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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捡个仙君来压寨 > 第一百七十七章

第一百七十七章

终于触发

入目便是刺眼的火光,踏古甚至连眼皮都不想抬一下,她只觉得高热自始至终将自己烤的通透,她浑身上下的水份流失的越来越快。

意识迷瞪之中,她有好几次想过,自己可能就会这么­干­巴巴的被烤死。但她从尚且还有些理智的灵台中转念一想,前些日子,素黎说要亲手了结她的时候,赤红的眸子里汹涌着的势头,定是不会就这么轻易让她死在这里的。

可再转念一想,她兜兜转转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在阎王爷的门前路过好几遭了,这次素黎励志要杀了她,那么恐怕她这次是真的会死吧。

只是她不知道,她死之前素黎会不会给她个机会见一见佚慈,见一见秦昊,见一见莫黩,桃花姐姐,还有凤凰寨的兄弟。她不是那种会畏惧死亡的人,今次思及到自己可能就这么默不作声死了的可能,竟有些抗拒。

她不想就这么死了,她一生匆匆数载,就要死得这么随便岂不是很悲催?要死也当死在像与魔君决斗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上,这样她也算死得其所,也算死得值得。

况且,还有她很在一的人在,她狠不下心抛弃这个人离开,她也不舍得离开这个人。是以种种顾虑一条条又一件件摆在她脑海里时,她决定了,她一定要熬过去这个坎,那么多坎她都熬过去了,这一个自当算不得什么。

她在口里蓄了蓄口水,又舔了舔­干­裂的已经发疼的­唇­,虽然难熬些,但是她咬咬牙扛着,也不是件困难的事情。

但今日她觉得自己这个磨叽了许久才下的决心可能比较感人,感人到她似乎都能听到九重天上,天雷轰隆作响的声音。她觉得感人,老天爷是在给她加油打气。

当真是给足了她面子,被天雷轰顶,她顿时觉得­精­神了不少,­精­神的甚至都有力气去睁开自己的眼皮了。

她微微侧过头,隔着火光向外望去,竟不知何时素黎站在了不远处,欢欣鼓舞的将自己望着。

这个笑容将素黎的情绪暴露的一览无遗,也让踏古觉得蹊跷。

视线中翩翩红裙向自己靠近了脚步,眉眼弯弯不失柔美道:“你醒了!?”

这句话听在踏古耳中,却像隔了千山万水才送达到她耳畔,若不是她始终将视线吃力的盯在素黎的­唇­上,可能要领悟不到她的话中之意。

她只觉素黎的这个反应,似是很期待她会在这个时刻清醒过来。

但她来不及思考太多,只觉自己耳边的雷响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吵得她头痛欲裂,险些就要背过气去。

可正常的天雷,若不是为渡雷劫的仙人而准备,又怎会挨到这么近?但重点是,她已经算是度过雷劫了,发生这样的事,岂不是莫名其妙。

她逼迫自己在脑中斟酌这些蹊跷,想了有好久,久到雷声已渐渐淡去时,才猛然惊觉,这雷声不同寻常。

就宛如一道真真的雷光真真的在她灵台上那么劈了一下,踏古豁然便清明了。

她蓦地看向素黎,眼里蓄出冷漠,冰冰凉的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素黎佯作思索一番,面上却染幸灾乐祸,直到挨到踏古越发不耐烦到极限时,素黎才好巧不巧的回道:“啊!我想起来了,今天好像是比武大会开始的日子!”,随即偏了头做思考状:“原是这么个隆重的日子,也不知道上面是个什么状况...”

踏古心尖一抖,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说什么?上面?!”,她心里突然蓄起寒冷,侵体蚀骨。

素黎不以为意的点头,眨了眨眼睛,“对啊,上面!怎么了!?”,她意味深长的眯起眼目,迟疑片刻道:“踏古姐姐你这么问?是想要上比赛进行到何种地步了吗?”

踏古皱了皱眉,听到了这个答案,她心已入赘冰窟。但她终于是再也挤不出来太多的力气了,只默不作声的躺在地上,认命似的合上了自己的眼睛。

无尽的黑暗中传来两声素黎的笑声,她好似欢乐的不得了,笑意浓浓带蜜的道:“你别急呀,用不了多久,我一定让你亲眼见一见比武大会的现状,和你想要见的人...”

踏古笑了。

笑容扯裂了­唇­瓣,她感觉到一丝冰凉蓄出,在她嘴角凝聚,又缓缓的顺着她的面颊,滑了下去,一路蜿蜒到耳畔。

她笑,只笑自己天真,天真到自己竟将击鼓之声与幻想中的雷响混淆,天真到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自己身在何处,却不意,还是处在玉虚之中。

这一切的一切,是巧合还是什么,她已无从猜测。果真是算得了天机却难算人意啊。。

----------------------------------------------------

在演武场上等候比赛的五大门派的弟子,大致分成了五团站在了擂台圈子里。因着五个门派衣着又分,是以很轻易就可以辨别出哪处是哪派的弟子来。

当飞鸿谷主­操­起抽签的箱子,说要重签时,识事的弟子们立马就纷纷寻找起了自己的队伍◇右统共排好了五条长队,待飞鸿谷主说开始抽签时,大家便有秩序的开始依次领取自己的签子。

秦昊拍了拍肩上俨然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莫黩,轻声道:“比赛马上就开始了,你先跑到擂台外面去玩吧。”

一听说比赛开始,上下眼皮还有些打架的莫黩立马就­精­神了起来。它睁着两双浑圆的眼睛,向四处望了望,见大家都井然有序的排起队时,心里不禁染上失落。

它委实不愿意从秦昊的肩膀上离开,因为他离开了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去哪里,没人陪着他,它很不习惯。莫黩忍不住从鼻子里软软糯糯的哼哼了两声,小爪子也开始蹭起了秦昊的衣领,“秦昊哥哥,能不能让我就这么呆在他肩上?”

秦昊听完一愣,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能。”,这是比赛,就算是讲究点到即止,但也免不了会出什么意外?倘若一直让它呆在他身边,万一一不小心出了什么事,受了伤,可如何是好?

但莫黩也不是不懂事,它也料到了秦昊一定会给它这样的回答,是以在听到以后,也没有什么特别夸张的反应,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句,转身便准备从秦昊肩上跳下去。

莫黩是只腓腓,腓腓是何等可爱的生物?是以当它转身之时那个略带些忧伤的动作被秦昊看在眼里时,竟让秦昊在心里硬生生的腾起几分不忍。

他心一软,只得连连叫住莫黩。“等一下。”

莫黩将将迈出去的前爪子一顿,收了回来,转过头来疑惑的看向秦昊,似不明所以为何秦昊又将自己叫住。

第一百七十八章

入目便是刺眼的火光,踏古甚至连眼皮都不想抬一下,她只觉得高热自始至终将自己烤的通透,她浑身上下的水份流失的越来越快。

意识迷瞪之中,她有好几次想过,自己可能就会这么­干­巴巴的被烤死。但她从尚且还有些理智的灵台中转念一想,前些日子,素黎说要亲手了结她的时候,赤红的眸子里汹涌着的势头,定是不会就这么轻易让她死在这里的。

可再转念一想,她兜兜转转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在阎王爷的门前路过好几遭了,这次素黎励志要杀了她,那么恐怕她这次是真的会死吧。

只是她不知道,她死之前素黎会不会给她个机会见一见佚慈,见一见秦昊,见一见莫黩,桃花姐姐,还有凤凰寨的兄弟。她不是那种会畏惧死亡的人,今次思及到自己可能就这么默不作声死了的可能,竟有些抗拒。

她不想就这么死了,她一生匆匆数载,就要死得这么随便岂不是很悲催?要死也当死在像与魔君决斗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上,这样她也算死得其所,也算死得值得。

况且,还有她很在一的人在,她狠不下心抛弃这个人离开,她也不舍得离开这个人。是以种种顾虑一条条又一件件摆在她脑海里时,她决定了,她一定要熬过去这个坎,那么多坎她都熬过去了,这一个自当算不得什么。

她在口里蓄了蓄口水,又舔了舔­干­裂的已经发疼的­唇­,虽然难熬些,但是她咬咬牙扛着,也不是件困难的事情。

但今日她觉得自己这个磨叽了许久才下的决心可能比较感人,感人到她似乎都能听到九重天上,天雷轰隆作响的声音。她觉得感人,老天爷是在给她加油打气。

当真是给足了她面子,被天雷轰顶,她顿时觉得­精­神了不少,­精­神的甚至都有力气去睁开自己的眼皮了。

她微微侧过头,隔着火光向外望去,竟不知何时素黎站在了不远处,欢欣鼓舞的将自己望着。

这个笑容将素黎的情绪暴露的一览无遗,也让踏古觉得蹊跷。

视线中翩翩红裙向自己靠近了脚步,眉眼弯弯不失柔美道:“你醒了!?”

这句话听在踏古耳中,却像隔了千山万水才送达到她耳畔,若不是她始终将视线吃力的盯在素黎的­唇­上,可能要领悟不到她的话中之意。

她只觉素黎的这个反应,似是很期待她会在这个时刻清醒过来。

但她来不及思考太多,只觉自己耳边的雷响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吵得她头痛欲裂,险些就要背过气去。

可正常的天雷,若不是为渡雷劫的仙人而准备,又怎会挨到这么近?但重点是,她已经算是度过雷劫了,发生这样的事,岂不是莫名其妙。

她逼迫自己在脑中斟酌这些蹊跷,想了有好久,久到雷声已渐渐淡去时,才猛然惊觉,这雷声不同寻常。

就宛如一道真真的雷光真真的在她灵台上那么劈了一下,踏古豁然便清明了。

她蓦地看向素黎,眼里蓄出冷漠,冰冰凉的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素黎佯作思索一番,面上却染幸灾乐祸,直到挨到踏古越发不耐烦到极限时,素黎才好巧不巧的回道:“啊!我想起来了,今天好像是比武大会开始的日子!”,随即偏了头做思考状:“原是这么个隆重的日子,也不知道上面是个什么状况...”

踏古心尖一抖,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说什么?上面?!”,她心里突然蓄起寒冷,侵体蚀骨。

素黎不以为意的点头,眨了眨眼睛,“对啊,上面!怎么了!?”,她意味深长的眯起眼目,迟疑片刻道:“踏古姐姐你这么问?是想要上比赛进行到何种地步了吗?”

踏古皱了皱眉,听到了这个答案,她心已入赘冰窟。但她终于是再也挤不出来太多的力气了,只默不作声的躺在地上,认命似的合上了自己的眼睛。

无尽的黑暗中传来两声素黎的笑声,她好似欢乐的不得了,笑意浓浓带蜜的道:“你别急呀,用不了多久,我一定让你亲眼见一见比武大会的现状,和你想要见的人...”

踏古笑了。

笑容扯裂了­唇­瓣,她感觉到一丝冰凉蓄出,在她嘴角凝聚,又缓缓的顺着她的面颊,滑了下去,一路蜿蜒到耳畔。

她笑,只笑自己天真,天真到自己竟将击鼓之声与幻想中的雷响混淆,天真到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自己身在何处,却不意,还是处在玉虚之中。

这一切的一切,是巧合还是什么,她已无从猜测。果真是算得了天机却难算人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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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演武场上等候比赛的五大门派的弟子,大致分成了五团站在了擂台圈子里。因着五个门派衣着又分,是以很轻易就可以辨别出哪处是哪派的弟子来。

当飞鸿谷主­操­起抽签的箱子,说要重签时,识事的弟子们立马就纷纷寻找起了自己的队伍◇右统共排好了五条长队,待飞鸿谷主说开始抽签时,大家便有秩序的开始依次领取自己的签子。

秦昊拍了拍肩上俨然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莫黩,轻声道:“比赛马上就开始了,你先跑到擂台外面去玩吧。”

一听说比赛开始,上下眼皮还有些打架的莫黩立马就­精­神了起来。它睁着两双浑圆的眼睛,向四处望了望,见大家都井然有序的排起队时,心里不禁染上失落。

它委实不愿意从秦昊的肩膀上离开,因为他离开了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去哪里,没人陪着他,它很不习惯。莫黩忍不住从鼻子里软软糯糯的哼哼了两声,小爪子也开始蹭起了秦昊的衣领,“秦昊哥哥,能不能让我就这么呆在他肩上?”

秦昊听完一愣,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能。”,这是比赛,就算是讲究点到即止,但也免不了会出什么意外?倘若一直让它呆在他身边,万一一不小心出了什么事,受了伤,可如何是好?

但莫黩也不是不懂事,它也料到了秦昊一定会给它这样的回答,是以在听到以后,也没有什么特别夸张的反应,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句,转身便准备从秦昊肩上跳下去。

莫黩是只腓腓,腓腓是何等可爱的生物?是以当它转身之时那个略带些忧伤的动作被秦昊看在眼里时,竟让秦昊在心里硬生生的腾起几分不忍。

他心一软,只得连连叫住莫黩。“等一下。”

莫黩将将迈出去的前爪子一顿,收了回来,转过头来疑惑的看向秦昊,似不明所以为何秦昊又将自己叫住。

第一百七十六章

此时天空澄蓝,白云如絮,虽说玉虚山头上的天空,多少年来几乎都是这样一个形容。但秦昊还是满满的相信着,今天天气当真不错,乃是个好兆头,应当不会发生什么不尽人意的事情,他一颗心突然间就放松许多。

他在抬眼扫了扫仁德殿前高台上的佚慈,这几日以来一直苍白如纸的面­色­,此时也终于在眉目间漏出了些­精­神。想是白止同他讲的这个猜测,多多少少也影响到了佚慈。也不知道方才莫黩过去时,有没有同佚慈讲清楚。也不晓得知道这一切的佚慈,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

但见他目光放在了远处,似乎是焦虑在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秦昊觉得他深思的这样认真,很有可能是已经开始想些对策了。

既然如此,他自己便也不敢再懈怠,立马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对待。接下来的变故,是好是坏,大家都不可预料,是以他最起码也许做到遇到变故不至于落到下风才行。

眼下,抽签已经到了尾声,登记的小弟子忙拿起手中的小本子蹭蹭蹭的跑向飞鸿谷主。德高望重的飞鸿谷主在一众弟子期待的目光中将小本子接了过来,又扫了几眼,才­操­起浑厚的嗓音宣布道:“燕某,吴某,第一场,一号擂台。赵某,李某,第一场,二号擂台....第十场,七梦,贺云,五号擂台...”

听到此时,秦昊愣了愣,他抬眼时,前方的掰止正也回过头来看他,他不可思议的问道:“师兄,和七梦对擂的那个叫做贺云的是不是就是...?”

白止会意点了点头,拍了拍他前方的七梦,语重心长的嘱咐道:“七梦,你第一场就遇到了个厉害的角­色­,待会不要惊慌,千万要小心他手里拿双赤阳短剑。”

听到自己被分配好了对手,七梦其实还没有什么反应,白止对他一番关切,他才沉默的点了点头,算是听得了白止的提

他如此淡漠的形容,白止早已习惯,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里。秦昊与他不熟,自然更不会理会他如何如何?只不过心里却忍不住替他担忧几分,因为那个什么贺云,好似正是白止上次大会遇到的最强劲的对手。在第十场就遇到这么个狠角­色­,委实是一件令人­操­心的事。好在看起来七梦的心态,貌似还不错,说不定他本事其实厉害的很,只不过从来没有在大家前面露过而已。白止不是说过吗?他是后上山不久的,所以这一层也不是没有可能。

比赛开始前的准备工作,其实很麻烦。又要讲规矩又要抽签,抽签过后还有挨个人头分配。这一场比赛,五大修仙门派,所有参赛弟子加起来,少说也过百人,分配起来少不了要浪费些时间。

待到所有准备工作都做的足,真正要开始比赛时,已经是晌午了。

因为白止是上任比赛胜出的人,按照往届定下的规矩,是直接可以晋级到最后决赛,同赢到最后的人进行对擂的。是以他此番,真滴没什么事情可做。只得站在擂台下的圈子里,做一个闲散的观众。

秦昊羡慕他无所事事,但好在他的比赛被分到了后面,也需等一等,闲着无事,就同白止一起做了会观众。

期间比赛多没什么特点,就是普通的舞刀弄枪,施点法术,在甩几道符,都没什么吸人眼球的地方。不过值得高兴的一点是场场对擂之后,留下来的胜者大多都是玉虚的弟子。看来玉虚实力一如既往的强劲,让他有些得意。

他与白止往旁侧那么一站,看着五个擂台上的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虽然是平淡的比赛,却也有些应接不暇之感。

看的他有些烦,有些无趣,他便再不关心赛事,从袖袋里抽出了个帕子,拔出方策就开始擦拭。他不怀好意的想,待会见到他的比赛对手,一定要把擦的锃亮的方策先拔出来,吓一吓对方才是正经。要知道,方策可是一把有些年头了了的好宝剑,是他师傅看重他特地赐给他的镇派之宝,五大门派之间早已传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叫他委实自豪。

他心里美滋滋的正想着,一会如何如何威风,却不易白止忽然惊呼一声,“秦昊,你快看!”,随后一巴掌无意识的挥过来将他手里的方策拍在了地上,只听落地啪的一声,秦昊的心便碎了。

他愣了足有一口茶的功夫,反应过来才赶紧弯腰把剑捡了起来,忙又心疼的擦了擦。想他这方策只有威风凛凛浴血的时候,何尝有过什么机会如此蒙尘,白止这一拍,算是拍到他的心头­肉­了。

但忙于关注战事的白止见他没有反应,还要一巴掌拍过来。秦昊护住宝剑忙眼疾手快的闪到一旁,眉毛鼻子皱到一块,不耐烦道:“怎么了怎么了!?”

他白止师兄向来淡定到八风不动,偶尔开一开玩笑也算从容得体,但却很少有这样不淡定的一面。他如此反常,定是被他看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秦昊耳朵一动,这才发觉赛场上不知何时变得热闹不少,他抬起头,只来得及自己正对面五号擂台那边,七梦将剑一甩,宛了个气势汹涌,剑气逼人的剑花,又空出一只手迅速施了个什么强劲的决,贺云的赤阳短剑立时便捉襟见肘,被活活寸退了数步。

这擂台不大,退了数步便是边缘。贺云见自己此番已经同输字占了边,心有不甘,于是待到七梦收剑时,双手使了一招双龙戏珠,就要趁虚而入。

秦昊惊了一悚,气急败坏道:“这个人怎么这样,他这不算是使诈吗?”

白止摇了摇头,“他未曾输了比赛,也未曾做了什么犯规的事,充其量只能算是钻了个空子。”,他沉默了一会儿,“五年前我也险些败在他这一招上。”

听到这句话秦昊又是一愣,他眼力算不错,还是能看的出来贺云反击这一招有多厉害,白止说连他都险些败在这招之下,想来这一招委实不容小觑。

他正为七梦捏了一把汗,眼看着短剑造出的幻想似两条游龙,蜿沿攀向七梦喉间,竟像是一记夺命狠招。

白止又在一旁回忆道:“这一招看似虚招,其实非常实在。我当初为了躲它,险些丢了自己的一条胳膊。”

秦昊不由屏住呼吸,心忖既然这并非虚招,那便是直奔七梦命门而去。可再看七梦哪有想要躲开的架势,脚尖一抬,竟是迎刃而上。

这个不要命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好些人都不明白这位看似有些本事,却十分面生的小哥却是哪里来的觉悟,如此不要命。

秦昊听见后面有人感慨道:“这个人怎么这么想不开,求胜心切也不能连命都不要了吗?”

可他却不这么认为,因为他觉得,先前七梦捏的那个决,好像还有什么旁的用处。

他就这么静静的等候着,果然不负他所望,在赤阳剑离七梦的下巴只有寸厘之长时,七梦的身边竟蓦地化出了个散发着淡淡蓝光的罩子,好像坚硬无比的样子,镗的一声弹开了贺云挥来的一双剑。

突然生此突变,所有人都惊讶不已,尤其贺云本人,咬咬牙不信邪的正要反击,不易七梦却忽然从罩子中飞出一脚,将贺云从擂台上直接踢了下去,摔在了人堆里。

如此一来,算是七梦赢了。但所有人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空气里静默了好一阵子,一直到佚慈无甚语气的宣布道:“第十场,五号擂台,七梦胜。”

人群里才蓦地炸开了锅,有叫好的,有鼓掌的。有过比赛经历的许多人其实都在这个贺云手上受过气,如今瞧他这么快就败下阵来,不由兴灾乐祸。有喜欢煽风点火的,更是开始对七梦这个人进行了一场就一场不绝于耳的夸赞。

而备受瞩目的主人公七梦,只是慢条斯理的收了剑,然后又面无表情的对着台下面­色­难看的贺云拜了一揖,才转过身缓缓的走下了台。

期间在众人赞赏的目光中,他始终表现出一股沉稳又镇定的气度,不由令人更加咋舌。

七梦走到白止身边,同他点了点头,白止不由笑道:“这场比赛打的漂亮!”

