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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午,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

阿玛一大早去上朝,还没回来。

花舞原以为既然阿玛不在,付雅和蓝枫应该不会来,可才刚用过早膳,便听外面一阵闹哄哄,敲锣打鼓好不热闹,她忽有种不好的预感忙冲出去看,刚跑到门口,便看到尚书府正门外,一群人堵在门口。

伍总管已在门口,花舞远远看到,伍总管面前一人是付雅,而另一人……花舞当下一惊,舒什兰?!他来­干­吗?

正疑惑着,便见舒什兰对付雅说了什么,因场面混乱,又相隔尚远,她自没听到舒什兰说了什么。但见舒什兰望着付雅的目光满含挑衅,付雅闻言,一边嘴角讥讽地一挑,那目光有种说不出的凌厉,亦开口说了什么,不知他说了什么,却明显成了舒什兰怒火中烧的添加剂。而后便见舒什兰目露怒意,朝身后一挥手,一群青衣男子便呼啦啦冲了上来将付雅等人团团围住。这架势,像是来打架的,眼见形势不妙,这时,一个下人满头大汗地跑到花舞面前,喘着气道:“小姐,伍总管请您赶紧到门口看看。”

花舞原本不想出去,但心知伍总管此刻定是十分为难,这两尊瘟神哪个都不好应付,便点了点头。她抬目再次向门口看去,只见舒什兰和付雅目光相对立在门口互不相让,剑拔弩张。

花舞低声吩咐了栾丫几句,栾丫起先惊讶了一下,而后恢复了正常,悄悄地退了下去。

花舞随后与一旁候着的下人走向门口。

她到了门口,方才看到了门外堆放着的各种礼箱,不仅如此,舒什兰与付雅身后还各站着一个艳衣婆子,花舞一瞬明白这是怎样一番情景,便沉了脸­色­,一福身,大声道:“花舞见过舒什兰贝勒、付雅大人。”闻声,所有人的目光一瞬全都齐聚在她身上。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两位大人在门外站了这么久,想必也都口渴脚麻了,既然同来到尚书府门口,不如一起进屋喝杯茶吧。”

言罢,一侧身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这时,伍总管也一个劲地向内礼让二人。

舒什兰哼了一声,先大步进了门,付雅随后也走了进来,他们身后的家仆和婆子也要跟进来,却被花舞拦在门外,她挥了下衣袖,对门口几个护院道:“关门!阿玛没回来之前,不许放任何闲杂人等进来。”

舒什兰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付雅,忽然笑了,未置可否,付雅似笑非笑眼中透着一抹玩味,护院见是小姐吩咐,便将婆子等人推出门去,关了大门。

到了前厅,各人依次坐下,伍总管立在当下,招呼着下人上茶。这时栾丫悄然出现在花舞身后,花舞看了她一眼,栾丫微微点了下头,花舞当即明了地一笑。

抬眸见二人均喝了口茶,便向伍总管使了个眼­色­,伍总管会意,便带着屋里伺候的丫鬟仆人退了下去,花舞见屋内再无外人,便开口道:“你俩来­干­嘛我十分清楚,但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对你俩一个都没兴趣,你们今日抬了多少东西来就抬多少东西走,以后也不要再来。”

舒什兰闻言一挑眉道:“自古以来,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姐之言做不得数。”

付雅却没吭声,只是轻轻一挑嘴角。

花舞道:“你要敢娶我也可以,我会在结婚当日,带着刀和针与你洞房花烛,刀和针呢,你可以尽情发挥一下想象它们会用在何处?”花舞言罢,目光放肆地看着舒什兰的全身上下。

付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舒什兰的脸­色­变了又变,道:“你难道会在新婚当日谋杀亲夫不成?我不信你有这么大的胆子!”

花舞道:“你知道的,我是不怕死的,再说,女人嫁人是一辈子的事,与其嫁个不喜欢的,还不如死了痛快。死前还拉个垫背的,黄泉路上也能做个伴,过奈何桥、喝孟婆汤互相掐着就过去了也算痛快。”花舞一哼,又道:“不信你们就试试,有可能你们还没挨到洞房花烛夜,就都被我弄得半死不活了。”

付雅正在笑着喝茶,闻言微微疑惑,心中莫名起了不好的预感,抬眼望去便见花舞瞥了一眼他手中茶杯,眨了眨眼道:“不好意思啊,忘了告诉你们茶里加了些清热去火还具有减肥功效的良药,我们家的茅厕出门右拐走到头就是。”

而后,付雅和舒什兰脸­色­均是一变,便见花舞笑得那叫一个不怀好意,不一会儿茅厕果然成了他们下一个目的地。

当尚书大人闻讯急忙赶回时,一进前厅便看到面有菜­色­,慌慌张张向他告辞的舒什兰贝勒和付雅大人。尚书大人还来不及问怎么回事,他二人便已消失得无影无终了。尚书大人只看见前厅自己的女儿和其丫鬟笑得那叫一个痛快。

