没有力气,要不然他也奈何不了我。”
白冰莹道:“这个凝春园,是我大哥建造的,嫂嫂经常带我来玩,这暗室,是有机关的,可以出去。”
欧阳贝疑问道:“你大哥?”李云轩接口道:“哦,就是大叔。”冷月道:“那既然有机关,你为什么不带着云轩哥逃走?”白冰莹回头看看李云轩,无奈道:“怎么逃?他全身上下都没有一点力气,我又没什么武功,就这样逃出去,走不多远,就又会被白叔抓回来的,那样,他会更变本加厉的折磨云轩。”冷月不忿道:“你是害怕白叔折磨你吧。”
“好了好了。”欧阳贝道:“机关在哪里?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白冰莹绕过暗室的火把,在之前捆绑李云轩的石柱后面找到一个按钮,轻轻按上去,看似毫无缝隙的石砌墙壁突然出现一扇石门,紧接着“轰隆隆”地开始旋转,
等石门完全打开后,白冰莹回身对几人道:“跟我走!”
走进暗道,石门在身后重重的关上,白冰莹不知何时已经将火石打着,轻轻一挥,墙上Сhā着的木棍被点燃,四人慢慢的顺着暗道往前走,约莫走了数十步,前面又有一道石门挡住了去路,白冰莹循着石门旁边慢慢的敲击,直到有一块石块发出“咚咚”的声音,便将石块取下来,轻按里面的按钮,石门被打开,眼前一片明亮,这是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
走出石门的几人,却同时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一脸奸笑的白叔。
“怎么不走了?”白叔脸上的笑慢慢变得狰狞可怖,他身后站着十几个全身劲装的汉子,看起来个个武功不弱。“哼!”白叔冷哼道:“乖乖的回去,不然就把你们的命留下。”
“这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房门被推开,独行笑呵呵的站在门口,身后是项问天、颜不帅、无心,还有几个衣着看起来都绝非等闲的男子。
“大叔?”
“师父?”
李云轩与冷月一起欣喜的看着独行,独行笑着冲他们点点头。
白冰莹冲着一身白衣的男子唤道:“哥哥,你怎么也来了?”白冰龙目光投向白叔,冷冷笑道:“哥哥今天来收拾这个家贼。”
白叔早已回过身,等他看清了眼前的几人后,禁不住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我当时谁呢?原来不过几个病秧子,凭你们几个也想收拾我?”独行收敛笑容:“错,我和龙儿是来看热闹的,他们几个就够了。”
白叔面色狰狞,抽出腰间长剑,对身后的几人喝道:“给我一起上!”说完首当其冲挥剑上前直刺独行,项问天一把拉过独行,闪身在独行身前,瞬间“飞虹”出鞘,对上白叔的招式。
白叔手下十几个劲装男子也挥动长刀,与颜不帅、白冰龙缠斗在一起。欧阳贝将李云轩推向冷月:“照顾好云轩。”抽出长剑,加入了战斗。
李云轩与冷月对视一眼,双双拔出长剑。“好久没有试过大唐无双剑法的威力了。”李云轩看着手中的长剑,蓝光闪闪。冷月笑道:“今天,就让这姓白的开开眼。”
二人的目标就是白叔,而白叔此时与项问天打得正欢,不虞会有人从后面偷袭,只听得身后道道剑风,心道不妙,回头看去,李云轩与冷月双剑刺到,白叔抽回长剑抵挡了二人的剑势,李云轩冲项问天微微一笑,项问天点点头撤回长剑,不再纠缠于白叔,眼看白冰龙一人对付三个劲装男子,渐渐不支,便挥剑上前。
李云轩被白叔格挡了长剑,朝冷月使了个眼色,二人双剑齐出,一招疾风追电直刺白叔要害,白叔前后受击,却不慌不乱,左手一掌震开冷月的长剑,右手挥剑挡住李云轩的剑势,李云轩撤回长剑,喝道:“清静!”
“啪!”冷月一个清静挥出,如波的剑气涟漪使得白叔的招式明显的慢了几分,李云轩趁此机会,一个八步赶蝉飞身在白叔头顶,白叔绕过冷月的剑气,长剑迎空去接李云轩的招式,却不料李云轩只不过虚晃一剑,并没有实招,紧接着使出七星转运闪身在白叔身后,一招如封似闭荡开阵阵剑气,李云轩长剑在剑气中迅速刺向白叔后心,白叔大惊,立刻抽回长剑防御后背,无奈冷月长剑已在眼前,腹背受敌,眼见就要命丧于此。
突然白叔左手一挥,一把白色粉末在空中扬起。
“卑鄙!”打斗中的白冰莹丢开手中的长剑,长剑悬空划了一个满圆,白冰莹飞身旋转,一脚踢向剑柄,长剑迅速飞刺白叔。
“啊------”一声惨叫中,白叔应声倒地,整条右腿鲜血淋漓,正倒在李云轩脚边,李云轩顺势一剑抵在白叔脖颈处。白冰莹忙走过来,自衣袖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递与李云轩与冷月:“快吃下去!”
白叔的手下也被一一制服,冷月忙跑向独行:“师父,原来你没有忘记我们那,我还以为你不要小月了。”独行还像往常一样伸出食指在冷月鼻梁上刮了一下,宠溺的笑道:“师父怎么会不记得小月?”
欧阳贝转头看向李云轩,眼里深深的疼惜,他收回长竭过去,低声道:“中了什么毒?”李云轩一脸诧异,并不答话,欧阳贝丢了个白眼,目光投向冷月:“别以为骗过了小月,也想骗过我。”李云轩也将长剑入鞘,压低声音道:“小贝,你身上的蛊毒是怎么回事?”欧阳贝不虞李云轩有此一问,瞪大眼睛看着李云轩,一脸的不解。李云轩白了欧阳贝一眼:“哟!瞪那么大?小心眼珠子掉下来,蛊毒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五十四章 红云之恨
“啊------”白冰莹用力拔出白叔腿上的剑,痛的白叔呲牙咧嘴的直叫:“你就不能轻”白冰莹不屑道:“你还知道疼啊?害别人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会有今天?”白叔恶狠狠的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在这里骂老子。。。。。。啊------痛啊------”白冰莹在白叔的叫骂声中,再一剑刺向他的左腿,顿时白叔整条左腿血流如注,他趴在地上不住的颤抖着,嘴里大气也不敢再出一口,这女娃娃分明就是要他老命啊,周围的人个个冷眼旁观,让白叔终于看清了局势。
欧阳贝死盯着白叔两条血红的腿,向旁边的李云轩道:“真可怜。”白冰莹抬头看了眼欧阳贝,愤愤不平道:“要不是大哥今天有交代,我现在就要了他的狗命。”说完,也不顾趴在地上,像狗一样不断求饶的白叔痛不痛,一把拔出长剑,又换来白叔杀猪一样的嚎叫。
白冰莹走向欧阳贝,声音慢慢缓和:“你若看到过云轩毒发的情景,也不会对他心存怜悯的,这白叔太坏了。”
白叔拖着两条腿,在地上缩成一团,怒视白冰龙:“白冰龙,今天我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让你妹妹这么羞辱我,算什么江湖道义?”
“天哪!”白冰龙吃惊的走到白叔面前,语气轻慢:“就你还跟我讲江湖道义?跟你这种人,我一句话都不想说的,不过,有个人,很想亲手杀了你。”
“谁?”白叔的声音明显的发颤。“你怕什么?”白冰龙冷冷的说道:“是不是坏事做多了,仇家多到你数不过来?他们一人一剑,你就变成马蜂窝了。”说着,白冰龙将目光收回,朝门口扬扬下巴:“她就在门外。”
白叔惊恐的看着门口,房门口站着一个女子倩丽的身形,只不过背着房门,白叔看不清女子的容颜,他皱眉思索了一下,失声道:“是你?”
女子转过身,如花的容颜上明显的刻着恨意,慢慢走进房中,来到白叔身边,白叔吓得连连后退:“你。。。。。。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是人还是鬼啊?”女子半蹲下身子,目光含恨:“你希望我是人,还是鬼?”白叔不断发抖,舌头也在嘴里不听使唤的乱颤:“萧红云,你别装神弄鬼的吓唬我,你。。。。。。你走开,走开啊------”
“萧红云?”李云轩念着萧红云的名字:“这就是红云姑娘?”白冰莹在一旁压低声音道:“是,她是我嫂嫂。”李云轩一时错愕,这就是大叔曾经讲述过的那个云儿,不禁抬头看向独行,正对上独行投过来的目光,在独行微笑点头示意下,李云轩顿时了然于胸。
萧红云此刻正步步紧逼白叔,白叔吓得哇哇直叫:“你饶了我吧,求求你红云姑娘,你就饶了我吧。”萧红云停下脚步,恨声道:“饶了你?我也曾苦苦哀求你饶了我,你是怎么做的?若不是龙儿及时相救,我照样会死在你的魔掌之下,你为我想过吗?饶了你?你在我和华哥成亲喜堂上给张王爷的茶水里下毒,逼得龙儿不得不从喜堂上将我带走,你想过会有今日吗?你肯定没有想过吧?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嚣张。”
白叔狡辩道:“你听谁胡说八道的?我。。。。。。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萧红云怒斥道:“你再狡辩也是没有用的,想想这么多年来你都做了什么?我步步退让,你步步紧逼,悬崖边上,你想看我纵身一跃,还是跪地求饶?”