七梦还是只点了点头。

秦昊皱了皱眉。如果他方才记得不错,七梦瞬间弹出来的罩子,乃是个坚实的结界。旁人或许不曾见识过,但他这个整日与佚慈踏古等人为伍的,便是见怪不怪了。

怪不得他觉得方才他手里捏的决不简单,原来真的就是很不简单。布施结界这个本事,秦昊自己研习了许久,至今也仍未能参透其中一二。因为凡人毕竟是凡人,没有仙人的根骨,若当真想要学会布施结界,恐怕也要等到他师尊或者是几位掌门那样的境界才能掌握。

所以他觉得这个七梦,果真如他先前心里那句戏言所说,当真不简单。甚至他觉得,七梦的本事要比他师兄白止本领更加高强。他有些好奇,更觉得离奇。

第一百八十三章

秦昊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头顶一团黑乎乎的气团直奔会场而去,他心里直骂他大爷的,一会比赛时一定要卯足了力气,他要好好发泄才行。又想他大爷的,他要不要委屈自己一直忍着这怒气,直到与七梦比赛那天全部都撒在他的身上,这才叫痛快☆后又想他大爷的,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聊了。

他一脸冲天的怒火明目张胆的挂在脸上,让过往的人见了,无一不心生畏惧连连退让。大家都晓得他的本事,虽好奇为何只不过一顿晌饭的时间,他就变成了这幅气­性­,但也懂得要为自己的安全着想的,不能因为一时好奇却讨到苦头吃,那就不好过了。

总之秦昊这一路倒是走的很顺畅,究竟为何顺畅,甚至连个与他擦肩而过的人都没有,他没有深思。

以至于突然出现个人来,打断了他的顺畅,他便委实难以接受。

有人轻轻的拍了他的肩膀。

他正愁一肚子火熄不了呢,有人主动送上门当他出气筒,他自然乐的方便。他狠狠的团好了一双拳头,准备一会若是同拍自己这人那句话说的不对付,就立马拿一双拳头来说话。

却不易在回头看向来人的那一刻,瞬间熄灭了大半的火气。他手里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松了,面上的怒­色­也不知该如何收敛,他嘴张了张,哑了半天,竟有些尴尬的说不出来话。

佚慈瞧出他的不对,于是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怎么了?”

秦昊默了默,觉得方才发生的一切着实莫名其妙,但也没什么需要同佚慈隐瞒的,于是理了理思绪,就将先前经历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包括他对七梦的怀疑,以及七梦对他的态度。

回忆起这一会的事,简直让他更加气氛,说到最后,一张脸涨的通红,显然情绪十分激动。

佚慈定定的看了他两眼,待秦昊讲这个故事抑扬顿挫的讲完,他才问道:“你是觉得七梦身份有些可以?是吗?”

秦昊点了点头,“是有些的,毕竟他来历便有些离奇,且本事也深藏不漏,我担心,会不会是....”,他的意思是会不会是魔域的什么人,来到玉虚别有用心。

但瞧七梦说的那番话,好像并不是什么不轨之人,不过是个太在乎自己成绩,且心胸狭隘,喜欢疑神疑鬼的人。怪不得,他始终跟大家融不到一起去,总是独来独往。

佚慈沉默了会儿,道:“昨天见识过他的本领,我也觉得蹊跷。我问过清风道长,他说七梦原是无根上人云游西疆时收的个徒弟,后来继续云游他处,又不放心七梦独自一人,才又一封书信将他介绍给你师父的。他有些本事,也算正常。”

秦昊听到无根道长这个名讳时,有些震惊。因为这个名号他是听过的,他小时候来到玉虚时,朋友不多,但白止却是最真诚的一个。每每他闲下来时,白止都会同他讲一些派里的故事,而这个无根道长,白止亦同他提过几嘴,据说是他们师尊清风道长的忘年之交,是修仙界少数修的仙身之人中的一个。不过他­性­格正如他名字一般,讨厌刻板的东西,似无根之水,喜欢游离四方,无拘无束。

秦昊皱了皱眉,“难怪师傅如此器重他,他也有这样的本事,既然是无根道长的徒弟,那发生这些事也是情有可原。还是我多心了....”

佚慈摇了摇头,立即否定了他的想法,“你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是以今日一大早,我便嘱托白止带着莫黩下山去寻无根道长他人了。莫黩擅长寻人,他与白止一起,最合适不过了,相信也很快就会带着结果回来。”

秦昊惊了惊,他得知事情原本后,便再也没动过怀疑七梦的心思。但听了佚慈的话,又恍然觉得自己被什么表象所蒙蔽了,佚慈此时才是对的,也是万无一失的。

不过,他更惊讶的事,从何时起佚慈竟变得不再那么失意了,已经能够恢复从前的理智思考处理事情,他突然觉得很欣慰。

正巧下午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他便同佚慈一起来到了演武场。对于他们两个人一同出现,许多人都有些震惊。

看他俩一同走到会场,且交谈时的神态与动作,显然是十分熟络的关系。这不由引得众人对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纷纷议论起来。

大多数人都觉得,原来这个被撑得上是黑马的人物,果然不一般,竟还同这位传说中九重天上的上神有些不浅的关系,这样一瞧没准今年大会胜出者很有可能是这批黑马。

而昨日还觊觎佚慈美­色­的那位仁兄看到此和谐美好的情景,不由以兰花指掩面,几欲落泪的道:“我还未来得及寻个机会同上仙诉一诉心意,却只得眼睁睁看着他同别人就这么在一起了吗?”,想了想委实不甘心的咬起­唇­瓣,“你看看他那个凶凶的样子,哪点比我好?哪点比我强!”

“呕....”,周围呈放­射­状的人群立即吐倒了一片。

人群吐倒了,娘娘腔的视野便更开阔些,他将将放下掩面的手,就察觉到一双视线,正直勾勾的看向他。他倍感迷茫,抬眼瞧去时,却生生的被惊了一悚。原是他说那一番话,被秦昊同佚慈听到了。

佚慈到没什么,依旧从容不迫的像高台走去。可秦昊不同,秦昊心中有火,又听到有人这么无聊的在背后议论他,表情委实好看不到哪去。

正巧此时唱赛的小弟子扯着嗓子吼了一句,“第一百零六场,一号擂台,马翩翩,秦昊!”

秦昊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个,冰冷又带着些残忍的笑容。

娘娘腔脸­色­登时便形同死灰,踉踉跄跄的向一号擂台走去,嘴里囫囵的念叨:“完了完了,死定了死定了。”

四围许多不明白状况的人,登时便晓得了原来马翩翩就是这个娘娘腔,惊讶之余,大家都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诽腹道:“这就是孽缘啊孽缘...”,马翩翩在众人的哄笑中,又是拌了几步,才顺利走上擂台。

话说秦昊这一场比试,打的很是过瘾。这个马翩翩功夫委实不怎么滴,他们总共不过过了两三招,马翩翩就被他拿下了。

看他吓得失魂落魄的样子,秦昊又觉得好笑×磨着估摸着此时这个叫马翩翩的,估计要把他恨透了。却不知,其实他真正应该恨的人,其实是佚慈。

虽然佚慈摆出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秦昊瞧得真切,佚慈在途经唱赛弟子身旁时,动了动指尖,做了些小手脚。才好巧不巧的,把他俩分到一个擂台上了,还好巧不巧的安排在了下午的第一场,委实是用心良苦。

他突然又想,幸好他没有什么事得罪过佚慈,不然了不得会被他整治一顿,这叫他当真受不住。

秉着速战速决的态度,接下来的比赛,秦昊便认真起来,期间只碰到过两三个本领不错的,但最后都被他打败了。

就这样,似乎已经成了一种固定的形式,秦昊与七梦,仿佛战场上两匹脱缰的野马,叫人无法抗衡。

思及玉虚里实则还有一位上任的胜出者,只在大会第一天露过次面,后来便再也没出现过,也是个很神秘的人物,说不定要更加厉害。

但这么一瞧,今年比赛前三名,恐怕就要被他三人拿下了。这样一来,玉虚派的威名,就此就当宏扬四方了。

大会的大局,似乎就被大家在心里这样定下了。而事实,也正是按照这个局面发现下去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果真如同大家所预料一般,几日之后,经过重重对决,单单只留下了秦昊同七梦这个人。

秦昊总觉得,这一切的进展,似乎都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他与七梦这场对决,不可避免。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但不知为何,他心里总会有一种十分不踏实的感觉。

比赛前夜他将这个事情讲给了佚慈,佚慈嘲笑他说,估摸着他是因为要同七梦而对擂所以心生畏惧了吧。

秦昊自然不愿承认他这个说辞,因为他长这么大以来,什么样危险的事情都做过,却从来没有害怕这一说。

彼时佚慈才笑了出来,把玩着手里的乾坤镜,意味深长道:“大概是因为比赛就要结束了吧!”,又抬眼将秦昊蓦地有些木然的情绪扫了扫,“不单你紧张,我也紧张。”

是了,他也一下子就清楚了自己为何会如此不安。他的这种不安一直都存在于心底,不过前些日子心情一直沉浸在大会比赛的情绪中,才稍稍有所缓解。

可是事情到了今时今日,有些事情,很快就要袒露在眼前了。

能不能守住地盘,能不能守住踏古。决定这一切的一天,似乎越来越近。

今日,是他同七梦的对决。明日就是他们之中一人同白止的对决。

魔域的人想要有所行动,机会就只在这两天。这两天玉虚五大门派上下齐齐戒备,几乎已经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战争,一触即发。

秦昊同七梦这场比赛,也算是一场十分重要的比赛。比赛前,无极宫主特地宣布了一下比赛的相关禁忌,“比赛,乃是寻常不过的切磋试炼,原意是为了检验一下诸位弟子五年以来的修炼成果。是以比赛时一定注意点到即止,不许伤人­性­命,不许犯规,也不许波及到台下其他人违者一律取消比赛资格,剩下的人直接晋级到明日的最后比试。

四下环视一周,见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才接着宣布,“比赛开始!”

人群里立时便炸开了锅,两个人还尚未动手,台下的观众就开始对比赛的结果进行热火朝天的猜测。

说秦昊会取得胜利的有之,相信七梦会赢的也有之。围观的人群立时分成了两排,群情一时间有些亢奋。

因着这场比赛已经接近最后对决,演武场上的五个擂台便以纷纷撤去。诺大演武场此时被空了出来,正好用作秦昊与七梦的比试,也方便他们好好发挥。所有围观人全部转移到了演武场之下,各派弟子在演武场周围围作一圈,视角也算开阔,相信一会真正开打他们也能看的尽兴。

比赛此时已经正式开始,秦昊先偷偷瞄了一眼高台上的佚慈,见后者不着痕迹的扬了扬下巴,才将视线收了回来,与七梦一同拱手做了个揖。亦是于此同时,两人手腕齐齐一翻,纷纷量出自己的宝剑。秦昊的方策才一出鞘,就舞出了虎虎生风,的气势,让台下围观的人不由啧啧称奇,道果真是玉虚镇派之宝,果然不同寻常。多数有败倒在秦昊剑下的对手不由摇头,“方策剑固然有磅礴之势,但架不住舞剑的人本领高强。方策能够充分发挥出他的威力,全在于秦昊这个人,若是换做旁人,说不定还会埋没了剑的锋芒。所以我觉得,真正不容小觑的是秦昊,这场比赛,我觉得他一定会赢。”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不禁深觉有理,分分点头赞同,将秦昊赞叹佩服一番。同时也不忘更加集中了注意力在赛事上。这场比赛,定会十分­精­彩,他们甚至连任何细枝末节都不愿错过。

果真如同大家所预料一般,几日之后,经过重重对决,单单只留下了秦昊同七梦这个人。

秦昊总觉得,这一切的进展,似乎都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他与七梦这场对决,不可避免。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但不知为何,他心里总会有一种十分不踏实的感觉。

比赛前夜他将这个事情讲给了佚慈,佚慈嘲笑他说,估摸着他是因为要同七梦而对擂所以心生畏惧了吧。

秦昊自然不愿承认他这个说辞,因为他长这么大以来,什么样危险的事情都做过,却从来没有害怕这一说。

彼时佚慈才笑了出来,把玩着手里的乾坤镜,意味深长道:“大概是因为比赛就要结束了吧!”,又抬眼将秦昊蓦地有些木然的情绪扫了扫,“不单你紧张,我也紧张。”

是了,他也一下子就清楚了自己为何会如此不安。他的这种不安一直都存在于心底,不过前些日子心情一直沉浸在大会比赛的情绪中,才稍稍有所缓解。

可是事情到了今时今日,有些事情,很快就要袒露在眼前了。

能不能守住地盘,能不能守住踏古。决定这一切的一天,似乎越来越近。

今日,是他同七梦的对决。明日就是他们之中一人同白止的对决。

魔域的人想要有所行动,机会就只在这两天。这两天玉虚五大门派上下齐齐戒备,几乎已经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战争,一触即发。

秦昊同七梦这场比赛,也算是一场十分重要的比赛。比赛前,无极宫主特地宣布了一下比赛的相关禁忌,“比赛,乃是寻常不过的切磋试炼,原意是为了检验一下诸位弟子五年以来的修炼成果。是以比赛时一定注意点到即止,不许伤人­性­命,不许犯规,也不许波及到台下其他人违者一律取消比赛资格,剩下的人直接晋级到明日的最后比试。

四下环视一周,见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才接着宣布,“比赛开始!”

人群里立时便炸开了锅,两个人还尚未动手,台下的观众就开始对比赛的结果进行热火朝天的猜测。

说秦昊会取得胜利的有之,相信七梦会赢的也有之。围观的人群立时分成了两排,群情一时间有些亢奋。

因着这场比赛已经接近最后对决,演武场上的五个擂台便以纷纷撤去。诺大演武场此时被空了出来,正好用作秦昊与七梦的比试,也方便他们好好发挥。所有围观人全部转移到了演武场之下,各派弟子在演武场周围围作一圈,视角也算开阔,相信一会真正开打他们也能看的尽兴。

比赛此时已经正式开始,秦昊先偷偷瞄了一眼高台上的佚慈,见后者不着痕迹的扬了扬下巴,才将视线收了回来,与七梦一同拱手做了个揖。亦是于此同时,两人手腕齐齐一翻,纷纷量出自己的宝剑。秦昊的方策才一出鞘,就舞出了虎虎生风,的气势,让台下围观的人不由啧啧称奇,道果真是玉虚镇派之宝,果然不同寻常。多数有败倒在秦昊剑下的对手不由摇头,“方策剑固然有磅礴之势,但架不住舞剑的人本领高强。方策能够充分发挥出他的威力,全在于秦昊这个人,若是换做旁人,说不定还会埋没了剑的锋芒。所以我觉得,真正不容小觑的是秦昊,这场比赛,我觉得他一定会赢。”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不禁深觉有理,分分点头赞同,将秦昊赞叹佩服一番。同时也不忘更加集中了注意力在赛事上。这场比赛,定会十分­精­彩,他们甚至连任何细枝末节都不愿错过。

第一百八十五章

秦昊生平只见过两个不可理喻的人,第一个,便是踏古,踏古脑子里总是揣着光怪陆离的想法,且说一不二,说做就做,这个­性­格完全不像个正常姑娘家,所以他觉得她不可理喻。但秦昊并不厌恶她的这种不可理喻。

但是今次他遇到的这第二个不可理喻的人,却让他由衷恼火,说不反感,那是不可能的。

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他先前不清楚七梦的为人,是因为他从没有什么机会与他接触。倘若早知会发展成今日这个境地,他当真不想同他有什么瓜葛。

这场比赛,虽说是要实实在在的打一场,但毕竟念在同门师兄弟的情分上,他招招都留有余地。不意换来对面这个人咄咄逼人不说,却还被他调侃说自己是技不如人。

这不禁令他想起了几天前,被七梦说自己投机取巧打探他本事的事。

他委实不明白,为何他见到的这个七梦,同师兄讲的大相径庭。这种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态度,简直令人不堪忍受。

今天这场仗,究竟是输是赢,秦昊完全不在乎,但他偏也不是窝囊的人,承着这个机会,他非得给七梦些教训不可。

日光倒破云层,直接打在演武场白花花的地面上,仿似老天在天上来了个眼,令人不可逼视。

高台上端坐着的佚慈,仔细的瞧着擂台上的比赛,瞧着瞧着便觉察出有什么地方不对,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倾向清风道长,疑惑道:“道长,这是怎么回事?”

清风老头微微吸了口气,似也有些不理解,迟疑道:“这....我也不清楚,可能是白止太过认真了吧。”,捋了捋下颌花白的胡须,他斟酌片刻,才继续道:“七梦是个识大体懂事理的孩子,想是与秦昊碰手令他过于兴奋,出招时才有些忘形。不过我相信他应该很快就会掌握好分寸的。”

佚慈似是了然,极缓慢的点了点头,却突然问道:“道长可知白止兄去了哪里?”

清风老头定了定,才道:“他同我说有要事要去寻无根道长,却不知是什么要事。不过算一算,也快回来了。”

佚慈将视线投向远处的擂台,漫不经心道:“若是白止兄带了什么消息回来,前辈你必要时,需得做一些准备了。”

清风道长一怔,随后垂下眉眼重重点头,“星君说的是。”

比赛的形势越来越紧张,秦昊越发认真,手上的方策也越发的能发挥出自己的威力来。大会前被玉虚弟子修砌的平整的演武场的地面上,此时早已被方策伶俐的剑气波及的不成样子。深一道浅一道的凹痕,似丛生的荆棘,四处盘布整个演武场之上。

秦昊生平只见过两个不可理喻的人,第一个,便是踏古,踏古脑子里总是揣着光怪陆离的想法,且说一不二,说做就做,这个­性­格完全不像个正常姑娘家,所以他觉得她不可理喻。但秦昊并不厌恶她的这种不可理喻。

但是今次他遇到的这第二个不可理喻的人,却让他由衷恼火,说不反感,那是不可能的。

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他先前不清楚七梦的为人,是因为他从没有什么机会与他接触。倘若早知会发展成今日这个境地,他当真不想同他有什么瓜葛。

这场比赛,虽说是要实实在在的打一场,但毕竟念在同门师兄弟的情分上,他招招都留有余地。不意换来对面这个人咄咄逼人不说,却还被他调侃说自己是技不如人。

这不禁令他想起了几天前,被七梦说自己投机取巧打探他本事的事。

他委实不明白,为何他见到的这个七梦,同师兄讲的大相径庭。这种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态度,简直令人不堪忍受。

今天这场仗,究竟是输是赢,秦昊完全不在乎,但他偏也不是窝囊的人,承着这个机会,他非得给七梦些教训不可。

日光倒破云层,直接打在演武场白花花的地面上,仿似老天在天上来了个眼,令人不可逼视。

高台上端坐着的佚慈,仔细的瞧着擂台上的比赛,瞧着瞧着便觉察出有什么地方不对,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倾向清风道长,疑惑道:“道长,这是怎么回事?”

清风老头微微吸了口气,似也有些不理解,迟疑道:“这....我也不清楚,可能是白止太过认真了吧。”,捋了捋下颌花白的胡须,他斟酌片刻,才继续道:“七梦是个识大体懂事理的孩子,想是与秦昊碰手令他过于兴奋,出招时才有些忘形。不过我相信他应该很快就会掌握好分寸的。”

佚慈似是了然,极缓慢的点了点头,却突然问道:“道长可知白止兄去了哪里?”

清风老头定了定,才道:“他同我说有要事要去寻无根道长,却不知是什么要事。不过算一算,也快回来了。”

佚慈将视线投向远处的擂台,漫不经心道:“若是白止兄带了什么消息回来,前辈你必要时,需得做一些准备了。”

清风道长一怔,随后垂下眉眼重重点头,“星君说的是。”

比赛的形势越来越紧张,秦昊越发认真,手上的方策也越发的能发挥出自己的威力来。大会前被玉虚弟子修砌的平整的演武场的地面上,此时早已被方策凌厉的剑气波及的不成样子。深一道浅一道的凹痕,似丛生的荆棘,四处盘布整个演武场之上。

**夫仙术咒术其实他们两个人想差不多,但秦昊有个很好的优势,便是很擅长拆招。

七梦攻势虽然快准狠,但他也有办法一个接一个的拆下去,虽不至于抢上上风,却很轻易的就能将七梦的体力给一点点的耗费掉。

比赛进行了好一会,七梦的头上渐有细密的汗水溢出。可却仍不见他面上有半点慌张,竟还破天荒的同秦昊笑了笑,语气凉凉的道:“师兄终于要使出真本事了吗?”

