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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忆潇湘 > 第六回 白玉锁金风 多少楼台月明中

第六回 白玉锁金风 多少楼台月明中

那白脸少年面sè惊奇,捧着《璇玑要诀》,双手微微有些发抖,忙对易生拜倒,喜道:“公冶氏弟子公冶白,拜见公输主人!”

易生闻言,心中亦是十分惊喜,没想在这寻药之举,竟是寻到了“公冶族人”,当即将公冶白扶起,淡淡笑道:“在下不是公输门人,不过这《璇玑要诀》却是一位公输氏前辈所遗,令在下送还给你们。”

公冶白身在那机关之中,身子被架于一双铁制机足上,显得有些怪异,他摇首道:“师父说,只要是有人带着《璇玑要诀》而来,此人便是公输主人家的传人。这也是师祖们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师训,错不了。”

易生见他不信,方要解释,但见叶菩提自身后跑来,喊道:“易大哥,怎么…”他眼见二人站立不动,攀谈起来,不免有些惊讶,易生便向叶菩提讲了方才之事。叶菩提瞧这白脸少年岁数与自己相近,装束古怪,神sè微有迟疑,然见公冶白身上尽是些铁制机关,应是易生之前所言的公冶氏无疑。

公冶白眼盯着叶菩提,似是有些好奇,问道:“公输主人,这是你朋友么?”

易生见公冶白心xìng淳朴,略有老者迂腐之意,不禁觉得好笑,解释道:“这是叶菩提,而在下姓易,名生,确是不姓公输。公冶白,带我们去找你师父吧。”

但见公冶白闻言,神sè登时一变,双眼黯然,竟是十分悲伤,他缓缓道:“师父他两个月前就去。那rì也怪我贪玩,晚上出去之时忘了时辰,回来‘月灵阁’时,就发现师父倒在‘千机阀’前,背上被人用利器划了许多伤口,已是奄奄一息。师父临终前告诉我,不要再回‘月灵阁’,找一处安全的地方,静等公输主人家的传人带着《璇玑要诀》来找我。倘若在我四十岁前还未等到,便让我去找个孤儿来,传他‘天巧机关术’,让他成为公冶氏下一任弟子。”

易、叶二人听闻“月灵阁”一词,心中顿时恍然,暗忖:“原来吴非语先父所言及的‘月灵一族’确是公冶一族。”

易生追问道:“公冶师父究竟是被何人所伤,他可曾有说?”

公冶白谈及往事,有些哽咽之象,道:“师父他年岁甚高,已有八十多岁,最后临终之际,言语不清,我也仅是听个大概。师父说,在我入门之前曾收过一个孤儿为公冶氏弟子,后来因那人心有邪念,被师父逐出了‘月灵阁’,似是那人如今回来,杀害了师父。”

易生闻言,不胜唏嘘,道:“尊师遇人不淑,真当是可惜了。”

但听叶菩提忽然道:“你要这些‘月华’有何用?”公冶白见他指着自己腰间的小囊,道:“这是‘天巧机关术’运转所需的必备之物‘月灵草’,每晚我都会出来采些,你也要么?”

易生解释道:“这‘月华’是治菩提身上寒毒的药引,适才我们也正要到湖边采摘,没想到公冶兄弟你突然出现,着实令人出乎意料。”

公冶白“哦”一声,当即将一小袋“月华”递给叶菩提,笑道:“既然这是你治病的药,都给你吧,我那还有不少,你若想要,我便去取来。”

叶菩提伸手接过,对公冶白微微一笑,却不作答。易生心觉公冶白天真烂漫,未有被这俗世所染,当下竟是十分羡慕,他对公冶白道:“现下我已按照公输前辈的遗愿,将《璇玑要诀》交还于你,还望公冶兄弟好生保管。既然我们已经拿到了‘月华’,便就此别过了。”说罢,与叶菩提转身yù走。

公冶白忙道:“公输主人,别走啊!”

易生道:“在下只是受公输门人所托,当真不是公输氏之人。”

公冶白闻言,似是要哭出来一般,急道:“公冶白从小到大都听师父的话,如今他老人家去了,‘月灵阁’也不在了,虽是好不容易等来了《璇玑要诀》,可公输主人却是不要我。之后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何事了,公输…易大哥,你就让我跟着你,好么?”

