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留梦炎听了文天祥的话后,仍是不死心的道:“信国公啊,今日大宋已灭,恭帝废,幼帝崩,天下已尽归元朝,你一人苦苦支撑,又有何用呢?那草木,诚然还是赵家的草木,那日月,却已经是忽必烈大汗的日月了。我瞧你不如就降了吧!我会替你在大汗面前说些好话的。”
不识相的留梦炎兀自摇唇鼓舌,聒噪不已。文天祥不禁怒火中烧,他霍然回身,戟指着留梦炎痛骂道:“你今天来,就是给我指这条出路的吗?你这个卖国卖祖卖身的奸贼!你,你身为大宋重臣而卖宋,可是卖国?身为衢州百姓而卖衢州,可是卖祖?身为汉人而卖汉节,可是卖身?……”
这番话骂得是畅快淋漓,周围众人,即便是元兵亦是用极其鄙夷的目光望着留梦炎,委实羞于为伍。
“你、你、你……,老夫本是一番好意,你不听也罢,凭什么要血口喷人?”留梦炎饶是厚脸昧心,也搁不住文天祥这一番揭底剥皮,瞧着众人的眼光,当下脸上红白乱窜,低头鼠窜而去。
第三卷 怒龙蟠空
24 碧血丹心(5)
大宋一方的众人瞧了不由哈哈大笑,就如打了一场大胜仗般的兴高采烈。
萧枫心下寻思道:原来语言亦能攻击敌人啊!!!
大宋一方的众人瞧了不由哈哈大笑,就如打了一场大胜仗般的兴高采烈。
萧枫心下寻思道:原来语言亦能攻击敌人啊!!!
就在众人仍是兴奋万分,喜笑颜开时,那盘坐在蒲团上的老年僧人,‘呼’地站了起来,瞬时一股铺天盖地的庞大力量,直压得众人说不出话来,只觉口舌干舐,心脏急跳,好似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住了一般。众人脸上,涔涔的冒出了冷汗,那马车也是‘吱咯,吱咯’的发出了不堪抵压的异响。
文天祥更是不堪,虽说他一身傲骨,可是他却没有半分武力,在这威如山压的力量面前,已然面如白纸,鼻腔出血,双腿不断的抖动着;但他不愧是大宋,光耀后世的忠义贤臣,尽管如此,他仍是咬紧牙关,死命的挺直了身躯。紧握双拳,指甲深深的刺入手心,沁出了鲜红夺目的血丝。犹是悲壮万分。
赵菀望着这些浴血湿衣的武林群雄,明知无力反抗,仍在那奋力的抵挡,美丽的眸子里,禁不住流下了激恸的泪滴;眼前的一切,仿佛是静止的时空;又好似凌烟阁里的历史画卷,显得哀情漫溢,凄怆感人。不由得转首回望,凝视着此刻意态悠闲,站在一旁的萧枫。心怀歉疚,直觉是自己害得他被牵入了这必死的局面。
流云剑杨士杰缓缓的看了下周围众人,寻思:眼下点苍剑派的剑主碧海翻浪剑郑起光,峨嵋道宗长老史瑞安,鹿门寺的方丈觉空大师,俱都无力再战,惟有自己尚有一拼之力,看来只有尽诸天命了。思至此,怒吼一声,长剑舞动,化作一片祥云,缭缭绕绕的就向那番僧,刺了过去。
就在他扑去的同时,众人陡感压力大松,不禁各自长舒一气。
但见那番僧,此时脸上始终慈和微笑,显得深有会心,轻轻的伸出右手食指,轻柔无比的微微弹出,就像是要弹去鲜花上的露水珠,却又生怕震落了花瓣。那徐徐的一指,悠悠的刺向了那朵星云,恍如噩海里的定海神针,瞬时那狂涛骇浪,化为平面水镜;那缭缭绕绕的祥云,登时絮絮散开;手指尚且不罢休的直直的扎向了杨士杰的面门。
不堪一击,竟是不堪一击?众人与流云剑杨士杰,此时的脑海里,一同浮现出了这一令人难以相信的疑问。每个人都觉得‘抨抨抨’的心儿乱跳,恍如梦境。
流云剑杨士杰刹那间但觉万念俱灰,从未想过自己一生数十年的苦修,却是挡不住别人的轻轻一指,眼下就算想闪开,亦是无能为力,仿佛被禁锢住了一般,不觉中闭上了双眼,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番僧那必有所得的一指在行进中,忽然发觉前方有一股庞大的力量,抵御住了自己的‘莲花指’。即便是运尽全力,也不可得,不由脸色微变,当机立断的收了指势。望着眼前连他亦不知,是何时到的场中的一个年轻人。
杨士杰本是闭目待死,可等了许久,兀自没事,不由睁开双眼,却是瞧见那神秘的马车夫。此时竟然与那番僧面对而立,且从他身上散发出了自己熟悉的威压气息,一时笑逐颜开,大笑道:“萧大侠,当真是你么?我不是在做梦吧?哈哈,这下,我大宋有救了!!!”
武林群雄拭了拭自己的眼睛,兀自不信眼前的骤变;赵菀紧握着小青的纤手,望着状若天神的萧枫,止不住的喜极而泣。
番僧沉沉的道:“施主何人?老衲八思巴,密宗萨迦派的宗主。”他晓得要问人家来历,首先亦得告诉别人自己的身份,由于他时下已视萧枫为他平身最大的对手,是以一点都不敢马虎。
萧枫淡淡的道:“我以前也有个密宗的朋友,他叫咯巴,你认识么?”他怕眼前这番僧和咯巴有所渊源,倘若打伤了他,岂不大水冲倒龙王庙。
八思巴听到萧枫的问话后,更是骇异,要知这咯巴可是密宗格鲁派的宗主,当时在世时,威震全藏,是密宗内神一般的人物,三十年前,圆寂在黄教圣地布达拉宫,又据说已然肉身成佛。眼下这年轻人却说认识他,那么他的岁数……
心念及此,更添小心,不敢再称老衲了,即忙恭敬的回答道:“咯巴大师乃是我密宗的大贤,小僧三十年前,得幸大师指点过一二,故而大师可算的上小僧的半个师傅。”这番话说的却也是真,当年咯巴在萧枫下落不明后,便回到了吐蕃,在一次密宗论佛大会上,见到八思巴,觉得这个年青僧人,未来必定不凡,便传了些格鲁派的诀要给他,望他能合两家之长,重显密宗的昔日辉煌。
而这八思巴果然也未辜负咯巴的期望,在神功大乘后,即受聘于元朝皇帝忽必烈,封为当时疆域最大帝国的“护国法师”,并受封为“帝师”赐玉印“命统天下释教”,即管理整个帝国的佛教事务,并协助朝廷管理吐蕃,统领吐蕃十三万户。
八思巴遵忽必烈所嘱,在吐蕃清查户口,制定法律,在萨迦正式建立起与元朝其它行省相同结构的地方政权,八思巴成为了隶属于元朝中央政府的吐蕃地方行政首领,萨迦派的势力自此也达到了鼎盛时期。与此同时,密宗也相应的达到顶峰。
萧枫“哦”的一声,随即又说道:“在下萧枫,大汉子民,为保这大宋武林的元气,不得不向大师讨教。”
八思巴听到这里,内心如汹涌波涛,这萧枫是何人,他早已久闻大名。他是蒙古人心中的神,他是当今大汗忽必烈心中永远不可摧毁的神;虽说他是汉人,可他在上一代蒙古人心中的地位,却是尊崇已极,无人可比。想到这,微笑着道:“原来是萧先生亲临,小僧不胜荣幸,既是如此,小僧想让先生指点一二,可倘若与先生动手的话,却又殊为不雅,是以,小僧想领教一下先生的精神力量。先生以为可否?”
他晓得中土修真者数十年如一日的俱是勤修丹元,炼筋锻骨,挥手间吞云,摆手间吐雾,若是与他们比试道术,或是武学的话,自己铁定要输,且不定输得还很难看。可他们在精神力量上的修持,却是不能和吐蕃密宗的藏密精神大法来比,想自己浸淫精神大法,已然四十余年,不管怎样都是不会输的,故而他才道出这项提议。打算着以己强来对彼弱。
萧枫虽说不知他的用意,可内心到也不惧,毕竟修炼那天使神诀‘十二天罗翼’及密宗秘传护法神功‘毗卢遮那印’必然是要灵力与神识同修方可,不然两相不能水|乳交融,肉身早已爆毁的不留片渣了。况且自己的修真层次说不定也到了‘渡劫’期,再加接受了罗马教廷裁判长约翰弥死遗留的神识,此时他又怎会惧怕小小的精神大战。
“你远到就是客,做主人的一定会尽量满足客人的需求。你尽管使来便是。”萧枫悠然的说道。口中虽道他是客,可脸上却显露出甚想逐客的意味。
第三卷 怒龙蟠空
24 碧血丹心(6)
这时大宋方面的群雄,早已惊骇的目瞪口呆,望着眼前这个原是卑贱的车夫,现在意气风发,神威凛凛的力挽狂澜,独抗番僧,不自禁的又是猛揉双眼,尤是不信所发生的一切。赵菀和小青更甚,此时两人趴在了马车的辕栏上,张大了动人的小嘴,目不转睛的望着萧枫,生怕遗漏了他的丝毫举动。
八思巴重新盘腿,脚心朝上的坐在蒲团之上。神色端严,闭起双目,双手十字交成捧物状搁于上腹下方。口里尚还不断的吟诵经文,眉头紧锁,渐渐的上身,开始前后左右以诡异的角度扭动着,渐趋急剧,并从鼻孔里长长的喷出了几股白色的粗气。片刻后,猛地作身向上腾起,距地有三丈多高,始终呈双腿盘坐状,双手自然下垂置于大腿上,没有任何依靠四肢作用的迹象。随着他的悬浮半空,一股形容不出的庞大精神力量,象水银泻地般的朝着萧枫,滚滚涌去。
萧枫面含微笑,也不见他有何动作,忽然身上衣衫‘噗、噗’的震碎飞散,露出了浑身金光闪耀,华丽精致的全身甲胄,那是一种莫名的力量编织而成。盔帽上布满了鲜红的云擎,肩胛上缀满了锐利的倒钩,整副甲胄上更是镌刻了美妙而奥异的花纹,妥善且贴身地覆盖在躯体上。其形制之高雅、工艺之精美,令人心醉神迷,恍然不知置身何处。
赵菀望着庄重浓烈、高雅飘逸的萧枫,眼中异彩涟涟。心道:找到了,我终於找到了,他,就是我大宋的守护神,就是我赵菀梦回萦绕了千百遍的爱人,现在的他是那么的威武,那么的豪情。纵然他有了夫人又如何,他到现在还没找到她呢!即便他大了我很多岁又怎样,眼前的他是那么的神俊非凡!心念及此,绝美的嫩脸上变得粉红艳嫣,心里的羞涩告诉她要把臻首垂下,可她的眸光却舍不得离开那飘逸的风采。
此时甲胄胸前上的护心镜,陡然莹光流离,上面印隽的太极图案,缓缓转动,散发出了神异的光芒。
‘呼’的一声,一对巨大的金色双翼,惊心动魄的伸展开来,甲胄表面上所缭绕的圣和光芒,瞬间百倍增强,灿发出来的光与焰,仿佛一头振翅而飞的金翼大鹏,拍起的风力,形成了奇诡的飓风,层层浪浪的硬是把上万的元庭骑兵,向外推了数丈。
八思巴惊叹道:“这,这,这是甚么法象?”
精神思想的领域是那样的无边无际,刹那间就可超越亿万里外,感应到不同的时空、不同层次的奇异事物。
此时的八思巴觉得自己是个佛,一个无所不能,神通广大的佛,在无穷的精神星空里到处遨游。他可以平地起山,让它直破天穹;亦可以裂地为湖,令它混无际涯。唯吾独尊的感觉,促使他打破时空的桎梏,转瞬间来到了另一片层次空间。
在这里他遇到了另一个神,一个全身包着甲胄,身后挥舞巨大双翼的神。他毫不犹豫的便冲了上去,他要毁灭这个神,他要击溃这个空间。因为神佛就如同自然的兽王一般,容不得有人可以挑战自己的威严。穿破虚空的激烈摩擦,引起了空间的炽烧。在他将要击中那个神的一刹那,忽然,神微微的笑了,他的笑促发了空间的坍塌。
摩擦与坍塌,交织而形成了一片,烈焰炽烧的虚空,那高度的热能将八思巴融化成了无数的微点,分解为另一股存在的能量,和整个虚空的每一点都紧紧结合起来。以前那广阔无边的思想,那神通万般的力量,现在只能收缩在限於某一点内运动,从无限转变为有限,从万能转变为无能。此中的痛苦,使得他想厉声嚎叫,可是却力所不及。
突然,整个虚空爆炸开来,以光的速度向各方面喷发,八思巴也随之爆炸出去,变成了千千万万股力量中的一股,化为其中的一个小火球,向外冲射。也不知经历了多久,浑浑沌沌里,又是一声巨响,小火球再次爆炸,弹出无数大大小小的圆球,在虚空内环绕着最大的火球行走。而这个火球就是那个神。
渐渐的原先解体的小火球慢慢糅合在一起,八思巴觉得自己变成了最小的一点,可有时又感到自己是最大的一点。不管点大还是点小,每一点都是一个极,一个独立的宇宙。就在那时,八思巴感到了神,神也感到了他,神兀自在微笑,好似在笑八思巴的不自量力。
八思巴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他咆哮,他怒吼,可是他的力量,在神的眼内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简直不堪一击。神轻轻的挥动了一下身后的双翼,额前忽然射出一道金光,穿透八思巴的身躯。恐怖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八思巴屈服了。他缓缓的退出了这片神之领域,回到了自己的佛域。
在旁观众人的眼里,只是看见八思巴先是满脸的傲色,无所不能的自得;继而又是化为无限的恐怖、骇怕;接着又是茫然、无助、愤怒等等表情;最后的八思巴完全抛弃了密宗高僧的形象,那是哀求,乞讨的神色。额上涔涔而下的汗水,不用去看萧枫仍然自若的仪态,兀自和煦的微笑,就知道八思巴败了,而且败得一塌糊涂,没脸之极。
这种玄之又玄的精神决战,他人别说是见过,就连听,都怕是从未听过。是以就算他们已经知道了战果,可还是没人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打扰了他们,特别是自己一方的出战人。他们情愿等一会再欢呼,等一会再庆祝,只因他们输得次数太多,太多了,多的几乎已经麻木,早已视失败为常事,视防御为天经地义。
这是一个民族的悲哀,同时也宣告了一个曾是强盛民族的没落,她走向了衰败。几百年的国与国的征战,胜利就象是湖中的涟漪,片刻即烟消云散,他们确实需要胜利来刺激他们,需要胜利来激荡他们原先澎湃的血脉,祖先的辉煌需要他们重新塑造,祖先的勇武需要他们重新发扬。
八思巴任泪滴被风吹干,流下了失败的印记,他默默无语的望着眼前这个神一般的人,那是他永不可及的高峰,那是他一生里决不忘怀的人物。他晓得即便是命令那上万铁骑冲锋,只恐也是徒劳无得。说不定己方的损失还要更为巨大,他是一个当机立断的人,不然他决不可能攀上密宗四大宗,萨迦派的宗主之位。
他缓缓的转过身去,僧袍轻摆,飘然而去,倏忽间即没了身影。上万铁骑互相望了望,掉转马头,狠拍了一记马臀,随即也象乌云一般,狂奔驰去。他们知道,连‘帝师’都败了,他们又能凭甚么来胜利,是以很识相的退兵了。这是元朝自攻掠大宋以来,首次在以强击弱的情形下,无奈退兵。
“好,好啊!!万岁,万岁,我们赢了,我们胜利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激|情高昂的喜悦声,交织成了绝处逢生的兴奋,汇成了一曲悲昂的民族之乐。
文天祥激动的流下了二十年从未流下过的泪水;武林群雄们也好象身子痊愈般的在那狂扭乱摆;就连素为庄重的鹿门寺方丈觉空大师,也是喜泪直滴,用宽大的僧袖,搓拭不已。峨嵋,点苍,华山,武当,都没了门派的界限,互相的搂抱着,恭喜着。
赵菀轻轻的走到萧枫身前,用那美丽的两汪清潭,直直的,满含深情柔意的盯着他。忽然软软的倒入了萧枫的怀抱,这等样的饱受惊吓,又突然的变得这般愉畅,这叫一个弱女子又如何能承受得住。此时的赵菀只想找个宽大的、厚实的、并且是温暖的肩膀,靠上那么一靠。国破家亡的现实,母弟漂流的凄惨,早已象虫蚁般的在啃咬着她的孱弱娇躯,偎依在萧枫的怀里,她觉得是那么的满足,那么的有所倚赖。
顿时的温香软玉满怀抱,令萧枫变的手足无措,惶惶的在赵菀的玉背上,输入灵气。怕这长得神似雪儿的公主有甚不测。宋愈嫉妒的眼神望着相偎相依的他们,脸上的狠毒,却没让人瞧出来。
第三卷 怒龙蟠空
24 碧血丹心(7)
胜利的狂欢,很快就结束了,大家面对着何去何从的人生选择。是继续甘冒风险,远赴崖山,作那宋元之间的最后一博;还是就此打道回府,做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守家男人。经过各人的深思,基本上是全体出征崖山,只有几个非须数月疗养,不能痊愈的豪杰,被文天祥强硬的遣令回家。
萧枫自与八思巴全力以赴的一场精神大战后,方才晓得自己的功境竟是到了一个修真秘诀里也从未提及过的层次;更奇怪的就是,自己隐隐然的觉得神识与灵力,似没有刚从阿尔卑斯山回来时,那么水|乳交融,不分彼此。可是他亦没多想,只因他生性洒脱,对力量方面,实是从未有过多大的追求。随着众人途中的叙话,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
一行数十余人,轻车简从的急赶疾驰,直赴崖山。
途中宋愈几次三番的对着萧枫出言不逊,倘若不是众人劝解,或许宋愈早就被萧枫给赶回武当山了。尽管如此,可是嫉妒的欲火,已然把宋愈燃烧的毫无理智,总以为萧枫是个骗子。
一日至夕阳西坠,由于乌云密布,瞧来半夜定有一场暴风雨。众人无奈,寻了处寺庙,将就歇息。
小青替萧枫安排了间厢房,这么一来,宋愈更是妒火中烧,走至小青身边道:“小青姑娘,为何一个马车夫能单人住间厢房,而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武林豪杰只能拥挤在一处呢?”