第一百四十五章 莫黩的本事

踏古双手抱肩在原地踱了半刻,莫黩才颤颤巍巍的迈着四只小短腿回来,虽是四只着地,倒也看的出它正昂首挺胸额做派,那一张小小的狸猫脸上,神情委实洋洋得意。

她与佚慈见它回来,忙迎上去,只不过还未及与它接首,就瞧见自它尾巴后面闪出来一只灰耗子,亦跟着莫黩摇摇晃晃的走着,它模样在莫黩身旁来衬得尤其瘦小,显出莫黩的几分孔武。

踏古起先没瞧出来那个灰不溜丢的是个什么东西,遂弯了弯腰,企图将这只耗子看的更仔细。却不易正专心时,它那双比豆丁还要袖珍的双眼,竟极其不屑的瞥了她一眼。

这叫她委实震惊,正欲一巴掌把将它抽远一点时,却见莫黩十分有威慑力的抬了抬眼皮,又是十分有威慑力的对着灰耗子蹬了蹬脚。灰耗子不防,又长的圆润,是以很轻松的便滚了出去。

莫黩语气不满道:“你个大胆鼠辈,连我姐姐也敢瞪,信不信一爪子我撕碎了你?!”

一句话十分有气势,叫踏古也忍不住心惊了一惊,想不到她这个平时在她面前软软糯糯的弟弟,竟还有如此威武霸气的一面,惊叹的同时她又觉得,这果真是她的弟弟。

小灰耗子滚出去以后,似乎又忌惮着莫黩的火气,直至撞上一块墙皮时,又歪歪扭扭的滚回来了。

踏古这厢瞧着,顿生出些感叹来,多么心酸的灰耗子,多么励志的灰耗子,来日若得莫黩悉心教导,兴许还可成为一代鼠才。

未来鼠才滚到莫黩脚下时,一个翻身便灵巧地匍匐在地,仔细一听,嘴里好似还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总之踏古是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佚慈拂了衣摆矮身下来,看着那只奇怪的灰耗子有些好笑道:“这是你的计策?”

莫黩立马点了点头,歪过头来命令灰耗子,“你来说给我哥哥和姐姐听。”

灰耗子重重领命,随后两只腿竟站了起来,它开始在原地画着圈圈,边走边张牙舞爪道:“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踏古顿时额头黑线如瀑布,她侧头瞟了瞟佚慈,她想问他,可懂得鼠语?

后者显然也领会了她的意思,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于是两个人的视线又齐齐扫向莫黩。

小耗子还在一旁卦激动的讲着:“叽叽叽~叽叽叽~”,委实声情并茂,委实愤慨激昂。

莫黩被踏古和佚慈盯得一个哆嗦,它脚快的又是照着小耗子飞了一脚,随后急忙解释道:“它说,近几日在观玉镇往北五百里的松浦山上,出没了一只嚣张跋扈的天狗,此天狗捣乱山下村民的田地,还时不时的在夜里出没伤害村民,委实可恶。”

“叽叽叽~叽叽叽~”,灰耗子做势捂着脑袋,原地绕了一圈。

莫黩继续解读,“这个鼠辈的几个亲戚便栖身在那附近的田地里,因着天狗作乱,田地遭殃,它的亲戚无处栖身,正准备跑到观玉镇来投奔它。”

话音才落,就瞧见灰耗子的胸膛挺了挺,“叽叽叽~”

莫黩迅速低下头冲着它吼道:“谁要听你个鼠辈显摆自己的身家啊?你的任务完成了,你也可以走了~别在我面前闹眼睛,没准我一会就改变主意撕了你。”

灰耗子被它这一吼整个身体都吓得僵了,表情也于瞬间变得有些不敢置信。

莫黩对着它恐吓:“愣什么愣?还不快走?!”

灰耗子两只耳朵一竖,立马就迈开腿飞也似的逃走了,嘴里仍旧“叽叽叽”个没完。

踏古望着它逃走的那一溜灰烟,兴致浓浓道:“它在喊什么?”

莫黩舔了舔爪子,漫不经心道:“说我落井下石,没有礼貌,更不懂知恩图报。”,这幅不似方才怒火中烧,此时看起来却云淡风清的形容,倒有几分佚慈的影子。

莫黩这才抬起头,眼睛里似有星光熠熠生辉,期待道:“如何如何?我做的怎样?哥哥姐姐可还满意?”

踏古笑着将它一团抱起,欣慰道:“弟弟做的不错,我委实满意,不过以后这样欺凌弱小的事情,怕是不要做了。你看那只灰耗子那么羸弱,怎么能说要撕了它呢?”

佚慈在此时接过一嘴,“你姐姐说的没错,你需得仔细听着。”

莫黩听闻,眼神不由碎了,它觉得佚慈哥哥踏古姐姐这样一番话,可能是他方才表现得真的不好,是以她们要教导它了。没有抱抱也没有夸奖,它略有些失望。

踏古顺了顺它头上白茸茸的毛,若有所思的模样,也不知忖着什么,她郑重而又不失严谨的道:“日后再逢灰耗子,就不要说撕了它了,直接说吃了它,比较管用...”,莫黩长的虽是神兽腓腓一只,长的却像极了狸猫,她觉得靠这点来吓唬耗子,尚可行。

她自以为自己分析的不错,却不知为何久久等不到回应,她低头看莫黩,莫黩诧异。再回头看佚慈,佚慈怔忪。

她­干­­干­的笑了笑,“我说的不对吗?”

佚慈亦同她笑了笑,“我觉着,还是将莫黩给我抱吧。”

......

为了能够让踏古同佚慈切身且真实的感觉到自己真的是长大独立了,莫黩今天可谓是豁出去了。

在经过灰耗子一事之后,莫黩涨了不少的信心与志气。她们决定好要去松浦山时,念着路途略有些遥远,莫黩几乎是争着抢着要给他俩个当坐骑,说是这样比御剑飞行或是腾云都要节省时间。

踏古佚慈本不愿让它如此受累,奈何却抵挡不住它一波赛过一波凶狠的软磨硬泡,到最后只得应了他的要求。不过这还不算是最主要的,最令他们惊厄的,还当属来到松浦山脚下时,莫黩吵着嚷着死活说要同天狗决斗的事。

他一吼一叫的,吼得踏古委实胆战心惊,她可以容许莫黩涉险点滴,却无法心安理得的将它整合人都抛入险境之中,是以她此番,又是一顿好言归劝。

今日里的莫黩委实心急想要证实自己,还叫踏古当真吃不消。

第一百四十六章 线索

进了村子以后,三人才瞧得此中并非先前所见那般闲适,挨家挨户门窗紧闭,连小贩摊子都没才出来几个,泥板道上铺着层层昏黄的啥,整个村子都十分萧条。

踏古抱着莫黩随佚慈一路四处观察着,最后寻了一个小饭馆。

让人意外的是,村子里虽十分萧条,但小餐馆里还是挤了许多人的,屋子里三三两两的放着几张桌子,无不坐满了人,只不过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踏古皱了皱眉,“想不到妖孽作祟,竟将百姓连累成这个样子...”

佚慈的面­色­也不复以往的温柔,想是见了这场面心情不大好,她简单的点了些饭菜,便向踏古道:“我未曾料到事态竟如斯严重,看来这妖怪还是及早灭了的好。”

莫黩从踏古怀里挣了出来,跑到椅子上扭啊扭的,转来转去,有些不安分。看它的样子,就是想要尽早与那天狗会晤,只不过因着眼下旁侧有人,它不敢说话表达而已。

踏古只好安抚它,揉了揉它的脸颊,“别急,那妖怪能将村子祸害成这样,想是有些本事,我们就不能贸然行事了,先想下对策。”

佚慈点了点头,嘱咐道:“你们先坐在这里,我去打听一下。”

踏古连连颔首。

放眼整个饭馆,皆是一派低沉压抑的形容,唯有一处,显得还算活泼些,桌上的人似很健谈,时不时的同身边的人讨论着什么。

踏古在将眼风扫向佚慈,果不其然,正奔着那人去了。那人是个身材魁梧的大汗,本同身边的人商议着什么,却在见到佚慈过去时,忍不住愣了一愣。

随后佚慈便和善的笑了笑,同他攀谈起来。不同于佚慈始终和煦的表情,那桌子上的几个人,似有所诧异,诧异之余,便更加震惊,嘴里始终说这些什么,委实不敢相信的样子。却见佚慈忽而指了指踏古,一群人的视线便向踏古扫来。

踏古一怔,有些不适应,赶忙的低下头去抚摸莫黩,装作不知所然。

暗自里实则是在想,佚慈到底同他们说了些什么,怎么说着说着还看到她这里来了?她略有些迷茫,再抬头想看看他们那边的境况时,那群人竟纷纷离席向她这边走来了。

她心中暗惊,只低声对莫黩道:“他们怎么过来了?”

莫黩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此番它其实委实想说话,只奈何得藏着掖着,憋的它很是难受。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等着人群缓缓的走近。

佚慈走到近前时,让了个身介绍着领头的那个大汉对踏古道:“”

了村子以后,三人才瞧得此中并非先前所见那般闲适,挨家挨户门窗紧闭,连小贩摊子都没才出来几个,泥板道上铺着层层昏黄的啥,整个村子都十分萧条。

踏古抱着莫黩随佚慈一路四处观察着,最后寻了一个小饭馆。

让人意外的是,村子里虽十分萧条,但小餐馆里还是挤了许多人的,屋子里三三两两的放着几张桌子,无不坐满了人,只不过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踏古皱了皱眉,“想不到妖孽作祟,竟将百姓连累成这个样子...”

佚慈的面­色­也不复以往的温柔,想是见了这场面心情不大好,她简单的点了些饭菜,便向踏古道:“我未曾料到事态竟如斯严重,看来这妖怪还是及早灭了的好。”

莫黩从踏古怀里挣了出来,跑到椅子上扭啊扭的,转来转去,有些不安分。看它的样子,就是想要尽早与那天狗会晤,只不过因着眼下旁侧有人,它不敢说话表达而已。

踏古只好安抚它,揉了揉它的脸颊,“别急,那妖怪能将村子祸害成这样,想是有些本事,我们就不能贸然行事了,先想下对策。”

佚慈点了点头,嘱咐道:“你们先坐在这里,我去打听一下。”

踏古连连颔首。

放眼整个饭馆,皆是一派低沉压抑的形容,唯有一处,显得还算活泼些,桌上的人似很健谈,时不时的同身边的人讨论着什么。

踏古在将眼风扫向佚慈,果不其然,正奔着那人去了。那人是个身材魁梧的大汗,本同身边的人商议着什么,却在见到佚慈过去时,忍不住愣了一愣。

随后佚慈便和善的笑了笑,同他攀谈起来。不同于佚慈始终和煦的表情,那桌子上的几个人,似有所诧异,诧异之余,便更加震惊,嘴里始终说这些什么,委实不敢相信的样子。却见佚慈忽而指了指踏古,一群人的视线便向踏古扫来。

踏古一怔,有些不适应,赶忙的低下头去抚摸莫黩,装作不知所然。

暗自里实则是在想,佚慈到底同他们说了些什么,怎么说着说着还看到她这里来了?她略有些迷茫,再抬头想看看他们那边的境况时,那群人竟纷纷离席向她这边走来了。

她心中暗惊,只低声对莫黩道:“他们怎么过来了?”

莫黩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此番它其实委实想说话,只奈何得藏着掖着,憋的它很是难受。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等着人群缓缓的走近。

佚慈走到近前时,让了个身介绍着领头的那个大汉对踏古道:“”

了村子以后,三人才瞧得此中并非先前所见那般闲适,挨家挨户门窗紧闭,连小贩摊子都没才出来几个,泥板道上铺着层层昏黄的啥,整个村子都十分萧条。

踏古抱着莫黩随佚慈一路四处观察着,最后寻了一个小饭馆。

让人意外的是,村子里虽十分萧条,但小餐馆里还是挤了许多人的,屋子里三三两两的放着几张桌子,无不坐满了人,只不过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踏古皱了皱眉,“想不到妖孽作祟,竟将百姓连累成这个样子...”

佚慈的面­色­也不复以往的温柔,想是见了这场面心情不大好,她简单的点了些饭菜,便向踏古道:“我未曾料到事态竟如斯严重,看来这妖怪还是及早灭了的好。”

莫黩从踏古怀里挣了出来,跑到椅子上扭啊扭的,转来转去,有些不安分。看它的样子,就是想要尽早与那天狗会晤,只不过因着眼下旁侧有人,它不敢说话表达而已。

踏古只好安抚它,揉了揉它的脸颊,“别急,那妖怪能将村子祸害成这样,想是有些本事,我们就不能贸然行事了,先想下对策。”

佚慈点了点头,嘱咐道:“你们先坐在这里,我去打听一下。”

踏古连连颔首。

放眼整个饭馆,皆是一派低沉压抑的形容,唯有一处,显得还算活泼些,桌上的人似很健谈,时不时的同身边的人讨论着什么。

踏古在将眼风扫向佚慈,果不其然,正奔着那人去了。那人是个身材魁梧的大汗,本同身边的人商议着什么,却在见到佚慈过去时,忍不住愣了一愣。

随后佚慈便和善的笑了笑,同他攀谈起来。不同于佚慈始终和煦的表情,那桌子上的几个人,似有所诧异,诧异之余,便更加震惊,嘴里始终说这些什么,委实不敢相信的样子。却见佚慈忽而指了指踏古,一群人的视线便向踏古扫来。

踏古一怔,有些不适应,赶忙的低下头去抚摸莫黩,装作不知所然。

暗自里实则是在想,佚慈到底同他们说了些什么,怎么说着说着还看到她这里来了?她略有些迷茫,再抬头想看看他们那边的境况时,那群人竟纷纷离席向她这边走来了。

她心中暗惊,只低声对莫黩道:“他们怎么过来了?”

莫黩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此番它其实委实想说话,只奈何得藏着掖着,憋的它很是难受。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等着人群缓缓的走近。

佚慈走到近前时,让了个身介绍着领头的那个大汉对踏古道:“”

了村子以后,三人才瞧得此中并非先前所见那般闲适,挨家挨户门窗紧闭,连小贩摊子都没才出来几个,泥板道上铺着层层昏黄的啥,整个村子都十分萧条。

踏古抱着莫黩随佚慈一路四处观察着,最后寻了一个小饭馆。

让人意外的是,村子里虽十分萧条,但小餐馆里还是挤了许多人的,屋子里三三两两的放着几张桌子,无不坐满了人,只不过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踏古皱了皱眉,“想不到妖孽作祟,竟将百姓连累成这个样子...”

佚慈的面­色­也不复以往的温柔,想是见了这场面心情不大好,她简单的点了些饭菜,便向踏古道:“我未曾料到事态竟如斯严重,看来这妖怪还是及早灭了的好。”

莫黩从踏古怀里挣了出来,跑到椅子上扭啊扭的,转来转去,有些不安分。看它的样子,就是想要尽早与那天狗会晤,只不过因着眼下旁侧有人,它不敢说话表达而已。

踏古只好安抚它,揉了揉它的脸颊,“别急,那妖怪能将村子祸害成这样,想是有些本事,我们就不能贸然行事了,先想下对策。”

佚慈点了点头,嘱咐道:“你们先坐在这里,我去打听一下。”

踏古连连颔首。

放眼整个饭馆,皆是一派低沉压抑的形容,唯有一处,显得还算活泼些,桌上的人似很健谈,时不时的同身边的人讨论着什么。

踏古在将眼风扫向佚慈,果不其然,正奔着那人去了。那人是个身材魁梧的大汗,本同身边的人商议着什么,却在见到佚慈过去时,忍不住愣了一愣。

随后佚慈便和善的笑了笑,同他攀谈起来。不同于佚慈始终和煦的表情,那桌子上的几个人,似有所诧异,诧异之余,便更加震惊,嘴里始终说这些什么,委实不敢相信的样子。却见佚慈忽而指了指踏古,一群人的视线便向踏古扫来。

踏古一怔,有些不适应,赶忙的低下头去抚摸莫黩,装作不知所然。

暗自里实则是在想,佚慈到底同他们说了些什么,怎么说着说着还看到她这里来了?她略有些迷茫,再抬头想看看他们那边的境况时,那群人竟纷纷离席向她这边走来了。

她心中暗惊,只低声对莫黩道:“他们怎么过来了?”

莫黩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此番它其实委实想说话,只奈何得藏着掖着,憋的它很是难受。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等着人群缓缓的走近。

佚慈走到近前时,让了个身介绍着领头的那个大汉对踏古道:“”

第一百五十二章 醋和烤­鸡­

众人旁听了这个事,想来自己也或多或少的熟悉过松浦山的地形。松浦山地势险峻,怪石磷峋,只指张大哥一个人形容,未必能形容的­精­准,此番他们也可以凑过去帮一帮,一群人一同讲,自然要保险的多。

于是在张大哥为佚慈向小二那处要来些笔墨纸砚之时,一群大汉登时便将佚慈包围的水泄不通,只听得左一句小兄弟云云,右一个小兄弟如此如此。

踏古拿起筷子云淡风轻的开始吃起自己的晚饭来,低头见莫黩一张狸猫脸因不能说话而憋的难受,又云淡风轻的替它夹了一些它中意的菜来吃。

一群人围着佚慈七嘴八舌的商量了许久,踏古与莫黩这厢吃了个饭饱,再抬头时,却还见佚慈扎在人堆里没出来,瞧这对面一桌上热火朝天的形容,像是遇到了什么分歧,不然以佚慈的本事,想也早就将地形图给完成了。

不过那边正忙着,踏古也不好过去Сhā一脚,自己又和莫黩吃了个酒足饭饱,一下子闲下来,倒觉得冷清。这个时候,她也应当做些什么吧。

余光扫到小二肩上搭着块抹布,正恭敬的站在店面处,踏古便抬起胳膊勾了勾手。

小二似乎有些吃惊,愣了半刻,随后还是毕恭毕敬的凑了过来,他埋了个首道:“客官,有何吩咐?”

他听的出来,也瞧得出来大家待她的反应,虽不知道那个青丘女君到底是个什么官,但也晓得出来她是个大人物,这样的大人物要为他们村子捉妖,他自然更加不可怠慢。是以听到踏古对他的一系列吩咐后,他心里虽生疑惑,却还是十分勤快的就跑去后厨为她准备了。

踏古在等待小二为她办事的过程中,一直在与莫黩玩耍逗弄,又是好些个功夫过去,对面那桌才安静下来,佚慈转而拿起一张染满墨迹的纸在空气中吹了吹,想是已经完成了画作。

他这才从众人的簇拥之下踱到踏古身边来,“松浦地势太过离奇,大家都记得不多,但所有人的印象拼凑在一起,也画出了个七八分。”

张大哥在他身后挠了挠头,笑的委实不好意思,“我原以为自己记得很扎实,结果仔细一想,还是不太清楚。”,遂又转头向佚慈道了个歉,累他废了些时间。

踏古连连推心置腹的劝解他,意指不要太过拘泥与这件事,左右也是要在入夜行事,这也无需着急。在终于哄得张大哥不在羞愧时,她又将他们通通哄去吃饭,才算了事。

佚慈慢悠悠的蹭到她旁边落座,将画好的图纸递给了她,“这就是松浦的地形。”,他指着边处一块比较乱糟的地方道:“听张大哥说,那天狗得老巢,似乎就在这里。”

踏古把着图纸研究了起来,“嗯,你先吃饭吧,都快凉了。我先研究研究这图纸。”

佚慈这才提起筷子,吃起他方才还没有动口的饭菜来。踏古这厢看图纸看的认真,他在旁边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方才,对小二都讲了些什么?”

踏古自图纸之中抬起头,惊讶道:“你看到了?!”,她以为他被人团团围住,想是注意不到她这边呢,竟不料他如此眼尖。

佚慈顿了顿筷箸,极其文雅,“嗯,只是想看看你在做什么?”