说来也巧,舒什兰与付雅争先恐后夺门而出时,恰碰到蓝枫站在门外,蓝枫与尚书大人脚前脚后进来,舒什兰认识蓝枫,见他突然出现,身后亦跟着一群人,心下了然,不禁微微一怔,而后想到自己的下场也不提醒蓝枫,便草草见过自行走了。而付雅见蓝枫出现,面­色­便是一沉,心思一动,肚子里面却等不及似的一阵翻江倒海,来不及多说,面­色­一变匆匆上马走了。

*************

尚书大人见蓝枫贝勒来了,便不好当面问花舞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先礼让了蓝枫进来。

蓝枫此来,也是提亲,花舞已然知道自然没有任何惊讶,而尚书大人闻言,似也并不惊讶,只目光扫向花舞,见花舞原本还是活蹦乱跳,这会儿倒像是霜打的茄子,目光幽幽地望着蓝枫,笑意全无,似在挣扎按捺着什么。尚书大人见状突然明白过来,想到这孩子当初就一心喜欢蓝枫,而今见蓝枫来提亲心中定然起伏不定,尚书大人一时想不明白,这孩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眼瞅着明明对蓝枫旧情难忘,又为何想要嫁给付雅?尚书大人轻蹙眉头。

尚书大人对蓝枫道:“你前来提亲之事,你阿玛昨天也曾与我提及,可是纳兰大人之子付雅与舒贵妃之弟舒什兰也同时向小舞提亲,可叹老夫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此番三家同时求娶,老夫也甚是为难。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尚书大人之言,蓝枫表示理解,并对尚书大人道:“大人,蓝枫是真心喜欢令爱,而今求娶只盼能与她共结连理,携手百年不离不弃。望大人成全。”

尚书大人忽道:“贝勒爷,老夫有个无理的要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蓝枫说:“大人请说。”

“如果我要你只娶我女儿一人,终身不能再纳其他妾氏,你能做到吗?”

“能。”蓝枫回答得郑重且­干­脆。

尚书大人目光一沉,微微颔首。

蓝枫走后,尚书大人对花舞说:“阿玛看,蓝枫似对你有真情意,只是这事到今天已没那么简单……”尚书大人正待继续说,却听花舞忽掷地有声道:“我一个也不嫁!”

尚书大人一怔,见她一副欲杀身成仁的模样,再不成言。

话说,付雅回到府中,终于等到不拉肚子不跑茅厕那已经是黄昏后的事了,任凭他身体好又有些功夫傍身此刻也已虚弱,这时下人来报说是荀宇与惟礼二人来访,付雅原本想不见,可知道他二人不是那么轻易能打发的,便强撑着见了。

荀宇与惟礼一进屋看到他这副要死不死的模样,都以为他被舒什兰打残了。问过之后方才明白,原来他与舒什兰根本就没动手,这副惨样却是被尚书大人的小姐给整的。

荀宇得知事情前因后果,也有了笑意。惟礼早已拍着大腿笑得不成模样,惟礼一边笑一边赞:“妙人,那个花舞实乃妙人!从第一次见到她我就觉得她很不一样,特别有种吸引人的气质,一说话,那双眼睛似会放光一样,令人移不开视线。”

付雅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起先还有些尴尬,见惟礼竟似有些神往,荀宇亦面带笑容,尴尬便去,心中竟有些戚戚焉,坦言道:“说实话,我原本不想这么早结婚,可她越来越吸引我了,我现在甚至还在考虑明天要不要再去提亲。”

惟礼闻言揶揄道:“因为她给你下了巴豆,你就改变心意愿意娶她了?”

荀宇道:“付雅,你要想好。这世间,有些人,有些事,若然错过了,便再难找到。”

付雅叹道:“可事情有些不妙,今日,我看到蓝枫贝勒也去提亲了。”

荀宇闻言眉头一皱,惟礼惊道:“上次荀宇不是说过,这个花舞曾经有个心上人,就是这个蓝枫贝勒吗?对了,是她远方表哥!郑王爷的长子!”

付雅幽幽道:“正是此人。”

惟礼大叹:“劲敌啊,付雅,你故意激得舒什兰去提亲,便是想搞砸这门婚事,你费了这么多心思,却没想到你如今突然回心转意,却遇到了一个真正的劲敌,恐怕这次你要使些真本事了。”

付雅道:“如果说情场如战场,那我倒丝毫不惧,可感情一事……我只怕,她心里若然先有了他,那我便是未战已败。”

荀宇忽道:“付雅,你真的喜欢她?”

付雅一笑,淡淡道:“我也分不清,只是今日见她捧腹大笑的摸样,心中突然升起一种陌生的感觉,竟然想一直那么看着。”

惟礼一怔,没有听懂,茫然问道:“看着什么?”

荀宇却说:“付雅,如果她嫁给了蓝枫,你心里会怎么想?”

