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我。那只兔患子已经上勾了。真有你的,这法子真的有用……”
铁狠风气势万钧地杀向隔壁谈家,按了下门铃后,脚下也没耐心地拍打着,等着谈家人前来开门。
“狠风,是你啊。”谈远传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高大男子后讶异地说。
“谈叔,你女儿人在哪?”铁狠风也不拐弯抹角,直捣问题重心。
“你要见澺花?”
“对,我有话跟她谈。”
“她在庭院。”谈远传边说边指出方向给他看。
“好。”铁狠风点头示谢,大步迈向目的地。
铁狠风迅速绕过两层楼式的独栋洋房,沿着地上铺设的白石步道走向谈家小巧的庭院。
到了庭院,铁狠风抬眼就见到一名蹲在地上,背对他,正在种花的少女。当下他也不迟疑,直接了当就认定她是他从未见过的谈澺花。
“喂,女人,我是铁狠风。我要跟你谈解除婚约的事。”他压根儿不想啰唆,直接道出今日的来意。
谈澺花正打算将花圃里的杂草拔干净,耳际就传来铁狠风的声音,还来不及反应却听到他说自己是来退婚。
顿时,她拔草的小手一僵,脑袋也跟着一片空白,压根儿就不知该如何反应。
对于她的沉默,铁狠风也不在意,耸了下肩,决定一口气跟她把话说清楚,免得他家老头又“噫噫歪歪”的。
“不管你怎么说,我今天打定决心跟你解除婚约就对了。还有,你这女人最好搞清楚点,别他妈的跟我玩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蠢事,听到没?”
“我……”谈澺花握着小草的手抖了抖,有些哽咽地说:“我是不……是哪儿不好,所以你要跟我解除婚约……”
“不是你不好,是我中意别的女人!”铁狠风双手环胸恶声恶气地说,丝毫不觉得自己琵琶别抱的行径已经可以构上负心汉一族。
放完话,他等了好半天,就是没等着谈澺花的反应,不禁拉下脸,厌烦道:“女人!你是见不得人啊!我跟你说了半天话,你抬个头会死人吗?”白痴就是白痴!
“我……”谈澺花咬了咬唇,很想不理会他,但仔细想了下,还是决定跟他把话说清楚,希望他不要退婚;她已经等他等了十多年,他不可以三言两语就不要她。
她拍拍沾上了些泥土的长裙,轻轻吸吸鼻子,为自己加油打气后,深吸口气,缓缓转过身子。
铁狠风见她磨菇了半天,终于决定站起来面对他,挑了下眉得意道:“对嘛,咱们把话说清楚也好,你这样像粒香茹一样蹲在地上,我怎么和你——”
起先,铁狠风还得意地侃侃而谈,讲得口沫横飞、眉飞色舞。
可是当谈澺花站起身,转身直视他时,他顿时哑了口,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他只能“你——是你——”地重复个没完。
回过神后,铁狠风用力眨了下眼,再用力地揉了两下,眼前这个女人的确是那晚他在暗巷中救的那个。
他又惊又诧地看着眼前羞涩怯怯的女孩,迟疑道:“你就是那个小白痴谈澺花?”
不会吧?!他看上眼的女人竟然是他订婚十多年的未婚妻?
谈澺花被他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一大跳,“不……是……我不是……”
“妈的!”铁狠风不等地说完话,径自截断她,断章取义地朝她吼道:“你他妈的跟那个小白痴是姐妹啊!不是她,你刚才干嘛回我的话?”
谈澺花被他吼得跳了起来,脚边不小心绊到地上的整花器,颠了一下后整个人跟着往后仰倒。
铁狠风眼明手快地拉住她的小手,随手就将她拉入怀中边叨念着:“妈的!我怎么那么衰!才要赶走一个小白痴,又看上另一个小白痴。”
他低头恶瞪着怀里微颤的小佳人,咬牙地问:“喂!你叫什么名字?”算了,他认命了!
谈澺花才刚从差点摔跤的惊骇中回过神,跟着又被铁狠风的怒目吓得直点头,颤声道:“我……叫……谈……澺……花……”
“你是那个小白痴?”那刚才她在放什么屁?啰唆了半天,到头来她到底是不是那个小白痴?
“我……不是……”她才想回话反驳自己不是什么小白痴,铁狠风早已没耐性地打断她的话,再次对她破口就吼。
“你他妈的到底是不是谈澺花那个小白痴?”妈的!他是走什么运,尽是遇到这种女人!
