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雅先是一揖到底,而后道:“如果在下日后来府上提亲,望小姐回拒。”
闻言,花舞玩味一笑,眨了眨眼,问道:“为什么?”
付雅道:“不瞒小姐,在下之所以会来提亲,一来,实乃家父所迫,在下已然应允就不能令家父失望,二来,也要给大人一个交代,但实不相瞒,在下早已心有所属,她出身虽比不上小姐,却是个好姑娘,在下打算今年便迎娶她进门,结发为妻一生不变。”
闻言,花舞越发对他有了好感,寻思了一会儿,突然一挑嘴角,带着一丝戏谑笑道:“若我不回拒,偏答应呢?”
付雅一挑眉,道:“那我只好在娶小姐之前,先争取个风流薄幸之名,让大人将我扫地出门了。”
花舞扑哧笑出声来,道:“拒绝你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帮我一个忙。”
“小姐是付雅见过最善良的女子。”付雅明显说着违心的话却还笑得十分无害。
几番言语,花舞与付雅达成了你帮我我帮你的双赢协议。
而后,花舞真心与付雅道:“花舞真心希望大人能与心爱的姑娘克服门第之碍共携连理白头到老。”
话音刚落,便听一人道:“你有心上人了?昨晚一起喝酒时,我还听你抱怨说在军营领兵七八年,连个年轻女人的影都见不着,甚是无趣,怎么这会儿子倒凭空出现了个心上人?能否详细说说,是哪家女子让你从昨晚到今早就开始魂牵梦萦成了心上人的?”那人自转角踱步而出,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不急不缓地对花舞施了一礼,道:“惟礼见过小姐。”
花舞记得,此人也是昨晚宴席上的其中之一,不过昨晚她与此人并无交集,当下听他自称惟礼便也回了一礼道:“花舞见过大人。”
付雅用眼角余光看着突然出现的惟礼,眉梢微微一挑,从容应道:“此事说来话长,一会儿再详细告知惟礼兄。”而后对花舞一揖道:“军中尚有事忙,付雅不多做打扰,这便去与大人告辞。”
惟礼亦道:“惟礼同辞。”
花舞道:“二位大人请,花舞不远送了。”
付雅、惟礼同道:“小姐留步。”
见他二人走了,花舞亦转身而去,走出去一段路后,想起方才惟礼之言,越想越不对劲,便又悄悄地折返了回去。见他二人尚未走远,正站在廊角争论,便躲在廊柱后,将耳朵偷偷伸长,静静听着。
惟礼道:“尚书大人盯上我们几个兄弟,明摆着要从我们中间挑一个做他的乘龙快婿,你倒好,想暗地里先行脱身,弃我们不顾,算什么兄弟!”
付雅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几个合起来阴我。先是下套让我打赌输给了荀宇,让我出手对付舒什兰。我原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可昨晚一到这就发现这哪是什么寻常家宴,根本就是相亲宴!你们几个早就知道了,和着就阴我一个!”
“哈哈……说实话,早先我也不知道,是后来我阿玛说漏了嘴,这才聚了大家想法子,那天刚巧你不在,所以我们就……咳……”说到此处,惟礼亦不好意思地咳了一下,继续道:“再说尚书大人想挫一挫舒什兰的狂妄,若要与他比箭,也非你莫属。”
“说得好听,非我莫属,哼!你们几个就是想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上,让我出尽风头,好让尚书大人将目光锁定了我,你们好躲在一旁纳凉看好戏。我想了一个早上,好不容易想了个绝妙的主意,也险些被你搅和了。你就非得看着我跳进火坑替你们娶了尚书大人的千金才肯罢休,还张口闭口什么兄弟,事到临头就知道先把我推出去送死!”