付雅一怔,半响方道:“我可能会怅然若失。”声音微顿,继而道:“不,我不会就这么不战而降,即便她最后选择的不是我,我也不会让自己抱憾一生。”

话说,舒什兰回到府中,也是一直折腾到黄昏时分才消停下来,他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想睡一会儿,可脑海里闪现的全是她张狂的笑脸,原本有些烦怒,可想着想着又莫名的低笑出声。

无故想起第一次,她挡在那个偷猎女子身前,胆大妄为地生生受了他三箭,却耻笑他箭法不准。

又想起那日她当众狠狠咬住自己的脸不松口,他紧紧抱着她,她的气息如此接近,他恍惚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莫名的又痒又热,仿佛刚被她咬过一般,心中酸甜滋味说不清道不明却磨着自己不停地想着想着,直到睡着……

月牙高挂半空,蓝枫办完差事刚回府,便听府里的张总管说,尚书大人的千金给他送来一封书信。

他忙进入书房拆开来看,看后,重重放下书信,起身走至门外,站在檐下望向夜空,深深蹙起了眉。信中只有一句话:我心中没有你,当初不过逗你玩,抱歉。

夜半,花舞睡不着,出门靠在廊下,望着夜空,忽然跑过来一个人,扔下一个物事便跑了,花舞还来不及看清他的面目。

花舞疑惑地拾起那人丢下的东西,一看却是封信,她当下拆开来就着廊下的灯笼光瞧了,见上面只有一句话:“我心中只有你,我不会放过你。”

望着纸上那龙飞凤舞的墨迹,她的心莫名地跟着飞扬起来,她将信按在胸口,恍惚胸口也被捂热了,心中高兴便一口气跑回屋去,提笔写道:“把当初我写的契约按上手印送过来。”可刚顿笔写完,却又怔怔望着纸张,颓然一笑,苦笑着放下了笔。暗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既然决定要走,为何又要招惹他?思及此,便将纸一团,扔到地上,转身进入内室,胡乱脱了衣服,倒在床上蒙头便睡,忘了吧,睡一觉就都忘了。

第二天一早,花舞刚用过早膳,便有下人匆匆跑进来,递上来一封信,她接过拆开来一看,心中便是一悸,竟然是当初她写来蒙骗蓝枫的那封契约书,下方,清晰地按着一个红­色­手印,她不敢相信,自己昨晚只是想想,他今日一早仿佛心有灵犀般竟真的送了来。

她抱着这封契约,又想哭又想笑,一个上午都像是魔怔了一般,心不在焉神魂颠倒。

栾丫几次偷偷拿眼瞄她,都觉得今天的小姐十分不对劲,那模样,很像是吃错了药。这种状况,直至持续到舒什兰贝勒大拽拽地出现在了尚书府。

原本伍总管将舒什兰礼让至前厅等候,可舒什兰左等花舞不出现,右等也不出现,丫鬟上的茶,他小心地让随身仆人先喝了一点,见没事方才敢喝,他等了半天见花舞都不出现,一怒之下,便不顾阻拦冲到了花舞所住的绯香阁。刚冲进去,便险些与花舞撞了个满怀。

花舞一见是他便没好气地先行哼了一声,道:“你来­干­吗?清凉去火减肥茶没喝够吗?”

舒什兰一笑道:“我来是想问你,想不想出去玩?”不待花舞拒决,舒什兰便献宝般说:“你知道城东最高的山吗?那上面有个安宁佛寺,今儿有个庙会,听说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我带你去瞧瞧?”

花舞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那是京城地界最高的山吗?”

舒什兰道:“是啊,那座佛寺正建在山顶,听说很灵验,我们……”

“走吧,我和你去。”花舞果断道。她身后的栾丫闻言,微微露出惊讶神­色­,片刻后又恢复如常。越发觉得小姐的心思总不是像她这样的正常人能揣度的。

安宁佛寺坐落在山顶,因今冬多雪,远望一片白雪皑皑,间或可见几间红砖琉璃瓦便是安宁佛寺所在。

花舞坐着暖轿,舒什兰骑着高头大马,身后带着一群青衣奴才,那模样说有多张扬就有多张扬,花舞发现,他无论到哪,身边都跟着一群人。

轿夫一直将软轿抬到佛寺门口方停,花舞下了轿子,轿夫等人便在外候着。

安宁佛寺香火鼎盛,今日更恰逢庙会,庙宇门前更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花舞根本无心什么庙会,直奔佛寺及佛寺最高点。舒什兰也不多问,高高兴兴跟着她进了寺庙,一路打赏过去,每个和尚见了他都口诵佛经一番恭维。他越发高兴,花舞越发懒得理他。途中还遇到了一位老和尚,他先塞了人家一把钱,老和尚不要,他说是香油钱,老和尚收了,然后他便问人家:“大师,你帮我算算,我的姻缘如何?”

那老和尚合十双手颂了声“阿弥陀佛”,方道:“施主,缘分天注定,一切还请随缘。”

然后他一指花舞,道:“你看,我和她有缘分吗?”