“我……我……”
铁狠风压根儿没理会她的欲言又止,突然低下头一脸深思。
半晌,他粗鲁地喃喃吼道:“妈的!八成是刚才被老头踢昏了头,看到幻象。”没道理有那么巧的事!他的未婚妻竟然是那晚他救的小白莲。
他铁定是昏了头!
为了想求证是否是自己的错觉,铁狠风毫无预警地倏然伸出大手往谈澺花的嫩颊拍了拍,想证实她是否真的存在。
谈忆花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害怕地缩了眉,误以为他要动手打她——
“这脸上的触感倒是挺真实的……”铁狠风沉思地摸索着。
刚开始他只是轻拍她的小脸,到后来他干脆一手各握在她的脸颊,微微使力地往两侧拉扯。
谈澺花一张小脸被他扯得不成样子,又疼又委屈地想哭出声,可是一对上他阴沈的黑眸,当下连出声也不敢了。
铁狼风摸得上了瘾,感触手下细致滑嫩的玉肤,忍不住大手开始往下移动,圈住她如水蛇般的纤腰。
他大手互围在她的腰上,微微一使力,轻而易举地将她举高直视。
在空中将她晃了两下,“嗯,有重量感,不过就是轻了点。”他满意地点点头,再将她放到地上。
谈澺花紧咬住唇,好不容易等到他饶过她的脸,不再用力拉扯,他竟然突然将她高举起来,还用力又摇又晃。费了好大的力,她才没吓得失声叫出口。
等到双脚踏地后,谈澺花才松口气以为他终于要放过她时,却又被他接下来的动作吓得惊呼一声,僵硬得犹如木鸡一般。
铁狠风的手从她的腰间离开后,开始往下搜索,隔着她的长裙,探究地捏捏她的大腿——
谈澺花惊叫一声,不敢相信他竟然在非礼她!
“你……你干什么……手拿开……”她急着想后退避开他的狼爪,怎知他另一只空闲的手竟紧紧扣住她的手臂不放。
“你……别……”谈澺花惨白了小脸,委屈地红了眼眶,想大声呼救,却又叫不出声。
铁狠风顺着她柔美的下半身曲线上下摸索过一遍,半确定他手上的触感像是真人,不是虚影。
倏地,谈澺花尖叫一声,花容失色地瞪着覆在她胸前的一双黝黑大手——
她忙乱地想拉开他的手,惊叫道:“你……放开!”见他一直没反应,最后她只能用力地往他手臂上捏下去,才逼得他放开手。
“你捏我?”铁狠风皱起眉头,一双漆黑如星的双眸此时阴鸷地瞪着她,不敢相信她敢如此对他。
“你……你……活该……”在他阴冷的视线下,她支吾了好半天,才勉强出声指责他。
“我活该——”铁狠风瞇起眼,突然环住她的腰,轻而易举地将她高举起来直视他冒火的双眼,怨声道:“你有胆再说一次!”
“你……本来……就……”谈澺花的小脸白了白,在他阴森的凝视下,当场哑然无声,再也说不下去。这男人好恶霸,明明是他不对……
“我怎样?”铁狼风瞇紧锐利的眼眸,粗声哼道:“你有种就说啊!”
“你……”谈澺花吞了口口水,在他威胁的注视下只能低下头,可怜兮兮地说:“可不可以放我下来?”
铁狠风冷哼一声,“你叫我放,我就放吗?”她当他是什么小喽啰,可以任人吆喝来、吆喝去?
“可是……”谈澺花咬着泛白的樱唇,支吾道:“我想下来。”看了看自己离地面的距离,她害怕地抖了抖。他的手不酸吗?她真的很怕他会突然没力地把她摔下来。
“啰唆!”铁狠风怒眼一瞪,重斥一声后,惩罚似的用力摇晃她娇小的身子。
谈澺花被他摇得七昏八素,差点没把刚才吃的点心吐出来。只能虚弱无力地求饶道:“你……别……摇我……”她好想吐。
“哼!”听见她求饶,铁狠风得意地冷哼一声,停下摇晃的动作,恶声道:“喂!我有话要问你。”威胁的口吻告诉她,识相的话最好乖乖回话,不然……
“什么事?”她惨兮兮地问,顿时觉得自己可怜极了;被他掠在一旁,一掠就是十多年,现在他好不容易来找她了,却又是来退婚的。
铁狠风点点头,对她的识时务满意极了。“你到底是不是那个小白痴谈澺花?”先给这女人一点下马威,娶她进门以后才不会妄想爬到他头上。
“我不是……”小白痴啊!
