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以前明明也说过类似的话题。
之后任家敬就真的没再说话。
一方面是因为刘成君让他闭嘴,一方面也是因为董婷婷又发了条短信回来。任家敬没有不理人的习惯,所以照例又回了过去。两个人约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又聊到各自喜欢的电影类型,之后又说了很多董婷婷喜欢的那些男明星的八卦。任家敬从前做过娱乐作者,这个话题居然能说上很多。
反反复复几十条之后,刘成君突然开口问道:“你在干什么?”
说完从电脑桌边站起身,走到床前:“跟个打字员似的,在玩游戏?”
“没……”
任家敬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刘成君拿走了手机。
刘成君沉默地一条接一条地翻着。
看了一会儿,刘成君抬起眼来看着任家敬,问:“我认识其中几个歌手演员,要不要拿签名给你?”
“嗯?”任家敬真的以为刘成君想帮他,于是说,“如果不麻烦的话,就拜托你了……”
刘成君动动嘴角,笑得很冷。他转过身,背对着任家敬。
任家敬突然觉得屋里的气压很低。
过了两秒钟,屋内突然发出很大的一声响。
再注意看的时候,任家敬惊讶地发现他的手机已经被刘成君摔得解体,后盖和电池都飞出很远。
“你今晚到底怎么了?!”这回任家敬可真的有点火了,扔勺子也就算了,竟然连手机都砸!
“我怎么了?”刘成君竟然还反问道:“你说我怎么了?”
“我哪知道!”任家敬找回后盖和电池,重新装好之后失望地发现屏幕已经裂开,怎么按开机键都没有反应。
刘成君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的任家敬,又嘲讽道:“你有没有审美啊?这镜框说不过不失都是抬举!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适合?”
“我觉得这个挺好啊……”
“换了,”刘成君说,“明天跟我去挑,把这碍眼的东西扔了。”
“不……”任家敬坚持说,“刚刚才买了新的,哪能说不用就不用,那不行。”
“哈,到底是舍不得眼镜还是舍不得女人?”刘成君话里句句都带刺:“任家敬,是不是只要是个人就能把你迷得晕头转向?刚见了那么长时间还不够?至于回家还一直发短信发个不停?发了两个小时了你知不知道!”
“我……”
刘成君却根本不想听任家敬的解释:“我坐了两个小时飞机过来找你,结果你呢,白天不见影子,晚上还是把我晾着!”
“我……”任家敬终于逮到了一个机会说话:“我刚才不是一直在和你说话吗……是你不想听的啊……”
“我不想听那些!”
“那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什么?”刘成君眯起眼,“你该不会过了晚上就忘了下午吧?难道今天一天你就只和女人在一起了?”
“当然不是……我还和你在一起了啊……”任家敬觉得自己真的难以理解刘成君的想法,“刘成君,你是不是心情不好?今晚到底怎么了?”
“我……”刘成君瞪着漂亮的眼睛说,“我……你……”
“……嗯?”
恋爱夭折
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暗示一下,任妈就来敲门了:“怎么了?没事儿吧?”
气氛被打破,再说些什么也不可能了。
刘成君阴着一张脸拉开门走出去,倒把门外的人也吓了一跳。
任家敬觉得有些想不明白。
下午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晚上一回家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听刘成君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因为自己冷落了他。
看着被摔坏的手机,任家敬再一次意识到,刘成君的脾气还真是不小。
想了一想,任家敬还是跟在后面。
“好了好了,”任家敬说,“刚才那碗粥没喝完,我已经把勺子洗干净了,拿着。”
刘成君还是坐在那里,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根本不理身边的人。
任家敬悻悻地舀了一勺递到他面前,又小声说道:“来,拿着吧。”
刘成君垂下眼睛看了看,突然一低头,将粥喝了进去。
任家敬呆了一呆,显然没料到对方的这个举动。手里拿着空勺子,看着那个好像仍然专心在电脑上工作的人,觉得有些好笑。
“还剩一点,”任家敬说,“都喝了,我去洗碗。”
刘成君连手都没抬,不知道在忙什么。
任家敬有些无奈,只好又舀起一勺送到他嘴边:“最后一口了。”
刘成君听了他的话,握住任家敬的手腕送进自己嘴里,却没想到对方在刮了刮碗底之后,居然又弄出来一些。
“这真的是最后最后一口了”,任家敬小声道。
刘成君看着这“最后最后一口”,有些暴躁地说:“自己解决,别烦我。”
“……”任家敬也没多想,把勺子送进自己嘴里,完事之后一抬头,却看见刘成君正盯着自己的嘴唇看。
任家敬立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急急忙忙地站起身来:“那个……差不多了就来睡觉吧,我去给你再找个枕头出来。”
铺好床,洗漱完毕以后,任家敬就爬上了床,面对着墙,把身后的位置空给刘成君。
房间里是单人床,两个人躺在上面还真有些挤。
刘成君又像往常一样从后面抱住任家敬。他有些认床,到了任家敬家里有点睡不着。那床垫的质量还很不好,稍微动一下就会嘎吱嘎吱地响,弄得他总控制不住地想,如果在这床上做-爱的话将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过了半天,还是很清醒。刘成君看了看怀里的家伙,颈子上的皮肤光滑白皙,干干净净的样子。看着看着,刘成君终于忍不住凑过去,在肩膀和侧颈的位置上反反复复地舔。
第二天是周日,任家敬醒来的时候刘成君已经起床了。
他伸手在旁边的床头柜上摸来摸去,却怎么也找不到昨天刚刚配好的眼镜。爬起来戴上旧的那副,翻箱倒柜地找,还是没有。
“刘成君……”当刘成君进屋的时候,任家敬随口问道,“你看见我的新眼镜了吗……”
“,”刘成君很不在乎似的说道,“扔了。”
“……什么?”任家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扔了?”
“嗯。”
“扔哪去了?”
“垃圾箱。顺便说一句,垃圾已经被收走了。”
“你……”任家敬实在有些难以理解,“你干吗要这样做?”
“难看,”刘成君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我看着不顺眼。”
“你……哎……”任家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推开站在门口的刘成君,走出房间洗脸去了。
刘成君对于任家敬这个反应还算满意。
这个人就是这么好欺负,这种程度的恶作剧绝对不会发怒。
才认识一天的女人算什么?
吃过早饭没多一会儿,任妈就推开了任家敬的房间门,一脸怒其不争的样子。
“妈……?”任家敬觉得有些诧异,“怎么了?”
“还说呢!”任妈的语气明显带着不满,“婷婷都把电话打到咱家来了!老董夫妻也觉得你傲,不理人。”
“我没不理人……”
“那为什么婷婷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发短信也不回?”
“我……我手机坏了……”
“哎……”任妈叹气道,“快去接电话,跟婷婷解释解释。”
“……好……”
果然,董婷婷一上来就质问道:“为什么不回我短信也不接我电话?”
“那个……”任家敬解释说:“手机坏了。”
“这么巧?”董婷婷明显不信,“就在和我发短信的时候手机坏了?”
“是啊……”
董婷婷切了一声,明显觉得任家敬是在撒谎,然后才问,“今天去哪?”
“今天不行……”任家敬说,“我一个朋友在我家,我得招待他。”
“叫他一起出来嘛。”
任家敬知道,刘成君肯定不会出来见董婷婷的,于是拒绝说:“他今天可能有其他安排,真的不行……”
那边董婷婷深吸了一口气,说:“那好吧。”
没想到的是,董婷婷竟然不请自来。
任家敬和董婷婷住的都是父亲单位分的房子,因此离得很近。
“任家敬,”董婷婷说,“我给你带了一些我做的酱牛肉,特别好吃,你拿回去尝尝。”
“……谢谢……”任家敬赶紧伸手去接。
可董婷婷的笑容却在看清任家敬的一瞬间僵在了脸上。
她很不自然地问:“昨天才帮你配好的眼镜呢?”
“那个……”任家敬说,“丢了……”
“丢了?”董婷婷一下就拔高了声调,“架在鼻梁上的东西还能丢?!”
“……”
董婷婷看着任家敬,突然一把抢过那一饭盒酱牛肉,重重摔在地上:“滚你妈的任家敬!耍我是吧?!”
任家敬有些茫然地看着她:“我没有……”
“短信发到一半装消失,周日约会不出来,昨天配的眼镜今天就说丢了,你要是不想处你就直说,这意思是等着我自己发现呢是吧?!”
“我……”
“上过大学了不起啊!少狗眼看人低!”
“我……”
“操!”
董婷婷说了个脏字之后扭头就走,剩下目瞪口呆的任家敬站在那里。
刘成君下来的时候,任家敬正蹲在地上收拾那些已经成了垃圾的酱牛肉。
“怎么了?”刘成君明知故问。
其实整个过程他已经透过楼上玻璃看得一清二楚,等任家敬被狠狠地甩了之后,才施施然地从楼上下来。
“董婷婷误会我不认真……”
“……”刘成君拖着长音道,“该不会是因为我把你那眼镜扔了?”
“……”
“真的是?”
“哎,”任家敬说,“这就是命吧,没那个缘分。”
刘成君笑了一下,也蹲下身子,帮任家敬一起捡那些东西,“喂,明天跟我一起回去吧?”
同意回京
任家敬手下一顿,“其实上周,在你来之前,人事处的人就说总社要调我过去。同事们还都觉得奇怪呢,刚来没几天就要去总社,还有人怀疑我有门路。”
刘成君却一点意外的神情都没有。
任家敬却觉得很疑惑:“那边明明知道我想回家,为什么还要动我啊?”
刘成君没说真话。
他知道任家敬很相信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于是笑道:“你不是信命吗?这说明你就应该在那边,想跑也跑不了。”
“是这样吗?”任家敬有点犹豫地说,“我不知道要不要再去北京……”
刘成君望着任家敬,收了嘴边的笑:“难道要为了留在这小地方辞了那么好的一份工作?”
“嗯……”任家敬说,“想想真觉得自己挺没用的,活了三十年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努力还是想要闲适。就让你说的,想要在事业上发展得更好,那肯定是往大城市走,尤其对于我们这一行来说,更是这样。我第一次找到这么好的工作,放弃它可真够傻的。可是,我还是想回家……”
“喂,”刘成君很不客气地说了一句,“你是男人吗。”
“你怎么这么说……”
“现在不拼还打算等到什么时候?”
“……”
“真想在金字塔底待一辈子?”
“……”
“退一万步来说,如果想歇着,什么时候都可以。要是把这次机会放过去,以后可没这么好的了。”
“我知道……”任家敬低着头说,“我都知道……但是……但是啊……离开家的话,我就又是一个人了……”
这才是任家敬心里真正所想的东西。
虽然昨天才跟父母说过喜欢这边的理由。昨天他说,在家乡呢,7点起床,8点上班,4点半下班,到家也才5点。在北京呢,7点起床,9点上班,6点下班,回家却差不多要8点了。
可是,任家敬其实并不在乎这些。
他一直都努力,一直都认真。
他不怕吃苦,也不怕挨累。
但是任家敬再也受不了一个人了。
上学时天天学习,没有深交的朋友,后来天天工作,也不知道去哪里认识些人。
这个滋味儿真不好受。
地上的东西终于被清理完毕,任家敬拎着饭盒站起来,不再说话。
刘成君看着任家敬,心里的火气好像也消没了。
他伸出手抬起任家敬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不是有我吗。”
任家敬看着刘成君漂亮的眼镜,一瞬间有那么点失神。
依靠刘成君这件事,他不敢想。
“不想一个人的话,来找我就行了。”
“嗯……?”
任家敬有点动心。
刘成君,大概真的可以算是他的朋友吧。
至少对方本人亲口说过。
虽然怎么看怎么不搭。
如果不再回去,就意味着要失去这个也不知道怎么就发生了交集的唯一的朋友吧。
“听到没有?”刘成君又说,“你不会是一个人。”
“嗯……”
“回去再试试吧,有新工作,有我陪着,一切都会很顺利。”
“嗯……”任家敬被这以前从不奢望的未来所蛊惑,轻轻地应了一声。
刘成君又看了看任家敬,握住他的胳膊往自己怀里一带。
任家敬也没挣扎,任由刘成君抱着。
刘成君一手摸着任家敬的头,一手环着他的肩,在他发稍轻嗅了几下。
任家敬靠在刘成君身上,觉得好像平生第一次有这种可以依靠别人的感觉。
刘成君其实想要更多。
他想撬开这人的口腔,把他吻得连站都站不住。
可是不行。
如果这样做了,这个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再回北京的笨蛋说不定又会钻回自己窝里。
想到这,刘成君又把任家敬往怀里搂了搂:“喂,‘金铅笔都市报’的总社和我那离得不远,你刚回北京没地方住,就先去我那吧。”
任家敬挣出来,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我不会打扰很长时间,一定会尽快找房子……”
“没事,”刘成君说,“我最近会非常忙,倒是希望你住在我家里。老家伙在监狱里也不消停。他认为我没有能力担任董事会主席,提出要重组董事会,又要烦一阵子。正好你上班近,每天早上起来做早餐,晚上立刻回家准备晚餐,有问题吗?”
听到这话,任家敬笑着摇了摇头:“没有。”
刘成君也勾了一下嘴角:“算你识相。”
跟着刘成君上去之后,任妈立刻就凑上前:“婷婷来过了是吗?你这孩子,怎么也不知道叫婷婷上来坐坐?真是不懂事……”
任爸也不赞同地说:“女孩子脸皮薄,过来一趟不容易,你应该表现得热情一点。”
任家敬正犹豫着应该怎么说,任妈就眼尖地看见了那个饭盒:“哎!这是婷婷送过来的?瞧这个白雪公主的图案,多好看哪!”
“妈……”
“是酱牛肉!看看,婷婷多会烧菜!”
“妈……!”任家敬终于说,“董婷婷和我成不了了。”
“……啊?”任妈有点傻眼,“为什么呀?我看她挺喜欢你的呀!”
“没什么……”任家敬说,“都是我的错……”
“你跟爸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误会就让你爸去跟老董解释一下就行了,婷婷和你,肯定能成!”
“真不行,”任家敬有点哭笑不得,“绝对没戏唱,千万别让爸去。”
“……”任妈想了想,又说,“咱们再看看老陈家的女儿吧!幼儿园老师好,有耐心,适合你这样温温吞吞的性子。”
“不用……”任家敬顿了一下才说,“爸,妈,报社调我去总社了,我明天就和刘成君一起去火车站……”
在说到“火车站”这三个字的时候,任家敬好像看见刘成君皱了一下眉。
“又要走了呀……”任爸好像有点受打击。
“爸,”任家敬说,“等过两年新的铁路修好之后,三个小时就可以回来了呢。”
“哎,”任妈却还是更关心老婆的问题,她把话题转到了刘成君身上,“刘成君是吧?有对象没呢?”
刘成君有点无聊似的说:“没有。”
“哎,这个事儿都得抓紧啊”,任妈又说,“看你年纪比任家敬好像小不少,可是也不能不注意,不然好的呀,可都嫁人了……”
“妈!”任家敬赶紧打断,“您别瞎说了,刘成君想找女朋友容易得很,他以前的女朋友一个赛一个地漂亮,好多人排着队呢,随时都可以挑出一特别好的姑娘。”
在任家敬的印象中,男人都喜欢听别人这样介绍自己。
没想到刘成君却不愿意。
他压着嗓子说:“少胡扯,我根本没打算要女朋友!”
“知道知道,”任家敬笑道,“你最近忙……”
“哎,”任妈又叹道,“跟婷婷要是能成该有多好,婷婷还会烧菜,现在会烧菜的年轻人可真不多……”
“行了行了……”任家敬赶紧哄着说:“别多想了,这个时间你们不是要看电视吗?快看电视去吧……”
说着就打开冰箱门,拿了些菜走进厨房。
刚跨进去,任家敬就发现刘成君贴在自己身后也跟了进来。
“……你怎么也跑这来了?”
“有什么了不起?!”刘成君暴躁地说:“不就是弄点菜吗?!难道我不会?!”
初次表白
刘成君的手艺其实真的不错。
毕竟自己一个人在美国那么久,不想委屈自己的话,就只有学着烧菜。
“这个红烧肉真不错……”任家敬笑道。
“喜欢?”
“嗯。”
“那我以后有时间就做出来给你尝尝。”
“好啊……”
任妈看了看这两个人,突然问道:“刘成君呀,你是在哪里工作?”
刘成君没多说,就只回答道:“私企。”
“,那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日常管理。”
“……”任妈说,“其实还是政府机关、事业单位和央企国企更好一些。虽然钱没有私企外企多,可工作稳定。”
刘成君还没接话,任家敬先红着脸说:“妈……!”
其实任家敬心里很清楚,虽然自己没本事,但是父母在外人面前一直都在极力赞扬儿子,有时说是吹嘘也不为过。现在儿子在报社,是事业单位,两位老人就想向别人表明这个工作是多么好。
任妈继续长篇阔论道:“其实结婚的话,一个工资高点,一个工作稳定,是最好的结构。这样,经济好的时候,工资高的那一个可以让一家人衣食无忧,工资低的那一个可以照顾家庭。经济情况不好的时候呢,也不会搞得两个人都失业……”
任家敬又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叫道:“妈,别说这个了……!”
没想到旁边的刘成君竟然还很赞同。
他看了看任家敬,说:“那看来,我也应该找一个工作稳定的来顾家,还有在我没工作的时候养活我。”
任家敬心里明白刘成君是在开玩笑,但却没当着父母的面说出来。
他知道,坐在旁边的这个人一向都喜欢名媛模特、歌星影星。
另一半应该有个什么样的工作,刘成君才没想过呢。
当天晚上,刘成君还是没能在那个总是嘎吱嘎吱乱响的单人床上睡着。
心里无数次地抱怨,如果现在正抱着任家敬睡在自己家里的大床上,那该有多舒服。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就回了北京。
日子又像任家敬离开之前那样。
白天出去上班,出门之前和回家之后各准备两餐,额外的还有刘成君晚上要喝的粥。
唯一奇怪的一点就是二楼的卧室门明明已经找人打开了,可刘成君还是让任家敬在三楼和自己一起睡。
过了几天,任家敬忽然在下班前收到了刘成君的短信。
上面只有一句话:下班别走,我接你去眼镜店。
任家敬觉得有点好笑。
他没想到那个人竟然还惦记着这事儿。
果然,两个人真的是朋友。
经常在一起,互相关心着。
挑眼镜框的时候,任家敬挑了好几副,都被一口回绝。
刘成君看过不少,最后才拿着几副走过来,对任家敬说:“试试这些。”
“……”任家敬摘下自己的眼镜,眼前立刻一片模糊。
他在不甚清晰的视野里看见刘成君伸手过来,架上一副看了看,又摘掉,再换上另外一副。最后,在把所有的都换过一遍之后,他才将最开始那无框的镜架递给一旁的店员,说:“要这个。”
任家敬甚至都没想过要自己去看一看。
一是因为近视度数高,看也看不清,二是因为相信替他做决定的这个人。
刚才刘成君小心地把那些眼镜框给自己戴正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感动。
拿到新眼镜的时候,任家敬看着镜子,发现刘成君确实比董婷婷有品位得多。
配上这个,整个人好像都清秀了不少。
以前那副眼镜是金色,因为戴了多年,早已经被磨掉不少漆,再加上镜片的玻璃被磕掉了两块,看起来就有些窝囊。
“那个……多少钱?”
听到任家敬这么问,刘成君无所谓似的说:“我付过了。”
“那怎么行……”
“你别管了。”
“我又不是不赚钱……”任家敬说着走到店员面前,问:“这个多少钱?”
“4100。”
店员巧笑倩兮地回答。
也许因为很少能卖出去这么贵的,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任家敬却倒抽了一口气:“……什么?”
“4100。”
确认自己没听错之后,任家敬咬着牙对刘成君说:“我明天还你。”
刘成君有点不耐烦:“说了这是我送你的东西。”
“太贵了……”任家敬说,“这么贵,不能收。”
“你怎么这么烦?”刘成君真恨他对原则的那种坚持,“戴着就行了。”
任家敬不说话了。
他知道刘成君说出的话不会更改。
但他绝对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收下。
第二天,任家敬去银行里去了钱。
又趁刘成君晚上洗脸刷牙的时候,走过去拿出他的钱夹,偷偷地将那4100块钱放了进去。
41张纸一放进去,钱夹立刻厚了很多。
任家敬费力地想要将里面所以的东西都弄平,好让钱夹可以合上。
就在这个过程中,无意间看到了一个好像有点眼熟的东西。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任家敬把那东西拿了出来,仔细地看。
一枚戒指。
任家敬想起来了。
这是当时准备用来求婚的戒指。
后来就不幸地遇上了打劫。刘成君的父亲把这事儿给压了,戒指就顺理成章地归他所有。
再然后就是前几天,刘成君随口问能不能就直接送给他,当时也没多想就同意了。
那现在,这东西为什么突然就跳了出来?