怎么才放手

花舞一听,便对大师道:“大师,你且看清楚了,我和她是亲兄妹。”言罢,再不看老和尚和舒什兰一眼,抬脚便走了。舒什兰刚道:“你我哪里是……”话还没说完,已见她大步走远,来不及与一脸愕然的老和尚解释,赶忙追上她的步伐。

老和尚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闭上了张开半天的嘴,双手合十口诵佛号,不停摇头叹息道:“孽缘,孽缘啊。”

花舞虽不懂什么佛法也不信什么菩萨,但既然进了寺庙还是将各种佛一一诚心拜过。反正自有人替她捐大把功德。

而后直至佛寺后山,后山人迹罕至,再往上走便将到达山顶,舒什兰见她来此便问她要去哪,她只道想去登高望远,舒什兰不疑有他,沿路还动起了小心思,先把自己的奴才都留在了后山,又寻了借口不让栾丫跟上来,栾丫意外见花舞点头同意,满怀疑惑地留在了后山等。

花舞与舒什兰沿着蜿蜒的小路,行至顶端,便见一个四角小亭,花舞站在其上,向下凝望,只见一片苍茫白­色­。

风猎猎吹过,刮过耳畔生疼。

据说,跳崖是穿越频率最高的方法,经常可以在过程中就穿了,这种方式比匕首Сhā入身体要痛快得多,死前还能感受一下大自然,花舞站在山顶,犹豫不决。

她听一旁一脸笑意的舒什兰说:“这里风景真好。”

花舞道:“就是风太大,有点冷,我的披风在栾丫手里拿着,你能不能下去帮我拿上来。”

舒什兰不疑有他,道:“好,你等我,我很快就上来了。”见花舞点头,便转身快步下山去拿了。

花舞见舒什兰走远,便翻过了亭子的栏杆,一步步走到山边,先向下望了一眼,心道:跳!可脚丫子才伸出去半寸便又挪了回去,微觉腿肚子有点打颤,还有点头晕,不禁闭上了眼睛,咬了咬牙,又向前磨蹭了一点,可马上又退后一大步,再睁开眼,不禁气得直跺脚,靠!自杀这事真不是人­干­的。她几番深呼吸,而后,一咬牙,再次闭上眼睛,向前走了一步,又一步,而后,一只脚抬起半天就是不敢放下去。先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向下一看,就在这时,忽听后面舒什兰大喊:“当心!”她没想到舒什兰会这么快回来,本就心情紧张又因为舒什兰突然一声大喊一时被吓到,心头一惊,腿一软,便一头栽了下去。

可惜栽下去的不只她一人,舒什兰反应极快竟在千钧一发之际扑过来抓住了她一只胳膊,可惜却没抓稳,连带被她拖下了山去。山上积雪皑皑,二人滑滚下山时,出于人的本能,舒什兰与她均拽住了山壁上长着的枯枝,花舞借着舒什兰的拉力,双脚努力寻找着支撑点,忽觉头顶一震雪花簌簌落在头顶,还来不及看,便觉舒什兰滑了下来,一手攀住岩体,一手将她揽入怀里。花舞见他抱着自己正要发火推开便听舒什兰道:“你别怕,我会带你上去。”

花舞便是一怔,向上望了望,见距离上面有十来米的距离,不禁呐呐道:“你行吗?万一你和我一起掉下去……”

他郑重道:“相信我,来,攀住我的胳膊,一点点挪到我后背上,我带你爬上去。”

花舞半响没有回应,淡淡道:“舒什兰,你不惧危险跳下来救我,我很感动,可是,你不懂,你自己上去吧,你不要再管我,我不想拖累你。”

舒什兰一撇嘴,道:“你若觉得我救了你,你欠我一条命,不如就以身相许,我很乐意。”

“我呸!”花舞毫不客气地吐了他一口。

舒什兰大笑,蓦地抱住她的腰,暧昧道:“你若不愿意趴在我背上,那我只好搂着你上去了。”

此言过后花舞自然妥协了,爬到他后背目露凶光一伸手狠狠勒住了他的脖子,背吧,背死你。

到了山顶,他二人已然狼狈不堪,花舞自他背上下来,清楚地看见自他受伤处流下了几滴鲜红的血液滴落在雪地上,那么的刺目,鲜明。而他只看了看,用衣袖随意擦了擦血迹,似混然不觉得痛。还抓起了方才丢在地上的披风,为她披上,系紧了颈间带子。

花舞想要躲,却被他按住,花舞正有些尴尬,想问他伤口疼不疼,又问不出口,便见他突然一转身,忽然又将她背了起来,花舞一惊几番挣扎,他却偏不放手,还背着她跑了起来,兴高采烈地一路跑下了山。

山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他们看,花舞揪着他的耳朵,揪得他呲牙咧嘴,吼道:“你快放下我,你放不放!放不放!”

他晃着脑袋,自她魔爪下摆脱,大声道:“我不放,我偏不放!”

花舞怒道:“你也好意思,这么多人看着!不嫌丢脸啊!”

舒什兰骂骂咧咧道:“他娘的,他们爱看就看,我背我喜欢的女人,爷我乐意!”

花舞默了。过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不让他喘气,恨恨道:“我看你放不放!”