“你不是谈澺花那个小白痴?”就说嘛,他的运气怎么可能背成这样,生平第一个看上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白痴未婚妻。
“我是……”
铁狠风被她前后不依的回话气得火气又土来,俊目一瞇,怒道:“你到底见鬼的是什么?”这个小白痴!一下是,一下又不是,天知道她到底是不是谈澺花那个白痴!
“我……我……”谈澺花被他吼得惨白了小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你、你、你个屁啊!”铁狠风没耐心地打断她的话,粗声粗气地说:“你的身分证呢?”干脆拿她的身分证来看比较快,不然等她磨菇完,天都黑了。
谈澺花红着眼眶,迟疑地看着他,“身……分……证……”他要干嘛?
“喂!小白莲,你不会连身分证是什么都不知道吧?”不会吧!他的女人会蠢成这样?
“我……知道。”见他眼神不善地盯着自己,谈澺花连忙回道:“我……知道身分证是什么,我自……己也有一张。”
“有最好。”他满意地转哼一声。“你的呢?”
“我……的什……么……”谈澺花怯懦懦地反问。很怕自己又说错话,他又当场疯给她看。
“身分证。”这个笨蛋!
“哦!身分证在……”谈澺花见他又没耐性地瞇起眼,连忙急道:“在我房里的梳妆含左边第二个抽屉里。”她吓得巨细靡遗地回答他。
“好。”铁狠风点点头,很高兴这小白痴至少开窍了点。
将她放下来后,他依旧恶声恶气地问:“你的房闲在哪?”
“二楼上头的阁楼。”谈澺花乖乖回话,不敢有所怠慢。
“很好。”他满意地又点了下头,蓦地将她拦腰抱起,往屋里走去。
“你……要……干……嘛……”她惊呼一声,连忙勾住他粗壮的颈子保持平衡。
见他抱着她直百往她房间的方向走,谈澺花倏地惨白了小脸,想到铁狠风刚才登徒子的行为,以为他色心大发,想抱她回房里非礼她。
“回你房里拿身分证。”铁狠风没有因她的惊呼而有所迟疑,依旧抱着她往楼梯走上去。
谈澺花僵在他的怀里,不敢有所动弹。害怕地颤着音,便挤出一抹勉强算是微笑的笑容。“我……自己去……拿就……可以了……”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难保他不会包心又起,像刚刚一样对她胡来。
“不用了!我抱你去比较快。”哼!让她自己去——难保她不会又偷溜了。就像上回那次一样。
他铁狠风可不是白痴,她眼中的惧意和避他如蛇蝎的态度他哪会看不出来。
“真的,我自己去拿就好了。”离房间越来越近,谈澺花就越慌。
“啰唆!”铁狠风手里抱着人,脚下依旧健步如飞,转眼间已经走到目的地。
他大脚一踹,把原先合起的房门给踹开,不理会怀里谈澺花的惊叫制止。
“你……干……嘛……”她紧揪着自己的衣领,颤声说。
铁狠风将她放在大床上,耸耸肩后,径自坐在她身边。
谈忆花紧张又害怕地猛咽口水,不自觉往床里缩。
他到底想干嘛?“你……不……可以……”
“你躲什么?”铁狠风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越来越相信她就是谈澺花那个小白痴。
他倾身往前,才伸长手就听见她惊呼一声,拉开嗓门死命尖叫。
“你叫个屁啊!”铁狠风皱紧眉头,怒道。缩回了探向靠在墙边梳妆台的手,改为捂住她尖叫声不断的小嘴。
白痴女人!铁狠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要是想对她怎么样,早八百年前就动手了,她哪来得及叫。
“呜——嗯——”谈澺花惊恐地瞪大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再吵一拳打昏你!”铁狠风又怒瞪了她一眼,见她点头才松开手。伸手又探向梳妆台,拉开抽屉将她的身分证取出来。
谈忆花可怜兮兮地吸吸鼻子,知道自己刚才误会他,但是眼眶却忍不住盈满泪水。
“谈忆花……”铁狠风边看边念出身分证上头她的个人资料。“嘿!你真的是那个小白痴耶!”没想到她已经二十一岁,他还以为她还未成年。
这下更好,他要办个结婚手续也不用那么麻烦。
“那……你……你……还要退……婚吗?”她又吸吸鼻子,可怜兮兮地问。
铁狠风倏然转过头,瞇起眼瞪她,很顺口地骂道:“废话!当然不要。我是那种会背信忘义,拋弃自己未婚妻的杂碎吗?”开玩笑!“有情重义”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十分之一。
可是他刚刚不是这么说的!谈澺花吸吸鼻子,不解地开口问道:“可是你刚刚才说——”话才说不到一句,就被铁狠风的冷眼瞪得缩了回去,不敢再发表任何意见。
“既然我们两个都订婚订了十多年,也该找个时间办办手续。”他自说自话,压根儿不理会在一旁吓呆的谈澺花。
见他已经偏头在想日子,谈澺花连忙回过神,急得伸手拉他,“可是我们才刚见面,彼此都还不……”
铁狠风倏地双眼一瞇,冷声恶气道:“你啰唆什么?想悔婚啊!”