花舞听到这里方才确定,靠,这付雅说什么心有所属原来是骗她的,原本对付雅的好感顿时没了。
“你也别这么大怨气,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吗?我们几个一直抵着不成亲,早就成了那些老头眼里的一根刺,他们早想着办法整我们了,而今尚书大人千金要出阁,尚书大人有意选择乘龙快婿,几个老头子私下里一听这等好事都急红了眼,如今我们想躲也躲不了,总得有人出来当冤大头。原本以为这个花舞是个没什么意思的女人,可昨天我们看着还不错,其实我们也不小了,早该成家生子,我们哪里是把你推出去送死,我们也是为你好。”惟礼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正听得兴起,花舞便觉后面有人碰了碰她,她挥手不耐烦地打了回去,片刻后,忽觉不对,她蓦地转头看去,便看见了荀宇。
昨晚她问栾丫是否记得坐在末尾那个黑衣男子是谁,栾丫告诉她,他叫荀宇,是与阿玛一同回京的那位长胡子中年男子兵部侍郎祁大人的次子。
昨晚宴席上远远看着,便觉此人气势不凡,而今大白天近距离一看,忽觉胸口一窒,顿感口干舌燥,棱角分明的眉眼正轻描淡写地望着她,可偏偏让她局促不安起来,手脚一下子都变得多余,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
他问:“小姐在听……”
闻声,花舞顿觉一阵心慌,忙伸手按住他的嘴,轻嘘了一声,示意他别说话。毕竟是偷听,被撞破她太尴尬。
可惜已经迟了。
付雅与惟礼都已听见了他的声音。
付雅与惟礼走了过来,惟礼扬声问道:“是荀宇吗?”
花舞的手还按在荀宇的嘴上,荀宇竟没有躲开,与她双目对望。
付雅二人走过来时,看到的却是端正站好的花舞和荀宇,付雅一见廊柱后的花舞,气氛顿时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对,不待付雅开口,花舞便抢先一步,指着付雅的鼻子先声夺人道:“纳兰付雅,我等着你来提亲!”火坑是吧?送死是吧?冤大头是吧?就你了!
言罢,花舞正欲酷酷地拂袖而去,可一转身,便看到廊外阿玛、伍总管、帅哥一、帅哥二、直至帅哥五正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顿时惊怔当场。
这时,猜到前因后果的惟礼一时没忍住,当场喷笑出声。
凑合着过吧
惟礼一笑,她便有些慌了,当时只来得及看了一眼荀宇,意外地发现他眼中竟有笑意,带着惊讶,逃也似地离去。
事后,她也想与阿玛解释一下,可去找阿玛时,阿玛却不在。
一整天她都因那句话而有些不安,原本,单单只那三人听到绝没什么问题,可偏偏阿玛和其他人都听到了,这下子付雅不来提亲恐怕也不行了,虽然他早就计划来的,只是被她这么当众一吼,倒像是自己非嫁他不可了,靠,太便宜那小子了。左想右琢磨,花舞决定,趁早穿回去。
不知道付雅答应帮她的那件事,还会不会帮了,当时因为发现被他骗了,又被他看穿偷听的尴尬,一时浮躁才会口不择言,事后,静下心来想想,其实付雅骗没骗她都无所谓,反正她已决定要走。
她思忖了良久,决定去找付雅。可怎么才能找到他呢?这是个问题。
正在她一筹莫展时,次日傍晚,她阿玛十分高兴地将付雅的阿玛纳兰大人请来府中做客,付雅也一同前来。
尚书大人将花舞叫到书房,纳兰大人捋着胡须上下打量了一番花舞,眼里眼外脸上脸下都写着十二分的满意。花舞间或偷偷瞄了眼对面坐着的付雅,恰见他正打量着自己,花舞一撇嘴,目光瞥向一边,瞄来瞄去了好半天,实在无聊,又瞄向了付雅,发现他还在看自己,花舞有些不乐意了,突然瞪了他一眼,一抬下巴示意他看什么看?付雅突然笑了。花舞嘴一撇,低低哼了一声。
而后花舞和付雅被两位大人请出了书房,两位大人则关起门来不知道聊些什么。
花舞和付雅一前一后出了书房,走出院子,花舞道:“跟我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付雅嘴角一挑,笑道:“在下十分荣幸,能与小姐花前月下。”
花舞哭笑不得,他的话,她再不相信半句。
到了一处僻静处,花舞说:“付雅,明人不做暗事,今天,现在!咱们就把话说清楚!”
