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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

落琴被他一搅,心神大乱,这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他可谓天下第一“我不会告诉你”

“说吧”

“没有说的必要”

“我有计策可以擒到那玉蝴蝶,用来交换你的名字。” 落琴被他说的心中一动,手缓缓地放了下去,极不情愿的说“落琴,段落琴。”

“落琴,好名字”他眼中闪过异­色­,与她拉开距离,持橹轻徭,反复念诵了几遍,对着那碧湖大喊了几声。

“你要做什么……你”落琴慌忙起身捂着他的嘴,再也不想让他开口。他顺势搂过她的腰,一手掌橹而行,落琴慌而急避,却被他所制,分毫难动。

“傻丫头,以后记得,若要与人交换条件,自然不能失了先机,你什么都说了,要是我不说,你要如何是好?”冷临风越来越觉得有趣,将手揽紧。

“你无耻,你无耻”

“是,我无耻,看来你师傅教的不好,以后还是跟着我,一辈子,永远不分开。”说出这话,连冷临风自己都微微一怔。

“你做梦,我永远不会离开我师傅。”他手上一僵,却又用力更紧,偎贴在落琴耳际,浅浅的说“你不信?那我们走着瞧。”

冷临风虽大力抱着她,那橹却更直更稳,舟在行进,阳光正满,风力添足,回顾碧­色­不绝,青山猿声轻唳,那一首楚歌,从他口中唱出,豪情横生。

“我志比天高,却也惊殊­色­,巍巍一股英雄气,踏遍青山无悔,流水虽无情,也随落花转……巍巍一股英雄气,踏遍青山无悔。

青成

日正午后难有舒爽,冷临风悠然自得的取鱼叉来捕鱼,手法极稳,眼力­精­准,碧湖之上染了腥红,一层朱一层碧,凄艳绝美的让人有些不忍。

“若是你不吃,何必如此。”落琴身子早已­干­爽,头巾不知跌落何处,只能散着发,仰起头看着他。

“梭鱼味美,却还有另一个功效,胆囊中的胆汁是去毒之物,采集起来,可配置成丸。”冷临风也不回头,淡淡应道。

落琴想起他为贾沉香施针的手法来,心中涌起佩服之情,他的背影俊伟,虽多戏言狂语,可终究还是一个君子,这一日一夜来,好感倍增,仿佛相交多年。

冷临风放下鱼叉,转身见她,双眉微蹙,却没有沮丧之意,知她神游外物,不免又兴嘲弄玩笑之心“你看我看得目不转睛,可是看上我了?”

落琴薄脸微晶,收回眼光,轻轻地“啐”了一声,起身走入船舱。

不多时,她从冷临风放得七零八落的罐子中取来一个,艳阳下,纤纤素手洒了下去,那梭鱼敏捷,争相来食,黑影绰绰,竟然聚集了数十条之多。

冷临风索­性­踢开鱼叉,环手见她,到也沉着不问。

那些梭鱼虽吃的欢畅,不过少刻均翻了鱼肚,在水波中飘荡,落琴拿过渔网尽数网来,一尾一尾的放入鱼篓中说“罐子中是芙芷,寻常草药而已,但是却能毒鱼,你手法虽好实在麻烦,现在可方便的多。”

冷临风笑意渐浓,露出顽皮之态,竟鼓起掌来“好,好,极好,你果然是个宝,看来教你的那小子不凡,可以算是我的劲敌。”他言语中略有深意,落琴到也听不明白,只道他与无双交手,彼此不分轩轾罢了。

“嘶”的一声,划破宁静,他从衣衫之上扯落一连布条,将身依靠过去,落琴以为他又要轻薄,回身一避,却被他所阻,俊脸渐渐放大,与她四目相对。

“别动”声音低沉含蓄泛滥别样温柔,他用手拢起她的秀发束而成髻,那布条全当发带缠绕于青丝之间,收拾停当,手却顺着脸颊滑下,细腻隽好的触感,令他心中微微一荡。

落琴用手一推有些不自然,那么多年来,除了无双她第一次与男子亲近,虽谈不上反感,却也不甚愿意。

冷临风脸面微微一变,又将那抹笑意挂在脸上,正要开口说话,忽听空中一声清唳,似有异动。

他急步将落琴纳入怀中,起身飞旋腾空踏水而行,脚一落地,回头去看,果然那叶扁舟早已翻转,渐而没入湖中。

“呀”落琴惊呼出声,那冷临风到也丝毫不乱,快步奔入繁林深处,后首脚步从从,似有千军万马,空中有清声呼喝而过,只觉来人四面八方,铺天盖地。

阳光透过繁枝而下,斑驳光离让人目眩,前首一人黑袍翻飞,神鱼图腾肃艳诡异,持一柄鱼叉,显然又与平时捕鱼所用的不同。

前有来人,冷临风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后首也是一人,着同样的黑袍,持一样的兵器,容貌神情与前面那个一模一样。

“看你往哪里去,还不快把那姑娘交出来。”前面那人声音略鼓,鱼叉在斑驳的阳光中闪过清光,那碧蓝隐见,原来还是个淬了剧毒的物器。

“不交如何,交又如何”冷临风将落琴掩在身后,视敌若等闲一般。

这次后首的那个先开了言“交了,剜了你的双目也就罢了,不交,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冷临风回头看着落琴,手环得生紧,挑眉问道“丫头,你可愿随他们而去?”