刘成君把它放在钱夹里干吗?
任家敬捏着那枚戒指发愣。
根本没注意刘成君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边。
“现在明白了?”
突然的问话让任家敬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问道:“明白……明白什么?”
其实心里隐隐约约地好像有点感觉。
他想到一个可能,但是又觉得那个可能太过荒谬,一定不会是真相。
“还能明白什么?”刘成君好像嘲讽似的说:“明白我爱上你了。”
告白遭拒
“你……”任家敬甚至都不敢看刘成君,“你开什么玩笑啊……”
“我没开玩笑。”
“……”
“不然你以为我干吗要拖你回来?”
任家敬还是一脸茫然地站在那里,不说话。
刘成君走进屋,伸手抬起任家敬的下巴,凑了过去。
嘴唇相贴的一瞬间,任家敬才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一个激灵,推开刘成君,瞪大眼睛看着他。
“搞什么!”
刘成君觉得有些难以理解,自己明明都已经说出了口,这家伙怎么还是在拒绝?
“刘成君……那个……很晚了,睡觉吧。”
“你不是想找个人踏踏实实过日子吗?”刘成君说,“现在找到了,还躲什么躲啊?”
“……”
“说话!”刘成君的声音里带着怒气:“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
任家敬盯着地板,过了半天,才轻轻摇了摇头。
刘成君觉得简直难以置信:“为什么?”
这家伙不是只要有个人肯要他,就会死心塌地地贴上去吗?
任家敬说还是不说话。
“告诉我实话。”
“我……”任家敬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告诉他实话,“我有点怕你……”
刘成君瞬间就僵在那里:“……什么?”
“这样,大概是不能成一个家的吧……”
刘成君觉得自己又被眼前这个人给气得阵阵发晕:“真到那种程度了吗?宁可一辈子没人要也不选择我?”
“不会没人要的……”任家敬讪讪地说,“我已经想过了,将要求放低,就很容易很多了……董婷婷本人和董婷婷父母一开始不就很满意吗……”
刘成君觉得自己已经快压抑不住将面前这个人扔在床上干晕他的冲动,他深吸口气,抄起床头柜上上一个杯子向任家敬脚边狠砸过去:“滚!”
玻璃杯发出一声脆响,碎成片片。
任家敬的睡裤上湿了一大片。
地板上也到处都是水。
“……”任家敬站在那里,有点手足无措。
“我让你滚!”
“你……你别生气……”
刚退了两步,任家敬就看见刘成君跨过来,一脚把门踢上。
在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时,任家敬还真有点反应不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小被人呼来喝去的原因,任家敬动过心的对象全都是那种温柔、随和的类型,比如文汐和庄景文。
在任家敬设想的婚后家庭中,他的爱人也都是这样的性格。
虽然不晓得这理想中的伴侣,什么时候才找得到。
刘成君,太不相符了,那个人给人的压迫感实在太强,气势太盛,实在没法安放到他一直努力想要得到的生活图景当中。
他没法想象和刘成君在一起会是什么样。
任家敬是那种一条道走到黑、永远不会想要去改变的人,坚持认为家里的另一位主人就应该是一脸温柔的笑,而不是经常指手划脚、动不动就发脾气、非常暴躁的人。
而且,他也不觉得那个人是认真地想要和自己过一辈子。
才22岁,就和好几个明星传出过新闻,想想就不是自己这样的人应该去碰的。
他有那么多漂亮聪明的男男女女,没理由这么早就想被拴住的。
两个人差得太多了。
他们真的不合适。
早上起来,任家敬还是做好了早餐,摆在桌上。
等了半天也不见刘成君下来,任家敬心里更觉得有点慌。
昨天夜里他就没睡好。
躺在二楼的卧室里,想着在三楼的那个人,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道刘成君是不是生气了。
会不会不再理会自己了呢。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人影,任家敬终于忍不住爬上三楼,轻轻敲了敲门:“刘成君,下去吃饭了。”
半晌之后还是没有人应。
任家敬又敲了敲,刘成君还是不答话,眼看着上班就要迟到,于是只好先离开。
可是整整一上午任家敬都有点失魂落魄的。
他最怕的就是有人对自己生气。
想到这人还是自己唯一的朋友,焦躁感便又加深了数倍。
正发着呆,就看见人事处的王选就神神秘秘地走过来,推了推任家敬,说:“喂,怎么样,没跟你爸妈闹别扭吧。”
“……啊?”
这一句话,把任家敬问得摸不着头脑。
“不是说你自己想回家,你家里人非要让你留北京吗。”
“什么啊……”
“哎,”王选说,“别装模作样啦。我是搞人事的,还能不知道吗。刘成君找姜处长给你安排进来的,后来你自己申请去分社了,刘成君又让姜处长再给你调回来。当然我还想,这不有病吗,玩儿哪?刚才姜处长才说,你自己是想回家,不过家里人想让你留北京,所以不管本人你的意愿,硬给弄回来了。我说,看不出来,你家还挺厉害的,能找刘成君给你说上话。”
任家敬还是张着嘴:“是……是吗……我不知道……”
“?”王选说,“你家人没告诉你?奇怪了……嘿,全社上下都知道,如果不是名记者,进来的就全部都有关系。”
“这样啊……”
“我不说是谁,就告诉你,体育版和社会版都有人的后门是部级的。”
“……”
“不过你这个也算排得上号了,哈哈。”
“……”
之后任家敬的脑袋就更乱了。
理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明白,这个工作是刘成君帮着得来的。
后来自己申请回老家,刘成君又说了一次话,向单位编的理由是虽然本人想走,但家里希望留京。
任家敬一直都不知道这些。
知道后,心里更慌。
结合昨天晚上发生事情,稍微想想便能明白刘成君为什么这样做。
也许,那孩子这回的确是认真的。
可任家敬觉得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喜欢自己这样的人?
自知之明这东西,任家敬一直都有。现在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他有些迷惑。
渐渐地,连板凳都有点坐不住,心里又烦又躁。
下午,在出去找选题的时候,任家敬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搞的,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崇正集团”的楼下。
看着这高楼,任家敬咬咬牙,决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进去找他,看能不能恢复成以前还是朋友时的样子。
刚一走进门,就看见刘成君从电梯里走出来。
看见任家敬,刘成君稍微愣了一下之后才说,“我要去和一家投资公司谈谈入股的事,争取支持。你也跟我一起去吧,坐在下面等我一会儿。”
“……好……”
刘成君这一谈谈了很久。
昨晚任家敬一直在胡思乱想,觉得很没精神,最后,终于忍不住困意,蜷在会客室的沙发里睡着了。
再睁开眼的时候感觉刘成君正轻拍着自己的脸颊。
“醒醒”,刘成君说,“让你坐这等我出来而已,就这么无聊吗。”
“没有……”任家敬赶紧说,“昨晚睡得不好……”
“回家了,”刘成君又说,“到车上再睡。”
“……”任家敬迷迷糊糊地跟在刘成君身边,想了一想,终于开口说道,“刘成君,对不起……”
“嗯?”刘成君顿了一下,才又说,“没什么好道歉的,多等一阵子而已。”
听到这话,任家敬觉得有点恍惚。
他明白这意思是说自己迟早会接受。
类似的话,他也对文汐说过。
当文汐告诉他,她仍然爱着之前那个男朋友的时候,任家敬就说,虽然你现在爱的是他不是我,但是那个男人靠不住,我们之间可以慢慢培养感情,最后一定会幸福。文汐听到这话的时候笑了,说,能培养出来的是感情,不是爱。
想到这里任家敬心里有点发酸。他说:“我不知道……以前文汐说过,能培养出来的是感情,不是爱。”
“那是你和她,”刘成君说,“那和她做不到的事情,换成我和你,就可以。”
事业危机
这之后,任家敬便一直睡在二楼卧室的床上。
他觉得,既然不想和刘成君发生些什么,靠得太近总归是不好,不管是对他自己还是对刘成君。
然后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刘成君好像变得更忙了。
晚上总是拿着一摞资料回来,从到家开始,一直看到深夜。
电话好像也从来就没停过,任家敬经常能听见刘成君在楼上说话的声音。
加班也开始频频出现,以前刘成君雷打不动,下班就回家,现在却经常要加班到很晚。
如果不回来,他就会给任家敬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还在公司里。这时候任家敬就会自己随便弄点晚饭对付对付,煮点面条,或者下楼买几个包子之类。他已经不习惯一个人做饭给一个人吃。
如果到了该睡觉的时候还是看不见刘成君的影子,任家敬便会把大门前面的灯留着。他也说不上这个举动是为什么,但还是想让刘成君能看得清门锁,早点进到屋里来。
不得不承认,一个人的晚上有点冷清。
刘成君的心情好像也不是很放松,每天都是一副深思的模样。
任家敬没见过他这样,在印象中刘成君一直都很骄傲也很张扬。
“那个……”有一天,趁着刘成君在休息的时候,任家敬削了个苹果递给他,“最近工作上不太顺利吗?”
听到这话,刘成君接过苹果的手稍微顿了一下,而后才递到自己唇边:“怎么可能?”
“可是我看你最近好像总是很忙……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喂,”刘成君看了看任家敬,“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心事重重?”
“是这样吗……”任家敬觉得有点疑惑。
“虽然事情又多又杂,但是都很容易解决。”
“……”
“少在那乱猜,能难得住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那就好……”
任家敬知道,刘成君从来没尝过挫折的味道。不管做什么,都能得到他最开始想要的那个结果。
曾经有一次,两个人看到电视里一个参加教练岗位竞聘的人说他最大的财富就是在之前失败中获得的宝贵经验。当时刘成君轻蔑地笑了一声,说:“如果我是他的竞争对手,我就会说我最大的优势就是从未失败过。”
刘成君是任家敬见过的最聪明的人。
晚上睡觉前,任家敬照常找出财经新闻,想看看最近又出了什么事情。
这习惯说起来还是刘成君逼着他养成的。
点开财经首页,任家敬一眼就看到了黑体字写着的大标题:“刘赫明言可能收回‘崇正集团’所有非上市资产”。
知道跟楼上的人有关,任家敬赶紧睁大了眼睛继续往下看。
新闻的大意就是说,“崇正集团”的资产分两部分,上市的那部分属于全体股东,非上市的那部分属于原有管理者,也就是刘赫。上市之初就被剥离出来的这一部分公司现在成了他赢过儿子的筹码。刘赫明确表示不排除分拆的可能,这意味着以后“崇正集团”会损失从这些非上市公司得来的一大笔资金。现在,刘成君的父亲孤注一掷,希望用这一部分利益来换取股东们的支持,通过他关于撤掉刘成君职务的提议。他还暗示说以后可能选择合适的时机将这些非上市的资产注入上市公司。这又是一大笔钱,对这些股东的诱惑力不可谓不小。
生怕自己看得不够懂,任家敬又翻了很多评论。大多数都认为刘成君在大好形势下被将了一军,反落下风。
看完这些,任家敬有些茫然。
原来刘成君真的遇到了问题。
他果然一直为这些事情困扰着。
呆了一会儿,任家敬走上了三楼。
卧室的灯还亮着,刘成君大概又在里面看材料。
犹豫了一下,任家敬还是伸手敲了敲房间的门。
“没锁。”
听到刘成君的声音,任家敬推开门进去,不意外地看见刘成君正靠在床头翻着那些文件。
“那个……”任家敬挺直接地说,“我刚才看了新闻,最近情况不是太好是吗。”
刘成君抬头看了看任家敬,又垂下眼睛:“不值得担心。”
“那……”任家敬又问,“那应该怎么办呢?”
刘成君把手里的东西翻得哗哗响:“我在想。”
这话等于是说目前还没什么办法。
“嗯……”任家敬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站在那里愣了半天,最后才说出一句:“那个……你别太在意了……‘崇正集团’的那些东西,顶多就是不要了……我现在在‘金铅笔都市报’工作的工资和稿费还不错,两个人省点花,肯定没问题……”
听了这话,刘成君又重新望向任家敬:“你这意思是说,如果我突然身无分文,你会赚钱养我?”
任家敬不知道刘成君是什么意思,居然认认真真地回答说:“歇一阵子之后,你……你最好也出去找一份工作……”
刘成君嘴角挂出点笑:“任家敬,你真是一点都不懂怎么安慰人啊。”
“是吗……”
“还说什么‘顶多就是不要了’,你这智商可真低的。”
任家敬最没法反驳的就是这句话,所以站在那里讪讪地笑,不说话。
刘成君又看了看任家敬,说:“过来。我眼睛有些累,帮我滴点药。”
“……”
等刘成君躺下之后,任家敬轻轻撑开他的眼皮,小心地滴了两滴进去。
刘成君眼珠的颜色是那种很深的黑色,任家敬一直觉得漂亮。
刘成君从回家一直看到现在,可能确实累了。
想到刘成君在工作上明明遇到了问题,却不对他说,甚至在他问了之后仍然不承认那样子,任家敬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正想着,那双眼睛突然唰地一下睁开,直直地看着任家敬,睫毛上还挂着刚才闭眼时被挤出来的一些水珠。
任家敬被他突然的睁眼吓了一跳,越看他越觉得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好像有点不正常,于是赶紧移开视线,盯着那个蓝色的文件夹瞅。
刘成君说:“我突然想到……如果老家伙身无分文,他身边的人肯定会散得一个都不剩。”
庆祝生日
任家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就什么都没说。
“喂,”刘成君又说,“今天睡在我这里,我烦着呢。”
任家敬稍稍犹豫了一下。他知道刘成君有些时候很需要人在旁边,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乎。
“那好吧……”任家敬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钻进被子,面对着已经在床上的那个人,躺在床边上。
刚一挨到枕头,就看见刘成君的胳膊伸过来,一把将他拖到床中间。
“我说,”刘成君问道,“你到底怎么想的才会说出要养我的话来?”
任家敬觉得很不好意思。
知道自己刚刚说出了可笑的话。
刘成君看他这样,笑了笑,随手关上灯,搂着任家敬,吻住他的嘴唇,说:“养我,你养得起吗,嗯?”
“我……”
刚说了一个字,刘成君的舌头就钻了进去。
任家敬费力地挣开:“那个……你别做这种奇怪的事……”
刘成君却不顾任家敬的想法,又贴上去:“哪种奇怪的事?”
任家敬结结巴巴地说:“这是……这是情人之间才会做的吧……”
“我确实把你当成我的情人。”
“我不是……”
“不说了,”刘成君打了个哈欠,“是不是都无所谓。”
“……”任家敬也不知道到底什么叫“是不是都无所谓”。
“对了,”就在任家敬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的时候,刘成君突然说了一句:“明天是我生日。”
“啊?”任家敬又睁大了眼睛,“生日?”
“嗯。”
听到这话,任家敬打起了精神,“要找其他朋友来家里吗?我可以做一些菜。”
“不,”刘成君说,“明天下了班我去接你,我们去吃点东西,然后去宾馆住。”
“为什么要去宾馆去啊……”
“生日么,当然要在外面。慈善晚宴上拍下的那个印度套房一直没用,明天去用掉算了。”
“……”
第二天中午,任家敬跑到单位附近是商场,挑了半天也不知道应该送些什么。
最后,他终于选中了一个非常精致的优盘。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别人过生日送这样的东西可能有点奇怪,可是,由于从来没送过别人礼物,自己也没收到过礼物,他并不能分辨到底合不合适。
买回来之后,任家敬想了半天,还是上网找到一个自动生成贺卡的网站,挑了一个图案,写上些祝福的话,放在优盘里。
这是他给刘成君庆祝的方法。
晚上,刘成君来接他去吃西餐。
在饭桌上,任家敬掏出中午买来的礼物递给刘成君,小声说,“生日快乐。”
刘成君接过那东西看了一眼:“……优盘?”
任家敬感到有点不安:“嗯……怎么了吗?”
刘成君笑了一下:“真够傻的。”
“那个……”任家敬又接着说到,“里面还有我在做贺卡的网站上制作的一张卡片,那个网站很有名,流量很大的……”
“行了,我回去会看。”刘成君说,“快把盘子里的东西吃干净了。还有,我说你拿餐刀的手势能不能别像拿钢笔一样?”
“啊……”
任家敬急忙改正,心里觉得窘迫。
最后的目的地是宾馆。
一进那个印度套房,任家敬就被吓住了。
到处都是复杂的花纹和亮眼的金色,甚至连套间中间的门都被设计成了拱形。
“真的很有印度风情呢……”任家敬叹道。
“是吗。”刘成君拿着一瓶红酒,说,“这也是那天晚上拍下来的东西,喝掉算了。”
说着就把那瓶酒放在桌上,又从柜子里拿出两个杯子:“半瓶应该没问题吧?”
“不行……”任家敬摇着头说,“太多了……”
“你是不是男人啊,”刘成君皱起眉说道,“我过生日,陪我喝点酒而已,怎么还推三阻四的。”
“我真的酒量不好……”
“那有什么?”刘成君打断了任家敬的话,“反正今晚就住在这,喝高了也无所谓。”
看刘成君这么说,任家敬也不好再拂他的意。
喝过之后,果然不大清醒。
而且这房间里点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熏香,总有种甜腻腻的感觉。
任家敬渐渐觉得下腹腾起一股火,而且越烧越旺,令他很难受。
又过了一会儿,任家敬实在坐不住,起身进到洗手间里,把马桶的盖子放下来,坐在上面,解开自己的裤子,掏出分-身,上上下下地开始搓动。
刚弄了没两下,就感觉门被推开,刘成君靠在门框上,往里面看。
任家敬吓得赶紧捂住自己的下身,由于酒精的作用,大着舌头说:“你……你赶紧回去……”
刘成君没回去。
他走进洗手间,站在任家敬面前,继而弯下腰,两手分别从任家敬的两条腿下面穿过,抱起坐在那里的人,回到了套间的客厅里。
任家敬被丢进了那个金光闪闪的椅子,正觉得姿势很屈辱,就看见对面的人跪在豪华的大理石地砖上,盯着自己的下身看。
“别……”任家敬试图合上两条腿,却被刘成君的手阻着,还被拉得更开。
然后刘成君就低下头去,在眼看就要贴上的时候似乎犹豫了一下,之后却又伸出舌头,在顶端轻轻地舔了一下。
“呜……!”任家敬没受过这种刺激,忍不住喊出声来。
刘成君抬眼看了看任家敬,又继续刚才的动作,没多一会儿,还将整根都含了进去。
“啊……”
任家敬微弱地挣扎着,用手轻轻地推刘成君:“不行……不行……”
刘成君却根本不理会。
随着时间的推移,任家敬觉得自己越来越推不开前面的那个人。
每一秒都比之前更舒服,更想要攀上顶峰。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最后终于释放的时候,任家敬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眯着眼睛,躺在椅子里喘气。
“喂,”过了一会儿,刘成君站起身来,拉起任家敬的手放在自己的裆处,“我也难受,摸一下行吗。”
任家敬触电一样,本能地往回缩。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留着这两样东西吗。”刘成君的声音有点发哑,“你注意到了没有,事实上我们是从那个慈善晚宴开始才产生了交集。之前的抢劫、偷Pāi都不能算是真正的相识。”
任家敬努力地回想。
可惜酒精的作用太过强烈,他的意识有点模模糊糊。
“在这种地方,”刘成君又说,“稍微来一次都不行吗。”
说完,他就拉起任家敬,让他跪坐在地砖上,自己则坐在刚才任家敬坐着的椅子上,又扯过他的手,覆在下身,把着他的手,引导着,直到释放出来为止。
出乎意料的是,整个过程中任家敬居然都没怎么反抗。
之后两个人在里间金色的大床上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11点。
由于是周六,他们不需要上班。
任家敬自从酒醒了就一直没说话,无论是在宾馆里,还是在回家的路上。
他其实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但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又和刘成君发生这种关系了。
连续两天晚上,接吻,还有互相让对方释放,都做过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渐渐失去了拒绝刘成君的立场。
虽然都并非他所愿,可是的的确确发生了。
这次酒醉和第一次酒醉不同,刘成君并没有到最后一步,替他摸一下,以前也做过。当时刘成君说很多人都在这样做,可是在知道了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时候,任家敬就没有再答应过。可是,以前默许过也是事实,刘成君很明白底线在哪里。
任家敬只有这一个朋友,如果没有特别不能接受的情况发生,他是舍不得刘成君的。
他心里很明白,上次逃跑回老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以为刘成君只把自己当做是泄欲的对象。
如果那时刘成君就说是朋友,他不知道自己还走不走得了。
一直回了家,任家敬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刘成君。
刘成君好像也看出了这一点。
两个人一直沉默地相处到了下午4点。
然后,正当任家敬想着到底应该怎么办的时候,他听见刘成君在楼上大吼:“任家敬你给我过来!”