栾丫等人已看得目瞪口呆。

舒什兰最终不抵花舞,败下阵来还是不情愿地放手了,花舞自他背上跳下来时,点太背,一脚踩在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上,崴倒了脚,在加上滑落山崖时受的伤,这下子,舒什兰理所当然地背着她从后山到庙门,到了庙门花舞发现轿子竟然没了,舒什兰又笑呵呵地将她一直背下了山。当下山见到轿子,他推开栾丫将花舞扶进轿子时,花舞方才发现他的衣袖已被血染红。她蓦地抓住他的衣袖,问道:“你没事吧。”

他一挑眉,洒然笑道:“小伤而已。”便为她放了轿帘。

他坚持送她回了尚书府,原本看着还好好的,可正待花舞与他告辞转身入府时,他竟然突然昏倒在尚书府门前。而后便是一阵手忙脚乱,舒什兰被抬进府里,伍总管急忙叫人招来大夫为他换衣清理包扎伤口,等一系列工作做完,花舞坐在他床边,怔怔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想起大夫说他身上共有12处轻重不一的刮伤,心中涌起不知名的情绪。咬了咬下­唇­,轻轻吐出了两个字:“蠢猪。”

舒什兰贝勒受伤昏倒在尚书大人府门前的事很快传到了上面人的耳朵里,尚书大人赶回家时,已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刚自宫里来此的恒王赫月。

赫月随着尚书大人进屋时,便看到花舞趴在舒什兰床边睡着了,而舒什兰却睁着眼睛,面含微笑,一会儿摆弄下她的头发一会握握她的小手。

尚书大人一进门,眉头蹙得更紧了。

花舞被唤醒后方才想起来自己的脚崴了,一走路就疼,原本舒什兰昏倒在门口,她一心急,便忘了脚伤,尚书大人又唤了大夫来看她,大夫看后说并无大碍,敷点药修养几日就好了。

此时舒什兰与赫月正坐在客房候着,舒什兰几次想冲到后院绯香阁去看花舞,都被赫月挡了下来。直到尚书大人出现,亲口对他说:“小舞无碍。”舒什兰这才稍安勿躁,赫月眼见舒什兰的紧张模样,嘴角微挑,露出几分讥讽的笑意。昨日舒什兰、付雅、蓝枫三人来尚书府提亲之事满朝皆知,他虽然觉得花舞确有几分情趣,但心中始终对她留有几分轻浮的坏印象,原本想要讨好她,也不过是看中了她的身份,而今这么多人争抢,尚书大人也摆明了对他的态度,他反而只乐意作壁上观了。

舒什兰在赫月的看顾下离开了尚书府。尚书大人便去找了花舞,仔细将来龙去脉问了个明白,花舞自然不能说自己想要自杀,只说自己贪恋山顶风景,不小心滑下山崖,尚书大人听后没再追问此事,只蹙眉道:“小舞,告诉阿玛,你究竟喜欢谁?”

花舞说:“阿玛,我一个都不喜欢。”尚书大人见花舞目光微闪便知道她没说实话,却也不能强逼她说,便暂且作罢。

当晚,各种各样的上等伤药源源不断送入尚书府。

尚书大人看着厅里放着的各种药材,听伍总管小声嘀咕:“大人,这么多药,开药房都绰绰有余了。”尚书大人突然大笑了起来,道:“小荷才露尖尖角,吾家有女初长成,能吸引这么多年轻才俊的爱慕,也并非都是坏事。”

伍总管说:“可是……大人,小姐的婚事,如今看来的确难办。”

尚书大人道:“那便顺其自然,这几个人都不是等闲之辈,我们静观其变。”

伍总管道:“大人说得是,这几位爷无论哪个都是人中龙凤,自会理出个头绪来。”

尚书大人道:“我倒不担心他们,只担心小舞,她行事总透着几分古怪,这丫头心里也不知怎么想的。”

伍总管闻言沉默不语,他也看不透小姐的想法。似与蓝枫贝勒有情,却又与付雅纠缠不休,而今舒什兰贝勒似也与小姐有些什么,幸好恒王最近出现的次数少了,否则怎一个乱字了得。

在家养伤这几日,总有人来打扰她的清净,来得最多的便是舒什兰,舒什兰是个蒙古王子,其姐是当朝的舒贵妃,舒什兰此番来京本就是为结交当朝权归,花舞之父尚书大人卓有功勋,甚得皇上信赖。舒贵妃知道弟弟的心意后极力促成此事,便几次有意无意地在皇帝耳畔提及。皇帝一次在书房召见了尚书大人,探了探尚书大人的口风,后来太后得知此事,便与皇帝说:“小儿女的婚事咱们也不能武断做主,万一配成一对怨偶,还被他们埋怨,还是任他们自己折腾去吧。”当时郑亲王的福晋也在场。这事便这么就此搁置了。

