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男不知道他要问什么事情,好奇瞧向他
“你们刚才说,外面搜查的官府清兵四处张贴画像,出高价重赏捉拿我们两人,我心中有些话不知该当讲不当讲,嫂子,我们两人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毕竟和你们无亲无故,如今外面的官府人重赏捉拿我们,你们就不在意那些悬赏缉拿的银子么?我倒是有些好奇了,嫂子,我这个人说话直,想到什么就问什么,还望你们不要在意!”
李观鱼话语却淡然,可是目光却直视向面前的两人,眼神显出戒备之意
当初白胜男独自背着他到这里来求救,若不是有蒋航夫妇帮忙寻人救治,后来又一直热心照顾,只怕他这条性命活不下来,可谓恩情不爆他现在直接说出心中疑虑,无疑对相助他的蒋航显得不信任,甚为不好可是他毕竟心存疑虑,如今自己身负重伤不能行动,身边只有白胜男一人相护,若是真有什么意外闪失,必定难以逃脱,为了自身安全起见,他不得不当面发问
蒋航夫妇猛然听到这话,都有些讶异,想不到他会这么问,听他虽然话语说得客气,可是神态语气已经有异,显然李观鱼听了刚才的话,已经对他们生起了戒备心意
崔慧娟道:“李兄弟,你这话就是有些怀疑我们夫妇两人,怕我们对你没安什么好心,认为我们是坏人不成?”
李观鱼哈哈的仰头一笑,缓缓道:“不是我怀疑两位,而是我这个人就是这般,向来独身一人,世上的事除了我自己之外,其他的都难以完全相信,现在心里有些疑虑,所以不得不当面说出来,无礼之处,还望莫怪”
白胜男听了也有些怔然,不禁瞧向他
蒋航夫妇对望一眼,不知该说什么,蒋航见他怀疑自己,面色不满,道:“李兄弟,你是不相信俺们家,怕向官府人出卖了你们,官府的人是赏的银子不少,可是俺们山里人家虽然穷可也不能昧了良心要那种钱,就算打死也断然做不出那种事,你这般怀疑俺们家,可是小瞧了俺们夫妻两人了!”
李观鱼听了蒋航的话,有些释然,别的人他不怎么相信,可是这个蒋航很有山里人的憨厚朴实精神,不会弄虚作假,他虽然还有些怀疑眼前的崔慧娟,不过对蒋航的话还是信服的,觉得自己毕竟现在求救住在别人家中,居然还这般怀疑人家对自己心怀不轨,有些过意不去,便道:“蒋大哥,蒋嫂子,刚才是我心里面多疑了,有冒犯的地方,还望你们不要在意!”
白胜男也觉得他话语不对,这些日子蒋家夫妇倾心对待相助他们两人,令她感激不粳李观鱼却多疑多虑,空自怀疑戒备人家,未免有些不合适
蒋氏夫妇也不在意,蒋航哈哈一笑道:“李兄弟,只要你信得过俺,俺就心里面高兴,胜过你心底不相信俺,却话语憋屈在肚子里面”崔慧娟也不再多说什么,两人便出去做事了,屋里只余下白胜男和他两人
“师兄,你刚才问的话,是不是有些太多心了”
李观鱼听了她的问话,转过头瞧去,见到白胜男正坐在自己身旁,目光定定地瞧着自己
“蒋大哥夫妇两人对咱们一心一意,这些时日一直倾心照顾你,是咱们的恩人,你刚才这般怀疑他们,是不是太多心了”
李观鱼听了她的话,坐在那里一言不语,脸色沉郁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说道:“人在世上,有时候身似浮萍,摇摆不定,无可奈何,本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害人之心不可有,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除了自己,其他的人关键时候谁也不能信得过,现在咱们两人负伤落难于此,孤依无靠,无人相助,一切只能凭自己,其他的人都不能完全相信依靠蒋家大哥嫂子对咱们不错,可是关键时候还是不能全部相信”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除了自己,谁都不能全部相信”
白胜男听了他说的话,有些疑虑,过了一会儿又忽然瞧向了他,问道:“师兄,照你这么说,那你到了关键时刻,是不是也会怀疑我,会不会也怀疑我对你没安什么好意?”
