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布由天花板深垂至距离地面寸余高处,布呈大红,上面不但没有一笔一划,更没有一针一绣!
两位少女一放妥屏风,便关上内门,再由大门离去。
她们没瞧青年一眼,似乎不知有外人在哩!
青年没多瞧她们一眼,因为,他已经听出布后有人。
“刷!”一声,布后果真有人引燃火摺子。
倏见红布中央现出“泥土你真土吗?”白字,青年全身微震,双眼已神光熠熠的瞧着白字。
火光倏灭,白字亦消失。
青年吸口气,淡然道:“这宗生意可真累哩!”
红布后立即传来脆甜声音问道:“是吗?”
青年淡然道:“订金已付,尾款呢?”
“那件肚兜及凤佩呢?”
青年立即自怀中取出一个小包放在桌上。
“打开吧!”
青年便默默自小包中取出曾经在吴万财面前出现过的那件旧肚兜以及那块凤佩。
倏听一阵微风,青年警觉的立即向左一闪。
却见一位长发女子已经掀起红布步来。
他的双眼不由再度一亮。
因为,他瞧见一张好美,好正点的脸蛋儿!
他曾经为你谱出一张他最欣赏的脸蛋儿,你以为世上不可能有此种脸蛋儿,想不到如今却让他瞧见了!
他不由神光熠熠的瞧着她。
她却吐气如兰的道:“我便是尾款。”
说着,她徐徐一耸酥肩。
她身上的那件鹅黄色宽袍便滑落向地上。
一具婀娜雪白的胴体立即完整的呈现出来。
“你………干什么?”
“你不是要收尾款吗?我就是尾款呀!”
说着,她已经袅袅行来。
“等一等!”
“来不及了!”
“为什么?你把我瞧成什么像的人?我根本无意和你…………”
她含笑止步道:“你是一位很完美的男人,所以,我才自愿做尾款!”
“不!我不是那种人。”
“我明白,可是,来不及了!”
“来不及?为什么?”
“你不觉得有些热吗?”
“热?我………”
真气一催,头儿倏地一沉!
他直觉的向后疾退。
可是,他刚退出三步,便踉跄欲倒。
面对这种前所未有的现象,他惊骇的忙催功欲稳住身。
那知,眼前一黑,他不由向外一倒。
她倏地向前搂住他,徐徐倒地。
“放………放手!”
“不能放!”
“我………我不能伤………害你……”
“你错了!”
“什么意思?”
“这一切完全是我的安排,你不必内疚!”
“我不明白!”
“我会留书告诉你!”
说着,她已挥熄烛火。
原始的欲火熊熊燃起。
窗外的雨势却似窗内的春潮般加大着。
※※ ※※ ※※
午后时分,雨停了!太阳也上班了!
鸟儿愉快的出来啄食。被雨水逼出来之虫儿,嘴中亦不时的唱着愉快的歌声,倍
添一分活力。
那青年终于醒来了!
他一睁眼,便瞧见干净的旧纱帐,他慌忙起身张望着。
我便发现他置身于陌生的房中。
而且,他衣衫整齐!
而且,他全身干净,毫无女人香味。
他不由摇摇头回忆着。
不久,他掀帐穿靴打开房门。
却见他已经置身于一家客栈的走道中,他心中有数的忖道:“我一定被她私下移送到此地,她为何要如此做呢?”
他便默默回房调息。
他倏觉“气海茓”一胀,他不由又惊又喜。
他不敢分心多想,便继续运功。
充沛的功力迅即转动着。
良久之后,他收功茫然望着窗外。
他不但没被盗采功力,而且功力至少精纯一筹呀!
他发现自己的各种判断都错了!
他好似“阿达”啦!
他倏地想起她曾提过要把真相告诉他。于是,他仔细的寻找枕下,被褥下,期盼能够找出她的留书。
那知,他翻遍榻上,连一张纸也找不到。他不甘心的向房内一张望,便发现桌上居然有一双竹筷交叉摆着。
他心知有异,便上前一瞧。
他立即发现两支竹筷筷尖所指之桌面上各刻着一行细字,若非他一向小心,常人根本不会注意那种芝麻细字。
“孔子骑王八,欲吃牛肉面,
面未吃入口,人已坠湖矣!”
他不由啊了一声!
因为,他昨晚从君山到面店,又到府衙附近所瞧见的那三张小字条,正是留着那三句怪字呀!