付雅说:“小姐别急,慢慢说,付雅洗耳恭听。”
花舞道:“说实话,你不乐意娶我,我也不乐意嫁你,你看不上我,我也没看上你,所以这门亲事他们说了不算,你放心,就算你被逼前来府上提亲,我也照拒不误,势必兑现已承诺给你的诺言,不过,你答应帮我的事也要办到。”
付雅闻言没多大反应,只凉凉道:“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昨天,你阿玛和我阿玛已经将我二人的亲事定下了,今天两家已经过定,三个月后,我将娶你过门!”
“什么?!”花舞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惊跳了起来。
见花舞还不知情,付雅也不奇怪,只言道:“他们两个摆明了怕我们反悔,急急忙忙将所有能定的都定了下来,纳采、问名、纳吉两天之内全部背着我们忙完了,一样都不缺,如今连日子都看好了,也就是说,你现在已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纳采那些都是什么东西?花舞无心问那些,只惊道:“我怎么不知道婚事已经定了?!”她犹自不敢相信阿玛就这么把她卖了。
“我阿玛办事效率一向快,自他知道你昨日那句‘等着我提亲’慷慨激昂的话后,便一刻不停风风火火地去找了尚书大人,尚书大人与他一拍即合,当即过了门定,只用了一个下午他二人就将亲事定下了,今天先是聘礼、再是合了我俩的生辰八字、还有各种彩礼统统都已送到了府上,我知道的时候,已经迟了。”
花舞听后表情有点呆滞,便听付雅道:“凑合着过吧。”
花舞简直不敢相信这话出自付雅之口。但见付雅面带戏谑,忽然意识到他怎么一点也不愁呢?怎么愁的只有她一个呢?
她起了疑心,二话不说就要转身而去,付雅追问道:“你去哪?”
花舞重重道:“我去问阿玛,他怎么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我卖了!”
付雅拽住她,道:“别去。”
“为什么不去?”
“我阿玛还在里面,你总得给他留点面子。等他走了你再问不迟。”
也对,花舞刚这么想,便觉原本拉她袖子的手一瞬下移竟牵住了她的手,入手的温热吓了她一跳,她第一感觉便是要马上抽出来,却被他紧紧抓住,她以见鬼的目光看他,便听他道:“迟早要拉的,先拉拉看看。”
这是什么鬼话!
花舞使劲挣脱,他终究不好意思拽得太紧便放了手。
月下,花舞发觉他虽然笑着,但那目光却有些戏谑。
花舞走到他面前,近距离看他,他个头偏高,花舞仰头与他目光相对,花舞将眼睛瞪得极大,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终于将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而后花舞道:“我做一套动作,你猜猜是什么意思。”
花舞先作了一个抓住马鞍的动作,然后又作了一个上马的动作,再然后又作了一个骑马的动作。而后问他:“你说说,我刚才在干吗?”
付雅眨了眨眼,又尴尬地咳了咳,目视远方,一本正经淡淡说:“这种事,要我们成亲之后才能做的。”
花舞终于知道,付雅是什么人了。她这次做得真的是骑马的动作啊,他竟然……
花舞突然掩面不愿意再看到他,大叹:“我怎么这么惨啊……竟然要嫁给你!……”
付雅闻言有些不乐意了,道:“嫁给我哪有很惨啊……”
花舞道:“不是很惨啊……”付雅表情有些和缓,面露期待,便听花舞哭丧着脸道:“是非常惨啊……”
付雅见她这副摸样,突然放声大笑。只笑得花舞一阵纳闷。
直到付雅停了笑声,笑着对她说:“我原本想要拒绝这门婚事的,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娶你!”
嗯??!!
付雅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令花舞有些犯蒙。他刚决定要娶她,那方才都是怎么回事?她思前想后,突然恍然大悟!靠!他骗她,他又骗她!
或许是太生气了,或许是气蒙了,花舞瞪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听付雅说:“你生气的样子真是美。”
花舞一拳挥出,厉声道:“我打人的样子更美!”
纳兰大人临走前看到付雅的一只眼睛青了,便问:“付雅,你眼睛怎么了?”