语毕他又镇定自若的继续吃起饭来,踏古目光随着飘过去,这一飘眼睛就险些闪出来。她此刻才心惊­肉­跳的注意到桌上的残局,不管那一盘方才还丰盛的珍馐,现在都已成了断壁残垣之势,想是方才她与莫黩吃的太过专注,一时没有把握好控制住,才忘记了给佚慈也留下一些来。

想来委实惭愧,踏古咳了咳,低头看向莫黩一张纯真的狸猫脸,义正言辞道:“弟弟,你不是说你要减减自己的肥膘吗?怎地还吃了这么多?也不惦记着给你佚慈哥哥留”,那一脸语重心长的做派,俨然毫无愧疚之意,莫黩的脸登时变绿了。

正认真吃饭的佚慈,禁不住风中萧瑟的咳了咳,想是噎到了,踏古眼尖的连忙回身去找小二熟悉的身影,“小二...!?”,此时叫他来给佚慈准备点水再热上些菜,弥补他一下尚且为时不晚。

因着饭馆不大,后厨也离得她这一处近,小二很容易便听见了她的声音,他以为可能是踏古着急要方才吩咐他准备的东西,便在里边回应道:“客观莫急,您要的东西马上就准备好!!”

踏古额头黑线爬了爬,有些无奈,忖着若不然还是等小二过来时,自己在同他说罢。眼下,眼下她心虚得很,总觉得这番若是此时话说出来,可能会不太自然,这要是让佚慈听出来什么端倪就不好了。

但就实际而言,她此番是多虑了,佚慈又怎会瞧不出这其中的端倪,他慢条斯理的平复了嗓子里的不适,眼风扫向莫黩委屈的小脸,而后又顾向踏古继续道:“娘子可是没吃饱?想问那小二要挟吃食来?不如相公去后厨寻他,让他在为你准备点饭菜吧。”,说着颇有些责怪的对莫黩道:“下次不要贪食,记得给姐姐留些。”

莫黩的眼中似有晶莹闪烁,他快哭了,在心里反复为了一遍他从秦昊那里学的一些骂娘的话,委实埋怨,这到底关他什么事?他明明吃的很少的,­干­嘛都冤枉他,呜呜~~

而抱着他的踏古,此时也快哭了。这一桌饭菜是她几乎以风卷残云之势解决掉的,她吃的甚饱,又怎能在吃的进去一星半且她晓得,每每佚慈叫她娘子的时候,不会真的动情就是想要逗弄她。可眼下没有天时没有地利只有个人和,论起动情来是在太过勉强。那边只能说明他是想要逗弄自己。他为何想要逗弄自己呢?自然是看明白了她方才演的那出戏,耍了什么心眼。

既然如此,她当真没什么再遮掩的了,只得低下一颗脑袋连连摆手道:“不吃了不吃了,我吃饱了。”,白皙的脸上渐渐染上了红霞。

佚慈仔细的打量着她,眼里不自觉的溢出浅浅的笑意,似心情甚好。

又是过了一会儿,待佚慈也吃的差不多之时,小二才拿着一大堆东西慢慢悠悠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连带着张大哥一群,大家都好奇的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围住,委实不解又好奇的样子。

张大哥指着几团被纸糊的严实的一堆,好奇道:“敢问女君,这是?”

踏古果断答道:“烤­鸡­。”

“烤­鸡­?!”,他略有些迷糊。随后他身后的一个人又指着旁处的几个坛子,笑嘻嘻道:“这个我知道,这些是酒吧。”

说完作势就要去揪坛子上的红筹。踏古登时急道:“别...”

掀字还没出口,那位仁兄已经眼疾手快的将坛子给掀了开来,陡然间溢出的酸味猛地将他熏得七昏又八素。他塞好红绸连连退后好几步,指着坛子颤颤巍巍道:“这...这竟然是醋...醋!”

“醋!!?”,张大哥更是不解,若说方才那些烤­鸡­是准备给踏古饿时填饱用的,他勉勉强强才能信些,可是若是加上这个醋,就是万万的不可能了,他脑子本就不如知识人利落,纵是绞尽脑汁也没能想出来踏古此番是要做什么,他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女君叫小二准备这些是要做什么?”,一旁的小二和方才闻醋的兄弟,连同一村民,都好奇的点了点头,遮掩不住迫切想知道答案的表情。

佚慈在一旁忖了会儿,此时却忍不住沉吟一句:“哦...原来如此....”

踏古乐了开来,向他开怀道:“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佚慈点头,随即指着桌上的一堆慢条斯理解释道:“这些烤­鸡­,毫无疑问是为引诱天狗出现而准备的吧。天狗生嘴馋贪吃,用香味浓郁的烤­鸡­来引诱它现身是个不错的办法,寻常美食散发的味道不比它浓郁,倒未必会起到好的效果。”

“哦...”,张大哥几个在一旁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这醋呢?”

佚慈指着几坛子看起来量很多的醋继续道:“这天狗虽生­性­残暴,对寻常事物似乎都无所畏惧,却独独对这个醋十分忌惮。这醋若是淋到它的身上,有腐肌噬皮的功效,用它来对付天狗,也不失为是一个极好的办法...”

众人这才了然,纷纷敬佩叹声道:“竟还有这一层原理,女君果然高明。”

又有人激动道:“看来这次除了那害人的妖怪,是势在必行的事了。”

佚慈这才笑盈盈的看向此时有些得意的踏古,问道:“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对于踏古这番表现,他委实感到欣慰。

踏古歪了歪头,语气欢愉道:“我是在青丘的古书里看到的,倒是从中学了许多我从前不知道的东西。”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万全准备

出了饭馆时,夜­色­已经渐渐浓郁,天边布满了红霞,照的人脸上也通红通红的。

踏古与佚慈拿着许多东西走到饭馆门口时,捏了个诀,丹朱就尤如游龙一般,在当空转了几圈,随后稳稳的停在了众人面前。

这群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纷纷骇了一跳,又是惊又是叹的。待到最后张大哥三个人捧着几个醋坛子都上了剑以后,才开始出发向松浦山。

松浦山地势极为复杂,却是个妖怪做巢的好去处,也难怪天狗会在这个地方扎窝。踏古她们一行若是步行上山,恐第二天早上也到不了后山,莫说她与佚慈如何,估计她领着的这几个村民一定是受不住。

眼下张大哥正和两个也是猎户的同行感叹这剑下穿云而过的风景,踏古便抱着莫黩偷偷踱到佚慈身边,好奇道:“他们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是你告诉他们的?”

佚慈正御着剑,也不好四处分神,便直言道:“我说我们是来除妖的,他们不信,我就只好端出你的身份来了。”,他笑了笑,“我若是同什么王侯贵胄说你的身份,他们未必会信,到底是这些远居深山之中的百姓对大荒的事情清楚些,对我们来说方便些许。”

踏古顿悟,顿悟之余有些好奇,“他们为何不信我们会捉妖?为什么说我们是神仙他们就信了呢?”

佚慈继续慢条斯理道:“他们见过的除妖之人,多半是发须花白的老者,倒是从未见过我们这样年轻的,自然也对我们的能力有所怀疑,所以不信。至于神仙这个事,你也许不知道,你在青丘沉桃村那一遭的英雄壮举已在这一路的许多地方传开了,大家见形容你与传闻中如出一辙,便就深信不疑了。”

踏古一番汗颜,竟无言以对。

半晌过后,眼瞧着丹朱已经将近松浦山,她才略略缓过神,低下头抚了抚莫黩额头的朱砂,叮嘱道:“一会你莫要逞强。”

莫黩先是本能的点了点头,随后恍然过来又狠命的摇了摇头,两只小拳头在踏古怀中无声的举起,它要抗议。

据张大哥形容,天狗白日里通常都是躲在老巢里睡觉的,它通常都会睡到入夜时,才会活动。此时趁着天还有些微弱的亮光,而她们要捉拿的那位仁兄正在睡觉。正是个穿越密林寻到后山的好时机。

踏古在眉骨处打了个帐篷,站在剑端四处仔细的瞭望,这松浦山的地势,同佚慈画出来的那张画,大抵是没什么区别的。如此一来倒是方便她们行动。

越过松浦山头,才将将转了个小弯,踏古就指着远处似一个沟壑的地方,沉声道:“就是那里,我们在那里停下!”,那个地方她在图纸上研究过,离天狗得老巢很近,既适合穷困它,又适合自己人掩藏,躲在那出对她们委实有利。

张大哥瞧见一处,也有些激动,他跑到踏古身边忙道:“女君,那里就是天狗的老巢。”

踏古随着一看,那黑黢黢的一片之中,果真似有个山洞,且极其隐秘,想来却是那畜生的住处。她便回头对佚慈点头道:“我们下去吧。”

佚慈抑制住了剑势与剑气,本着一定不叫天狗有所察觉的谨慎,慢慢的落在了一处草丛中。这里不似山前树丛茂密,倒是草长的十分有气势的宽阔之地,想来是因为日头照顾的不同的缘故。

张大哥和两个伙伴,将醋坛子小心翼翼的搬下了丹朱,踏古才将他们招致了一处,准备交代一下对策。

张大哥一行虽十分忌惮妖怪的厉害,却也十分心急,此中危机时刻,他们还是更想要尽快除了妖孽,免得它在为祸人间,显然已是抱了别样的决心。是以他们十分坚定的问道,“女君,你看我们几个应该做什么?只要能灭了这妖怪,叫我们做什么都可以!”,他旁侧的两人也跟着一同肯定的点头。

不过都是普通的人类,踏古不由为他们大无畏的­精­神深感钦佩。她点了点头,便开始分配任务。

“张大哥,你和两位大哥先守好醋坛子藏起来。”,她指着后方一处隐秘处,嘱咐道:“待一会烤­鸡­的香味将天狗引出来以后,趁他吃东西分神之际,你们就掀开醋坛子赶紧逃,拼命逃,逃的越远越好,千万不要让它逮住。”

说完,她又从怀里掏出乾坤镜来,祭了个法,交到张大哥手中,“你们跑时千万不要分散开,找个适当的地方藏起来,藏的严实些。若是发生什么危险的事,就立马对着这镜子叫我,我会立即赶过去救你们。”

张大哥将乾坤镜郑重又仔细的塞进了自己的怀里,道:“好!”

踏古踩了踩脚下,对佚慈道:“一会就将烤­鸡­这些吃的都放在这里吧,我们也藏起来,等引诱它出来之后,再一举将它拿下。”

佚慈似乎对今天踏古的表现尤其满意,他笑的委实和悦,温柔道:“好!”

听来听去,似没听到自己的差事,踏古怀里的莫黩急了,终于忍不住开口,“那我呢?!?”

虽然它声音不大,但还是将张大哥三人吓了一大跳,即便它们眼前所见的是一只比寻常狸猫要可爱的多的小狸猫,从它嘴里忽然冒出来一句人话来也难免让人惊悚。他们不由连连倒退了几步。

踏古眉头一跳,连连安抚道:“各位大哥莫怕,这位是我的弟弟。”

“弟...弟弟?!”,众人虽然还是震惊,但显然听了踏古的解释后,已经稍微缓和了惊吓。他们一时竟忘了,她们面前的是大荒青丘那个了不得的地姬,她身边跟着些奇能异士,也属正常,想到这一层,他们就更加放松了。

莫黩此时终于能够开口说话,心里登时畅快的不得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同踏古挣理道:“姐姐,不是说好了让我同那妖怪决斗的吗?可不准反悔啊?”

听他这样一说,张大哥几个又有些傻眼。要知道,他们眼前这个小狸猫长的是娇小又可爱,张口还是个孩童的声音,怎么可能有能力同天狗那凶残的妖­精­决斗,简直不可思议。

于是张大哥好人心切,便也跟着苦口婆心的劝道:“小...小兄弟,你就不要往危险的地方去了,还是同我们在一起,藏在后头吧,若是不小心被那妖怪伤到,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莫黩于百忙之中回头瞟了瞟他,不屑道:“我不怕他!”

张大哥只得在心里忖,这只小狸猫,长的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这时,佚慈上前一步凑到踏古旁边,看着莫黩语气,笑道:“我们何时允了你同天狗决斗了?”

莫黩自然心中清楚没有这回事,只得求道:“好哥哥,你就让我去吧,你和姐姐这样圈着我,我怎么同你们证明我长大了啊?即便我没长大,你们也应当给我个历练的机会,让我有空间去长大啊?”

不料莫黩一番小理论讲的头头是道,踏古惊讶了片刻,惊讶片刻便有些不满意,她道:“你同谁学来的这样一套说辞?我们不让你涉险自然是...”

话说一半,佚慈却赶忙阻止了她,打断道:“让它去吧。”

踏古一愣。莫黩一惊,随后眼底闪烁起星光。

佚慈慢悠悠道:“莫黩说的对,姑且让他试一试。”

踏古还是不从,“可这毕竟太危险了。”,做个最坏的打算,万一它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这不是她所愿接受的。

佚慈忖了忖,觉得似乎也不能真的就从了莫黩这个愿,又仔细斟酌了一番,才道:“就将保护张大哥他们三个的事交给莫黩吧,相信他可以做好。至于对付天狗。我们两个来就可以。”

一听说让这只小狸猫保护自己,张大哥三人不由愣了愣,心里有些不放心。但后来一想,也是抱着可能会出点事的决心来的,遂又将不放心的这个念头,从自己的安危上转移到了莫黩身上。

莫黩一听自己不能和天狗对抗,有些失望,张口还想说,“可是我真的想和天狗打一场...”

佚慈不得不沉静的看向它,“你最近倒是学的很乖,看你这么急于进步,等到回玉虚以后,我便从他们那的书阁里挑几本书来给你抄一抄吧。”,说着还状似考虑了一番的样子,道:“唔,那些书都是历代玉虚掌门收藏的好书,每本至少都有个几千几万卷,想来对你的进步一定十分有帮助。”

莫黩心惊胆战的听他说完了这一番话,登时魂就吓没了,他赶紧见好就收,推辞道:“不了不了。我觉得每天进步一点点就好,凡事都不可急于求成。我听哥哥的,就由我来保护张大哥他们。”

佚慈这才满意的笑了笑,揉了揉莫黩的脸颊。“真乖。”

踏古见佚慈妥协,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原想再说些什么,却还未及张口。就被佚慈打断,“我们还是快些做准备吧。方才说了这样多的话,没将那天狗吵醒,还真是奇迹。”

踏古翻了翻白眼,终于妥协,也不再说什么了。是以一帮人就开始准备埋伏。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天狗现形

准备好了先前准备好的烤­鸡­早已凉透,气味不似正熟透时那般浓郁。幸好踏古事先让小二准备了些生的,当即便在脚下的空地,架起火来。

当这诱饵摆弄的差不多时,几个人才纷纷的找好隐秘之地,将各自的身形隐藏好。

夜­色­越来越深,唯有天畔的几颗星子显得格外明亮,许是因为处在在高处,竟给人一伸手就能触到它的错觉。

正所谓高处不胜寒,乃是真理,此时此刻张猎户同他两位好友,就十分的感同身受。夜里的松浦山­阴­风阵阵,也不知是不是他们的心理作用在作祟,只觉得整个人都拔凉拔凉的,难受的很。

张猎户裹了裹自己身上的灰衫子,带着点颤音道:“嘿,老王?”

与他面对面的男人似乎很紧张,整个身形都僵硬的很,冷不丁的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一时间竟有些惊吓,他迷茫道:“啊?”

他这副窝囊模样惹得张猎户和另外一个男人不由嗤笑出声,那个男子人便诽腹道:“瞧你这个窝囊样,前两天不还气势汹汹的骂自个儿媳­妇­的嘛?怎么今天见了妖怪,就怕的不行了?!”

被说中心虚之处,老王不由十分不忿,只嗡声给自己辩解道:“妖怪是妖怪,媳­妇­是媳­妇­,两个怎么能做对比?妖怪不比媳­妇­温柔,可是会吃人的?!”

张猎户不由笑呸了他一口,“你可拉倒吧,我算是看出来了,关键时刻你就是怂!”

老王此番被左右夹击,面子上委实挂不住,又不知如何辩解,只得连连矮下声来道:“行行行,你们说的对,我怂我怂。”,又不屑的向两人白了一眼,“说的好像你们两个不怂似的,看你们两个不也是吓的直哆嗦吗?!”

身后那个男人没好气,“我们这是冷,你以为谁都同你一样呢?有女君保护我们,我们还怕那个畜生作甚?”,说着语气又是一转,沿着巨石边篝火处偷偷瞧去,摩拳擦掌的似有些好奇,“不知一会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我倒有些心急。”

说到这一层,似说到了老王心里的担忧之处,他皱起了浓密的眉毛,看向张猎户,问道:“大哥?你说女君和她的那个跟班能对付那妖怪吗?我总觉得她俩个都生的太柔弱,不像是很厉害的样子....”

听到他对女君出言不敬,张猎户难免不悦,不论如何,女君的事迹他早就有所耳闻,方才又是亲自领略了她的一番谋略,若说信不过,那绝对不会。相比起来,他倒是对自己的这位兄弟更加信不过。

张猎户拉下了脸,将将就要责怪他一番,却听得头顶蓦地传出一个声音道:“你们若是当真害怕,就早早下山去,免得一会儿我还要分神来保护你们。”,话语一顿稚­嫩­的声音带着不屑,“真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保护你们这样的人,不知恩图报不说,还不信任她,浪费她一片好心。。”

此番说话的主,自然就是堂堂堂堂霍山莫黩小爷是也。他方才被要求保护这三个凡人,心里本就埋怨,无聊时又听见老王不信任踏古和佚慈的能力,心中难免不平,他正好窝着点火,是以这番话说出来,就无丝毫礼貌可言。

三个人听闻俱是一惊。张猎户抬眼瞧见莫黩雪白的一团正站在掩着他们的巨石上,不由心急,匆忙中将莫黩从巨石上一把拽了下来,裹到怀里。张猎户心急道:“小兄弟,千万不要站在显眼的地方,太危险了!”,他也不知莫黩是何时从他们之间跑到那上头的,幸好被他们及时发现,否则就犯了错了。

莫黩陡然间被风一呛,禁不住一阵咳嗽,小小的狸猫身板几近抖成一个筛子,张猎户连忙又慌张的开始给他顺气。碍着它是狸猫的形容,张猎户心中本就慌,一时间不知道是要顺它的背还是顺它的肚子,总觉得顺哪里都很别扭,都不大对劲,整个人都变得十分笨拙。就这样颠三倒四的,弄得莫黩委实难受,它赶紧扑棱了两下爪子,将张猎户的手逼退,自己顺过气来,才忍不住恼火道:“你,你别抓着我,你们害怕那畜生我可不怕,快把我放开!”

从先前发生的事来看,明显看的出踏古与佚慈都是很在意莫黩的,张猎户自然更加不敢怠慢。是以即便莫黩这样说了,他也不肯松开另一只束着他的手,苦口婆心劝道:“小兄弟不要闹,若是惊到了天狗,恐会破坏了女君的计划。”

老王方才被说的憋闷,此时也正好逮到机会,忙附和,“是呀是呀,女君可十分要紧小兄弟的安慰呢,小兄弟你就安分点吧。”

莫黩自是不听他们的话,只是想从他们手里挣脱出来,他虽有本领,却不能奈何他们几只大手的出其不意,更怕伤了他们,是以两方就一直在僵持着。莫黩委实不耐烦到了一定地步,正想着要不要施个什么法将他们团作一堆,不能招惹他时,就忽觉头顶上一阵异风刮过。

大片的黑影照了下来,风声嗖嗖的,似有什么东西正当他们头顶略过。随后便听见了一声似千万之狗在一同撒娇似的吼叫声,这声音还似婴儿夜啼,血淋淋­阴­森森的带着些恐怖的气息,叫人的­鸡­皮疙瘩忍不住掉了一地。

方才还在斡旋的几个人登时便噤了声,呼吸愈渐急促。他们自然料到了这突然出现的是什么东西,都不由紧张了起来。莫黩不由暗道一声糟糕,“这个畜生竟这么早就从老窝里跑出来了!?”

一听他如是说,三人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方才彼此调笑的心情早已不在,更多的则是惧怕与紧张。张猎户与这天狗打过几次交到还好,像老王这样从未见过天狗得,浑身上下早已都冒出了一层涔涔的冷汗。

张猎户蓦地放下了莫黩,弯腰捧上两个大大的醋坛子,小声问他两个兄弟,“你们两个,准备好了吗?”