他不需多想,便明白少女留书于君山庙中。
他朝那两行细字一拂,它们立即消失。
他便跃出窗外由後门离去。
他走到湖旁欲搭舟,却见岸旁“清洁溜溜”,大小船只已经荡漾于湖上的每个角落,他立即步入一家酒肆。
他点过酒菜,便低头思忖与少女相见之经过。
那张令他刻骨铭心的脸蛋儿立即又浮现他的脑海中。
不久,小二已送来酒菜,他便默默取用。
半个时辰之后,天色渐黑,已经有船只朝岸驰来,他便会过酒资,步向湖畔准备租舟了。
不出盏茶时间,他已单独荡舟驰向湖面。
雨水亦开始蒙蒙滴落着。
游客陆续离湖了。
青年却默默的登上君山。
他步入那座庙,果然自签筒下方抽出一张字条,字条上面赫然只有工工整整的一个字:“炉”。
他立即瞧向神案上之大石炉。
炉下空空如也!
他伸手Сhā入炉灰中一捞,果真捞出一封信,信封被塞得鼓鼓的,可见信封内一定装了不少的信纸。
他朝庙内外瞧了一遍,便拆封抽出信纸。
赫见三张信纸整齐的叠妥,他便摊开瞧着。
第一张信纸写道:“以红布上萤光字迹配合抹在那三张字条上之三种不同药物,再配上吾发间之药物,‘泥土’ 能免于溶化乎?”
他恍然大悟啦!
他暗自苦笑啦!
第二张信纸赫然是一份“兵要图”,清晰的画出南宋和金兵隔着长江对峙之情形,不由令他暗骇!
他对天下形势略有了解,可是,他却不知道金兵如此强,南宋如此的弱危,他不由仔细的瞧着双方之兵力对比。
良久之后,他暗暗一叹道:“汉族当真要被异族统治吗?”
他迫不及待的立即瞧着第三张纸。
“旋乾转坤君一人,反反间乃是上策。”
“哇操!反间就反间,那来的反反间呢?”
他继续瞧下去啦!
“所谓‘反反间’ ,便是君表面上被逼替金方效劳,金方必会派你赴南宋作间谍,届时你便可以误导金方。
“君是目前唯一的‘反反间’ 人选,此项任务既艰巨又随时有生命的危险,君若有此意愿,请于日出前,再返客栈。”
他轻吁口气,一见雨势更大,他便坐在内侧墙角沉思。
往事不知不觉的倒流而来:
十七年前的一个夏天夜晚,年方四岁的他正在熟睡之际,却被“砰!”一声大响惊醒,
他立即发现双亲居然没在榻上。
却见一人喘呼呼的奔回房中。
闪电倏现,他瞧见其父披头散发,满身是血,似喝醉酒般朝榻前奔来,他不由惊呼出声。
雷声便跟着轰隆一响。
其父一奔到榻前,便挟起他道:“别………出声………”
话未说完,他已奔向后门。
闪电倏然再现,其父已奔出房外。
轰隆声中,其父已奔到大门口。
他未曾瞧过其父如此狼狈及慌乱,他不敢问。
他只是紧抓着其父的衣衫,不久,他的双手已湿,却分不出是被雨水打湿或者被血水渗湿。
倏听远处传来女人喝声道:“他在那里!”
立听男人喝道:“追!”
其父立即全力奔驰着。
雷电交加,大雨似在震怒这件人间丑行!
大雨倾盆直下,似欲洗去这件人间丑行。
他们父子便被一男一女追着。
他虽然害怕,又一直被挟着,所以瞧不见那对男女,可是,他却觉得方才那女人喝声颇似其娘的嗓音哩!
他们逃了十余里之后,终于被一名青年拦住。其父便奔入右侧林中,那青年却疾掷出一镖射向他。
其父左掌一挥,便挥开镖。
却听其父闷哼一声,背部已震了数下。
他伸手一摸,便摸到拇指旁的那把匕首。
他吓得又啊了一声。
其父却继续奔入林中。
那对男女便边追边掷镖。
他清晰的感受到其父又先后震了三次,叫声越来越凄厉。显然,他已经快要挺不住了啦,
不过,他仍然沿林奔向山顶。
眼看着他们即将奔到山顶,那男人却已由左侧掠前拦住他们,而且凶残的挥剑攻击不已。
那女人倏地扬掌一拍,便见其父惨叫吐血踉跄向前。
那青年的利剑便趁机疾剌而来。
其父拚命一跃,左胁却已被刺得肉翻血喷。
其父惨叫一声,疯狂的疾奔向山顶。
闪电再现,他终于在其父踉跄歪晃之际,瞧见其母和那位青年紧追而来,他不由脱口唤道:“娘!”
其父却厉声道:“住口,她不是你娘!”
说着,其父突然一跃向峰下。
峰壁甚陡,峰下又是乱石林立,其父以前携他来此玩之际,曾经告诫他别接近此处,想不到如今却跃向此处。
他不由喊道:“爹,孩儿好怕!”
