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龙阳本在专心吃饼,不知怎地看到了这背长枪的人,顿时眉头大皱;他把胡饼放在柳鸣手里,说道:“帮我拿着点,我还没吃完。”
说罢,张龙阳纵身一跳,恰好挡在那背长枪汉子的马前。
那人大惊勒马,骂道:“不长眼的东西,找死么!”
张龙阳凛然道:“你不能走。”
那人怒极反笑:“你要怎地?”
张龙阳道:“方才那卖饼的给你饼,是递给你,还是扔在地上?"
那人愣了一下,冷笑道:“是递给我的又怎样?”
张龙阳点头道:“这就是了,他双手递给你胡饼,你却掷钱于雪地上,太过无礼。我劝你把铜钱拾起来,再交给店家,如此一来……”,张龙阳正说得起劲,突然眼前一花,那人长枪的枪锋已指在张龙阳喉间。
张龙阳大骇,连退几步;那人御马跳步趋前,枪锋仍是稳稳指着张龙阳咽喉要害——在张龙阳看来,只怕那人骑术强过柳鸣百倍有余。
那人轻蔑一笑,接张龙阳的话道:“如此一来,便待怎地?”
张龙阳不再后退,昂头道:“如此一来,才是君子待人之礼!”
那人狂笑道:“好,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沧州神枪会分舵排第三的枪客!识相要命的,就快给我滚开!”
张龙阳摇头道:“就算你是少林空念,武当虚月,也不该对人无礼。”
那卖胡饼的早已看懵了,此时回过神来,忙说:“不碍事的,这位大爷贵人事忙,扔地上就扔地上吧,我捡起来就是……”说着就去捡拾铜钱。
那持枪汉子被卖饼人打岔,回头去看;柳鸣抢步上前,揪住张龙阳后领,发力一拖,张龙阳便远离了枪锋。那汉子立时惊觉,回身横扫一枪,柳鸣矮身避过,右手倏地抓住了枪柄。
那汉子大惊,奋力回抽,柳鸣运起内劲,力灌足下,那汉子竟然抽之不动。
柳鸣哑然失笑,原来这汉子虽骑术颇精,架势威猛,武功却着实稀松平常。
那汉子运了数次力道,眼见夺不回长枪,干脆撤手,蛮横道:“你招惹我们神枪会的人,胆子真是不小。”
柳鸣见他松手,就把长枪平握,递还给他。这汉子尴尬万分,犹豫了下还是接回长枪,仍嘴硬道:“阁下武功不凡,我在神枪会中排名第三,居然和阁下也难分伯仲。”
柳鸣失笑道:“阁下只第三,武学修为就如此深湛,那排第一的,岂不是神龙一样的人物。”,说到这里,柳鸣心念一闪,又道:“那排第一的,是不是名叫王大虎?”
那汉子愣住,摇头道:“胡说,排第一的,自然是我们沧州分会的舵主,‘飞蝗枪’周渊。”
柳鸣很是失望,又问:“那你认识王大虎么?”
那汉子思索良久,恍然道:“记得了,原来你认识王大虎,他是我们刘副舵主手下的人,上次校武,排名在六十七还是六十九来着……”
柳鸣半晌无语,挥手道:“你走吧,我朋友虽然爱唠叨,但是他的话其实也不无道理,只是店家自己说不妨事了,就算了吧”后半句话柳鸣是给张龙阳说的,张龙阳不好再说什么,悻悻地点了点头。
那持枪汉子自知不敌,不敢再多说,转马就走,刚走没几步远,忽有一细物斜斜飞刺而来,打在那汉子拿胡饼的左手上,那汉子吃痛,手一松,胡饼掉在地上。
柳鸣等人也是吃了一惊,细看地上,除去沾染了雪泥的胡饼外,还有一管羊毫笔。
铜铃声伴着马蹄声响起,张龙阳最先看到白衣少女,他像看到故旧亲朋一般,走到马前招呼:“姑娘,别来无恙啊。”
那少女看也不看他,下马走到那持枪汉子跟前,问道:“除了周渊和那人,还有谁?”
那汉子还在马上,怔怔的低头看着这少女,显是还没回过味来。
那少女眉间一蹙,手里多了一支毛笔,她手腕一晃,笔尖刺在那汉子环跳茓,然后手臂向左一带,那汉子痛呼一声跌下马来。
少女又问了一遍:“除了周渊和那人,还有谁?”
那汉子惊惧万分,慌张道:“我听不懂姑娘的意思是?”
那少女扬起手中羊毫,问了第三遍。
那汉子一阵发抖,哆哆嗦嗦道:“还有……还有我和几个其他兄弟。”
少女听后,玉手一颤,那管羊毫脱手而出,如利刃般生生刺透了那汉子的左腿。
那汉子大声惨呼,凄切不绝;少女冷冷道:“就凭你?周渊真以为找几个高手和那人寸步不离、同食同寝,就能护住他么? ...
(我跟了你半天,你不过是给他们七人买吃食的人”,少女手中又多了一支笔,“我最后问一遍,除了周渊和那人,还有五个人是谁?”
当是时,少女俏立雪中,不远处几人手拿胡饼看得迷惑万分,地上一人辗转哀叫。
笛声就在这时候响起。
吹得是沧州乡间常闻的小调,吹笛的少年双手横引长笛,从街尾疾行而来,笛声气息丝毫不乱,待吹笛人到少女面前,一曲已毕。
那少年面容文秀,双眸清亮,看到少女注目,他便双手抱拳,将长笛斜握,向少女施礼。
少女刚要开口,张龙阳突然说:“小兄弟,你刚才那曲子吹错了好几处。”
那文秀少年面容顿时一僵,似乎十分尴尬,心虚地说:“不、不会吧……”
张龙阳笃定道:“肯定有几处转音错了,这沧州小曲我常听的,你吹得不大好。”
那少年挠了挠头,轻咳一声道:“也许吧……我新学的,还不熟。”
张龙阳刚要接话,少女瞪了他一眼,张龙阳不敢再说。
少女看着吹笛少年,皱眉道:“你是谁?”
那少年轻笑一声,说:“我叫苏妄;姑娘不是要问那五个人是谁么,我便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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