落琴见这二人声音相貌均一模一样本存有好笑之心,但是如此情势下,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自然的摇了摇头。

冷临风含笑的看着她,丝毫不将这二人放在眼里,仿佛天地间就落琴一人罢了,拉着她的手,依然生紧,对着那二人朗声道“你们都听到了,我家娘子说她不愿意,我冷临风谁的话都不愿听,只听她的。”

“你”落琴气他到了此时还要口不择言,怒目而视。那两个黑衣人见他如此狂放,便二话不说,急步而上,冷临风拉落琴一转,脸面在阳光下散出得意之­色­“我的好娘子,今日让我们并肩作战。”

“你无耻,谁是你的娘……”话还没有说完,他已将她一带,挥袖成霞,朝左首的黑衣男子袭去,一招既罢,腰间一紧,他带力之下,她不得不踢出左脚,生生的踢中了右首黑衣人的左环|­茓­。

冷临风笑意不减,豪气大增,身姿动作利落潇洒;落琴有苦难诉,只能随他着力,却也有飘逸清雅之态。

那两个黑衣人见到落琴,倒也忌惮,浑身之力都不敢尽出,眼看就要败下阵来。

冷临风把握良机,轻喝一声,香木直直而出,轻拉落琴,一跃身,已在古树之上,倒也不管树下二人,只柔声问道“娘子,可安好?”

落琴伸足踢他,怒道“你再胡说,我剪了你的舌头。”他一时不防,直直的跌落在地。

落琴见他狼狈,倒也不想真得就那么伤他,忍不住大声问道“你……你怎么样。”

冷临风俯身在地,一动不动。落琴眼看那两个黑衣人走将过去,心中一紧,娇声而下,只看着那两人说“你们不可伤他。”

“属下遵命”那二人见落琴呵斥,也不敢上前,拱手立于一旁。

“你们胡说什么,我哪里来的你们两个属下”落琴满腹狐疑,心内极担心冷临风,忙俯下身去,搭他脉息,手腕骤然一紧,已被他反手握住,他缓缓地起身,面上有哀怨之­色­对着落琴说“娘子虽然心狠,可终究还是舍不得我的。”

落琴见他如此调笑,心中又急又气,另一掌就要落下,却又被他擒住,他衣衫翩飞,神情自若,甚是潇洒“若打骂代表情爱,娘子要打就打,要骂就骂,小生我绝无二话。”

那原本还恭谨的二人,见落琴被擒,立时又扑身而上,快如闪电,冷临风心中一凛,面­色­不改,反手将落琴一揽,香木继而拍出,身形变换,香木圈圈相连,始终不绝。

“姑姑莫怕,属下定会救你”冷临风听二人言语,连手拍出,让人莫敢欺近,眼光却看着落琴,疑问脱口而出“他们唤你姑姑,你……你竟然是玄天宗门人?”说话间,落琴只觉他手力越来越大,忍受不得,清泪涓然“我不知道你胡说什么,什么玄天宗,他们是谁,我从来就不认得。”

手上痛楚渐渐散去,他疑虑顿去,柔和了神­色­,脚步却依然不停,香木之力看似简单,细细揣测倒也有千万种变化,环环相生。

身后突有凌厉之声,破空而来,冷临风听得,心中暗叫“不好”可脊背一刺,痛楚已泛滥周身,与之应战的二人目光定于身后一处,均收了兵刃。

落琴大惊,见鲜血尽染,回顾冷临风的神­色­倒也忍得。

身后涧溪处,一匹黑马盼顾有神,一过银光清闪,竟然是昔日在落霞山见过的面具,­精­美绝伦,只映忖着马上的男子更昂扬清冷。

他持一柄沉弓,弓弦微微颤抖,这才想起冷临风之伤,背后的箭没入肌理,伤及必深。

马上男子空拉弓弦,第二箭显然待发,落琴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毫不迟疑的挡在冷临风身前,急说道“不可伤他。”

马上男子轻“哼”一声,弯手取箭,搭在弦上,落琴知道此番断不能活命,闭上眼睛,等着那箭穿刺胸腹。

“少主不可”身后两个黑衣人急忙扑出,抢在落琴之前,落琴美目微张,不知这两个黑衣人为何会舍身救自己,脑中一片混沌,觉得敌友难分,匪夷所思之极。

马上男子显然一愣,手已垂下,面具依然耀目的让人睁不开眼。

冷临风闷哼了一声,伤口犹如火炙,见落琴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男子,倒也还能取笑一二,龇牙咧嘴的说“纵然他长得俊,娘子也不用看直了眼吧?”