这些事情,花舞都不知情,她还在一心想着怎么回家。一次午夜梦回,她爬下了床,摸到了膳房,偷偷拿出一把刀来,做了几次切腹割腕划脖子的动作,也没敢真划下去,又在月下将刀光晃到自己脸上,做了个极为邪恶的表情,­阴­森恐怖。而后便听巡夜的护院大喊:“何人在那?!”花舞闻声忙将刀扔到了一旁柱子后面,待护院跑过来看清是她,说了几句话便走远了。见护院走远,她拾起刀又偷偷放回了膳房,唉声叹气地回到了屋里。暗骂:死,死,死个屁!他妈的,万一死了也回不去反而真死了岂不亏大了!她还没活够呢!不死了,就在这呆着,顺其自然!可她一闭眼,一会儿想到蓝枫亲吻她的情景,心口发闷,又想起舒什兰为她系披风,心口越发堵得慌,折腾来折腾去,直至天方见白方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她起得迟了,还没起床,舒什兰又来了,听下人说她还在休息,尚未起身,也不催促,只静静站在院里等她。

这几日气候有些转暖,眼看着有了些春天的气息。

他仰望蓝天白云,深深吸了口气,只见头顶偶有白云如花朵般轻轻飘过,看着看着心情莫名的好,如此等着一个女子起床,他从未有过,虽知不合礼仪,却甘之如饴,甚至感觉通体舒服。他想,如果今后的每一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她的如花笑颜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想着想着不自觉地心跳加速,他微微攥紧了拳头,脸竟微微红了几分。

自安宁佛寺一行之后,他便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才养了半天伤便急忙进宫与其姐舒贵妃言明,这个女人他一定要带回蒙古去,不惜一切手段,舒贵妃听后忙劝他莫要做出什么混事来,他却半威胁半开玩笑地对舒贵妃说:“如果不能明媒正娶,就来暗的,这个女人我非要不可。”

***********************

贵妃知道这个弟弟行事一向不顾后果,无法无天,心知肚明他说得出便做得到,毕竟舒什兰是家中幺子,又自幼在同辈中最出类拔萃,原本就甚得阿玛额娘疼宠,而今长兄病故,二哥又在阵前战亡,家中只剩他一个男丁,万不能出什么事。又想舒什兰今已快十七却还未曾婚配,阿玛额娘也甚着急,如今还是他头一次说要女人,舒贵妃便下了决心要帮弟弟。

绯香阁外,舒什兰在外面站了很久,几次有人来请他到前厅等候,都被他拒绝。

他一直站在院中,直到等到花舞起床洗漱后穿戴整齐出门看到他。他依旧笑得灿烂温暖,一丝脾气也无。

见他对自己笑,她不禁有些不自在,可自从上次舒什兰救了她,她便对他不再疾言吝­色­了,便道:“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舒什兰十分理所当然地道:“我想你便来了。”

花舞一怔,脸腾地就红了。而后再也不愿与他目光相对,反而有些恶狠狠地道:“你想我­干­吗?!你究竟打算怎样!”

舒什兰道:“娶你。”

花舞又是气息一窒,语气越发恶狠狠,“娶个屁,你凭什么娶我?”

舒什兰笑道:“凭我是未来的察哈尔亲王,凭我是第一个被你亲的人,”他十分骄傲地一指自己的脸颊,又道:“凭我们门当户对,凭我看上了你!”

花舞想起那次咬他就一阵气怒,又听他那么狂妄地说,“凭我看上了你。”,一挥袖道:“你可以去死了,不送。”转身就往外走,舒什兰便跟在身边,道:“我说错什么了?你生气了?”

花舞说:“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你别生气,唉!”舒什兰重重一叹,围着花舞道:“今天你想去哪玩,我都陪着你。”

花舞看了他一眼,撇转头去,决然道:“我不喜欢你。舒什兰。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闻言,舒什兰的面­色­僵了一下,斜睨着花舞,低低问道:“你有喜欢的人了?”

花舞一撇嘴,“不关你事,反正我不喜欢你。你有多远死多远。”

舒什兰蓦地笑了:“不管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我都不在乎,只要你一天没嫁人,我便不会轻言放弃。”

花舞闻言,微惊,大声斥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啊!你­干­嘛非得跟我纠缠不休?你烦不烦啊?”

舒什兰面对花舞毫不退缩,忽道:“我喜欢你。”

花舞一呆,便听舒什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十天前,我来提亲,只不过是听人说付雅要来提亲,便想着和付雅作对罢了。未曾料想你却给我们下了药……回去后我一直折腾到黄昏,当第二天醒来时,我便开始想你,连续两天,我都在想你,我不明白为什么,便寻了个借口来找你,安宁佛寺,当我看着你滑下山崖时,那一刻……我拼了全力扑了过去,想要抓住你。”

“那天我受伤昏倒在尚书府,当我醒来看到你就在我触手可及之处,当时我全身都疼,可惟独这颗心,却他娘的唱着反调,竟是……竟是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喜悦。”

“从那时开始,见不到你,我就会烦躁不安,无论什么时候,一闭上眼睛就想到你,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喜欢你。”

花舞呆呆望着舒什兰,听他说:“以前总听人说,为情所扰,而今我才明白,什么是情,它又能扰人到何种地步。”

舒什兰的神情……花舞蓦地后退数步,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再不想看,她转身想走,却被舒什兰自后突然抱住,她一怔,刚想挣扎,可一抬头却清清楚楚看到门口站着一人,那人眯着眼,不知在想着什么,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又不知听到了多少。花舞微怔,便听身后舒什兰闷声道:“嫁给我。”