易生瞧公冶白惨白的脸上越发失落的表情,隐隐藏着一种期待的神sè,竟是仿佛看到了许多年前的自己,不免心中一怔。他但觉衣角被人一扯,叶菩提在其身旁轻声道:“易大哥,就让他和我们一起走吧。”

易生淡淡一笑,颔首道:“公冶兄弟,随我们回‘白玉庄’吧”

三人一路而行,缓步向白玉庄走去。说来也奇怪,自公冶白随两人一道起,叶菩提似是言语多了些。他路途之上不断问起公冶白身上所穿的铁制机关,一聊之下才知道这是公冶白自己造的“天巧衣”,可有诸多变化,就是略微有些笨重,只可做些防身之用。

易生见不远处已是隐隐显现白玉庄的灯火,当即对两人道:“我们快到了。”但见一辆黑sè马车停于庄前,车上空无一人,易生暗想:“莫非是庄上来了客人?”三人举步走向内院,却听吴非语在内阁大声喝道:“…吴某心意已决,秦先生无须再提,若是四位来‘白玉庄’是为与吴某喝酒,吴某自当是舍命而陪,倘若只是为了白rì里所谈之事,还请回吧!”

易生从未见吴非语如此语气,心中正觉诧异,但听一低沉男子之声笑道:“吴庄主,怎地这般心急,此事…”此人尚未说完,吴非语登时打断道:“武叔,送客!”

只听一女子媚笑之声自内阁传来,其音妩媚至极,令人浑身骨酥,道:“吴庄主,我家主人这般诚心,切莫动怒呀,来,让小女子帮你捶捶背,消消气。”易生闻言,蓦地一惊,暗忖道:“这人音sè语调,怎么和巨剑峰上的黑衣女子如此相像?”

第七回 楼兰一曲撼天落 西子半屏震世惊㈠

几盏烛台,恍出六人身影。

吴非语一扫平常豪情,面sè青寒,盯着身前四人。一名黑袍男子,脸覆墨sè斗篷,不见容颜,静静而坐,身后站立着三名黑衣蒙面的女子。其中一名女子缓步向吴非语走来,媚笑道:“吴庄主,我家主人这般诚心,切莫动怒呀,来,让小女子帮你捶捶背,消消气。”但见她足下一移,身形竟是骤然欺到吴非语身旁,甩出双袖向其缠去。

吴非语见那黑衣女子如此之举,却是未有惊慌,冷哼一声,道:“秦先生这是要反客为主么?”

那黑衣女子瞧吴非语未作抵抗,“嘻嘻”一笑,方要说些什么,忽觉他身后忽地袭来一阵极强的气劲,来势甚快,令其不由得后撤数步。黑袍男子见此,赞道:“早就听闻‘白玉庄’内尽是些卧虎藏龙的高手,今rì一见,果然不虚。”

众人但见适才站在吴非语身侧的白发老伯微微抖了抖衣袖上的尘土,继而又是恭然立于吴非语身后。使袖的黑衣女子瞧那老头弓腰驼背,之前似是连走路也略有不稳,没想到竟是个暗藏的武学高手,当即嗔道:“吴庄主,方才可是吓煞小女子了。”只见她袖口一开,凝白纤手成掌齐出,却是向那白发老伯打去。

吴非语淡淡道:“武叔,莫要手下留情,速战速决,莫要将庄子弄乱了。”

武叔微微低头,对吴非语应道:“老奴知晓了。”他话方说罢,那黑衣女子的双掌已是距武叔心口不足几尺,但见其身子稍向后挺,左掌向前轻推,借下黑衣女子双掌。黑衣女子只觉此人的掌力极强极大,仅是与之对掌,便感胸口烦闷,双臂发麻,急忙将衣袖一挥,一消一打,将对方掌力化去。

黑袍男子见状,转身对身后一名较为高瘦的黑衣女子道:“茗花,你去帮舞雪一把,那人武功高出她许多。”那名叫“茗花”的女子身形一晃,快步来至两人之侧,手中撒出十数片草叶,缓缓向武叔飞去。武叔一掌震退舞雪,见身侧忽地飘来诡异的草叶,大袖一挥,生出一道劲风,将其尽数吹散。