“嗯?”李观鱼微微的一怔,没有想到她会这般问,见她注目瞧着自己,眼神淡淡,不带波动,他有些怔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师兄,你以前说最佩服的就是那些古代的忠义耿直侠客,说他们不管是非对错,总能够自己做到坦坦荡荡,光明磊落,不会暗自对人两面三刀,妄自猜忌,所以很钦佩他们,也想做一个坦荡的侠客君子可是到头来,多疑的反而是你自己,蒋家大哥嫂子对咱们一片热心真意,你却来无缘无故怀疑他们,岂不是有些寒了对方的心?”
李观鱼头向后靠了一下,目光视向屋顶,有些不语
他以往经历变故颇多,虽然流落山野乡间,以野道人浑浑噩噩度日,可是这些年对于江湖世间的世故变动清楚得比白胜男更多,自然对人多了戒备怀疑之意,不像白胜男这般轻易相信人,可是这时被她这一反问,却反而不知该如何回答
“侠客?君子?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他轻笑一声,“我这辈子力求坦坦荡荡做人,真诚待人,坦荡大侠君子当不成,就当一个真正的学武人,别人如何对待我,我就如何对待别人可是这个世界有时候复杂的很,有时候也简单的很,让人时称不清楚,有些迷茫我不过一个江湖浪人,武林游子而已,其余再多的事情就不知道了,也把握不赚一切不过顺其自然,最后走到哪里就算哪里,仅此而已,其余的,我又做的了什么”
白胜男听他似答非答,也不言语,轻叹一声,在旁边不再说什么
李观鱼见她的样子,问道:“你叹息什么?”
白胜男幽幽地道:“当初,我离开家跟少英哥出来的时候,满以为跟着他报仇不是什么坏事,能跟着他两人一起在外游历,走遍天涯,风风火火,无拘无束,自由自在闯荡江湖多好,不管最后如何也要大干一超总比呆在家里整日憋着生闷气强!可是却没想到他的对头仇人竟然这么厉害,如今落得他生死下落不明,我受伤在这里无人理会,现在想起来,当初与其跟着少英哥出来报什么仇,还不如就像以前一样和他呆在家里,两两相伴,过些平静舒适的日子才最好!”
李观鱼听她此时语气有些幽怨哀愁,嘿嘿一笑道:“你怕什么?人的路都是自己选择出来的,好也不好只有自己知道,既然当初你选择了就用不着后悔”
“路都是自己选择出来的,为什么不能后悔?江湖上刀光血影,争权夺利,呆在这里还不如回家,可是如果现在我再跟少英哥回广西去,还能么?”
白胜男听了,呆呆的瞧着窗外,有些出神
李观鱼见她不说话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动了下身子,只是寻思着如何脱身之策,对她道:“师妹,为了安全起见,我觉得今晚咱们两人就得离开这里,若是留在这儿被夺命刀派来的人寻到了,可是逃不了拉”她回过神来,“你着什么急?崔家嫂子不是说他们家有菜窖,你现在手脚伤都没好,动不了身,若是那些官兵寻来了咱们就到菜窖里面躲躲就是!”
“我可信不过菜窖!”李观鱼懒懒一笑,“你就知道那些官兵搜不到菜窖里面,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咱们还是不如早早先离去就是孙老夫子说过,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干什么都不如逃跑为上,夺命刀太厉害,咱们现在打不过就逃跑先”
“什么孙老夫子,是孔老夫子你说的三十六计是孙子兵法里面的,跟老夫子有什么干系,又欺负我没读过书么?”白胜男不由一笑,埋怨道:“师兄,你这个人心眼真多!人家对咱们真心切意,你还信不过人家,良心可过得去?”
“我的良心已经被狗吃了,还有什么过得过不去的,良心已经不值钱,现在保命最重要”他哈哈一笑,只装作不知
白胜男见他执意要走,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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