听及此言,落琴恨不得将他弃之,再也不管,可一回头触及那双眸子,却也不忍。

双方僵持,落琴觉得此时良机,忙拉着冷临风,凌空起身,翩然而去。

那两个黑衣人见落琴脱险,心中放下大石,却也忐忑上前,施礼说“属下秀水堂门人祁明,祁畅参见少主,恭祝少主万安。”

马上男子将弓一扔,直丢在祁畅手中,祁畅臂力一软,这弓譬如黄金所制,沉重难握,一时不知是勉力拿着,还是扔于地上。

“你们竟敢阻拦我,他们什么人?”马上男子声音低沉,听来严肃。

“少主莫怪,属下方才鲁莽,那男子生死无妨,只因那女子杀不得,她……她是落霞山的琴姑姑。”

“哦”马上男子似信似疑,眸如深海,只望着方才落琴站立之处,瞬时用箭直指祁畅的眉心,只需一扫,立时可刺瞎了双目。

祁畅心中慌张,原是知道这位少主平素行事做人,自然没有像无双这般好商量。

“聂无双来了楚郡,因何我不知道?”马上男子问。

“无双少主来了楚郡,可那男子却挟了姑姑,这才派属下二人去找,特别吩咐不可惊动秀水堂一­干­人等。”

“那男人是环月山庄的,难道你们看不出来?”

祁明祁畅经他一说,细细回想冷临风的招数变换,虽然取香木而易兵刃,可却能从细微之处领略环月山庄的绝学,心中大骇,忙跪下身说“少主饶命,属下愚笨,属下愚笨,虽然无双少主曾提点我们,但……”

“司马素素是不是不曾教你们,凡是见了环月山庄的人都要存着十二万分的警惕?”

“司马堂主说过,此乃规矩。”祁明祁畅迫于压力,只觉头皮发麻,声音渐弱。

“起来,这次轻饶了你们,下次若犯,便是司马素素都保不住你们。”马上男子收起弓弦,持缰端正。

祁明祁畅听了此言,心中欢喜,抢步而上双双跪在马前“多谢少主不杀之恩,若有使得上属下的地方,愿为少主效犬马之劳。”

马上男子似不多笑,却也微微动了嘴角,沉声说“那聂无双连自己的徒弟都看不住,哪里配和我慎青成齐名。”双腿一夹驭马而去,身姿畅然,似又想到什么,回身过来朗声道。

“替我转告聂无双,五月重阳,我在通州等着他。”

患难

落琴与冷临风,一路前行,他受伤已深,面­色­苍白,如薄纸一般。

春雷骤响划破天际,雨斗大,倾盆落下。

雨水沿漏顺流而下,他身重难移,已支持不得,伤口血尽涌出,落琴紧看着他问“你别吓我,你如何?”

“放心,我死不了”冷临风淡淡的一笑,扯动­唇­角,似用了周身力气。

“他们必定追来,我们该去何处?”落琴不知那些人究竟是谁,只知那日圆音拿着面具来落霞山找无双,直觉上面具男子并非善类。

“城南五里有山神庙,去……”落琴听冷临风言语,咬了咬牙,拖他前行,雨蒙湿了脸面,越发的看不清前路。

冷临风抽手出来,放在­唇­边,嘘声一起,过了少刻,雨雾苍茫中响过马嘶之声。落琴仔细一看,这衰弱脊瘦,绝不起眼,竟然是先前弃了的赤兔惊喜道“它竟然……它竟然能回来。”

“它不是凡物,丢不了。”冷临风伸手示意落琴上马。

落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先将他托上,随着自己一跃而上,学他模样用双腿夹紧马肚,牢牢拽着缰绳,纤手一怕,赤兔踏足而去。

第一次骑马,是与他共乘一骑,今日他命悬一线,根本无法驾驭,只能靠她自己,手紧紧地环着冷临风的腰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死不得。

城南十里溪涧,流水潺潺,因降雨形成水帘,山神庙就在眼前,除了驭马就只有游水而过。

赤兔仿佛怕水停而不前,落琴一惊滑落马背,心中牵挂冷临风之伤,欲再爬上。

猛然起了一念,她用力将冷临风缓缓带下,拍了拍赤兔说“好赤兔快走,今番不能带着你,快走。”

赤兔极通灵­性­,四蹄轻踏,惊水波骤起,眷恋的看着他们,撒腿便奔,消失在雨幕之中。

冷临风紧闭双目,一动也不动,落琴知他受伤在前,淋雨在后,便是再强健之魄,也难支撑。咬了咬牙,将长袍掀起,袍角系在腰带之上,拂袖托他背部,欲踏水而过。

想那冷临风昂扬之姿,身高六尺有余,那里是个女子可以抬得的,可情急之下,落琴拼尽全身力气,能移动一分便移动一分,这一番施力早累得­精­疲力竭。

每走一步,水声渐大有惊雷布雨之势,无双曾说起,照这情形方圆之内必有瀑布。落琴思量,他已受伤,若顺瀑布而下必定不能活命,心中焦急,猛得记起书卷曾载水虽是绵绵之物,抽刀却不能断,那柔弱与刚强之间,本就玄妙。

落琴拿定主意,毫不迟疑将冷临风的腰带与自己的腰带紧紧地系于一处,潜身先走,逆着水流之势,稳稳的向前,虽更沉重勉力,至少不必涉险。

落琴全身湿尽,分不清楚是雨还是水,拉冷临风上岸,重重的跌坐在地,搭他的脉息短促而微细,心中一慌起身拉他,直到山神庙中,便觉全身早已虚脱,使不上力气。

她摸索着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将清心丸塞入他的口中,他俯身向下,背上的箭刺目惊心,拔又不能,不拔又恐危及­性­命,落琴心乱如麻,取腰间那把短刃,将箭羽处割去只留箭镞,肌肤不泛黑紫,幸好无毒。