小青被他问得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才好,由于上次萧枫的大发神威,这几日来群雄对他是顶礼膜拜,他住间厢房,有谁敢说个不字。是故自然而然的每次歇息,小青都会特加的照顾萧枫。可眼下被宋愈这么一说,实让她难以启齿,难道说由于萧枫武功最好,所以才这样。
群豪听得宋愈这般问法,都觉此人甚是无礼,明显就是在找茬,这几日对他的跋扈作风,众人早已恨在心里,只盼着能有人出面好好的教训他一下,出出众人的恶气。萧枫听到宋愈的话后,只是淡然一笑,心道:看你能玩出甚么花样。
杨士杰在旁见小青处在尴尬境地,急忙上前沉声道:“宋少侠,萧先生对我们的天大恩德,我们都是瞧见的,别说他是住间厢房,就是要老夫在外替先生守夜,都是老夫心甘情愿的。难到你还有甚么疑问?”他对这张扬的小子,委实没有好感,甚至是厌恶的很。
宋愈大大咧咧的回道:“这马车夫和番僧动手,有谁看见了?只是互相望了望而已,谁知道是不是事先说好的。”他这话大有萧枫是窜通了喇嘛僧来卧底的意思。
群豪一听,不禁齐齐哗然,赵菀和小青是俏眼怒瞪,即便他的四个师弟也为他这番话而感到惭愧,杨士杰更是吹胡子瞪眼,暴跳如雷,恨不得上前揍那小子一顿。
萧枫微笑道:“宋少侠,似乎怀疑我的实力,认为番僧不是我打跑的。”说完,顿了顿又道:“既是如此,不如我们两人现在切磋一下怎样?”他的耐性已然被宋愈磨光,打定注意要给他些颜色看了。
宋愈一听,立时跃跃欲试,寻思:就凭你这衰样,要不是众人拦着,本少侠早就想教训你了。现在既是你自投罗网,哼,哼哼,那我也不客气了。思至此,即大声道:“好,好的很,你可得小心了,别让我把你的假面具给撕破了。”说完,就摆起了架势。
群豪见他们要比武,连忙兴奋的让出场地,萧枫朝着赵菀望望,笑了笑,示意没事,要她宽心就可。也不知为何,在萧枫心里,总觉得自己要迁就些赵菀,也总把她视作为雪儿。
萧枫极为潇洒的伫立在中央,向着颇为紧张的宋愈笑道:“来吧,让我看看你们武当真武观的祖师爷,这些年来有没甚么心得。”
宋愈听他话语里颇为讥笑祖师张真人,心下勃然火起,也不说话,怒吼一声,长剑出鞘,就扑了上去,光影弥漫,剑气纵横,到也有些手段,有些气势。
群豪在旁不住点头,心道这武当虽说是新兴门派,可派中武学却亦强绝一时。
长剑极为顺利的刺到了距萧枫胸前还有五六寸的地方,此时的宋愈脸上已然露出了胜利的笑容。赵菀和小青两人却是尖叫出声:“小心,小心……”除了杨士杰外,这时的众人俱都担心不已,生怕萧枫大意下,反被宋愈伤着,岂不冤枉。
萧枫仍旧面含微笑,金色的护体罡气自然而发,长剑刺来的速度在他眼里比蜗牛快不了多少,双手缓缓舞动,凝聚成一个硕大的太极。刺来的长剑就如掉入一个泥潭旋涡,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宋愈虽说紧握着长剑,可是自己的行动却完全的不能自主,只能随着萧枫的舞动而摆动。
但觉的羞愤无比,宋愈怒吼着就想收回长剑,可是长剑不但没有收回,相反自己也顺着长剑的落处,掉在了哪个旋涡里。随着旋涡,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在原地兜着圆圈。转啊转,兜啊兜,也不知就这样绕了多少圈,宋愈原先红润的脸色变地苍白无比,口中‘呵,呵’的喘着粗气。
在他眼里,此时的萧枫就等如是个玩弄人偶的魔鬼,那个人偶就是自己。想到这,灰白的脸上,浮现出了恐怖,骇怕……
萧枫这时也觉得教训的差不多了,于是见好就收,旋涡里的长剑陡然碎裂,化成片片铁屑,在硕大的太极圈里,悠然自得的顺势飘飞,忽然萧枫两手往里一翻,那剑屑顿时洒向旁边的一面墙上,就听见“噔噔噔”的数响,墙上现出了四个苍龙飞舞,光芒闪闪的大字“碧血丹心”。
众人见到这齐声叫好,大呼过瘾。赵菀见到那四个飘逸遒劲的大字,心想:原道他本是武功高强,谁料他字也写的那么好看,可真是个文武双全的好郎君,这下,本公主更是不会放过你了。想到这,绝美的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武当派的四个弟子,急急的走上前去,扶起了烂泥般的宋愈,刚想走时。忽然萧枫走过去,一把抓起了宋愈,右手灵气缓缓的输入了他的经脉。四个弟子本以为萧枫还不罢休,待见到萧枫似是为宋愈在疗伤,不禁个个面红过耳,为自己师兄的行为感到耻羞,对萧枫的大义由衷钦佩。群豪也是暗翘拇指,尤其是赵菀更是异彩涟涟,眸子里都已泛现“心形”。
可是治疗好的宋愈却并未领情,挥开师弟们的手臂,狠狠的看了眼萧枫,大步的走出了寺庙。
第三卷 怒龙蟠空
25 怒龙蟠空(1)
武当派的四个弟子不由面面相觑,心下更是惭愧,其中一弟子对着萧枫诚恳的道:“萧先生,在下武当三代弟子徐成,为敝师兄的所为,郑重的向先生道歉。”
萧枫爽朗的笑道:“不用了,不用了,若是以辈分来说的话,适才我可算是以大欺小。再说凭我和你们祖师的交情,这许小事,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他见武当弟子也不是,个个都那般的跋扈,心里到也为小兄弟张三枫感到高兴。
徐成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好奇的问道:“难道先生还与敝派祖师有所交情?”他心里甚是怀疑,只因张三丰行侠江湖二十年后就即归隐武当,近二十年来,一直在武当山闭关修炼,从未下山过半步。瞧萧枫的模样,也最多二十五、六的上下,又怎会与祖师有交情。
萧枫见他不信,便笑道:“你可知我适才用的甚么武学么?”
徐成先是茫然的摇摇头,心道:你用甚么武学,我怎知道,难道这算是考考我么?沉思间,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到祖师张真人每日在武当峰顶那拔离尘俗,俯视苍生的风姿,与适才的萧先生是那般的相象,不禁迟疑的道:“先生刚才使得莫非是‘太极拳’?”
“哈哈,不错,正是‘太极拳’,你可回去与你家祖师说,就说我萧枫问他好,倘若他有空的话,就叫他来崖山找我吧!咱哥俩也好久没聚过了。”说完,萧枫又是纵声长笑,那爽朗的笑声,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每个人都为大宋有这么一个豪气凌云,功力超绝的高手而兴奋,为自己能有这么一个盟友而高兴。
其中最高兴的莫数是武当四个弟子了,没想到,搞了半天,这萧先生原来与祖师是兄弟。徐成欣喜的道:“萧先生,那你和敝派祖师,到底哪个是兄,哪个是弟啊?”他到现在还是没搞懂怎么萧先生突然会和祖师变成了兄弟。
这时杨士杰凑上来笑道:“徐兄弟,你别看萧先生的容貌不过是弱冠,可他绝对是你祖师的兄长,这一点,我可以保证的。”说完,又望了望众人唏嘘道:“萧先生的神异,我们这辈子都是搞不明白了。四十年前,老夫初遇先生时,他就是这般的风采飘逸,四十年后的先生,竟然比当年还要丰神俊朗,你们说,老夫要不要嫉妒他?”
众人听了他这话,又是轰然大笑,此时的徐成已然相信到了骨子里。四个武当弟子均都是用敬仰的目光望着萧枫,他可是祖师的兄长啊!早就听师长们说过,祖师的武学根基是他的兄长为他铸奠,他的兄长不禁能呼风唤雨,且能腾云驾雾,犹如仙人一般。现在有此福缘,假如自己还不知把握,那定然是会遗憾终身的。
想到这,四个弟子谄媚的脸上射出了贪婪的的目光,打定注意是要赖上这个师祖伯了。
※※※
次日天刚拂晓,众人即已拾掇好行装,趁着雨歇微明,径自赶往崖山。
一路无事,萧枫仍旧驾着马车,群雄里有不好意思的抢上想替萧枫,可那拉车的马儿除了萧枫外,他人是一律不买帐的。一路行来,赵菀屡次明启暗示自己的爱慕情愫,可萧枫故作不懂的,茫茫然然。使得赵菀一路上不知暗骂了多少次的呆子。
看得旁人都是惋惜不已,只叹这惊世艳福为何不落入自家头上。不过经此一来,群豪对萧枫的人品秉性却是更为钦仰。
一行人迤俪南下,不一日,即到了崖山。
崖山又名崖门,东西两山之间一道大江正滚滚向南!江水其实很宽,可能有上千米
,但与两岸的青山和它所连接的伶仃洋和银洲湖比起来,却又只能算得上是一衣带水,两山夹江,这就是崖门!
崖门之间的海水,犹似一汪大湖,故而又名银洲湖。湖形呈狭长形,状如蛟龙。湖面碧波荡漾,洇波浩淼,万顷一碧;窄处两面巨石,倒影如黑。周围山环水绕,因为多数时候湖面风平浪静,山影浑沉,是故具有中国山水画般恬静的柔情。
一眼望去,无数的蒙皮战舰密密麻麻的塞满了整个水道,望着雄壮的大宋水师,萧枫等人直觉心弛神摇,火红的夕阳正在落下,将整条大江映得通红。这悲壮的一幕,震撼了所有人的心灵,众人禁不住的黯然落泪。
从临安南宋朝廷出降以来,张世杰等挟二王出逃到此时已经整整三年了。复国非但没有半点希望,反而形势越来越糟。辗转数千里,陆秀夫和张世杰他们没有一点犹移,一丝动摇,带着幼主和一线生机,几乎是夜夜席不暇暖,任风浪打湿最后的征程。在这风雨飘摇,生死存亡之际,大宋也只惟有现在这一小块仅有的疆土了。
萧枫对于即将会面的张、陆二人,心中早已敬慕万分。不过他眼下对,‘只要朝廷有忠臣,国家就能兴万年’的这一想法,却是嗤之以鼻。前后对照下金宋两国的同般命运,拿着女真的完颜呼邪及哈达,与今时今日的张、陆、文等三人来比,哪个不是响当当的忠诚贤士,可是结果俱是相同的凄凉,悲壮。
一路行去,不久即到了大宋的崖山军营。
张世杰和陆秀夫听闻昌平公主及文天祥到了崖山,早就率着其余的文臣武将,远远的在道边出迎。
萧枫望着长得与文天祥一般的脸皮白净,温文儒雅的陆秀夫,及身材矮壮,目光如鹰的张世杰。再听得他们各自的寒暄,萧枫不禁心下叹息:这些大宋的剩余官员里面,坚挺行朝,誓不降敌的却是以文臣具多,武将寥寥;常言道,文不贪财,武不怕死。可这大宋的武将里,怕死之人只恐是历朝历代以来最多的了。
众人会面之间,话语并不太多,只是略行寒暄,便相携着去那临时行宫,叩见太后及少帝。
既是弱势,又处于辗转颠沛的逃难中,此时的大宋皇室哪里还有在都城临安那般“烟柳画桥,风帘翠幕”的旖旎胜景,又哪里还顾得上日享金宴,夜赏歌舞的摆谱?好歹张世杰和陆秀夫还算照顾,落脚崖山后,建临时‘行宫’三十余间,‘军屋’三千余,开设“草市”,以利交易。其实所谓“行宫”也好,“军屋”也罢,都是匆匆建成,充其量也都是简易房而已。
萧枫随着众人到了一座‘行宫’中最大的房屋前,此时太后与少帝俱都在屋前等候,实是房屋太小,来了这么多的武林群雄,又如何能挤得下。太后年龄到也不大,广袖齐胸而立贯通了庄严,衣领交合叠皱系住了高雅,显得丰韵犹存,携着粉装玉琢的六岁少帝。一众人等瞧见太后与少帝,齐齐跪伏于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太后此时也顾不得,谈甚么宫廷礼节了,一日数惊之中,虽说名为君,可稚子寡母亦心存彷徨,只能依靠陆、张二人及众军民,在这种情况下,太后瞧见昌平公主赵菀,早已哀痛万分,急急上前,搀起女儿,戚声道:“儿啊,母后好想你!!!”
赵菀也凄声道:“母后,母后,儿也很想你!!!”说完,就扑入了母亲的怀抱。
母女两人旁若无人的抱头痛哭,哭泣山河的破碎,哭泣亲人的凋零,旁观众人见了这凄怆摧肝的场面,也是垂泣不止,朝官们纷纷以朝衣拭泪;凄然泣下的群雄,却是用大手在脸上狠命的抹来抹去。
女儿看着母亲是否苍老,母亲看着女儿是否清减,就这样两对泪汪汪的眸子布满了苦楚,哀痛……
第三卷 怒龙蟠空
25 怒龙蟠空(2)
待到众人寒暄过后,便歇了下来。
而如何行军打仗,萧枫却并不太懂,就算想发言,也是些昔日随同蒙古大军出征时,所学得的骑兵作战的方法;在今时今日却是派不了半点用处。是故,这些时日,每当有人向他问这问那,他亦只是保持沉默,时间一长,别人晓得他不肯发话,也就不再去问了。
这许日子,到是他自西方归来后,过的一段颇为舒心畅意的岁月。
每日里赵菀一得空便来缠他,形影不离,要么教他学琴,要么教他学萧。萧枫虽说心里明白赵菀对他实是情有独钟,可是他却不敢接受。思起平生里的两个爱人,一个为己而死,冢木已拱;一个茫茫天涯,生死不明;如何又有心思来再次谈情说爱。故而每次赵菀寻着借口来教他弹琴吹箫,他亦是尽量能避则避,生怕自己陷入那绵绵的温柔里。
可是,每当他望见赵菀神似雪儿那泫然欲泣的绝美时,自己又会禁不住的心软无比,有求必应。再加萧枫,本身性子淡泊,洒脱无羁,迫於无奈下,也只得随之任之。不过他天资实为聪颖,那琴箫技艺,让他学来,单是数日光景,使人聆听下,已有洋洋然青天一碧、万里无云的空阔气象。如此一来藉着本身的豁达胸襟,郁积已久的哀思到是排抒不少。两人之间的情意也是与日俱增。
虽然如此,可是他对雪儿的思念兀自未减半分。只是把所有的情思挂牵,俱都寄托在了琴箫之上。
六岁的小皇帝,也是喜欢缠着姐姐昌平公主,但他更喜欢缠着自己眼中未来的姐夫。只因他听人说道,萧枫一路上如何的英勇无敌,又是如何的神威盖世。小皇帝虽为一国之主,可他毕竟仍还年幼,对心目里的英雄形象,尚有崇拜。故而他对萧枫是打从心里的依赖无比。太后瞧在眼里,委实老怀大慰,心感宽欣。
于是,赵菀和萧枫两人就在这种既微又妙的氛围里,不觉的又过了数天。
小皇帝身边有个太监宫奴,清清秀秀,擅长逢迎,这些时日来,"奇"书"网-Q'i's'u'u'.'C'o'm"到也甚得萧枫之心意;有次萧枫无心中探察他经脉时,却发觉小太监竟是和自己一般的是八脉俱通。萧枫在兴奋下,传了他些《太阴悟真篇》里的武学口诀。如此一来,赵菀不依了,非要缠着萧枫也要教她;瞧着犹如天仙下凡的绝世佳人,宜嗔宜笑,含羞带痴的超凡美态,萧枫怎能狠心拒绝,只得随她心意。
想了半天,寻思:既是自己不能遂她玉成佳偶,不如用高深的修炼口诀来弥补。思来思去,最后决定授她罗马教廷的光系魔法及天使要诀‘十二天罗翼’。只因这西方魔法,习来却不甚为辛苦,只需在每天的日月辉映之时,盘坐冥想即可。如要个娇滴滴的俏美佳人自此风里来,雨里去的苦修道术,萧枫却亦不忍。
是以,他觉得这西方魔法约莫就是为了那些爱武的女子们量身度造的。在替赵菀打通了全身经脉后,萧枫再三的嘱咐她,定要随时的注意勤修神识。并且为了让她在冥想中不会胡思乱想,还把自己在阿尔卑斯雪山里,所全力炼化的一颗‘灵力雪晶’送了给她。
这种雪晶乃是萧枫深埋雪中时,身上的外泄灵气,结合阿尔卑斯山的万年冰寒所化,当时萧枫瞧见这亮如星辰,透似水晶般的微小雪珠里竟然蕴涵了庞大无匹的灵气后,连他亦是惊叹着大自然的无穷奥妙。而且这种雪晶并不太多,萧枫在阿尔卑斯山四十年来,亦仅仅炼化出了这么一颗而已。
而且这颗雪晶,萧枫本打算是想送给雪儿的,可时下为了减少些自己心中的歉疚,也只能割爱了。当时赵菀拿到这颗晶莹润滑,珠光耀目的‘灵力雪晶’后,竟是趁着萧枫不备,狠狠的亲了他一下,随即羞红了玉容,一跑了之。如此一来,萧枫捂着脸颊,不由苦笑不已,同时亦为赵菀的无限深情而感到激动。
与此同时,那四个武当弟子也是每日缠着他,围着他,俱都想在,这个祖师的兄长处,敲点甚么,诈点甚么。使得他一气之下每日一得空就替他们伐筋洗髓,让他们亦尝尽了昔日撒尔和拉旦的痛楚。
经此种种,颇也让他重拾了些当年的愉悦欢乐。
※※※
可是这美好舒心的日子,并没过了多久。
元朝水军元帅张弘范率着数万蒙古水师浩浩荡荡的杀奔崖山。这元朝水军元帅张弘范本是宋将,在元兵的招降下,方才投了蒙古,成了个忠心的走狗。元大帝忽必烈,对他还颇为赏识,很看中他的水上作战本领,是以此次命他挂帅,剿灭大宋最后的抵抗力量。
这人们心目中的大宋“行朝”从福州逃到泉州,潮州,直至逃到这天涯海角的崖山。赵菀的大弟赵昰溺水病死之后,张、陆二人就立了她的小弟赵昺为帝,“行朝”在海上一路奔逃的同时,大陆上宋军的形势也是不堪回首。
淮西在制置使夏贵的带领下投降,淮东多坚持了半年,扬州城破之后制置使李庭芝,姜才被俘,不屈而死。至此,南宋三大战区的主力已经全军覆没。此后,江西,福建,广西,广东等省陆续陷落。可说现在的崖山水军,是大宋最后的本钱,也是堂堂中华的最后一点血脉。
此时崖山的南宋行朝和其属下的十几万军民真正的成了一支孤军,一千多只大小战船就是这个曾经是世界上最先进,最富饶国家的最后一块领土。张世杰能否率着这批尤似荆坷般视死若归的大宋水师,为大宋赢得这次辉煌的胜利呢?军民们不知道,文官们更不知道。只有以时间来证明。
可是张弘范自进入崖门海口时,张世杰却什么也没做,这个时候,他摆出了一个宋军最经常使用的架势——“结巨舰千余艘,中舻外贯以大索,四周起楼棚如城堞”,来了个专守防御。从北宋到南宋,从赵光义的“平戍万全阵”到四川遍布的山城,宋军见到敌人的第一个反应似乎就是搞一个城池之类的东西躲进去坚守。
张世杰今天又把这种战术改用到了海战上,真是深得宋军传统之“精华”呀!可是,不知他想过没有,全国都已经沦丧,只剩下自己这一支孤军,敌人堵住了海口,全军被困在这银洲湖里,他还守些什么?他还能等待什么?等待援军来救吗?等待形势好转吗?等待敌军自退吗?还是在等待死亡呢?