“……怎么了?”任家敬也用自己最大的音量问道。
“你他妈给我的优盘有毒!”
旧病复发
任家敬的心情立刻就由迷惑变成了不安。
小心地推门进去,看见刘成君站在桌前,拿着电话,正要叫人过来修。
“嗯……”任家敬问,“……有毒?”
刘成君看了他一眼,用指关节把机壳敲得咣咣响。
“那个……”任家敬有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要紧吧?”
“不知道,”刘成君皱起眉,“搞什么,竟然没人接。”
任家敬望了望那个电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道:“不如过去一趟吧,反正有车,也不费什么力气,需要抱的时候,我可以抱着,何苦要交那个上门维修的费用呢。”
刘成君看了一眼任家敬:“好吧,过去一趟。”
一边说着一边关了电脑,“我来,你拿肯定要摔。”
“不会的……”任家敬辩解道,“我对别人的东西一向很小心。”
“我知道,”刘成君说,“跟踪偷Pāi的那次ρi股都落了地还护着别人的相机,蠢到家了。”
“那你就应该放心……”
“行了闭嘴,”刘成君抱起机箱,“我怕的不是你摔电脑,是摔你自己。”
听过这话,任家敬愣了一愣。
刘成君却已经出去了。
到了维修点,过了好一阵子,电脑才被恢复成原状。
“优盘不能不杀毒就打开。还差这一会儿了?着什么急啊,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分钟都不能等?”
刘成君没理这个家伙。
他掏出刚才任家敬送他的优盘递过去:“这个也给我看看,别动里面的文件。”
“嘿”,维修人员接过去Сhā在电脑上,“嗯?奇怪了……一要打开就提示出错,这是怎么回事啊。”
刘成君站在那里点点头:“对,这个优盘打不开了。”
“,”那人折腾了半天,还是无果,“试试格式化行不行?”
“不,”刘成君想也不想就否定道,“别动里面的东西。”
“这样啊……”对面的人说道,“这是维修点,我们只管自家出厂的电脑,我给你问问旁边那个什么都修的小子,看他懂不懂。”
没想到的是,那个“什么都修的小子”也没见过这毛病。
“我说啊,”他拿着优盘反反复复地看,“再买一个算了,现在这东西多便宜。”
“就要这个,”刘成君说,“别耽误时间,10倍的价钱给你,能不能修?”
那人一听就乐了。
这活儿还真不是天天都能看见。
在强大的金钱利诱下,他折腾了半天,还真给鼓弄好了。
刘成君也没食言,付了10倍的价钱,揣着那优盘,回维修点去找任家敬。
“好了吗?”任家敬有点期待地问。
毕竟是他送出手的东西,还真不希望这么快就报废掉。
“嗯,”刘成君抱起任家敬脚边的电脑,“走吧。”
“嘿,”那个维修人员又多嘴道,“你上当啦,就算10倍肯定也没有300,那小子够坏的。”
“啊?”任家敬看着刘成君,“……300?”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刘成君皱了皱眉,“任家敬,走了。”
回到家,任家敬终于忍不住说,“对不起……最后变成这样……哎,我不弄那个什么电子贺卡就好了,反而害得你花了那么多钱。”
“没事,”刘成君把任家敬拉过来,“那贺卡很难看你知不知道?”
“是这样吗……”
“千万别再送别人了。”
任家敬结结巴巴地说:“就那么丑吗。”
“我是不在乎,”刘成君说,“不过不要拿出去,遭人笑话。”
“……”
经过这么一个Сhā曲,昨晚的尴尬似乎被遗忘到了脑后。
由于这时已经很晚,任家敬赶紧弄了些吃的东西。
在吃饭的时候,任家敬突然说:“快下雨了……”
“嗯?”刘成君看了看天,“你怎么知道?”
“我有风湿病……”任家敬说,“现在又开始疼了。以前我租的房子在二楼,楼下是一个洗浴中心,因为实在太热,所以即使在冬天我也把窗户开着。屋内很热,窗前却很冷,这么冷热交替地一折腾,慢慢就得了病。”
“嗯,”刘成君问,“有多疼?”
任家敬回答说:“严重的时候整宿都睡不着,骨头像要裂开了一样。”
想了想,又不好意思地说:“还疼哭过呢。不是我想哭,呼吸和声音什么的都很正常,但眼睛里就是有东西往下掉,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
“现在呢?”
“还好……”任家敬说,“没事儿。”
“呆这别动,”刘成君说,“我去拿热水来。”
“嗯?”任家敬连忙说,“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好。”
“你在这等,”刘成君说,“什么都别管。”
没多一会儿,刘成君就把热水端过来。
他弯腰把冒着热气的盆放在任家敬面前,然后蹲下身子,握着任家敬的脚腕,脱下袜子,把他右脚放进盆里。
在照样去对付另一只的时候,任家敬突然反应过来,赶紧把腿收回来,藏在盆后面:“那个……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刘成君看了看,一把就将任家敬的左脚扯出来,除了袜子,也放在盆里。
之后刘成君就一直蹲在那里,用热毛巾一直擦对方膝盖处的关节。
如果离开,就只有两件事:去取烧开的热水,还有将凉水倒掉。
“好像真的不疼了……”任家敬说,“真是管用。”
刘成君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你先躺下吧,我去买个夜里取暖的东西回来。”
“真不用……”任家敬说,“我现在已经不疼了。”
“不行,”刘成君放下任家敬的裤腿,“不一直焐住的话好不了。”
说着就站起身来,端着水就下去了。
留下任家敬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刘成君刚出去,外面果然就下起了雨。
任家敬拿起伞,走到车库门口去接他。
刘成君回来得很快,一看见任家敬就大骂道:“不是疼吗!”
任家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没做声,跟在刘成君后面,伸长了胳膊,用伞罩住他。
刘成君一把搂住任家敬,没几步就将他拖进了屋里。
“我真已经不疼了……”
刘成君站在床前,没说话,把买回来的东西掏出来看了看,说,“套在袋子里Сhā上电就行了,有自动断电装置。”
“刘成君……”任家敬躺在那里,说,“谢谢你……”
“行了,”刘成君布置好了之后说,“我衣服都有点湿了。”
虽然已经看刘成君换过无数次衣服,但这次,任家敬觉得特别温暖。
刘成君在下雨的天气里跑出去,只因为不想让自己太疼,任家敬过去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能被如此对待。
他最扛不住别人对他好,就连庄景文那种虚情假意的温柔都可以让他昏了头。就好像久旱的人碰到甘霖一样,碰到了就一点都舍不得离开。
刘成君穿好睡衣之后也掀开被子躺进来:“你知不知道,除了电的东西,人也可以用来取暖?”
任家敬知道对方是在逗他,躺在那里,不说话。
“说话。”
“那……”任家敬说,“大狗也可以。”
刘成君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低声笑了。
任家敬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今天碗没洗,”刘成君又说,“明早起来立刻收拾了。”
“嗯……”
“还有地板,刚才弄得全是水,别忘了再擦一遍。”
“嗯……”
迷迷糊糊地,任家敬好像开始做梦了。
慢慢地,任家敬终于开始感到被窝里有点热。
他睁开眼睛,想看看那个用来取暖的东西到底能不能手动设置。
刚要起身,却突然觉得不对劲儿。
刘成君正在亲他的后颈。
身后的人并没发现他已经醒过来了,依然是肆无忌惮。
而这时任家敬也做了一件自己怎么都没法理解的举动。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推开刘成君,而是闭上眼,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任凭对方啃咬。
脸上一阵一阵地发红。
再添新伤
两个星期不到,任家敬又添了新毛病。
“刘成君……”任家敬躺在床上蜷起身子,小声说,“我肚子疼……”
“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刘成君吼道,“总有问题!”
“我也不知道……”任家敬说,“本以为很快就会过去,结果一直不行……”
“哪里疼?”
任家敬指着自己的腹部:“这……”
刘成君一把将任家敬的上衣撩开,把手伸过去:“这?”
“嗯……”
刘成君轻轻地按着任家敬的右下腹部:“疼吗。”
“还好……”
听到这话,刘成君突然撤了手:“现在呢。”
“……唔!”
刘成君皱了皱眉:“该不会是阑尾炎吧。”
“我觉得好像是……”任家敬小声说,“我爸我姑我叔全都有。”
“行了行了,别往出搬家族病史了。”刘成君说,“把衣服穿上,去医院看看。”
“……”
“还是你想先让上次那个变态过来瞧瞧?”
“不用……”任家敬说,“如果需要手术的话,还不是要去医院,何苦花两份钱呢。”
“那就赶紧。”
刘成君一边说着,一边扒掉了任家敬的睡裤,接着又给他套上宽松的裤子:“起来。”
“嗯……”
任家敬跟在刘成君后面往房间门口挪。
“直不起来腰?”
“一要往起站就疼……”
“果然,”刘成君说,“我背你下楼。”
“啊?”任家敬又被吓了一跳,“真不用……”
“别磨蹭,”刘成君又不耐烦了,“快点上来。”
“嗯……”
任家敬知道刘成君说的话即使反驳也没用,于是听话地趴到对方的背上。
刘成君两手反抱着任家敬的两条腿,完全没什么困难似的下了楼。
任家敬夹着刘成君的腰,看着他头顶的黑发,再一次感受到这具身体的年轻和力量。
到了医院,诊断出来果然是急性阑尾炎,并且当天下午就要手术。
刘成君摸着任家敬的头发:“小手术,没什么可怕的。”
任家敬笑了:“我本来就没觉得会怎么样啊。”
“嗯,”刘成君又说,“在这呆一会儿,我去给你找一个有名的医生。”
任家敬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用不着吧……这种级别的小刀口……”
“那也不能让那帮年轻医生乱动。”
“……”
任家敬看着刘成君,觉得他其实比自己要紧张多了。
在床上躺了好一阵子,刘成君才又回来。
一进来就说:“麻醉师和主刀都是最好的,你不用担心。”
“我没担心……”
过了一会儿,任家敬又问:“那个……你该不会送钱了吧?”
刘成君正在看电视。
听到这话,他转过头来说:“那不是肯定的吗。”
“……”
“别想那么多,咱们家里又不缺钱。”
由于任家敬已经吃了药,所以肚子也没有在家时疼得那么厉害了。
一直等到下午3点,才有人领着任家敬去打了一针安眠药,然后示意他自己走到手术室里去。
任家敬知道刘成君就在手术室外面等自己。
这样一想,竟然有些安心的感觉。
手术之前的准备时间竟然很长。
麻醉师把穿刺头Сhā到任家敬脊椎的间隙里,接上了针筒。
任家敬老老实实地侧躺在那里,一声不吭。
过了一会儿,麻醉师用一个细针在任家敬的肚子上扎了两下:“疼吗?”
任家敬觉得好像有一点点疼,但又不是特别确定。
但是他想,既然这是最好的麻醉师,那就应该相信他,大概是自己感觉错了,或者,其他人也都是有一点疼的。况且,任家敬觉得,麻药打进去绝大部分就行了,手术时有一点不舒服也无所谓,没必要再去麻烦别人来来回回地加量和试验。
怀着这样的想法,他小声说:“不疼。”
“不疼啊?”麻醉师好像觉得特别好笑似的,“我还没开始打药呢,你就不疼了?这么神奇啊。”
“你差不多行了吧,”主刀医生看不过去了,“快点,别欺负老实人了。”
任家敬明白那人在逗自己,也不吭声,就躺在那里,睡着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好像是“我都好几十年没做过这么小的手术了”。
刘成君找来的人果然都是一流的。
任家敬是在一片“完事儿了完事儿了”之类的吵闹声中醒过来的。
安眠药的剂量就正好是睡过整台手术的剂量。
在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他一眼就看见刘成君迎了上来。
在回到房间,医生们交待了一些需要注意的问题之后,人群就渐渐散开,屋子里终于又只剩下任家敬和刘成君两个人。
“觉得怎么样?”刘成君问。
“挺好的……”
“是吗,”刘成君说,“睡吧,我就在旁边。”
一觉睡到半夜,任家敬突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刘成君……”他又小声喊道。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任家敬渐渐习惯了依靠那个比自己小8岁的人。
刘成君很快就醒过来,走到任家敬床边,问:“怎么了?”
“我想吐……”
刘成君低头从床下面拿出一个盆,把任家敬扶起来,轻拍着他的背,说:“你可能对麻醉剂稍微有点不适应。”
任家敬难受得跟本停不下来,到了最后连胆汁都呕了出来,嘴里面全都是苦味儿。
在这个过程中刘成君一直搂着他。
最后,在任家敬终于停下来之后,刘成君给他一杯水让他漱了漱口,然后弯腰拿起那个盆,说:“我去倒了。”
任家敬知道他肯定嫌弃,觉得特别不好意思:“那个……你倒了之后就放在洗手间吧,明天我能下地了之后再收拾。”
刘成君笑了一下:“无所谓,你躺着吧。”
这一夜竟然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早上,任家敬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对面床上躺着的人。
他突然有点恍惚,忍不住想,如果没有刘成君,会变成怎么样的情况呢。一个人来看病,夜里要吐的时候就忍着疼,自己走到洗手间去,第二天可以进食了之后再在自己爬下楼梯去买吃的东西?这可能吗?
任家敬虽然没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但他也明白,一般的朋友不会做到这种程度。
正想着呢,就听见刘成君的声音问:“今天差不多就可以吃东西了,想要什么?”
“嗯……”任家敬想了一想,说,“茶叶蛋。”
“不行,”刘成君想也没想便否决道,“医生说要以流食为主。”
“……”
“小米粥吧,”刘成君说,“就这么定了。”
任家敬觉得有点好笑:“既然你自己做了决定,还问我干什么?”
刘成君没回答这句话。
他说:“想去洗手间吗。”
任家敬摇了摇头:“昨天什么都没喝。”
“那好,”刘成君说,“等你可以吃东西了,我回去给你煮点粥。”
任家敬说:“在外面饭店买一点不就好了?”
“不行,”刘成君立刻又否决道:“不干净,要是闹了肚子,疼死你就好玩儿了。”
“……”
任家敬本来就觉得吃什么都无所谓,他在意的反而是另一件事。
“那个……”任家敬问,“你不用去上班吗?”
刘成君顿了一下:“今天不过去,如果有急事,公司会有人打电话给我。你今天应该就可以下地了,我明天去公司。”
任家敬看着他,觉得自己对着刘成君,迟早会有缴械投降的一天。
下午,刘成君果然回家拿来了小米粥。
不只这一天,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刘成君都会在中午来一次,送点吃的,晚上再回来,一直待到第二天早上。
然后,在做完手术后的第三天晚上,任家敬表示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问题的时候,刘成君告诉他回家。
他说,换药和拆线都可以让家庭医生直接过来,不需要在医院里耗着。
一到家,任家敬就说:“你赶紧去睡觉吧,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
“是啊”,刘成君说,“3个晚上了,都在那鬼地方。”
“现在终于回来了,”任家敬说,“真是麻烦你了……”
“知道麻烦就好……”刘成君走到任家敬面前,用手指压着他的嘴唇,“抬头。”
进屋的时候,任家敬并没有开灯。
他想,反正很快就要上楼,没有必要开。
现在,在这黑漆漆只靠着月亮才能看清点东西的客厅里,任家敬觉得刘成君的眼睛尤其的亮。
气氛实在太暧昧,在刘成君压过来的时候,任家敬只是本能地向后缩了一缩,却没有像以往那样落荒而逃。
就连感觉到刘成君把舌头都伸了进来,任家敬都没有表现出特别抗拒的情绪,甚至还稍稍做出了一点回应。
刘成君好像很高兴任家敬是这个反应。
他又把对面的人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加深了这个吻。
当任家敬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他推开刘成君,看着地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蠢话。
他说:“我以前都不知道,原来阑尾炎的手术还要刮下面的毛呢。”
刘成君听了之后一愣:“……嗯?”
“那个……”任家敬说,“当时你不在,去找医生了……”
“……”刘成君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那现在让我看看……?”
后续恢复
任家敬脸全红了。
“什么啊……”他说,“别瞎说了……快点上楼休息吧……”
刘成君笑了一下:“搂着我的脖子。”
“……嗯?”
“我抱你上楼。”
“……”任家敬伸出手环住刘成君,然后只觉身体一轻,就被抱了起来。
“疼么,”刘成君问,“疼就说一声。”
任家敬轻轻摇了摇头。
“睡吧,”刘成君又说,“有事叫我。”
“嗯……”
第二天晚上,任家敬摸着自己的头发,说:“这么长了……再过两天得去理发店了呢。”
“……”刘成君拖了个长音,看了看任家敬,突然说道,“我给你剪了吧。”
“啊?”任家敬觉得有点吃惊,“你还会这个?”
“这有什么难?”刘成君无所谓似的说道,“你这几天还不太能动,最近肯定去不了,一直想着也烦。再说天这么热,头发这么长也不舒服,我现在直接帮你剪掉最省事。”
“……”任家敬现在很相信刘成君,所以他说,“那也好,就是又得麻烦你……”
“明白就好。”刘成君站起身来,说,“坐好了,我去拿剪刀。”
“嗯,”任家敬认认真真地比划着说,“头发还是这样分下来,大概留到这里,耳朵上边。”
“用不着你指挥,”刘成君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比较顺手的工具,“我自己会看着。”
“……”
刘成君把任家敬的头发梳顺了,然后抓起一把,一下一下地剪。
任家敬感觉好像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
碎发不断地飘下来,任家敬觉得很不舒服,总想用手去抹几下。
但是他的手却没那么自由。
刘成君用一个旧床单把他全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这个人连这种东西都要学理发店。
所以任家敬只好眯着眼睛,生怕眼睛会被扎到。
正难受着,就听见刘成君问:“脸上有头发?”
“嗯……”
听了这话,刘成君放下剪刀,走到任家敬面前,抬起他的脸,轻吹了一口气。
任家敬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喷在自己脸上,鼻端全都是刘成君的味道,身体突然间就变得有些发热。
然后刘成君又凑得更近,将任家敬脸上的碎发都吹下去。
等这些动作完成之时,任家敬早已连脖子都是通红一片。
看到他这副样子,刘成君笑了一下,用手固定住任家敬的脸,俯下身子,压上他的嘴唇。
任家敬在旧床单里没动。
没过多一会儿,任家敬又感觉刘成君连舌头都探了进来。
这回他稍微躲了一躲,可是对方却一直追过来,一如既往地霸道。
任家敬觉得自己肯定是中了邪,才会在这一瞬间觉得这种被人紧抱着的感觉非常安心,非常踏实。
到了最后,他甚至忍不住贴了回去,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更加近。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
分开的时候,任家敬心跳得异常快。
刘成君直起腰来,笑了一笑。
任家敬被勾-引得根本不敢再看他。
“快剪完了,”刘成君一边说着,一边又拿起剪刀,“坐正了。”
“……”
这一次,刘成君在比划了几下之后,突然抓起任家敬的一把头发,用力剪下去。
与此同时,任家敬听见了剪子只有在剪很厚的东西时才会发出的那种费力的声音。
“那个……!”任家敬说,“不要弄得太平啊……!”
刘成君没回答。
他又东修修西修修,之后解下旧床单,说:“好了。”
任家敬一直很相信刘成君,所以并没有要求在镜子前面进行这项作业。
全部完事之后,他才走到镜子前。
只看了一眼,就呆在那里。
有一块头发,几乎被剃光了,明显比其他地方要短。
不仅如此,其他几个地方也被剪得长长短短参差不齐。
任家敬虽然不漂亮,但也算得上是清秀。这回,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不修边幅的怪大叔。
“刘成君,你……”
话到这里,任家敬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刘成君是好心帮他,他也同意了让刘成君帮,到头来埋怨对方做得不够好,好像是一种特别让人看不起的做法。
“我怎么?”刘成君问。
“没事,哎……”
任家敬叹了一口气,想等自己恢复得差不多之后再去理发店修一修。
不过,他也知道,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至少,剪没的那一块儿肯定不会再回来了。
幸好他是个男人。
好看难看也没什么太大关系。
“这不是挺好么,”刘成君说,“你刚开始在这个报社工作,别成天把心思花在外表上。”
“我本来就没把心思花在外表上……”
“那你这么介意干什么?”
“当然是希望给别人留个好印象啊……”
“普通同事和采访对象谁会在意你长得是圆是方?”
“……”
虽然任家敬不喜欢,可是刘成君却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
前些天,他无意中听几个和任家敬报社洽谈广告事宜的员工说“金铅笔都市报”广告部有一个中年妇女最喜欢给人介绍对象。
刘成君知道像任家敬这种30岁的男人最容易被那些大妈乱点鸳鸯谱。
正好任家敬要剪头,那就干脆剪得乱七八糟,把被挑中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眼看着任家敬在那里左抓两下右抓两下,刘成君又张口问:“怎么了?”