男未婚女未嫁

花舞惊怔,即便她对舒什兰无情,这一刻面对舒什兰字字真情的表白亦有些难以控制的心跳加速。眼前,她清楚地看到门口的付雅微微扬起了嘴角,似不屑又似嘲讽,目光与她相遇时,却是那般复杂难辨,而后,转身,衣角悄然消失在门口。

舒什兰此刻的脸埋在她的颈间,温热的气息就在她耳际,她没有挣扎亦没有推开舒什兰,只是偏了头去,轻声对身后的舒什兰道:“舒什兰,感情一事讲的是你情我愿,你喜欢我,我很感动,可是,我真的不喜欢你,所以,我不能亦不会委屈自己嫁给你。”她明显感觉到身后之人全身僵硬,她咬了咬下­唇­道:“抱歉。”她想走,可舒什兰固执的抱着她不放手,她挣了挣没有挣开,察觉舒什兰的坚持,莫名软了几分,不敢回头去看,良久,她听舒什兰沉沉道:“至少你不讨厌我,我不会放弃,我等你!”

她惊讶地回头看他,却见他大步走了,神情中竟带着一种绝然不顾的意味。

花舞想要叫住他,却没叫出声。望着他消失在门口,怔愣半响,暗道:这都什么跟什么?需要帅哥时,一个都不待见她,不需要时,蜂拥而至,像粘人的苍蝇,赶都赶不走。她正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的穿越命运,便见一人悄然立在门外,正笑望着自己,她一怔,没想到付雅会去而复返。

阳光照在他身上,似乎有些懒洋洋,他一身月牙白锦衣,头戴同­色­小帽镶翠玉,阳光下熠熠生辉,双眸含笑,或许是阳光太大,令他双眸微微眯起了几分,却更显几分风流,见花舞蹙眉,他越发笑意盎然。这要是在刚穿越那会儿,见此帅哥,花舞早已扑上去纠缠,可今日……刚听了舒什兰的真情表白,再看付雅……花舞转身就走。

付雅忽道:“你求我那事,我已办妥。”

花舞蓦地停步,一转身,道:“现在就能见他们?”

付雅点头。花舞大步向门外走去,边走边道:“走吧,去见见。”

付雅望着她,一笑,跟出门去。

原本躲进屋去的栾丫此刻推门追了出来,唤了声:“小姐……”

花舞听到了栾丫的叫声,不由得止步,可她不想让栾丫知道她去见江湖中人,便道:“你留下,我与付雅大人去去就回。”

花舞在前,付雅在后,一起向府外走去,付雅边走边道:“他们现下都等在我府中,此去路途不近,想着小姐匆忙叫下人备车实有些麻烦,所以在下便备好了马车在外候着。”

花舞扫了他一眼,问道:“你坐车来的,还是骑马来的?”

付雅道:“自然坐车。”

花舞嘴角一挑,扬声道:“光天化日,你我男未婚女未嫁,同坐一车有悖礼教,一会儿我坐车,你走路吧。”

付雅一怔,笑道:“是在下考虑不周疏忽了,既然如此,一会儿请小姐上车先行,在下自会跟上来。”

花舞一扬眉,道:“哦?你难道跑得比马还快?我还想着,你先行,我一会儿追你呢,怎么说四条腿的也比两条腿的快吧。”花舞目光盯着付雅的两条腿,那目光,好像在看马的四条腿。

付雅被看得双腿有些凉飕飕的,道:“在下只是思虑,如果在下用这两条腿走回去,未免在路上浪费太多时间,一怕扰了小姐的兴致,二来也担心几位朋友在府里等得急了,便想着找伍总管借匹马来。”

花舞闻言眉头一蹙,她不想让伍总管知道她去见江湖中人,如果付雅与伍总管借马时多说几句废话就不好了,花舞当下挥了挥衣袖,不以为然道:“罢了罢了,你也别去烦伍总管了,你说得对,不能让客人等急了,府里备马还要浪费好长时间,你就与我同车而行吧。”

付雅也不多作它言,只浅笑言道:“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先后上了马车,马车并不十分宽敞,却也有两排座位,花舞与付雅心照不宣地对面坐了。马车缓缓开始行驶,起初,花舞看窗外,付雅看花舞,再来,花舞转目盯住付雅,付雅依旧浅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而后,花舞怒了,扬声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付雅闻言一怔,而后双眸脉脉含笑,幽幽开口道:“美女见过很多,千娇百媚的,温柔多情的,当然还有娇蛮的,可爱的,只不过……”

“不过什么?”花舞话刚出口便察觉自己很没面子的上钩了,面­色­不由得冷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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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雅笑着,没说不过什么,只道:“若说美女,京城首屈一指便是徐大人之女徐娟了。”

花舞一挑眉,不知道付雅为何无缘无故提及徐娟,便听付雅道:“徐小姐是公认的京城第一美人,不禁人美还多才多艺,尤擅琴。”