文天祥首先提出了疑问,有的守,不如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给元军来个迎头痛击。
张世杰的解释是,大军多年航海,恐军士有离心,动则必散,不如以静制动来的好。这种说法给人的感觉就是,并不是为了胜利,而是为了为给大宋‘行朝’找个轰轰烈烈的结局。
不觉中又过去了三天,今日清晨,众人听到了一个惊天的讯息,文天祥所镇守的流民部寨,昨日被张弘范趁夜偷袭,全军尽墨,文天祥在经过顽强的抵抗后,终被元兵活捉。这骇人的消息,震住了每一个人,面面相觑下,不由同声饮泣,为文天祥的被捉而悲哀。赵菀更是哭得双目红肿,几欲昏厥,小青在旁不住的劝解着,可仍然无用。
瞧着众人这么的沉浸在哀痛里,原先冲天的豪气,竟被这消息磨的已然十成去了八成。加上望见赵菀凄戚的神色,更是心里不舍,萧枫寻思着:象他们这么哭泣,到最后还不是与事无补,看来只有我连夜潜入元军营寨,瞅准机会,救回文天祥,方能让他们重拾信心,焕发斗志。
思至此,即沉声道:“诸位,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你们应该加强守御,防备元兵再次偷袭;而文丞相则由我去营救,想来元军营寨里还没有能挡的住我的人,你们尽管宽心好了。”
众人听他一说,心道:对啊,怎么忘了这个无敌的人物,只要他出马,别说是元军营寨了,就是那元廷皇宫也不是来去自如,旁若无人么。想救文丞相,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流云剑杨士杰最先跪了下来,泣声道:“萧先生,拜托了,一定要救回文丞相啊!我杨士杰这里先谢了。”接着众人陆陆续续的跪下,这下萧枫可慌了手脚,连忙急声道:“诸位,快快请起,快快请起,真是折煞我了!这,这,这我如何敢当!”说完也‘噗嗵’一下跪在了地上。
众人直至如此,方才站起身来。在众人祈盼的目光中,萧枫昂首走出了‘行宫’。
第三卷 怒龙蟠空
25 怒龙蟠空(3)
深夜萧枫一人独自潜去元军营寨,他并未展开巨大双翼,更没穿上金色甲胄,因为若是这样的话,怕是自己还没到两军相隔的中间海域,元军就已发现自己了。一路上潜踪藏迹,虽说甚有把握,可滋事体大,还是小心为妙。
片刻后,即到了元军营寨的外围。
萧枫打量了下周围的环境,除了海潮拍打礁石的巨响,可以说是万籁俱寂,可不知为何,总觉得心旌摇动,似有甚么恶事在等待着自己。他狠狠的摇了摇头,寻思:当今天下,难道还有甚么人可以对我造成威胁么?想了半天,委实想不起来,心道:如若是有几百个八思巴,或是有上千个完颜允恭,同时冲上,约莫自己才会有些忌惮。可转念又忖:这个想法委实太荒谬了,简直是奇谈怪论。不禁暗自失笑。
身形腾空浮起,随着东南吹来的劲风,飘飘荡荡的就到了元军营寨的上空。风中隐含了些鱼腥味,使萧枫觉得自己好似在怒海行舟一般。双目凝神细视,可营寨里通火辉煌,明光耀亮,一时也不知文天祥到底被关押在哪里。
居高临下的再次察看,忽见营寨的东首处,巡哨士兵似是较多。且暗底里人影绰绰,特别是一座蒙皮大帐,更是每次交叉巡逻的必经点,来回巡查的士兵,在这里交会时,总是停顿须臾。心下已然有些明白,又惊又喜的想到:守卫既如此严密,不是元朝大官的卧帐,就是文天祥的囚禁之所,倒省了一番探访功夫。只是敌方戒备森严,救人必定极不容易。转念又想:就算是硬抢,也要把文天祥给抢回去。
决心即定,身影闪动下,虚空里留下一片残影,萧枫‘呼’的一下就冲到了那座大帐。运起‘五行神书’里的‘隐身诀’,顿时隐没于夜色之中,悄无声息的伏在了大帐旁。此时的萧枫就算有人在他身边走过,也不会发现这里竟然会站着个大活人。
“国师,朕的师傅,萧先生会来营救文天祥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萧枫的耳内。
萧枫在吃惊之下,忙运起剑罡,轻轻的划破了包在营帐外的牛皮,且还无声无息。把头凑了上去,单眼顺着划破的小洞,往里张望。一瞧下,不由讶异,再细细的审视,不禁惊异到了极点。说话之人竟是当今元朝天子,也就是自己唯一的弟子忽必烈。
此时的忽必烈已有五十余岁,身上穿着件明黄|色的蟠龙袍。这些年的戎马生涯,南征北战,使得他原先稚气的脸上,现在充满了皇者的睿智及威严,动静间的仪态显得甚是开合磅礴,一对深邃的眼神象他父亲一般,都是那么顾盼生光,不怒而威。惟有眉宇间,隐隐有些昔日的痕迹。他居中端坐,气势霸烈,左右各还有几人,在他的左首下方的正是“大元国师”八思巴。
萧枫见到这个当年,痴绕自己左右的心爱弟子,望着他那有些苍老的容颜,不由心有所感,只叹岁月无情;但看见他那俯视苍生的帝皇霸气,却又,有些欣慰的喜悦。心道,自己总算没辜负了拖雷王爷的重托。不过转念又想:难道他是为了我而来,想见我,或是想弑我,哎,算了,先静观其变了。
这时八思巴听了忽必烈的疑问,沉吟了须臾,即道:“陛下,这文天祥是南朝里数一数二的大忠臣,他不仅才华冠盖南朝,且还是忠肝义胆的国之栋梁。”说到这,朝着斜对面的留梦炎瞄了瞄,眼含些微轻蔑,他对文天祥那日的壮烈激言,凌然戟指,心下大为心折,而对留梦炎的摇头摆尾,聒噪不休,委实鄙夷到了极处。继而又道:“他是如今南朝二十万军民三大支柱文、张、陆里的一个,只要有他在我们手上,势必会对南朝余孽起到个杀鸡儆猴的妙用,即便萧先生不来,我们也有着莫大的好处。”
与八思巴毗邻的则是一个武将打扮的中年人,脸皮白净,此时也一脸谄媚的望着忽必烈,恭敬的说道:“陛下,国师所言大有道理,这文天祥乃是南宋遗朝的重要骨干,此次之所以被微臣擒住,也是陛下鸿福齐天的缘故。只要能善用这颗棋子,那南朝的拼死之心,势必损折大半,到时我军所遇到的抵抗,也定然不堪一击。”
话语里既小小的奉承了一下自己的主子,又提醒了忽必烈不要忘记自己的功劳,最后顺便还说出了自己的见意,这番不滴不漏的话语,就连坐在他对面的曾是大宋状元的留梦炎都在暗自钦服,羡慕不已。心道,情愿以后的四书五经少念点,这阿谀奉承的功夫,可得化些时间在上面。
萧枫在外听了心想:此人一看就知是大宋降将,一口赣闽的音调,在蒙古人里可没有。继而又想:这大宋的官场可真是个出人材的场所,武将都在阿谀奉迎里钻营,又怎有心思来领兵?文武百官中实是少了几个文天祥,或是张士杰。怪不得蒙古人一来,就似滚烫沸雪,势如破竹般的侵占了整个大宋。想到这,止不住的哀溢心头。
忽必烈微蹙浓眉,对着众人说道:“朕不是问文天祥应该如何处理,而是关心朕的师傅萧先生会否前来?”萧枫闻他,仍然口称自己为师傅,一时心潮起伏,寻思:听他的话语情真意挚,想来还念些师徒情分,待会,我就现身进去,直接向他要人便是。他虽不知自己的修真功境实际到了那般层次,可对眼下这大帐里的几个人委实看轻的很,并不相信他们能对自己造成什么甚么威胁。
坐在忽必烈右下首的一个黑袍罩身,脸上毫无表情,神色呆板的家伙忽然说道:“他,会来的!”语句极短,每个字如钉钉铁板,冰冷至极。忽必烈听了这话,甚是欣喜,说道:“哦,颜先生言辞凿凿的肯定万分,有何解么?”
听到师傅确定要来的信息,这令他极为兴奋,分别了四十余年了,可师傅的音容笑貌,直至如今,却仍无半点消淡,反而越加的深刻。师傅对自家的恩德,他又怎会轻易忘怀。此躺前来实是听了国师八思巴的汇报,才心急似火的带着如妃,千里迢迢,披星戴月的从大都赶到了崖山。多少年了,从未如此的形之于色,皇位坐久了,差点连凡人的情感都要忘了。
黑衣人听了他那话后,并未解释,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老神在在的闭目静养了。即便黑衣人如此无礼,忽必烈亦没半分生气,反而自嘲的笑了笑,又望向了八思巴。
八思巴瞧着忽必烈的神色,心下不禁叹息,倘若不是那萧枫失踪了四十年,自己又岂会被封为‘帝师’。那么密宗今日之风光,亦不会再有。想到这,不由狠毒的忖思:一定要除掉萧枫,不管任何代价的除掉。为了密宗的发扬,为了萨迦派的荣誉,自己即便死后堕入阿鼻地狱,也要倾全宗之力来消灭他。幸好此次,自己有所预备,已然召集了全藏的五百高僧。老衲就不信你萧枫能从我宗的千年绝世大阵‘藏密莲花法轮阵’里逃出生天。哼……在妒心的进攻下,即便是修佛多年的一代高僧都起了杀心。
坐在黑衣人下首的留梦炎,留大狗贼见其他三人都说过了,而自己却片言皆无,生怕忽必烈怪他,身在曹营心在汉,急忙在旁说道:“陛下,萧先生的风采,微臣哪日亦幸有得见,可说是当世天神,今时仙尊。陛下昔日能得萧先生传授武学,就如同那轩辕黄帝得遇广成仙长那般的光耀万古,亦可算得上是一段传世佳话。”这马屁委实对症下药的很,只听得忽必烈摇头晃脑,沾沾自喜。
忽必烈道:“是啊,是啊,倘若朕的恩师,萧先生来此营救文天祥,只怕在座诸位无人能挡!他的厉害之处,朕很明白!最可气的是,眼下南朝有他襄助,那我大元的征途只恐就此尽了!”
八思巴实在听不下去了,霍的站起身来,沉声道:“陛下,老衲去看看文天祥,以防他被人劫去。”
忽必烈说道:“国师不辞辛劳,为国出力良多,朕实是心怀歉意,探视文天祥可让张将军前去,国师就不须了。”说完,向着适才那武将道:“张爱卿,你去瞧下文天祥,倘若他有甚需要,你可尽量的满足他,他既是你南朝的忠义,将来亦或许是我大元的栋梁。”
“微臣遵旨。”姓张的武将,叩首领旨,倒退着走到大帐门口,行了一礼后,即转身出了大帐。
第三卷 怒龙蟠空
25 怒龙蟠空(4)
萧枫听了,心道:想来这人定然就是张弘范,我只须随在他身后,岂不就能寻到文天祥。思至此,心头激动,其之欢喜当真无法溢于言表,身影闪处,已如附身魅影,亦步亦趋的贴在了张弘范的身后。
这张弘范虽是武将,可本身技艺实是糟糕之极,故而毫无所觉的只知埋头急走,边走边还嘀咕着:“瞧陛下的意思,这文天祥估计是要招降的,或许他日后的地位约莫能位极人臣,此趟我到不能得罪他,得用软功慢慢的来磨。”随着他的嘟囔,片刻就到了一座营帐。只见他在帐外,稍稍的理了下衣冠,轻咳了一声,即撩起帐帘,步了进去。
张弘范的嘀咕虽然极为低声,不虞被他人听晓,可凭着萧枫的灵力,自是字字入耳。听了他这话,萧枫不禁心头暗气,心道大宋怎会出了这般不知廉耻,只知逢迎的武将。摇头不已下,随后仍旧伏在帐外,用剑罡划了一小口,往里觑视,看看这钻营的小人到底会如何来对付文天祥。
张弘范进了营帐后,就满脸堆笑,向着伏在案几上的文天祥,谄笑道:“信国公,别来无恙乎?”瞧着文天祥抬起头后,即又笑道:呵…呵…,下官今日实在太忙,一直抽不出空来探望公爷。你瞧,眼下刚有些微暇,下官就匆匆的赶来看公爷你了。”
文天祥斜眼瞥视了下,即又趴在案上,都懒得去理他。张弘范到也不恼,仍是笑嘻嘻的道:“信国公想必是累了,只怪下官不懂事,哦,丞相还有甚么吩咐么?下官即刻命人去办。”文天祥兀自没理他。
张弘范大感无趣,悻悻的道:“丞相既是没有吩咐,那,下官就告退了?”说完,作了一揖,抬头微睨了下,见文天祥还是毫无反应,只得打着哈哈的准备退出营帐。当他想转身时,忽然觉得全身都没了知觉,好似一下子这副肉体突然变得很是陌生。慌急中,满头冷汗涔涔而下,一双求饶的目光望着文天祥。他只以为是文天祥暗算了他,可不晓得另有他人。
萧枫骤然在他肩胛上轻拍了下,调侃道:“张大将军,滋味如何?”文天祥本是埋头伏案,听见萧枫的声音,忙自抬头起身,走到萧枫身边,激动的道:“萧先生,这实在太危险了,为了来救我,让你冒这天大的风险,不值啊!”
萧枫轻笑道:“不妨事,不就是个元军营寨么,今日你我就当它是阳关大道。”这一番蔑视生死,勇往直前的话语,听得文天祥热血沸腾,不由也壮然的轻声道:“好,先生当真是天纵豪情,文某今日就附骥随尾了。”两人相视而笑。
张弘范却是瑟瑟发抖,寻思:今天定然是完了,没想到我张弘范英雄一世,没死在疆场上,竟是死在了这自家的营帐里。就算他眼下仍是浑身发抖,兀自视自己为英雄,一个叛国卖民的英雄,可笑又可叹。
文天祥瞧着他的颤抖熊样,心里着实厌恶,向萧枫沉声道:“萧先生,这贼子,你看…是否…?”右手狠狠地做了个劈斩。其意不言自喻,张弘范顿时脸色灰白,嘴唇发青,几欲昏厥。心下叹道:没料到这白面书生却也心狠手辣。正待想泣声求饶,怎料萧枫却是对文天祥微微摇了摇头,径自出了营帐。
文天祥大惑不解下,亦没深究,随着萧枫直往帐外而去。
两人刚走出营帐,文天祥即问道:“萧先生,适才为何不除了那叛国的奸贼?”
萧枫道:“就看他那贪生怕死的模样,就知行军打仗,此人定然比不上张元帅,有的忽必烈另派一员骁将,不如就他来领军,岂不甚好?”
文天祥听的点头不已,钦服的说道:“先生当真是高人!”
其实,不杀张弘范,除了上述一点外,萧枫实是另有私心,毕竟忽必烈也是他的弟子,做师傅的又怎能杀了自己弟子的手下,讲出去,他都觉得怪难听的。
由于文天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故而萧枫只得挟着他飞腾,一路双翼振展,迎风翱翔。
文天祥虽为文臣,却生性胆盛,一点亦不惧,反而瞪大双眼,俯视山河,享受着神人的境遇。倘若不是半空里劲风横流,或许他又要诗兴大发,高声吟哦。一时间,但觉平生所遇,实为今日最奇。
飞不多久,萧枫心中警兆忽现,微感不妙。急忙神识外透,扫视四方;只觉前方百丈外的开阔处,正人影绰绰的不知布了几百人,且还犹似密宗喇嘛。萧枫心知,这定是八思巴所遣的伏兵,虽说心下不惧,但又怕文天祥遭了池鱼之殃,是故,双翼猛地一拍,身形复又腾高许多。心道:我且往高处里飞,瞧你们这些和尚如何来拦我。得意洋洋下,在空中盘旋了一圈,稍加示威后,即又一声清啸,就想飞遁而去。
黑暗中,但觉那些伏兵骤然间手掌相迭,下足各抵,互相背依着背,仿佛在排着一种极为奇异诡秘的阵法。在西征时,萧枫就亲眼领略过异教的各式密阵,心知这些阵法,外表瞧来,虽不怎样,可倘若被它完全施展开来,其威力却是天崩地裂,骇人恐怖之极。眼下这犹似密宗阵法的样式,还是不要轻易招惹的好。萧枫如是的想到。
正待他想飞速通过时,突然一股极为庞大的尖锐气息,迎面扑来,既非罡气,又非神识,似乎介於两者之间,似刚似柔,似阴似阳,正大磅礴之极。萧枫不敢掉以轻心,急忙施展‘太阴剑罡’,陡见一道浑大的金色剑形气罡,‘咻’地破空飞去。两股非人的力量在半空中直直的相撞,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轰天巨响,炸开的气浪,四处弥漫,撞落了周围不知多少的山崖峭壁。
初次短兵交接,萧枫并未觉得有甚异处,或是憾人的威力,不禁心下大安,朗声道:“在下萧枫,此次到贵宝地,实为了接回在贵方营寨中做客的敝国丞相文天祥,只因事出仓促,故而未向贵国的皇帝陛下知会,这厢先告罪了,下次定然补上。”这番话实是揶揄到了极处。
其实他想的是既知没有善了可能,又何必客气。
下首的数百名喇嘛僧只听得气炸胸肺,暴跳如雷,在哪兀自嚷叫;忽见人丛里腾空浮起一僧,曲腿盘膝,犹如随着空中的气流,飘飘荡荡的就到了萧枫的面前。凝神细视下,此僧正是八思巴,萧枫不由大为光火,心道,你这秃驴明知我已前来,尚还故作不晓,且生怕我大闹营寨,竟在此处设下埋伏。转念又忖:难道你以为凭着人多,就能留下我不成?
此时只见八思巴双手掌根相合,互自上下,置于胸前;神色间显得祥和慈悲,淡然自泊;音色尤为和润的向着萧枫道:“萧施主,你我当真是有缘啊?自那日的片刻切磋,怎料不过旬日,你我又处在了这般尴尬的氛围里,看来你我终归要一场搏斗,方始结尾。”
萧枫澹然的笑道:“大师,你我各为其主,你为你的宗教,我为我的民族,只要双方仍有矛盾,你我就避免不了这场决战。今日月朗星稀,清风徐徐,确实也是个决战的好时辰,大师,你说呢?”萧枫眼下除了担心文天祥以外,其余俱都无所畏惧。接着又道:“只是在下倘若要与大师争斗,又恐敝国丞相受到伤害,想来大师亦不是个趁人之危的人吧?”他想先拿话挤兑他一下。
八思巴淡笑道:“无妨,萧施主可以暂且放下文丞相,小僧绝对保证在决战未完前,敝方无人敢冒犯到文丞相的一根毫毛。”
萧枫不禁想到:故作的大方,瞧来也有些一代宗师的意味。可自己就是想听到他这个承诺,既然他已说出。
萧枫立时朗声道:“好,在下就想信大师这一回,只是别让我失望了才好。”说完,右手轻送,灵力虚托,文天祥仿佛站在了一方无形的厚毯上,缓缓的降在了地上。
斯时明月当空,繁星点点,清风吹拂起文天祥的衣袂,衬上他那铁骨峥峥的傲气,山河破碎的哀容,从天而降的身姿,显得甚是悲情怆意,生死凄婉。
第三卷 怒龙蟠空
25 怒龙蟠空(5)
忽地一个浑亮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师傅,你放心,没有朕的旨意,谁亦不能伤了文丞相!”萧枫即忙遁声望去。
这时元军营寨里的大军早已闻声出动,地上人头攒攒,枪戈密密。当先一人,胯下一匹高头大马,望之便是匹西域良驹,头戴圆形冠帽,身着明黄|色龙袍,正神色紧张的望着半空,这人正是元帝忽必烈。
萧枫听到忽必烈的金口玉言,内心甚感欣慰。朝着忽必烈说道:“烈儿,你,大了,也老了!!!为师,适才差点认不出你了!好,好啊,这些年,你做得很好!相信你父亲拖雷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
这字里行间让他说得行止连绵,抑扬顿挫,旁人不知原由,但见一弱冠青年对着五、六十岁的皇帝说出这一番故作老成的话语,不由俱感讶异,委实奇诡无比。
可是在忽必烈听来,却觉情意真切,言语温爱,不自禁的大起孺慕之感,心情激荡下,泣声道:“师傅,弟子四十余年未见过你老人家了,你可愿下来,让弟子好好的瞧上一瞧?”
萧枫听了,心中酸酸,直觉眼眶湿湿,叹声道:“痴儿,眼下你我既是敌对,就不须再叙那师徒情份了,省得到时难做。哎,天下事本就如此的离离合合,不遂人愿,你去吧,但愿你能做个光耀万古的一代雄主,为师也就宽慰了。”
忽必烈挥手抹泪,长泣道:“师傅,难道你就这般缘悭一面么?”
说完,望着当空皓月,戚叹道:“师傅,你可知,这茫茫四十年,日西月复东,容颜苍老的就犹若飞电,时景流逸的亦恍如飘风。弟子今日能够得遇恩师,实是苍天眷顾,本当就此伺奉膝下,可师傅你,情愿挥涕命我归去,就不能毫察一下,弟子心中的恻怆么?”
萧枫此时大感为难,其实,他非是不愿见忽必烈,实是生怕叙上情义后,念在师徒之情,待会自己处境尴尬,出手不出手,都不好。且也让忽必烈难以自处,他可不想做个依着徒弟耍威风的师傅。
“去吧,去吧,你我今日一面,已是情可怜见,天意难违,不必强求。你只须记着为师昔日交待你的话,善待你的子民便可。”说完,萧枫把头一转,再亦不想见忽必烈那悲恸的面颜。
“萧大哥,萧大哥真的是你么?我不是在做梦吧?”一个柔美的声音的悠悠传来。萧枫回首凝望,但见一个身形娇小,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坐在华丽恢弘的御辇上,正神色激动的望着自己。
萧枫不相信自己眼睛的揉了揉,讶疑的道:“你,你是小如?”