“嗯……”任家敬说,“有头发掉到后背上,很扎人……”
“这样……”刘成君说,“把衣服脱了,我帮你用毛巾擦一下。”
“啊?”任家敬赶紧说,“不用了……”
“少废话,”刘成君又说,“天这么热,顺便再用湿毛巾抹一遍。”
“……”
“不然你身上会很黏,我也睡不好。”
“……”
任家敬实在被扎得有些难受,最后终于小声说:“那……只有上身就好。”
任家敬果然没有脱裤子。
他赤-祼着上身,让刘成君拿着干毛巾打扫他脖子上还有后背上的头发。
然后刘成君又用把毛巾沾了水,在任家敬背上仔细擦了一遍。
再后来,他就绕到前面来,从肩膀沿着胸膛继续往下抹。
任家敬伸手去接:“那个……前面我自己来就好……”
刘成君却没理他。
他反反复复地划过任家敬胸前的两点,把它们摩擦得都站了起来。
任家敬也感觉到了奇怪,赶紧拨开了刘成君的手:“真的……我自己来就行……”
“嗯……”刘成君一边说着,一边用两手抓着任家敬的胳膊,凑过去衔住其中的一个点,用舌头来来回回地搅动。
任家敬立刻就感觉一阵酥麻从头一直到脚趾。
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刘成君又伸出手去揉另外一边。
任家敬全身紧绷,上身也本能地向前一挺:“嗯……唔……!”
刘成君听出后面那声有点不对劲,于是抬起头问:“怎么了?”
“伤口有点疼……”
刘成君低下头去查看:“现在呢?”
“没事……”任家敬说,“就是拉到了一下……”
“嗯……”
刘成君说着就站起身,把一堆衣服扔给任家敬:“……是我着急了。”
下定决心
任家敬的刀口愈合得很快。
他觉得自己最近这一段时间来好像什么都没做,就是被人照顾着。
有的时候他会仔细回想他和刘成君相遇和相识的过程,然后就觉得有点宿命的味道在里面。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都很不喜欢刘成君。虽然觉得刘成君做那些事只是因为幼稚,但对这个人实在产生不了什么好印象。不过,有一点任家敬不能否认。那就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想了解刘成君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也不知道刘成君到底是哪里吸引了自己,让他忍不住把目光放在这个人身上。那个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变成如今这种情况。
“喂,”有一天晚上,刘成君又搂着任家敬,说:“你想过没有,朋友不可能一直在一起。”
“嗯?”任家敬有点茫然。
“等我有了女人,就有别人代替你做这个家里的活儿了。那时候我肯定没时间这么管你,你自己找个住的地方,一个月顶多见那么一次。”
任家敬愣愣地看着刘成君。
他想说,我当然知道,我也会尽力组一个我自己的家庭。到了那时,我们两个都有了需要负责的对象,自然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经常在一起。
可是任家敬却说不出来。
他有点舍不得。
耳听得刘成君又说:“不过,只要你求我别这样做,我也可以考虑看看。”
任家敬躺在那里,几经犹豫,最后还是不知道应不应该按他说的去做。
刘成君不知道任家敬心里的动摇,眼神黯了黯。
竟然又被拒绝了一次。
都说到如此程度了,真是自取其辱。
紧接着第二天,任家敬在吃午饭的时候竟然看到广告部的一个副主任向自己走过来,心里觉得有点纳闷。
“喂,”这副主任说,“我每天都看你吃这个难吃的盒饭,干吗不去抢好吃的啊?”
这里有一个背景。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金铅笔都市报”中午会订两种盒饭,一种好吃,一种难吃。为了抢到好吃的东西,每天午餐一送来,就会有一群人冲上去抢来抢去,这其中又以女孩子居多。而管后勤的大妈也总会将一些“优等盒饭”藏起来,等待自己喜欢的那几个男记者采访回来,再掏出来招呼着:“快来快来!大妈给你们留着呢!”这样一来,战争就更为激烈。
可是任家敬没有和别人争的习惯。
他总是等别人挑完了之后才走过去。
况且,他觉得,那些过来实习的女大学生,都没有什么工资,只能领些稿费,和她们抢这些干什么呢。
“我观察了你一阵子”,副主任说,“觉得你这孩子不错,很老实。”
“……嗯?”听到“观察”这个词,任家敬觉得自己有点像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好事儿,”副主任又说,“想给你介绍个对象儿。”
任家敬完全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一下之后才又问:“……我?”
“那还能是谁?”副主任一副牵成了红线似的喜悦,“那姑娘漂亮着呢,在进出口银行工作。政策性银行工资高,还轻松,能顾家。怎么样?我把她的手机号给你?”
任家敬没说话。
换了从前,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是现在他却好像已经失去了兴趣。
事到如今,任家敬已经明白了在家乡和董婷婷约会时,刘成君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怒气。
这次,如果再做这样的事情,刘成君可能真的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对他了。
如果刘成君用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看他,任家敬觉得自己一定会非常受不了。
那种感觉恐怕会更甚于从前最孤独的那个时候。
尝过了这种滋味之后,任家敬不敢再想象失去会是个什么样子。
最近,他已经不太想找个温柔贤惠的妻子了,他觉得和刘成君在一起已经足够。
而且,他不敢想刘成君在知道自己又和人相亲时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那个人那么高傲,喜欢把负面情绪闷在心里,不管实际怎么想,表面都绝对不会表现出来。
任家敬不想再让他失望了。
想到这里,任家敬觉得没什么可再犹豫的了。
他避开副主任那异常热切的眼神:“那个……谢谢……但是我已经有了一个开始约会的,嗯,女朋友,算是女朋友吧。”
“啊?”副主任显然没料到,“你有女朋友了?不可能吧?!你别骗我。我告诉你,这个真的特别好!”
任家敬有点哭笑不得:“我没骗您,刚才说的都是真话。”
副主任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不可能……我怎么会看错……?”
“您没看错,”任家敬说,“还没有确定关系,可是我们两个都决定在一起了。”
“那我可就找别人了,”副主任最后威胁道,“真的不考虑?”
任家敬摇摇头:“不考虑,谢谢您了。”
下了班,回家后,任家敬每次看到刘成君都会觉得脸上发烧。
可是却偏偏总也忍不住把视线落在对方身上。
刘成君一转过头,任家敬立刻又避开。
他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心理。
明明下定决心要在一起,为什么还要装得若无其事。
一直到了晚上睡觉,还是没什么进展。
任家敬在心理恨自己没用。
躺在床上几次想开口,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上来。
再想想,他觉得这一切真的像是命中早已被安排好的一样。
四年多以前,刘成君抢了他打算拿去求婚的戒指,让他错过了向文汐求婚的最好时机。
半年以前,刘成君整他,害他丢了“水果糖”网站的工作。
再后来,在房地产峰会举行的酒店里,两个人都喝了酒,上了床。那是他的第一次做-爱。
这是刘成君对他做过的最恶劣的三件事。
当时能感觉到的所以情绪就是气愤。
现在时过境迁,单从结果的角度来说,三件事好像都是为了今天而做得准备一样。
虽然本质还是没变。
任家敬闭着眼睛仰躺在那里,思绪不停地转,过了很长时间还是没睡着。
后来他感到有点冷,忍不住向刘成君那边靠了一靠,同时把被子也扯到鼻尖,感受着被窝里的暖和。
刘成君好像下床去关了窗户,之后回来继续躺在身边。
再过了不到一分钟,刘成君似乎又动了一下,然后任家敬就感觉嘴唇上有一种熟悉的触感。
任家敬乖乖地任其动作。
最后,刘成君离开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任家敬睁着的眼睛。
他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又抓着任家敬的头发把他的脸摆正,再次压了下去。
任家敬有些笨拙地回应着。
刘成君好像有些意外。
他又加深了那个吻。
任家敬这回伸出手去,环住刘成君的肩膀。
过了半晌,刘成君放开任家敬,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做吗。”
任家敬犹豫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把反反复复念叨了一晚上的台词说出口:“刘成君……之前你说,我们两个,就我们两个,一直住一起,还算话吗。”
刘成君一时没反应过来。
在看见任家敬那手足无措的样子之后才又笑了。
在这种时候,他的语气竟然有些温柔:“你知道这话说了就不可以反悔吗?”
“我当然知道……”
“那好吧,”刘成君又凑上去贴住任家敬的嘴唇:“看你这副可怜的样子,我就做件好事,延长时效。现在仍然算,以后可就不一定了。”
“嗯,”任家敬红着一张脸,“那我们就在一起吧。”
刚说完,就感觉刘成君的舌头长驱直入,搅得他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单音。
然后刘成君就把任家敬的睡衣扣子全解开,拉到两边,舔上他的胸膛。
你情我愿
任家敬被刘成君□得胸前两点都站了起来,握紧了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刘成君又一路向下,在任家敬小腹上也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痕迹。
下面这具身体皮肤下微微的颤抖让他觉得兴奋。
后来,当刘成君轻握住任家敬□,又伸出舌头刷上去的时候,任家敬忍不住扬起脖子,伸出手向下摸索着,碰到埋在两腿之间的头,不自觉地抓紧了那个人的头发。
刘成君又在顶端舔了几下之后才放开了口腔里的东西,轻轻拉了拉任家敬的双手,示意他将自己放开。
任家敬赶紧撤回手,脸上一阵一阵地发红。
刘成君笑了笑,起身下床,背对着床上的人,脱下自己的衣服扔在一边。
看见刘成君走回来,任家敬觉得自己很奇怪。
一边告诉自己不要盯着对方的下身看,一边又总是会向那个部位望过去。
刘成君发现了任家敬躲躲闪闪的样子,不但没说什么能让他放轻松的话,反而大大咧咧地问道:“怎么样?喜不喜欢?”
任家敬立刻把头转到另一边,浑身不自在地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不意外地又听到了对方的笑声。
刘成君喜欢这种感觉。
稍微一点点的脏话,就能让任家敬无地自容似的。
只让人想继续逗他。
任家敬的内裤刚刚才被褪到了大腿的位置上。
“来,”刘成君把着任家敬的内裤,轻轻说,“脚抬起来。”
任家敬犹豫了一下,还是稍稍抬起了一点。
刘成君飞快地剥了任家敬身上仅剩的这一件东西,又命令道:“把腿分开。”
这回,任家敬怎么也不好意思按他说的去做了。
稍微动了动,张也不是,不张也不是。
刘成君笑了一下,两只手分别把住对方的两个膝盖,用力一扳,然后等会儿要容纳他的地方就暴露在了视野当中。
刘成君跪在床上,把任家敬又拽进了一点,让他两条腿环住自己的腰,将下身抵在那个入口前,轻轻地摩擦。
任家敬立刻觉得一阵紧张,两只手死死抓住刘成君的胳膊,身子也变得很硬。
“放轻松点。”
刘成君俯下头,任家敬立刻就感到唇上一阵热。
那个人又在吻他。
当刘成君抬起头来的时候,任家敬看见了比刚才更胜的欲-望。
刘成君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支润滑剂。
任家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如果我说我已经备了好几个月了,你会怎么想?”
“那个……”任家敬说,“一直都是准备用在我身上的吗?”
“少装,”刘成君挤出一些膏体,抹在任家敬后面,用手指撑开,进行了一些扩张,“你明明知道我时时刻刻都想做了你。”
“……”
“我也从不怀疑这件事的可实现性。”
“……”
“好了,”刘成君不再谈论润滑剂的事情,重新将下身贴了上去,“我进去了……?”
任家敬用抓紧了刘成君的胳膊:“嗯……”
然后他就感到有东西正慢慢地往里挤。
刘成君在进去一点之后稍微停了下,问:“感觉怎么样?”
任家敬小声回答道:“没事……”
刘成君笑了笑,又继续刚才的动作。
任家敬只感到后面被最大程度地撑开,虽然有点疼,不过也不是不能承受。
“好了……”过了一会儿,刘成君说,“全进去了……”
任家敬自己也知道这一点,红着脸,别过头不说话。
“你这家伙……”刘成君有点不满地命令道,“看着我。”
说着就扳过任家敬的头,压上任家敬的唇,把舌头送进对方嘴里。
任家敬也回抱住刘成君,同时感觉到体内的东西开始了小幅度的抽-动。
在发现任家敬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之后,刘成君加大了频率和力量。
任家敬渐渐感到体内有一股火升起来,体内深处也麻麻痒痒的。
刘成君放开了任家敬的唇,用漂亮的眼睛看着他的脸,用力地动着腰。
任家敬一直都知道这个身体充满力量,今天再一次认识到了这一点。
“嗯……嗯……”
任家敬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发出了一些没意义的声音,然后立刻又被对方的抽-Сhā给震得七零八落。
抽-Сhā了一会儿之后,刘成君抱起任家敬的肩膀,稍一用力,把他扯起来坐在自己腿上,从下而上地顶动,加深了自己的侵略。
同时不断啃咬着任家敬的唇,掠夺他口腔内的每一寸地盘。
“呜……呜……”
任家敬抱着刘成君,嘴里发出没有意义的单字。
后来刘成君又加快了频率。
一次比一次重,一次比一次深。
任家敬被撞得眼前一片花,除了对方之外什么也看不见,除了身体深处的快-感之外什么也感觉不到。
终于,在一阵又快又猛的冲刺下,刘成君释放在了任家敬体内。
而任家敬也在感觉到那股热流打在自己肠壁上的同时,把自己的东西弄在了刘成君的下腹上。
然后,刘成君把任家敬放在床上,把自己退了出来。
任家敬躺在那里,小声说:“那个……我有点渴……”
“好。”
刘成君亲了任家敬一口,下床披了一件衣服,走出房间去给任家敬拿水。
任家敬一边等着,一边在床上闭着眼睛,努力平复着喘息。
刘成君很快就回来,把水杯递到任家敬唇边。
任家敬伸手捧着杯子,喝了一半,之后用手背抹掉嘴唇边上的水。
刘成君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又上了床,说:“继续吧。”
“……嗯?”任家敬还以为这就要睡觉了,“……继续?”
“当然。”
“我……”任家敬说,“我觉得我好像做不动了……”
“骗鬼呢,”刘成君说,“我知道你很行。”
之后又对任家敬说:“体谅体谅我,我忍了很久了。”
说完,刘成君就好像要显示什么似的,直了直身子,然后任家敬就看见他裆部的位置隆起的那一块。
“那……”任家敬小声说,“最后一次了……”
“好吧,”刘成君不太情愿地退让了一下,“今晚的最后一次,明天再说。”
“嗯……”
刚说了一个“嗯”字,刘成君就脱了自己刚刚才披上的衣服,抱着任家敬,让他靠在一个墙角,又抓起他的一条腿抬高,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同时把另一条腿向另一个方向最大程度地掰开,抱紧任家敬的腰,就又把自己压了进去。
任家敬被禁锢在一个很小的空间内,前面是刘成君,后面是墙。
在刘成君肩上的那条腿被压得也贴在了自己的身上,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出这种姿势。
然后刘成君就又开始了激烈的动作。
任家敬被撞得忍不住再次叫出声来。
刘成君一边亲着任家敬的耳朵和鼻梁,一边持续地动着下身。
一手搂着怀里的人,一手很有技巧地摸着对方的下身。
任家敬张着腿迎接着对方大力的入侵,同时似乎还听到了阵阵淫-靡的水声。
最后,在刘成君一个用力的挺进之后,两个人再次释放了出来。
可是之后刘成君并没有动。
他放下任家敬的腿,却没把自己退出来,就那么搂着,还用头一下一下地蹭任家敬的肩膀。
任家敬感觉有点扎,还有痒,还有一种形容不上来的情绪。
“喂……”过了好一会儿,任家敬才又开口道,“我们两个一直在一起好吗?”
刘成君抬头笑了:“刚才不是已经问过一遍了吗。”
任家敬也觉得这样追根问底的实在不像一个年纪已经那么大的男人。
但是不确认又觉得很不安。
于是他小声回答说:“可是刚才你没回答……”
刘成君笑了笑,又抱住怀里的人并吻上他的嘴唇。
过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对方,用情事之后特有的低沉性感的声音说道:“好啊。”
周末还愿
作者有话要说:熊猫今天更了两章!前面还有一章!不要忘了看!前面那章是说重要很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的幸福的H~~~羞涩,熊猫是H小超人!
然后刘成君就拉起任家敬去洗了个澡。
当刘成君把任家敬的两条腿拉开,要替他清理后面痕迹的时候,任家敬仍然觉得不好意思。
他知道情人之间做这些事很正常,但毕竟刚刚才确定了关系,他还是不能立刻就适应这种角色上的转换。
任家敬又觉得自己太过随便了。
竟然在第一个晚上就发生了如此亲密的关系。
回到床上的时候,刘成君又把任家敬抱在怀里,不停地蹭任家敬的头顶。
任家敬觉得有点好笑,伸手搂住刘成君的腰,呼吸着沐浴露淡淡的清香味。
“喂,”刘成君说,“明天跟我去八大处。”
“……嗯?”任家敬觉得有点纳闷,“为什么突然要去八大处?”
刘成君一开始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飞快地说了两个字:“还愿。”
可是一向迟钝的任家敬这回竟然听清了。
他仰起头看着正搂住自己的人:“还愿?还什么愿?”
刘成君一把将任家敬的脑袋塞回自己肩窝处,不让对方盯着自己看:“……也没什么。前一阵子有一次和朋友去那边逛逛,他们都要搞什么无聊的许愿,还非让我也一起,为了省事,我也随便弄了一个。”
任家敬再笨也知道他许的是什么愿,心里有点愧疚。刚才还在心里想着是不是进展得太快,其实说白了,就是仍然不敢相信对方,总认为应该相处一阵子,进一步确定之后才能去做那样的事。但其实,对面这个人早已不该再被怀疑。
想到这里,任家敬收紧了放在刘成君腰上的手,抬起头,笨拙地吻上刘成君的唇。
刘成君显然没料到任家敬会突然这么主动,一时间竟没有任何反应。
在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刘成君也一把将怀里的人搂紧了,强硬地掠夺着对方口腔里的每一点空气。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刘成君才放开了任家敬,摸了一把他的头发,说:“不早了,睡吧。”
“嗯……”任家敬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一声。
第二天是刘成君做的早餐。
任家敬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
他觉得有点奇怪,因为生物钟早已形成,这些年来他还从来都没有过到了时间却没醒来的情况,想了半天只能解释为昨天实在太累了。
八大处很远。
路上,在刘成君开车的时候,任家敬想,如果是旁边这个人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一起过一辈子,然后就又生出一些复杂的感情。
刘成君不知道任家敬在想什么,一边开车一边说:“如果还困可以再睡一会儿。”
“不用……”任家敬说,“就这么说说话,也挺好……”
刘成君用余光看了任家敬一眼,好像又笑了笑。
在还愿的时候,刘成君竟然一直认认真真,倒让任家敬觉得有些意外。
然后,任家敬看见刘成君走到功德箱前面,似乎塞了一大把红色的钞票进去,让旁边几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任家敬想了想,也走过去排在了许愿队伍的最后,想要求一个长长久久。
排了好半天,才终于到他。
任家敬走上前去,跪在团蒲上,在心里默求,然后恭敬地叩头。
出来的时候,看见刘成君正站在人少的地方等他。
任家敬小跑着过去,到了刘成君面前。
刘成君看着任家敬,笑了笑,问:“许了什么愿?”