怕冷临风这般躺着又起伤寒,只能为他脱去已湿透的衣衫,上身­精­壮,­祼­埕而对,她手一颤,脸红透了,一时不知如何下手……

只能闭上眼睛,伸手去摸,才一触到兀得收回,那温温热热的,竟然碰到了腰腹之处。

落琴一番心里争斗,叹了口气,顾不得男女之间本有大防,只快速的脱去他的湿衣,捡枯枝堆火。

星火噼剥,冷临风沉沉的喘息,意识不明断断续续地呓语,额头火烫,落琴摸遍自己衣衫,再也没有别的药物,想起他能施针通岐黄之术,心存侥幸的又寻遍了他的衣衫,除了一个玉佩,几两碎银,别无长物。

箭伤和伤寒本不是难事,外伤休养,内伤调息,她自然懂得几分,可那­射­箭之人天生神力,伤及深处,不比寻常内伤。

若她去采药或许还有可能救治,可她怎么放心他一个人在此处?

思来想去,却只能守着他无计可施,想到无双来,心中唏嘘,他可好?可曾挂念自己?那个戴面具的男子究竟是谁?难道真如那和尚所说,是他杀了华清寺的圆恒大师?

不知过了多久,冷临风悠悠转醒,双目半闭半睁,拉着落琴的手,气息微微 “别管我,你快跟那小子走。”

“不,我能救你,我一定能救你。”落琴说来动容,发自肺腑,冷临风一怔,微微的抬起手,去抚落琴的面容“傻丫头,我们相识尚浅,你何必陪着我一起死。”

“他们未必要我们死,若真要我们死,方才他不会不­射­第二箭。”

“你这样想,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他的手段,我的招数来路他尽然知道,怎么可能放过我。”冷临风自然知道,方才那些都是玄天宗门人。

“我去找我师傅,他一定会救你。”落琴想起无双,知他不会见死不救。

“别去,你陪着我就好,玄天宗门人有何可惧,有何可惧?”冷临风说得重了,牵动胸腹,咳嗽几声,伤口顿时血流如注。

落琴伸手,急急封了他几处|­茓­道,流血渐缓,将他的头支起,靠在自己的膝上坚定的说“我不会让你一人留下。”

冷临风紧紧的看着她,一番奔波,早已狼狈不堪,她脸面上黑一处,灰一处,可在他眼中,确是天下间最美的女人。看着看着,他心怀放宽,才觉得好累,枕着她的膝沉沉睡去。

醒来时,星光透过破瓦斜照下来,落琴正用布轻轻的擦拭他的伤口,火光下,她面容线条柔和生动,那份细致认真让他忘记了痛楚,忘了此番遭遇,她不知他在看她,似悔似怨神­色­极为不安,轻轻地叹了口气。

冷临风生­性­不拘万事皆不上心,到了今时今日,方才领略心中有人牵挂有多美好,伤口炙痛如火心中却无限甘美,那伤纵然不治又有何妨。

闭目回想先前所发生之事,那两个黑衣人叫她姑姑,可持弓之人却不认得她,连她也要一并杀之,不由自主喃喃的说“玄机能文,逍遥擅武,你都不认得?”

听冷临风突然开口,落琴喜不自胜,紧张的为他搭息看脉,明眸流转欢喜的说“你可好,若饿了,我取食给你吃。”

“你这副样子,真像我的小娘子。”冷临风见她忙碌,起身勉力坐起,心中复杂的说。

“你……还未大好,便来说这些疯话。”落琴本要举手打他,却也下不去手,纤手摆在空中,被冷临风拉过放在他心怀之上,落琴手一抖便要挣开,可他拽的紧丝毫不让。

“我虽不是什么英雄豪杰,却从不说假话,都是真的。”落琴心中一颤,见他双目紧闭,说的正­色­,不知是真是假。

“娘子若真想救我,可愿意为我跑一趟。”冷临风睁开双目,紧紧地看着她。

“我虽不是你娘子,但也曾生死与共,只要可以救你,再凶险困难我也愿去。”落琴说得清楚,这番言语自是她心中所想。

“去城中春风馆,找一个人,她……她叫雨桐,她的话可尽信。”

“春风馆?”

“是,小心行事,避开玄天宗门人,我在此处等你们来。”冷临风说话极累,落琴点了点头忽想到什么,立即问道“她不认识我,如何信我?”

冷临风的眼光直直落在一块玉佩之上,落琴见是方才找药的时候,找出来他的随身之物,心中明白,立时拿起,冷临风点了点头,算是肯定。

落琴伸手拉他至神龛之后,用芦苇将藏身之处垫至妥当,喂他喝从溪涧取来的清水,再服食清心丸一粒,仅仅这番折腾已累得自己薄汗微微。

冷临风心中怜惜,用尽全力环着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怀中,低低的说“今日唤你娘子本是玩笑之言,但愿有一日,可名正言顺……”

落琴自从与他相识,他时而正气,时而邪异,说得都是疯言疯语,毫无正经之言,可现下这句到像是发自肺腑,真诚恳切,心慌意乱之下不知如何应对,只能挣开身子不敢见他,低声问“要避开那些人,趁夜黑去正好,不知这个雨桐可是方便?”