忽必烈在旁说道:“师傅,你在西征前,命我照顾小如,可我思来思去,认为除了让她嫁给我以外,实是没有比这更佳的方法了。所以弟子就在尚未征得师傅的同意下,与小如……嘿嘿。”
说到这,颇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继而翻身下马,走至御辇前,深情的望向小如,又道:“这四十年来,虽然小如一直陪伴我,可我不但没有好好的照顾她,反而还要她来迁就我,现在想来,实在惭愧啊。”这时忽必烈和小如两人,已然各自落马,下辇,双双站在地上,两手紧紧的牵着,一起望着萧枫。
萧枫看着自己当年的邻家小妹,又瞧着自己唯一的爱徒,由衷的微笑道:“好,很好,徒儿,你做的非常好,是你替为师解了桩大心事啊!我既是你们的师傅,又是你们的大哥,在这里,我祝福你们!愿你们天长地久,此情不渝……”
说到这,忽而放声大笑:“哈哈……,今天,能看见你们在一起,我真的很高兴。哈哈……”笑完后,继而朗声道:“好了,叙旧也叙过了,现在该是办正事了。”
其时,皓月高悬,满天清晖,千山月色,柔和似水,东方隐隐的有些发白。
只见他狠狠的掉转身子,星光下,明显甩出一串晶莹的泪珠;谁说修真人就该清心寡欲,谁说修真人就该斩断俗世情缘;今日不仅见到自己的唯一爱徒,复又遇到当年痴绕周围的邻家小妹;在他们身上,萧枫瞧见了雪儿的晏晏笑容,款款可人,又想起了雪儿的柔情蜜意,缠绵缱绻,一时间,但觉心潮起伏,澎湃不止。
八思巴瞧着萧枫和陛下及皇妃一直的在旁叙旧,心下早已不耐,眼下既是萧枫自己说要办正事,他便也不客气了。沉声问道:“萧施主,决战现在开始否?”宗师就须有个宗师的风范,见萧枫有些心情恍惚,他便在旁大声的提醒了下。
萧枫精神重振,强自的笑了笑,说道:“有何不可,你尽管便是。”心神忧郁之下,急需一个发泄的事情来做,眼下这八思巴恰好撞在火头上。
华美幽雅的金色能量甲胄顿时覆盖全身,一双庞大的金色双翼带起的飓风,吹起地上的尘沙,形成了粗如合抱的风沙柱,在他脚下急速的旋转,越转越浓,越转越大,吸起了原先,地上整块的岩石,在风柱里,又急速的把它搅碎,缓缓的向着八思巴移动过去。就如一个站在风柱上的神人,正在咆哮狂舞。
忽必烈与小如瞧见眼下这奇异之景,不自禁的猛然张嘴,叹为奇观。二人虽为当世贵胄,世上稀罕之事亦是瞧多听多,可象萧枫这般,他们却是在梦里亦不曾得遇过,如何不讶。
八思巴不敢怠慢,脸色沉重而庄严,声若洪钟的道:“萧施主,神功盖世,见识超人,小僧想让施主指点下敝宗的‘藏密莲花法轮阵’,不知施主可愿否?”
萧枫不耐烦的道:“要打便打,那来这么多话。你们全都上好了。”此时的他,心情尤为烦躁,说话亦是大为无理之极。
由于他是三教功法同练,虽说在阿尔卑斯山,深埋雪地四十余年,被他融会贯通。可那也是借了阿尔卑斯山千万年来的灵气,及山中的冰寒之气来凝神聚精;又加他生性淳朴,无欲无求,以至突破到了,在世俗界想都不敢想的层次。可是象他眼下这般的修炼,实是千万年来的第一人,成则神,败则亡,且还是永无超生的死亡。
而且他此刻的功境,由于提升过快,尤是要加强心境的修炼,不急不燥,无欲无求。可自他回归中原后,先是哀恸雪儿,再是缅怀恩师,又在‘鹿门寺’里被文天祥一番话引得豪气冲天;这些种种的俗人情思,使得他不能静心养神,巩固神胎,心境实是已然大跌,只是他自己不晓罢了。
此次营救文天祥,又是悲欢起伏,情绪跌宕。先是被八思巴所拦,心惊之下,又与忽必烈,小如叙旧,最终引发了他这些时日里,一直隐伏暗压的悲情哀意。此刻他心神激荡,气息絮乱,神智已然没有平时那么祥和淡然,反而有些狂暴,惨烈,直觉胸中杀意腾腾,嗜血阵阵,颇想就此冲入人群中肆虐屠杀一番。
这时的八思巴和那数百名密宗番僧,骤然间人迭人合,人托人依;个个法像庄严,形态各异;有的盘腿而坐,悬腕执笔;有的合掌念经,下摊经文;有的降龙伏虎,威形厉表;有的抱胸叠肚,雍容典雅;就是每个喇嘛的脸部表情,也是神色相左,绝不雷同,苦思冥想者有之,脸貌狰狞者有之;有辩经说法,有洗耳恭听的,有笑容满面,也有故弄悬虚。
整个阵形,外貌赛似一朵怒放的莲花,其中幽幽檀香,袅袅飘出,使人闻之而清心,触之而息神。莲花依着天地的妙奥,在缓缓的转动;转动中,数百喇嘛,念经诵佛,吟唱震天;天地的力量,好似浇花清水,慢慢的注入;使得人形的巨大莲花更为鲜艳,璀灿。说它圣洁祥和,然暗藏杀机,说它无比娇柔,却又凶险天成。此阵此势,乃系鬼斧神工,包罗万有,绝非人力可抗衡,实是天地间一神阵也。
第三卷 怒龙蟠空
25 怒龙蟠空(6)
斯时正是日月,交相辉映之时,海上阵阵烟雾,袅袅升起,东方片片红云,翻翻腾腾,大雾象水纹般波动着,瞬时笼罩了整个大地。
萧枫被这密宗传承千年的‘藏密莲花法轮阵’里的气息一引,顿时神清气爽了些许,额上忽尔现出‘万字法轮’,黑暗里光芒大作;伟岸的身影在雾中,被浑身散出的金芒,衬得若隐若现。崖边的海浪,迭迭重重,拍打在巨礁上,发出了震人的巨响。
此刻数万人仰颈抬头,神情专注,凝视着这天地间即将开始的一场殊死博战。
喇嘛们见着萧枫额上,忽然现出佛门法轮标志,心下俱都感到讶异;可是在八思巴的引动下,阵法已是全面运行;倘若不是由他叫停,那么这阵将永远的这般运行下去,除非喇嘛们俱都身亡。
八思巴腾浮在阵形中央,如同巨莲的花芯,法像庄严,慈眉善目;其余的喇嘛僧则组合成了花蕊,及一裂裂的花瓣。这朵既威严又祥和的金色莲花,此时正展瓣吐蕊,盛开在崖山的脚下,盛开在广阔无垠的天地之间。
萧枫瞧着这‘藏密莲花法轮阵’,也不禁为它的威势而惊骇。外表虽然美艳绝伦,骨子里却是杀机暗藏。心道:我可得谨慎些,别让那八思巴给算计了。思至此,手捏道诀,打了道‘五行神雷’过去,以探究竟。这‘五行神雷’可是全真道术里的上乘法术,修真境界如若未到‘合虚’期,那是决无可能使出的。
但是凭他此时的奇异功境,即便是再厉害些的道术,他亦能轻易的施用,且威力比旁人更是惊人。只见莲花上空的天际,忽然风云堆积,倏忽间,数十道粗大弯扭的闪电,裂天而下,直奔巨莲。此时景象极为诡异,除了上空数十丈的天穹,云雾翻腾,电光缭绕。其余别处却是天色静谧,寂然无声。
时下元人见之,不由倒抽冷气,生怕国师就此丢了大元长胜的名头,这名头可是百万蒙古人的骄傲。
八思巴见着萧枫手掐道诀时,心里已有了打算,他晓得这‘藏密莲花法轮阵’可不能就这样让萧枫,一次次的试探下去。自己要主动,要瞅准了机会,使萧枫陷入这‘藏密莲花法轮阵’,只有如此,这阵法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莲花随着天地的波动,在虚空里不断闪现,忽而在东,忽而在西,时而往上,时而泻下,仿如鬼影,又如魅形。如此一来,萧枫的‘五行神雷’俱都击在了空处,草到是烧着了不少。
萧枫禁不住的沉思,这数百人结成的大阵却是被他们用得这般的灵活多变,神雷轰顶的速度,竟也徒劳。瞧那趋退闪避,如同一人,这密宗千年传世的大阵,果是非同凡响。
不待萧枫醒神,金色巨莲骤然闪没,片刻间即已围住了他。花瓣急曲疾合,花蕊交错游动,瞬时产生的庞大力量象尖刃一般,切割着萧枫的护体罡气;象是巨灵神的利爪,撕裂着萧枫足下的狂暴飓风;又象零度的冰冻,禁锢住了萧枫周围所有的空间。
更为可怖的就是,本是劝人为善的梵音,亦聚汇成了迫人胸肺的音浪,一波连着一波的不断攻击着萧枫的神识。
瞧着萧枫陷入阵内,忽必烈与小如两人的心思却是各异。忽必烈时下,心情尤为烦躁,不知该是高兴,还是担心;小如却是惊骇不已,纤手紧紧的抓着忽必烈的胳膊,不断瑟抖。
直到此刻,萧枫才算了解这‘藏密莲花法轮阵’的真正威力,止不住的苦笑不已,心道:打就打了么,自己又那来这多心思,现时不防下,却被八思巴给占了先机。
转念又忖:且适才本以为世上决无可能同时出现数百名八思巴,谁知眼下却是天遂人愿。这‘藏密莲花法轮阵’如此一使,与有数百名八思巴有何不同?
此时八思巴的脸上,亦已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直觉着胜券在握。心下不禁寻思:你萧枫就是再厉害,再无敌,可你时下陷入了本宗这千年绝世的‘藏密莲花法轮阵’里,就算你是佛祖再世,神通万般,恐亦枉然了。想到这,手上印诀,口里真言,更是绵绵不绝,大有不置萧枫於死地,誓不罢休的意味。
只见他双手连环,交织旋绕;手指奋飞里,千印万诀,化至不断;嘴里不断的低吟着些不知所云的密宗真言:啵路卮呵,砉勰镎弥,瑟吒呜咄,谒唼摩勒……随着手诀及真言的不断的涌出,阵法的能量护罩愈来愈是厚实坚硬,无坚可摧,且亦越加的往里积压。
想他乃是密宗,千年罕遇的惊艳修密之才,可是前次却尝到了被萧枫轻易击败的耻辱,这如何能让他安心,又如何能让他心安理得的在大都做那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的‘护国法师’。故而既是有此良机,他又怎能不好好的使用。
萧枫见他这般的大占先机下,仍是不依不饶的妄想取己性命,不由的亦是愤恨难当。灵力鼓荡下,体内金甲元神,异光大作,左手佛印,右手道诀,双眼浑似两道剑罡,‘呲,呲’的冒出无数的针形罡气,仿如裂天暴雨,叠叠森森的环列在自己的周围。陡然轻叱一声,剑罡径直向一众喇嘛射去。
他知道眼下倘若要打破这危急处境,单凭‘太极心诀’的纯防御能力那是枉然,就算合上‘毗卢遮那印’的刚阳爆破力那亦是妄想,时下惟有借助‘太阴剑罡’的至阴至柔的特性,方能一博。
那些喇嘛被这世上从未有闻过的手脚不动,剑罡激射的诡异武学顿时闹得个手忙脚乱。他们又怎知道这门天下稀罕的绝世武学乃是中土修真前辈,一代宗师黄裳所创。这门武学另劈蹊径,创天下之未有,浑身俱可凝气聚剑,功力深厚者,更能气凝万剑。时下凭着萧枫的雄浑灵力,虽未得万剑,但千剑俱发实是举手即现。可萧枫眼下委实不想过早暴露,只想在藏拙中,伺准良机,一举破阵。
此刻旭日冉冉升起,从两峰间冲出波涛,红光透过天际的层层叠云,洒在了海平面上,云收雾敛处,遥天一线。霞光瑞气,照彻天际,引得天边的云层,翻腾成了各种各样的姿态。
忽然数百士兵拥着全身着甲的大元水军元帅张弘范,从浓雾里走来,到了元帝忽必烈的面前,齐齐跪伏于地,口中高呼万岁。忽必烈微一摆手,命他们退立一旁,此刻正是萧枫与密宗喇嘛的决战激发之刻,如何能让他们来扰之。
可张弘范却是甚不识相,走上一步,大声道:“陛下,现时全军预备完毕,整装待发,就等陛下下令,万舰即时开拔。”
忽必烈此时正是紧张万分,听了之后,亦没多加思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一切按计划便是,爱卿独自处理即可。”
张弘范大喝一声:“遵旨。”说完朝着仍在半空里与喇嘛僧对恃的萧枫冷笑了下,心道:适才你让我颜面丢尽,此仇不报,我张弘范如何自立于天地?眼下我遣出这数万精锐水军,定要把那些南朝余孽,斩尽杀绝,不留后患,瞧你还能得意到何时?他被萧枫禁锢在了营帐里,好不容易唤来了巡哨士兵,助他脱困,对萧枫的恨意,大宋的怨怼,实到了极点。此刻他大有公报私仇的畅意,忍不住的嘿嘿笑起。对於萧枫曾饶他一条性命的事,却是已然忘得一干二净。
此刻大元数万水军听得张弘范的帅令,忽而,千万人呐喊,擂鼓隆隆,炮声阵阵。在遮天蔽日的猎猎旌旗中,甲戈锃锃,刀光耀耀的挥淌出了千百条战舰,密密麻麻的驶向了对岸。
其实这张弘范虽说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可他依旧是个多谋善断,胸藏玄机的一代水军良将。就好比,三国时的张允、蔡瑁一般,虽为投降一派,却仍有些练军之才。萧枫适才饶他一命,实是误宋甚多。凭着张弘范的水上作战能力,加上元朝士兵的狠勇战志,身为忠臣,却非良将的张世杰远不是他的对手。
唉,可是小人毕竟就是小人,再是如何的有才有干,却也不能轻易接触。
第三卷 怒龙蟠空
25 怒龙蟠空(7)
望着元军奔赴南岸,进攻大宋,萧枫不由心自着急。
陡然间,一声长啸,抒出了胸中郁闷已久的心思,在这万均一刻,他终於暂时放弃了伺敌待弱,一举破阵的打算,额上的‘万字法轮’在‘藏密莲花法轮阵’里尤是如鱼入水,若鸟冲天,颤颤抖抖的挥散出了漫天的金光,映照的萧枫犹如珠璎宝佛漫金相,浑身沐浴在了柔和的佛光里。佛光驱散了百丈外的浓雾,在底下人瞧来,此刻的萧枫恍如释迦牟尼临世,屹立在了瑞气千条,色彩斑斓的金色莲座上。
底下的忽必烈与小如两人,不由甚是紧张的握住了双手,心里油然而生一种膜拜的意动;忽必烈张大了嘴,想到自己也有四十年没有瞧到师傅的这般赫赫神威了,心下感叹万分;小如却是热泪盈眶,直觉得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形象,此刻变的更为高大,更为完美。
八思巴此刻但觉气息急喘,压力骤增,整个‘藏密莲花法轮阵’已没先前那般运行舒畅;转动间,如陷泥沼;变化间,似入旋涡;行势窒滞,阵力衰竭。要知这‘藏密莲花法轮阵’就是靠着奇异的运行轨迹,来汇聚那天地间庞大无匹的自然力量,使之克敌制胜。可眼下的萧枫,双翼挥展的轨迹,比‘藏密莲花法轮阵’更为接近天地之理;‘万字法轮’及‘太极阴阳’所汇聚的能量,也比他们来得更为庞大。
故而此时的‘藏密莲花法轮阵’在萧枫浑厚灵力的牵动下,处处缚手缚脚,如受制肘;少许心志不坚的喇嘛,此刻也是浮嚣迟忽,举止絮乱之极。八思巴觉此情形却是大觉不甘,心道,你萧枫暗藏实力,难道我密宗就没压轴绝技么?思至此骤然力运丹田,气亢胸腔,曼声唱吟了一字密宗佛门醒神咒“咄”。随着“咄”声缓慢而惊雷的传开,一众喇嘛僧,稍又振作。
但见八思巴,忽地身冒白光,悬浮在半空的身躯,顿时若隐若现,继而,突然又手足分离,好似被人劈开一般。两手,两腿,呈四射状,向外激腾,却又没半丝血迹,令人瞧来阴森诡秘。那手足在虚空里逗留了须臾后,登时,亦是白光大作,片刻后,即又光敛影没,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空中竟然同时出现了五个八思巴。有执杵,有拿伞,有捏印……,形态各异,神色非同。
这一异像,正是密宗口口相传的不世神技,’莲华大士身外化身相’。这时阵中的数百名喇嘛僧,望见八思巴显露了密宗祖师,莲华大士的法相,不禁神情振奋,勇气倍增;‘藏密莲花法轮阵’陡然也加快了运行,一时间,两方重又落到了相恃不下的地步。
斯时,海水开始退潮,江水随着海水一起向南涌去。大元水军顺流而下,直向宋军冲去,宋元战争最后的决战终于开始了。
张世杰听报元军来攻,急忙擂鼓出战,率军江上迎敌。
宋兵千余条战舰,首尾相连,如成堡垒,浩浩荡荡的在湖中乘风破浪;而张弘范所率的元军却只有四五百条战舰,其形亦颇为细小,实为内陆湖里的战船;可是元军战法灵活,机动多变。
从天而瞰,恍如千百条海鲨在抢食着一条巨鲸。对未来财富的渴望,对即将杀人的刺激,好战的情绪和嗜血的勇气使得数万名元军,好似地狱的恶魔,鬼界的修罗,悍不畏死的一浪高过一浪,一波急于一波,攻击着张士杰所构筑出来的战舰堡垒。
张弘范意气风发的站在帅船上,极目远眺,踌躇志满。望着穷于应对,疲于奔命的宋军战舰,不禁纵声大笑。大喝道:“儿郎们,加紧的干啊!先登上敌舰者,本帅连升他三级。”话音刚落,元朝水军更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呐喊声中,前赴后继的扑上了宋兵的阵营。
银洲湖的水色已然泛红,海面上漂浮的尸骸,望之无尽。
此刻大宋方面也是久战心哀,哀兵气盛,强勇彪悍的,仿佛不是以往那一触即溃的南朝军队。好似被犯逆鳞的巨龙,又如若被人伤犊的猛虎,每个人瞪红了双眼,眦裂发舞,浴血满身。悍不畏死的挥起了手中的长刀,不带丝毫犹豫,没有半分怜惜的砍向了异族的胡虏。
誓死保卫着自己这仅有的家园,唯一的疆土。
见着久战不下,胜负相持,张弘范大感不耐。
只见元军帅船上的令旗,忽然高高挥舞,炮声震天里,又从左右两面,各自杀出了百十条战船,以三方合围之势,向宋军冲去。此刻两方军队在银洲湖里杀声震天,勇不畏惧的互相登上了对方的船头,开始了最为惨烈的肉搏战。这时的宋军血糊满脸,咆哮嘶嚎……显得比漠北马上生涯的蒙古人更加粗蛮豪野。
大宋的武林群豪望着眼前这血腥的一幕,不由个个俱自发颤,虽说他们也是从血雨中走来,可是江湖的厮杀,又怎及得上两军会战的激烈磅礴,荡人胸怀。他们也混杂在宋兵里,冲向了元军的船头。可是这战场的拼杀,不是武林中的单人决斗,防的了上,却防不了下;挡的了左,也挡不了右。一时间,群豪的伤亡,亦甚是惨重。
战斗进行了足足半天有余。
突然,从黑黝黝的山崖哪边,冉冉升起了一轮万丈金芒的巨阳。金光闪耀里,隐露出一个,背Сhā双翼,身穿甲胄的神人;望去,但觉气势赫赫,神威凛凛。那神人飞腾纵跃间,底下始终跟着一朵山峰似的金色莲花。每一个翻腾,都引得海边的山崖,层层炸碎;每一个飞跃,都使得崖间的海水,重重涌浪。