“别………怕………你……一定要………活下去………你一定………要………复仇………呃………呃………”
话未说完,两口鲜血已经激喷而出。
“爹!你吐血啦!”
“爹………不行了………记住………复仇………”
“娘为何…………”
“别问啦!抓紧,呃………呃………”
鲜血连喷,其父却咬牙双掌连拍向崖壁。
其父每拍一掌,便吐一口血,不过,两人下坠之速度便减缓不少。
倏听其父将他抱在怀前,喊道:“复仇!”
刹那间,他们已坠近乱石间。
却见一道黑影疾闪而至,他们二人便已向右前方飞去。
其父呃了一声,立即气绝。
那道黑影一接近他们,便疾掠而去。
翌日起,他便跟着那人练武!
他要复仇!
他即使吃尽千辛万苦,他也要复仇呀!
五年前,那人仙逝,他继续练武。
三年前,他艺成下山,准备复仇,却一直找不到其母及那人,不过,他毫不气馁的继续寻找。
三年来,他以“泥土”外号杀了不少的坏人,声誉日益“盘坚”。
上月初,有一名老人拿着银票,肚兜及凤佩来向他叙述吴万财始乱终弃,霸占财物之罪状及请他除去吴万财。
想不到他会在除去吴万财之后和那位少女发生那种事。
更想不到那少女竟会要他去担任“反反间”,他若是已经复仇,他一定会立即答应此事。因为,他太佩服那位少女啦!
他默默回想到此地,心情不由激动万分。
国仇?家恨?何者为重?
他选择了前者,于是,他望向庙外。
雨势不知在何时已停,他不由暗悚道:“哇操!我怎么可以如此疏忽呢?我岂不是拿性命在开玩笑吗?”
他吸口稍定心神,便起身离庙。
不久,他已划舟离开君山。
一上岸,他便沿着老路来到客栈之后门,由于门已锁,他等到街上没人,他便悄悄的掠墙而入。
他刚掠到那间房之窗外,便听出房中有人。
他正犹豫,窗扉已经轻轻打开,赫见那名老者站在窗旁低声道:“公子再返此房,委实令人佩服,请!”
说着,一张字条已经递来。
立见字条上写道:“双人行!”
他立即道:“偏劳您带路。”
老者含笑道:“公子反应灵敏,佩服!请!”
说着,他已经上前掀开床板。
他立见一条暗道徐徐出现于床下。
他毫不犹豫的步入暗道,便继续行去。
老者关闭妥入口,便随后跟去。
暗道约有一丈高,可供两人擦肩而过,它虽然没有照明设备,可是,功力精湛的他们二人却如履平地哩!
他们足足走了三里余远,老者方始超前打开出口及先行爬出,显然出口之处仍然在榻下。
他跟着爬出去一瞧,立即瞧见两双腿,他便向外爬去。
他立即发现一位素色衫裙女子坐在椅上道:“你下去安排吧!”
老者立即应是开门离去。
青年一起身,便瞧见身后果真是木床,他刚回过头来,立见少女已经起身低声道:“贱妾之苦心果真没有白费矣!”
“贱妾?果真是她!”
他不由踏前一步,道:“果真是你!”
她轻轻颔首,便羞赧的无法面对他。
“你为何要作出如此大的牺牲?”
“贱妾可否保留答案?”
“不!我十分在意此事。”
“好吧!不过,请你务必要保守这件秘密!”
“一定!”
“而且,你我今后必须形同路人。”
“为什么?”
“因为,我是擅自如此做的,因为,我就是…………”
说着,她突然取出一面金牌。
金牌上面刻着九条金龙及一个“朕”字,青年虽然是首次瞧见它,却也多次听过它,因为它正是如同大宋天子亲临之九龙令牌。
他立即屈膝下跪。
那知,她亦立即下跪。
“公主,你何必折煞小民。”
“本宫代表朝廷及大宋子民向你致敬,请坐!”
说着,她立即起身入座。
他一起身,便拘谨的站在一旁。
“唉!本宫早已料到你会如此拘谨,你何苦追问呢?”
“禀公主,草民生性如此。”
“本宫明白,今后,你必须忘掉那件事,否则,不但会妨碍任务,更会危及你、本宫和朝廷之誉。”
“草民誓死守密!”
“委屈你啦!你对于任务有概念了吧?”
“是的!”
“为了让你进一步了解及方便执行任务,本宫已经备妥一份完整的资料,你详阅熟记后,立即焚毁。”
说着,她已经自抽屉取出一个大信封放在桌上。
“此房四周目前皆有人守护,你放心的阅读资料吧!”
“是!”
“宋室安危系于君身,祈勿负所托!”
“草民誓死达成任务。”
她欣慰一笑,便先行离房。
他立即肃容拆信阅读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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