两人急忙慌慌张张的弯身找醋坛子,道:“准备好了!”,话虽如此,但还是有些不稳,此刻他们的心几乎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出了差池,了不得就会落得丢了命的下场。

莫黩心中尚还忌惮着佚慈的那番威胁,此番是冷静又谨慎,它从张猎户怀里跳下来时,并未有做什么冲动的事来。

张猎户三人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准备找好位置角度,趁天狗不备一起冲出去。空气中只听得到渗人的叫声,他们清楚的可以瞧见空中有一团黑影,快如闪电的在空中来回穿梭,也不知似在做什么。它不落下来,张猎户他们也不好行动,莫不是这烤­鸡­的吸引力对他来说万万不够?若是如此,那便委实糟糕了。

但索­性­情形还不是那么不妙,众人屏息以待,终于,那团黑影降下了速度来,在上空盘旋了几圈,便向着篝火处落去。

大家看不清它的模样,只隐约的瞧出是一个豹子的身形,只不过他背上长的一双翅膀,却突兀的很,似乎只要微微一动,就会带起风来,很有气势。由此也可以看出,这只畜生的行动速度是有多快了。

天狗落地之后,先是好奇的围着那堆火转了几圈,似有些疑惑。但不消片刻后,它便慢慢停止了打转,向火堆走了过去,埋下了脑袋,低下头伸着脖子嗅了好半会儿,才拿爪子扑了扑,已然是一副按耐不住的样子。

但按耐不住的有岂止它一个?张猎户三人等在这边,只等一个契机。明明只是很短暂的时间过去了,竟让他们觉得哦莫名的漫长。正焦虑着,便听的脚下的莫黩忽然沉声道:“就是现在,快泼它!”

莫黩一声令下,三个人便捧着好几坛子醋飞奔了出去,而莫黩伴在左右,来保护他们。

其实此番形容当真是万分凶险,踏古佚慈原就不该让这几个烦人来涉险。但就是他们无论如何都说要帮忙除妖,踏古才不得不交给他们这个相对来说还算安全的任务。再者说,这些个坛子少说也有七八个,要让她与佚慈来搬,她觉得好似不是那么容易,是以这个活,便正好交给他们做。

没有辜负踏古的期望,张猎户他们三个出现的十分迅速,一人捧着两个大醋坛子,脚下生风的直奔天狗而去。

天狗彼时正沉浸在对美食的渴求之中,想来根本不料自己起床后的第一顿饭,就吃的这么不安生,眼看着有三份移动的美食正向他奔来,它似乎有心受宠若惊,竟活脱脱的愣了半刻。它此番愣的委实逗趣,爪子将一旁十分渺小的烤­鸡­扑楞走,随后正过来身子直直的看向张猎户他三个,前爪略略虚浮,看模样是准备要扑上来。

莫黩本藏身在张猎户身后,瞧准了这个时机,它便大吼一声,“泼它!”

第一百五十五章 击败天狗

哗啦啦~哗啦啦~

几坛子醋将天狗泼个正着,几乎是一点都没有浪费,剩下的空坛子被张猎户几个人扔在地上,乒乒乓乓的碎了一地。

一声冲天的怒吼顿时爆发而出,天狗跳了起来,十分猛烈的扇着自己的翅膀,瞧模样,委实的痛不欲生。

张猎户几个人被它陡然间的咆哮吓得有些怔愣,那个片刻竟动弹不得。只见半空中甩出了一片又一片漆黑的羽毛,不似棉絮温柔,它带着风势,打在人身上,还颇为疼痛。

他们几个凡人,因忌惮害怕妖物,从来不曾与其近距离接触,又何谈有机会瞧到妖怪如此抓狂的模样?那一团黑乎乎之中,似有两双拳头大的眼睛,散着绿油油的光芒,狠狠地瞪着他们,做着困兽之斗。

踏古和佚慈实现埋伏在了附近的高峰之中,发现张猎户他们已经得手,便迅速的飞身而至,一人祭出丹朱,一人祭出天索,一时间红白黑三­色­光在众人看不清的场面中相互纠缠,绚烂的光芒映亮了整座松浦山。

蓦地一片羽毛挣扎着落在莫黩的面前,它抬起爪子触了触,感觉十分坚硬,后又眯起了一双狸猫眼睛仔细瞧了一瞧。忽然间发现什么,它大惊失­色­的瞪起了琥珀­色­的眼眸,大喊道:“不好,这只天狗要成­精­了!大家快跑!”

话音落,它见张猎户一群人怔在原地,似没听到一般,竟一点反应都没有。心中一气,便整个身体都扑到张猎户胸前一顿抓挠。它微微用了几分力气,张猎户不由吃痛,这时才恍过神来迷茫的看着莫黩。

莫黩附在他耳边喊道:“还愣什么啊?!快跑啊?!”

“啊?!”,张猎户一愣,随后立即反应过来,退让着他两个兄弟,“快,我们快走!”,几个人这才慌张又踉跄的向之前藏身的地方狂奔而去。方才那一幕的冲击力太大,他们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跟着在跑起来,竟有些腿软。

莫黩从张猎户耳边下来,顺势摸到了他怀里的乾坤镜,它对着里面大喊道:“哥哥姐姐小心,那是个快成了­精­的天狗,不好对付!”,他们此前不曾料到会是个快成­精­的,只以为是只普通的畜生。快成­精­的天狗自然是机灵又厉害些,是以此番他们万万不能大意,以防给了那天狗可趁之机。

对着乾坤镜交代完,它竟忍不住叹出一口气,心想若是几百年前他佚慈哥哥尾巴尚还齐全的时候,那通天本领,三界之内除了天帝简直是无人能敌。别说快成­精­的,就算解决一只已经成­精­了的,也自是轻而易举不在话下,哪像现在这般,还要多浪费了这一点点时间?

这全是为了它踏古姐姐。它不知,若是有朝一日魔君赤九真的看清楚了踏古姐姐的真身,会是作何感想?

小小的它亦学会了冷笑,忖着若是真被赤九发现了,估计是会气死的吧。这一点它倒是很乐见其成。

“莫黩小心!它往你们这边去了!”

乾坤镜里陡然传出的一声,骇的正沉思的它,禁不住心里一个咯噔。它赶忙从张猎户怀里抽出头来,向身后看去。果然一团漆黑的影子正快如闪电的向他们这边奔来,后面还追着一白一红两道影子,正是佚慈与踏古。

眼看着黑影就快追上,莫黩也顾不上什么学习不学习抄书不抄书了,一个闪身,便从张猎户的怀里挣了出去。

张猎户匆忙见收手想要抓它,却没得逞,只得急躁道:“小兄弟你不要犯险!”

却不意话说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他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步子,回头只看见一片华彩过后,显现出来一只巨型狸猫的模样,那同体雪白的皮毛,似泛着盈盈的光辉,让人不禁失神。

白光与极速冲来的黑光,交织在一起,又是一场绚烂夺目的战斗。

老王余光瞥见张猎户­干­杵在那里不动,不由心急跑来拽他,“哎呦大哥,你还愣什么神啊?还不快跑?”,张猎户这才被老杨扯着藏回了方才藏身的巨石之后。

几个人安全了下来,随后赶紧趴上石头看前方的战况。老王和另一个男人这才瞧见化成原型的莫黩,心下不由一惊,“那...那个大家伙是谁?!”,他们方才还没有见过,看身影挺吓人的,也不知是敌是友。

张猎户眸光闪了闪,沉道:“是方才那个会说话的狸猫小兄弟。”

“啊?!”,两人均是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再回头打量起来时,竟发现这个巨大的生物,当真有几分像狸猫的形容,是以便更加不可置信,“想不到这小兄弟的原身竟这样英武!看起来与那天狗,似不相上下啊!”,他们顿觉方才是白替她们­操­心了,女君和她的跟班还有弟弟,当真都是厉害的人物。别的不用说,就那眼花缭乱让人看不清的招式以及天狗时不时传出来的痛苦的吼叫声,就足以说明了一切。

既然他们三个都已经安全,踏古那一边又掌握住局势,他们这厢也就无须躲躲藏藏了,在一旁落座看一场好戏,再回去同村里村外讲一讲这惊天动地的一仗,乃是个不错的主意,几人之中当属老王最兴致勃勃,那一脸激动的神­色­,仿佛与方才腿软的他判若两人。

踏古脚步浮于半空之中,忽然就停止了打斗,丹朱本是蠢蠢欲动之时,整个剑神都散发着兴奋的红光,只奈何此刻她的主人兴致缺缺,似乎无意恋战。不得已它的光芒也慢慢的但去了许多,随后渐渐在空中化于无形。

她静静的撑着下巴看着与天狗缠斗在一起的莫黩,若有所思。

不消片刻,佚慈也收了天索,慢慢的飞到了踏古的身边,以同样的角度,将莫黩望着。踏古禁不住挑了挑眉,“经此一遭,我似乎觉得我先前不让莫黩与天狗交锋的决定是错误得了。”

“噢?”,佚慈亦是挑了挑眉,似来了兴趣,“怎么说?”

踏古抿了抿­唇­,“对于天狗的事情,它反应的十分机智暂且不提。就看他现在,一边游刃有余的对付天狗,还一边在其周围斡旋,恰好将我们阻隔在外,俨然就是不想让我们Сhā手的做派。”,她顿了顿,又慢悠悠的摇了摇头,“所以我才退的远远的,免得它还得分身顾看我,还不如让它全心全意一战了。”

佚慈在旁侧不由莞尔,只叹息道:“英雄所见略同啊...”

省去了阻挡佚慈与踏古的­精­力,莫黩对付天狗也对付的越发得心应手起来。不是他骄傲自满,它堂堂霍山灵兽一枚,怎地还斗不过一只凡妖?纵然它年龄小些吧,但年龄小在它心里委实算不上什么问题,面子里子对它来说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亦是在意料之中,方才受了重创的天狗体力渐渐不支了。

它周身被醋腐蚀,又被踏古同佚慈揍了个好歹,许是痛苦太多深刻,行动越发的迟钝起来。莫黩在它周遭转悠,仿似一吸气,就能闻到些奇怪难闻的味道。

它踏着空气围着天狗显摆似的绕了两圈,还时不时的施几个厉害的法术,对它拳脚相向。天狗快成­精­,脑海中已有了些分辨,不由被激的十分恼火。张牙舞爪的便向莫黩扑去,呜嗷的嚎叫着恨不得将它生吞活剥。

莫黩何其伶俐敏捷,加之此时受了伤的天狗越来越笨拙,它身形微微一跳,很轻松的便闪过了天狗的攻击。天狗两只爪子本是奋力前扑,此时便有些收势不住,莫黩只觉似一阵烈风从它身边刮过,随后就瞧见天狗越过它笔直的扑在了地上,扑在地上还不算结束,愣是在地上滚了好几遭。

围观的一众人包括正在战斗中的莫黩,都将此情此景看的是心惊又­肉­跳。想来天狗浑身上下的皮肤就没有几块好的地方,再这么滚几遭。定然是痛彻心扉的痛。

那冲天拔起的嚎叫声,血淋淋又黏滴滴,听的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莫黩回头望它在地上苟延残喘的挣扎,自己站在风中不由狠狠地一哆嗦。它瞧天狗此时好狼狈好心酸,心里竟隐隐的替它感到同情。同情的过头了,便有些福至心灵,它站在原地忖了忖,却忽然张开了嘴,一道兽焰便自它口中喷薄而出,直逼天狗而去。不消片刻,天狗就被火光包围了,这场面看起来尤其震撼,令听者欢心,闻者鼓舞。

见局势已定,踏古与佚慈便也踩着云头飞到了它的身边。踏古摸着它的头,看着被焰火困住的天狗,心里不由生出了一波又一波的自豪之感,她满意道:“果然是我的弟弟,打了一场好仗。”

被她这样一说,莫黩却有着不好意思了,搔了搔爪子,细声细语道:“我哪里经得起姐姐的这个夸赞,如若不是先前姐姐和哥哥配合的好,伤了它大半原气,我也不至于打它打的如此轻松。”

第一百五十六章 重返玉虚

它嘴上这样谦虚着,其实心里早已乐开了花。经此一遭,估计以后它的哥哥姐姐都会放心叫它出门办事,它再也不用一个人被留在家里了。不过说实话,它待在家里同秦昊整日处在一起,接触不到什么新的东西,倒委实无聊了些。

踏古听了莫黩一席话,念它忽然间如此懂事,心里竟生出丝丝愧疚之感。她愧疚道:“姐姐承认先前是我不对,以后有什么事,我们都带着你好吗?”,将它当做是暖室里的花朵来守护,却有些欠缺妥当。像今天这样简单的锻炼一下莫黩,似乎也是件很不错的事情。

天狗困兽般的嘶吼在这空旷的山间尤其响亮,佚慈瞧了瞧夜­色­,正是最深的时候,看来他们今日若是尽早了事,兴许还能回去睡上一觉。

他抬手在袖袋里翻了翻,蓦地翻出了一个白玉瓶,才慢悠悠的向着焰光走去,此时的火光尤为明亮,晃的人眼睛有些恍惚。只不过重重火光之中,天狗墨黑的身影尤为突兀。

他这时才将手中玉瓶的塞子拔出,对着瓶口念了几句什么。火光中的天狗便又开始了咆哮,想是发现了什么十分不情愿的事情。但即便是在不情愿,亦是逃不了他们的这一劫,它也只有乖乖认命的份。

踏古走近佚慈,仔细的盯着他手里的白玉瓶啧啧称奇,“想不到秦昊收藏的宝贝还真是不少,平时有事的时候怎么也没看他拿出来几件啊?”

佚慈宠溺的看了她一眼,不觉莞尔,“这些宝贝可都是真奇物品,秦昊统共也没有几件。若是这几件被你逮到了,那他可就得变得两袖清风了。”

踏古听出这话是在揶揄她,不由挑了挑眉。但仔细一忖,佚慈说的也在情在理,便只­干­­干­的笑了笑。

随后两个人又合力扑了莫黩留在地面上的火,再随后他们就直接骑在佚慈的背上踏着夜风向玉虚山出发了。

这次捉妖比他们想象中迅速的多,几乎没有耽搁太多时辰,眼下子时未至,这里离玉虚又仅仅只有五百里,是以此番很快就能到达玉虚,回了玉虚以后她们还能美美的睡上一觉。

踏古每日到这时候,估计都早就进入梦乡了,今日却有些不同,到比平时­精­神了许多。只因这夜里清风十分凉爽,很有提神醒脑的作用。

她紧紧的抱着莫黩的脖子,呆了半刻似在忖些什么,神情一会恍惚一会迷惘。

佚慈瞧她此时此刻还有­精­神心不在焉,便打趣道:“你在想什么?莫不是天狗没遛够,还想将它放出来耍一耍?”

踏古此时才回过神来,紧接着就摇了摇头,眉头深锁道:“当然不是因为这个,我只不过是觉得咱们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她不知为何,就是从心里生出了一种迷茫和困惑,想来这事当得是件不小的事,不然她也不会如此不踏实了。可不知怎的,她就是想不起来究竟到底被她忘了什么事。

佚慈在她身后不由笑了笑,道:“已经走出这么远了,想来我们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不重要的事,”,说着裹了裹一只手拥着她的力度,未免寒风将她侵扰。

松浦后山中,三个大汉从藏身之处狂奔而出,仍是追人未果。他们站在火堆旁,极目远眺天空中一抹白­色­的影子,纷纷愁眉苦脸。

脱离了危险,他们也就不再紧张了,不紧张时,身体上各种不适便都反应了出来。老王蓦地打了个喷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女君她们一行是这么就走了吗?连村子也不回了?”,末了十分忧愁的叹息,“她就这么走了,我们要怎么下山啊?徒步下去吗?”

思及至此他禁不住在夜风中萧瑟了一番,他想了想,若是此时从山里走回去,估计到了家,也天亮了,他现在格外的怀念方才在丹朱剑上的时刻,若是女君同她的跟班还在,该有多好啊....

张猎户卦有些失神,却没有听到老王的这几句唠叨,只在心里一个劲的叹息。此番女君走的匆忙,也没来得及和他们回村子,让他组织村民好好招待一下,报一下恩。她斩妖除魔,已是替村子除了一个大祸害,此等恩情着实伟大,他们真是怠慢了人家。

另一个男人蹲在地上寻到一个天狗的羽毛,感慨道:“女君的风姿当真不凡,连降妖除魔都那样好看,简直和传闻之中的一模一样。”,他摸了摸下巴,方才那一幕一幕他看的真切,如今仍仿佛历历在目,“而且我看,她们好似也没费多大的力气,就将那妖怪收了,本领忒好,不像前些日子我们请的那些骗人的老道,窝囊的不得了。”

张猎户点了点头,因他这么说,心里藏着的愧疚便越来越严重,但不论如何,妖怪除了,乃是件天大的喜事,想到这一层,他终于又开心了许多。他大笑着拍了拍两个兄弟的肩膀,道:“兄弟们,我们下山吧,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去!”

听他这样说,老王不禁愁眉苦脸,但无奈也没什么旁的办法,还是老老实实的下山吧。

他们正这样想着,却不防远处又一道白光在天际划过,直奔他们而来。他们瞧着那白影,一开始以为又来了什么妖,还吓了个好歹,后来惊吓之余,又恍然发觉着白光有些熟悉。

张猎户愣愣的开了半天,表情蓦地又惊讶变成了惊喜,他喊道:“是小兄弟!!”

他身边的两人,此时被张猎户一点,也终于发现了来人正是莫黩,不由一个个的面上染了喜­色­。老王激动的喊:“小兄弟小兄弟!我们在这里!”

莫黩岂会不知道他们的位置,很快便在了他们身前落脚,它听到老王方才的呼喊,忍不住不屑道:“你喊什么?我当然知道你们在这。”

张猎户瞧着莫黩背上空落落的,不由一阵失落,他唉声问道:“女君怎么不在?还有那位兄弟呢?”,他们就真的连句谢都没有机会道上一句吗?

莫黩依旧十分高冷,看也不看他们三人的道:“我已经将他俩送回玉虚山了,这会想是他俩就要睡了。”,看出张猎户似乎想同它姐姐哥哥道谢,便这样解释了。

老王大吃一惊,“你说玉虚,可是松浦向东五百里坐落在昆仑境内的玉虚?”,他原想问的是,五百里选的地方,竟然这么快就到了?

莫黩不置可否,矮了矮身,“你们上来吧,姐姐说这山太过险峻,怕你们夜里徒步下山出什么事,此番正是让我来送你们下山回村子。”

听了他这句话,老王的眼睛登时就亮了起来,心中不由窃喜,此番他们终于不用走回去了,简直是省了很大的麻烦。

张猎户不由十分礼貌又有分寸的道了谢:“有劳小兄弟了。”

莫黩不耐烦,“废话少说些吧,快点上来,我也赶着回去睡觉呢。”,这三人这才利落的爬到莫黩身上去。

只是须庾的功夫,就顺利的抵达了山下的村子,告别张猎户三人,往玉虚山赶回时,莫黩就在琢磨。为何让它回来明明是佚慈哥哥的主意,他却偏要嘱咐它撒谎对张猎户他们是姐姐让的呢?

想了半晌又只得感慨,它哥哥宠它姐姐简直是宠到没边了,弄得他整个人都似变了个模样,说话做事,行事风格,与从前相岐许多,但它又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佚慈哥哥,比它从前认识的那个更让人喜欢。

踏古她们回玉虚的时间比去松浦的时间迅速了许多,想是归心似箭的缘故。

与佚慈在花坞分了别后,她便独自一人回到了房间。房间里仍旧燃着熏香,汩汩的冒着袅袅的香气,让她方才一直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了许多。

她简简单单的梳洗了一番,又解了外衣才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也不知是不是过了平日里困意正浓的那个时间,此时的她,­精­神的不得了。她摸到床上前特意留了窗,想要静静地看一看窗外的明月。

明月这个东西,时满时缺,总是变化无常的,偶尔逢个­阴­沉沉的天气,说不定就连它的影子都难以捕捉,多么难测,就像人的生活一样。眼下她们将试炼的妖怪捉了回来,紧接着要等的就是五大修仙派的比武大会。如果说清风掌门事先寻到了地盘的位置还好,若是寻不到,便只得利用魔域中人寻取地盘的这个契机了。后者无疑是风险极大的一种方法。她们如果能成功抢回地盘,就是件天大的喜事。但如果没有呢?赤九的封印就会被解开,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她就更加不敢想象了。

若真的会变成那个境地,她会死吗?大家都会死吗?毕竟她们处处与他作对,想来是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踏古向来是个不信天,不信命的人,但今次,她却真的很想求一求老天,求一求命数,这场牵连着人神魔三界的劫难,就让她们顺利的挺过去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忙碌

窗外一条新枝落入眼中,绿叶红花格外鲜艳。窗内两个人相行成双,红裙白衣一对璧人。

又是一个不错的晌午,踏古吃好了饭,便支着下巴看着佚慈在眼前忙碌。

经了昨天那一些,她今次起的比较晚,而莫黩则比她更晚,是以她才能偷得这片刻的光景,同佚慈这般独处。

佚慈在一旁收拾着书卷资料,头虽未抬,声音却委实温柔的道:“你这般紧紧的盯着我看,是能从我身上,盯出来一朵花吗?”