原来自八思巴显出五个法相后,那‘藏密莲花法轮阵’的威力便就倍增。须知八思巴本就是‘藏密莲花法轮阵’里的花芯阵眼,眼下被他这般一变,就如同在巨莲里一起长出了五颗花芯;何况这‘藏密莲花法轮阵’的力量转换中枢便是在这花芯里,眼下陡然有了五颗花芯,那么它的力量注入、转换、及喷发,也就同时增强了五倍。
萧枫单人独斗这密宗千年传世的‘藏密莲花法轮阵’,其实力也仅是稍胜一筹。可遇到如此突变,他也只得暂且避让,与它游斗。可是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就算能引得天地之力的贯注,不虞灵力衰竭,但是精力毕竟有限,倘若一个大意,岂不自取灭亡。
想到这,萧枫先是故装气衰力竭,腿脚歪跌,趁着众喇嘛洋洋自喜,以为可,毕竟全功之时,骤然千余道三尺长的‘太阴剑罡’壮丽森森,气势雄雄的贯散而出。那剑罡现时无声无息,电光火石间,即又破空厉哮,昂昂铮铮,恍如剑戟如林、刀斧如山,倾倒而下。
喇嘛们瞧见他这般的强绝一击,不由俱感骇异,未想到那针形剑罡竟能突变得这么巨型威猛。心急慌乱下,顿时阵势一滞。
萧枫伺虚即冲,登时破出巨莲的巍巍笼罩,瞧着天阔地广,心想,难道这数百名喇嘛僧都会飞腾不成?我且飞升云间,瞧你如何。心念及此,猛地,双翼狂展急拍,一气下,趁着喇嘛僧尚在呆怔,业已暴升天穹,翱翔四海。
八思巴瞧着萧枫飞腾,以为想溜,他怎甘舍,忙自领着‘藏密莲花法轮阵’在后追赶。虽然这些喇嘛并不是个个俱会飞腾,可眼下他们都是‘藏密莲花法轮阵’的一份。此阵说来也怪,阵法的威力,主要便在花芯之位,只须主掌花芯之位的人,身具何般神通,那此阵相应的亦就会有。是以,萧枫原先的如意算盘,此刻亦皆化乌有。
赵菀在船头望见萧枫威武的身影,直破云霄,腾空飞舞,翱翔间犹如神兵天将,不禁喜极而泣,大声欢呼道:“是萧大哥,是萧大哥,看,大家看啊,是……萧先生。”激动之下,喊的较为亲热,心念电闪,微觉不适,忙自又叫了声‘萧先生’。说完后,神色羞红,顾视周围,见众人与她一般,都是身心摇曳,恍然不知何处,不由舒了一气。
此刻萧枫与喇嘛僧们在半空里的追逐争斗,使得山崖滚落,发出阵阵的轰鸣,声传四周的群山峻岭之中,回返过来的音浪,恰如雷公发威,声力激昂,又如天宫震塌,猛然唬人。山石掉落海中,两方争斗溢出的力量,也使得海面波涛汹涌,浪翻滚滚。
惊涛一波波的拍打着巨礁,激起骇浪碎玉,洒珠喷水,水面上浮着的两军尸骸,被海滔搅得不留残渣。两军的战舰像玩具一样被撕裂抛起,水兵在残船水浪中奔突狂喊……
第三卷 怒龙蟠空
25 怒龙蟠空(8)
与此同时,萧枫也发现了海面上的惨烈血腥,生怕殃及无辜,蓦地,化为一道长虹,直贯天际,破入流云。八思巴见他又溜,心恼道:此人怎是这般胆怯,打不过数招,却是又跑。不遑多想,即忙紧带着那金色莲花,随之在后紧追不舍,一同没入那光洁厚润,无边无涯的云层里。
底下众人望去,原先,静谧苍茫的云海,自他们跃入后,一刹那就被染上了红、紫、橙、黄、银……等等各色的晕光;安静若绒毯般的云海,忽而时开时合,忽而狂卷如水,恰似“天舞万龙”,气象雄伟。
正在众人讶异大奇之时。陡然间,萧枫突又破云而出,翱翔飞腾于云海之涯,时而疾驰翻滚,时而飘逸舒展,既似天马行空,又似金球滚雪,蔚为壮观之极。众人瞧得直觉目眩神驰,心怡无限……
俏立船头的赵菀此刻美眸里亦是情意缠绵,柔丝万缕,芳心里竟然已在描绘出自己和情郎比翼双飞,双宿双栖之美好未来。
海面上的两军阵营,此时亦是止兵息戈,万赖俱寂,数十万人仰首望天,瞧着这神异的场景;多数人,抛下了手里的兵刃,虔诚而恭敬的跪伏在甲板上,参拜着天神的临凡。更有甚者,边拜边泣,尚且哭诉着人生的悲哀。
瞧着这么惊天动地的庞大场面,忽必烈心下实有万般思绪,一时间却是难以理得清,道得明。总觉得自己倘若骤然要与师傅萧枫为敌,心中剩下的却是惟有忐忑一片。不安之下,手掌更是紧紧的握住了小如的纤手。
这时云海中骤然激起无数蘑菇状的云柱,腾空而起,又徐徐散落,瞬息化做淡淡的缕缕游云。数十万人急忙凝神细望,不知又有何等的神异变故,此时的数十万人但觉今日实是眼界大开,见识大增,即便是,时下立刻死了,也亦心甘了。
只见此刻的萧枫翱翔飞腾于空中,转折跌荡在云里。阳光映射下,恰如一条金甲怒龙,在天穹荒际间,盘旋绕走,嬉戏流云。回首间,便是一惊雷,伏身间,却是霹雳万道。那金色巨莲在他如此的戏逗下,固然是金已非金,生色衰败,即便原先的优美雅莲形,此时亦是残花败叶,徒遭棱辱。
此情此景委实令人叹为观止,可他们,又怎知此刻的萧枫,其状虽威,其形也猛,实是内里却有说不出的苦楚,道不尽的疼痛。在与八思巴等人决战之前,他早已情绪跌宕,神智不明过,然被‘藏密莲花法轮阵’内的密宗佛息所引下,使得自身灵海的‘万字法轮’神识瞬时威力大作,方才稍微清醒了些许。
可之后经着连续不断的激斗,又亲眼目睹了海面上两军撕杀的血腥,且时下天穹间唯吾独傲的飞翔。种种迭加,前后相垒,使得这时的萧枫正是处於心魔交战,神灵互激的困境之中。只觉得自己体内气息狂窜,神识暴乱,心中嗜杀的思绪再亦抑制不住。惟有狂窜乱跳,胡奔暴走,使之力量得以发泄,方能有些稍许的苏醒。
故而底下人瞧来萧枫是神威无比,但他眼下的痛苦,却是无人知晓。
说来亦怪,就在萧枫以为就此痛死之时,刹那间,体内暴乱的灵力忽然融归一流,仿如江河入海,浩浩荡荡,比之原先所有,越加的雄厚。既是力量不再狂暴,萧枫本当痛苦亦就此过了。
可怎料,那游荡於天地间的絮乱混杂的自然能量,此刻竟是瞬时觑隙涌入了萧枫的身躯,仿似当他的身躯象漏斗一般,涌进了他的四肢百骸,浑身经脉。继而在萧枫似晓非晓,似明非明的情形下,又用一种甚含天之至理,大有混沌妙奥的奇异行功法诀,万精交融,涤驳去杂,留存了些许至纯,余下的则又全部渗出,化为血点。
如此一来,怎叫他忍受得了,只觉得体内的力量时而絮乱无比,时而横冲直撞,撕裂着他身上每一寸的肌肤,刮刻着他体内的每一块的筋骨,恍如万刀割身,又似群蚁噬心般的那么裂疼。
萧枫经着数刻的绕飞后,由于体内灵力的暴乱,身上所着的能量甲胄,此刻亦是金光逐渐暗淡,隐透出众色杂互的衰幔色彩,但觉浑身痛楚不堪,实在不可忍耐,忍不住的大吼了一声,仿如临死的野兽,那震天的声响吹荡走了他身边的层层白云。忽地止住去势,定身站在虚空之中。
只见他眉宇间,冷汗涔涔而下,脸形扭曲的好似水流,不断的曲皱平滑,浑身上下尚且冒出了无数的血红色斑点。他本以为自己既然驻足不动,必定立时会被随后追来的喇嘛僧们立毙当场。虽说就此死了,颇为不甘,但也比那忍受无尽的折磨来得好过。
八思巴等人,见他忽然不再闪避游走,且还伫足等待,不禁心下狂喜,以为萧枫知晓自己,已是强弩劲末,就此放弃了抵抗,引颈待戮。谁知到了面前,才发觉此刻的萧枫,却是比适才,还要来得可怖。
只见他身上接连不断的跳跃出一个个的小红点,在他身边,狂舞纵奔。继而又结成一股股的弧形红线,飘来舞去,飞飞升升。在飞升中渐渐变为半圆,起先是小半个、半个、大半个;霎时猛地一闪,整个儿化为了一个血红色的‘太极阴阳’,其上所散的威势,直非人间所有。
八思巴心下大感不妙,即忙法阵急运,强力攻击,惟想在血红色的‘太极阴阳’尚未发威前,就此击毙了萧枫,了己一桩大心事。只因这当今天下有的萧枫一日,就没他八思巴一日的无敌,总觉自己是在乞讨求饶下,方才拣了这一性命,此等思绪下,又怎能教平生俯瞰天下,笑傲世间的八思巴就此忍辱苟活余生呢?
萧枫此时对外界种种的变化,亦是一无所知,完全靠着本身的护体灵力,来挡住那些,无孔不入的阵势能量。但觉脑海里,万魔齐至,张牙舞爪;魑魅魍魉,恶形怪样。胸中的烦闷与急燥实已到了极处。巨大的双翼依着奇奥诡秘的节奏,疾速的拍展着,胸前护心镜上的硕大太极,发出了层层泛起涟漪的护身力纹,勉强的抵住了阵法的攻势。
底下众人瞪大双眼,神色紧张,直觉着天地间的惊世一幕即将闪现;赵菀却是揪心阵阵,神思惶惶,脑海里唯一的思念,便是可出现萧枫力挽狂澜,独撑天地的奇景。
随着底下众人的诸般异思妙想,神异的一幕,终于出现。
在血红色‘太极阴阳’发威的那一刻,天地募然变成黑蒙蒙的一片,恍似天地相连为一线,无天无地,混混沌沌,就如到了鸿蒙初开。那‘太极阴阳’所发出的力量尤为恐怖,不似人间该有,就如真的是神之力量,猛地扑向了惊骇莫名,仍自呆怔的八思巴及数百名的喇嘛僧。
片刻间,未待八思巴意识回醒,即已发现自己的四个法相,及那数百名喇嘛,瞬时烟消云散,不留片渣,好似天地间从无这许人一般。心惊意慌中,但觉恍如黄梁一梦,兀自怀疑。望着萧枫,悲声的道:“你,你这是甚么道法,竟而在一击下,就蒸发了我教那数百名高僧?”他仍还不知,自己亦是依了那四个法相的功劳,才逃过了这一大劫,不然也早就被萧枫适才的一击给化为乌有了。
这时的萧枫如何有空来回答他的疑问,直觉适才那一重击,虽说神识稍加平稳了些,可是身上的诸般疼痛却是未减半分,相反仍有过之。
斯时,大宋军民,及一众群豪瞧见萧枫单人不仅破了那数百番僧的阵法,且还灭得只剩八思巴这一寡人。止不禁的高声欢呼了起来,仿佛已是击败了蒙古,光复了河山。那疯狂的欢笑,那喜到极点的哭泣,隐隐的传入了萧枫的耳际。
相反,元朝水兵们却是垂头败兴,士气沮丧,但觉这南朝有了这等神人,如何能取,还不如早早的退回了长江北岸,方是道理。
忽必烈此刻直觉伤心失望的无与伦比,望着师傅萧枫,虽在天之远方,却仍显尤其高大的身影,虎目中止不住的流下了不晓是愤恨,亦或是孺慕,再或是丧气的泪水……身躯摇晃下,差点跌倒。幸有小如与众护卫急忙在旁相扶,方才稳住。
忽必烈推开众护卫,喃喃的道:“莫不成,大宋就真的这般难取?”继而仰视天穹,望着萧枫,口中说着惟有他一人能听到的话语:“师傅,四十年前,你为我大元出生入死,四十年后,却是与我大元天地难共……唉,造化弄人,直至如此!夫复何叹!”
第三卷 怒龙蟠空
25 怒龙蟠空(9)
突然,从地上的元军阵营里飞起一屡黑光,挟带着阴诡的气息,恍如后羿射日般的,径向虚空里的萧枫驰去。
众人望之,不禁齐声惊呼,甚至数万元兵亦是包括其中。蒙古人素来敬仰英雄好汉,适才瞧见萧枫那般的雄姿威武,气势万千,这等神功何时得见,故而早已敬萧枫若神明,如何甘让小人袭弑。
‘砰----’的一声如雷巨响,萧枫被那黑光击打的好似一只纸鹞,远远的抛向天际,一道仿如长虹般的鲜红血迹,随着萧枫的去势,缓缓的洒漫在空中,显得甚是悚目惊心。
底下众人瞧得极为分明,望见这般险象,不禁齐呼出声“呀——”,为着萧枫的安危去向,甚是担心;实则萧枫的绝世技艺,天纵豪情,感染了时下在场的每一个人,甚至是元朝大军比之宋人,也亦不遑多让。
他的英勇,他的神武,不但赢得了自家宋兵的崇拜,更而征服了元军的心灵。这时的萧枫是两方大军心目中共同的战神,容不得他人的亵渎,及玷污。
而此刻的赵菀更为不堪,才喜又惊,乐而生悲,孱弱的娇躯已然难以承负,瑟瑟抖抖下,竟是摇摇欲坠,神色间更是恐慌一片,好似天之末日将临。
就在众人直以为萧枫此次定然会狂砸落地,必死无疑时,陡见他在空中,身子疾曲弹伸,伏跌云端,忽又一个筋斗,继而却奇迹般的复又升起,望其便知无碍。
瞧着此刻的神迹,数十万人吊起的心旌,则又放下,同时放声欢呼,赵菀亦是长嘘一气,心下大宽。
怎料那道黑光却是得势不饶人,萧枫才刚稳住身形,黑光戾戾呼呼中,即又狂冲而至,好似和萧枫有着血海深仇一般,大有教其立毙当场的决心毅力。
适才的萧枫实是体内,力量混杂,浑身居痛,引至心神不聚;何况他亦没料到元军阵营里,除了八思巴及数百番僧以外,竟还埋藏着强绝当世的宗师级人物,故而才会被那黑光轻易得手。
眼下他好整以暇,准备充裕,又岂再会犯刚才的失误。虽说时下体内,天翻地覆,浑身上下,拆皮裂骨,却亦能堪堪抵挡。
只是那血红色‘太极阴阳’经适才的强猛一击后,再亦无所踪影。
其实他时下正在经历着修真人的最后一关,‘飞升大劫’,可他却是一无所知。须知他自修道以来,一直就是自我揣摩,独自领悟;纵然是眼下境界之高,当今无可比肩,但他对修真的常识基础,却是与刚入门者,亦无二致。
而他至所以能在这短短的数十年内,便能修至飞升,亦与他自身修炼的三教功诀,以及阿尔卑斯山的绝地奇缘有关。原先他深埋阿尔卑斯山时,本道自己必死,故而对一切事物也看得极淡。谁知天降福缘,被他在生死绝境之地,揉合了三教法诀,功臻仙境,如此一来,不但并未死去,且还境界大进,最终达至了修真人想都不敢想的世间仙人的层次。故而他实则早已超越了修仙之境,臻至金仙真身。
可由于这三教功法同练,实是千万年来都不曾有,是仙,是佛,亦或是天使?他的修法层次,他的未来趋势,漫天仙佛都不能道出之其向。眼下的萧枫可说是自六界开创以来的古今第一大异胎。是以这异界的飞升壁障,在萧枫阿尔卑斯山大圆满时,都不晓得该是打开哪一条的通道引他飞升为好?
但亦正因如此,他的灵力和神识在这短短四十年内的增长幅度,可说是自古未有。可是象他这般的同修三教功决,对於心境的修行,却是更为重要。自他西归后,一直沉浸在本身的情怨意愁里,先是哀恸雪儿,再是缅怀恩师,又在‘鹿门寺’里被文天祥一番话引得豪气冲天;这些种种的俗人情思,使得他不能静心养神,巩固神胎,心境实是已然大跌,只是他自己不晓罢了。
此次营救文天祥,又是悲欢起伏,情绪跌宕。先是被八思巴所拦,心惊之下,又与忽必烈,小如叙旧,最终引发了他这些时日里,一直隐伏暗压的悲情哀意。故而萧枫自开战以来,直至如今,所受到的全部苦楚及疼痛,实是俱都从心境不稳而始。
能量的狂涨暴升,心境修为的不够,实是犯了与他当初刚修真时的一般谬误。心境的絮乱,引发了魔欲的肆虐,本来象他这般的话,早该神形俱灭,片印不存,岂止就是肉体的苦楚而已。
说来也是他的命不该绝,三教功诀的同修,在阿尔卑斯山里已然融合贯通,体内所产生的灵力,也是六界中旷古未有的神异能量,在发觉自身宿主的危急时,它自然的引发了本空间与异空间的能量絮乱,好不断的为宿主洗涤肉身,净化神识,以为弥补之法。故而萧枫才会受到那般难熬的诸种疼痛,比之雪山时,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灵力眼下引发的能量絮乱,实与修真者飞升仙界前的那一刻,异曲同工,景况相仿。
※※※
此刻的八思巴瞧着身化黑光,猛击萧枫的颜先生,不由大为惊疑,心想:本道此人是玄门中人,可怎料他却是个魔道高手,但诧异的就是,凭着此人眼前,所显的魔力真髓,只怕是魔道第一人易逆天,亦要逊他三分。这元廷禁宫还真的是藏龙卧虎。
想到这,八思巴直觉得头痛欲裂,无所可思。望着眼前两人兔起鹤落,纵横来去,委实难分上下。不由暗忖:无论这颜先生是道是魔,老衲尽可不理,时下惟有除掉萧枫,消了老衲心头的忌惮,方是正道。
心念及此,瞧着此时情形,好象有些便宜可占,急忙也扑上前去,与那颜先生所化的黑光同时夹击萧枫。为了除掉这个不但让自己名誉扫尽,无颜再生,且还杀死密宗数百名高僧的仇人萧枫。八思巴早已忘却了自己一代密乘宗师的身份,只想快快的把这个噩梦般的家伙,从人世间抹去。
瞧见两人同时围攻萧枫,底下数十万人禁不住嘘声一片,适才数百人猛攻萧枫,他们亦不曾这样,可自被萧枫的神勇感染后,不自禁的和他休戚与共,同负荣辱,人类的情感便是这般的奇妙无解。
被他两人这般舍身忘死的攻击,又有自身体内,力量的不稳定,加上浑身肉体的剧烈疼痛,萧枫实已到了不堪忍受的地步,骤然间但觉暴戾之气狂涌脑海,嗜杀之心弥漫周身。
萧枫怒吼一声,咆哮里,束发全散,望之恰似疯魔。身上的能量金色甲胄此刻已然片屡皆无,露出了瞧之虽和,实是坚铁般的浑身刚肌,在絮乱的能量风暴里,忘死还击,舍身击退了八思巴及那道黑光。
黑光顺着退却,降下了攻势,光影敛收间,现出了一张古拙的脸庞,黑白的长发随着劲风,浣浣飘动;一双犹似寒电,且镌含刻骨仇恨的目光凶险的瞪视着萧枫。
萧枫击退两人后,稍松一气,望了望从那黑光里化出的身影,不禁身躯微颤,呢喃的对着他道:“你?你是完颜允恭?你怎会相助蒙古军?”
原来这身化黑光的颜先生竟然就是金国的太上皇完颜允恭,也不晓他为何脸遮面具,投身元营,并且襄助八思巴来对付自己,萧枫对此实乃大惑不解。也亏得劲气强流下,撕裂了面具,不然萧枫当真是蒙在鼓里,莫名其妙。
完颜允恭听了萧枫的惊问,嘿嘿的冷笑了数声,并未直接回答他的疑题。只是面色狰狞的道:“萧枫,你也有今日,当年你意气风发的率着蒙古精骑,灭我大金,毁我宗庙,使我女真一族重又飘泊在极北苦寒之地。你,你可曾想到终有一日将得恶果。”
说完,兀自不解气的又伸出手指,指着萧枫痛骂道:“昔日,老夫一念之仁,未曾在你功力不够之时取你狗命,害得我大金数百年基业崩於一旦。四十年来,老夫每日针刺肌肤,炙灼手指,就是不想忘了你给我女真族的厚赐。”
萧枫听罢,不禁满面苦笑,忍着浑身万分的痛楚道:“完,完颜前辈,你大金被灭,乃是当时窝阔台汗的旨意,晚辈不过是随军,随军出征罢了。你……”
说到这,他再亦忍不住的颤抖了几下,继而又道:“你怎把仇恨都怪到我一人头上。何况,我的妻子真儿……亦是亡於你手,较真的来讲,你,你我两人可说是恩怨俱了,再无瓜葛……”
“哼……”完颜允恭听到这,不禁冷哼一声,愤怒的打断了萧枫的话头,怒声道:“你到想得划算,你那妻子不过一人,可我大金却是千千万万条的性命,这笔帐,你又如何来算?”