花舞疑惑地看了眼付雅,只见付雅笑意不变,依旧温言浅语道:“那是去年秋天,银杏树已经完全变成金黄|­色­的时候,众人受邀同去为恒王爷庆生,徐小姐便当众弹了一曲,我不擅曲,却也知那曲名叫《高山流水》,此情此曲……其寓意不言而喻。”付雅轻笑,道:“她弹得或许真的是好,当时在座所有人听后都掌声连连惊叹不已,可对于我这个粗人来说,虽与众人附和其好,可说实话,实品不出什么意味来。”

花舞突然很想笑,心中复议一句:对牛弹琴。一抬眼,便见付雅­唇­边带笑,望着她的目光似已了然她此刻心中所想,便听付雅继续道:“当时,蓝枫贝勒还曾为其赋诗一首。”

付雅浅浅吟道:“举行若回风拂柳,敛衣垂首颈如玉,笑隐颊边恍似吟,顾盼之姿皆动人。”

车轮咯吱咯吱响着,不知前方的路还有多久,花舞忽然听到表哥的名字,便是一怔。她目光依旧望着窗外,不动声­色­,却已失神。表哥……表哥竟为她赋诗……

付雅笑意浅浅,幽幽地望着花舞,继续道:“其实,我当时亦曾惊叹过徐小姐的美,可之后听惟礼他们再次津津乐道提及时,我发觉自己却已没什么印象了,只知道她长得的确美,而她的琴声,我更是忘得­干­净,可蓝枫贝勒当场所做之诗,却因惟礼反复在耳边念叨,才记到今天。”

花舞将看向窗外的目光转向付雅,发现他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似乎他一直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心中一悸,便在此刻听付雅道:“我年幼时十分调皮,阿玛额娘对我甚是头疼,当初我在京城还有个很威风的绰号,你猜叫什么?”

花舞一怔,摇了摇头,便听付雅道:“小霸王。”闻言,花舞噗嗤一笑,道:“真俗。”

付雅笑道:“的确俗,不过当时觉得自己很威风,想当初,惟礼和荀宇也时常被我欺负,喊我一声小霸王呢。”

花舞笑了起来,便听付雅继续道:“可好日子不长,因为我在京城的‘威风’令我阿玛、额娘头疼不已,阿玛便痛下决心送我去从了军,还记得,我走得时候,我额娘哭红了双眼,却生生将我推出门外,我阿玛虽然痛下决心送我去从军,却依旧不舍地送我到了城外十里,我当时还傻乎乎地以为终于可以摆脱阿玛的管束,从此天高皇帝远可以我行我素了,可我没想到,我阿玛真够狠,竟将我送到了条件最艰苦的塞外,还故意将我放在了全天下最铁面无私不讲情面的当今兵部尚书大人手下。”

“啊?我阿玛?”花舞惊叹道。

“是啊!”付雅摆出一副苦面,可那双眼睛依旧淡淡含着笑意,道:“你都不知道,我当时被尚书大人­操­练的有多苦……”

花舞又一次笑出声来。光是想想都知道他日子肯定不好过。

“我在苦寒之地受尽风霜多年,练就了一身本领,”说到此,付雅眨了眨眼,带丝戏谑道:“也曾得到过美人的青睐。”

“哦?”花舞听出些趣味来,却在此时,忽觉马车停了,便听车夫在外道:“大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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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谈话便终止到此。“美人青睐”这四个字让花舞产生了几分兴趣,可此时却不是继续这个话题的时候。想起当初付雅一箭赢了舒什兰,那凌厉逼人的一箭此刻想来犹然心悸,细想这般技能确非一朝苦练得来,定也曾经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思及此,便对他生出几分敬意来。下车时,花舞对付雅已不似上车时那样排斥了,已然散了几分敌意。

但谁知花舞刚下车,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双直视的眼睛,舒什兰?!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她先是惊讶,而后接触到舒什兰又惊又怒,继而瑟缩痛苦的目光,心蓦地紧了一下。舒什兰似也刚到付雅府门外,马缰尚握在手中,还未来得及交给旁边跟着的奴才。

舒什兰不再看她,只转眸冷眼看向了付雅,便见付雅彬彬有礼地施了一礼道:“付雅见过贝勒爷。”

付雅说完话好半天舒什兰都没有回应,只冷冷看着付雅,付雅依旧笑着,不焦不躁,半响后,方听舒什兰道:“上次输你那箭,我无话可说,但心中却是不服,明日未时我们教场再行比过,至于比什么,就由她来定。”舒什兰目光看向花舞,花舞一怔。

也不待付雅回答,舒什兰突然走近了几步逼视着她,花舞下意识向后退去,身后却是马车已退无可退,便听舒什兰俯身与她道:“上次是我轻敌,这次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舒什兰无论与他比什么,都不会输。”

避无可避,花舞望着他的目光,微微怔忪,明明他距自己尚有一段距离,可此刻望着他的目光,心口似有什么一压,突然就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撇转了目光,幽幽叹道:“既然要比何必等到明日,就今日吧。”她看向付雅,道:“这附近可有­射­箭的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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