“不能说……”任家敬回答道:“我以前听别人讲,告诉别人的话,就会不灵了……”
刘成君点了点头,没再问这个:“这公园挺大,要快一点了。”
任家敬“嗯”了一声,想了想,还是说:“那个……我要是想还愿的话,就只有等很老很老的时候了。”
刘成君偏过头看看他,勾勾嘴角,露出一丝笑。
“看那个……”走了一会儿,任家敬指着看上去颇像一头老虎的虎头山说,“你知道吗,听说,在建寺之前,山下有一座娘娘庙,方圆几十里的女人们都来这里进香。可是啊,不到一年,来进香的人就越来越少,因为山上来了一只老虎,时不时地出来吃人伤人,闹得人心惶惶,就谁也不敢来了。于是各村的人们都去了当地的关帝庙,祈求关老爷杀掉恶虎,保佑平安。关老爷听到了这些这些百姓的诉说,非常生气,于是在一个午夜,直奔恶虎出没的山头,要将之降服为民除害。刚进了山,那虎就扑了上来。原来啊,这头老虎已经饿了好几天,都不管来的人是谁了。眼见恶虎扑过来,关老爷侧身避过,战了几个回合,一刀劈去,正中虎腰。只听一声大响,那老虎变成了一座石头。抬起青龙偃月刀一看,卷刃了。于是周仓就在这块巨石上磨刀,把石头都磨出了一道深沟。喏,你看,就是那道坑……”
刘成君偏头看了看因为喘气脸上通红的任家敬,笑了一笑:“连这种故事你都知道。”
然后,到了第五处龙泉庵的时候,刘成君带着任家敬走进了有名的“龙泉茶社”。
这里泡茶的水都取自于庵内的“龙泉”,花生瓜子和各种小吃也非常有名。
坐下聊了没多长时间,任家敬就又说:“你知道吗,当初在建龙泉庵的时候,发生过一件事。”听说,在快要建成时,一条浑身上下赤红的火龙抢先占了庙宇,吓得工匠们四散而逃。那火龙口吐火焰,想要把寺庙和山林都烧成灰。一时间,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工匠们毫无办法,只得杀猪宰羊,来到关帝庙求关老爷降伏这条火龙。很快,天上就阴云密布,紧接着暴雨倾盆而下。火龙在暴雨中上下翻滚,一会儿工夫就腾空而去,逃得不见踪影。老百姓为了感激关老爷显灵救火,就在这里供起了关公。”
听说任家敬又说起关公,刘成君皱了皱眉:“你到底从哪听到这些?”
“嗯……”任家敬小声说:“我……我从小就喜欢看关公的故事……一直到现在……”
“看出来了!整整念叨一路了!”刘成君突然很暴躁地说,“看也看点靠谱的东西行不行!这些一听就是编出来的故事有什么值得听?就拿你刚才讲的那个来说吧。以前没有消防设施,施工中失火还不是常有的事?当时是在雨季,火着了几天之后赶上一场大雨,恰好把火熄灭了,就这么简单!”
任家敬有些惊讶地看着刘成君,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连关公的醋都会吃。
“行了,”刘成君说,“我不想再提那个红脸的家伙,说说别的事儿。”
“……”任家敬想了想,说:“我听同事说,有一家烤鱼很不错,晚上我们去尝尝怎么样?”
刘成君嗤笑了一声:“怎么不让关公带你去?”
“什么啊……”任家敬感到有些茫然,“……不是你说要换个话题的吗?”
刘成君又说:“对关公着迷啊,还真符合你的性格。”
“什么啊……”
从山上下来,已经将近5点。
两个人去吃了任家敬说的那家烤鱼。
任家敬虽然想吃,可是又不太知道具体的地点,只明白个大概的方位,搞得任家敬在那一片东问西问,找了很久才到了那家店门口。
这么一折腾,吃完烤鱼,到了家已经是8点多。
任家敬一进门就数落道:“刘成君……你出门的时候怎么也不关灯……这样多浪费……”
“……嗯?”刘成君一听,“啪”的一声就将灯关上,说:“那现在省回来不就行了?”
面对突然变得漆黑的房子,任家敬有些茫然地道:“现在关灯,那我们干什么啊……”
“那还不简单?”刘成君走过来就开始亲任家敬的脖子,“做点特殊的事就好了。”
“那个……”任家敬有些艰难地说,“才8点多……”
“那不是正好吗,”刘成君把手从任家敬的衬衣下面探了进去,“现在开始,正好12点多睡觉。”
同学聚会
虽然拒绝了,可是刘成君的手却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没过多一会儿,任家敬就被撩拨得开始重重地喘息,身体也在对方的啃咬下出现了一大串的痕迹。
刘成君将任家敬的两条腿分开,并将自己顶了进去,开始九浅一深的抽-Сhā。
任家敬很快就发出一阵阵的呻吟,不由自主地攀上刘成君的颈项,随着对方的节奏摇摇晃晃。
刘成君看着底下人的表情,竟然有了一些微妙的满足感。
每当他轻轻动作的时候,任家敬就会听话地看着他,脸上潮红。而当他突然加快速度和加大力量的时候,任家敬的眼神就会变得涣散,声音也从低沉沙哑变得有一点高亢和透明。
到了后来,每一次的顶动都会使任家敬的头轻轻地床板,发出时而有规律时而没规律的“咚咚”的声音。
刘成君很享受这种独占和控制的感觉。
对方的所有变化都是由自己的变化而引起,对方的所有动作也都是自己的动作而引发。
刘成君抱着任家敬的腰,把他拖到下面一点,同时竖起枕头,挡住任家敬的头和床板之间。
然后就继续起落着,贯穿下面那个人的身体。
“啊……啊……”任家敬断断续续地叫道,“刘……刘成君……”
“干吗在这种时候连名带姓地叫我,”刘成君说,“叫老公!”
任家敬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简直惊呆了。
“快点。”
“别……开玩笑了……”任家敬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刘成君这么说的时候,竟然不自觉地缩紧了后面的|茓口,“不要总是说奇怪的话……”
“我没开玩笑,”刘成君显然是对这拒绝不太满意,突然放慢了动作,只肯进去一半,缓缓地在入口处摩擦。
“你……”任家敬的身体有些难耐,自动地想把对方引到更深处。
“快点,”刘成君又说,“叫了就给你。”
任家敬看着上面的人,双唇几经开合,最后才吐出一句,“刘……刘成君……”
刘成君盯着任家敬看了半天,最后觉得让这男人完成这项任务实在是有些困难,于是又重新开始了推进。
只是这回变得更加猛烈。
一边进攻着,一边说:“不叫我就把你做死在这里!”
任家敬控制不住地呻吟着,却完全没有照办的打算。
刘成君又问,“就这么想被我做到下不了床?”
任家敬这时候已经被逗得羞愧难当,喘着气说:“你……你怎么总说那种话……”
“以后还更多呢,”刘成君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明白自己确实不能拿他怎么样,任家敬只好闭上嘴巴,不再开口。
不知道究竟经过了多少次进出,任家敬终于感到刘成君顶到了最深处,接着下身就被一股滚烫的液体填满。
可是刘成君却并不想结束。
像是要兑现“12点睡觉”和“做得下不了床”这两个承诺似的,他一直在任家敬体内不肯出来。
最后,任家敬感觉自己的后面好像又开始因为对方的动作而变得有点疼了,刘成君才不情不愿地把自己退出来。
他退出之后,任家敬双腿直抖,过了好半天才停下来。
“好了好了,”刘成君哄到,“是我不知轻重了。明天是周日,你可以躺一天,早中晚饭都由我来做。”
“嗯……”任家敬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一声,之后又说,“明天我们初中同学聚会……下午去北海公园……”
“……嗯?”刘成君看了看任家敬,说,“你睡吧,我帮你清理一下。”
“好……”任家敬闭上眼睛,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跟刘成君说庄景文其实就是他的初中同学。想了想之后觉得还是不要,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以前那些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不应该把刘成君扯进去。
第二天起来,果然还是有点难受。
可是因为任家敬想多参加一些集体活动,多一些朋友,所以骗刘成君说自己没事,让刘成君把他送到了北海公园门口。
任家敬不想让人看见刘成君,还没等到集合地点就想把刘成君打发回去。
刘成君不同意,把车停在马路另一边,告诉任家敬等人齐了再过去。
可是任家敬有时候却意外地顽固。
他在看见了第一个到场的同学后,就赶紧下车匆匆忙忙地赶了过去,说自己无论在任何场合都从来没有迟到过。
刘成君甚至连一个吻都没偷来,就听见车门被“砰”的一声甩上。
一看这个家伙就没开过车,每次关车门都那么用力。
刘成君心里觉得懊恼,却也无济于事,只好给任家敬发了一条短信,让他快结束的时候通知自己过来接他。
另一边,任家敬也为自己的固执付出了代价。
等了一个多小时,已经到的人和还未到的人在这其中用电话和短信进行了无数次的联系,班上那些之前承诺会来的人才陆陆续续地到齐。
任家敬不意外地也看见了庄景文。
他垂着头,不去看那个人,但有时还是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万幸的是庄景文并没有想要和自己说话。
逛了一会儿,大家坐下休息。
任家敬把包扯过来,在里面掏了半天,拿出一袋榛子,举起来问大家:“那个……大家来吃这个吧……?”
“呦,”大家一看,说,“没开口的,怎么吃啊。”
“……”任家敬说:“我还带了一把小锤子……”
“没东西垫着啊,”有人说道,“算了,嗑点瓜子就行了。”
任家敬看了看大家,拿出塑料袋铺在地下,开始一颗一颗地砸。
在大家聊天的功夫里,就已经剥出了不少。
于是任家敬又把塑料袋向人群中间移了移:“那个……现在可以吃了……”
“那就不客气了!”
大家说着,一把一把地抓,很快就一抢而光。
任家敬看着高兴,又开始继续砸。
过了一会儿,突然感觉不太对劲。
抬眼一看,果然是庄景文。
看见任家敬抬头,庄景文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
今天来北海公园的主要活动就是划船。
十几人分两条船。
任家敬站在那里估摸了半天庄景文会上哪一条,算计好了之后才小心翼翼地站在了另一群人里面。
结果,任家敬的推测再一次失效了。
他在心里后悔,明明知道自己的结论每次都是错的,怎么还是不长记性,没有把答案换成相反的呢。
上船之后,任家敬抢着坐在了第一排,因为他怕坐后面那些排对排的椅子会对上庄景文。
没想到,庄景文一上船就说“我先来划吧”,然后就坐在了任家敬眼前的位置上。
任家敬觉得尴尬极了。
可是他能做的也只好装成是普通同学的样子,希望庄景文早点累了好到后面去,让这同学聚会变得正常一些。
但庄景文好像并不这么想。
没过多一会儿,他就突然问到:“你那次离开,是因为看见了我的短信吗。”
再见故人
任家敬一时之间竟然有点反应不过来,就坐在那里,愣愣地看着庄景文。
庄景文又继续说:“短信里说的,不是真话。”
“……嗯?”
“因为撂不下面子,才和别人胡言乱语,别往心里去。”
这句话顿时让任家敬有些手足无措。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是发出一个单字:“……”
然后庄景文就没再说话,划了一会儿,就有别人来接过他的浆。
看着那个人走出自己的视线,任家敬才终于送了口气。
谁知道聚会快结束的时候,庄景文又逮到一个机会问道:“最近看过电影没有?”
任家敬听到这话一愣:“……嗯?”
“最近看过电影没有?”
“没有……”
“哪天一起去看个电影吧。”
任家敬觉得庄景文可能是在约他,但是又不能确定,毕竟除了看电影,面前的人什么都没说。
可是任家敬就算再笨也不会答应,想了想之后才回答道:“我刚刚才找到了新工作,不太容易上手,可能没什么时间出去吧……”
“。”
庄景文只应了一个字,然后看了任家敬半天,才突然来了一句:“你现在的情人根本就不关心你。”
任家敬吓了一跳:“……什么?”
“只顾自己高兴,一点节制都没有。”
“不是的……”任家敬笨嘴笨舌地解释:“他……他就是那样的性格。”
“这种性格就不适合做情人。”
任家敬想反驳,可是又无从反驳起。
刘成君的性格确实说不上好。
“没什么意思”,庄景文说,“犹豫了很长时间,还是决定把这个误会消除掉。之前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毕竟短信里有些话很不好听。”
犹豫了半天,还没等开口,就有几个同学过来了。
他们从后面拍了拍庄景文的背:“今天很HIGH,辛苦你了。”
庄景文笑了摇了摇头。
“不话说回来,你虽然人缘好,但好像没怎么管过班里的事情啊这吹的是什么风,怎么想起来组织聚会了?”
“这不挺长时间没联系了,”庄景文说,“都是同学,应该多出来见见。”
说着转回头,直盯进任家敬的眼睛,把任家敬看得直发慌。
然后任家敬也没让刘成君来接自己,乘公交车回了家。
圆明园是起点站,任家敬想反正有座位,没必要折腾刘成君一趟,自己还没那么弱气。
回到家,刘成君看见任家敬自己回来,竟然有点不乐意。
任家敬一进门,他劈头就问:“不是说了让你结束前打电话给我?!”
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任家敬小心翼翼地回答说:“公交车也很方便……”
“就你能干是吧?!”刘成君又说,“从来都不愿意麻烦别人。任家敬,我今天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不是‘别人’,以后少来那一套!”
“……”任家敬笑了笑,“好了,我记住了。”
“在这呆着,”刘成君说:“我去弄几个菜。”
“简单点就好。”
“少罗嗦。”
结果,刘成君做得东西任家敬竟然没时间和他一起吃,因为他的稿子没写完。
在发现自己的速度远远低于预期的时候,任家敬有些急了。
以前,他每个双休日都要在家写稿子。
这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两天全都在外面逛。
实在弄不完,任家敬只好抱着饭碗,夹了些菜,就要往屋子里跑。
“喂,”刘成君在后面叫住他,“干吗去?”
“……”任家敬说,“我还有很多工作,不能一起吃晚饭了……”
刘成君正在端最后的一道汤,听任家敬这么说,顿了一下:“那汤呢?”
“嗯,我现在喝几口吧,”任家敬说,“喝几口就要上楼了。”
刘成君没说话。
他扯出一把椅子,连看都不看任家敬一眼,坐在那里开了一听啤酒。
任家敬知道他不高兴。
也是,这才是他们两个人确定关系后的第一顿家庭晚餐,刘成君做了几个拿手的菜,结果任家敬却把刘成君晾在那里,让他自己一个人吃,换了谁能高兴呢。
看着刘成君自己在那边的样子,任家敬觉得愧疚,于是又走回去,说,“一起吃吧。”
“滚,”刘成君说,“没人勉强你。”
“怎么是勉强……”
“少烦我。”
“……”
任家敬站在那里想了半天,最后还是离开饭厅,拿着碗上了楼。
他一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刘成君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任家敬熬到了半夜,终于把那稿子写完,轻轻躺到床上的时候,就感觉旁边的人一动,然后自己就被结结实实地压住了。
“把你吵醒了?”任家敬说,“你今天睡眠好轻。”
刘成君没说话。
他一手撑在任家敬颈边,一手去解他睡衣的扣子。
“不要做了……”任家敬微弱地挣扎道,“昨天的还有点没缓过来劲儿……”
“嗯。”刘成君停下了手,“那接吻行吗。”
“好……”任家敬刚说完,就被严严实实地吻住了。
“你不认真,”过了一会儿,刘成君有些不满地说,“在想什么?”
“没什么……”任家敬回答说,“可能是因为今天太累了……”
“是吗。”
任家敬也觉得接吻时心不在焉的很不好,讪讪地笑了两下。
刘成君看了看他,却突然翻了个身,面对着墙躺着,任家敬只能看见他的脊梁骨。
这是刘成君第一次背对着他睡觉。
想了好一会儿,任家敬才有些纳闷地说道:“刘成君……我觉得你今天不太对劲儿。”
“是吗,”刘成君问,“哪里不对劲儿?”
“我说不出来……”任家敬还是有些迷惑,“就是一种直觉……”
刘成君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想问什么,但终究还是没开口:“你想多了。”
“是这样吗……”
虽然对方否认了,可是任家敬还是时不时地能感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一点点不安。
开诚布公
没过几天,任家敬初中的一个同学找他出来吃鱼。
任家敬觉得有点奇怪,可是那天在圆明园的时候,两个人一直并排走,休息吃饭也挨着,关系不再像以前那么生疏,那个人性格又比较热情,一向爱与人打交道,想多交朋友也是有可能的。
于是在周三的晚上,他告诉刘成君,要和同学吃饭。
刘成君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
可是任家敬到了饭店坐下之后竟然看见庄景文走了进来。
他立刻就明白,自己被人骗了出来。
看那个中间人的样子,似乎并不了解旁边的两个同学发生过什么事情。
他挺大大咧咧地说:“庄景文说你这个人看着挺值得交,所以我们把你也叫出来啦。”
任家敬“嗯”了一声,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
如果起身离开,会让这个人很尴尬。
况且一见到庄景文立刻就告辞,这么奇怪的事,很快就会传进其他同学耳朵里,大家就会进行没有根据的猜测,猜出来的结果肯定是自己变态,阴阳怪气。
他害怕成为别人谈论的话题。
所以,任家敬一直沉默地盯着自己的饭碗。
另外两个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他全然不知。
闷闷地吃着自己的烤鱼,想等会儿找个什么借口早点离开。
想了半天也没有结果。
但是就算想不出什么理由,也不能在这耗着。
想到这,任家敬鼓起勇气,抬头说道:“那个……不好意思……我今天晚上得早点回去,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能有什么事儿?”那个没神经的同学大声说道,“天大的事儿也没咱哥仨一起喝酒重要。”
任家敬刚想辩解,就听见庄景文的声音温和地说:“有事就先走,这顿我埋单。”
“听听!听听!”那个同学又喊道,“白吃一顿,不许扫兴!”
任家敬自然不可能让庄景文掏钱,四处看了看,赶紧招手道:“服务员,先把账结了!”
庄景文盯着任家敬看了好半天,然后才慢慢放下筷子,说,“既然这样,那就都走吧,改天再聚。”
终于从那个要命的地方出来之后,任家敬快步走到车站,站在站牌底下,刚想松一口气,就发现庄景文竟然一路跟在自己后面。
等那人来到面前,任家敬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到底想要干吗……?”
“这是我想问你的,”庄景文好像有点困惑,“为什么躲我?”
任家敬看着他,不说话。
那个人又说:“我已经解释过了,之前的分开是因为误会……”
“庄景文……”任家敬问,“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完全不在乎面子的?”
庄景文愣了愣,没回答。
任家敬看到他那样子,就明白了。
他一直都知道,被人说些难听的话,对任家敬来说稀松平常。所以,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来道歉,任家敬就可以再接受他,毕竟对任家敬来说,这没什么大不了。
犹豫了这么长才来的原因,可能还是因为那个,撂不下面子吧。
最终,他终于放下了身段,也许对自己还是有一点喜欢也说不定。
但就算是这样,也只是喜欢,没有尊重。
在灵魂上依然不平等。
不过,庄景文对他怎么想,现在已经无关紧要,家里那个,才是应该关心的。
“你想对了……”任家敬恨自己嘴笨,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确实不十分关心这个问题。但是,并不是说,我不在意被人看扁,这件事就可以变得云淡风轻。”
“……嗯?”
庄景文果然不明白。
任家敬看着地面,最后鼓足了勇气,说:“我现在的情人,虽然在外人看来,可能有百般不好,但是他永远不会和别人那样说我。”
听到这话,庄景文明显地愣了。
任家敬知道他还是不懂。
但是他也不想再多说。
远远地看见公交车过来,任家敬赶紧跑着迎过去,再不看身后的人一眼。
但是庄景文并没放弃。
回到家,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之后,任家敬看见有来自庄景文的未阅读短消息。
打开一看,只有一句话:“我今晚在刚才那家店等你。”
任家敬删了短信,走上楼,看见正在上网的刘成君,讷讷地说了一句:“我先睡了,你别弄到太晚。”
刘成君连头都不回,只说了一句“嗯”。
任家敬觉得刘成君确实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哪,却又说不出来,看着那人浑身散发出的“请勿靠近”的低压气旋,只好先替他关上门,一个人回到卧室。
睡到半夜两点多,任家敬被短信的声音吵醒。
扯过来一看,是庄景文。
他说自己一直等到2点店家关门,没看见人,心里很难受。
任家敬想了一下,还是不知道回什么。
结果那边又过来一条短信,说明天继续在那里等他。
好像吃定了任家敬是老实人,一定会去一样。
任家敬觉得有点闹心,实在不太清楚应该如何解决。
他关了手机,把它丢到床头柜上,刚想继续睡,却突然感到有点奇怪,扭头一看,刘成君果然在一声不吭地看着自己。
任家敬一瞬间突然有点心虚。
他看着刘成君,轻轻地问:“把你吵醒了?”
刘成君盯着任家敬看了好一会儿,才哼了一声,闭上眼睛。
任家敬感觉越来越奇怪了,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刘成君:“你有点不对劲儿……到底怎么了?”
刘成君睁开眼,看了看任家敬,突然捏着任家敬的下巴,让他移不开视线:“到底是我不对劲还是你不对劲?”
“……嗯?”
任家敬是真的有点困惑。
刘成君又说:“你整个状态就不对,好像我是朋友还是情人根本就没区别。”
“……嗯?”