当年,他在小宫奴的通风报信下,方才逃出了汴梁的地下禁宫,之后一直隐身於完颜一族的龙脉发迹地,黑水白山。
在痛定思疼后,觉得自己的道术,便是练到了大乘圆满之境,恐也将不是萧枫的敌手。于是便放弃了自己,苦修了数十年的玄门正宗道术,改而修炼魔界秘法“不死修罗身”。
这“不死修罗身”乃是金国太祖完颜阿骨打,在本族的龙脉发迹地,黑水白山里所发现。当时,伴着这部魔界功法秘诀的还有成山的兵戈,积堆的甲胄,地上更是洒满了无数的金珠。
也不知是何人留下这巨大宝库,当时在完颜阿骨打的心里,那兵戈,那甲胄,那无数的金珠实是比那“不死修罗身”的魔界法诀,重要了万倍。他在思虑了三天后,终於启用了这笔财富。
凭着这些天降的财物,后来又终於让他一统了女真各族,继而挥师中原,奠定了日后大金国的雏形。自女真入主中原后,完颜皇族的子弟们每日里想的便是如何夺权,如何争宠,连完颜阿骨打都不曾留意那部功诀,他们又哪里会忆得起那部魔界秘典“不死修罗身”。
是以这部秘典,可以说,倘若没有完颜允恭去那龙脉潜心养伤,倘若不是完颜允恭自身是个修真者,有眼识货。那么,它从此将石沉大海,无所用处。
而他在魔功有所小成后,听闻大元伐宋,他便打算出山来搅乱时局,以报金国被灭之大恨。先是想改装,潜伏於大都禁宫,伺机刺杀忽必烈,可由于八思巴一直留宿於宫内,再则禁卫森严,寻不到可趁之机。
是以他改弦易辙,专门刺杀宿在宫外的一干蒙古皇族,让忽必烈也尝一尝目睹亲人一个个逝去的滋味后,再最终击毙他。这些时日来,到亦被他弑了甚多,搞得元朝大都一时间杯弓蛇影,人心惶惶。
正当他自得其乐时,前段时日,闻得萧枫在南方助宋抗元,如此一来,他即想南寻萧枫,报仇雪恨。适巧忽必烈亦要南下探望萧枫,他作为禁宫供奉,奉旨护驾,直驱崖山。
本想途中就弑掉忽必烈,可京都的刺杀游戏,他想想自己玩得正当高兴,不如待除掉萧枫后,再慢慢整治忽必烈亦不迟。如此,一路上,他的护卫职责,实是尽心尽职,比之忽必烈自己,还要担心他的性命,生怕自己失却了手刃的机会。
忽必烈却是不晓他的用心,见着这般忠心的禁卫供奉,内心实是赏识万分,打算着一回大都,便即大加封赏。
第三卷 怒龙蟠空
25 怒龙蟠空(10)
萧枫听了完颜允恭的指责后,不禁一时语塞,气喘的讲不出话来。
八思巴在旁直到此刻,方知这所谓的颜先生原来与萧枫尚有这么一段恩怨,且这颜先生还是女真的余孽,完颜皇族之人。思至此,急忙向后离开完颜允恭些许距离,生怕这女真余孽在弑了萧枫后,接着又诛杀自己,岂不冤枉。毕竟自己已然和萧枫战斗了许久,功力早已大亏,如若完颜允恭伺机偷袭,只怕自己毫无还手的余力。
完颜允恭这时忽然向着萧枫阴笑道:“怎么,没话说了?哼,哼哼……此趟老夫不但要把你挫骨扬灰,且亦要令你尝到国破族亡的滋味。”说到这,忽然脸色奇诡的道:“听说你在南朝还收了个小太监做徒弟?”
此刻萧枫不禁大感讶异,寻思,自己不过传了些武学口诀给个小太监,他又怎会晓得,莫不是大宋里面有奸细。心念及此,神色惊疑的望着他。
完颜允恭瞧见萧枫骇异的表情,不由得意的望着萧枫,沾沾自喜的道:“那小太监,实是老夫的一个小厮,潜入南朝,也是想探察军机,好快点的瓦解你南朝最后的抵抗力量,使你们宋人全都成为切切实实的亡国奴。”语声甫毕,想到此计的得意之处,止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双眼紧紧的盯着萧枫,心里甚想瞧见他痛苦不堪的神色,这只怕就是完颜允恭最大的安慰了。其实他的心智早已被仇恨所迷,以至深深入魔,如若不是修炼“不死修罗身”这魔界密典,只恐他已然功暴自毁,神形俱灭。
萧枫听完,只感耳际仿如惊雷炸响,心神抨抨的大为忐忑,寻思:那小太监可是小皇帝身边的最近之人,眼下任由这个身怀异心之辈,隐藏在大宋的皇室里,那,那岂不是狼入羊群,糟糕透顶。最为紧要的就是,此刻两军征战正烈,倘若他挟持天子,号令大军,那,那……
想到这,萧枫是再也不敢想下去的了。反正,如若仍是继续留得那人隐伏於大宋,那么,这将是大宋的天大祸事,而这祸事的后果,亦将令人不敢想象,不能承担。
不安的思绪瞬时笼罩了萧枫,但觉此刻就是他平生中最为彷徨无计之时了,有心想击退眼前这虎视耽耽的两人,可是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浑身的酸疼,痛楚仍在一波波的折磨着他。
心中的无限失望,万分伤心,引得他实已悲到极点,痛到极处。既是无望,不如无为;纵有万念,亦融一思。
萧枫想到这,转首俯望了一下海面。瞧着底下密密麻麻的数十万人群,不自禁的顿时浮现了一个想法:只觉这下首的数十万人,就好比那世间的蝼蚁,生命仓促的犹如弹指数间;而他们更为可笑的便是,在这短短的一荏光阴里,仍为了些不知所谓的利益,去拼杀,去争斗,甚至是屠杀同类,灭绝人性。
渐渐的,他感到自己的神识,倏忽间,奔腾而出,穿越了无尽的虚空,倘佯在茫无际涯的星河里。他似是看破了一切虚妄,瞧透了所有的迷瘴;望着那云起云灭,波涛汹涌,瞧着那红日高挂,山峰耸立;但觉得窃机须窃造化机,盗炁须盗天地炁,杳杳冥冥间,浑身经脉廓然无碍,空灵涤透。
瞬时的他,从未觉得自己能这般的包容宇内,拔离尘俗,陡然感到,自己应该超然物外,凌驾苍生,不受俗世的片毫牵挂。心头刹那亮似明镜,直觉得胸中虚怀纳谷,囊括万物,往日的忧愁烦思,已然如抽丝剥茧,涤荡清净。
此刻的萧枫实是经历着尘世飞升前的最后悟道。他能悟得甚么样的心境,同时亦注定了他日后在天界会有何等的成就。就如释迦悟道,他悟得可是天上地下,唯吾独尊,果不其然的最终燃灯古佛把佛界的至尊大位禅让於他。时下萧枫的悟道可也并不逊他,如此一来,日后的六界至尊位,或许又有一场大的变革。
忽然,从萧枫的身上放出了万道光芒,比那红日还要,更为来得耀眼,头上金花绕顶,额上法轮浮凹,胸前太极阴阳,浑身金翼甲胄,恍若佛祖临世,又如仙尊下凡,那似佛又似道的奇异感觉,挟着唯吾独尊的神人气势,铺天盖地般的洒向了八思巴和完颜允恭,以及天上天下所能看到的众人。
数十万人望着此般神异之景,直觉得心中一股说不出的景仰之情,充溢胸怀,不约而同,齐刷刷的跪拜於地。就连那携着威烈霸气的忽必烈,亦不曾幸免,这是无可抵挡的宣言,这是所向归附的气势。
八思巴与完颜允恭,起初抖动着双腿,似想硬撑着不拜,可在萧枫的微微一笑下,在他的天地之威下,最终,亦忽地撞金山,倒玉柱般的跪伏於地,膜拜不已。
此刻的完颜允恭只能苦笑不止,不知是自己运势衰霉,还是萧枫福缘深厚,每次总在万均一发下,他都会有神异的景象出现。随着每一次的出现,自己亦只能仰天长叹,束手无策。他抱怨,他愤怒,恨着老天为何如此不公……就凭眼下萧枫所散发出的庞大气势,他就知复仇又是无望了。这等样的气势,怎会出现在人间,那应该是神人的气象。
与此同时,天地间猛的昏暗无比,红日缓缓的移藏於云后。厚厚的浓云,翻翻滚滚;隆隆雷响中,千万条金蛇在黑暗里不断闪现;天穹的四角,随着天地的异变,同时撕开了四道裂缝。从中又透出了,比之萧枫更为强烈的光芒。
四道裂缝,各具景象,诸般不同。第一道,禅唱阵阵,檀香袅袅,金刚法相,隐隐约约,瞧之犹如佛门圣地;第二道,氤氲缭绕,瑞气万条,仙兽灵禽,盘旋绕舞,看似就知道家仙境;第三道,电闪雷鸣,圣光浴顶,福音袅袅,众翼振展,一望便知是天使圣园;第四道,哀呼悲叫,阴雾惨愁,鬼哭狼嚎,戾气阵阵,不用看,都晓得那定然是魔界鬼蜮。
此刻的八思巴与完颜允恭内心实是惊讶不已,不料在决战混斗之刻,萧枫竟而白日飞升,引得天界通道大开。只是他们心里难以明白这引人飞升之通道,为何一开之下,却是四道俱开。难道这天界的飞升,尚还有选择不成。大惑不解下,直觉着平生能目睹到这般异景,亦算不枉了。
其实他们怎会晓得这飞升通道,同时打开四个空间,实是千万年来的头一遭。这也归功於萧枫身具三教密法,并且融合归一。象是完颜允恭那般,虽有两界神功,实则拣一抛一,却亦不算。
适才萧枫由于差点走火入魔,是以体内的灵力,自发的呼唤异空间的能量通道。可是萧枫的灵力,内蕴三界精华,再加上呼唤时,正值完颜允恭的魔力真髓全力使用,故而两力混杂下,却是同时打开了四界通道。创下了天地开辟以来的旷古奇景。
眼下这四道裂缝,虽是打开,一时间,到亦不知是谁飞升。此时它们心里俱都在暗暗思忖:中间哪个,能量虽强,可并不是本界的纯粹;另外两个,却是离飞升境界,还远得很,难道是自己开错空间了?
惟有魔界的那道裂缝,心中全无顾忌,也不怕接引错人选,想法刚过,即已喷出接引能量,想把眼前这三人同时掳去。心中想的却是,无论他们功力如何,本界增加人数总不错。
另三道裂缝,见魔界裂缝抢先出手,惟恐它魔界势力增强,便亦毫无忌惮的各自喷射能量。只因这数千年来,能凭自身修炼飞升的人,那是愈来愈少,以至各界都有人才凋零,后继不续的局面。可是无论如何着急,这异空间的通道,却是必须要有世俗间的呼唤,方能开启,即便是各界之主那亦枉然。
三人只见那四道裂缝,同时激射出四股无可抵挡的吸扯光芒力量,把他们三人全都笼罩在了其中。
四股庞大的超越天地之力的异空间能量,不断的拉扯着他们,尤其对萧枫的争抢更为激烈;只因三人里,萧枫功力最高,既然抢都抢了,自然要抢个厉害的。
四道能量俱都一般的想法。只是它们之间恨怨甚巨,在拼抢的过程中,偶而碰撞下,就立时放弃了拉扯,互相又斗个不亦乐乎,缠缠绕绕,浑然不知。
待到萧枫与另两人倘若稍有异动,那四股能量,即又放弃缠斗,忙不迭的又吸扯他们。此刻萧枫他们既脱不开能量的禁锢与吸扯,而能量们也是实力平均,差相仿佛,一时间也没有哪股能量可以脱颖而出,独占鳌头。如是这般的,双方处在了僵持不下的地步。
突然,四股能量变得狂暴悖张起来,好似就要在此处分个你胜我负,生死存亡;千万年来,它们从未有此机会能够共聚在一个空间。这里面所蕴的兴奋,所含的敌意,使得它们忘却了争斗的后果。
第三卷 怒龙蟠空
26 破碎虚空(1)
四股能量刹时形成了骇人的柱状,聚会在三人的周围,散发出惊天动地的威能,及参杂辉映的光色。有的白中泛红,有的温润晶莹,有的却是冷艳妖娆……
此时强光中的群山尖巅,在灰蒙蒙的黑暗里,犹如被洒上了一层,色彩斑斓的外衣,闪烁异彩,令人眼花缭乱。天边的烟云雾露,亦是悄然消退,光芒万丈里,彩光瑞气,亮彻天穹。似是整个天与地都在那无穷无尽的光华里,显得奇丽无比。
地上与海面的众人,四下遥望,但觉今日所瞧见的诸般情景委实壮宏绝伦,令人心醉神迷。
可是沐浴在四股能量柱里的三人,却全未有此想法,直觉的自己是在承受着天地初开以来,人世间最大的苦楚和疼痛。那四股能量柱相斗争锋中溢出的片丝,就能让他们死上千百次都不止。
此刻的八思巴大为后悔,只叹着适才为何不早早的离开这是非之地;完颜允恭却是快意非常,直觉得就算自己将死,但能拖上了萧枫,然亦大妙;到是萧枫原先就已疼痛万分过,此刻感觉,也不过如此。
赵菀见得天空突现异象,芳心止不住的惊慌无措起来,只觉得好似即将要与萧枫分离,且许是永远的分离。这一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唬得赵菀,手足冰凉,浑身抽痉,不由的放声高呼:“萧大哥!萧大哥!你别走!你别走!我不要你走!我不许你走!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那凄婉柔美的声音,犹如尘世间最能共鸣的乐声,传遍了数十万人,响遍了整个崖山,经过了空谷的回响,直送天际。此刻的赵菀,早已抛弃了羞涩,丢去了矜持,心下惟有的定念便是要留下萧枫。
她要告诉他,她喜欢他,甘愿为他付出一切,乃至生命。而仅有的愿望,她只望留在萧枫的身边,只盼每天都能望见萧枫的容颜,只想每天都能感觉的到他的柔情。这对於她来说,已然足够。
也不知是心有灵犀,亦或是情意连通,萧枫在抵抗哪四股能量柱的同时,竟而隐隐的听见了赵菀的呼唤,那悲呛凄婉的涕声,字字入耳,句句分明。
萧枫转首俯望,两道目光,穿云破雾,刺透了一切障碍,破碎了所有拦截,仿如没有距离的极限,也没有空间的限制,萧枫望着无比伤心,极度悲婉的的赵菀。
眼中流下了迷茫的泪滴,不舍的感觉刹时涌上心头,眼前的赵菀,与他深印心底的另两个倩影缓缓的迭合。苦涩、悲痛、凄婉、愤怨、萧枫的目光,犹似在说:“菀儿,抱歉了,萧大哥尽力了,可天意难违啊!”
赵菀站在船头,右手无力的指着萧枫,她如同知道了萧枫的心思,也听到了萧枫的歉意,一时间直觉痛断柔肠,哀怨欲死。
栓缚在行宫马棚内的马儿‘撒旦’似也感觉到甚么,忽然纵声悲嘶,犹如疯了似的,狠拽马缰。由于它自萧枫的伐筋洗髓后,早以非同一般的马匹。是以在它的努力下,总於扯断了缰绳,随即撒开四蹄,直奔江边。
就在此刻,骤然,天与地的一切,都变得仿佛水纹涟漪,毫无实相。扭曲变形的但觉恐怖一片。虚虚空空里,在天穹的当头中央,募地撕裂出一个比那四道裂缝还尤为巨大的庞形黑洞。在黑洞出现的同时,即已大肆吞噬着天地间的一切事物。
那四股能量柱在此骤变中,陡然变得惊慌失措,惶惶然的忙自收回了能量的去势,停止了争斗。他们晓得这黑洞可不是寻常的宇宙能量,它是吞噬万物,消融一切的恐怖现象,它们可不想为了争夺这三个人,而教自己被黑洞给吞噬了。故而急急忙忙的各自收手,忙着逃命。
其实这黑洞虽是宇宙里的恐怖力量,可倘若没有它们不顾一切的胡乱争斗,那这黑洞自亦不会出现,是以这四道异空间的能量柱实是罪魁祸首。眼下出了此等天大祸事,它们倒好,拍拍ρi股,各自走人。
其中禅唱阵阵,檀香袅袅的那股佛门能量柱,在退却时顺手扯住了八思巴;任他再是如何的挣扎晃动,却是没有半点用处,恍恍忽忽的就被带入了那道裂缝里,瞬间裂缝隐没,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完颜允恭亦遭到了与八思巴相同的厄运,也被带到了,另一道哀呼悲叫,阴雾愁愁的魔界裂缝中,同样也没了声息。如此一来,竟有两道能量柱,没有空手而回。
另两道能量柱,瞧此情形,亦只能扼腕叹息,它们也想掳去萧枫,可是萧枫的抵抗力实在太过巨大,它们可不想冒着被吞噬的危险来立功,只得乖乖的收回能量,退回空间。
如此,萧枫便倒霉了,在那四股能量柱急急消退的时候,他就被天穹中央的那个庞大黑洞给吞没。说来亦怪,那黑洞自吞噬了萧枫后,就再亦没吸食其它事物,就如和它突然的出现一样,随即也突然的消失了。
此刻天地重复容颜。
底下数十万人瞧着这惊险的一幕,止不住的倒抽冷气,委实匪夷所思之极,均都想,这天下之大,当真是无奇不有,活生生的三个人,就这般无声无息的在众人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难道他们都升天了不成?
赵菀瞧着萧枫隐没之处,一时,直觉得天晕地转,不可思议;歪歪斜斜的差点掉落船头,幸好小青急忙拽住她,随即在旁搀扶,不然后果将不堪设想。
只见她悲恸的依在小青怀里,潋滟的眸子里流淌下了伤心的莹珠;嫩细的玉颜上,也是愁苦一片;婀娜的娇躯,不自禁的轻轻颤抖;微启的檀口,似是甚想呼唤甚么,可是嗓子里却发不出半点的音量;抬起的纤纤右手,遥指天穹,在瑟瑟的抖动下,终是无力的垂落。
瞧着就此晕厥昏迷的赵菀,小青不禁尖声利呼:“公主,公主,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吗?别吓我,你可别吓我啊!!!”
小青的尖叫也惊醒了仍自呆怔的船上众人,流云剑杨士杰首先回神,急忙上前探视,瞧了半晌后,放心的说道:“小青姑娘,暂且稍安毋躁,以我看来,公主并无大碍,只是忧意攻心,不堪悲痛,方才晕厥。不如你把公主扶到后舱,歇憩一下?”
小青点了点头,甚是听话的扶着赵菀,径自去了后舱。
第三卷 怒龙蟠空
26 破碎虚空(2)
望着萧枫被黑洞吞噬的一幕,刚赶到崖山的张三丰不由呆然怔忪,双眼忍不住的热泪盈眶。思起萧枫对自己的恩德和关爱,那是比亲大哥还要来得好上百倍。想想都已四十余年了,是啊,整整四十余年了,当年大哥有厄,自己就已懊悔了几十年,可现在大哥遭逢大难时,自己却又没在他身边?他深深的自责不已……
想到倘若不是哪个回山搬弄是非的弟子,自己还不定要到何时才能晓得大哥的行踪。泪眼迷糊里,从山巅望去,此刻两方军队阵营分明。张三丰寻思:大哥最为紧要的就是大宋后裔,既然他去了,那么这个使命,惟有自己来替他完成。心想甫毕,身影展动,如只大鸟般跃向了宋军阵营。
张弘范瞧见天上的三人争斗,竟是以同归於尽的局面来结尾,不由大为开心。寻思着,此刻就看我张弘范如何来建功立业,名传千古了。想到得意处,更是喜不自胜,眉开眼笑的吩咐着身边亲兵道:“把那南朝丞相文天祥,替本帅给带上来。”
亲兵应了声‘是’后,随即想到,这大帅平日可是个媚上欺下的主,今日里怎会对自己如此和颜,莫不是太阳西边出了。想归想,可难得遇到大帅这般高兴之时,若是把事办砸了,又惹毛了他,自己岂不倒霉。思至此,身形跑动下,就如一阵旋风,冲了出去。
原来文天祥被萧枫放於地后,他先是极为注视萧枫和喇嘛们的决斗,可待他们从地下打到天上后,他就开始在瞅准蒙古军的守卫空隙,想要凭着自己的本事,逃回宋军大营。
果不其然,在张弘范率着大军出征时,趁着元军一时的混乱,终被他逮到一个良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元军的视线。可当他跑到茫茫海边时,却是一筹未展,不晓得该用何法才能跑到对岸。正在彷徨无计之刻,却被元军先头部队发现,擒到了张弘范的帅船上,以至功败垂成。
唉……当真是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瞧着被亲兵押赴进来的文天祥,张弘范皮笑肉也笑的道:“信国公,没想到我们不过才一夜未见,你就急着赶到海边来看我,此等深情厚意,实令本帅感激不尽。呵,呵……”此刻的张弘范着实得意,昨天,差点就死在了这个,文弱书生的手上。如今想来仍还有些恼羞,怎料天意竟是如此弄人,天光尚未大亮,这书生却又落入自己手中。眼下要杀要剐,那还不是随心所欲。
想到这,他又是大笑了数声,直觉心中无比的畅快,掌握他人的攸关生死,未来存亡,简直给了他无尽的快意。
文天祥瞧着他那小人得意的嘴脸,心中油然而生厌恶之感,恨恨的转头他顾,不想再看。
张弘范却是以为文天祥被自己威严的气势所迫,而不敢直视自己,不由更觉兴奋,大笑道:“信国公,这南朝领军大将,张世杰,张元帅,本帅早已闻名已久,只是缘悭一面。此刻南朝已然毫无抵抗的余力。瞧着他为了个没落朝廷,这般的拼死拼活,本帅实感不忍。不如由信国公修书一封,劝他来降。一来,亦好早日息了这天下兵戈,让黎民百姓过上舒坦的日子;二来,本帅亦可与你们一朝为官,以为奥援。你说可好?”