“我我我。。。。。。”白叔巴结道:“我哪敢啊,红云姑娘,饶过我吧。”
“呲------锵!”萧红云拔出长剑:“你不敢吗?你不敢的话,我是怎么跳下悬崖的?是你害得我十八年来被人指指点点,你害我十八年来与华哥天涯相隔,你害我十八年来,夜夜都噩梦不断,你害我十八年来,有家不能回,有亲不敢认,饶过你?我萧红云自从被你逼迫跳下悬崖的那一天,就不知道什么是饶恕。今日,我就要你为这么多年所犯下的罪行赎罪!”“啊------救命啊、救命啊。。。。。。”没有人理会白叔的狂叫,白叔连滚带爬的往门口爬去,萧红云怎肯让他走,足尖轻点,飞身跃起,长剑从后心直接穿到白叔的胸前。
“啊------”正快步进门的白姨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白叔一双死鱼眼越睁越大,死不瞑目的看着白姨,嘴里鲜血狂喷,溅了白姨一身,他使出最后的力气想推开白姨:“快、走。。。。。。”但是,一把长剑早已架在了白姨脖颈上。
白府大厅中。
独行坐在首位,白冰龙与王者归来的众人皆落座于两侧,白姨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口中不断的念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白冰龙道:“不杀你可以,这些年白叔用**控制了多少人?你把那些人的名册交上来。”白姨点头道:“在凝春园,我们房间床下的暗格里。”白冰龙看向欧阳贝:“欧阳坛主,劳烦你去将名册取回来。”“好的。”欧阳贝起身离去。白冰龙又向白姨问道:“解药在哪里?”“解药。。。。。。解药。。。。。。”白姨支吾道:“没有解药。”
“啪!”白冰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蹦起来跌在地上砸了个粉碎,惊得白姨忙往后退,浑身更加不停的发抖,白冰龙冷眼看着白姨,声音也冷冰冰的:“还是说出来吧,能少受点皮肉之苦。”白姨战战兢兢的回道:“解药,就在白府中,花园的假山后面埋着,那里有一个小土包,小土包上Сhā着一根柳条,是记号。”
白冰龙再次抬起头,向李云轩道:“云坛主,劳烦你去往假山后面一看。”
“少爷。”白姨苦苦哀求道:“您看在我跟了白府这么多年的份上,饶我一命吧少爷。”白冰龙冷声道:“求我没用的,你们害了那么多人,我若饶了你,对那些无辜受害的人怎么交代?”白姨跪着爬到白冰龙脚边,泪水涟涟:“少爷,我求求您,留我一命,白叔纵然有错,他也得到应有的报应了,下半辈子,我在白府做碰马帮他还债,少爷,求求您了。”白冰龙怒道:“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替白叔说话?”起身躲开白姨的纠缠,冲门外喊道:“来人,将她拉出去,丢进盘龙江。”
“不要啊!”白姨死拽住白冰龙的腿不放:“少爷,你不要把我丢进江里。。。。。。少爷。”
冷月晃了晃独行的胳膊:“师父,这样好残忍的,让白大哥放过白姨吧。”独行回过头对冷月道:“小月,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们都是外人,不便干预。”冷月皱着眉头看了看不停哭泣的白姨,回头时,眼睛已经蒙上了一层泪:“她的年龄就像我的长辈,现在都已经知道错了,还这样对她,真的好可怜的。”
一旁坐着的萧红云也是眉头紧皱,不住的看冷月,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小月妹妹,你就不要为难你师父了,如果你知道白叔白姨他们都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就不会这样为她求情了。”冷月道:“不管他们曾经做了什么,现在白叔已经死了,剩下白姨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也够可怜了,就饶她一条性命吧,红云姐姐,我求求你,劝劝白大哥吧。”萧红云无奈的摇摇头,看着不断哭泣哀求的白姨,对白冰龙道:“龙儿,饶她一命吧。”
白冰龙一脸错愕的回头:“云儿,你。。。。。。”萧红云点头道:“以后,让白姨跟着我吧。”白姨如获大赦般的爬到萧红云面前,不停的磕头谢恩,萧红云伸手扶住白姨:“既然答应留你一命,就不愿意看到你这么卑贱。”说着拉起白姨,将目光投向冷月:“是这位冷月姑娘为你求的情。”白姨正准备跪拜,转念想到萧红云的话,对着冷月深深一躬:“多谢冷月姑娘救命之恩。”
此时,欧阳贝和李云轩也都已经回来,白冰龙接过二人手中的名册和解药,将名册交与恭立一旁家丁:“白管家,你按照名册,去逐一发放解药,这些人常年受白叔的控制,家中钱财也被白叔榨取的所剩无几,恐怕有些人已经病入膏肓,如若实在回天无力,就家中账上取出银两接济一下吧。”
白启亮为难道:“可是少爷,府中账上已经没有多少银两了。。。。。。”
“白管家?这个就是白启亮?”李云轩想起独行曾经讲过的,那个要害他性命的白启亮,不禁疑惑丛生:怎么大叔现在好像对白启亮没有丝毫的恨意?对了,还有白冰龙,他不就是派人追杀大叔的那个人吗?刚刚在凝春园的时候,萧红云说是白叔在王爷的茶水里下毒,才逼得白冰龙将萧红云从喜堂上带走,那为什么又要派白启亮追杀呢?
李云轩正一头雾水,白姨在一旁说道:“少爷,这些年他强占的银两,就藏在凝春园,我带你们去取吧。”白冰龙回过头,白姨吓得一个激灵,不敢抬头,“好吧。”白冰龙向白启亮道:“白管家,你带人跟着白姨去凝春园看看。”
白姨跟着白启亮走出大厅,白冰龙方才回过头对独行道:“大哥,总算解决了白叔这颗毒瘤。”独行点点头:“龙儿,以后行事千万小心。”“是,大哥。”白冰龙复转身向大厅内的众人道:“这次也多亏了长安王者归来的兄弟们,白冰龙在此谢过了。”
独行站起身笑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讲两家话,今日这一顿折腾,都累了,问天他们跟着我先回王府,龙儿,你将这里安排好后也过来,今晚王府设宴,不醉不归。”
张王府宴宾厅。
偌大的宴宾厅设了两张大餐桌,餐桌上已经摆上丰盛的菜肴,白玉酒壶里,是百年陈酿,正四散飘香,上首的一席坐着四位老人,有两位大家都见过了,是张王爷与王爷夫人,也就是独行的父母亲,而另外两位老人,没有人透露他们的身份,看上去像是一对老夫妻,不过既然是张王府的座上宾,便也没有人多说什么。
李云轩不住的望向两位老人,他此生正与帮会的几个人坐在另一张餐桌上,欧阳贝用手肘捅了李云轩一下,轻声道:“看那两位老人,王府上上下下都对他们尊敬有加,你觉得会是什么人?”李云轩收回目光,压低声音道:“是不是他们?”欧阳贝点头:“我看*不离十。”
冷月紧挨着独行坐着,她在这世间,恐怕也就师父这一位长辈了,好不容易相聚,说什么也要赖在身边,就连李云轩都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就连他想找独行问一些事情,冷月都不允许。
独行明白冷月的心情,从小就没有爹娘,如今对他如此依赖也是人之常情,便极尽宠溺之情。
坐在首位的两位老人时不时的就看看冷月,老头儿对老太太附耳低语:“你看这个丫头,越看越亲。”老太太脸上浮现一丝遗憾:“若是小孙女还在的话,怕是也跟这小姑娘一般大吧?”老头儿点点头,叹道:“是啊,哎------”
不知不觉天色已暗,宴罢,张王爷和夫人便起身离席,另外两位老人也在丫鬟的搀扶下,在对冷月一步一回头的顾盼中走进后院。
冷月缠着独行问道:“师父,究竟是怎么回事嘛?你之前怎么装作好像不认识我们一样?”独行笑道:“为了抓白叔呀。”
欧阳贝等人也围过来:“是啊,大叔给我们讲讲你在昆都的事情。”
“哎------”独行转过身来:“这件事情,还要从我回昆都的那一天开始说起。。。。。。”
当独行回到昆都张王府的时候,看到王府一切如常,也就放心的住在王府,没过几天,白府的管家白启亮就来到张王府,说是有要事相商。
独行本来不打算追究白启亮追杀他的那件事,没想到白启亮竟然找上门来,于是闭门谢客,不曾想白启亮白天碰了个软钉子,竟然在夜里偷偷潜进王府。
“谁?”独行身中蛊毒,内力全然使不出来,白启亮一闪身,已经跪在独行面前:“小王爷。”“哼!”独行看着眼前的白启亮,不禁怒从中来。但他忍住了急速上窜的怒火,如若在此时发怒,那将会引起蛊毒,若白启亮此时出手,恐怕自己只能是束手待毙了。
没想到白启亮也不出手,只是跪在独行面前,用沙哑的声音道:“小王爷,请您饶恕白启亮十几年前犯下的罪行,若要报仇,请赐我一剑。”白启亮将手中的长剑双手奉上,他恭敬的跪在地上,头也不抬,独行不明白白启亮唱的是哪一出,但此时的独行已经没有当年的愤怒和仇恨,他平静的说道:“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白启亮依旧长跪不起,独行也不理他,自顾自地坐到桌前看起了书,过了良久,白启亮还是一动不动的跪着,独行无奈问道:“你究竟要怎样?”白启亮这才道:“求小王爷救救我家少爷。”