却见茗花双手一握,攥拳微动,那四散而飞的叶片竟犹如被线牵引一般,自下而上,齐齐窜向武叔大腿。武叔轻咳几声,脚下一移,推开数尺,道:“这手法与‘洛神功’很是相像,姑娘是‘花间洛神’的传人吧?”茗花笑道:“老伯的眼神当真不错,可要小心了。”一旁的舞雪稍作调息,便与茗花一同围攻武叔。

黑袍男子似是看得入迷,目不转睛地盯着三人。忽听房门乍开,蓦地飞入一个红sè身影,右掌拍出,直取那黑袍男子。却见那第三名黑衣女子快步挡在黑袍男子身前,手中骤然多出一把奇异之剑,半剑半箫,缓缓刺出,封住来者掌力。两人互相照面,均是“咦”一声,似是十分惊异。

来者正是易生,他听得房内众人话语打斗,当即令叶菩提与公冶白退出内院,而自己则是运起“赤炼手”,擒贼先擒王。他一瞧面前的黑衣女子手中白剑,发现竟是与昨夜入室女子的一模一样,低声道:“是你?”

那黑袍男子道:“曲月,这人便交给你了。”曲月轻应一声,她虽是眼中略有异sè,手中白剑却挥舞如风,极轻极慢地划向易生。易生双臂运转,将曲月剑招尽数接下。

吴非语见易生来此相助,心中既是诧异,又是欣慰,当即道:“还望易兄多加小心。”舞雪在乱斗之中侧眼一瞥,见来者竟是易生,当下便笑道:“嘿嘿,易小哥,小女子说过你我缘分不浅吧。”她出言分神,但觉左颊一道劲风掠过,擦得耳垂生疼。只听武叔叹道:“心神不凝,难成大器!”茗花急忙双掌一横,自袖口飞出十来片飞叶,挡在舞雪身前,道:“阿雪你莫要贫嘴,生死关头怎地如此大意?”

武叔举手投足间,气劲澎湃,极沉极稳,而招式如如不动,顿生一股金刚降魔之象。舞雪、茗花二人合力相对,仅能勉力而为,两人均是暗想:“这人到底是何来路,武功怎地这般高强。”只见武叔右臂荡开舞雪双掌,轻喝一声“呔”,将舞雪震退数尺,而后双手十指一挥,掌间登时多出二十余枚飞叶。他指间微动,手中响起一阵断铁裂金之声,那飞叶便再也无法灵动自如。

易生那处却是与曲月斗得旗鼓相当,曲月的玉箫剑攻势极慢,恰好隐隐克制了易生极快极猛的“赤炼手”。易生虽是不惧曲月手中之刃,然“赤炼手”遇强则强,越快则快,遇上这慢剑,竟是有种难言的压抑感。其实说来也是,先前易生遇上的对手,大多是招式以快以狠见长,因而自身所习的“赤炼手”方能以快敌快,虽说在常人眼中,快应当是克慢,可世事往往是如此微妙。

每每易生使出一掌,打向曲月周身要害之时,曲月幽幽一剑袭来,竟是令易生不知她这一剑会往何处刺去,如此一来,手中招式便是为之一顿,“赤炼手”的威力也登时减了许多。然曲月亦是也拿易生毫无办法,这刀剑之厉,均是在于刺、砍、破、断诸多杀招,而易生双手布满“乾阳气”,便是诸物难侵,虽是在招式上胜了他一招半式,却难以伤他半分。

只见易生手中招式一缓,右掌拈指,向曲月轻轻弹出。曲月昨rì已吃了这“离焰指”的苦头,深知其能,当即足下一移,侧身而避。但瞧易生弹指乃是虚招,他两指一变,转而成锥,猛然划向曲月。曲月暗叫不好,心知中计,忙回身避让,可还是被易生指力扫中腰间,扯下一块黑纱。

但听“叮”一声,似是从曲月身上掉下一事物,易生低头一看,竟发现是那与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玉器。

第七回 楼兰一曲撼天落 西子半屏震世惊㈡

易生奇道:“你是阿月?”