“还有你之前那个破烂情人,又联系上了吧?那天你在同学聚会,我看见他了。今天去见同学,还能是谁?半夜还有短信,真是打得火热。”
“……刘成君!”任家敬完全没想到刘成君竟然知道,“别乱猜,什么事儿都没有。”
“我一直忍着不问,”刘成君说,“我倒是也想相信你,任家敬。”
“真的没事……”任家敬说,“我和那个人已经没关系了。”
“随便,”刘成君又背对着任家敬,语气有点冷,“如果迟早玩儿完,不如快点滚出去。”
任家敬第一次主动伸出手抱住刘成君,说:“那个……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了解,我对你的想法确实和你对我一样……就是可能在具体表现上,还有点换不过来……”
刘成君还是不说话。
任家敬知道他以为自己是在说谎。
想想也是,就拿那天来说吧,不用他去接,不一起吃饭,接吻时发呆,难怪他怀疑。
可能他把自己那个“在一起”的要求当成了在找不到别人的背景下才诞生的产物。
现在,之前的情人又回来找,出去见面,互发短信,他不清楚状况,难免会焦虑。
想到这里,任家敬又推了一推刘成君,红着脸说:“那个……那个人说,明晚会在一家烤鱼店等我,虽然我觉得我应该自己解决,但是……你……你要不要一起来?”
情敌相见
刘成君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过去看看也不是不可以。”
任家敬笑了:“那就一起去吧?”
“麻烦,”刘成君说:“不过明天事情不算多,闲着也是闲着。”
“嗯,”任家敬伸出手去,抱住刘成君,“我虽然笨,可是也明白‘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你别担心。”
“担心?”刘成君转回身看了看任家敬,问,“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担心了?”
任家敬又笑了笑:“刚刚你自己说的……”
“我说什么了?”
任家敬记性不算好,被这样一闹,还真想不起来刘成君刚才具体说了些什么,只好模模糊糊地回答道:“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吧……”
“胡扯,”刘成君说,“我怎么可能想那些。”
任家敬现在已经很了解躺在身边的这个人,知道他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完全是两回事,所以也不以为意,又继续说:“我对你说那些话,就是以一辈子为前提……”
话还没说完,任家敬就看见刘成君翻身上来,倒把他吓了一跳。
刘成君说:“我想做。好几天没做了……”
“嗯……”任家敬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扭捏的,乖乖地让刘成君脱了他的衣服裤子,闭着眼睛,躺在那里。
刘成君抱着任家敬,一边吻,一边用下身去蹭对方那个相同的部位。
任家敬觉得下面充血的地方肿得难受,终于也忍不住小幅度地动着腰。
刘成君并没做太多的前戏便缓缓地压了进去。
任家敬扬着头,搂着刘成君的脖子,两条腿不自觉地盘着对方。
随着对方的动作,身体最深处一次又一次地被顶开,终年隐藏着的地方一次又一次地被碰触,任家敬觉得自己就像海里的一叶小舟,随着一波一波巨大的浪而浮浮沉沉,不知什么时候会稍微平静一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推到尖上。
“刘……刘成君……呜……!”
刘成君一边起落着,一边吻了吻任家敬的脸:“我在。”
“嗯……”
“和你连着呢。”
“啊……”
刘成君又伸出右手过去,找到任家敬细瘦的左手,紧紧握住了,十指相扣。
任家敬一手被握着,另一只手反搂着刘成君的背,在最情动的时候还失控地乱抓了几下。
刘成君把任家敬抱起来,让他半倚着墙,一边顶动着,一边低声说:“你也低头看看……”
任家敬向下瞄了瞄,看见的全是情-色。
对方粗大的性-器快速地进出着,各种液体全都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幅淫-靡的画面。
“知道吗,”刘成君又说,:“每次我进去的时候你下面那个地方都会迎合似的微张,而拔出的时候又会拒绝似的咬紧。”
任家敬不敢回答,同时也不敢再看,紧搂住刘成君的脖子,把头放在对方的肩上,重重地喘息。
刘成君说:“如果你想离开这个家,我就把你干死在我的床上。”
任家敬现在已经习惯了刘成君做-爱时候的胡言乱语,听到这话反而觉得有些高兴,摇了摇头,告诉那个最亲近的人,自己不会这样做。
“来,”刘成君放慢了速度,又捉着任家敬的手向交-合的部位探去,“来,摸一摸。”
任家敬本能地把手往回抽,刘成君却霸道地握紧了,硬扯着他的手来到了那个地方。
于是任家敬就碰触到了对方火热的温度,还能通过硬物在手心摩擦的感觉估计出对方动作的频率。手果然是最灵敏的地方,对于身体的另外一个部位来说,快感压倒了一切,不曾有过这样具体的概念。
然后他还摸到了自己用来接纳另一个人的地方,那里早已被展开,没有一点褶皱,周围有着粘稠的液体。
过了一会儿,刘成君又让任家敬跪在床上,自己则捏着任家敬的两条胳膊,又从后面进入了。
一开始是顶得又慢又深,甚至能让任家敬感觉得到对方已经到了哪个位置。
后来则是缓缓地抽-出一多半之后,再重重地Сhā-入,每一下都让任家敬忍不住叫出声音。
在这种姿势下,任家敬的腰更酸,要不是刘成君一直在身后握着他的两条胳膊,他恐怕早就跪不住了。
任家敬的身体随着对方的撞击而颠簸,空着的手忍不住覆上自己的性-器,上下撸动着,前后两个地方传来的感觉让他什么都思考不了。
这时刘成君突然开始了猛烈的攻击,令任家敬仰起头,胡乱喊着没有意义的单字。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好像很长,又好像很短,任家敬感觉捏在自己胳膊上的两只手渐渐收紧,同时在自己身体肆虐的物体顶得越来越深,越来越快,然后就有一股滚烫的液体喷射进来,让任家敬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同时迎来了自己前端的最后一次释放。
结束之后,刘成君松开任家敬的手臂。
任家敬两腿发软,蜷成一团躺在床上。
刘成君也躺下,抱住任家敬,到处乱亲着,说:“真舒服。”
任家敬努力平复了喘息,说:“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体力?”
刘成君笑了笑,说:“因为我年轻。”
“……”
“别自卑,反正你不需要动腰,年纪大点也没什么。”
“别说了……”
“为什么?”
“这种事……当然不能总拿出来说啊。”
“是么,没觉得。”
“……”
“刘成君……”躺了一会儿,任家敬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明天……你见到庄景文,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刘成君打了个哈欠,“当然是揍一顿。”
“喂!”任家敬握住了刘成君的胳膊,“饭店里那么多人,多难看,你现在绝对不能出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股东们可都在犹豫到底站在谁那一边呢。”
刘成君不说话,斜着眼睛看旁边的人。
“而且我们是同学,以后总归还是会在聚会上见到,也别太僵了。”
“行了,”刘成君不耐烦地问,“那你想怎么样?”
“嗯……”“任家敬说,我们两个跟他说明白了就行了……”
刘成君转过头,盯着任家敬看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说:“好吧,如果没用我还是要动手。”
“……”
刘成君缠上任家敬:“烂好人,怪不得你总被人耍。”
“好了好了……”任家敬迷迷糊糊地说,“我们赶紧洗个澡,睡觉吧……”
“不行,”刘成君又说,“讲讲那个人是怎么缠你的。”
任家敬笑了笑:“你还真挺当回事儿的呢。”
“少罗嗦。”
“好吧好吧,”任家敬拗不过他,只好一五一十地把几个月前还是这几天内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刘成君。
“混账一个。”末了,刘成君用四个字来概括了庄景文。
第二天,任家敬跟在刘成君后面走进烤鱼店的时候,庄景文明显地愣了。
刘成君一眼就看到了他,径直走过去,说:“就你这样还想撬我的人?”
庄景文阴着一张脸,不说话。
任家敬完全没想到刘成君一上来就骂人,赶紧过去想要扯住他。
结果刘成君又变本加厉:“也不买面镜子照照自己。”
任家敬在后面拽着刘成君:“别这么说话……别这么说话……”
“家敬……”庄景文看了看刘成君,又看看任家敬,压着声音问:“怎么会是这个家伙?”
“那个……”任家敬说,“后来……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
“你真是太傻了,”庄景文说,“他才22,正是愿意玩儿的年龄,怎么可能认真?”
“这个跟年纪没关系,”任家敬说,“我们……我们两个都很认真。”
“天真,”庄景文说,“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来说吧,他会为了你不结婚?”
“嗯,”任家敬说:“应该是这样吧……”
“开玩笑,”庄景文说,“他只是因为岁数小还没想过而已。”
“不是的……”
“怎么不是,”庄景文说,“刘家的儿子是个白眼狼,与父亲反目成仇的事情人尽皆知,不过我听说这个人和母亲的关系一向不错。你觉得,他能把你带去给他妈看,说是他爱人?”
任家敬张了张嘴,说不出来话。
其实这个问题他也想过,但因为和刘成君刚刚在一起一周都不到,所以还不敢去问。
这时候刘成君忽然诡异地笑了笑,问:“难道你能?”
庄景文沉默了一下,说:“我不能,你也不能,在这方面我们两个一样。”
“错了,”刘成君笑了一笑,“我能。”
庄景文有点纳闷地皱了皱眉头。
“答案很明显,”刘成君说,“你只是想把任家敬摆在身边而已,就像喜欢一个物件,买回来添置在家里。仕途,面子,任何一样东西都比这家伙更加重要,可是我和你不一样。”
庄景文还是不说话。
“安分点吧,”刘成君又说,“别搞到部厅里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同性恋,还妄想拐我的人。”
说完扯了扯任家敬:“走了。”
“嗯……”任家敬握着刘成君的手,回头又看了看庄景文。
庄景文也在看他。
见任家敬回过头来,庄景文突然开口说:“如果他说的不是真的,你可以回来找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刘成君回头厌恶地看了看:“恶心。”
出来之后,刘成君还在叨咕:“真他妈的,撬我老婆。”
任家敬想了想,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刘成君……那个,你真的打算把我介绍给你家人吗?”
听到这话,刘成君停下步子:“……嗯?”
“就是……”任家敬又重复了一遍:“把我介绍给你家人……”
“,”刘成君说,“随便。”
“随便?”
“嗯,”什么时候说都行。如果你想,现在告诉他们也行。
股东大会
“刘成君,”任家敬说,“我是认真地在说这件事……”
“我也很认真啊。”
“哪能这么草率啊……”
“本来就是任何一天都可以,”刘成君说,“难不成还要查黄历挑个好日子?”
“不需要那样,”任家敬说,“但是也要选一个合适的时机,仔细准备一下啊。”
“好吧,”刘成君说,“那就明天。”
“明天?!”任家敬被吓了一跳,“这么快?”
“给你一个晚上的准备时间,够了吧。”
“还是不要了……”事前到了眼前,任家敬又有点退缩。他想先往后再拖一拖,暂时不去面对这件事。一想到和刘成君的父母坦白的情景,任家敬就觉得有点害怕。
“嗯?”刘成君问,“为什么?”
“那个……”任家敬说,“先等你公司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再去吧……”
刘成君还是那句话:“随便。”
特别股东大会的日期终于快要到来,全体股东会在这个大会上共同决定刘成君这个现任董事会主席的去留。
这么重要的日子让任家敬都感到有些紧张。
“刘成君……”在大会的前一天,任家敬走过去对刘成君说,“我替你去庙里许过愿了……”
“嗯?”
“就是……”任家敬有点窘迫地说,“希望你在下周的特别股东大会上可以获得胜利……”
“果然像是你会做的蠢事。”
“还有啊……”任家敬又接着说,“我替你算了一下,你穿红色会比较吉利……”
“红色?”刘成君皱了皱眉,“开什么玩笑。”
“红色领带也好啊,”任家敬说,“你不是也很相信这些东西的吗?”
“我什么时候相信过?”
任家敬呆了一下:“不是你帮我转运的吗?”
“……”
“刘成君,”任家敬一脸诚恳地说:“还是照做吧。”
“没那种东西,”刘成君说,“我的领带全是蓝色。”
“啊?”任家敬丝毫不掩饰他的忧虑,“那可怎么办呢?”
刘成君盯着任家敬瞧了半天,最后突然说道:“行了行了,出门买一条不就得了。”
“……?”
“反正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出去放松一下也好。”
“……”
到了商场里,刘成君看了一下,伸手摘下来两条,一一试过了,问任家敬:“哪个好些?”
任家敬愣愣地回答说:“都很好……”
任家敬说的是实话,他真的觉得刘成君的样子摆在那里,不管配什么都非常耐看。
“挑一个,”刘成君说,“少说模棱两可的话。”
任家敬又看了半天才再次开口说:“真的都很好……”
“换个说法吧,”刘成君问,“更想摘哪个?”
“……嗯?”
刘成君笑了一笑:“给我脱衣服的时候。”
任家敬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脸上立刻又全红了。
虽然不愿意去想象,可脑子里却根本停不下来似的闪过一个又一个替对面这个人扯掉领带的画面。
“怎么样?”刘成君又问,“这回有了选择没有?”
“这个……”任家敬结结巴巴地指着说,“现在戴的这条……”
刘成君又笑了一下:“这么好色可不行啊。”
任家敬站在那里,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几次,最后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听你的,”刘成君把那条领带摘下来,向店员示意了一下,“要这个。”
买些领带回到家,天色已经有点晚。
任家敬赶紧钻进厨房去弄晚饭。
在炒麻婆豆腐的时候,刘成君又晃晃悠悠地走进来:“在弄什么?”
“……”任家敬回答说,“等会儿吃麻婆豆腐。”
“不吃老婆豆腐?”
刘成君一边说着,一边还把手伸进任家敬的上衣,在他胸前轻轻地揉-捏。
“……嗯!”
任家敬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拿着豆瓣酱,没办法制止身后的人,只好咬着牙继续,舀了几勺,放进油里炒。
刚翻了没两下,身后的人就突然撤了手:“什么鬼东西!想呛死我啊!”
任家敬有点哭笑不得,腾出一手推了推刘成君:“是辣椒粉和豆瓣酱,快出去吧,一会儿还要洒辣油呢。”
“嗯,”刘成君答应着,突然搂过任家敬,“有一件事想告诉你。如果明天出现了意外,我可能不会继续留在北京。”
“好……”任家敬想都没想,便小声回答道,“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着。”
听到这话,刘成君揽过任家敬的头,在他一边耳朵上轻轻吻了一下。
晚上睡觉的时候,刘成君又搂住任家敬,说,“明天上午和我一起去公司行吗。”
“嗯……”任家敬迷迷糊糊地说,“我今天已经和主编请过假了……”
“是吗,”刘成君问,“理由是什么?”
“实话实说啊,”任家敬答道,“家里有重要的事情。”
刘成君笑了一声,低头又亲了亲任家敬的头顶:“睡吧,明天早点起来。”
“好……”
第二天上午,刘成君先把任家敬送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饮水机里有水,”刘成君说着,把他自己的杯子递给任家敬,“用这个喝。”
“好……”任家敬接过杯子放在办公桌上,看了看刘成君,说,“别想太多……反正,反正本来就不是我们的东西,万一没有了也不要紧……”
虽然任家敬心里知道,刘成君抢这个公司的意义不在这个公司本身,但是他也只能这么说。
刘成君笑了笑:“我喜欢这个‘我们’。你觉得呢,今天哪边能赢下这场决战?”
“当然是你了……”
“?”刘成君问,“为什么?”
任家敬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作为刘成君的最亲近的人,任家敬始终对于刘成君会取得最终胜利这件事深信不疑。
如果连自己都不能相信,又怎么指望股东们去相信呢。
那边刘成君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任家敬嘴笨,就只是唠叨着说:“反正一定是你……”
刘成君看了看任家敬,突然伸手过去固定住任家敬的脸,凑上去狠狠地吻。
任家敬也回抱住刘成君的颈项,闭着眼睛,唇舌交缠,觉得刘成君搂得很紧,于是也更加用力地抱着。
过了很长时间,刘成君才结束了这个吻,抬手看了看表,说:“我要过去了。”
“好……”任家敬伸手替刘成君整理了一下那条红色的领带,“我等你出来。”
刘成君又低头在任家敬眉心亲了一下:“时间可能会很长。”
在刘成君走了之后,任家敬就一直有些焦虑不安,非常想得到一些那个房间里的消息,可又无从知晓。
因为刘成君很想要赢下这场战争,所以任家敬也想赢。
由于实在坐不住,任家敬就一直在刘成君的办公室里到处走动。
在书柜上,任家敬看见了一个叫做“烂文章”的文件夹。
他觉得有些奇怪,拿下来翻开一看,不由得有些呆住了。
前几页就是任家敬写得关于刘成君和那个叫许舒的模特夸张绯闻的打印件,接下来的是那篇关于“崇正集团”非法逃税报道的复印件,然后是在“水果糖”网站工作时写得部分稿子,在法制类报纸时负责的一些新闻,还有在“金铅笔都市报”时的所有文章。
最开始,在“水果糖”网站和法制类报社里完成的东西还有些不全,但是后来,在“金铅笔都市报”里的工作可以说是无一遗漏,比任家敬电脑里面都要全。
任家敬恍恍惚惚地捧着文件夹坐在了刘成君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开始一页一页地翻。
每看到一篇,他都能回忆起那个时期的一些事情,还有当时的一些心境。
奇怪的是,在一切故事里面,都会出现这个文件夹主人的影子。
任家敬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想:写这篇他与模特之间绯闻的时候,他曾经打电话来嘲讽,还叫我发“正荣集团”董事长和自杀明星李梦雅之间的那些事儿;写这篇非法逃税文章的时候,他也出现在了那个房地产的峰会上,还说放出这消息来的就是他本人,紧接着就在饭桌上被人灌醉,稀里糊涂地和他上了床;写这篇酒驾伤人新闻的时候,被庄景文和那个商务部的人拉去和他化解恩怨,当时他还质问我为什么那么快就换了别人;写完这篇关于“碰瓷”的报道之后,我就从这家报纸类报纸离职了,然后就在那个雨天硬被拉回了他的家……
其实,在很多时候,和任家敬联系得更密切的是庄景文,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庄景文却只剩下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看着看着,任家敬眼圈有点发红,视线变得很模糊,有什么东西掉在镜片上,纸上的字变得扭曲,不太看得清了。
任家敬把头埋在胳膊里,细想着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所有事情。
虽然和那个人刚刚才分开两个多小时,但却发了疯一样的想见他。
不知道趴了多长时间,任家敬听见办公室的门发出轻轻的“咔嚓”一声。
他赶紧抬起头来,不意外地看见刘成君,样子好像有一些累。
任家敬赶紧跌跌撞撞地迎了上去。
“怎么了?”刘成君看见他这个样子,有些纳闷地问。
“没事……”任家敬摇了摇头,小声问,“累吗?”
如果刘成君不想说结果的话,他就不会去问。
刘成君没回答,搂着任家敬的腰,把他抱起来,走到办公桌旁,放进椅子里。
转头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叫“烂文章”的文件夹,有点不自然地愣住了。
战争过后
任家敬伸手将刘成君的脸掰正,有些不好意思地凑上去,贴上对方的唇。
刘成君也回吻着怀里的人。
“刘成君……”任家敬小声笑道,“你又露馅了……”
“什么?”
“这次的文件夹,还有上次的戒指,你都没藏住……以后还会不会发现些别的什么?”
听到这话,刘成君有点暴躁地说:“闭嘴。又不是饺子,露什么馅?”
任家敬也开玩笑道:“说不定你就是饺子变的呢。”
刘成君看了看任家敬,突然很诡异地张口说:“到底是不是饺子,尝尝不就行了?”
“……嗯?”
刘成君一边去解任家敬的扣子,一边命令说:“给我摘领带。”
任家敬被吓了一跳:“在……在这里?”
“在这里不是很好吗?”
“……”
“没关系,”刘成君说,“你小点声叫就行了。”
任家敬脸全红了,低着头不吭声。
“快点,”刘成君又哄到,“我想做。”
这个人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温言细语。
任家敬刚刚看到了那个文件夹,心里还软着,刘成君现在不管提什么要求,任家敬其实都会照做。
于是,任家敬探出手,指尖不太灵活地拆着自己昨天刚挑好的红色领带。
终于弄开之后,就按照昨天脑子里一遍遍乱想的情景一样,稍微用点劲儿,将领带缓缓地抽了出来。
“给我脱外套,”刘成君又说,“再把我衬衣的扣子也解了。”
任家敬又只好照做。
看着衬衣一点一点被打开,里面的皮肤一点一点显露出来,任家敬觉得自己的呼吸也渐渐变得有点急促了。
“皮带也解开,”刘成君的声音也带了些情-欲:“把你最喜欢的东西掏出来。”
“别说了……”
“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
任家敬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手探入刘成君的裤子,摸到的东西又硬又烫。
“尝尝……”刘成君说,“尝尝才知道是什么味道。”
任家敬坐在椅子上,不敢抬眼看,就只是慢慢凑过去,在侧面轻轻地舔了一下。
“来……”刘成君又说,“用手揉我下面的那两颗。上面全含进去,稍微用点力气吸。”
任家敬费力地照着做,折腾了半天,还是只能吞进去一半,两腮的肌肉却已经全酸了。
刘成君笑了,摸了摸任家敬的头发,掐着他的下巴把自己退出来,抱起对方,让他靠在办公桌上,然后解开任家敬的裤子,抬起他的一条腿,用下身抵住|茓口,缓缓地把自己压了进去。
当刘成君开始抽动的时候,任家敬一条腿根本站不住,膝盖发软,即使用尽了力气却还是往下坠。
刘成君看任家敬这个样子,伸手抱住了,搂在自己怀里,下身的动作却丝毫未停。
当任家敬终于忍不住开始小声呻-吟的时候,刘成君突然说:“你的同事现在也在这层楼。”
“……什么?”
