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岩将长剑收入鞘中,道:“原来这几位公差大哥是庞师叔的属下,师侄适才冒犯了。”
那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庞震,适才众公差围攻柳宗岩,庞震一直窥伺在侧。眼见柳宗岩将自己几名得力部下打得狼狈不堪,庞震心下既惊又喜,暗想:“此人武功虽未必及得上那个大魔头,但较之他师父八臂神剑,只怕未遑多让。”当下打了个哈哈,道:“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倒先动起手来了。”说罢转头对众公差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先退下去罢。”
待众人退出本愿寺后,庞震向道空抱了抱拳,道:“庞某做了不速之客,方丈大师还请莫怪才是。”
道空虽在空门,人却不傻,眼见庞震如此做派,定是朝庭大官,哪里敢得罪。当下连诵佛号,道:“庞施主光降敝寺,乃是阖寺僧侣的荣幸,何来怪罪之说?老衲请施主寺内一坐,便是品一杯素茶,也是老衲的福份。”
柳宗岩见道空如此奴言卑膝,心下瞧他不起,只不过自己在寺中停留多日,这老和尚倒没缺了礼数,当下哼了一声,对庞震道:“师叔此番前来,想是有那人的消息罢?”庞震嘿嘿一笑,道:“柳师侄果然聪明,不枉了方师兄一翻心血。不错,咱们已经探到了那人的藏身之处。”
柳宗岩眼中精光大盛,道:“他在哪里?”庞震却是淡淡一笑,对道空道:“方丈大师,庞某想借贵寺偏殿与我师侄叙话,不知大师可否行个方便?”
道空早就得了庞震的好处,当下满面堆欢,道:“如此最好,待老衲吩咐沙弥打扫偏殿,奉上清茶,再请两位施主过去罢。”
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道空亲自带了几名僧人将偏殿打扫得干干净净,又端上香茶,这才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庞震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笑道:“这和尚虽粗鄙不堪,于茶道还算有些手段,这壶龙井很是不错,柳师侄不妨喝一杯罢。”
柳宗岩对茶道知之甚少,见庞震一直不说正题,心下微微不快,道:“庞师叔,师侄自到南京已逾三月,始终未有那人消息。若是拖延下去,只怕误了师父的遗命。”他说到此处,看了庞震一眼,道:“当日师叔修书之时,曾说那人在南京现身,不知此时他是不是还在南京?”
庞震见柳宗岩颇有怨意,却也不生气,道:“那个魔头当日确是到了南京,师叔怎会骗你?只是此人虽作恶多端,武功却是登峰造极。昔年玄冥二老威震天下,却也折在此人手中。柳师侄虽尽得方师兄真传,只怕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师叔不想你孤身犯险,是以才不许你去找他。”
柳宗岩早已想到了此节,也深知自己武功远逊那人,只是蜗居本愿寺,实非自己所愿,念及此处,他苦笑道:“难道师侄武功一直不如那人,就要等他一辈子不成?”
庞震道:“那倒未必,咱们不过是在等待时机罢了。时机一到,咱们自会去找他。”
柳宗岩心下一动,道:“师叔的意思是-”庞震嘿嘿一笑,道:“眼下就有一个机会,正是寻那个魔头的大好时机。任他武功再高,只怕也难逃此劫。”
柳宗岩正色道:“师叔,咱们虽与那人有仇,却也不能使些卑鄙手段,不然家师九泉之下,只怕也不能心安。”庞震道:“这个我自理会的。你师父是丐帮前辈英雄,是武林中响当当的脚色,咱们自不能砸了他的牌子。师侄尽可以放心,师叔虽为朝庭做事,却也是武林中人,江湖规矩自当遵守。你尽可以在本愿寺安心歇息,师叔这就回去安排人手,只待准备停当,咱们便去找那个魔头,既为武林除害,亦为你师父报仇。”
(1)第一章(6)
三日之后,庞震邀了柳宗岩,离了栖霞山本愿寺,纵马直向江南去了。临行之时,庞震又布施了五百两银子,喜得道空并一众僧侣直念“阿弥佗佛”,只怕对佛祖的虔诚亦及不上对庞震感恩戴德的一半。
此番庞震带了十二名高手,柳宗岩却都识得,原来均是那日假扮公差之人。为首那人复姓西门,单名一个昆字,乃是泰山派第一高手。其余诸人也是大内顶尖儿高手。当日这些人奉庞震之命试探柳宗岩的武功,却尽数败在这个年轻人手里,是以西门昆等人对柳宗岩也颇为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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