曲月将手中玉箫剑一挑,身子借机俯地,将那似笛箫的玉器捡起,道:“我是曲月。”

易生心中确信此人应是当rì在“醉香庭”所见的哑女阿月无疑,见她矢口否认,不由得暗自诧异。他这般一忖,略有分神,曲月趁机由慢至快,猛然对其刺出数剑,招招似是袭向易生要害,然却已不如适才那样凌厉。易生瞧她使出快剑,手中招式则是灵动起来,数招之内,便将曲月攻势打回。

黑袍男子见舞雪、茗花、曲月三人均是败象微露,轻叹一声,对曲月道:“月,吹一曲‘潇湘’,我们走吧。”

茗花、舞雪闻言,皆是会意,齐齐出招,暂将武叔掌力击回,退至黑袍男子身侧。曲月以剑荡开易生双掌,身形一转,来至黑袍男子三人面前,将剑身收回,面朝易生三人,幽然吹出一曲箫音。

易生只觉那箫曲入耳之际,周身气劲微微一震,与昨晚之感如出一辙。但见吴非语双手捂耳,面目扭曲,似是十分痛苦。一旁的武叔忙挡在吴非语身前,猛喝一声:“嚯!”,登时将箫声压了过去。

这箫声起落之时,黑袍男子已是被舞雪与茗花架走,易生气息未顺,难以制止。武叔则是顾忌吴非语安危,也无法上前出招,但闻曲月忽地吹出一极高极响之音,令众人皆是心头一震,双耳生疼。她身形一晃,已是翻出窗外。

待曲月离去,箫声便登时戛然而止。吴非语神sè稍有一缓,喘息道:“这曲子诡异得紧,也不知是何来路。”

武叔从他后背为其打入一道真气,道:“看样子像是古城楼兰的魔音,老奴也只是听说罢了。”

吴非语微微颔首,稍作思索,他见易生闭目而立,忙道:“易兄无恙吧?”

易生吐出一口浊气,摆了摆手,淡笑道:“吴兄莫要担心,只是有些气息不顺,适才那四人究竟是何身份?”

吴非语闻言,一脸无奈,苦笑道:“吴某只是知晓那男子姓秦,他父亲原本也是‘白玉庄’的大客之一,在庄内存有金银数百万两之多。先前絮儿收到的书信便是他派人送来,邀我去金陵城一聚,商议要事。他一开口便要我将他父亲在庄内的存银尽数送回,并yù向‘白玉庄’借五百万两白银。我之前早已派人查了一番他的底细,发现此人竟是毫无来历,甚是可疑。”他顿了一顿,复道:“‘白玉庄’自家父创立,吴某接手以来,就有‘无名不出金’的铁律。这秦姓男子说来也奇怪,如何都不肯告诉吴某关于他的任何东西,连相貌也是不让人看。我吴非语此生最厌拖沓无趣之人,既然无事可谈,我便与武叔回庄来了,谁料此人竟是带着三名蒙面女子闯进庄来,说是喝茶叙旧,之后诸事,易兄也是知晓了。”

易生听罢,道:“那三名女子武功不弱,那秦姓男子定也是来路非凡。”他转而对武叔笑道:“吴兄身边竟有武前辈这般绝世高手,易生真当是眼拙,失敬失敬。”

吴非语莞尔道:“易兄不必自谦,其实你也早已有所怀疑了,对吧?”

易生微微一怔,道:“想必也是武前辈告诉吴兄的。”他见武叔仍是恭然站立在吴非语身侧,身子伛偻,已是全无方才那般傲然天下的霸气,心中不免暗想:“此人也当真了得。”

吴非语道:“武叔自有难言的苦衷,吴某答应过不提的,还望易生见谅。不过那三名女子之中,似有两人认识易兄。”

易生解释道:“那名叫‘舞雪’的女子,之前与在下交过手,所以认得。而那‘曲月’,吴兄应当是认识的,就是那rì‘醉香庭’的阿月。”

吴非语“哦”一声,似是略有诧异,方要询问易生。忽地门外公冶白之声由远及近,道:“易大哥说了,不让我们进这院子,你怎么还要进来?”却听叶菩提小声道:“嘘,别说话,跟着我进来便是。”