谈澺花被他瞪得毛骨悚然,害怕地直摇头,“我不想悔婚,真的!”在他忿鸷冷狠的目光瞪视下,她在眼眶中打转已久的泪水终于还是忍不住滑落下来。
见她眼泪一颗颗地掉,铁狠风倏地像破人狠狠揍了一拳,原先高涨傲慢的气势全在这一刻化为乌有消失殆尽。
“你哭什么?”他粗声粗气地问。妈的!他是欠她的是不是?
谈澺花没有回答,只是觉得委屈地猛摇头。
“我问你哭什么?”铁狠风硬是压下心中的怒火,粗声粗气地问。他既没打她、也没揍她,她哭个什么劲!
谈澺花没有回答,眼泪掉得更加厉害,在心里不停自怜自艾,觉得自己又惨又可怜。
铁狠风被她的泪水弄得心烦气躁,压根儿不知咳如何反应。
生平没见过这种个性的女人,自然也没安慰过,见她哭成跟个泪人儿一样,他只能喷了口气,笨拙地将她拉到怀里拥着,狼狈不堪地说着一些连自己都听不懂的话安抚她。
“好了,好了,别哭了,都是我不好啦……”
谈澺花埋在他怀里低泣,愈哭愈觉得自己委屈可怜“喂!你别再哭了。”见她眼泪愈掉愈凶,铁狠风简直慌了手脚,只能手忙脚乱地轻拍她的纤背。
半晌,见她依旧哭个不停,铁狠风暗咒一声,粗声吼道:“好啦!只要你别哭,要我做什么都行。这样可以了吧!”妈的!没想到他这么孬!
谈澺花从他怀里缓缓抬起头,吸吸哭得红通通的俏鼻,抽噎道:“真……的……吗……”
“妈的!我铁狠风的话你也敢怀——”看到她眼眶又盈满泪水,他气愤地止住到口的脏话,咬牙道:“当——然——是——真——的——”
谈澺花可怜兮兮地吸吸鼻子,依旧有些抽噎地说:“我们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早结……婚?等我……们再熟……”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铁狠风早已按捺不住地破口骂道:“等个屁啊!小白痴,我告诉你,你有胆——”话才说到一半又见她像个决堤的水坝,眼泪哗啦哗啦地直掉了下来。
妈的!真他妈的孬!
铁狠风忿忿不平地拧起浓眉,深吸了口气,费尽气力忍住想破口大骂的冲动。“好,我不逼你现在就嫁我。但是——”
“但是什么?”谈澺花仰起满是泪水的小脸看他,等着听他的但书。
她不是不想嫁他,从小,他就是她心目中的英雄,他的一言一行,每一件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她都耳熟能详。
只是,他对她却连最基本的认识都没有,这样的婚姻不会成功的。
“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让你适应我的存在。”铁狠风误把她的拒绝解释为她对他太过陌生,以至于不敢嫁给他。
谈澺花轻抽气,小心翼翼地问:“那……三个月后呢?”他不会不要她了吧?
铁狠风缓缓笑了,黑漆的眸子望着她因哭泣后水汪汪的双瞳,一字一句坚定不已地宣告道──
“三个月后,即使你再有意见,我就是用绑的,也要把你绑上礼堂!”
不理会她错愕的表情,铁狠风捧起她娇柔的小脸,缓缓低头在她唇上印上他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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