他这如意算盘却亦打得甚好,既得了灭宋大功,又能引来两个对他感激涕零的同僚。
文天祥听他这么一说,也转首回望,看着他笑道:“甚好,甚好,拿笔墨来。”
此刻的张弘范直觉今天就是自己的幸运日,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谁料竟是如此顺利。三言两语的,就说动了这个,据说是南朝里,最为难啃的硬骨头,文天祥来写劝降书。
他感到自己,已然可与那先秦时的苏秦,张仪来比,不,不是比,是已经超过了他们。倘若由他们来劝降文天祥的话,或许也不会这般顺利,想来是自己的威仪,唬住了文天祥。张弘范经过一轮思虑后,竟是得出这个结论,当真是使人哭笑不得,佩服万分。
旁边的亲兵却亦机灵,听得文天祥的话后,不待张弘范吩咐,急忙跑去舱中。只因这帅船本是张弘范在大宋率领水军时,就已是他的座舰。何况,大宋素来着重文才,看轻武艺;这张弘范虽为一赳赳武夫,可他在帅船上却也常年备有四宝,在他有所空暇之时,亦可附庸风雅,炫耀一番。故而亲兵甚为简单的就取来了文房四宝。
文天祥晓得蒙古军中向来少备笔墨,是以他也想故意刁难下张弘范,怎料亲兵却是话音刚落,即已取来。骇异之下,不禁朝着张弘范瞧了瞧。张弘范见到文天祥的神色,心下尤是得意,手捻腮下三屡黑须,优然自得的看了看旁边的亲兵,意示嘉许,赞他机敏。
亲兵甚为憨厚的笑了笑,挠了挠头。
这时文天祥把纸铺於案上,毛笔斜搁,然后双手负后,伫立船头。遥望着崖山的旖丽景色,水波荡漾,岛屿棋布,相映成趣;这大宋的河山是何等的壮丽秀美。可时下……却是风雨欲来……
骤然,天空中忽然闪过了几道金蛇形的闪电,随后又传来了几声隐隐的雷声,酝酿了许久的暴风雨终于要来临。忽而狂风刮起,直吹的船身‘咣当,咣当,’‘吱噶,吱噶,’的乱响。闻着天地的骤变,文天祥的心旌突然变得分外摇动。抬头望向那无尽的虚空。空中乌云,滚滚翻翻,亮丽的金光在黑暗里闪现,朵朵镶着金边的黑云,交织成了风云滚滚的恢弘气象。
望着这突变的风云,遮天的凶恶,文天祥不自禁的忆起自己昔日的铁马金戈,如今的山河破碎;想想自己身为昂藏七尺男儿,本该挥斥方酋,决算庙堂,眼下却是身陷牢笼,受尽欺辱。再望见对岸的旗折船残,这里的昂扬士气,直觉得气萧萧兮已瑟瑟,风飕飕兮已戚戚;平生苦郁,壮志难筹;一时间黯然落泪,沾湿衣襟。
文天祥心里思潮起伏,直觉胸中一股悲意涌上心头。想起眼下的山河,如今的时局,岂非也是和眼前的天象,差相仿佛。不觉中,祖先英烈们一幅幅的悲欢画卷在他心里闪过:苏武的浩然气节,张良的博浪一椎,孔明的鞠躬尽瘁,卫青的千里飞骑,更有那武穆的风波谈笑……一切的一切是壮志饥餐的激昂,笑谈渴饮的豪情。
是啊……这些祖先英烈们,为了正义的气节,抛头颅,洒热血,他们金戈铁马、洒血攘袂,他们出生入死,慷慨悲歌……正是因为这些先贤们的身上,弥漫了天地间的无穷正气,他们才会干出那些光照日月的事迹。也正是他们那些可歌可泣的所为,给了后代们英勇的启示。
第三卷 怒龙蟠空
26 破碎虚空(3)
他直觉的自己仿佛,又回到了热血澎湃,慷慨激昂的少年时代,又成了金榜题名、豪情天纵的状元郎,自己在上书直谏、自己在痛斥奸佞、自己在倡议改革……他需要象霹雳一般,乘风破浪的冲破黑暗;他需要象狂风一样,摧枯拉朽的扫荡一切。
狂风吹乱了头发,鼓荡起衣衫,瞬时倏忽而至的雨点开始鞭抽大地。整个天空变得犹如现时的大宋,风雨飘摇,生死存亡。但是此刻文天祥兀自伫立船头,身形未动,任那狂风暴雨冲涤浑身……
此时的他有着岳武穆的怒发冲冠,潇潇雨未歇,但求掏黄龙;此时的他有着霍去病的壮怀激烈,匈奴尚未灭,何以把家为;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他想挥剑斩长鲸,他想凌云翱九霄。一道金色的闪电突然又在无尽的夜空里闪过,把船头的周遭照得如同白昼。文天祥双眼精芒四射,此时他觉得应该要说些甚么。应该要写些甚么。
张弘范瞧着文天祥的举动,大感纳闷,不解他为何不早早写那劝降书,反而站在船头淋风露雨,眺望景色。不由走上前去,轻咳了下,急急的道:“信国公,天色已晚,这书信,不如早写,本帅亦可让人快去快回,省得事发突然,世杰兄毫无准备啊!”别人尚且未降,他到好,已然称兄道弟起来。
文天祥被他扰断思绪,极感厌恨,冷冷的瞄了他一眼,径自回转船舱,走至案几,俯身执笔,望了眼风雨飘摇的崖山,又是轻叹一声。手上之笔,顿时笔走龙蛇,疾挥洒舞。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这时的文天祥只是一个劲地笔走飞舞,直觉的天地的正气正在灌注、英雄的先贤就在周围,他要怒吼、他要咆哮,他要完成历史交付给他的使命,他要完成祖先赋予他的责任。他要歌颂先烈,但他更要警示后人。民族的正气此刻仿佛俱都借着这狂风暴雨,流转到了他的浑身!
每一次朝代的更迭,都会有无数文人义烈,留下光照千古的不朽诗篇。
这一次,则是由文天祥来朗吟这篇惊天地,泣鬼神的诗歌。从古至今的无数精文美典,在这里都要黯然失色。这可不是寻常普通的诗文,它是大汉民族的激昂咆啸,它是仁人义士的悲情哀颂,它是后代子孙的当空缅怀。
整篇诗章一气呵成,文天祥掷笔长啸。
啸完后,文天祥凝望着自己这无意中写下的诗篇,直觉胸中悲意满腔,正想就此大哭一场,可虑到自己眼下是在敌方的阵中,倘若一泣,岂不让胡虏轻蔑我大宋子民。心念及此,拾掇哀思,强自耐住。
张弘范喜极颠颠的走上前去,捧起纸筏,一看之下,登时面青如铁,随即又转而泛红,气极暴跳的指着文天祥,嚷声道:“你,你你,你当真想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兀自在那转着圈儿,转了须臾,一抬头,脸色狰狞的道:“好,好的很,文天祥,我告诉你,这天下必然是会成为大元的天下,你们这些愚忠之人,到时,都将是大元的乱臣贼子,迟早会千刀万剐的。”
语气里充满威胁,他心道,既是软的不来,便就来硬的,瞧你文天祥能抵到甚么时候?他以为旁人都和他一般的怕死,其实这天底下不惧死的,又何独文天祥一人,只恐是千千万万都不止。
文天祥甚为轻蔑的走了开去,以防他那横飞的吐沫,溅到自己的身上。此等人早已该溃烂全身,如若被他溢出的口水沾到,谁知是否会传染上?
张弘范独自一人在那咆哮了半天,吼吼嚷嚷,可文天祥却是闭目静思,悠然闲逸。
瞧着天色确实已晚,自己的嗓子里亦有些干咽,张弘范大喝了一声:“来啊,把这人给本帅带下去!”临了,还犹自发了下威。
文天祥不动神色的随着卫兵走了,走到他身边时,停顿了下,用可怜他的,目光望着他,沉声说道:“就算我日后被胡虏给千刀万剐了,可等待你的下场,却是被千万宋人搓骨扬灰!”说完,纵声大笑,那笑声好似传遍了整个崖山,那是烈士解脱使命的笑声,那是忠义漠视生死的爽朗……
张弘范听完这话,差点就此蹬腿归去,神色苍白的毫无人形,双眼通红的直欲择人而嗜,可要让他如今就杀了文天祥,他却是不敢,只能磨碎了牙齿,往里咽。
翌日的黄昏,一艘孤舟,情景凄凉的向南行驶……
张三丰牵着一匹神骏的马儿,伫立在崖山的一处山巅,默默的望着它,心中忆起清晨的景象。
在一场激烈的海战后,大宋的水上堡垒,终被张弘范击溃,以至全军覆没,张世杰领着残余的几条战舰远赴他处。就在这关键时,有一小太监,竟而挟持了少帝,自己着实费了番工夫,才把他击退。奇怪的是,从他的身法手诀里,却有大哥武学的影子。后来固然是打跑了奸细,可少帝,仍还是处在元军的重重包围里。
自己在无法下,只身独闯元军御营,最终见到了元帝忽必烈。时下想来,他还算念旧,瞧在大哥面上竟答应放了大宋的皇室后裔;不过他的条件却也苛刻,只允赵宋皇室带走二千人,其余均都要归顺元朝;最可恼的便是,文武百官不得随去,只能押赴元都。可怜那愚痴的书生丞相陆秀夫,竟而投海自尽,以表忠心,如今想起当真是悲壮之极。
沉吟间,那艘孤舟,已然消失在了海的尽头。
张三丰轻叹一气,大袍一摆,转过身,对着马儿道:“伙计,以后你可得跟着我了!”马儿长嘶了一声,似表赞同,可是马眼里却淌下两行水迹。随即,一人一马向北而去,仿佛在追赶着过去……或是未来。
至此,当时世界上最为强大,最为自豪的国家民族崩溃、坍塌了……留下了后人的无尽唏嘘。
而那逃走的小太监,据说从此沦落江湖,不过听说他混得挺风光的,还白手起创了当时江湖上第一大教“日月神教”。在他晚年后,他把完颜允恭及萧枫两人,传授给他的所有武学秘诀,加以归纳整理,最后留下了一部后世甚有争议的武学秘籍“葵花宝典”。
张弘范在灭了南宋后,趾高气扬的命人在崖山的一大石上刻上了这么一行字“大将军张弘范灭宋於此”,若干年后,不知是何人,在那行字的起首处,又添了一字,变成了“宋大将军张弘范灭宋於此”。此中之讽刺意味,可谓辛辣至极,堪称千古一添。
第三卷 怒龙蟠空
26 破碎虚空(4)
萧枫被黑洞一下吸扯进去,刹那间直觉得自己骨碎欲裂。他苦苦的支撑着,运起了浑身所有的灵力,可是当他的护体罡气刚溢出肌肤的边缘,随即,就被黑洞里庞大的能量给消化的不留半分。
片刻之后,黑洞的能量开始融化萧枫的肉体。随着毛发,肌肤,内脏……不断的液化,直至乌有。萧枫在黑暗里,竟是看得一清二楚。当一个人可以明明白白的瞧着自身肉体从有到无,此种情景,又怎能不让他感到惊讶。
萧枫骇异的望着,他呆呆的不晓应是如何才好,不是他无动于衷,只是有心无力。此刻的萧枫已然化成了一股能量,且是虚无的没有半点杂质的能量。对于这黑洞来说,萧枫这股能量,有没有都是一样,心情好时,让他再留段日子;万一那天见他烦了,那就会毫不客气的吞噬掉。把他,在这片宇宙里的印记,从此抹去,不留丝毫。
此刻的萧枫犹如一屡孤魂,在黑洞里飘飘荡荡,不知所措,一眼望去便是无尽的黑暗。
茫茫然然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在飘荡中,萧枫发现这个黑洞竟是无限的庞大。此刻的自己已是一股能量,要知到能量的行进速度,不知比肉体的飞行快了多少。可是在这许时间里,任他如何的飘来荡去,硬是没有发现黑洞的止境。
不过比较安慰的就是,黑洞里不单只有自己这么一股游离的能量,相反的却是甚多。萧枫每遇到一股游离能量,他便发出善意的问候,虽然现今尚无一股能量与他为友,但他仍是信心十足的每日里去寻找。
突然在某个时段,萧枫觉得黑洞里的所有能量,一下子俱都变得狂暴无比。亿万股的能量,同时乱窜乱舞,如此一来,顿时引发了黑洞的愤怒,它咆哮中,毫不犹豫的开始吞噬洞里的游离能量。
能量虽多,可如一盘散沙,倏忽间就被黑洞吞噬了甚多。而且黑洞非常狡猾,它知道稍强点的,吞噬起来,遇到的抵抗比较大。于是,它便专挑一些弱小的能量。
渐渐的,能量们亦察觉了,它们开始互相结合。说好听的是结合,实际上是互相残杀,它们知道,只要打败了另一股能量,并且吞噬它,那么自己将会变得强大,同时亦有了抵挡黑洞的实力。
一时间,黑洞的吞噬,能量自己的残杀,亿万股的能量,顷刻间只剩下了数千股。这数千股能量,也是吞噬了其它的游离能量后,变得强壮起来的。
自然萧枫亦在里面,在混战里,他可不想引颈就戮,枉送性命,是以他亦吞噬了甚多的游离能量。就在这些剩下的能量觉得将要与黑洞大战一场时,黑洞忽然打着饱嗝的退出了战场。
它一下子吞噬的太多了,这么多能量的消化,恐怕将花费它很久的一段时间。游离能量们当然亦晓得这一点。
可它们亦知道,自己就好象是黑洞圈养在家里的食物,与它来相抗,是完全没有希望的。只有吞噬其它的能量,来强壮自己,保护自己,当达到一个界限时,自己就能冲破黑洞的吸引,逃到那无穷的星河里。
这时,数千股游离能量开始内拼,萧枫先是躲在一旁,可其它的能量却是不愿放过他,争斗中,也涉及到了他。萧枫觉得很愤怒,他原本不想参与,可是它们既然缠着自己,那么他也只能大开杀戒了。
在激斗中,萧枫感到自己忽然变得很嗜血,残忍的连自己都不能相信。当他在吞噬掉最后一股游离能量时,骤然间,自己竟而发生了分裂,化为两股能量。
其中的一股,带着萧枫一直强压心底的骄傲,嫉妒,懒惰,残暴,欲情……等等各种负面的情绪,只见它狂冲直撞的径自向远处逸去,愈去愈远,直至不见。
慌忙中,萧枫即忙在后急追,可是追了许久,仍无半分影踪。
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眼下的状态,实是原本的体内元神所聚,而非是其它的普通能量。元神能量和普通能量的最大不同处,就是一个质纯,纯得即便连黑洞尤要忌惮三分;另一个便是俱有完全的思维能力,而非普通能量般的仅靠本能。
且那个脱离萧枫元神的能量,实是萧枫自身思维中的阴暗面,本来它一直被萧枫的光明性格所压服;可自崖山一战,又经黑洞里的一场杀戮,它终於得到了脱离光明挟制的力量,从而分裂元神,惶惶溜走。
就这样萧枫重又开始了原先的飘荡生活,只是在寻友的过程中,又多了一个目标,那便是找回自己的另一股元神能量。
渐渐的,黑洞里又有了许多的游离能量,直到有了亿万股后,黑洞便即又开始了屠杀;同样的结果,最后剩下的仍是萧枫。此时的他觉得自己有了冲破黑洞引力的能量,於是他便尝试着去了,在经过了数百次的努力后。
‘轰——’的一声巨响,寂静的宇宙里,突然发生了一个极为庞大的异变。
在一个形成了数亿年的,从来唯有只进不出的,黑洞里竟而电射出了一股能量,这是一个多么不可思议的宇宙新闻啊!
萧枫的元神经过了数百次的不依不饶,并且趁着黑洞消化杂异能量,无法它顾时,最终被他冲出了这个黑洞的桎梏。
但觉外界繁星点点,且是五彩缤纷,各色的星光,直感美妙绝伦。
此时的萧枫只想找回脱离元神的另一股能量,他知道它已经早早的出来了,因为他在冲出黑洞前,已经搜遍了整个黑洞的境域,可仍然一无所获。只有找回哪一股能量,他才是真正的萧枫。
不知寻找了多久,负面能量的踪迹,直到现在还是半点皆无,萧枫已然感到有些灰心。但更可怕的便是自身的能量,由于没有补充,又没有肉身的修炼,在游荡宇宙的这些时间里,愈来愈是衰弱。
就在他百无生趣,只想待死的那一刻。真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终于被他在一个甚感熟悉的星辰上,发现了另一股负面能量的踪迹及气息。
高兴万分下,萧枫的元神急忙遁息寻去。
当他赶到那颗星辰的边缘时,不由的内心忐忑不已。只因这颗星辰的外围,布满了又浓又厚的大气层。凭萧枫眼下的能量,到亦不是穿越不过,他所担心的则是,倘若进了星辰,且亦被他发现了另一股能量。
可是自己由于破越大气层,耗尽了能量,到时客强主弱,万一融合后,反而是元神的阴暗面做主,岂不糟糕。
萧枫在星辰的外空,犹豫了很久——很久——最后,他又想到,无论如何的代价,不管怎样的付出,自己一定要融合另一股元神。因为自己还有很多的心愿尚未了却,还有许多的责任尚未完成。
想到这,萧枫鼓起所有的能量,狠狠的冲向了哪片又厚又密的大气层。
否极泰来的运气,使得萧枫在穿过大气层后,仍还余下些能量,不过亦仅只有全盛期的万分之一了。但更令萧枫高兴的便是那股负面能量的气息,却是浓厚的好似就在左近。
遁着熟悉的气味,萧枫飘到了一座巨大的恍如宫殿般的房子前。此处的气息,尤为强烈,萧枫禁不住的甚是喜悦,思道,你这家伙,也不知道逃了多久,呵呵,这下我可逮住你了。
思至此,顺着气息,飘荡进去。先是穿透一扇大若城门的水晶之门,接着绕过一个好似金銮宝殿的厅堂,继而沿着一条暗如黑洞的长廊,最后来到了一坐四四方方的卧室。
进了后,萧枫稍微打量了下,顿时面红过耳,心跳加急,即忙掉转回身。虽说他眼下只是一股能量,可是遇到这般羞事,他仍还有人类的感觉。
原来他瞧见了此刻卧室里,正有一男一女在行那周公之礼。这如何能细看,故而他慌张失措下,就想离去。
正待跑开,听见那女子忽然大声哭呼:“不要,不要,我求你了,你放了我吧!!!”