踏古眼也未眨,直言不讳道:“要花作甚?你比花好看!”,她心情一好,就连说起甜蜜话来也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了,也不知自己是和谁学的这个本领,不过她却是越来越佩服自己的脸皮了。

佚慈这才与百忙之中放下了手里的图纸,亦手撑在书桌上看着她,笑道:“可是娘子你始终这么看着我,我会想要亲你的。”

踏古蓦地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向四敞大开的窗外瞥了眼,见没什么人在外面,才有些害羞的的道:“你不要说的这么直白,我会不好意思的...”

佚慈呆了呆,3忽然便笑了开来。于是他放下了图纸,起身绕过一个桌子,走到踏古旁边,然后端端正正的捧着她的脸,小酌了一口。

微风吹起佚慈白纱的衣摆,缥缈如烟,又朦胧似雾。一时间踏古也有点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身处在烟雾之中了。直至放下了她的脸,佚慈在不怀好意的看向她润了水的双眸,“娘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娘子不让为夫说,那为夫就换个方式演示给娘子看。”

踏古额上黑线蔓延了一寸,她此刻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厚脸皮了,因为她身边就有一本活脱脱的教科书啊。在仔细一想,秦昊,莫黩,桃花仙子,脸皮都不算薄,她顿时便忧从中来,可叹她当真命苦,不是她不想做个谦逊的姑娘。是她完全没有机会做啊。

想到这一层,她便忍不住推了推佚慈离她近的不得了的身子,别着头道:“厚脸皮,不要传染我。”

佚慈毫不犹豫的便蹭了过去,“传染给你我们才越发的会有夫妻相。”

踏古:“.....”

两人仗着天气不错,风景不错,腻歪了一阵,腻歪的佚慈都把手头的活抛在一边了。

踏古在旁侧逮到了佚慈的一抹乌黑秀发,光滑柔顺,还有淡淡的香味,顿觉爱不释手,她把它放在指间把玩了一阵,才道:“大早上我人还没醒的功夫,秦昊就交给了你这么多活,他给你发工钱吗?”

佚慈捏了捏她的面颊,道:“他本来是想我来要白玉瓶的,我见他忙碌,便想要替他分担些。”,他目光又看向窗外,“不过他交给我布置的正是对我们现下最有帮助的东西。”

踏古来了好奇心。“什么东西?我方才只顾瞧你了,都没注意你看的是什么?”

佚慈十分有眼力的将书桌上的图纸拿了过来,摊给她看,“呶,你能看明白吗?”

踏古立即便凑了过去,她将图纸大致的瞧了一遍,可以瞧得出是一件地形图。她又觉得这地形图熟悉的不得了,好像她见过几次似得。就这样看着看着,她才蓦地看明白。“这是玉虚派的地形图?!”

佚慈委实文静的点了点头,“秦昊让我对比武大会的某些细节做下布置。”,蓦地又笑的不怀好意,“这样我们就可以决定所有它派弟子的动向了。”

踏古恍然大悟,随后又有些兴奋加之激动,“这么说,秦昊是叫你分配场地还有相关了?”

佚慈摆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点了点头,指着图纸中心的演武场给踏古看,“没错,比赛当日各派弟子比赛及观看的位置,还有他们晚间的住处,用饭的饭堂,都由我来分配。”

踏古继续顺着他道,“这样我们岂不是很好发觉敌人了?”

佚慈将图纸收了起来,“如果他们有什么奇怪的动作,我们看的也真切些。”

这样一来,情形便对他们有利了不少≥使有人意图不轨,他们也能发现的及时。了解了玉虚的地势,更好掌握对抗敌人,寻找地盘的下落。

踏古抿了抿­唇­,竟有些失落,“比武大会马上就要到了,也不知道这一次,我们能不能够成功...”

他们从前努力了那么多次,都没有成功,更何况她觉得,这是他们这么久以来,遇到过的最困难的一次考验。如果失败,就无意于犯下了滔天大罪,想想也觉得心寒。

佚慈没有说话,而是转自窗旁的枝条上摘下一朵红的正娇艳的纱堂花别在了踏古的耳侧发髻,他声音轻轻的道:“不要想这么多,事情没有走到最后之前,谁也不会料到结局会是怎样的。”

踏古怔了怔,觉得这句话熟悉的很,好像她自己也曾经说话,却想不起来是何时说的,又是说给谁听的了。后来想一想,也确实如此,她当年深信的东西,今次被佚慈道了出来,心里听了很受用,顿时就安心了不少。

她这才释怀许多,“但愿最后是好的。”

——————————

晌午过后,佚慈便被白止叫走了,说是清风道长要见他。踏古琢磨,应当是交代他地盘的事情。他们出发前曾嘱托过他老人家这件事,事后第二天结果就出来了,想来老头子不愧为掌门,办事效率也快。

她可算的是上正八经的大闲人了,实在无趣,她便抱着莫黩在整个玉虚里溜达。期间她见到了很多人,很多人都是不熟识的面孔,只有唯一一个不一样的,便当属织梦了。

织梦身体好了许多,虽不怎么动体力,但也是偶尔出门晒会太阳片刻后又回到屋子里去。

踏古每每看到她这张同自己一样的脸,都会觉得恍惚。彼时的织梦,一张脸因重伤苍白的几乎透明,不再有做作的温柔,也不再总是虚伪的笑,整个人都变得冷漠平静了许多。就像经历了一场大磨难般的超脱与决绝。

前几日她从佚慈房里仓皇而逃,也不知道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让这个向来固执的女子,像变了个人一样,陌生的不得了。想来定是佚慈狠狠地伤了她的心,她心里有那么一丢丢,一丢丢的为她而不忍,却又不得不狠下心来控制住这个不忍。

她到不是总介怀于织梦对佚慈的感情,她只是觉得,织梦这个人有时心思不正,今后若是生了什么大事端,难免会走上弯路,这就不是什么乐见其成的事了。

虽说踏古是个以慈悲为怀的帝姬,斟酌事情也斟酌到了这个层面,按理来说,她也当伸出手来援助一把,来给自己积一积功德的。只不过这事却不是她不愿意做这个热心人,而是她做了也没用。

虽说她与织梦完全不是一路人,但织梦的脾气,她也能摸出大半。佚慈冷落了织梦,伤害了织梦,她怕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踏古了。她定会觉得踏古做作,装样子,更不屑踏古的援手,她也当是个倔强的姑娘,这样的时候,她最期望与踏古老死不相往来吧。

只要人不犯她,踏古对许多事情,是不会介怀的,唯一能让她介怀的,大概也只一个懒字。话说白了,就是她懒,懒得去做人情,懒得做作,懒得装啮样,更懒得去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ρi股,她能独善其身,能独善自己在意之人,就足够了。

在玉虚转悠了一下午,期间还和几个玉虚弟子打听了七梦的伤势,据说那小子年轻体壮,统共也不过就经历了寥寥数日的光景,就好了大半的样子,没事还能自己到院子里运运灵气练练功,很是上进。

听到这个消息自然叫踏古舒心,此番她对人家的愧疚,是愈渐的演变成心安理得了。

入夜之时,她便直接去了饭堂,彼时莫黩早已睡醒,寻了她人,就又开始时时刻刻的黏在她身上了,她觉得甜蜜些。

秦昊和白止许是因为比武大会的事情,忙碌的连吃饭的功夫都给剩了。踏古抱着莫黩两人独坐在一桌大桌上,与满桌的菜肴大眼瞪小眼,略显出几分凄寥。

踏古没什么吃饭的意思,莫黩便在她怀里始终侯着,他见踏古只直勾勾的望着窗外不说话,便打破沉静道:“姐姐,你说这都晚饭的时间了,大家怎么都不来,这些个哥哥有事忙,不来也是有情可原,可那个什么织梦,她怎么也不来?她去做什么了?”

冷不丁听到织梦这个名字,踏古愣了愣,她也不晓得织梦为何不来,更几乎是没有注意到织梦不来。踏古沉思片刻,觉得只有一个答案能解释,“她受伤了,想是不方便活动,所以就没来。她的饭菜,估计也被旁人给送去房里了吧。”

“哦...”,莫黩理解了些许,点了点头,头点到一半,却是眼睛猛然一亮。它向着门口处挥了挥爪子,喊道:“哥哥你终于来了,快吃饭吧,不然一会菜就凉了。”

踏古望着门口白衣似雪的男子,也不由笑了出来,往旁侧让了让,佚慈矮身坐在她身边的那一刻,就是她脑海中曾勾勒过的有关未来的片断。

第一百五十八章 凤凰朝

比武大会在即的前些时候,玉虚山上始终瑞气腾腾,原是五大修仙门派的掌门,常常聚坐一堆品茶,下棋,议事。手下的任务全都交给了自己的手下,这几个倚老卖老的老人家,想是活的自在。不过说句落井下石的话,踏古觉得,这同她都没关系。

唯一同她有关系的,想也就是地盘这一块了,几个老头聚在一起研讨事情,也七八分跑不了这个大事。

其实先前除了玉虚掌门一个,其他门派的掌门及门众对此事都毫不知情,因是玉虚派百年来的辛密,玉虚道长此番有所隐瞒定是可以理解。但碍于这毕竟是忧关天地的大事,五大门派联手解决势必比玉虚独自孤军奋战强,而除了玉虚的四个门派得知此事更不可能坐视不理。

如今时态安乐,人人处在安逸之中,不思进取,慢慢的,修仙这一门就变得没落了。几百年间,这世间都不曾发生过什么大事,他们还始终担忧这扶植,教授了一辈子的本领究竟有没有用,会否是纸上谈兵?如今到了眼下,却是见分晓的时候了。

是以为了不在这个时刻误了苍生的大事,又能趁机好好重整端正一下修仙之派的门风,这几个老头子很是上进积极,没事就以喝茶下棋为由,凑在一堆商讨大事。

当然,他们这些人中,不能少了佚慈,贵为上仙,又足智多谋,相对而言,几个老头子很需要他。

那日佚慈被叫走,原就是他们几个人的初次会晤,除了清风掌门,其他几个老者都不曾见过佚慈,更不晓得一些实情,所以他们纵然想要帮佚慈和踏古,也要先了解一下当下的形势。

后来佚慈回来时,同踏古说了个不太中听的消息,乃是玉虚先任的掌门气息,没有寻到。委实是一个令人心情低落的事情。

但饶是如此,事情该解决还是要解决,是以便有了今次的会晤。

穿过了金碧辉煌的仁德殿,踏古第一次瞧见玉虚峰顶的风景,古树藤枝错综而绕,更有温泉碧湖仙气袅袅,一千沙棠花繁花簇锦之中,坐落着一方八角朝凰亭,亭檐有素­色­纱幔铺下,旁边就临着碧水。

委实是个修身养­性­,风景秀丽的好地方。

她隔着纱幔向着亭外的花海望去,竟有些失神。

“清风老头,哈哈,看来你这玉虚顶的凤凰朝甚得得女君的满意啊,这一看之下竟失了神,想来女君是沉醉其中了。”

听到有人忽然提到自己,踏古这才回神,向说话那人看去,那人一身黑白相衬的袍子,连头发也是黑白丝相挽,瞧这副打扮,就是无极岛的岛主。传说无极岛岛主是这一辈诸位掌门中年龄最小的,年纪轻轻身居高位,乃是个厉害的主。不过更叫踏古对他颇有些好感的,则是他这幅豪爽不拘的­性­格,叫人觉得亲切。

无极岛岛主此一番话脱口而出,显然是很好的带动了气氛,其他几个年长的老者也跟着乐呵了起来,一边抚着自己花白的胡须,一边分分附和点头称是。

踏古自然也跟着一同笑了起来。她琢磨着,今次乃是各大门派首脑的会晤,更是至关重要的会晤,是以说起话来一定要有分寸且不失体面。但她生来就不怎么擅长门学问,此番她怕一不小心说错了个什么,会丢了她青丘女君乃至天上的面子,是以便很识趣的什么也没说,只拿捏着一脸和煦的笑容时时应对着。

总之笑是没有错的,没有人会讨厌笑的人。商讨事情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已,她就乖乖的只负责旁听就好。

佚慈捻了捻茶杯上的盖子,余光扫见她一张快要笑僵了的脸,不由好笑。但还是好心的替她转移了几个掌门的注意力。他对着东座的清风道长道:“早就听闻玉虚峰顶的凤凰朝是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今次有机会得以见了,是更觉名不虚传,过真是个钟灵毓秀,鬼斧神工的好地方。”

这番夸赞对清风老头貌似很受用,只见他笑的一派祥和,“星君谬赞了。老夫这玉虚山的小小凤凰朝委实等不了大雅之堂,不过今日却能引得两位天界上神的青睐,乃是老夫的荣幸。”

一旁立即便有个身着青­色­长衫的掌门接道:“老哥你就莫要谦虚了!!”

佚慈笑容随和,“宫主说的极是。”,宫主这个名头,五大门派中似乎只有一个,是以踏古就辨出了此人正是西婺宫宫主,听说话的语气,倒是可能与无极岛主很合拍。

随后佚慈又转向清风道长:“掌门人也不要再星君女君的唤我们了,论起辈分来,我和踏古还算是小辈,应当称几位掌门是前辈才是。”,踏古连忙在一旁点了点头,过惯了凡人和妖怪的日子,她变成神仙以后,一直都还没有很好的适应。

她小酌了一口手里的茶,头也未抬,继续听着几个掌门同佚慈相互寒暄,心里慢慢的开始打起自己的算盘。

这凤凰朝,乃是玉虚派的一处隐秘之地,只有历代掌门人才能随意进出。踏古同佚慈还有几个修仙大派的掌门,乃是走了后门,才有机会来到这个地方。而秦昊和莫黩就不能了。白止大师兄经穷奇那件事以后,也知晓了地盘的事,所以现在算一算,所有知情的人都是自己人。是以今日结束后,她同佚慈还务必需同秦昊他们讲一讲。这样大家都能了解到形式,做起事来兴许还能事半功倍。

只不过,清风道长说不晓得先代掌门将地盘封印在了何处这一事,乃是关键。

她吹了吹茶上缥缈的热气,却忽然间一怔,似想到了什么。正巧此时大家的话题还都围着凤凰朝在转,她便顺势Сhā了一嘴,向清风道长问道:“前辈,不知先代掌门过世后,凤凰朝的气泽可有变化?”

她突然间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不大能反应过来,一双双苍浑的视线齐齐扫向她。

佚慈亦转过头看向踏古,不知她怎地突然间会问出这样一句话,直到清楚的看清踏古眼里的斟酌与猜疑时,才恍然顿悟。他急忙替踏古解释道:“踏古的意思是,先代玉虚掌门人极有可能将地盘封印在了凤凰朝,若是因此这里留下了他的灵气,便可能引起这里的什么变化,甚至是微妙的。”,顿了顿,他也似觉得踏古的想法很靠谱,便直问道:“不知掌门可有感知?”

“如此一说,却很有道理。”,佚慈对面身着明黄广袖袍子抿了口茶,继续道:“凤凰朝平素里不是只有掌门人才可以进出的吗?若是先代玉虚掌门将地盘藏在这里,却是个隐秘的好地方。”

清风道长听他们如是说,不由颔首一笑,“各位有所不知,自老夫继任掌门之位的几百年以来,几乎是有一半的时间都处在这里闭关修炼的,若是这里真藏着什么端倪,我一定会感知的到≥使气泽再微弱,我也会有所察觉。但这几百年来,这里几乎无甚异样,老夫可以肯定,凤凰朝里并没有地盘。”

他语气十分坚定,踏古听了,心中不免一阵低落。她觉得,眼前她们所面临的考验是当真困难,似乎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地盘在玉虚山,却又不知究竟在何处。天上地下,魔域想要找的似乎只有这么一颗了,是以成败关键全在此处。

气氛一时间有些低沉,大家都晓得此番不易,如今这个情形,难不成真的只能想办法引得魔界的人动手,大家在从中作梗吗?这步棋实在铤而走险,魔界的人十分厉害,想来这最后一颗地盘,他们也会尽全力来夺,现在条条形式都指向他们的不利之处,他们纵是再斗志昂扬,此时也不免失落许多。

佚慈忖了忖,忽而问道:“不知掌门准备何时放山下的各派弟子上玉虚?像往年一样,等到大会前一日吗?”

清风摸了把茶杯盖子,“这....老夫想今早放大家上山。”

西婺宫宫主听后诧异,“老哥,这是为何呀?魔界的爪牙很可能趁机混在山下的大片人流之中,若是提早将各派弟子放上山,就十分有可能给了那些爪牙可趁之机,那时对我们寻找地盘是万万不利的。若此时山上只有我们几个,合力起来还有机会能寻到地盘也说不定啊。”

无极岛岛主听自己好兄弟一番言论,却觉出一些不妥,道:“宫主此言似乎也有些不妥,虽说这地盘左右也跑不出玉虚山,但毕竟想要寻它十分困难些,我们几个老头,在玉虚各处寻地盘难免遭人嫌疑,若是不小心传到有心之人的耳中,怕就是不妙了。”

如今一说也有理,可如此一来头便有些疼痛,此计也不行彼计也不中,那试问到底又该走哪一天路呢?

座上的清风道长讳莫如深的瞟了瞟佚慈,佚慈觉察出什么,忖了片刻,方会意道:“晚辈这里有一个布局的图纸,上面玉虚东南西北四个位置均分给了前辈门的座下弟子所住,到时候为方便各位前辈管理监督自己的门派,也会将各位前辈的住处同他们安排在近处,这样东南西北加上清风道长,便都是各位前辈的自由之地,这样在自己的地界上混迹活动,有心之人也只当是在管教弟子亦或是其他什么,便瞧不出什么端倪来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飞鸿谷主

“如此一来,可算做是一个掩人耳目水到渠成的好办法。”,他话尽于此,方抬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润口。

的确,如果怕被魔域的人察觉,就要遮掩的好。平素里若是山上只有玉虚弟子,见几位尊重的道长跑来跑去难免会心生疑惑,万一在下山采办亦或是做其他什么事时,将这件事作为自己Сhā科打诨的舆论,被山下的不轨之人听去就遭了。本来当下形式就是敌在明我在暗,是以更加不能让敌人对自己的行踪目的了若指掌,只有凡事都做的不动声­色­,才会避免形式对己方更加不利。

而想要显得几位掌门的行动不太惹眼,便只有让各自门派的弟子做盾来给各个掌门打掩护了,这当真不失为是一个权益的妙计。

见众人不说话,又隐隐有些赞同的意思,佚慈便趁热打铁继续道:“若是魔界的人已混迹在山下,便更有极大的可能是混迹在各位前辈的弟子之中。如果将合派的弟子全部放上山,想其中的敌人一定会或多或少有所行动,这样一来我们还可以今早查出地盘的线索,给敌人来个瓮中捉鳖。”

也是很有道理,既然等待只是无用功,那么晚面对还不如早面对。佚慈这样的分配还能使各派掌门人更好的监督自己的手下,寻地盘的事也算讨了个方便。

踏古不由在心中惊叹,佚慈果然是个智囊,也不知道他脑袋里怎么装了这样多的东西,懂的这样多的道理。本来一想是一件很渺茫很困难的事情,被他想几个办法,总能得到意外的收获。这样的他叫她太有安全感,将这件事斟酌了几番后,她竟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好像这一次,不论如何她们一定会成功一样。

她拿眼风扫了扫佚慈右手边的茶壶与杯子,忖着若是她坐在他的右手边就一定要为他斟一杯茶来讨好他,日后跟着这样的人过日子,一定衣食无忧啊。只奈何眼下她与那茶水隔着佚慈整个人,她还当真不方便下手。她脑筋一转,转而替他抚了抚褶皱的袖子,佚慈瞧她这副装镊样的模样,颇有些忍俊不禁。

清风道长欣慰佚慈知会他的想法,忍不住笑了出来,“星君他说的十分有理,老夫正是这个意思,不知各位老兄意下如何啊?”