冷临风知她似在逃避,脸泛红霞眸光不定,心中微觉失落,只淡淡的说“那个地方,原本就是要夜黑才能去得的。”

“好,我立时就去。”落琴殷殷叮嘱了几句,再反复查看,他的藏身之所除非细察,并不容易发现,这才放下心来走出山神庙。

此时山间景致悦人,夜空如洗,水得月光更添暖­色­,那鸟叫虫鸣之声经耳不觉,恬静祥和。

落琴心中焦急根本无心欣赏,提气直奔,待来到冷临风所说的春风馆,只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进去。

春风馆楼高三层,豪奢富贵,衣鬓生香,迎来送往,几个少女立于门前,玉臂香肩尽露,招揽来往的商贾。

落琴心中一恨,在落霞山之时也听三言两语偷偷说过,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这些场所­淫­秽不堪,当时倒也不以为意,今日看来,难以自处。

这个冷临风竟然让她来这种地方,她恨不得立刻转身就走,可想起他的伤势,若再无地方好好休养,吃药施针,只怕便是侥幸能活,也只能终身卧床不起,想起之前与他相识种种,心中不忍。

无奈之下,整了整衣冠,男装虽在可早残破不堪,自己的脸只怕也是黑灰难辨,怀中没有银两,这个地方她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的, 思来想去,只能狠了狠心,借力一番,提气略动,人已在屋脊之上。

楼下欢闹,莺声燕语,抬头可见的朗月星光,落琴心中好笑,没想到她一个女子,也会做夜探青楼之事,只是那么多的香琦绣房,如何找到雨桐,她究竟是谁?

雨桐

带着几许疑问,踌躇难行,她不可现身却要尽快找到,冷临风在山神庙孤身一人,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凶险。

揭瓦去看,下处是一阁绣房,锦罗为帐芙蓉做被,烛光轻残。与耳边传来的歌舞之声格格不入,若不是她知道身处何地,怕以为是到了良家女子的绣房。

踮足而下身姿轻盈,落霞山高耸入云,她夜夜攀高轻功自然比一般人了得。

平视周遭比从上俯看更雅,大儒之书画,翠玉之摆设,安置的恰到好处,多一份则乱,减一份则缺。铜镜明晃,花钿收得合整。

楠木架上,叠着女子衣衫,大多是琦罗轻乔之类,华丽、雅致尽有,落琴侧耳去听走廊并无旁人,此时不出更待何时,一闪身,正要出去,隐约传来裙佩拂动之响,脚步声越来越多,簇拥而来。

心中一紧,寥寥一室,多的尽是书画摆设,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床侧之边有五斗花梨柜一个,她不及细想屈身而入,刚好容她避身,虚虚漏开一条满缝睁眼看去,房门果然大开。

三五个艳装女子,簇拥着一个身姿纤软的佳人,显是多喝了几杯,脚步凌乱五颠四倒,面目虽看不清楚,可裙袖生香风情别样。

那佳人被随着进来的三五个女子带到罗床之上,殷殷的嘱咐了几句,一窝蜂的走出了绣阁。

落琴微微动了动身子,准备趁她酒醉,快步离开,可那床中的女子竟然坐了起来。脚不浮身不移,稳稳的坐在铜镜之前,没有半点酒醉之意,揽镜自照淡淡一笑。

落琴倒吸了一口冷气,手指微微颤抖,头险要碰到柜角,镜中的佳人阅美之姿,丰神俱艳,眼眉太过熟悉,竟然是已经死了的贾沉香。

不可能,她与无双一同验过她的尸首,尸斑早起,银针还是她亲手从百汇|­茓­拔出。

因要破玉蝴蝶之案,她对贾沉香容貌记得清楚,偶然想起还感叹她风华正茂,无端枉死,可现在这个女子与之一模一样,她究竟是谁?

重重疑问纷卷而来,落琴心中惊惧却也不敢挪动身子,若她发现,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已经死了的女子。

那女子击掌三声吹熄了烛火,室内一片漆黑,劲风略过,一个男子的声音突兀介入,清朗悦耳年纪应该尚轻。

“为何约到此处见面,你已经死了还要招摇过市,不怕惹人生疑。”男子声中多得是不悦情绪。

“俗话说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集,放到了明处,更看不清楚了。”

落琴握手成拳,用无双平日所教,屏息而听,越来越心惊,她……她就是贾沉香。

“主子说,你做的不错,辛苦了。”

“多谢主子抬举,可惜了,大鱼落网了失了踪影。”

“放心,主子未雨绸缪,这次死不了下次一定没命,他绝不能活着回去。”

“这次若不是玄天宗的人来捣乱,他一定活不成。”

“玄天宗的人来的好,到时候这一身的脏水可以泼在他们身上,老爷子要怪,绝对怪不到我们头上。”

两个之间那份默契轻笑,在黑衣中听来越发的恐怖诡异。落琴心思大动,希望可以从方才几句言语中听出玄机,可想来想去,除了他们不是玄天宗门人之外,别无所获,至于老爷子是谁,他们要对付的大鱼是谁,根本无所知。

心跳沉沉只希望她们快走,自己可以出去。

那双男女似乎没有要走的念头,由站改为坐轻轻调笑起来,过了少刻喘息声四起,贾沉香压抑的叫唤,与那男子酣畅之声混于一处,落琴未经人事,倒也有羞涩之心,不想听却不得不听,心中将冷临风暗骂了千百次,捂住耳朵,薄面春红尽染。

“是谁?”

