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清没有松手，反而将她拥得更紧。他将头埋进她肩窝，呼吸着她的气息，却觉得有什么东西正从眼里溢出来。

白琰没有作声，全然不知是怎么了，只感觉肩膀上一阵濡湿。

“垣清？”她不安道，“你，你怎么了？”

“阿琰，”垣清声音沙哑道，“我母妃三日前下葬，我竟然没能见她最后一面。”话毕，他感觉怀中的人颤了颤，随后传来轻轻的声音：

“怎么会……”

“阿琰，”垣清闭上眼，“我唯一的亲人，没了。”

白琰心底震惊不已，伸手抚上他的脸庞，却不知说什么好。她能感觉到他的脆弱，这是她从未见过的脆弱。

“你……不用那么难过……”白琰小心翼翼道，生怕触着他心上的伤口，“你，还有我嘛！”

殿内霎时寂静无声。白琰紧张地抿了抿­唇­，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垣清抬眸，望着半跪在床边的白琰，动了动­唇­，喉咙里滚出几个沙哑的字：

“你……是真心的吗？”

“当然了！”白琰睁大眼睛。

“阿琰，”垣清忽然握住她的手，“我没有身为皇后的母后了，日后我的地位会一落千丈，你还会跟着我吗？”

白琰蹙了蹙眉，“我才不管你母后是不是皇后，我跟着你，只是因为你是垣清……”

垣清黯淡的双眸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光，“真的……吗？”

白琰“嗯”了一声，用力点点头，“我本来就不知道你是玄帝，不是吗？而且……而且……你也没把自己当玄帝……不然你一开始早就告诉我了……你放心啦！我一定会一直陪着你的，无论是到天涯海角……无论你……”白琰说的摇头晃脑，甚至有些自得其乐。

垣清静静地凝视着她。

“对了垣清，”白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你说你没有亲人，那我可以做你的亲人啊！”

垣清侧过头，觉得心里似乎没有先前那么难受了，“怎么做我的亲人？”

白琰笑了，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我可以……可以……做你的……妻子……哎！是假妻子哦！这样，这样我也可以算是你的亲人了……不过……不过……”话音未落，就感觉脖颈上蓦地一紧，还未说完的话就已经淹没在了下一个亲吻当中。

“阿琰，”垣清声音低沉，带着一点点的鼻音，“要做，就做真妻子。”

白琰想说话，却觉得有些窒息。垣清的­唇­是冰凉的，没有了往日的温度。她想要推开他，忽然，感觉自己腰间一紧，被垣清打横着抱上床。长时间跪在冰凉的地面上，她的膝盖已有些疼，浑身都失了力气一般。

垣清拥着她，吻着她，仿佛只有从白琰这里，才能得到安慰，以后，她一定会是他的。

白琰只觉得 ...

(全身的呼吸都要被垣清吞掉一般，­唇­齿间有他的气息。她吃力地呼吸着，感觉垣清轻而温柔地咬着她的­唇­，却毫不用力，只有隐隐的麻感。

垣清想离开她，却发现比想象中要难得多。他慢慢将­唇­移至白琰的白皙的脖颈，闭上眼，她身上似乎有淡淡的草药香。

早晨还跪在母后的墓前，现在却与她如此缠绵。

挺好的。

这是垣清唯一的感觉。只要有她，一切足矣。

阵阵秋风旁晚，深夜虫鸣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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