本就是个不错的法子,大家也再想不出来其他什么方法,清风道长既如此问了,大家自然都十分赞同。

不过,却有个人有些例外。他似这些人之中唯一有些不赞同的,敛着眉头问道:“那依清风掌门的意思,可是要将此事隐瞒山下那些孩子?若是敌人当真混迹其中,他们又没得防备,出了事又当如何呢?”

说话这人传了一身明黄长袍,颜­色­十分惹眼,说话的语气也十分生冷,不由叫众人微怔,纷纷将视线移到他那处。

踏古不由觉得这个人奇怪。在座的各位,无极岛主,西婺宫主,还有佛罗掌门,自这场会晤之初,都十分健谈,随便想起个什么由头,都能凑做一堆滔滔不绝,却只有这个人是不同的。这个人,应当就是飞鸿谷谷主了。

其实踏古暗自里早已经观察他了半晌,因他周身十分明显的冷气压让人不得不注意,他从一开始就冷着一张脸,他们的讨论,他也未掺和一句。冷不丁说出一句话来,却是否定大家的想法,且有些与众不同的是,因着清风道长在这几个人中年龄最大,几位掌门便都称他句清风老哥,却只有他张口就是一句客套的清风掌门,委实生疏。

此番也看得出来,这位飞鸿谷谷的谷主,是属于比较孤僻的那种人,且说起话来,也十分不好听,颇叫让人恼火。

但却不得不说他的提醒也并非全然无道理,清风道长听见他的这一番话后,当真斟酌了一番。

无极岛主见此时情形尴尬,偏偏他又是喜欢热闹的主,便连忙Сhā了一嘴,豪爽笑道:“谷主莫担忧,想这魔域的人来做坏事,也是要偷偷摸摸避讳着点人的。比武大会期间任何一派弟子莫名出事,都是会惹了嫌隙的大事,大家自然会深究。深究起来那坏蛋也无从逃脱,想来他们身负重任,也定不会轻举妄动。”

此话不由更加有理,几句便让方才还有些迷茫的几个老者豁然开朗。清风掌门这时才漏出笑意,“岛主说的极是,对弟子下手,未免招摇,反而可能会坏了他们的大事。”,他顿了顿觉得说服力不够,便又继续保证道:“而且我会叫弟子尽量看护有派弟子的安危,若不意发生什么大事,我派弟子定尽全力铲除敌人,护所有友派弟子的安危。是以请谷主暂且放心。”

话说到这个程度,甚至连“请”字都用上了,清风掌门待飞鸿岛主果真大方懂礼貌。饶是有个什么隔阂,此番也应当礼尚往来的回人家一个面子,才是为人处事之道。

却哪成想,飞鸿谷主又道:“饶是如此,那此等大事也不该隐瞒孩子们吧,寻找地盘若是全仰仗我们几个,未必能将事情完成的圆满,但若是有孩子们的帮助,结果就不可同语了。”

听了他这样一番话,清风道长却没有在沉思,直言不讳道:“并不是不予告知,只是不能提早告知。这些事情他们知道的太早,属于将所有计划行动都搬到了台面上,反而会害了他们。我们当拿捏个时机,时机一到,再将此事全部告知各派弟子,五大门派还有两位上仙同仇敌忾,才是最踏实最可靠的办法。”,他眸子直直的望着飞鸿谷主,带着诚恳与劝解。

未免飞鸿谷主再说些什么,惹得大家尴尬,佛罗掌门十分有眼力见的立即接道:“清风老哥说的极是,这时机选在什么日子,想来你心中早有计较了吧。”

清风道长讳莫如深的笑了笑,“各位觉得,就定在大会当日如何?”

第一百六十章 变化

日落西山之时,这场会晤才散去,临行前踏古望着凤凰朝的大片花海,还颇有些恋恋不舍,直至佚慈亲力亲为的将她领了出去。

因已是傍晚,正到了用饭之时,两个人便直接往饭堂去了。

天­色­的昏黄与天边的红霞交织在一起,漫天的暖光给玉虚山各处辉煌的殿子,镀上了一层暧昧的红边,使得原本金碧辉煌的殿子掩盖了华贵,略显出几分朴实与亲切来。

踏古低着头,一点一点的踩着自己的影子,就像与它玩着什么游戏一样,感觉甚是愉快。

佚慈瞧她这副不正经的模样,忍不住笑着在一旁提点道:“你当心看着点路,莫绊着自己...”,这若是一不小心摔了跟头,一定不太好过。

踏古头也未抬,却是一只手拽上了佚慈雪白的袖子,笑嘻嘻的道:“没事,有你在呢,我放心。”

佚慈愣了愣,随即觉出几分温暖来,他顺势将胳膊凑近她些,未免她抓的费劲。他侧过头见她嘴角始终携着笑,便忍不住软了声音问道:“现在的你。怎么这样爱笑?”,以前想要从踏古身上看到哪怕是一抹极淡的笑,都十分不容易,从前的她似乎不是冷着一张脸就是面无表情,即便偶尔的几次笑,也是带着些尴尬与嘲讽的冷笑­干­笑。

听到佚慈这样一问,她到有些奇怪,抬起头望向他,好奇道:“怎么这样的我,你不喜欢吗?”

佚慈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宠溺,“自然不是,从前的你,现在的你,我都喜欢,只是看到你开心,我就很满足。”

踏古抿起了­唇­,随后又低下了头,声音小小的道:“我也很满足...”

两人就这般一个玩耍,一个扶持,摇摇晃晃走了许久,才能远远的瞧见饭堂的影子。

踏古的肚子有些饿了,这几日用晚饭的时候,总是她与莫黩两人,就是佚慈也只是偶尔才能露个脸,委实冷清。

秦昊白止两师兄弟时时不见人影,忙的不可开交,也不知道他们一日三餐究竟能吃上多少。

一想到兴许还得等段时间才能见到秦昊人,才能将今日她们讨论出来的结果告知他,她便忍不住叹息一声:“秦昊这个大忙人,今晚又吃不上饭了吧。”

佚慈点点图,不置可否,“估计是没有时间了。”,说着说着他又笑了开来,“年轻人嘛,多锻炼锻炼也是好的。只是熬个十天半月而已,十天半月对他来说应该很快就可以过去了。”

踏古对着他斜了斜眼风,“说着好像你多老似得。”

佚慈理所当然道:“当然,我自算不上年轻,最起码,不抵你和秦昊年轻。”

他这番话说的委实没毛病,自他还是一只九尾白狐至今时今日已经不晓得究竟过去了几千年了,就连凡间的朝代也不知更迭了多少回。他说自己不年轻,委实没甚毛病。而且他也确实比秦昊年轻。

不过到底比不比得踏古年轻,她自己却不知道了。她穿越到这世界时,就直接变作了一只已经化了形的狐狸,狐狸化形就至少需要五百年,更何谈是已经可以修炼成仙的呢?

她此番,也算是讨到了个天大的便宜。

想了想,她方调笑道:“你怎知我的年龄不如你大呢?我自己过了多久,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后面那句话她说的委实装腔作势,就好像她真的活了上千年一样。

佚慈笑容不减,袖子动了动,却转而握上了踏古桥他的手,语气平静道:“我当然知道...”

这句话,语气没有什么不妥,内容也很是简单,踏古却不知为何,竟从其中听出了些许的苍凉之感。这苍凉似只是压抑在心底的小小一抹,还有更深刻的一层在心底久久徘徊着。她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从他语气中,竟寻到了几分感同身受。这种情绪迫的她难受,莫名其妙的,她只得迅速的转移话题,来驱逐此时的心境。

她被握在佚慈手中的葇夷握成了个小小的拳头,她口不择言道:“今天..今天清风老头他们之间的谈话你可认真听了?”

感受到手里的变化,佚慈这才觉查出踏古的异常,紧接着才晃悟了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妥。

他只得刻意的纠正了自己的语气和心态,柔声道:“认真听了,怎么了?”

踏古摇了摇头,提到这件事,她方才想起今日里飞鸿谷谷主的表现来,于是便提道:“你觉不觉得那个飞鸿谷谷主很讨人厌?”,说起话来不好听,还始终冷着脸,奇怪的很。

佚慈微微颔首,于瞬间了悟了踏古的想法,于是忍不住笑了开来,“讨厌到不至于,但却是不喜欢的。不过,道可以瞧得出,他心肠不坏,且体恤弟子,只不过就是行事风格略微刻板了些。”

刻不刻板的踏古不晓得,她只知道这一类人统称为老顽固,即便她也知道他事好意。但破坏了大家品茶聊天时的自在心情似乎就不对了,她无奈摇了摇头,“我还是讨厌他...”,她这样说,却是全然忘了,她自己从前也总是爱冷着一张脸。

只不过她做的比较自觉的是,她从来都不怎么说话,因为养成了那样的习惯,以至于到现在她在说话这门学问上还仍旧有些欠缺。

佚慈并不责怪她的这点偏执,只点头道:“谷主这个­性­格确实不妥,刚极易折,日后恐就会吃些苦头。”

踏古委实赞同,正要符合点头,就听得身后有个声音问道:“谷主?你们说的可是飞鸿谷谷主他老人家?”

乍听到这个声音,踏古有些愣。全因这声音太过熟悉,正是勤于大会事务许久不曾见过一面的白止。

眼下她们正要迈进饭堂,是以踏古便有些好奇,回头问道:“白止兄今日来饭堂吃晚饭吗?”

可是视线将将定住,就陡然发现他身旁还站着秦昊和七梦两个人。

踏古微微吃惊,“今天人来的倒是很齐啊。”

第一百六十一章 登记

隔日晌时一过,守门的弟子便放了玉虚的门闸,四大门派的弟子浩浩荡荡御皆天阶上空飞来。

一时间,整个玉虚被密如雨的剑光在空中包围,场景既绚烂,又震撼。

几位仙气腾腾的掌门候在演武场之上,各派弟子纷纷落剑参拜,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架势,让人瞧了不禁有些迷糊,踏古坐在整个玉虚山最高的仁德宝殿的琉璃网上,直揉眼睛道:“好多人啊...只是觐见就要废上这许多时候,所等到登完名册,不得天黑啊。”

佚慈坐在她身侧,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你若是觉得他们磨蹭,也可以下去帮帮秦昊他们啊?”

听完他的话,踏古便将视线移向演武场下,秦昊,白止,七梦,还有个不知名却眼熟的弟子,他们红檀木做的桌案前,排着的四条常常的队伍,禁不住手脚冰凉抖了一抖。她哈哈的­干­笑道:“这等细致的任务,我这种粗心大意的人做不来,我还是默默的看着就好,免得给人家添麻烦...”

佚慈扬起了­唇­角,不由失笑。看向踏古的目光,却是洞悉了一切的模样。他当然晓得,踏古哪里是怕给别人添麻烦?她完全是懒得去做,怕麻烦。他不禁摇了摇头,她这个懒洋洋的­性­子一定要改一改,不然今后如何放心的叫她相夫教子?

踏古这边看的有兴致,又哪里晓得佚慈的这几分无奈?她双手托腮亦忍不住摇了摇头,望着殿下的大片人海感慨,“你说这样,当真能找出­奸­细吗?”

据先前秦昊同她透漏的,各个门派前来比试的弟子都是经过自己门派掌门一个个筛选出来的,不管是名字还有数量,都是有准头的。此番清风道长弄了这么个觐见登名的试探,乃是为了查一查有没有多出什么可疑之人。

这个方法却是好方法,但踏古觉得不太管用。秦王府那次,那些妖魔不就是乔装而去的吗?想来这次也是如此,他们若真想不被发觉而顺利潜伏到玉虚,恐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若是真的就那么混外人集中一点准备也不做的上来,倒有些不太可能。

佚慈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眼睛望向大殿之下演武场密密麻麻的人群,先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随后晃过来又赶紧摇头道:“这样的方式找­奸­细确实不妥,但这只是个开始。清风道长是个做事情向来都敢拿捏的人,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踏古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这搜查进行的细致一点,可能也真的没什么坏处。

从日中到日落,仁德殿投在地上的剪影短了又长,地面上的人影也从摩肩擦踵开始慢慢的减少,最后之余形单影只之时,大地才露出夕阳下的金­色­。

瞧瞧时刻,这场登名已经到了尾声,踏古和佚慈便携手捏了把玉虚山仙气腾腾的云招了过来,她们刚刚好站在了云头上,直奔演武场庞侧的白止秦昊几个人而去。

见秦昊和白止正拿着册子翻阅对照,踏古和佚慈便在庞侧等了一会。

直至查阅完毕,秦昊才一声叹息,“果然如我们所料,这名册上登记的所有人。与先前各位掌门所透露的,并无差别。”,他语气难掩疲惫,想是这些日子以来因为大会的事宜折腾了个好歹。

这个结果她们早有料到,蓦地从秦昊口里讲出来时,她们也没甚意外的。踏古抿了抿­唇­,转而接过名册把玩了起来。

“白止兄,何时将名册报给清风道长?”,佚慈道。

白止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有些倦意,“这些名册晚膳过后我再去交给师傅。怎么,佚慈兄要同我一同吗?”

佚慈摇了摇头,笑道:“不了,我想到的东西,相信清风道长也能想到。”

那时,踏古在一旁听的还有些不明不白,完全不晓得佚慈这句话中带话的话,究竟所指的是什么,直至五日后发生了一件大事,才叫踏古恍悟。

因着四年一度的比武大会最后斗妖试炼的比试原则,白止曾嘱托佚慈和踏古下山擒妖。为了行程方便,不必因为这个所擒的妖物受累。白止还特地给了他们一个叫做白玉瓶的法宝,这法宝牢固严密,一旦有妖物被吸纳进去,便很难脱身,是个委实厉害的牢笼。是以被收的妖怪几乎都没有逃脱的可能。只除了一个办法。

那便是有人故意将白玉瓶解了封,把被收的妖物放了出来。

玉虚上下现在本就因着可能会有魔族入侵的事而暗里汹涌,巧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雨,那只封着天狗,藏在困妖洞之中的白玉瓶,竟被人打开了。

与白止年幼时历经的石机关­精­遇到的那次大抵相同,这只本成困兽之态的天狗,因为突然间寻了逃跑的间隙,挤压在它身上的痛苦陡然间化作了无尽的潜力。它战斗力剧增,将困妖洞后山这一庾弄的面目全非。

许多弟子无法与之抗衡,几乎都受了伤。后来是秦昊极时通知了踏古与佚慈,两人及时赶到,才将那妖物给再度捉回了白玉瓶。还捉住了那个犯错的弟子。

为不给各派弟子造成慌乱,那个给白玉瓶解封的人,私下里单独被五位掌门人叫到了仁德殿审话。当然,其中也包括了踏古和佚慈。

诺大的殿堂之上,站着七位,七位的目光直逼殿下跪着的黄袍弟子。

即是黄袍,那便证明此人正是飞鸿谷谷主座下的弟子。

是以飞鸿谷主望着殿下跪着的弟子时眸­色­十分犀利,而踏古在旁侧瞟着飞鸿谷主的眼神也十分犀利。

她不住的在心里抱怨,这个老顽固,怎地就教出了这样一个不懂事的弟子,竟犯了些样糊涂的错误,委实叫人生气。

且不似那日擒妖轻松,不知怎么的她们今日对付那天狗时竟费劲的不得了,事情虽然蹊跷,但再多的其他情绪也消减不了此时她心里窝着的火气。

飞鸿谷主眉头紧锁,面目十分严肃,他苍混的声音此刻也十分冰冷,“宁玉,你为什么要去困妖洞?为什么要解白玉瓶?!我向来赏识你,纵使千算万算也算不出你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今天你若不说出来一个让我满意的理由,我可不会轻易饶恕你。”,即便面对他的弟子,他也分毫不留情面,这一句句犀利的言语,似早已给这个叫宁玉的弟子定了罪责。

宁玉双手扶地,拜了一拜才道:“回掌门,弟子不知。”,语气十分平静,平静的异常。

踏古陡然被惊了一悚,她趁机密音传给佚慈,“他竟说他不知道?!怎么回事?!”

佚慈回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随即密音回道:“事情不似简单,我们继续听下去。”

显然他这一句不知道,惊到了在场的许多人,无极岛岛主似乎有些不悦,“这...”,不必多言,他想飞鸿谷主也知道该继续审下去。

飞鸿谷谷主委实愤怒,他冷冷的一笑,哼道:“大胆孽徒!你这可是在愚弄为师?!你若是对此事当真一无所知,又怎么出现在困妖洞,被守卫的弟子看到?!该学的本事没学到,说谎的功夫倒是练就的炉火纯青,看来为师今天不给你一点苦头尝一尝,你是不会说出真相了?!”

五大修仙门派交好,是以对彼此的了解,亦十分了若指掌,尤其是掌门人之间的羁绊,更加深刻。

说起掌门人其中这脾气最不好的,就当属飞鸿谷谷主,再说起教导弟子用的手法最恐怖的,也当属飞鸿谷谷主。他说要给弟子苦头吃,乃是怒极,想要施罚与弟子的表现。而他责罚弟子最严苛的一个办法,就属飞寒洞禁闭。

飞寒洞是飞鸿谷的一处洞­茓­,因飞鸿谷处在极北之地,是以先辈谷主特地造了个冰洞来处置弟子。那洞里不同室外的温和,其中的石壁都是由千年寒冰打造而成,洞­茓­似无底洞,深不见底。只有谷里犯了极大错误的人才会被关到那里去。很多人去了以后,都委实吃不消,更严重者,吃了苦头的,便再也不敢犯下错误了。

由此可见这刑罚的残酷。几位掌门也有些吃惊,见谷主不说话,他们便纷纷猜测出,你这个责罚,有八成就是要关禁闭。他们不由瞟向宁玉瘦弱的身躯,心底里也有丝丝的愧疚犯了上来。

身居青袍的老者上前一步劝道:“谷主三思而行,这孩子或许真的不知道,也可能是有什么苦衷.....总之千万不可罚的太重啊!”

飞鸿谷谷主听了眉头依然紧皱,似乎不想听从西婺宫主的建议,依旧冷着一张脸。他对自己的弟子了解甚深,他没什么理由,亦没什么苦衷。

他握了握拳头,刚要摆出什么个刑罚来,就听得清风道长道:“宁玉,上次比武大会时我就记得他,实力很扎实,本领也很厉害,将你的绝学继承的很好,上次比武大会时,可是险些就醒了我派的大徒弟。看得出来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第一百六十二章 ­奸­细

清风道长一番夸赞,似乎也不赞同谷主惩罚宁玉,他忖了忖,便问道:“宁玉,你到底为何会出现在困妖洞,可否实言告诉我们。”,他语气轻缓,有说服之意。

宁玉跪在地上始终未曾抬头,但语气却依旧平静,“弟子所言句句属实,为何会出现在困妖洞,弟子也不知道,弟子这一段记忆是空白的。弟子也十分不理解,但犯了这样的大错,确实不是弟子本意。”

这一段记忆是空白的?间歇­性­失忆?踏古在一旁听的迷糊,她当真想不明白,怎地这宁玉说话这么奇怪,句句里都透着蹊跷,让人不能理解。

佛罗掌门颦了颦眉,似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道:“或许宁玉他所言非虚,老夫曾听闻过一个控制灵魂的秘术,大家可有知道的?”

他这一言,大家皆有些怔忪,控制灵魂的秘术,他们都了解些许。这秘术传闻诡异凶险的很,**控者意念尽失,宛若旁人,就连行动和言语,都是遵从­操­控之人的。这样歹毒的术,大家都只是听过,几乎很少见,而听闻宁玉对自己的记忆完全没有印象,却做出那样的糊涂事,很有可能便是中了这个术。

而如果实情当真如此,那施术之人十有**定是魔域之人,他们莫非是想借以天狗之力,在玉虚造成­骚­乱,从而行动?

几个掌门互相交换下了眼神,心中有答案了若指掌,他们此时不由庆幸辛亏是有星君和女君在此,合力收了那妖孽,不然妖物阻止不住,事态就会变的不堪设想了。

飞鸿谷主惭愧于自己弟子这样的疏忽,心里委实过意不去。他看向佚慈的眼神,略带感激。

其实他很珍视自己的弟子,平素里对他们严苛,完全是想将他们都引向正途。宁玉是他的得意弟子,发生这样的事,宁玉定然难辞其咎,但幸好是佚慈和踏古的组织,没有酿成大祸,否则纵使是中了秘术,宁玉也免不了责任,那个时候,他恐真的就要将爱徒放进飞寒洞中去了。他视线之中的佚慈蓦地笑了笑,淡然随意,叫他不由一愣,随后便听得佚慈张口道:“各位前辈所说的控制灵魂的秘术,可是圣魔­操­魂术?”,这个从佚慈口中出现的名词,叫众人脑海一片清明,想起了那传闻之中的邪恶术法。

随后他继续道:“据我所知,魔域的圣魔­操­魂术施加在**控之人身上时,是会漏出许多端倪的。”,他顿了顿,看向座下的宁玉继续道,“**控之人印堂会有煞气出没,且双目赤红,而据先前目击弟子所报之词,那时的宁玉形同常人,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由此可见,宁玉的灵魂并没有**控。”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既不是­操­控灵魂之术,那宁玉失去记忆,又是怎么回事?飞鸿谷主委实诧异,饶是他经历世间沧桑,品过人间百态,也不曾面对过这样难把握的事情。

清风道长瞥了瞥埋着头的弟子,问道:“宁玉,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说谎?”