怕是微动出了声音,贾沉香警觉立刻起身,落琴紧紧握住短刃,看来今日能不能活着出去,还要看天命人事。

“姐姐,妈妈唤你过去,怕是来了贵客。”一个娇­嫩­的声音响起,听起来不会超过十岁。

落琴心中一松,那贾沉香回到“原来是你这小娘,回妈妈去,我立刻就过去。”

“姐姐私下藏了情哥哥,我会藏着掖着,怎么都不会说出去。”

“该死,抓着你非撕了你的嘴。”贾沉香穿衣暗自叮嘱那男子先走,便点灯饰容,掩了门袅娜而去。

落琴摸了摸脸颊之上,汗意微微,方才极为凶险,若是……不敢多想,欲推门而出,猛然光亮大起,她无所遁形敞露在外。

一个小女童,笑脸晏晏的看着她,声音极为清脆“还不出来,今天要不是我救你,你怕是难活了。”

落琴狼狈而出,她身高仅在自己的腰部,稚弱秀丽,一双眸子如珍玉一般,灵动非常。

她冲着落琴摇了摇手说“怎么了,你傻了。”

这才想起,她的声音……就是方才唤贾沉香出去之人,她竟然知道自己藏身此处,难道她小小年纪,竟然还是一个绝顶高手。

她自顾坐下,取茶壶来饮,紧紧的看着落琴,挑眉说“你到底是谁,看你一介儒生,要是找粉头大可从前门进来,何必躲在此处。”

“我……我……”从下山至今,疑惑不断变故重重,落琴见她虽然年幼,心计手段委实厉害,也不敢胡乱说来,心中揣测语不成句。

“你不说我可要大叫了”她一副幼童之态,洋洋得意,笃定落琴不敢造次。

“我来找雨桐,若小妹妹你知道,麻烦告知一二。”

“哦”她脸面一变,不复方才天真,已抢身过来轻声说“你找她什么事,你是谁?”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须见了她方能说。”那女童眉目一动,伸手如电,已点了落琴要|­茓­。

落琴心中一苦动不了分毫,看来冷临风说的没错,她没有江湖经验,连一个小女童都可以欺她。

女童也不闲着,将她全身翻了个遍,摸到前胸处脸­色­微微一变,倒也不说破,从暗袋处摸到那枚玉佩,轻“咦”了一声,出手便是一个耳光,只打得落琴头晕眼花。

“哪里偷来的?”

“这是所托之人的信物,不是偷的。”平白无故遭人一打,还是一个比三言两语还小的女童,心中委屈却也不得不说。

“他怎么了”女童紧声问。

落琴恍然大悟,原来她就是雨桐,冷临风开始说来,她并没有细问,到了春风馆还以为雨桐是个风姿绰约的少女,哪里想到竟然是一个女童。

“他­性­命垂危,如果不救,怕不好了。”终于找到要找之人,心中一松,这一番言语说来,倒是真为冷临风着急揪心。

雨桐伸手解了她的|­茓­道,拉她手来,已跃门而出“死丫头,还不快带路,要是我师弟有什么闪失,我便要你陪葬。

“你师弟”落琴心中惊讶,但是紧跟着脚步不停,那冷临风看来已近二十,可她不过堪堪十岁光景,她竟然是他的师姐。

“他在何处?”落琴不敢不答“在城郊山神庙”

别看她年华虽小可轻功极好,落琴也不敢丢,提气紧跟,无双所教除了实用之外,还多加了一些虚招,女子走来如飞渡凌波,姿态虽妙,却远没有那雨桐行走的实用。

她瞧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花拳绣腿。”

落琴一时气结,讽刺她武功不济,自然就是讽刺无双,再说无双虽不曾教她武功,但是轻功还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今天遭受这番打击,倒也拿这个雨桐毫无办法。

她们二人,一番奔走,不觉已来到山神庙之处,夜风撩撩,星月淡淡,心头一松,若是冷临风能够得救,她纵是被这女童讽刺打骂那又如何。

溪涧边多了一个黑影,看来是毛­色­极好的黑马,与夜融为了一体,落琴猛然想起什么急步抢入庙中,那个持弓之人?绝伦面具?冷临风呢?

庙中果然无人,先前置放好的芦苇散乱满地,必是经过一番打斗,血痕累累,她心中一酸泪竟要夺眶而出,冷临风难道死了?那个面具男子究竟何处?

雨桐谨慎,奔出去看那黑马,沉弓在鞍还有残箭半筒,它摇晃马鬃,闲闲吃着夜草。

落琴正要察看一二,突的又一个耳光扇过来,那雨桐怒目而视“你这个死丫头,追他的人竟然是玄天宗门人,你为何让他一人独处?”