刘成君笑了笑,说:“这么紧张?突然把我咬得很紧呢。”
“同事……同事是怎么回事?”
“就是‘金铅笔都市报’的人啊,”刘成君说,“约好了采访的时间,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任家敬睁大眼睛看着刘成君,身子随着对方的动作摇摇晃晃:“那……那你不过去吗?”
“管他们呢,”刘成君说,“如果那群人发现请假说家里有事的同事正在这里舒服着,会不会很有意思?”
任家敬吓得忍不住挣扎了两下:“不要做了……”
刘成君笑了笑说:“那就快点让我释放啊。”
说着,就把任家敬已经被抬起来的一条腿抬得更高,保持着相连的姿势,小心地将对方翻了个身,然后放下他的腿,让他趴在办公桌上,从后面开始重重地抽-Сhā。
任家敬感到胸口触到冰凉的桌面,可是身体里面却很热,这让他下身的感觉更加鲜明。
对方的每一下都撞在他最敏感的地方,每一下都让他前端的液体想要挣脱束缚。
最后,终于有东西打在肠-壁上的时候,任家敬早已累得站不起来。
“好了,”刘成君亲了亲任家敬,伸手过去给自己的钢笔用任家敬紧攥着的手里拿出来,“就那么舒服吗?我的笔快被你捏碎了。”
任家敬赶紧松开手指:“对不起……”
“幸好我没把门卡放在桌上,不然肯定要补办一张。”
“对不起……”
刘成君笑了笑,把任家敬抱起来放在桌上,替他穿了衣服裤子,然后又搂着走到沙发前,让任家敬躺在里面,说:“你不想知道刚才特别股东大会的结果吗?”
“想……”任家敬老老实实地说,“但是,即使有了万一也不要紧……”
“真蠢,”刘成君说,“你可以问我,你本来就应该第一个知道。”
“嗯……”任家敬躺在那里,问,“赢了是吗?”
“当然。撤销我职务的提议被否决,取消融资的提议也被否决。只要再增发一些股票,老家伙就不再是第一大股东了。”
任家敬松了一口气:“那个,你是怎么做到的呢,我看报道上都说,你这边只有五成赢面……”
“他们懂什么,”刘成君说,“老家伙只想自己,做过太多伤及股东利益的事。就比如这些非上市资产吧,和我们所有合作实质上都偏向于那一边。他一直觉得全世界就他一个人聪明,别人全是废物。但是这些股东还真都不是吃素的人,忍气吞声了这么长时间,到掀翻他的时候了。”
“嗯……”
“而且,”刘成君又说,“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连我都都扳不倒他,以后就再没人能扳倒他,毕竟占了这么大的天时地利。他们扶我上去,以后再踢下去也容易,谁想要一个永远都不退位的太上皇?”
“原来是这样……”任家敬看着自己的情人,“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刘成君笑了笑:“其实他真不应该拿非上市公司作为赌注来要挟我。那些非上市公司资产状况还真不怎样,各类银行贷款和对供应商的应付款远远高于他的总资产,根本就是资不抵债。以这种财务状况,根本不可能借到这么多钱,当初肯定是依托了上市公司的平台。”
“……所以呢?”
“所以?老家伙不是要分拆吗,把非上市的这些公司剥离出来。这样正好,剥出来之后银行和供应商肯定争着抢着去让他还钱,去的晚一点儿恐怕都收不回什么东西,这样他就真什么都不剩了,在‘崇正集团’的那百分之三十多点的股票估计也要拿去还债。如果不想一无所有,唯一的方法就是把这些非上市公司交回来,让我替他还钱,这样一来,可就彻底在我之下了。”
任家敬还是愣愣地问:“然后呢?”
“然后?还有什么然后?”
“我的意思是说……”任家敬想了半天也没找到特别合适的词,“就是……你打算怎么处理和你爸,那个,和刘赫之间的关系呢?”
“那还不简单,”刘成君说,“这么多年完全不管我的事儿,这样也就差不多了。但是我妈那笔帐还要接着算。我妈已经答应了,在老家伙最惨的时候,回去找她的时候,离婚。”
“……啊?”
“我妈在这事儿上总犯糊涂,早该分道扬镳了,竟然还一直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终于想明白了,不容易。”
任家敬张了张嘴,到最后也没说出什么。
“好了,”刘成君又亲了任家敬一口,“我去见你的那些同事去了。”
“嗯,我在这等你。”
“要不要帮你向他们问个好?”
“别开玩笑了……”
刘成君又摸了一把任家敬的头发,站起身来,系好衬衣的扣子,把领带打回去,穿上外衣,稍作整理之后就出去了。
任家敬觉得很累,躺了一会儿之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着之前还觉得有些饿,这才想起自己和刘成君两个人都没吃午饭,可是在刘成君的办公室里他不敢乱跑,于是就只有强忍着。
醒了之后打开邮箱,发现一封同事给他发的邮件,说今天“崇正集团”的这场战争要占去不少版面,让任家敬写一篇豆腐块那么大的评论,顺便还附上了今天他们来采访的内容。
再看见刘成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多。
刘成君带了一些吃的东西回来。
简单填饱了肚子之后,两个人便回了家。
任家敬一回到家就开始工作。
他把刘成君今天下午告诉他的一些东西全都写了进去,总体意思就是刘成君代表的是全体股东的利益,获得胜利顺理成章。只要上了市,创始者就不可能再有绝对的话语权,刘赫那种官僚时期的想法不符合时宜,其他企业也应该吸取教训,云云云云。
可是没想到的是,发过去之后,部门主编竟然给毙了。理由是这篇评论倾向性太强。还说,现在外界大部分还是支持刘赫,认为刘成君是个白眼狼,趁乱夺权,抢老爸一手打下的江山,到处都是一片口诛笔伐。
任家敬呆呆地坐在那里,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好。
“怎么了?”正想着这件事,刘成君就推门进来,“还没写完?”
“嗯……”任家敬有些茫然地说道,“我们部的总编说……我这篇文章太向着你了……”
刘成君好像挺不屑:“你说我是你男人,问他不向着我向着谁。”
“别胡说了……”任家敬说,“怎么办呢……”
“告诉他你就会这么写,”刘成君说,“爱发不发。”
“……”任家敬想了半天,确实也只能这样。
于是他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措词,最后才小心地回邮件说:“我没有查有关另一种观点的资料,现在开始恐怕来不及。”
过了一会儿,部门主编才发回来一句话:“那你别写了。”
任家敬合上电脑,有点不好受。
“你们部的这个总编不知道是我把你弄进去的?”
任家敬讷讷地说:“应该不知道……”
“蠢人聚集的部门。”
“……什么?”
“看你们两个就知道了。”
初见家长
之后没过两天,刘成君突然给任家敬发了一条短信,说刘母回来办离婚手续,同时还想最后再看看丈夫,正从机场往家里走,很快就到。
任家敬看到这条短信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躲起来。
可是他也知道不行。
软弱了30年,如果这回再退缩,也许真要以一辈子作为代价。
可是任家敬在慌乱之中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准备,在衣柜里找了半天,最后还是换上了一件刘成君帮他选的蓝灰色衬衣。
在选这件衬衣的时候,刘成君一定也要跟进试衣间里去。没想到换好之后,刘成君刚说完一句“不错”就突然站起来把他搂在怀里,压在镜子上狠咬他的嘴唇,之后又一定要任家敬面对着镜子站好,说是要发善心帮他换回原来的衣服。任家敬从来都拗不过他,只能答应,可是心里觉得非常难为情,已经是30岁出头的人了,居然还和只有22岁的情人在商场的试衣间里做这样的事情。结果可想而知,任家敬眼睁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点一点露出皮肤,后面的人从解扣子这一步开始就一直在他身上乱摸,在把衬衣整个脱下来之后竟然还伸出两指在他胸前夹了一下,让任家敬忍不住央刘成君不要再闹。后来刘成君好像就没再做什么,只有在给他换回原来的衣服之后抱住他亲了一下耳朵。
想着想着,任家敬又有点脸红。
刚对着镜子刚拨了两三下头发,就听见钥匙声响,刘成君回来了。
任家敬赶紧回去迎,不意外地看见刘成君旁边还有一个人。
刘成君其实长得和母亲有些相像,不同的是刘成君眼里全是傲气,而他的母亲则显得温和沉静。
她在看见任家敬的时候好像有点惊讶。
“那个……”任家敬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我是……我是……刘成君的朋友任家敬。”
刚一出口,任家敬就在心里恨自己没用,但是这个逃避的反应几乎是本能。
果不其然,刘成君那边立刻就变成了一个低压气旋。
听了任家敬的自我介绍之后,刘成君的母亲笑着点了点头,没有丝毫不得体的地方。
刘成君和刘母上了楼之后,任家敬有些坐立不安。
一边因为还没有准备好而焦虑,一边因为可能到来的坦白而担心,一边又因为刚才的胆小而羞愧。
刘成君的母亲其实并没有给人任何盛气凌人的感觉。
任家敬觉得自己很没用。
他想上去找刘成君,可是又不敢。
正犹豫着,任家敬就看见刘成君出现在了楼梯上:“上来。”
任家敬刚走了上去,刘成君就一把攥住他的手,扯住了就往楼上走。
“嗯?”任家敬吓了一跳,“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刘成君看着任家敬皱了皱眉,“当然是去摊牌。”
“嗯,”任家敬鼓足了勇气,又确认似的说了一遍,“好。”
刘成君回头看看任家敬,笑了一下:“顺便说一句,我妈已经看见了床上的两个枕头,还有衣柜里那些明显不属于我的衣服。”
“……啊?”
任家敬又开始恨自己刚才为什么谎称是朋友,这个时候再去改口,显得好像是不得已而为止似的,感觉实在说不上好。
再见到刘母,她已经失去了刚才那种温和的感觉。
“妈,”刘成君倒没有任何紧张的感觉:“这是您儿媳妇。”
任家敬战战兢兢地喊了一句“伯母好”,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在经过了几秒让任家敬尴尬的沉默之后,刘母才终于开了口:“任家敬是吧,能麻烦你先出去一下吗。”
任家敬手足无措地看了看刘成君,然后就低着头走出了房间。
这时候,就算再笨,任家敬也知道这是反对的意思。
但是任家敬没下楼。
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因为心里实在是很着急,所以,即使明知不应该,还是控制不住地想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很意外地,任家敬听见刘母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至于这样吗?”
“嗯?”
“就算再恨你父亲,抢了公司也够了,至于把自己也赔进去?”
刘成君好像觉得有点好笑:“我没那么蠢。”
刘母却好像笃定了刘成君为什么要这样做似的:“能做出这种事,到底还是个孩子。”
“妈,”刘成君说,“我是认真的。”
“就他那样?”刘母说,“我一直看着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那也不可能比我自己更清楚,”刘成君说,“我就喜欢那家伙。”
刘母还是完全不相信:“那个任家敬,怎么看都和当年那女人是一个类别的,你不要告诉我你们父子俩都迷这种人。再对我说谎也没用,当年那事闹得人尽皆知,你也受了影响,我知道你有多恨那些家伙——自己明明没本事,想要的东西却比谁都多。”
“妈,”刘成君好像也有点动了气,“他们两个完全不一样!”
刘母的声音也变大了些:“给人的感觉就是很相似!”
“妈,”刘成君问,“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正想问你呢!”
“这不明摆着么,”刘成君说,“想要获得家人的同意。”
“我不同意,”刘母说,“过几天我给你安排一下,去见王家的千金。”
“用不着,”刘成君说,“别的我都可以听您的,这事不行。您那种不着调的眼光,还是算了吧。赶紧把离婚协议签了,把自己的事儿了了。”
刘母显然没想到刘成君会拐到自己身上来,说她在这件事上没资格指导儿子,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
“我不安排也行,”半晌之后刘母才又说,“你自己去找个女孩子来。”
“为什么任家敬就不行?”
“当然不行!”刘母真的动了气,“因为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恋!”
“恐怕您得失望了,”刘成君说,“我还真是。”
感觉到刘成君过来开门,任家敬赶紧踉踉跄跄地跑进旁边的房间。
刘成君自然也看见了,站在门口等任家敬藏好了,才走出来下了楼。
任家敬坐在桌前发呆。
就连刘成君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喂,”刘成君看了看任家敬的样子,突然想逗一逗,“我仔细想过了,我们两个的事,还是算了吧。”
任家敬蓦地一下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看着刘成君。
“我妈现在要离婚,心里不好受,我不想让她失望伤心。”
任家敬又低下头:“一定要这样吗?”
“嗯。”
“所以你要结婚吗?”
“嗯。”
任家敬不说话了。
刘成君抬起他的头,问:“做我的情人怎么样?”
任家敬摇摇头:“那不行。”
“怎么不行?”
“当然不可以……”
“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想……”任家敬回答说,“但是这样的话,还不如不在一起。我正在想,一辈子……可能……也没那么长……”
刘成君笑了笑:“看你那样子,看不出我是在逗你吗?”
“……嗯?”
“我妈的事根本用不着担心。”
“怎么可能啊。”
“真的,”刘成君说,“一切有我呢,她会答应的。”
任家敬这才知道刘成君刚才又是在胡说,心里松了一口气。
“喂,”刘成君又问,“已经这么喜欢我了?”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一辈子可能也没那么长?这是仗着自己年纪大欺负我么?自私鬼。”
“不是这样……”
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成君堵在嘴里面。
“那个……”一吻结束,任家敬有些不安地说,“我觉得……你妈妈好像很不喜欢我,不仅因为我是个男人……”
“所以你要争取好印象啊。”
“应该做些什么呢?”任家敬有点困惑地说,“其实刚才我应该叫‘阿姨’的,却说成了‘伯母’。如果对方父母比自己父母年纪小,就应该叫‘叔叔阿姨’,只有对方父母比自己父母年纪大的时候才应该叫‘伯父伯母’。我刚才一直在想这件事,特别后悔。该怎么办呢?你妈妈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才特别讨厌我?觉得我是故意这样说?”
“不会”,刘成君说着,又咬上任家敬的嘴唇,“她会觉得你很蠢。”
“……啊?”任家敬有些不安。
“蠢就蠢吧,”刘成君说,“反正又不需要生孩子。”
获得认同
任家敬又有点担心:“你妈妈真的会答应吗?”
“不答应也不要紧,做个手术,把你变成女的就行了。”
“哈?你说什么……?”任家敬被吓了一跳。
“开玩笑呢,”刘成君笑着说,“我可舍不得,你那里要紧得多了。”
任家敬又被这句话给弄了个大红脸:“你……你就不能说句正经的……”
“嗯……”刘成君又笑了笑:“不能。”
任家敬看着自己这个性格其实一点都说不上好的情人,小声说道:“如果你有信心的话,那我也有信心。”
刘成君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然后就又凑上去:“别瞎担心了。”
然后任家敬就一直在笨拙地讨着刘母的欢心。
刘成君在买这栋房子的时候将二楼和三楼的房间全都打通了,导致现在每层楼都只有两个异常大的房间,刘成君和刘母各占一层楼的卧室,任家敬不敢再和刘成君睡在一起,现在反倒弄得没有地方住。
幸好刘成君把自己的床上的垫子扯下来给任家敬在书房弄了一个类似于地铺的东西,让他总算不至于窝在沙发里过夜。
每天晚上躺在又黑又大的房间里,任家敬其实并不习惯,但很快,他就会想到这是为了两个人的将来,就又觉得满足。
任家敬每天都费尽心思做好饭菜摆在桌上,可是刘母从来没尝过。
工作渐渐走上正规,为了完成工作,任家敬又只能把全部闲暇时间都用来写稿子。
这一天,为了赶上报纸的印刷,任家敬不得不让刘成君帮他收集背景资料。
刘成君将他认为有用的文章全都发了过去,甚至还标出了重点。然后他又翻了些书,发现有些东西也可以用到,于是就拎着那几本书,晃晃悠悠地想要下楼,给任家敬送去。
没想到一出门就看见了刘母。
刘母随口问道:“干什么去?”
刘成君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楼下的家伙笨得很,文章写不完,我给他找了些资料,让他的进度可以快一点。”
刘母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半晌之后才说:“你总是这样给他做事?”
“给他做事?”刘成君想了想,“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那家伙实在太笨,好像只能通过做家务来报答我。”
刘母又不说话了。
刘成君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我送东西去了,他可能急着用。”
说完,也不管对方的反应就直接绕了过去。
在经过刘母身边的时候,刘成君听见对方好像轻轻叹了一口气。
就这样过了几天,任家敬还是一点都搞不清楚刘成君的母亲到底是接受了一点,还是没有,还是更加厌恶他了。
不过很快这些就不再是重点,因为发生了一件更让刘母关心的事——刘成君的父亲病了,而且很重。
外界又是一片对刘成君的口诛笔伐,说如果刘赫死了,就是被自己儿子给气死的。
这时候任家敬很想为刘成君说话。他知道那些股东们都站在刘成君这一边,肯定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舆论看的却不是这个,他们看到的就是刘成君抢走了父亲一手开创的公司,还想通过增发股票的形式进一步稀释父亲的股权,让其无法获得对于保护自己利益来说至关重要的一票否决权。
刘母之后一连几天都魂不守舍。
之后,终于有一天,在刘成君又催着离婚的时候,刘母告诉儿子,她仔细地想过了,决定暂时还是不要离。
刘成君其实早已经料到这个结果,可还是强忍着怒气问:“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病得挺重……”
“管他死活!”刘成君说,“当时你病得重的时候,他又管了多少!”
“那也不能在这时候雪上加霜吧,”刘母坚持说,“如果再刺激他的话,病情一加重,说不定就真救不回来了。”
刘成君看着自己的母亲,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刘母想了一想之后又说:“我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弄一个保外就医,也不知道公安内部的医院也到底怎么样。”
“妈,”刘成君突然说,“我还是那句话。虽然说了好几年,但我现在还是要再说一次,别再纠缠下去了。”
“我没有,”刘母坚持说,“忍过这段时间而已,等他病好了,还是要离婚。”
“是么,”刘成君嘲讽似的笑了一声,“这一病可不知道得病到什么时候了,我看就算治好,以后那老家伙身体差不多也就那样了,那你是不是要照顾他一辈子?”
刘母一开始没说话,过了半天之后才开口道:“成君,我很明白你说的那些道理。但是这事儿,最后做决定的只能是我本人,妈妈也已经做好了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想了一想之后又说:“如果将来后悔了,那也只能怨自己。如果你现在强迫我做什么,妈妈将来后悔的时候说不定会怨你的。”
刘母连这话都说得出来,显然是下定了决心。
刘成君强忍着自己的情绪似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盯着自己的母亲说:“那在我的问题上,也是一样的理。我就要那个家伙,以后可能发生的一切,都有我自己来承担,在这种决定上,没人能干涉我。”
刘母盯着刘成君看了一会儿,之后才突然说了一句:“随你吧。”
在知道这件事通过这样一种方法解决了之后,任家敬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他觉得,其实刘成君也是不希望自己的父亲就这么走了的。
但是刘成君一定不会承认,所以任家敬也并不去问。
“喂……”任家敬说,“那个……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刘赫病重的事情?”
“不知道,”刘成君摇了摇头,“我没想到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获得我妈的认同。我还是希望她能早点摆脱那个老东西。但是,就像我妈说的,我只能劝她,没法强制干涉些什么,说到底,这毕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嗯……”任家敬又问,“保外就医……可能吗?”
“差不多吧,”刘成君说,“舆论现在对那老东西没有什么愤怒,反而挺同情,弄出来治病应该也没那么困难。”
“嗯……”任家敬说,“还是换个医疗水平高的地方治病比较好……”
“哪里好?”刘成君又暴躁地说,“最好的结果就是死在监狱里!”
听到这话任家敬笑了:“你还真是不坦率……明明不希望以这种方式结束的……”
“我哪里不坦率?”刘成君又问,“每次我想做的时候都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哪里不坦率?”
任家敬又被他说得有点红了脸:“你……就只有在这种事情上才会说实话吧……”
重回家乡
元旦的时候,刘成君跟着任家敬回了老家。
结果,在临出发的时候,任家敬突然对刘成君说:“那个……我想先带你在我家那边转一转,然后我们再回家,行吗?”