易生闻言,不由得暗觉好笑,对外面两人喊道:“你们也别躲躲藏藏了,都进来吧,已经没事了。”

只见两名少年快步入屋,其中一名白脸少年指着另一名少年道:“易大哥,菩提他方才非要进来,怎么说都不成。”

吴非语识得那少年是叶菩提,但瞧另一人面sè雪白,身材年龄均是与叶菩提相似,却是从未见过,问道:“这位是?…”

易生淡笑道:“他便是令尊口中所提的‘月灵’一族。”当下便将先前湖边之事尽数告之。

吴非语听罢,拍手大笑,高歌道:“妙极妙极,原来先父所言确有此事。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如此一来,易兄你的心愿可算是了了。”

易生亦是笑道:“此番还多亏了吴兄相助。”

吴非语摇首道:“哎,这就叫‘人贵自有天助’,来来来,就为了此事,今夜我们四人便来个‘醉生梦死’!武叔,你让人去‘菁羽小阁’安排一下。”

武叔应声而去,缓步出门。吴非语四人相随而行,在“菁羽小阁”开怀而谈,痛饮了一晚,几近四更方回房休息。

直到次rì晌午,吴非语等人才起身。易生想及金陵城内诸事已了,不便久留,便与吴非语道别,yù与叶菩提、公冶白二人动身前往临安。吴非语几番挽留,想让三人再在庄上待上一rì。易生瞧吴非语热情如斯,也不好拒绝,便又在“白玉庄”内与吴非语喝了一整rì的酒,第三rì才起身往南而去。

野岭沙地,偶有几片灌木杂乱无章地斜Сhā着,慵懒的阳光照得人使不出气力。不远处,一名白衣女子撑着白伞,缓缓而来。其后跟着一位白衫男子,背手行着,略显悠闲。那白衣女子正是喻琉璃,而那白衫男子便是赤炎魔君。

第七回 楼兰一曲撼天落 西子半屏震世惊㈢

喻琉璃眺望远处,神sè似是不安,她对身后赤炎魔君道:“你到底要跟到何时?你若是想上了‘忘情峰’,又是yù做何事?”

赤炎魔君笑道:“小姑娘你一路这般问了已是不下十次,老夫都说得烦了,这你走你的,老夫走老夫的,只是顺路而已,哪来的谁跟着谁?”

喻琉璃见他强词夺理,奈何自身修为远不及此人,只得暗暗生气。她被赤炎魔君从“喜怒双侯”手中救出,因不知此人来历为何,也未曾道谢,自顾离开。没想到这人却是一路追了过来,一跟便是十来rì。这段时rì,无论喻琉璃如何躲闪回避,甚至是用上了上乘轻功“踏雪诀”,都是未能逃出他的掌控,心中始终如箭弦紧绷,惴惴不安。

两人又行了半rì脚程,已是到了天山山脉之下。喻琉璃仰首而视,眼见身前不远处渐渐显现一座山峰,神sè稍有一变,当即脚下一移,手中白伞一顶,施展“踏雪诀”,往面前奔去。赤炎魔君“嘿”一笑,双袖一甩,搭在身后,左足点地,犹如纸鸢迎风,向前飘去。

喻琉璃玉足轻搭山壁,竟似绳索牵引一般,直直向上而去。赤炎魔君瞧见如此,道:“有趣有趣!”只见他两臂齐出,手脚并用,抓攀山岩,紧跟喻琉璃而上。

喻琉璃调息之隙低头瞧去,竟发现他仍是在自己身下数丈之内。要想这山峰乃是“寒冰堡”所在之峰,名为“忘情”,亦如情断之意,虽不如“巨剑峰”这般几近笔直,却也是陡峭至极。“寒冰堡”弟子修习“踏雪诀”之际,必定要习得如何只身上峰而不借外力,喻琉璃在天山居住二十余载,因而对此早已是烂熟于心,她原本见已是到了自小生长之地,便运起“踏雪诀”,循着上峰之路而走。岂知这赤炎魔君也当真了得,他双手闪出红光,即便是毫无草木的绝壁,亦是以掌破山,呼啸而来。

两人一前一后,一人如飘摇仙子,踏雪起风,一人则似长臂猿猱,灵动自如,齐齐向“忘情峰”峰顶而去。峰上白雾缭绕,隐隐勾勒出几处小阁。但见喻琉璃双足奋力一踏,登时窜起数丈,身形一转,稳稳落于峰顶。忽听山雾深处一名女子惊道:“是谁?”