付雅正要回答,却被花舞抢了先:“他眼睛不小心撞到我拳头上了。”
二位大人起先一怔,而后相视一笑,眼中交流着说不尽道不清你知我知大家都知尽在不言中的复杂信息。
花舞郁闷了。
付雅哭笑不得。
尚书府大门口,纳兰父子与尚书父女告辞。
付雅满含深情地看着花舞,花舞满怀敌意地瞪着付雅。你幽幽地看着我,我狠狠地瞪着你。二人用目光杀过来杀过去,其余周遭一切都已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花舞狠狠瞪他,用目光警告付雅:不许再来!
付雅眼角微微一挑,好似回答:我偏要来!
花舞握紧拳头,目光恶狠狠:打你啊!
付雅笑得眉眼弯弯,目光幽幽地看着花舞仿佛在说:还打啊?!你舍得吗?
花舞气得双手发抖,双眼抽搐。
付雅笑得更加无害,目光幽幽地望着她,满含深情……
好半天,正在与纳兰大人说话的尚书大人忽感慨万千道:“我们终究老了……”
纳兰大人捋着胡子说:“还是年轻好啊……”
不是你们想得那样啊!……等花舞反应过来,纳兰父子已上马走远了。
纳兰父子走后,花舞跟着尚书大人进了书房。
父女二人一坐下来,花舞便道:“阿玛,付雅提亲了吗?”
这话问得要多直接有多直接,再加上两天前她那句公然的“我等着你来提亲。”,此刻在尚书大人心里花舞这孩子急着想嫁人的印象便根深蒂固了。
尚书大人怕回答得太直接伤了孩子的心,又怕说得太委婉不能令花舞满意,便道:“应该就在这两天了。”
花舞蹭的一下自座位上站了起来,喜不自禁喃喃自语道:“果然还没提亲,太好了。”蓦地对尚书大人大声道:“我不喜欢付雅。他若提亲,我拒绝。”
尚书大人显然有点意外,问道:“为什么?”
花舞道:“阿玛,他满嘴谎话,已经骗了我两次了,方才还骗我说,我和他婚期都定了,我不喜欢这样不老实的人,所以我拒绝。”
尚书大人心道,方才送付雅时,她直直看着人家一脸不高兴,付雅一副讨好的样子。莫非方才他们两个在外面闹别扭了?男女之事一向难说得清,尚书大人也是过来人,想起女人那点小心思,芝麻绿豆大点小事也能小题大闹个天翻地覆,越说不想要越是想要,想到此,便没吭声,保持沉默不发表任何观点。
花舞见话说得这么明白,阿玛都没反应,不禁急了,道:“阿玛,他说他根本不喜欢我,不过被其父所逼,还有你的原因,才装出喜欢我的样子,还说要和我凑合着过。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我干嘛要嫁给他?”
尚书大人闻言,面色沉了沉,听小舞这话,看来付雅已经言明要与她过日子,只是小舞很不满意付雅说要与她凑合着过,其实男人都是要面子的,怎么会把话说得太过直白?对一个女人说要与她过日子已经说明了他的心。尚书大人以己度人,觉得男人能说出要和女人过日子的话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又想,以付雅的为人,不喜欢的人理都不会理,如果他真的不喜欢小舞,不仅不会告诉她,甚至都不会让她察觉。
见花舞十分激动地样子,尚书大人终于表态:“好,知道了。”
花舞想既然已经说得如此明白,相信阿玛也不会不顾及她的想法,私下将这门亲事定下来,便安下心来。
事后,尚书大人私下遇到付雅,便招了招手将他叫到近前,用眼角余光睨着付雅,缓缓问道:“听说,你骗了小舞?”
付雅闻言一笑,谦和而恭敬地回道:“大人,卑职只是和小姐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没想到惹恼了小姐,卑职后来百般赔罪,小姐仍旧十分气恼,卑职至今仍十分惶恐不知该如何让小姐原谅卑职。”
“哼。”尚书大人重重一哼,又道:“老夫还听说,你说要和她凑合着过?”
“其实……大人您知道,卑职不好意思将此种含义说得过于明白,就说得含糊了些……”付雅笑得意味深长。
尚书大人横眉立目道:“老夫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如果你敢对她不好,老夫就废了你。”
“卑职不敢!”
“你阿玛说,后天你就上门来提亲,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我女儿不同意,老夫一样将你扫地出门!”