“救你家少爷?”独行笑道:“他不对我赶尽杀绝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我救他?你老糊涂了吧?”白启亮抬起头道:“十八年前对小王爷的那次追杀,不是少爷下的令,是白叔假传少爷的命令,我们都被他欺骗了。我们当时也不明白,为什么少爷会下如此狠毒的命令,但作为下人,我们只听从吩咐,后来小王爷您被人救走后,我们都松了一口气,等我们回去复命的时候,却被少爷狠狠的每人扇了几个耳光。”
“哦?”独行疑惑道:“有这等事?那既然龙儿都知道是白叔做的,以他的武功,应该很轻易的就能杀了白叔。”白启亮叹道:“那个时候,白叔已经对少爷下了毒,本来少爷打算就是拼死,也要杀了白叔的,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白叔竟然已经控制了昆都的很多富商,甚至还有朝廷命官,他用他特制的**,让很多人毒发的时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想要解药的话,就得出高价钱从他手里买,而白叔给的却不是解药,而是只能缓解毒发症状的药,等药劲儿一过,那些人不多久就会更加痛苦,只好再次找他买药,白叔就这样从中强占了很多钱财。”
独行道:“即便是这样,龙儿也应该可以将白叔抓住,逼问出那些人是谁,然后相救于他们的啊。”
白启亮摇摇头:“小王爷有所不知,这种毒,会慢慢的侵蚀人的身体,能把人折磨的一点精力都没有,少爷当时别说是抓白叔了,就连平日里练功,都会力不从心。”
独行点点头,事情好像已经慢慢浮现了他真实的面貌,但还有一件事,他必须证明:“那也是白叔威胁龙儿在喜堂上带走云儿的吗?”白启亮道:“那倒没有,不过白叔在王爷的茶水了放了毒,等小王爷和红云姑娘拜堂之后,按照婚俗,新娘都会给二位老人敬茶,那样,白叔就可以通过控制王爷,进一步控制更多的官员,以便他不断的赚取钱财,少爷知道这件事后,非常愤怒,他知道成亲那么大的排场,是不容易捣乱的,就算假装无意将茶水碰洒,白叔还是会再端来一杯的,就只有一个办法,让白叔既不怀疑少爷,也对王爷下不了手。”
独行道:“如果连新娘都没有了,这个成亲礼,也就自然没有了。”
“是的。”白启亮道:“所以少爷才出此下策,他准备过了风头就向小王爷讲清楚,当面谢罪,没想到你会连夜出城,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对小王爷格杀勿论,等我们回去复命,这才知道,少爷根本不知道小王爷出城的事情,才断定是白叔做的,这件事后来白叔也承认了的。”
冷月愤愤不平的道:“红云姐姐才给他一剑,应该将他千刀万剐,真没想到这个白叔这么坏。”
第五十六章 明枪暗箭
“无心现在没什么大碍。”李云轩回头道:“大家都先回去吧!”
“云轩哥。。。。。。”冷月看了看床上的无心,担心道:“还是我来照顾无心吧,毕竟都是女孩子。”“小月!”李云轩明显的有些不耐:“我自有分寸,你走吧!”
李云轩的不耐,在场的人都看在眼里,欧阳贝铁青着一张脸,拉起冷月:“小月,我们走!”项问天等人也对李云轩安慰几句后离开了。
冷月甩开欧阳贝的手:“小贝,为什么他会这样?”欧阳贝停下脚步:“小月,现在无心重伤在身,云轩心中愧疚,他想多陪无心一会儿,就由他去吧。”冷月咬了咬嘴唇,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说出来,欧阳贝复又拉起冷月:“好了走吧!”
冷月回头向无心房间的方向看了看,埋怨道:“以前不论什么情况,云轩哥都不会这么不耐烦的和我说话,他怎么了?”
“他中毒了呗!”黑暗中,一个黑色的人影看着欧阳贝和冷月离开的背影,面具下发出重重的叹息,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李云轩守在无心床边,他除了心中深深的愧疚,还有无尽的疲累,在中了白叔的毒之后,这种感觉就一直存在,虽然已经服了解药,但还是提不起精神,面对冷月,面对独行,面对王者归来的兄弟们,他都觉得自己无力应付,也有自心底升起的负罪感。
这样的感觉,让他无法在大家面前表现的很轻松,有时候只有一个人静静的呆着,才觉得是最轻松的,连日来的紧张,让他身心俱疲,在此刻这样安静的时刻,他真想好好睡一觉,眼皮越来越沉,李云轩终于坚持不住,趴在无心床边沉沉睡去。
在李云轩闭上眼睛的时候,无心却睁开双眼,她颤抖着伸出手,想抚一下李云轩疲惫的脸颊,却最终放弃了,喃喃自语道:“云轩哥哥,对不起。”
一个黑色人影悄无声息的站在无心床前,看着无心专注李云轩,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一声轻蔑的笑声自面具下发出,用低沉的嗓音道:“放心,他迟早是你的。”无心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问道:“这个时候你还敢来?”“呵呵!”黑衣男子笑道:“我为什么不敢来?”无心看了眼李云轩,李云轩还闭着眼睛在睡,黑衣男子道:“他现在昏睡着,不用担心。”
无心就知道李云轩不会这样就睡着的,担心道:“你对云轩哥哥做了什么?”黑衣男子扶了扶面具:“他中了我的毒,一时半会儿时醒不来的,这毒药,会让他一点一点的变得浮躁,就算他的冷月,他帮会的兄弟,他都会看着不顺眼的,等大家慢慢的反感他,离开他,他就只会是你一个人的,到时候,他对你言听计从,你就让他去杀了那两个老东西。”
“你。。。。。。”无心忍住伤口的疼痛,从床上慢慢坐起:“你什么时候给他下的毒?”
“哈哈!”黑衣男子得意的笑道:“这个白痴,白冰龙让他去白府假山后面取药,我就在那里等着他了,我告诉他,我是白府中专门侍候少爷的下人,藏了一颗白冰龙曾经服用的解药,这颗药丸,可比埋在地下的那些解药纯多了,他竟然相信了我,还当着我的面服下了药丸,哼!真想不到啊,堂堂王者归来的总坛主,竟然白痴到这种地步,我就不明白项问天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让他当了总坛主,这样一个人,怎么能当此大任呢?”
无心白了黑衣男一眼:“云轩哥哥心地纯正,为人善良,没有你那么阴险。”
“哼!”黑衣男子哼道:“他会为他的善良付出代价的,还有我告诉你,不要对他动真情,他不过是我手中的一颗棋子。”黑衣男子将带着面具的脸凑近无心,压低声音:“别给我把事情办砸了!”
无心抬起脸:“那我呢?我也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么?”
黑衣男子一愣,似乎被无心的这句话问住了,他收回前倾的身体,背对着无心:“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
无心怔怔地望着黑衣男子离开的窗口,自嘲地笑道:“你对我怎么样?你只会让我去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恐怕在你心里,我才是无足轻重的一颗棋子。。。。。。”
“无心,你在说什么?”李云轩睁开眼睛,看到无心侧倚在床栏上,忙起身将无心扶着躺了下来。无心双眼蒙泪:“云轩哥哥,夜很深了,你回去休息吧。”李云轩帮无心掖好被角,轻轻一笑,点头道:“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再过来看你。”
李云轩一推开房门,就看到一个清瘦的身形,一动不动的站在房中。“小月?”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门外:“这么晚了,你还不去睡吗?”冷月转过身,眼泪汪汪的看着李云轩:“云轩哥,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为什你和我说话会那么不耐烦?”李云轩走过去坐在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语气轻慢:“这么晚来我房间,就为了问这个?”
冷月夺过李云轩手中的茶杯:“云轩哥,你究竟怎么了?是嫌我烦么?”李云轩看着冷月手中的茶杯,摇摇头,从桌上取了另一只杯子,重新斟满,依旧淡淡的道:“你不觉得你真的很让人厌烦吗?”
冷月像是不认识李云轩一样,她放下茶杯,慢慢站起身,将李云轩从上到下看了个遍,轻声问道:“云轩哥,你真的觉得我很烦?”李云轩不耐的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站起身大声道:“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我认识的小月,不会像你这样疑神疑鬼的胡乱猜测,我爱着的小月,她只会对着我笑,不会像你这样患得患失的,我最最疼爱的小月,根本不会吃一个不相干女人的醋,她会很大方、很大度,你呢?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真的已经很烦了,拜托你不要在我面前不断地问来问去,我真的好烦、好烦,你明白吗?”