宁玉依旧没甚反应,直言道:“弟子没有说谎,请各位掌门明鉴。”

听他的语气又不似在撒谎,可事情就这般陷入了僵局,谁也不知接下来当如何决策。

此时,佚慈却慢悠悠的迈开步子走下了高台,他步履轻盈,走出了绝尘之态,笑着像宁玉问道:“那你又如何解释,自己为何会失去意识这一说呢?”

宁玉趴在地上有所僵滞,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佚慈,言辞肯定,“弟子当真不知。”

佚慈望向他的脸,微微眯起眼睛,眼里有笑意闪烁。

因为他视线里宁玉的面容,已微微有所变化。殿上忘着这一切的几位掌门,具是一惊。此刻宁玉正是双眸血红,眉宇间有黑乎乎的一团气,这不正是佚慈所言,中了秘术之人所有的反应?

西婺宫主看向佚慈,疑惑道:“星君....”,为表之意,便是想要像佚慈确认,这是否正是圣魔­操­魂之术的表象。

踏古不由冷冷一笑,对着那个叫宁玉的弟子好笑道:“你这形容变化的时间正是巧,方才佚慈没有说时,你怎么不将这份面容露给大家看?”

此话话中暗有乾坤,大家似乎又是反应不及,这一套又一套的蹊跷,让几个老者无从辨别。

佚慈在远处遥遥一望,目中含笑,抬手对她招了招,踏古这才也迈下步子走去。

宁玉看她走近,这才有些不淡定,即便双眼血红,也能从中流露出慌乱之­色­。

踏古便笑意更胜,冷道:“我见你先前语气从容,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却不想此番高估了你。”

宁玉终于难忍煎熬,开口问道:“红衣娘娘所言何意?宁玉不懂...”,说完他话语一顿,猛地反应过来了什么。

殿上几位掌门急了,纷纷也跟着下了台上,飞鸿谷主委实不解,“星君,女君,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就莫要在卖关子了。”,他们几个云里雾里的,实在是琢磨不透,另外,他更想知道,在宁玉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佚慈低下头,看着宁玉的面容,笑意盈盈道:“红衣娘娘这个称呼,你是从哪里听到的?”

天上地下,能唤踏古一句红衣娘娘的人,怕也只有魔域那一处了。

踏古继续道:“佚慈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了?印堂发黑,双目赤红不正是你们魔域之人的体征吗?你竟连这样的陷阱也能跳下去?”

飞鸿谷主,蓦地上前,“女君此言何解?”,她说方才佚慈所说的是魔域之人的体征,那么就是说,其实这是他们用来骗宁玉现出原形而故意言之的了?

不,不是宁玉。

它低头看宁玉那张原本十分熟悉的脸上,此刻陌生的煞气与赤目,心里顿时一痛。

他恍惚的像后退了一步,不甚撞到清风道长几个人身上,几个人连忙扶住他,无极岛主忙道:“老哥你没事吧...”

他摇了摇头,抬起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头,一股气也是憋在心里十分不顺。

事情已经败漏,那个假宁玉瞧出形式不对,趁着飞鸿谷谷主­精­神恍惚,众人注意力又都不在他身上的时候,脚腕一转,立即就想奔着大殿门口跑去。

却不想他身形刚刚面相正门,就被一个不知什么东西束住了行动,将他的手也一并缠着。

他挣了挣,却不想越挣越紧,低头一看,才瞧出是一个周身被银光包裹着的锁链。锁链微微透明,接近无形,可它的束缚之力却是实实在在的。

这下他真的急了,回头冲着佚慈喊道:“你个卑鄙小人!快放了我!”

他这话不由让佚慈觉着有趣,佚慈缩了缩天索的长度,将他慢慢拖回,慢条斯理道:“卑鄙却是什么东西?我想你应当比我更清楚吧!眼下事情还没有解决呢,你是主角,却又要跑到哪里去?!”

这时这个身着黄­色­的袍子才禁不住受了天索灵力的影响,迫的幻回了原型,暗红­色­的光线乍闪,他便变作了一副青面獠牙的可怖相貌,眼睛里的两颗散发着幽幽的红光,委实诡异。

“快放开我!把我放开!”,他仍旧不放弃挣扎。

飞鸿谷主气的一把上前扯住了他的衣领,恨道:“我徒弟宁玉呢?快说!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他此时言语激动,显然是怒火攻心。

这个魔兵却蓦地冷笑了起来,“你说那个杂毛小子?!哈哈,他现在怕是在奈何桥上呢吧?你这么心急,莫不是想去看他?!”

他出言不逊,飞鸿谷主登时心里就狠狠一抽,他不由躬下腰,狠狠的捂着自己的胸口。

他苦心栽培,视如亲子的爱徒,竟这么年轻就去了,叫他痛苦难当,几位掌门见了也是不忍,纷纷围在他身侧扶着他。

佛罗掌门一边顺着谷主的背,一边好言相劝,余光瞥见他这厢小人得志的表情,一股火气就涌上了灵台。

他几个大步上前,啪的一声就甩给了魔兵一巴掌。咬牙切齿的问道:“说!你的同伙在哪里?!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想这个魔兵还蛮有骨气,死鸭子嘴硬,只守口如瓶道:“你们都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弄死我我也不说!”

佛罗掌门气的就要放几个大招就要把它了结了,却被佚慈伸手拦住。

佚慈抢先一句反问道:“你不说我们便不知道了?”

听这样一说,却是他好像知道什么的样子。众人不由纷纷看向他。

魔兵也诧异,“你知道?!”,话语里带着不屑。

佚慈接着悠然一笑,“或许...”,他蓦地讳莫如深的眯了眯眼睛,“真正被施了圣魔­操­魂术的,是天狗吧!”

魔兵陡然瞪大了红目。

踏古也是微愣,问道:“什么意思....?”,话问了一半,她却顿住了,恍然大悟。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不胫而走

她拧了眉毛瞪着被佚慈束着的魔兵,没好气道:“你是来给试炼妖怪做手脚的?安的什么心?!”,她想到这一层不禁十分恼怒,“难怪我方才捉那天狗时觉得费了许多劲,竟是你给做的?!你做出这么可恶的事,可有想过自己的后果?!”

踏古话语里带着威胁之意,可见她生气了是真的。她先前还因为打这个天狗麻烦而有些埋怨飞鸿谷主教徒无方的,原是自己怨错了人。现在看他痛失爱徒,十分悲惨的模样,她觉得愧疚又同情,是以真恨不得将眼前这个魔兵给剐了。

魔兵似十分惧怕踏古,他不敢回踏古的话,畏畏缩缩的瞟了踏古两眼,转而看向佚慈时,才当真理直气壮,“佚慈,你果真如君上所言一般好头脑,配的上是我们君上的宿敌。呵呵,你等着吧,我死没什么,我们君上一定会重出世间,将你们杀个措手不及的!”

他转而冷笑着一一看向几位年岁已高的掌门,“还有你,还有你们,到时候,你们全都会死,留好了脑袋等着吧,你们不会等太久的!”

说着,他脖子便是狠狠一仰,踏古瞧出不对,眼疾手快的上前便伸手掐住他的下颌,迫的他无法闭嘴。

“他要自尽?!”,踏古对佚慈道。

佚慈敛了敛眉,“看来他是真的什么都不会说了。”,他摇了摇头,看向清风道长,“前辈,把他关在困妖洞里吧,一定要用最好的笼子将他困住,不能让他逃了。”

说着他却低头拿出了一方锦帕,撒了点白粉药末,伸手就要塞向魔兵嘴里。

这个魔兵瞧出佚慈似乎不想让他自尽,所以便牙关紧闭,始终不肯张嘴。

佚慈似不在意他这个举动,云淡风轻的笑了笑,依旧将丝帕送过去。

那魔兵头向西撇,3他便送到西边,魔兵垂下脑袋,他便送到下面≤之是步步紧逼。

魔兵被迫的不耐烦,不由张口骂到:“佚慈,你等着,魔君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啊~~!”

他先前说的慷慨激昂正是兴奋之时,佚慈便轻巧的将丝绢送到了魔兵口里。魔兵不由瞪大了双眼,满是诧异,但诧异归诧异,他当真是再也无法寻死了。

清风道长对着殿外嘱咐道:“来人?!”

话音一落,就有两个身着白衣的男子走了进来。踏古定睛一看,竟是秦昊和白止,他俩对着清风道长行了个大礼,齐道:“见过掌门!”

清风点了点头,扫了扫被佚慈束着的魔兵,“把他用九曲缚妖索所在困妖洞里。”

“是。”,秦昊和白止应了,走过来见到是个青面獠牙的魔兵时,还怔了怔。

白止是因为从未见过这样的妖物,而有所震惊,秦昊则是因为看出是魔兵而有所惊讶。

他眼风扫了扫佚慈,想要知道些什么。

佚慈会议,便回身对着诸位掌门道:“各位前辈,这个魔兵委实狡猾,晚辈恐他再生事端,还是让晚辈同白止兄一同前去。先行告辞。”

踏古连忙道:“我也去,我也去。”

清风道长点头允了,他们才一起出了仁德殿。

因为先前这个魔兵给白玉瓶强行解封,导致白玉瓶灵力出了纰漏,是以里面再收不进去一个魔兵。他们几个又不能让这魔兵的模样暴露,造成恐慌。只得从偏殿绕远路离开。索­性­困妖洞地处偏僻,这一路上甚少有人,他们也不必遮遮掩掩。

此时玉虚上空的天空,却不太澄明,半黄半灰的颜­色­,不似­阴­雨天也不似晚霞,只是那叫人压抑的程度却比它两个叠加起来还要严重。

秦昊原是有些不明白,为何进到仁和殿的明明是飞鸿谷的二弟子宁玉,而出来时却变作了一个敌人。佚慈将这其中缘由一一道了出来,他们才知道了真相。

知晓真相以后秦昊又有些淡然,毕竟他们已经清楚现在玉虚山应当有许多魔域的势力,也清楚魔域之人惯玩的把戏,只能说他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唯一希望的就是不要出太多的事,这场斗争,牵连的人越少越好。

趁着佚慈他们进了困妖洞,踏古独自一人,像山下眺望而去。

她抬手在眉骨处搭了个帐篷,眯了眯狐狸眼,瞳孔几番变化,才将玉虚殿群中的某处看清。

空旷的演武场上,四位门派掌门人四散而开。

只有一个身着明黄锦袍的老者,步履有些蹒跚,那演武场那么长一段路,他走起来似乎十分漫长。

踏古放下了眉眶边的手,不由锁起了眉头。她想这一切,大抵都是因为她,也或许是因为他们。

冒充宁玉的魔兵被抓后,相安无事了一段日子,但也仅仅是一段而已。

三五日后,又有歹人蠢蠢欲动,在玉虚派里做乱,多数都是前往困妖洞,前去营救伙伴的。

还是以往惯用的路子,这些魔兵全部乔装成了各派的弟子,几位掌门只用了两招,守株待兔和瓮中捉鳖。就将他们的势力又拿下了许多。

因为各派弟子许多都失踪了,有人便觉察出了端倪。不知为何,玉虚山上混了魔界之人的事情便不胫而走。

一时间,五大门派上下人心惶惶,日夜难安。除却佚慈踏古白止和秦昊,因早已与魔界打过交道,无所畏惧,是为正常。而剩下的各派弟子,有胆子大的资历老的一些弟子,还有士气等着与魔界的人背水一战。而有些年龄小的胆子小的,便整日缩在屋里等着不敢出门。

处于安乐之士,他们生活发都过的安逸,即便是演习修仙之术,也是平素里用来降妖的。但他们努力归努力,却不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能招惹上魔界。这样一来,修仙门派败落之形势便暴漏无疑。

原本先前还乐观的的几个掌门,近日也不由愁眉苦脸起来。比武大会将至,他们只能期望,大会能进行的顺利,这最后一颗地盘他们也能成功守住,上交给九重天上的帝君。

比武大会日日迫近,因秦昊白止他们前期工作准备的好,后几日便清闲许多,闲下来时他们就同佚慈一起去追踪魔界的线索,但除了困妖洞热闹的那几日那几个,似乎再也找不到魔界之人的行踪。

踏古有时觉得九重天上那尊帝君委实清闲,估计平素里也就是去拜访拜访这个佛,参加参加那个会,做的竟是轻松的事情,全然弃凡间这乱糟糟的形容给忽略了。她自己是因为没有守好青丘的地盘才不得不接手抢夺地盘地盘这个任务的。

但别人不同,五大门派掌门和弟子,甚至是秦昊同佚慈,似乎都是被她拖进这趟浑水的,她纵使心里有些不满,都不知道到底去该埋怨谁。

她其实不怎么聪明,也不懂计谋,同魔界勾心斗角她做不来,便得整日跟在佚慈身后,他说些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

这日好不容易得了空闲,她才有机会同佚慈一齐去饭堂吃个午饭。

玉虚派的饭堂,委实是个气派宽敞的地方,平素里弟子用餐,也就将将占了一半,今日因为五大门派的弟子都在玉虚聚首,是以这饭堂便拥挤了许多,人和人混成一堆,摩肩擦踵的往来不息。

踏古与佚慈因为身份问题,想来受到优厚待遇,她们与众弟子吃饭不在一堆,领饭也不在一堆。她仿佛全然不觉台下的风云,一边津津有味的吃着自己的饭,一边不忘给莫黩和佚慈布菜。

莫黩最近不同踏古在一起,闲的很,饭吃的也香,双颊鼓鼓的吧唧着嘴。

踏古听了它略显夸张的吧唧声,不由皱了皱眉,端起架子道:“吃饭的时候不要发出声音,不然找不到媳­妇­。”

莫黩听完一愣,似觉得踏古所言的是敏感话题,小脸都不由红上几分。它嘴里的吃食还未咀嚼完,一时竟不知道是该吞下去还是继续嚼。

踏古乐了,乐不可支,一巴掌拍上了莫黩小小的肩膀,眉飞­色­舞道:“我骗你的,你莫当真.”

她这一掌用了些力气,莫黩受了以后直接一口饭噎在了嗓子眼里,它禁不住猛的咳嗽起来。

踏古这才慌了,赶紧放下碗筷给他顺气,她担忧的不行,“啊,莫黩你没事吧!?姐姐不是故意的..”

佚慈在一旁挑了挑眉,“你现在才知错,他噎住之前你脑子里想什么了??”

一听到他的斥责,她心里便更愧疚了,声音都软了腔调,“我只是想逗逗他,真的没料到会弄成这样。”,转而又看向莫黩通红的小脸,“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些?”,若是莫黩真的噎个好歹,她会忍不住抽自己的。

她手忙脚乱的在莫黩身上忙活,见他未有好转,心里吓的不行。

正这般忧思恐极些,蓦地察觉手下弯曲的背竟忽然挺的笔直。她正有些诧异,就见莫黩抬起了脸毛茸茸的眼睛笑意十足的看着她,“姐姐莫慌,我是逗你玩的!”

踏古呆了。

她蓦的收回了手有些不可置信,“你骗我的?!”

莫黩好笑着直点头。

踏古回头去寻佚慈,却不意对上了他似笑非笑的视线,她顿悟,“你早就知道?”

佚慈点了点头。

踏古便来了火气,叉腰凶道:“好啊,你们一大一小竟合起伙来骗我!!”

.........

第一百六十四章 神秘之人

见踏古生了火气,莫黩张大了嘴巴,片刻又合上了。

他一双小手扯着踏古红艳艳的袖子,一顿好言相权,大抵是把同秦昊学来的一些嘴上功夫都用了出来,踏古才勉勉强强允了个原谅他。其实她并不是真的生莫黩的气,只是好玩的心气上来了逗弄逗弄他,逗弄完了一回神却见佚慈仍慢条斯理的吃饭,无动于衷的样子,她便真滴有些不是滋味了。

莫黩是个孩子,她自然无所谓,但一个堂堂正正的大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她便忍无可忍。

她见佚慈正要去夹一根笋子,她抬起筷子就是一Сhā。

吃不到想吃的东西,佚慈才缓缓抬起头看向她,目光中含着疑惑,还带着莫名其妙的委屈。委屈中饱含着对踏古抢他食物这一事的埋怨。

踏古乍一瞧他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心里便抽了抽,她蓦地就有些心虚,说起话来也不太利索了,“你...你方才骗了我..不同我道歉吗...”,越说声音便越小,因她在同时渐渐发觉,是自己作弄人在先,她如今得理不饶人也是不太应该。

佚慈眨了眨眼,没说话。随后却不着痕迹从踏古筷子下跺回了那根笋子,放在嘴里瞧了片刻,才转移话题道:“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大家都不太对劲?”

踏古恍过神来,思绪立马就跟着跑了过去,“不对劲...哪里不对劲?”,她四处张望了番,寻找他说的大家,究竟是哪一堆。要知道,这饭堂里可是一共分成了四五堆。

佚慈放下筷子抬起手指,将整个饭堂的人都画作了一团,言简意赅道:“这些人全部都不对劲。”

踏古不由疑惑,向台子下面众人仔细瞧去,瞧了半天端的是没有瞧出什么异状来,不禁脱口而出,“没什么不对啊...”

话音才落,却听身5旁的莫黩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最近好似都没有什么­精­神。”

听他这样说,踏古心底不由一番苦笑,摇了摇头,“还能是怎么回事,被魔界这群人给闹的呗。”,自魔兵混到玉虚山里的事情不胫而走以后,这些人便越来越心不在焉的,一点活力也没了。说来也是可气,魔兵这样大张旗鼓的混到玉虚山里,大家竟一点办法也没有,不知如何识破他们,也不知能在哪里寻到他们。就同她们无法找到地盘一样无力。

这几日五位掌门也是忙坏了,不停的在玉虚各个地方游走,企图寻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是绑在困妖洞中的那几个魔兵,再也无同伙顾暇了,似是已经被魔界给抛弃了。

佚慈黑白分明的眼眸在台下来回转了几圈,不由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疑惑。“你说的那个没­精­神,乃是心累。而我所看到的却是真的没­精­神。”,见踏古还是有些迷茫,他便继续补充道:“就似吃了什么慢­性­毒药,变得体虚又无力。”

这个比喻,清晰又明了,踏古登时便会了意。她思及某种可能,陡然间便得如临大敌道:“他们不会真的在饭堂的吃的里面动了什么手脚吧?!”

佚慈立即摇头否定,“不会。”,他四处指了几个,“你看,那些个人也整日吃饭堂里的饭,不什么事都没有吗?”,他又看向踏古,“我们也吃饭堂里的饭,不也安然无恙?若是我们身体里都存了什么不对的东西,应该早就会察觉了。”

听佚慈这样一说,踏古才恍然发觉,显得没­精­神的这些弟子,似乎只是占了大部分,并不是全部,而且他们这些身体不大对劲的人,似乎是从起初开始一点点慢慢变成如今这样的。

佚慈若有所思继续道:“瞧他们这幅样子,似是中了什么妖邪之物。”

莫黩立即接道:“哥哥说的不错,我看他们似乎都是少了­精­气。”

踏古诧异,“­精­气?!”,为何这个词,她总觉得格外熟悉?

她端起下巴仔细忖了忖,好似不久之前,也有过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和这个­精­气有着什么匪夷所思的关联。

灵台中雾气汹涌,她正忖的入迷,却见饭堂门口突然走近一个红光照人的人影来。

之所以说红光照人,是因着映衬着阳光,她整个人都散发着红­色­的光晕来。来人嘴角挂着明媚的笑,明艳惹眼,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莫黩瞪了瞪眼球,委实看不惯,气的别过头去冷冷的哼了一声。

踏古有些哑然,微微侧过头,对着佚慈耳语道:“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她状态特别好啊?”,尤其是气­色­,细腻红润有光泽,简直可以给现代护肤品做广告了。与前些日子见到的那个面­色­苍白如纸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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