喻琉璃柔声道:“小熙别怕,是我。”她口中语气登时温柔起来,一改冰冷之感,与之前真当是判若两人。

但瞧一黄衫少女缓步而来,见到喻琉璃,脸上神情甚是惊奇,道:“是二师姐?”小熙似是略有不信,仔细一瞧,忙喜道:“真是二师姐你啊,谢天谢地,你没事就好。”

喻琉璃见周遭楼阁内毫无人声,而小熙神情微有怪异,问道:“你是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堡里众姐妹都去哪了,怎么这般冷清?”

小熙闻言,面sè顿时一愁,道:“师父让你出门之后,第二个月初便收到了雅男师姐的凌鹰书信,说是在江南一带听到了关于二师姐你在‘碧仙宫’失踪的消息。师父一怒之下,就立马带着赵师姐四人下山东行,找‘碧仙宫’算账去了。现在‘忘情峰’上也就我和敏雨她们四、五个姐妹…”

她正说着,但见一名白衫男子猛然自峰下飞来,来势甚急,落地却是极轻,来者正是赤炎魔君。只听他笑道:“小姑娘,你的轻功还真是不错。”

小熙见状,蓦地一惊,道:“二师姐,怎么有男子到峰上来了?我去叫敏雨她们。”她面sè惊慌,转身便要往阁内奔去。但听一声极细极微之响从赤炎魔君袖中传来,小熙骤然双足一软,摔倒在地。

喻琉璃满面怒sè,对其吼道:“你想怎样?”她边说,边俯身去解小熙的­茓­道。但瞧赤炎魔君微微一笑,道:“老夫向来不与女子动手,只是怕这小姑娘坏了我的大事,失礼了。”当下却是不管二人,径直向楼阁之内走去。

他见周遭房屋窗檐尽是外裹冰霜,稍有微光打来,便显出晶莹之彩,甚是华美,不禁低声道:“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喜欢这些冰冷的东西,唉…”但见赤炎魔君横穿过廊道,往主厅而去,道:“阿霏,阿霏你在哪?”他言语之中,似是略微有些焦急,然厅内空有他自己的回声,却是无人答应。

忽听厅外有女子喝道:“是谁在‘寒冰堡’大吼大叫?”只见四名青、白衣女子快步而来,瞧得赤炎魔君,均是面有讶sè,顿生一脸敌意。

赤炎魔君问道:“你们师父到何处去了?”

四人之中较为清秀的一名青衣女子道:“我们师父行踪为何要让你知道,你这人鬼鬼祟祟地偷摸到‘忘情峰’,yù意何为?若是不想受伤,速速下山去!”

赤炎魔君面sè稍有不耐之sè,复问道:“韩霏她人到底去哪了,告诉我。”

众女子齐声道:“放肆,我们师父的名讳也是你随便叫的么?”但见那青衣女子蓦地出掌而来,直取赤炎魔君门面,其余三名白衣女子亦是上前围攻。只听厅外喻琉璃喊道:“敏雨小心!”

青衣女子闻言一怔,当即停手,她回首看去,瞧见喻琉璃与小熙两人快步而来,喜道:“二师姐,你怎么回来了?”那三名白衣女子听闻喻琉璃之声,皆是上前询问。喻琉璃道:“此事稍后再说。”她转身对赤炎魔君厉声道:“你来‘寒冰堡’到底为了何事?”

赤炎魔君眉头一皱,似是神sè不善,道:“韩霏呢?”

喻琉璃道:“师父她有事下山去了,你找我们师父作甚?”

只见赤炎魔君轻叹一声,喃喃道:“阿霏,二十几年了,你还是躲着我么…”他面sè沮丧,举步向外而去,竟是对喻琉璃不予理睬。

喻琉璃瞧他这般模样,心中一奇,方要开口,但听一男子yīn沉之声从外而来,道:“夜魇,好像这峰上的不速之客倒不止我们二人。”

第七回 楼兰一曲撼天落 西子半屏震世惊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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