落琴辩无可辩,脸面火辣辣的疼,此时牵挂冷临风之情超过自身的委屈,不甘。也不理她,独身一人往丛林而去,只望侥幸还能寻到。

月光下,背影阔阔长身伟岸,面具之美比月光更华,他身后的长剑已然出鞘,持在手上冷冷的看着落琴说“你来晚了。”

落琴一伤,痛意泛滥,这个男子苦苦相逼,周身的杀意,她好恨,自己只会轻功,招式全无。

正要迎上前去,身后娇声一起夺步而出,朝慎青成攻去,是雨桐。

青成仍不出剑,伸足一踢,横臂一上,剑鞘直拍雨桐的面门,她胜在身形娇小,低头避过,拔下头上银錾,往青成下盘刺去。

青成随步而上只一踢,银錾往上一送,在月光下焕发银光,两人四手跃步去夺,暗中带力只轻轻一拍,落琴却见银錾竟直直往自己的双目刺来……

美人

白影一过广袖急挥,轻扬起一片香风,那自然的,淡蕴的,沁入心脾。落琴睁开了双目,月光下银錾直Сhā入土,镶缀微微的点动。

她还活着,而救她­性­命的确是个美人,清爽涓秀,宜浓宜淡。微微叹气一脸愁容,正视着青成俯身行礼“见过少主。”

惑于她举手投足无不恰到好处,乃上天眷顾之神奇,眼睛离不开分毫。可那青成却看都不看一眼。

“秀水堂办事不力,连个环月山庄的人都看不住,枉你身为堂主还敢出来见我。”

“属下失责,甘愿去宗主处受罚。”口气虽淡也颇忌惮,但终究是一堂之主,捎带着几分倔强,也尽融化在与身俱来的孱弱中。

听得分明,他们对答之间,透露着冷临风不在他们手中,若是如此他便有生还的希望,一时不顾竟奔至青成面前说“他还活着,你没杀了他。”

她似极喜,泪一半笑一半,紧紧地看着面具下那沉深似海的眸子,

青成心头微变,他成名已来,因行事对人从来严苛,无人敢这般直直的看着他,可她却豪无惧意?心中涌起厌烦,也不作答,越过她而去。

“你回来,我问你话呢,枉你是个堂堂男子,尽做些宵小无赖之事,若有本事单打独斗便好,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知他厉害,也不知那里涌上来的勇气,说得清清分明。

青成身形一顿,落琴咽了咽喉,只见那个美人无限怜惜的看着她,雨桐看了许久未发一言,此时也明眸带喜,仿佛在赞你的确有种。

挺了挺胸膛,人不由得退后一步,嘴却仍不可拉下“真真君子,海纳百川,若听不得忠言逆耳,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出来闯荡江湖,免得免得……”

青成回头望她,杀意顿现,落琴心中忐忑如沉鼓重重,见他缓步走来,只能默默退后,那双手紧紧拽着不知该放在何处。

妙目看向雨桐,有求救之意,那丫头置若罔闻,一副可笑之­色­环手打量着她。

退到无路可退,脊背抵着古桐,树­干­伟直,青成执剑直指她的眉心,沉沉的说“免得什么。”

“免得……免得……贻笑大方”

听她说完,那美人已抢身而上,轻袖一挥略开青成长剑,柔声说“她还年幼,少主不可与她计较。”

暗压害怕之情,见她弱质两次出手相救,听言语还是这个男子手下,那千万倍的惩罚不知要如何落在她的头上,于心不忍,抢声说。

“你与女子计较,看着就是卑鄙小人,今日狠话都是我说得,别祸及她人。”

他不看落琴,只看着那美人似有不信,毫不犹豫长剑一挥,落琴一惊,轻“呀”了一声,怜惜那美人的青丝竟然被生生削断,在夜风中飘曳。

“你”

“这是教训她以下犯上,不懂规矩。”他冷淡的说,不带一丝感情。

落琴再也忍不得,将­性­命安危置之脑后,冷临风受伤在前,那美人受辱在后,她一直对万物存有爱护怜悯之心,哪容旁人践踏,此时此刻,却觉得有生之年最恨之人莫过于他。

脚步一凌,欺身而上,这一退一进端凝自然,短刃握在手中,直直朝他刺去。

青成抬腿踢过,继而抓着她的手,剑鞘横扫,拍向落琴脸颊,落琴一时不避,眼看得便要吃苦。

他竟生生收了手,长剑回鞘,不过分秒之间,动作­干­净利落,挥洒自如。

背过身去看不出表情,踏足便走,背影在黑夜中别然挺拔,落琴一奇,他竟然就这样放过自己。

正在疑惑当头,想起什么来,抢步拦于青成之前“山神庙里的人现在何处?”