冷月不断地摇头,泪水不停的滑落,她觉得自己的心就要被撕裂,眼前的李云轩,还是疼她爱她的云轩哥吗?不,不是,再也不是了,他的云轩哥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他会耐心的给她讲很多故事,会不厌其烦的为她解释所有她不明白的东西,这不是她的云轩哥,不是的。
冷月逃离似地奔出李云轩的房间,眼泪被她擦了再流,流了再擦,却怎么也擦不完,像她心中的痛,怎么也止不住。
好不容易回到房中,关上房门,冷月倚着房门慢慢的坐在冰冷的地上,她的心彻底冰了、冷了,她所有的爱,都在李云轩身上,可是这个绝情绝义的男人,狠狠的伤了她的心,眼泪在不断的滑落,冷月喃喃自语:“不是这样的,云轩哥肯定被人施了妖法,他不会这样对小月的,他是最疼爱小月的。。。。。。”
一只纤纤玉手递过来一块丝绢,冷月毫无犹豫的接过丝绢,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可转眼就又是两行清泪,冷月突然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丝绢,猛地抬头,惊道:“暖暖?”
鞠晨暖盈盈笑问:“小月,云轩让你受委屈了?”冷月委屈的点点头,“来。”鞠晨暖伸手扶起冷月:“地上凉,起来说吧。”
翌日。
张王府餐厅中,独行心疼的看着双眼红肿的冷月,关心的问道:“小月昨晚没睡好?好像哭过了,怎么回事?”冷月看了一眼李云轩,李云轩只顾着低头吃饭,根本没有抬眼看一下冷月,冷月鼻子一酸,眼眶泛红,对独行道:“师父,我没事。”李云轩三下两下将碗里的饭菜吃完,撇嘴道:“只会娇柔做作。”
“你。。。。。。”冷月看着一脸轻慢的李云轩,真不知如何回话。满桌的人都停下手中的筷子,惊异的看着李云轩,独行轻叹口气道:“云轩,你怎么能这么说小月,她也是因为。。。。。。”
不待独行说完,李云轩便打断独行的话:“大叔,你不要为替她说话,现在的小月,变得疑神疑鬼的,早不是以前单纯可爱的小冷月,别被她可怜兮兮的外表所迷惑。”
“李云轩你什么意思?”欧阳贝放下碗筷,气愤道:“最起码她那么深的爱着你,你这样伤她的心,算什么男人?”李云轩轻笑一声:“她的爱,让我觉得很累,很累你明白吗?小贝你以后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这会让我觉得你很烦。”
颜不帅猛地将手中的筷子拍在饭桌上:“李云轩,你这是做什么?多年的兄弟情谊,在你眼里,就这样不值一文吗?你要觉得烦的话,去找那个无心去,她应该不会让你觉得烦吧?”李云轩冷笑道:“正有此意!”
“啪!”鞠晨暖一杯茶水泼在李云轩脸上:“出去!”
李云轩站起身,环顾了一眼在座的众人,一拂长袍,留下一桌莫名其妙的人,转身离去。冷月目送拂袖而去的李云轩,尴尬的笑笑,不达眼底的笑,像钢针一样刺痛着欧阳贝,他夹起一只鸡腿放在冷月碗里:“小月,别理他,我们自己吃。”
冷月笑着拿起她最喜欢的鸡腿,现在的李云轩,和在王者归来玉龙殿的时候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那个调笑她吃胖了嫁不出去的云轩哥去哪里了?是什么原因让他变成这样?是那个无心吗?她不敢再往下想,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中,冷月抬头向独行问道:“师父,昨晚和我们一同进餐的那两位老人呢?”独行道:“他们在自己的房间用餐,小月怎么想起他们了?”
冷月笑道:“我觉得他们好亲切,想过他们。”独行放下手中的碗筷,长吁一口气:“这样也好,小贝,你陪小月去吧!”
一顿饭就此不欢而散,冷月走在张王府的走廊,时不时回头看看无心的房间,欧阳贝跟在身后,也不说话,冷月突然开口问道:“小贝,你说云轩哥会在无心的房间吗?”
欧阳贝漫不经心的回道:“爱在不在。”冷月回身道:“我想。”欧阳贝一把拉住冷月:“被羞辱的还不够吗?走吧,你不是要去看两位老人吗?”
颜不帅站在无心床前,无心一脸天真的笑问:“不帅哥,你怎么有时间过来看我了?”颜不帅绷着一张脸道:“我不是来看你的,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关于你和云轩的。”无心茫然的表情让颜不帅很是不舒服,他继续说道:“云轩爱的人是小月,他们两人的感情,不是你所能比的,他们经历了生死,是那种你所不了解的。”
无心收起笑容,淡淡回道:“但是云轩哥哥现在喜欢的是我。”“你也说喜欢是吧?”颜不帅道:“喜欢是喜欢,爱是爱,他不过一时冲动心血来潮,等新鲜劲过去了,他会回到小月身边的。”无心目不转睛的看着颜不帅:“他不会再回到冷月身边的,否则,你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你们都怕了,怕我会抢走李云轩,害怕他不顾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离开王者归来,如若他继续与你们为友,你们还能安心些,可若他与你们为敌。。。。。。”
颜不帅冷笑道:“云轩不是那样的人。”
“哼!”无心笑道:“你这话说的好牵强啊,既然你那么信任他,还来劝我做什么?你走吧,恕我不能相送,颜坛主。”
“你。。。。。。”颜不帅没想到在王者归来名不见经传的无心,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无邪知道妹妹现在的样子,肯定要气疯了,他气愤的丢下一句话:“你会后悔的。”便甩门而去。
“呵呵呵!”黑衣人在颜不帅走后,自屏风后面走出来,站在无心的床前:“你做得很好,就连颜不帅都来劝你,看来,是没有人看出什么破绽了,你继续缠着李云轩,还有,找个时间去会会冷月姑娘,她此时一定非常恨你,自己小心些。”
无心怒目直视黑衣人,他带着面具,也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在无心向来,这张面具后面的脸,肯定充满了得意之色,无心白了一眼黑衣人,将头转向一边,黑衣人伸手抓住无心的下巴,狠狠的将无心的脸面向自己:“不要耍脾气,你知道我的手段有多残忍,到时候怕你会受不了,我可不忍心那样对你,我会心疼的,不过,你若敢破坏了我的计划,我也会对你收起我的怜悯之心。”无心一掌拍掉黑衣人的手臂,怒道:“你还有怜悯之心?我看你只有狼子野心!”黑衣人也不在乎无心的无理之举,他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自衣袖中取出一粒药丸,放到无心手中:“吃了它,对你的恢复很有帮助,你现在需要尽快好起来,我等不了太久。”
冷月看着坐在桌边的两位老人,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端了茶水走到桌边,笑盈盈的问道:“老爷爷,老奶奶,你们是王府的什么人?”两位老人对视一眼,老头子笑道:“我们是王府的客人那。”欧阳贝若有所思的坐在一边看着几人,冷月看了眼端坐的欧阳贝,纳闷道:“小贝,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欧阳贝笑道:“和两位老人家在一起,觉得内心很宁静。”冷月将茶杯分别递到两位老人手上,老太太接过茶杯,盯着冷月的脸庞仔细看了一又看,看得冷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老太太笑道:“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呀?”
冷月抬头回道:“我叫冷月,老奶奶,你叫我小月就好了,大家都这么叫我。”老太太身子一个激灵,茶水撒了大半,冷月忙从老太太手中取下茶杯,掏出怀中的丝绢,一边擦干老太太手上的茶水,一边焦急道:“老奶奶,你没事吧?烫到了没有?看手都红了,我去找师父拿点药膏去,你等我啊!”冷月说完迅速跑出房间。
老太太盯着房门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转头用颤抖的声音向老头子说道:“世豪啊,你听清楚了吗?她说她叫冷月。”老头子笑着拍拍老太太的手:“听清楚了,她是我们的小月月。”老太太颤声道:“那我们,我们为什么不和她相认?”
欧阳贝将椅子挪向桌边,笑道:“老奶奶,小月现在对她的身世一无所知,还是先不要告诉她,我们大家都瞒着她,是怕她承受不了,现在她父母都还被秦暮阳囚禁,这样做都是为她好,万一她知道了,要去找秦暮阳报仇,秦暮阳那么厉害,小月哪是他的对手?现在大家都在想对付秦暮阳的办法,等时机一到,我们就一击击败秦暮阳,救出冷伯父冷伯母。”
“对对对。”老太太点头道:“小贝啊,你说的对,要不是你提前来告诉我们呀,我一时糊涂,就会把事情给说出来,那可不是害了小月吗?”冷世豪也跟道:“是啊,现在还不是相认的时候,为了小月,你就先忍着吧。”欧阳贝笑道:“我会时常陪小月来这里看望二老的,小月也觉得你们好亲切,别担心,秦暮阳他不会嚣张太久的。”冷世豪脸色一暗:“这暮阳小时候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怎么长大了会变得六亲不认,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当年要不是华儿来救我们,恐怕也变成他刀下的冤魂了,哎------”
“我回来了。”冷月气喘吁吁的跑进房中,径直走向冷老妇人:“老奶奶,我看看你的手。”冷月将药膏仔细的涂在冷老妇人被烫伤的手上,一阵凉意透过皮肤,冷老妇人顿时觉得火辣辣疼痛的感觉没有了,她笑眯眯的看着冷月:“孩子啊,你就叫我奶奶吧,这样听着亲切。”冷月专注的打理着冷老妇人的伤口,随口回道:“好啊,奶奶,反正我除了师父就没有亲人了,你们就做我爷爷奶奶,这样我就有三个家人了,以后谁也不敢欺负我了。”冷老妇人眼也不眨的看着冷月,心中暗道:孩子啊,我的小月,我们就是你的爷爷奶奶,你是我们的亲孙女啊!