“谢大人提点。”付雅一鞠到底。
“嗯……”尚书大人迈着四方步走了。
付雅明显指望不上了,花舞只好自寻出路。其实她也没求付雅什么难事,就是让他找几个江湖高手,还是那种不要命的。花舞旨在买凶杀自己,可付雅哪里知道,任凭付雅聪明绝顶(清朝人的发型统统体现了“绝顶”这词)也猜不到这种疯狂的答案。
付雅自然也问过她缘由,她神秘兮兮地对付雅说:“话本子上都写那些武林高手飞檐走壁无所不能,我就是想看看到底这世间存不存在这样的人,而这种人到底都长啥样,不知道像不像人。”
付雅闻言,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一脸纯洁无害外加善良体贴,当即摆出一副全包在我身上的神情对她说:“在下定为小姐找几个人模人样的江湖人,满足小姐的愿望。”
花舞当面笑眯眯对他表示了感谢。
付雅当面笑眯眯地对她表示了不客气。
二人各怀鬼胎。
或许是几日前蓝枫来尚书府见花舞反被她拒之门外,这些日子,蓝枫再没登门。
在纳兰父子来府拜访的第二日,因打了付雅,花舞自然以为付雅不会再帮忙,第二天便支开栾丫自己出了尚书府,女扮男装一人在大街上转悠。
据小说写,那些江湖人经常出没茶馆、酒楼、赌坊、妓院等地,茶馆、酒楼在京城遍地开花甚是好找花舞便往这些地方钻,想找个把所谓的江湖中人,可折腾了半天,也一无所获。倒是见到三个相貌凶恶的大汉,可怎么都没胆量上去直接问人家,“大哥,你敢杀人不?”就偷偷跟着,后来发现那几个相貌凶恶的大汉一个是伙夫,一个是卖菜的,还有一个是秀才……花舞发现最后一个竟然是秀才,不仅暗骂:靠,这年头秀才也长得这么凶恶,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正毫不气馁地在大街上公然向一个面貌清秀的青衣小哥打听赌坊在哪时?便听身后一人道:“你问赌坊做什么?”
转头看到数日不见的贝勒表哥,花舞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见蓝枫沉沉看着她,她底气立刻有些不足,嗫嚅道:“我……当然是想去试试手气了。”
蓝枫看了一眼那个面貌清秀的青衣小哥,青衣小哥原本见花舞长得特好看,正目不转睛地上下打量着,可一不小心接触到了蓝枫贝勒的目光,再不敢稍作停留忙快步遁了,而后花舞听蓝枫说:“我刚刚还听到你问怡红院怎么走?你去怡红院做什么?”
“我……”花舞憋了一会儿,道:“自然是去欣赏美人!”
蓝枫看着她,目光沉沉,只一会儿,她便有些支撑不住了,知道自己没说实话惹他不高兴了,便转起了心思,目光流转间,换上了一副笑脸,笑眯眯地对蓝枫道:“表哥,我肚子好饿。”
他目光一瞬软了下来,她察觉了,心中便是一悸。
当花舞坐在一家酒楼的雅间用火盆暖着手等着上饭菜时,便是自侧面偷偷瞧着他,竟也觉得浑身暖暖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贪恋他冷漠背后那丝不易令人察觉的温情。可是……如果她注定要走,便不能与他过多纠缠。她垂首。
他没有再追问她一个人在大街上瞎逛还四处打听赌坊和妓院的事,只在饭后送她回了尚书府,府门临别前,他淡淡与她道:“我听说,付雅明日就会到尚书府提亲。”
她一怔,有那么一霎那她想告诉他,她会拒绝,她不会嫁给付雅,却又生生停住。告诉他又能怎样呢?给了希望又让希望破灭,还不如不给。便又听他道:“你已签了卖身契给我,便是我的人了,明日,我也会到府上提亲。”
啊?花舞闻言惊得目瞪口呆,待反应过来蓝枫已然走远。
赶走提亲者
花舞回屋后越想越不安,思前想后,也没想出个好主意,最后唯有吩咐栾丫去膳房偷偷准备一小锅浓度较高的巴豆汤。
栾丫有些疑惑,却没多问,还是去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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