“嗯?”刘成君好像有点意外,“为什么?”
“我觉得……”任家敬想了一想,然后才说,“我爸妈可能不会轻易同意我们两个事,这次元旦期间估计是没什么戏了,但是现在是东北那边最好玩儿的时候,我想先转转,然后再坐车回我家。”
刘成君点点头:“也好。”
“那就这样定了,”任家敬笑着说,“我都已经十几年没看过冰灯、雪雕之类的东西了。”
刘成君说:“我也只有在小时候看过。”
“嗯,”任家敬看上去很高兴,“那我们一起逛吧。”
下了飞机,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任家敬就带着刘成君到了一个比较便宜的滑雪场。
刘成君只看一眼就皱起了眉。
“这里其实很好的……”任家敬解释道,“比较自然,很挺意思,那些昂贵的滑雪场都把滑道弄得很平坦,反而没什么乐趣。”
听到这话,刘成君很诡异地笑了一笑:“看来你技术不错?”
“没有没有,”任家敬急忙否定道,“很长时间都没有玩儿过了,就只有在小学和中学的时候,每年都和家人过来那么几次。”
实际上,任家敬觉得滑雪是自己最拿得出手的体育项目,毕竟以前每年都在练习,当时姑姑和叔叔也都说即使在东北的孩子里面,任家敬也是不错的。所以,任家敬想,在这方面,应该会比刘成君强一些的吧,他不想总是表现得特别笨拙似的。
换好了衣服,任家敬顺着索道到了中坡顶上的出发点。
这里说是中等坡度,但其实比其他滑雪场的都要陡。而且由于运营成本低,山上全都是自然形成的坑坑包包。
任家敬深吸了一口气,有点紧张地调整着姿势,不停地动着滑雪板和滑雪杖,确定已经准备好了之后,才轻轻一撑,滑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练习过的缘故,刚出去没多远,任家敬就感觉一个不稳,翻倒在地。努力爬起来之后,他也不敢回头去看刘成君,就只是又仔细地摆好姿势,认认真真地调整了各个方面的细节,又重新出发。可是这次滑行的距离甚至比上次还要短,就又摔倒在雪地上。如此反复,到了最后,全身上下都是雪。
然后,任家敬看向上面,刘成君好像轻轻松松地从上面滑了下来,这个场景让他多少有点受打击。
到了地面,刘成君嘲讽似的说道:“你真是滑下来的?我看你分明就是滚下来的。”
任家敬觉得羞愧,明明是想展示一下自己的特长,结果却变成了这样。
不知道该辩解些什么,任家敬又拿着滑雪杖向索道走过去,希望下次能够表现得好一点。
没想到迈了两步之后,再抬起左脚的时候,却突然感到滑雪板死死地贴着地面。他一个不稳,又狼狈地向前扑倒,伸手扶住雪地,因为腿被鞋固定着,不怎么能弯,姿势别扭而且怪异。
回过头的时候,不意外地看见刘成君又在笑,脚踩着自己的滑雪板。
“你怎么总是这样啊……”任家敬又抱怨道,“要是换个心高气傲的,早就跟你闹翻了,哎。”
“因为我喜欢这样。”
“……”
有的时候,任家敬会觉得,其实刘成君还是有些孩子气。
之后又滑了几趟,任家敬的技术也没见丝毫长进,却固执地认为自己不需要降格到较小的坡度上。
刘成君每次都等着任家敬安全到了地面上以后,才好像故意要炫耀似的从上面下来。有一次,因为想要绕过一个坑,向右边倾斜了一下,没想到连着还有一个坑,刘成君在边缘上磕了一下,差点没摔倒,有些狼狈地左右摇晃了几下,才重新掌握了平衡。
等刘成君到了终点,任家敬迎上去,觉得有些好笑:“不自量力……”
“你说我什么?”
“我说你不自量力……”
“什么时候开始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了?”
“一直都敢。”
“是吗……”刘成君意外深长地笑了一下,“晚上回去要给你点惩罚。”
任家敬立刻就红了脸。
有点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似的看了看已经渐黑的天色,说:“滑够了吗?差不多了我们就走吧,去看冰灯。”
出了滑雪场的门,两个人拦了一辆出租车。
任家敬让出租车司机把车停在目的地的后门。他说,从这个门进去,再穿过公园到有冰灯的区域,会见到很多好看的风景。
游人都去看冰灯了,这种季节里,公园里显得很空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常年在外的原因,任家敬好像特别喜欢雪。
在北京,下了雪也大多是薄薄的一层,太阳一出就会融化。而在东北那边,则是整整一个冬天都不会化,层层堆积,越来越高。
“看这里……”任家敬说着,跑到一面墙下,用手拢着那些白色的颗粒:“软软的,多有意思。”
刘成君也走了过来,却突然扯住任家敬的衣领把他掀翻,然后整个人都压了上去,把任家敬按在雪里。
“喂……”任家敬晃晃了脑袋,“快起来,有点冷……”
刘成君看着任家敬,说,“没什么好担心的。过了这最后一关,你就正式成了我老婆了。”
“什么啊……”任家敬有点不好意思,“我没担心。”
“你当我看不出来?我有那么瞎吗?”
“……”
过了几秒钟,任家敬才又开口道:“好吧……其实有一点担心,但是啊,我一直认为,不论什么事,只要坚持,就一定能成功……这件事也是一样……”
刘成君盯着任家敬看了一会儿,才说了一句“真蠢”,然后就扳正了对方的头,毫不客气地咬上任家敬的嘴唇。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不长。
任家敬刚抬起手搂住,刘成君就站了起来,拽着任家敬的手把他扯了起来:“行了,再躺下去衣服湿了。”
冰灯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可是人依然很多。
现在这个产业面向的基本都是外地第一次来的游客,好和坏在门票收入上差得并不会很多。再加上主办方早已由政府转交给买下主办权的公司,他们想的只是收入,自然不会为了城市形象之类的东西而花大力气。
任家敬在里面挤来挤去,他和刘成君经常被人流冲散,有一次在一个展台前面,任家敬怎么也到不了刘成君身边去,和他中间总是要隔着几个人,急得不行,忍不住叫道:“刘成君!”
刘成君随口骂了一句“笨”,伸出手递过去。
刘成君本来就很高,当任家敬去抓那只手的时候,刘成君立刻就握住了任家敬的手腕,用力一扯,就把任家敬给拽到了自己身边。
后来,刘成君放开了任家敬的手腕,在下面用力握住他的手指。
这时候任家敬突然觉得明白对父母的坦白也不是那么值得担心的事。
他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确信,旁边这个人,就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那个。
完结
一起回到了任家敬家。
父母在打开门时候好像有点惊讶,他们还记得任家敬这朋友,但是却没想到这样形影不离。
可是任家敬还是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事实上,他之前已经一点一点地让父母接触了一些这方面信息,比如谈论最近出柜明星,谈论外游行,任爸爸和任妈妈都没有什么特殊表示,任家敬也摸不准他们到底是什么态度。
但是,该说总是要说。
当任家敬结结巴巴地对父母说旁边这是他情时候,任爸爸和任妈妈都张大了嘴,眼睛一眨不眨,空气一时间竟像是凝固了一般。
“爸,妈,”任家敬连头都不敢抬,“我,我不孝顺,我没有办法娶妻子生孩子,我想一辈子都和刘成君在一块儿。”
可是作为回应依旧只有一片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任爸爸突“呼”地一下站起身来,撂下一句“荒唐”,径直走进房间,把门关上,一丝缝隙都没有。
任妈妈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儿子,也站起身,打开房间门走进去,将任家敬和刘成君留在客厅里。
任家敬坐在那里,有些不安地动了几下。
刘成君轻轻拍了拍他肩。
任家敬也不知道自己可以为父母做些什么,只好像平常那样,沉默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正当他在厨房里忙着时候,任爸爸突拉开门,冷硬地丢下一句“我出去透透气”,消失在门口。
任家敬站在厨房门口,愣愣地看着被用力摔上大门,苦笑了一下:“我爸真挺生气。我已经这么大了,他除了不同意,也没法再做什么,要是我再年轻十岁,非把我打得走不了路不可。”
“没事,”刘成君又亲了亲任家敬耳朵:“用不着怕他。”
任家敬有点哭笑不得:“这跟怕不怕又没关系……”
做好晚饭,任家敬端着碗,敲了敲任妈妈房间门,没应。任家敬拧了一下门把手,发现门没锁。
“妈……”进门以,任家敬有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吃点东西吧。”
任妈妈叹了一口气:“家敬,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呢。”
任家敬有点惊讶地抬起头,看着自己母亲。
“你这样能有什么出路啊。”
“我……”任家敬艰难地说,“怎么能说没有出路呢?我将来会很好,一定会很好。”
“你以前和文汐不是谈过朋友吗,怎么突间带回一男……”
任家敬想了想,认真地回答说:“那时候我没有想过喜不喜欢问题,只是觉得文汐会是一很好妻子,她为了爱情离开我时候我还特别不能理解。但是现在,我……我好像也能理解了。其实,我还喜欢过另外一,也是男。”
任妈妈愣了一下,之才问:“喜欢过,都是男?”
任家敬点了点头:“嗯……”
“那或许你只是暂时没有遇到自己喜欢女孩子,再过几年,你不会这么想了。”
“妈,”任家敬急得涨红了脸,“我都30多岁了,还能不知道吗?要是没有百分之百确定要和刘成君在一起,我会来跟您还有爸讲这件事吗?”
“家敬啊,”任妈妈又开口说,“我知道你一直都没有同龄成熟。你都这么大了,该为自己一辈子仔细规划了,可不能像孩子似,因为什么情啊爱啊,不懂得衡量未来了。”
“妈……!”任家敬急得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我非常确定,这是最好选择。我……我真已经不能想象分开会是什么感觉了。妈,您知道吗?在和刘成君成为朋友之前,我真觉得生命里除了父母之外,什么有意思事都没有了,但是现在,我每天都过得非常高兴。我早下定决心了,要一辈子在一块儿。在我遇到过所有里,只有刘成君是真心。我已经独立这么多年了,有思考和掌控能力,您不要这么不信任我好吗?”
听到这话,任妈妈竟一时间没了话。
过了好半天,才又问:“那也是认真吗?看他样子很招,似乎家境也不错,年龄又还那么小……”
“是认真,”任家敬急急地回答道,“刘成君已经带我去见过他父母了,他父母一开始也不同意,但是现在已经理解我们了。”
说出这话时候,任家敬突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好像很快确定了刘成君感情,之再也没有怀疑过。可是,在其他看来,都会觉得刘成君不是认真吧。
任家敬跟任妈妈一直聊了多小时,讲了很多自己和刘成君之间发生事,到了来,任妈妈态度终于一点一点地变软了。
任家敬在出去加热已经凉掉饭菜时,看见刘成君已经吃完了东西刷好了碗,坐在那拿着手机打游戏。任家敬笑了笑,把盘子放在微波炉里转了转,又端着进了父母房间。
这回,任妈妈没有再问什么,很快吃完了东西。
任爸爸回来时候已经很晚了。
进门时候,刘成君正满脸不乐意地往沙发上铺被褥,这是刘成君有生以来第一次睡沙发。
任爸爸愣了一下,却在刘成君看向自己时候飞快地转过了头,快步走进房间。
任妈妈并没有问任爸爸去了哪里,而是来到房间门口,对任家敬说:“家敬,我今晚肯定睡不着,你去给我冲一包安神助眠用冲剂,暖壶里有水,冲剂在厨房最上面柜子里。”
任家敬应了一声,到厨房打开柜子,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冲剂在哪里。柜子比较高,他看不见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
这时他感觉刘成君走到身边来。刘成君子高,胳膊长,只在里面翻了几下,找到了任妈妈想要东西。
任家敬低着头泡好水,搅了搅之,小心翼翼地端了过去。
走近一点时候却听见任妈妈在小声地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房间门口任爸爸说:“也别太生气了。他们和我们一样,是在互相照顾呢。”
任家敬和刘成君在家里留了天。
在这天中,任爸爸态度好像好好转了一点点,但却一直都在回避正题。任家敬一直提心吊胆,忐忑不安,可是任爸爸不想说,他也没法逼着他说出自己意见来。
任妈妈虽表示了一些理解,可也还无法转化为接受,自从第一天长谈之,也再没针对这件事表明过态度。
周一晚上,必须要回去了。
任爸爸任妈妈又只是说了一些无关痛痒话,比如要努力工作,要注意身体,别总不吭声之类。
任家敬看着父母,终于还是忍不住,鼓起勇气,小声问了一句:“爸,妈,下次我回来时候,可以再把刘成君带回来吗?”
房间里又是一阵沉默。
半晌之,任妈妈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嗯”让任家敬差点掉下眼泪来。
于是,又回到了刘成君家。
这时候刘成君妈妈已经去医院照顾自己丈夫,家里又只剩下了。
虽新股已经发行,刘赫不再是第一大股东,但是,为了让公司尽快适应新节奏,刘成君并不比以前轻松多少。
而任家敬工作也已经踏上了正轨,他感到,在心情好时候,连工作效率,似乎都可以比以前更高一些。
这一天,任家敬上班时候看见公司里女大学生们都在兴奋地谈论着旁边商场大打折活动。
任家敬有点心动,他想给刘成君也买点东西回去。
所以,趁着中午午休,任家敬也进了那家商场,一家一家仔细看过去,最决定买一条领带。
上次,是他帮刘成君挑,这次,要直接买一回去。
期待着刘成君看见礼物样子,任家敬在付账时候,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可是,刘成君加完班回来,一看见这领带,讽刺道:“真够土。”
任家敬呆了一呆,想自己果又买了没品位东西。本来还觉得挺好看,心想刘成君这一次说不定会喜欢。结果,还是不行。
“嗯……”任家敬抓过领带胡乱卷在一起,“不要看了,这打了折,确实不好。等我发了下月工资,再买一贵给你……”
刘成君不屑地哼了一声,一手从任家敬手里抽过领带,另一手却抓着任家敬只手腕不放,灵活十指用刚才那领带一圈一圈将任家敬只手缠得死紧。
“喂……!”任家敬这才觉得不对劲,挣扎了下,问,“你要做什么啊?”
刘成君把他抱到床上,将任家敬手绑在床头:“做点有情趣事。”
“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你不用管了,”刘成君笑道,“仔细感觉好。”
说着,解开任家敬衬衣,咬上一边|乳-头,用手轻捻着另一。
“……呜!”任家敬想去推刘成君,可是手腕都被捆在床头,他用力地扯着,“嗯……啊!”
刘成君抬头看了看:“把你弄疼了?”
“那倒没有……”
“没有好,”刘成君笑了笑,伸手拉下任家敬裤子拉链,把外裤和内裤都褪了下来。
以前,在进行这一步时候,任家敬都喜欢用手稍微遮掩一下。可是这回不同,任家敬只能任由对方摆布。
当刘成君把头埋在任家敬下身时候,任家敬觉得自己简直快要被这奇特感觉给淹没了。
身体不能动,某部位感觉更加明显。
“你好兴奋……”刘成君说着凑过来在任家敬脸上到处乱咬着,“别急,马上给你。”
“少胡说……嗯!”
话卡在嗓子里,因为刘成君修长手指已经进入到了体内。
扩张了一会儿之,刘成君脱下衣服。他下身早已硬挺肿胀,顶端也隐隐有液体渗出。他手扶着柱身,轻轻推向任家敬即将要包裹着他|茓-口。
任家敬全身都绷紧了,感觉着对方一寸一寸缓慢而又有力顶入,腰身弓起,脚尖绷直。
刘成君揉捏着任家敬臀瓣,试图让他放轻松一些,可最还是忍耐不住,猛地顶入进去。
“呜……!”任家敬受不了似发出一声呜咽。
刘成君将他声音堵在口中,下身慢慢抽出,再整根没入,耳边都是戳刺声音,还有任家敬那早入乱了喘息。
看看床头用来捆绑工具,刘成君只觉得自己更加兴奋,再次抬高对方下身,更加激烈地进行着交-合。
任家敬最敏感地方被持续地顶入,手又不受控制,只能失神地看着在自己身上起落。
刘成君也看着任家敬,因为抽-Сhā动作太快而无法看得清晰,于是干脆吻住对方,只靠触觉来感受对方存在。
任家敬双腿直抖,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刘成君才终于泄在了自己体内。
刘成君把任家敬手上领带拆了下来。
可是,还没等任家敬松口气,对方又把领带一圈一圈地缠在了另一让难以启齿地方。
任家敬喘息着问:“你这又是干什么……”
“我警告你,”刘成君说,“不许弄脏,弄脏了有你好看。”
说完又把任家敬腿分开,将自己缓缓压了进去。
当第二轮交-合开始时候,任家敬开始觉得这简直是一种折磨。
越怕把领带弄脏,越想忍耐着,下身感觉越是分明。
任家敬伸手下去,想要解开缠着自己东西,却被刘成君捉住了手,按在枕边。
“我……”任家敬说,“我真会泄出来……”
“不行。”
“你说不行也没有用……”
“这样啊……”刘成君看了看任家敬,突停止了动作,拔出一多半,只用顶端在入口出轻轻戳刺着,“叫声‘哥哥’我让你释放。说好哥哥,快给我。”
“什么啊……”任家敬震惊于刘成君在床上越来越不要脸表现,“怎么可能啊……你比我小那么多……”
“这跟实际年龄有什么关系。”
“当有关系啊……”
“叫一声而已,”刘成君又哄道,“我想听。”
任家敬对这年纪小情差不多是有求必应,何况是在这种前面急需释放面非常空虚时刻。
其实任家敬知道,算把领带弄脏了,刘成君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但是,如果情特别想听,喊一句也没什么大不了。
想到这里,任家敬轻轻地问:“你……你那么想听吗……”
“嗯,”刘成君把头埋在任家敬肩窝处一下一下地蹭,“想。”
“那好吧……”任家敬扭过脸去,闭上眼,不敢看刘成君,“哥哥……哥哥……”
刘成君吻了吻任家敬眼睛,稍微挺进去了一点,说:“再叫声‘老公’。”
任家敬犹豫了一下,但又觉得再叫点别什么也不会有什么区别,于是又把眼睛闭得更紧,小声说,“老公……”
刚说完,感觉束缚着自己下身布料渐渐被除去,一只手摸上来,时轻时重地刺激着,同时那特殊部位再次被填满,他甚至能感觉得到自己面在刘成君进入一瞬间开始收缩,好像想要把对方留住似。
面被刘成君填得满满当当,入耳全是**碰撞声,混合着淫-靡水声,任家敬觉得被填满好像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心里。
他抱着刘成君,随着对方动作摇摇晃晃,对方每一次凶猛刺入,都会把先前液体挤出去一点,弄得股间**一片。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刘成君速度又加快了,任家敬知道自己也快要迎来第二次高-潮。
果,在几又深又猛顶入之下,任家敬开始释放出一股一股液体,打在刘成君小腹上,同时,刘成君也用自己液体把任家敬身体填满。
在刘成君抱着任家敬洗澡时候,任家敬喘着气说:“你真是……真是年轻,精力充沛,为所欲为。”
刘成君一边清理着,一边笑着说:“算我不年轻,也是精力充沛,为所欲为。”
任家敬这时已经没什么力气,靠在浴缸里,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再醒来时候,任家敬看见刘成君把那条领带挂在修长手指上,递到自己眼前:“醒了?过来给我系上。”
“……嗯?”任家敬觉得有些意外,“你要带着这去上班?”
“说什么废话呢?”
任家敬觉得又高兴又羞愧。喜是刘成君竟要带着自己送礼物去上班,羞是这礼物在昨晚才刚刚被开发了那样用途。
“快点,”刘成君抬了抬手,“等会儿要迟到了。”
“嗯……”任家敬从床上爬起来,跪在床沿,让刘成君低下头,给他精心打了一领带结。
心里认定这是他系最好一。
可是刘成君不这么想。
当天上了班回来,刘成君把任家敬给叫过去,指了指自己脖子,说:“这弄得是什么东西?”
“……啊?”
“有今天说我领带系得难看!还问是哪笨蛋给弄,用不是我平时系方法,而是最普通一种!”
“这……”任家敬问,“系这东西还有很多种方法吗?”
刘成君吸了一口气,打开衣柜,抽出另一条领带,说:“过来,我教你。”
“嗯……”
任家敬老老实实地走过去,看着刘成君在自己脖子上绕来绕去,很快形成了一漂亮结。
“我……”任家敬说,“我没看明白……”
“嗯,”刘成君看着任家敬,却没有马上再演示一遍,而是把任家敬扯向自己,说,“我套住你了。”
任家敬红着脸,也伸手抓着刘成君领带,说:“那……我也套住你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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