欧阳贝在一旁笑道:“这下爷爷奶奶都有了,要时常过来孝敬老人家哦。”冷月扎好冷老妇人的手,抬头笑道:“那是自然咯。”
李云轩揭开无心肩上的的布条,无心目不转睛的看着李云轩,自己整个一条肩膀都祼露在他面前,这样的情形若叫冷月看去了,会不会更加的心痛呢?她嘴角荡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这一抹淡淡的笑意,并没有逃脱李云轩的眼睛,他温柔的说道:“都伤成这个样子了,你还笑得出来?”无心笑意更浓:“云轩哥哥,只要有你在我身边,什么样的伤口,我都不觉得疼。”李云轩柔声道:“嘴硬吧你,我是你的止疼药吗?”无心笑道:“当然是啊,我只要看云轩哥哥一眼,什么疼都没有了,可是如果你不在我身边,就算伤口不疼,心口也会疼的。”
李云轩一边帮无心清理伤口,一边笑道:“那这样的话,我岂不是要一直陪着无心?半步也不能离开咯?”无心道:“那是自然了,云轩哥哥,难道还有什么比我更重要的事情吗?”李云轩宠溺的刮了下无心的鼻梁:“当然没有什么比我们心儿重要了,放心吧,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啊------”无心突然吃痛的一声轻呼,李云轩忙停下手,焦急问道:“怎么了心儿?弄疼你了吧?你乖乖的别动,我帮你上药。”
无心听话的躺着不动,每次上药那种剧痛,让她习惯性的闭上眼睛,李云轩拿过一旁的药瓶,将药粉洒在无心的伤口上,无心慢慢睁开眼,疑惑道:“咦?这次怎么不疼了?”李云轩笑道:“这是上等的天竺葵熬制的药粉,天竺葵有止痛的效果,你自然也就感觉不到疼了。这天竺葵粉末,还有消肿的作用,你的伤很快就可以好了。”
无心笑呵呵的听着李云轩的话,眼光却瞥向窗前,依在窗外的冷月,强忍着心头的剧痛,任泪水不停的滑落,这样的宠溺,是以前的李云轩面对小冷月的时候才有的,曾经对她的柔声细语荡然无存,现在对着另外一个女人,轻言慢语的极尽疼惜,冷月觉得自己的心就要化成粉末,她捂起耳朵不愿再听下去,李云轩和无心的每一句话,都会像钢针一样刺痛她的心,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晕倒了。
一双手适时的扶住冷月,欧阳贝在冷月耳边轻声道:“跟我走!”冷月已经没有力气走路,被欧阳贝拖着离开无心的窗前。
“小贝。”冷月转身趴在欧阳贝肩头痛哭:“这不是我认识的云轩哥,云轩哥不会这么绝情的。。。。。。”欧阳贝拍拍冷月的肩膀,安慰道:“哭吧,哭出来你就好受”
清风拂过,冷月发丝飞扬,被泪水粘在脸颊,冷月离开欧阳贝的怀抱,轻轻拂起一缕长发,瞬间长剑出鞘,那一缕长发如同飘飞的落叶,四散开来,欧阳贝一惊,忙上前阻止冷月:“小月,你不必这样的,没有了云轩,不还有小贝吗?还有你师父,还有王者归来的兄弟们,也还有你爷爷奶奶啊,你这样折磨自己,我们都很心痛的。”
冷月抬起头看着欧阳贝,哽咽道:“可是没有了云轩哥,我的生命就没有了任何意义。”欧阳贝一挥手,散落一地的长发被他收回手心,他伸手拉起冷月:“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独行坐在房前的银桦树下,一口一口的抿着茶,一个黑色的人影悄无声息的站在独行身后。
“你终于还是出现了。”独行头也不回的继续饮他的茶,黑衣人转到独行身前,看了看石桌,石桌还放了一个茶杯,显然刚刚斟满一杯茶,还有腾腾的热气,他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来?”独行转过头对黑衣人笑道:“你这个人我还不了解吗?现在胜券在握,一定会来这里向我炫耀一下的,茶都帮你斟好了,坐下来喝一杯吧。”
黑衣人看了看茶杯,在石桌前坐了下来,端起茶杯闻了闻:“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在这茶水里下毒?”独行斜了一眼黑衣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只会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喝吧,茶是干净的。”黑衣人端起茶杯抿了口,不由称赞道:“果然是好茶,没想到小王爷这么沉得住气,到这时候了,还有心情在这里品茶。”
独行放下茶杯:“这个时候为什么就不能品茶呢?好茶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喝的。”黑衣人道:“李云轩现在可是在我的掌控之下了。”“哦?”独行面露惊异之色:“你就那么肯定,轩儿被你控制了?”黑衣人提起茶壶为自己斟满一杯茶:“那小子从小就傻乎乎的,只想着玩,他怎么会斗得过我?”
独行看着黑衣人隔着面具将茶水一饮而尽,笑道:“总戴着这个东西,你的脸不觉得憋得难受吗?”“呵呵。”黑衣人笑道:“这样才神秘些,否则过早的让轩儿看到我的脸,那岂不是太不好玩了?不过,你要敢对他透露我的身份,你大哥大嫂的性命可就堪忧咯。”独行摇头轻笑:“我没你那么小人,我相信轩儿迟早会看穿你的真实面貌,既然你还唤他一声轩儿,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呢?非要赶尽杀绝,对你没好处的。”
黑衣人放下茶杯,站起身往院外走去,沙哑的声音飘过来:“你太相信他了,他没你想的那么好。”
独行笑着收回目光,继续将桌上的茶杯斟满。
第五十七章 无心之过
颜不帅在冷月房中踱来踱去,鞠晨暖双眼跟着颜不帅的身形转来转去,等颜不帅走够了,在桌边坐下,鞠晨暖也回身坐在桌前:“不帅哥,小月现在这么辛苦,我们是不是。。。。。。”颜不帅抬头道:“我就知道你会不忍心,你可千万别告诉她啊,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鞠晨暖皱着眉头愁道:“可总不能就这样看着小月痛苦,我们却一点忙都帮不上。”颜不帅道:“不是还有小贝吗?小贝带她出去散心了,希望能有点用吧。”
欧阳贝和冷月同乘一匹马,飞奔在昆都城郊的官道上,疾风下,冷月长发飘飘,拂在欧阳贝脸上,欧阳贝笑道:“小月,这里的空气很清新,这样出来狂奔一下,能减少心里的不愉快。”冷月轻笑道:“这样的策马狂奔,只有你才能想得出来。”迎着风,冷月让笑声掩埋内心的痛,也让泪水尽情的流淌,风驰电掣中,一滴眼泪落在欧阳贝脸颊,欧阳贝看着怀中的冷月,心中一痛,扬鞭策马向前飞奔。
当马儿停在凝春园大门口的时候,冷月抬头疑惑道:“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欧阳贝翻身下马,将手伸向冷月,冷月抓住欧阳贝的手,顺势跃下马背:“这里。。。。。。”欧阳贝笑道:“进就知道了。”
二人并肩向凝春园走去,一进大门,就看到一条幽静的小路,冷月笑道:“我们是第二次来这凝春园了。上次来去匆匆,都没有好好观赏一下,这里真的好美。”欧阳贝桥马走在冷月身侧。看向路旁深入云端的大树,正有雪白的花瓣飘然落下,欧阳贝抬起手接住一片花瓣,笑道:“这里,是大叔专门为你建造的。”
“什么?”冷月满脸的不信:“云轩哥说这是师父为冰冰姑娘建的啊。”
欧阳贝看了看漫天飞落的如雪花瓣,回头道:“冰冰骗云轩的,这个地方所栽种的每一棵树。都是大叔在各地收集的,有红豆杉,银桦树。还有滇朴,你瞧见那边的桫椤树了吗?它是很珍贵的一种可用于入药的树木,种植在这凝春园,整个园中的空气都会弥漫着淡淡的药香。还有这些飘落白花的树。你见过吗?”