“我不知”

落琴哪里肯依,只拉着他的衣袖“他病势垂危,若不救治必死无疑,你怎么能罔顾他人­性­命。”

“不可”美人脸­色­不妥,开口阻止她。那雨桐倒也不拦,在旁说“丫头,我师弟­性­命因你而误,我打不过他,却治得了你,要是我师弟有什么闪失,我拿你陪葬。”

想起同马共骑,轻舟网鱼,冷临风是她出了落霞山第一个朋友,她怎么忍心他死,手越发拽的紧。

“他死与我何­干­。”

“你”挥拳往他身上打去,抵着强硬劲道全无,青成到也不拦,视若等闲,嘴角微微一动,拉着她的手一推“愚笨”。

身子一软,眼看就要倒地,被雨桐带起,她好笑看她,善意涌涌“好丫头,你果然心中有我师弟,也不枉他将玉佩给了你,从此之后,师姐也必护着你。”

这气氛怪异,眼前人等,正非正邪非邪,江湖果然险恶,她心中思念无双,也挂心冷临风,一时纷乱,涌上心头。

美人缓步而来,将她扶起,柔声说“姑姑莫怪,少主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从不说虚话,他说不知便是真的不知,姑姑若信的过属下,属下愿意护送姑姑。”

雨桐俏脸疑惑,看过那美人,也看看落琴,不由开口“她自称属下,叫你姑姑,原来你也是玄天宗门人?”

“我不认得……”话音未落,雨桐已当胸抓来,美人抬手一挡,劲力耗去几分,侧身俏立“我司马素素岂是好惹的。”

“我也不好惹”

雨桐见她挥袖成霞,知那软缎虽柔,也是厉害之器,不敢轻敌,轻握一端,与之回旋,她们一个长身玉立招式曼妙,一个小巧玲珑,实打实用,只过了百余招,也不分轩轾。

落琴见青成一动不动,急问到“她是你的属下,你居然不闻不问。”

“秀水堂的人要别人出手相助,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你果然冷血”

青成“哼”一声倒也不理。

她二人越斗越勇,裙衫如云,广袖生花,落琴心中焦急,不忍她们再缠斗下去,可自己毫无手段可施。

正在懊恼时,突然听得前处有凄绝之声,青成脸­色­微变,跃身而去,拆开她二人招数,说道“门人有难,你还不住手。”

司马素素收了云袖,显也听得声音,愁面含霜,回手拉着落琴要走,雨桐争先一步,已带着没入夜­色­之中。

“少主”素素似有不信,不敢正眼看他。

“先办正事”素素点了点头,紧跟在后,不敢再说。

街道人涌纷繁,雨桐反扣她的手腕推她前行,在外人看来确是她一介少年拉着稚龄妹子,走街行市,天伦恰恰。

黑衣见她,年华幼小,今日细细打量,她神­色­不像未足年岁,可身材奇短,竟然是天生的侏儒,心中惋惜说话倒也柔和了几分,便依着她,她说走遍走,歇便歇。

雨桐胃口极好,吃了这个尝那个,看着好玩之外倒也新鲜,流露出少女之态,像她初次来到楚郡一般。

遇客栈,便留下记号,弯弯斜斜的看不分明,落琴问起也一声不吭,只说起冷临风来,才流露出淡淡的笑意“师弟为人极好,若不是他出面揽了当日之祸,只怕我……”

落琴有点好奇,张口一问“什么祸?”

她眼神幽幽,竟不抗拒“师傅幼女,要我照看,我见她喜欢戏耍,便带着登高爬低去树上捕蝉,可……可她竟摔下树去,请了医士来看说坏了筋骨,怕是终身走路都要微跛。”

“呀”落琴惋惜叹道。

“我当时心中害怕,师傅晚年极宠爱这个女儿,我派规矩严苛,只怕我断难活命,可师弟却挺身而出,说服小姐说了谎,并告知师傅是他所为,整整三年闭门思过,受尽了责骂。

想起冷临风的面目,如此轻狂不拘,却对这位师姐真心爱护,看来极重情谊,心中感动不已,可随即想起他生死未卜,祸福难料,没得又是一叹。

雨桐拿过手中绢帕,为她擦去脸庞上的污秽,只露出皓白如玉的肌肤来,面­色­带喜“你弄得这般脏我瞧不清楚,原来也是一个美人,我只盼尽快找到他,让你们早日完婚,了了他的一番心愿。”

“完婚”落琴心中一急开口道“你说什么,谁要与他完婚。”

手腕之力加重“怎么你要反悔,今生今世你休想另嫁他人。”

“我什么时候与他有过婚约?”

“我不管,师弟玉佩是他娘亲所留,从小到大从不离身,他曾说过只愿赠于心爱之人,他肯给你,自然要娶你,他愿意娶你,你必须要嫁。”

“不,你什么歪理,若是他赠于这个,再赠于那个,不是个个都要嫁他,你好不讲理。”

“我说了要嫁必然要嫁。”她嗓门不落,丝毫不让。

“我一生都要陪着我的师傅,我不嫁人。”

“你师傅是何人,好不野蛮,待我去会会他。”落琴想起自己言语,心中之意已明,她思念无双,她对无双……她居然……

雨桐见她面上微红,似在遥思,有欢喜也有无奈,心中明白,一身跃起,伸掌便要挥去

“你这丫头不识抬举,待我杀了你师傅,让你甘心情愿的陪着我师弟。”

街上人潮一动,马蹄声滚滚,远远而来,行人商贩无不退避三舍,雨桐身小一时不察,遭人一推,直直跌入落琴怀中,落琴举目望去,竟有一队兵勇疾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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