冷月摇摇头,欧阳贝继续道:“这是栀子树与另外一种树木嫁接的,栀子花洁白如玉,栀子也有极高的药用价值,大叔觉得栀子树太矮了,就将它嫁接在一种高大的乔木上,这样每当栀子花飘落的时候,就会有另一番美丽的景象。”
冷月看着满园不知名的树木。这些树原来都极其珍贵,而且都是师父精心培育的?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听师父说起过?欧阳贝将马拴在旁边一棵树上。拉起冷月道:“去你房间看一下。”冷月惊道:“这里还有我的房间?”
不消多时,二人已经穿过小径,来到一座房子前,冷月抬头望去,门楣上一块横匾,上书“明月阁”。
“啊?”冷月望着门楣上的字,半天回不过神来,欧阳贝已经拉着她向房中走去,一进门,就有淡淡的兰花香飘过来,冷月环视眼前的景象,她被一盆盆的兰花吸引了目光,红色的、粉色的、黄绿相间的,还有蓝白相间,灰黑色的,简直如临花海,最让冷月动心的是放在床前的那一盆白兰,花瓣如玉通透,竟像要滴出水一般。
回头再看房间的布置,清一色的粉紫纱幔,正被窗外吹进的微风轻轻摇摆着,黑紫色的桌椅,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冷月手抚桌面:“这是。。。。。。”欧阳贝道:“小叶紫檀制作成的,它能调节气血,对你的至阴体质有缓和的作用。”
冷月凝望着眼前的一切,心头不由的一阵感动,她只沉沦在自己的伤痛中,李云轩的薄情就让她痛不欲生,从来没有想过身边的人,同样在用心疼爱着她,她拼命地折磨自己,师父看在眼里,痛在心上,今天来这凝春园,冷月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一直把她放在心尖上,无尽疼爱她的师父,那一片良苦的用心。
回过头时,冷月已经一脸的泪痕,欧阳贝取出丝帕,为冷月擦去眼泪,柔声道:“这世间,不是只有爱情最重要,也不是失去了爱情,整个生命就没有了任何意义,你还有亲情,还有我们的友谊,爱情不在的时候,你不应该抛弃对你不离不弃的其他感情,小月,不哭了,你这样日夜哭泣,你让大叔看了多心疼?暖暖专程从长安过来陪你,你却总是一个人躲在床上不说话,也让暖暖很难过的,还有不帅,他为了你,特意找无心谈过了,却不想被无心一顿羞辱,堂堂一个坛主,他颜面何存?问天也暗中帮你配了调理身体的补药,你回去后,要乖乖的喝了它。”
冷月不住的点头,忍着眼泪问道:“为什么?你们对我这么好?”欧阳贝笑道:“因为你是我们的小冷月啊,我们都不愿意看到你难过。”“嗯。”冷月点头道:“云轩哥虽然不再爱我了,可我有你们,我就不应该灰心丧气,我依旧把云轩哥当好哥哥一样对待,再也不哭泣,再也不纠缠他了。”
欧阳贝道:“这样才乖嘛,走,我再带你去看一样东西。”冷月笑问:“还有什么?”欧阳贝也不回答,拉着冷月一路小跑,来到一座房门口,欧阳贝松开冷月的手,悄声道:“跟着我轻轻走进去啊,千万别打搅了她的睡眠。”
冷月一头雾水的跟着欧阳贝,蹑手蹑脚走进去,当她看清屋内的情景后,惊得半天合不蚂巴,欧阳贝回头看了眼冷月,笑道:“还以为她在睡觉呢,没想到她早就知道小月要来。早早便起来候着了。”冷月顾不上和欧阳贝说话,直接走进房中,轻轻抚着一身雪白长毛的狮子。轻声道:“雪儿,是你吗?我终于看到你了,你竟然已经长这么大了?有没有想我啊?”雪儿听懂了冷月的话,眉心的那颗红痣更加的鲜红,它将脑袋凑在冷月的怀里蹭着,嘴里发出轻微的声音,冷月紧紧抱着雪儿的头。开心道:“我听到了,我听到了,雪儿。我知道你很想我,我也好想好想你的,我有很多话想要和你说,我们要永远不分开。”
李云轩轻轻扶起无心。慢慢将无心挪下床。柔声道:“扶着我的肩膀。”无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云轩哥哥,我是肩膀受了伤,我的腿是好的,你那么小心翼翼的,倒好象我伤到了腿一样。”李云轩扶着无心的手臂,责怪她:“你还说呢,就算受伤的不是腿,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了。你的腿还不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要是摔倒了,再把肩膀碰到了。你的伤口又会裂开的。”无心朝李云轩吐了下舌头,在李云轩的搀扶下走向一旁的椅子,无心看着这把奇怪的椅子,转头问道:“云轩哥哥,这个椅子这么奇怪,怎么还有两个轮子?”李云轩笑道:“这轮子是我专门按上去的,你在房间里待太久了,我推你去外面晒晒太阳,这样你的伤口就好得快些。”无心“哦”了一声,慢慢坐了下来。
李云轩推着无心走出房门,正碰上冷月桥雪儿经过,李云轩下意识的一低头,无心正转回头看着他,看到李云轩一脸尴尬的神情,无心便来了兴致,她朝李云轩一笑,大声道:“云轩哥哥,小月姐来了,你不要向她问候一声么?”李云轩抬起头看着冷月,他眼中有无尽柔情,心中也有万千言语,却在此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倒是冷月,拉着雪儿走向李云轩与无心,轻轻一笑,开心的说道:“云轩哥,推无心出来晒太阳啊?今天天气不错,这样晒一下,对无心的伤口有好处。”
无心看着眼前一身阳光的冷月,不相信的回头再看李云轩,李云轩也是一脸的惊异,无心复又转头看冷月,她笑的那么甜,哪里像是刚刚被抛弃的?分明就是来取笑的,就连说出来的话,都跟李云轩一个腔调。
无心脸上堆起笑容,朝冷月道:“是啊小月姐,云轩哥哥专门为我做了这把椅子,这样就可以随时推着我出来晒晒太阳,总闷在屋子里,会闷坏的,这刚一出来,就看到小月姐,真是好运气呢,小月姐,不如留下来陪我们聊一会儿吧?”冷月抚了抚雪儿雪白的长毛,笑道:“你们聊吧,我还要带雪儿出去遛遛。”无心这才仔细看了冷月身旁的雪儿,一身洁白的长毛,没有一丝杂质,雪儿眉心的那一颗红痣,像是镶嵌在额上的红色宝石,又像是鲜红的血滴,不禁开口问道:“这是小月姐的坐骑吗?”
冷月道:“这是师父送我的小狮子,我给她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疾风飘雪狮,小名就叫雪儿,虽然雪儿是师父送我的坐骑,不过我可舍不得骑她,雪儿乖巧听话,我要等她再长大一些,再让她带着我飞奔,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无心尴尬的笑了笑:“那就愿你们,永远在一起。”
冷月拉起雪儿道:“不打搅你们了。”回头向雪儿说道:“雪儿,我们走了。”雪儿冲着李云轩一个长喷气,冷月摸了摸雪儿的头,笑道:“好了啦雪儿,我们该走了。”
时间一日接一日的过去,冷月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笑容,时常跑去冷世豪夫妇的房间看望两位老人,也在偶尔经过李云轩门前时有片刻驻足,欧阳贝也在独行的指导下练习了大唐剑法,与冷月双剑齐舞,更有一股凌人的气势,冷月最喜欢待在独行身边,或许失去爱情的人,总会把亲情看得更为重要吧,听着独行讲述着一个又一个她从来没有听过的故事,冷月心里充满了幻想,总有一天,她会策马扬鞭在师父曾走过的山涧水畔,和她最爱的那个人,青山绿水边,苍松翠柏旁,你抚琴筝我舞剑,你弹琵琶我吹箫,在那人间仙境。成就一段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人间情事。
冷月独自在房中翻看着剑谱,大唐无双剑法精妙绝伦,师公老人家真是匠心独具。能把蜀山剑法和天煞枪法融汇成这样一本旷世奇书,冷月暗叹断忧子的过人天资,她突然想起来,还没有对独行说过,她已经见过师公了,冷月点头自语:“对,明天就告诉师父去。”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冷月的思绪。她忙将剑谱收起,走过去打开了房门:“无心?”无心在门外笑道:“小月姐,我来看看你。”冷月不解的看着无心:“白天不是刚见过吗?”无心不答反问:“小月姐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哦。”冷月让开身形:“那。。。。。。进来吧!”
无心走进房中。也不待冷月谦让,自行在桌边坐了下来,开口道:“小月姐,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几句话的。”
“有什么话。白天说不一样么?非要大晚上的走过来,万一伤口吹了风,会发脓的,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云轩哥人呢?他怎么就让你这样一个人走出来?”无心满脸感激的看着冷月:“小月姐,你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
无心叹了一口气道:“我和云轩哥哥,你真的不生我的气吗?”冷月嫣然一笑。说道:“云轩哥选择谁,那是他的权利。说实话,我也恨过你,恨过云轩哥,可是后来,我知道了很多事,反而看开了。”无心心虚道:“你知道什么了?”冷月看着无心一脸的担忧,笑道:“你这么担心做什么?我说的那些事情和你无关的,是师父为我建造的凝春园,还有暖暖,不远千里将雪儿带到我身边,不帅哥,问天哥,还有小贝,呵呵,他们都对我很好,我不忍心看着他们为我心痛,小贝说的对,这世间,没有了爱情,还有亲情,还有友谊。”
无心羡慕道:“小月姐,你真幸福,我若也能拥有亲情友谊,那该多好。”冷月坦然的一笑:“你现在有云轩哥的爱情那,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你好好把握。”
“嗯。”无心感动的点点头:“小月姐,我真羡慕你,找到了爷爷奶奶,他们现在王府,你可以随时去和爷爷奶奶一家团聚。”冷月笑着摇头:“哪里是爷爷奶奶嘛,我那样叫他们会比较亲切点,他们是王府的客人,我只不过觉得老人家和蔼可亲,就时常去看望二老。”
无心皱起眉头疑道:“可是,老爷子明明也姓冷啊?名字好像叫做------冷世豪!据说是十八年前自并州来的,并州的冷府在当地名噪一时呢,当年冷府还有少爷冷潇雨和少夫人柳含月,他们失散的时候,冷潇雨夫妇还有一个刚刚满月的女儿,就叫小冷月的。而你刚好就叫冷月,难道是巧合?小月姐,你记得来王者归来之前,你是在哪里的?你的家乡是并州吗?”
冷月已经彻底被无心的话吓到了,她来王者归来之前是在哪里?那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山谷,那里有最疼她的师父,有最爱她的云轩哥,可是,一夕之间,所有的一切就如同一场美梦,消失的一干二净,她是天盟谷的小冷月,可是,天盟谷只有师父,只有云轩哥,那么爹娘呢?
“小月姐?小月姐?”无心不断地唤冷月:“小月姐你怎么了?”
冷月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无心,心中千头万绪不知从哪里理清:“你说的,都是真的?”无心点头道:“自然是真的呀,我是听云轩哥哥讲的,是我问起那两位老人的时候他告诉我的,他说冷世豪夫妇有个小孙女叫小冷月,他虽然没有很明确的说出这个小冷月就是小月姐,但我大概也猜到了,你十有**是他们的亲孙女,你不信的话,自己去问问他们咯。”
更深露重,冷月跌跌撞撞的走在张王府花园中,抬头看着远处的假山,参天的大树,低矮的花丛,这一切的一切,在冷月眼里,都仿佛幻境一般,她不断的问自己:你是谁?你是从哪里来的?你的爹爹娘亲在哪里?
冷月扶着假山,绕过池边的垂柳,来到一座凉亭前,倚着朱红色的柱子慢慢的坐在地上,冷世豪?冷潇雨?柳含月?爷爷奶奶?爹爹娘亲?无心的话在冷月耳中不停的回响。
“老爷子明明也姓冷啊?名字好像叫做------冷世豪!”
“冷潇雨夫妇还有一个刚刚满月的女儿,就叫小冷月的。”
“他说冷世豪夫妇有个小孙女叫小冷月。”
“你十有**是他们的亲孙女。”
“小月姐,你记得来王者归来之前,你是在哪里的?你的家乡是并州吗?”
“你十有**是他们的亲孙女。”
“小月姐,你记得来王者归来之前,你是在哪里的?你的家乡是并州吗?”
“你十有**是他们的亲孙女。”
。。。。。。(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无能为力
冷月终于难忍内心无尽的悲凉,难抵寒夜冷风无情的侵袭,昏倒在张王府花园凉亭内,而离凉亭不远的欧阳贝,此时心中的痛并没有比冷月少多少,他强忍悲愤,强忍着心头剧痛,飞一般的直冲凉亭而去。
轻轻抱起冷月,欧阳贝使劲咬了下嘴唇,腥咸的血瞬间布满舌尖,他轻轻拂去冷月额角的乱发,这娇弱的身躯究竟还要承受多少磨难?如果不是自己担心冷月安危,时时暗中关注,这一夜的寒风中,冷月还会有命在吗?
独行紧张的看着为冷月诊脉的郎中先生,心疼的用手背在冷月发烫的额头不断的试着体温,郎中号完脉,将冷月的手臂掖在锦被下,轻叹口气,不断的摇头,独行忙问道:“先生,怎么样了?”郎中打量了一下独行,再看看房中焦急等候的众人,道:“姑娘高烧不退,恐怕……”独行眉头微皱:“先生请直言相告。”郎中微微一叹:“今晚若高烧退去,就还有得救,若她熬不过今晚,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欧阳贝走上前,目光急迫:“听天由命?先生医术高明,难道也这样束手无策吗?”郎中看了一眼欧阳贝:“小月姑娘现在高烧不退,老夫真的无能为力,只有等她高烧退去,我才有办法让她苏醒。”欧阳贝急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退烧?”郎中先生定睛看了看欧阳贝,轻轻点了下头。道:“没有什么神丹妙药的,只能看她的造化了,你们晚上轮流看着小月姑娘。在天亮之前能退烧,就还有救。”
独行将郎中让到桌案旁:“请先生在这里写药方吧。”郎中看了眼桌案上的纸笔,摇头道:“根本不需要药方。”
“为什么?”
“哎”郎中道:“这丫头连日来心中苦闷,是以她体内淤积太多,平日里本就郁郁寡欢吧,近来又急火攻心,郁结于心。如若有人能解开她的心结,或许能有所缓解,可偏偏在紧要关头。受到这么大的打击,以至于气血逆流,又于夜间外出,风寒侵身。现在她仅仅是发高烧。这已经是她的造化了,一般意志力不强的人,恐怕早已……哎这丫头有这么多未了的心愿,实属难能可贵,这样或许还能救她一命。”
“小月就是在这里昏倒的。”李云轩站在王府花园的凉亭中,看着眼前的一切,感受着冷月当时的心境,陡然知晓身世的惶恐。深夜中孤独无依,天地无应的绝望……
李云轩一拳挥在凉亭的石柱上。顿时整个手背鲜血直流,他不顾疼痛,一拳一拳的砸在石柱上,让身体的痛,淹没心中的痛,让滴落的鲜血掩埋他此刻,深入骨髓的无力感,眼看着冷月一日日憔悴消瘦,他竟是这样的无能为力、束手无策……
“云轩哥,你又开始发呆了。”
“云轩哥,你陪小月切磋嘛!”
“云轩哥,你知道的可真多啊。”
“云轩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忍气吞声?这不像你的为人啊?”
“云轩哥,你陪我去嘛。”
“云轩哥,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这样亲近了。”
“李云轩,你究竟明不明白?我以后不想和你走得太近。”
“云轩哥,我这么温柔可爱的女孩子,你竟然说得我像个男孩子一样,太过分了。”
“云轩哥,你究竟怎么了?是嫌我烦么?”
“云轩哥,你真的觉得我很烦?”
“云轩哥,推无心出来晒太阳啊?”
往事一幕一幕浮现在李云轩眼前,那一声声云轩哥,叫的李云轩心头剧痛,怎么可以这样绝情的伤害小月?怎么可以让她独自一人承受那么多的苦?怎么能这么自私的对她不闻不问?为什么?竟然可以在她面前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柔声细语?
试问冷月如何承受?她还是强忍着眼泪,笑颜如花,天知道她强颜的欢笑下面,掩藏着怎样一颗支离破碎的心?李云轩,你就算是万死,也不足以谢罪,李云轩,你根本不配冷月拿一丝真情待你,你根本就是个懦夫,是个无情无义的冷血之人。
“李!云!轩!”
一声断喝在凉亭外响起,李云轩充耳不闻,欧阳贝疾步走进凉亭,一把将李云轩掰过来,怒道:“你躲在这里做什么?小月现在高烧不退,生死难料,你却一个人躲在这里,算什么男人?”
李云轩目光呆滞,他只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石柱,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不能让他有半分的侧目,欧阳贝死命的晃着李云轩,但却无论如何也得不到李云轩的一丝回应,欧阳贝怒火攻心,狠狠一拳砸在李云轩脸上,李云轩毫无防守,被一拳打倒在地,他像是失去了灵魂的傀儡,没有丝毫生气,欧阳贝将李云轩自地上拽起,再一拳打向他,这样来来回回数次之后,欧阳贝也累了,李云轩却依旧无动于衷。
“李云轩。”欧阳贝气道:“你太让我失望了。”丢下这句话,欧阳贝转身离开了凉亭。
黑暗中,一直忧心忡忡的无心迅速跑过来,将李云轩自地上扶起,搀扶着他坐在了凉亭中央的石凳上,无心掏出丝帕轻轻擦拭着李云轩嘴角的鲜血,看着李云轩眼角额头的淤痕,无心痛惜的说道:“这个死欧阳贝,下手这么狠,他全不念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谊吗?”
独行让项问天等人都回去歇息,他留下来和鞠晨暖一起照顾冷月,鞠晨暖忙里忙出的不停换着盆里的水,独行不停的为冷月更换着额头上厚厚的丝帕,但不管怎么换。冷月的高烧始终没有退下来,鞠晨暖走到独行面前,轻声道:“大叔。你回去歇息一下吧,我来照看小月就好,你的身体还是要多休息。”独行抬起疲惫的双眼道:“暖暖啊,要仔细看着小月,万不可大意啊。”鞠晨暖点头应道:“大叔放心吧!”
李云轩侧倚在无心房中的软榻上,无心已经帮他清理完了伤口,嘴里不断埋怨着欧阳贝:“没想到他这么狠心。小月姐生病,也不是云轩哥哥愿意看到的,却拿你来出气。他倒是打得很过瘾,是,伤痛不在他自己身上,他也感觉不到疼。云轩哥哥。这样的兄弟你还对他念念有情……”
“当然没有情谊。”李云轩难得的开口道:“我李云轩就当从来没有这样的兄弟。”无心忙坐在李云轩身旁:“我就说嘛,云轩哥哥以后都不要理会他们了。”
李云轩看了眼无心,冷声道:“兄弟情义?哼!兄弟情义根本就是一句空话,他们若真拿我当兄弟的话,会处处看我不顺眼?我的感情哪里轮得到他们一个一个对我冷嘲热讽的?还有冷月,不是口口声声爱我吗?怎么才转眼的功夫,就能笑得那么开心?她还真能装,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口是心非的谎言。”
无心看着李云轩,柔声道:“云轩哥哥。冷月那么绝情绝义,竟然让欧阳贝出来打你,我们应该让她更伤心。”李云轩回头问道:“怎么……才能让她更伤心?”无心在李云轩耳边低语:“杀了冷世豪。”
李云轩身子猛地一震,他并没有看无心,目光中明显的多了几分仇恨。
夜黑风高,难得寂静的夜晚,冷世豪夫妇的门,被轻轻推开,黑暗中一个一身黑色夜行衣的男子悄无声息的走进房中,黑色面纱蒙住了他的脸庞,两只暴露的眼睛中,在夜色下仍能清楚的看到有晶莹的东西闪过,轻轻抽出背上的长刀,他似乎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般的砍向床上熟睡的老夫妻。
在黑一人手起刀落的瞬间,床上的人并没有丝毫的反抗,甚至没有来得及惊呼,就这样在睡梦中结束了生命。
黑衣人摘下面纱,月亮突然诡异的升上天空,或者明月本就在天空的吧,只不过被乌云遮盖了光芒,现在它露出头来照亮人间,似乎想要照清这人间的不平事,夜光洒下的瞬间,黑衣人俊朗的面容显露无遗李云轩!
李云轩长刀在握,刀剑鲜血不断地滴落,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可置信的不住摇头,两行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堂堂男子汉,竟然在这么美妙的夜晚落泪?”黑暗中飘来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你不觉得可笑吗?人杀都杀了,还在这里哭什么?”
李云轩怒目向声音传来的角落望去,切齿道:“你是什么人?给我滚出来!”
角落里慢慢走出一个身穿蓝色长袍,头顶方巾的男子,他一脸的淡定,从容地绕过窗帘,站在李云轩的十步开外的地方,冷哼了一声:“我出来又怎么样呢?现在的你,已经中了我的软骨散,浑身都没有一点力气了吧?运动内力试试看?”
李云轩没有看蓝袍人,他将目光投在另一处暗角,冷声道:“我杀他们,和你有什关系?”
蓝袍人看了一眼李云轩的长刀,鄙夷道:“当然没有,但是我知道,你在王者归来待不下去了,现在,你杀了冷月的祖父母,王者的人必容不得你,不过,我怎么可能便宜了那帮小子?我要亲手杀了你,再将你扔下万丈悬崖,永世不得超生。”
李云轩紧攥的拳头越来越用力,指甲深深的陷进掌心,他强忍着巨大的悲愤继续问道:“你究竟是谁?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非要如此对我?”
“哈哈哈哈……”蓝袍人狂笑道:“因为你,是我苦苦找寻了十八年的心头大患,这十八年来你知道我都是怎么度过的吗?我夜夜不能安寝,生怕你这个小兔崽子回来报仇,现在好了,终于落到我的手里了,看我怎么慢慢折磨死你。”
李云轩怒视蓝袍人,一字一顿:“你、究、竟、是、谁?”
“哼!”蓝袍人冷声道:“一个将死之人。就不要知道那么多了。”说罢抽出背后长剑直刺李云轩,李云轩却似早有提防一般,瞬间提一口真气急速向后退去。蓝袍人不虞李云轩会躲开他的剑,一个中了软骨散的人,竟然如此不知死活的动用内力,这只会加速他的死亡,冷笑一声,蓝袍人提剑上前欲再次刺向李云轩。
正当蓝袍人感觉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房内突然灯火通明。蓝袍人收回剑势,定住身形看去,只见房门口一并排站着独行、白冰龙、项问天、鞠晨暖、颜不帅。还有……冷月?
“你们?”蓝袍人惊愕的表情只在脸上停留了一瞬,便狂笑道:“竟然给我设了一个圈套?哈哈哈哈……有什么用?我要杀的人已经死了。”
“你确定吗?”独行语气轻描淡写,让蓝袍人心下一惊,忙向床上望去。却只见厚厚的被子铺了满床。根本看不到人,他点头苦笑道:“我早该想到的,只是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百密一疏,你们这么多人,只打算以多欺少吗?”独行摇头:“我们都不会像你一样,不顾江湖道义,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可有长进?就让我们轩儿陪你过过招。”“轩儿?”蓝袍人斜了一眼李云轩道:“他中了我的十香软骨散,还是别浪费力气了。这样兴许能多活些时日。”
“你忘记你昨晚喝的那杯茶了吗?”独行淡淡道来:“难得你这制毒的人,却没能尝出那是十香软骨散的解药,可见天资愚钝就是朽木难雕啊!”
“不可能!”蓝袍人大声道:“他不止中了我的十香软骨散,他还中了迷心散的,怎么可能仅仅凭一杯什么破茶就能解毒?”
“迷心散?”独行若有所思:“原来那种能够迷惑人心智的毒药,还有这么好听的名字?迷心散……莫不是那天我让轩儿去白府取解药,那个候在假山旁的人给的药丸?”独行说到此处,轻笑一声,转向李云轩问道:“轩儿,你吃了那颗药丸?”李云轩道:“叔叔从小就教轩儿,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吃的,轩儿怎么忘记?不过他这么卑劣的手段,还敢在大家面前卖弄,我都替他羞得慌。”
“少在那里一唱一和!”蓝袍人额上青筋暴露:“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从无心在王者堂跃上房梁的那一刻。”欧阳贝一边跨进门槛,一边将身后的无心拉进来,无心一脸淡然,虽然你是被欧阳贝挟持过来的,却没有丝毫惧意,只是无尽幽怨的目光看着蓝袍人,蓝袍人脸上表情一凝,但他很快就换上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冷冷道:“这个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根本不会为了她而被你们威胁的,死了这条心吧,事到如今,就决一死战吧,我倒要看看你们王者归来的人究竟有多厉害,也让武林中人看看你们究竟有多无耻,以多欺少。”
李云轩自人群中站出来,对蓝袍人道:“我们不会为难无心,也不会以多欺少占你便宜,你既然如此恨我,那我李云轩今天接招就是了。”
蓝袍人斜了一眼李云轩,提剑的手掌心暗暗增加了几分力量,李云轩也反手解下背上的长枪,这蓝袍人既能这样处心积虑的算计自己,耗费如此的心机和精力,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也不敢轻敌,当下手中长枪已灌上七八分的内力。
出手虽是天煞最基本的招式天煞之气,但却似乎有着千钧之力,蓝袍人不敢怠慢,长剑随之舞起,竟然看似不费吹灰之力的轻易当掉了李云轩的长枪,李云轩心中一惊,自己已经将内力运到了七八成,蓝袍人却这么轻松的就挡下了?便越发的不敢轻敌,随着长枪的偏移,他暗暗使出下一招式贯与千秋,在内力上并没有增加分毫,眼看长枪迎头砍向蓝袍人,蓝袍人也不闪躲,趁着剑势未收,侧锋一转,从李云轩长枪右侧缝隙中划过,只差分毫,就刺中李云轩的脸庞,李云轩稍偏头部躲过了蓝袍人的长剑,不禁内心一乱,自己的招式为什么蓝袍人会如此的熟悉?从哪里出枪,在什么时候收势,似乎都在蓝袍人的掌控之下,而自己对蓝袍人的剑法,却极其陌生,看不出什么门派,也猜不出下一招的走势,好像蓝袍人也并没有运用到什么招式一般,只是一味的防守,并且防中带攻,让李云轩一时不知是否应该继续下面的招数,天煞盟的枪法在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威猛,在蓝袍人这里,竟怎么都使不上劲,仿佛所有的力量都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蓝袍人看出李云轩的疑虑,嘴角露出一丝轻笑,这场打斗,自己占尽了上风,李云轩不管出什么招,都在意料之中,就算他将天煞枪法的顺序打乱了出招,也难不住自己,拼命苦练的这十几年,看来是没有白练,不禁暗忖:李云轩,看我今日如何将你置于死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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