这时那男子听了女子的哀求后,却是嚣张已极的大为狂笑,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胯下猛地一沉,接着动作猛烈的犹似冲钻,边动边说道:“小宝贝,你知道我想得到你,想了多久吗?难道到了嘴里的好东西,我萧枫还会放过么?”说到这,脸形狰狞的好象要吞掉那女子一般。
萧枫听到那个男子的话后,不禁大吃一惊,心道:他说甚么?他说他是萧枫?不行,我可要过去瞧瞧。
心念及此,萧枫飘飘的就到了哪个仍在忘形暴奸的男子身边。一看之下,萧枫差点晕厥了过去,这名男子,竟然长得与他的以前的肉身一模一样,毫无二致。萧枫稳了稳心神,方才从此男子的身上,感觉到了另一股负面元神的强烈气息。
原来眼前这名男子,就是萧枫负面元神的再世。由于负面元神承继了萧枫所有的阴暗一面,故而它转世后,亦是无恶不作,无奸不为。
萧枫瞧着时下的骇人场面,不由怒气勃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猛然冲向了那名男子。
第三卷怒龙蟠空结束,请阅第四卷苍龙入海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七章 命坎运妙(一)
“少爷,少爷。”
萧枫睁眼醒来的那一刻,差点被自己眼前的一切又给吓晕了过去。在他周围,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不少於三十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并且个个都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望着他。
而且他们身上所穿的衣衫更是怪异到了极处,男子们俱都是黑色外套,白色内衣,可式样却煞是简单明了;女子们就不说了,除了年岁较大的,岁数小点的均是坦胸露腿,衣着甚少。
萧枫觉得这些女子,极为不知廉耻。他望着眼前的周围众人,委实惊骇不已,只当自己是到了纵欲横流的魔界了。
众人中一个年约四十许,身形彪壮,脸形刚毅的中年男人,此刻喜悦的向着萧枫说道:“哈,太好了,少爷你终于醒了。”
萧枫迷惘的不晓该是如何回答才好,心道:他们是谁?怎的唤我为少爷?我又如何会在这?思至此,只得用疑虑的目光扫视了他们一遍,期望着能有人来释开他的疑团。
那中年人瞧见萧枫的模样,以为萧枫是不喜欢有这么多人待在他的卧室里,急忙回头对着其余人说道:“好了,好了,少爷虽然醒了,可他身子还虚弱着呢!你们不用担心的站在这了,各人忙各事去!”语调里含着打圆场的意味。
说完,中年人心下想到:我怎么忘了少爷那喜怒无常的脾气!而且他对仆人们向来极为鄙夷,认为他们都很低贱,现在让他们这么多人踏入了少爷的卧室,怪不得他会不喜欢。唉,只怪自己遇到事就慌了。
其余众人听了中年人的话后,一齐弯身鞠了一躬,齐声道:“是,张管家。”说完,众人随即散去。心里却俱在思忖:狗屁的担心啊,要不是这暴虐少爷出事了,怕老爷会怪罪我们。不然的话,我们早就额手相庆了,只盼他永不醒来才好,省得又到处去害人。
萧枫见着众人散去时恭敬的一幕,心下更是疑惑,目光转向中年男人,喃喃的问道:“张,张,管家,这是那里?我如何会在这呢?”他不知该是如何称呼眼前这个中年人,只得随着其他人的叫法,也唤他为张管家。而令他最感惊疑的就是,自己此刻竟然拥有了肉身,且这中年人还称自己为少爷,如此说来,他应该认识自己,想来他应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了萧枫的话后,张管家激大双眼,觉得不可思议的瞪着萧枫道:“少爷,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医生,医生……”就见他刚问了萧枫一句后,就急不可待的大声唤人,其状很是着急。
片刻,就有一个身穿白色大褂,斯斯文文,手提一个印着红色十字标记箱子的男子,急急的从外走了进来。
张管家瞧见他,连忙说道:“李医生,我家少爷到底怎么了?他怎的连自己家都不认识了?是不是……?”说到这,看他那副急如火烧蚂蚁般的样子,萧枫瞬间竟是甚为感动,觉得有人关怀的温暖,一阵阵的袭上心头。
李医生展颜一笑道:“老张,你先别急,让我看了再说。”脸上虽带着笑容,内心却磨着牙道:就你家这种混帐少爷,不如早死的好,也可少作点孽。假如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他娘的,早就把他给整死了。
李医生装模装样的走到萧枫睡着的床边,用手翻开了他的眼皮,看了看;接着又扳开萧枫的嘴巴,望了望;随即慢条斯理的打开他哪个皮箱,从中取出了个听诊器,先戴上自己的耳朵,然后用个圆圆的物体,按在了萧枫的胸前。
萧枫看着眼前的这个似乎是大夫的人,望着这些莫名其妙的动作,寻思着:自己有不适吗?没有啊,我现在觉得挺好的么!他现在完全是如堕迷雾,一头雾水,只得一个劲的瞧着李医生,在他看来,这完全是莫名其妙的动作。
张管家是神色紧张的望着李医生,内心‘砰,砰’的直跳,忖道:少爷可不能真的有事啊,虽然他平常很气人,可万一有甚不对,那我怎对得起老爷啊!他可是老爷和老太爷的唯一条根啊!
这时李医生用听诊器听了半晌后,对着张管家笑道:“老张,没事,萧少爷的身体正常的很,想来是那妞击打萧少爷头部时,用力大了些,疗养段时日就好了!”说完,他却是在暗叹:这混帐少爷,还真他娘的命大,老天爷干啥不张眼呢!
张管家自然是不知道李医生的内心想法,听了这话后,方才神色平稳,随即也微笑道:“李医生,辛苦你了,你也劳累了三天三夜了,不如先回家歇息吧。有什么事,我再电话找你?”
“好,那我就先走了,再不回去,我老婆以后可再亦不让我回家了。”李医生听到自己可以回家了,即忙高兴的说道,他可是有三天不曾回过家了。
这时李医生已经飞速的收拾好了皮箱,手提了后,就对张管家道:“老张,那我就先走了?”
“好,我不送了,你随便叫个司机送你。”张管家只是一个劲看着萧枫,心不在焉的回答了李医生的话。
萧枫望着眼前的一切,直觉得自己恍如梦中,呆讶的神色,配上他张的大大嘴巴,真的就似一个傻瓜模样。暗忖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谁啊?我是少爷么?我应该是萧枫啊!想到这,随即想气运丹田,内视经脉。可是他运了许久,经脉内却是毫无动静,石沉大海。
如此一来,萧枫立时惊惶不已,寻思:难道我真的是什么少爷不成,那萧枫是谁,是场梦吗?
就在萧枫内心澎湃翻腾之时,张管家忽然对着他说道:“少爷,既然你恢复了,需不需要到花园里去呼吸下新鲜空气?”张管家见医生走后,萧枫的神色似乎又有些不对,所以提议他去花园,怕他再闷出病来。他知道他的少爷,可向来是很活泼的。
萧枫听到这,心想:是了,先去外面瞧瞧,约莫能有甚帮助。心念及此,即微笑道:“好,我这便出去。”说完,翻身起床,就想出门。
张管家急忙说道:“不急,少爷,你先吃些东西再说。等下,我陪你去。”
萧枫摇摇手道:“不吃了,此刻,我实是急不可奈也。”这时的萧枫,别说是寻常食物,即便是龙肝凤胆,恐怕他也没这胃口。他只想快快的寻出真相,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吧,那少爷我来扶你。”张管家说完,随即上前搀住萧枫,扶着他步出房门。边走边想:这次少爷,也不晓得怎么了?不仅自己的家不认识,大吃一惊下,亦就算了。而且说话的口气,就象个老学究似的,那么酸腐,尾音后竟会带个‘也’字。
此刻,萧枫亦是边走边想:眼前的一切,难道是真的?我当真是什么少爷?就算我不是,可他们也没什么道理来骗我啊?而且这管家,神色容颜间,处处透着情真意挚,瞧来到亦并无虚假。可如此一来,那我到底是……
萧枫随着张管家的搀扶,一步步的走着,看着展现在他眼前的一切;止不住的目瞪口呆,惊骇莫名。出了卧室的房门后,就是一条富丽堂皇的长廊,两面排列着拳大的“夜明珠”(其实是电灯);走不过几步,即是一曲弯旋的楼梯,到处都是金碧辉煌。旋梯周围的墙上,更是每隔十阶,即有一幅使人耳红心跳的“春宫图”(其实是西方油画),图中女子,画的却是金发碧眼的西方蛮女。
这时,萧枫渐渐的似有些明白,寻思着:难道我现在的身份是负面元神的再世?那夜,我冲向它后,即已失了知觉,莫不成眼下我们已然融合?……看来融合的结果就是我吞噬了他。
其实,他不晓得,那夜的元神融合有多么的惊险。那负面元神由于只是在第一次吞噬异种能量后,就逃离了萧枫,继而又冲出黑洞的壁障,所以它所蕴涵的能量早已消耗得万无其一,所剩不多。
萧枫的经历其实也和它并无大的不同,赚的也就是比它多了次吞噬异种能量,可是在茫无际涯的星河里寻找它时,也消耗了甚多,是以在萧枫冲向负面元神的再世肉身时,实是凶险无比,依力量的对比来说,两者间是差相仿佛,但是负面元神据有肉身,故而从总体的实力来比,萧枫还稍逊一些。
但那时负面元神的再世肉身正值心情亢奋,沉浸肉欲,对於外界的变化实是毫无防备;相反的,萧枫却是挟怒而上,心无旁骛,在他的奋力下,最终融合了负面元神。可由于当时他自己的元神能量也很衰弱,是以融合得并不怎么彻底,不然的话,他现在又怎会没有负面元神的记忆。
一路上,遇到萧枫的仆人,都是低头哈腰的连连鞠躬,而张管家似乎已经见的多了,视之极为平常,脸色淡然的很。萧枫却是大感尴尬,直觉得自己就象是骗了他们,故而他亦颦颦点头回礼。如此一来,等他走过之后的地方,留下的俱都是些张大嘴,呆了眼的仆人们。
此时的仆人们心下均想:这少爷的头难道真的被人敲坏了?以前的他,可向来是趾高气扬,眼中无人的啊!别说是我们了,就是那些市里的官员们来拜访,他也是爱理不理,故作不见。以往对我们莫说是点头了,只要不打不骂,就是桩高兴的事了。
想到这里,萧府的仆人们全都用一种见了鬼般的眼光,注视着萧枫远去的背影。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七章 命坎运妙(二)
这时节恰值初春,萧府的后花园内,林木吐翠、万物复苏、处处鸟语水鸣。
萧枫望着眼前那养眼的绿色,嗅着那诱人的花香,风高云淡的但觉飘飘欲飞,只感心旷之极,神怡无比。转头四顾下,郁郁葱茏中露出一道高约五六丈的围墙。萧枫好奇的打量了下,见那围墙好似整体浇筑,片隙皆无,显得甚是稳重坚固。如要造就这般精密的建筑,只怕是鲁班再世,墨子重生,恐亦只能扼腕长叹,束手无策。
萧枫不由心想:这里难道不是我哪个尘世空间,看这里的建筑风格及特色,与我大宋,迥然不同,即便有些相象,也是不伦不类。而且他们的穿着,更是怪异,男的尚好,女的却是惊世骇俗,大坏世风。想到这,转念又忖道:如此一来,那我与雪儿的相逢,岂非更是遥遥无期,难比登天。这,这可如何是好……心念及此,禁不住的差点晕厥。
旁边的张管家原先见少爷似乎沉浸於花园景色之中,颇为欣赏,心下亦是觉得甚感欣慰。只是不住的寻思:少爷啊,少爷,你就争气点吧!你可知到老爷和夫人为你操了多少心?每次你在外一闯祸,老爷他最起码添上十几根白发。唉,这一次的事,我还瞒着老爷呢!
什么女人不好搞?偏要去玩那本市有名的大美女,黄氏财团董事长,黄丙炎的掌上明珠黄梦瑶。我晓得你是动用了老爷的势力,锁压住了黄氏财团这些时日的进出口贸易;逼得你那学院的校花,黄梦瑶亲自来找你求情。可你亦得讲究下战略呀,再或是有些情调吗,绝世美女,只有慢磨细泡才能品出悠长的好味来得!
可你竟然心急的,一不做,二不休的就把初次上门的黄梦瑶给弓虽暴了。这眼下黄丙炎还没找来,虽然我萧府并不用惧他,但他好坏也是本市商业圈内的头面人物,对付他,亦不能太明着来啊!
正在张管家一路思忖之时,见萧枫突然有些摇摇欲坠,即忙上前扶住,情急的说道:“少爷怎么样?是不是有点累了,不如到那凉亭坐一会儿?”
萧枫点了点头,意示赞同,此刻的他已然有些代入了目前的这个身份,他亦暗道:既来之,则安之,凭我心中的那些修真秘诀,相信很快的便就可以再次的破碎虚空,到时再去寻找雪儿亦不迟。
萧枫随着张管家到了旁边不远处的一座凉亭。
凉亭下,三三两两的摆放了些竹编躺椅,椅下呈半圆形。萧枫躺在上面,摇摇晃晃的感受着春风徐徐,花香阵阵,到亦甚是悠乐舒畅。
张管家见着萧枫的神情,心里也很高兴,不自禁的在想:自己年少时由于惘懂无知,得罪了天大的人物,差点害得全家一齐遭殃,后来得到了老爷的帮助,方才脱离了奸人的陷害,重获新生。那么我老张这辈子就算是交给老爷了。为了老爷,少爷就算是要了我这条老命,我也心甘情愿。
转念又想到:少爷,我是看着他成长的,其实他亦没什么大的恶行,只是好色了点。可那个男人又不好这呢,除非是古代的太监,要么就是现在的同性恋。你看现在的少爷是这么的超尘拔俗,躺在椅上,都能隐隐的透出股令人油然生近,又使人凛然生威的气质。不错,这就是萧家人的共同点,老爷是这样,老太爷也是这样,现在的少爷经过二十三年后,终於也有了这种萧家的特殊气质。我老张,可真的高兴啊!
想到这,张管家走前两步,对着萧枫说道:“少爷,要不看会儿新闻吧?瞧瞧这S市近来有些什么大事?
萧枫可不晓得这新闻到底如何看,只能随便的点了下头。
见少爷同意了,张管家又是一阵兴奋,心道:不错,不错,少爷果然有点变了,变得愈来愈象是个萧家人。他以前可从来不看什么新闻的,除了瞧瞧外国的A片以外,他和电视简直绝缘。现在他要看新闻,证明他已经想做个关心社会的人了。
也不知兴奋的张管家按了那里,忽然从凉亭的上部,降下了一块‘布帘’。萧枫可不认识什么液晶电视,他瞧着就是一块‘布帘’。忽然从‘布帘’的里面,先是隐隐约约的现出点人形,随着时间的推移,萧枫眼球对光线的适应,‘布帘’里的人像逐渐变得愈来愈清晰,可说是毛发俱见。
即便萧枫已经惊骇了大半天,可眼下这怪异的事物,他仍是被震得目瞪口呆。
时下新闻里放的正是国家其它省份闹着水灾的事,张管家瞧着萧枫的神色。他并不知道萧枫是为了‘布帘’里竟能现出人像而呆怔,反而认为萧枫是瞧了新闻里那悚目惊心的水灾而惋惜。
是以,他止不住的又是欣慰万分,心想到:少爷竟然开始同情起别人了,你看他现在的表情,是多么的为灾民们痛惜啊!对了,我让他捐助些钱,为灾民们出把力,同时亦好让他为自己以前所犯下的罪愆,赎回些阴德。
想到了,即就做,张管家和颜笑道:“少爷,你看这些闹水灾的地方多可怜啊!不如捐些钱去,帮帮他们,怎么样?”
“捐钱?什么钱?可我没有啊。”萧枫极是诧异的回答,心中却想:即便我想帮助他们,但也没法子,现在我那来什么银两啊!身上不就和乞丐一般么!
张管家听了,大感不悦,正色道:“少爷,只要你以后哪些个夜总会,酒吧,少去几次,那这钱亦就有了。”此刻他暗想:我可要加把劲,趁着少爷有些关心灾民时,让他重新走上正路,改邪归正,这样一来,也好教老爷和夫人,少为他担忧了。
萧枫听张管家说什么夜总会,酒吧,还说什么只要自己少去几趟,就有钱捐助灾民了。他亦是个聪明人,不然如何能修得那旷古未有的三教密法,心念闪动下,就已便知,定然是自己的那个负面元神,以前常去的所在,且那几个去处,花用必然不菲。
思至此,即忙微笑道:“那么这捐助的事,就由张管家代劳了,时下我身子未愈,想来那些所在,日后定亦去得少了。”
张管家听萧枫同意了,顿时喜色颜开,忙自说道:“那当然,那当然,这件事,既然少爷交代了我去办,我一定保证把它办得漂漂亮亮的,让少爷你亦风风光光的。”高兴之余,张管家对萧枫满口的酸腐,却亦忘了。
张管家说完后,就想立时去办那件利国利民,又利少爷的大好事,刚走了数步远,突然好象想起什么,随即转身回到萧枫身边,严肃的说道:“少爷,现在你既然已经恢复了大半,身子亦没什么不舒服,那么黄梦瑶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理呢?”
萧枫一呆,心想:什么黄梦瑶啊?我都没印象,你问我怎么处理?我如何晓得?不过他想,到亦不能坦诚自己不认识这个黄梦瑶,不然的话,这如何能说得清楚。
想到这,萧枫说道:“这个黄梦瑶么……恩,那你说该是如何处理呢?”他想,烫手的山芋,还是扔过去得好。
张管家开始见萧枫为黄梦瑶的事这么迟疑难决,心想:难道少爷想灭口?这黄梦瑶可不同以前的哪些女子,她在S市里亦算得上是朵市花,一下子失踪不见了,只怕到时很麻烦。而且那娇滴滴的我见犹怜的模样,只怕是石人都会动上三分心,假如他连黄梦瑶都能下得了手,那么少爷可算得上是当世第一摧花辣手人了。
他只觉得少爷倘若灭口黄梦瑶,是辣手摧花;可他却忘了少爷已然弓虽暴了她,这难道不算是辣手摧花么?只因他总觉得自己家的少爷,别说是家世身份,单凭他的相貌,实是天底下最优秀的男子,配个区区的黄梦瑶,那是自然而然,理所当然之极。只不过手段吗,有些古老、有些陈旧罢了。
不说张管家心中时下的百般思绪,听了萧枫的反问后,他即说道:“少爷,女人是要骗的,但也要拿来怜惜的,现在你既然已经得到了她的身体,那你就得好好待人家。这黄梦瑶的相貌实话说,我老张这么多年来,走南闯北,亦就算她排得第一,配少爷你,可说是郎才女貌,天作佳偶。那夜事发,我没让她回去,反而把她监禁在了二楼,是怕她回去后,一时想不开,给少爷你惹麻烦。”
萧枫听到这里,才猛然想起那夜自己寻到负面元神时,他正在弓虽暴的哪个女子。现在想想:哪个女子难道就是黄梦瑶?虽然当时不是自己所为,可那亦是自己元神的一部分,望严里讲,那亦是自己思维内最深处的想法。
况且,眼下这弓虽暴人家的工具,自己仍还占着呢!于情于理,自己都逃不了这个罪责;即便是自己故作不知,莫不成还能避免得了内心的歉疚,日后倘若想起,那亦算是自己平生的一大污点。
张管家见萧枫听了自己话后,沉思不语,不於置答,心下忍不住的也为黄梦瑶的命运,忐忑不安。只怕少爷辣手灭口,老实说,他觉得黄梦瑶和少爷还是蛮般配的。
忽然,萧枫叹了口气,随即向张管家说道:“那你先带我去看看她,捐助的事,待会再去吧。”
“好,少爷,我带你去。”张管家欣喜的说道。
总算不用瞧见一个风华绝世,艳倾S市的大美女,被少爷辣手灭口了,此刻的张管家,心中直觉得一片轻松明亮。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七章 命坎运妙(三)
随着张管家的带路,萧枫又一次的临略到了‘自己家’的豪华富奢。
望之无限的草地,不仅布局对称、规则、严谨,就连花草都修整的方方正正,令人心为之惑;道路却是以五彩的花石铺就,雨季不泥泞、旱季不飞灰,石上花纹图案自然雅致,质感细腻,脚踏而上,但觉柔软异常,舒适无比;从下了望那座白色的蜿蜒别墅群体,显得富贵堂皇,华丽非凡,恍如白色的女神卧躺在碧绿莹莹的湖泊中。
不过萧枫却是对这种带有怪异风格,严严整整,人工开凿的建筑特色,极为不爽;他喜欢的是那种顺应自然,而参差错落:虽由人作,却宛自天成的大宋风格;使人能生出浓绿深荫、轻风微波的自然意境,方才合他心意。
片刻后,他又转念寻思:我萧枫亦只是借住些时日,待来日自己恢复功力后,就是走遍宇内,寻访雪儿之时;这房子么,却也不能挑剔的过分。
不觉中,萧枫已然随着张管家,到了别墅的二楼。
走到一扇样式古典,色彩雅丽的木门前,张管家挥手命两个守在门口,身着黑衣的彪形男子退开。随即以眼示意萧枫,此处便是囚禁黄梦瑶的房间了。
萧枫望了望张管家,又看了看那道木门,心中沉甸甸的重若千斤,胸口‘砰砰砰’的直跳着。眼下要他单独去面对一个被自己弓虽暴过的女子,实是令他为难不已,尴尬万分。
张管家见萧枫在木门前畏缩不前,有如被人施了魔法一般的丧魂落魄,心下失笑,不禁想到:当日你弓虽暴人家姑娘时,没叫你进,你却进得欢;现在要你进了,你到是踌躇不定了。这可不行,我要给他点动力,实在太丢萧府男人的脸了。
想到这,即在门外大声道:“黄小姐,我家少爷来跟你道歉了。”说完,又促狭的朝着萧枫说道:“少爷,我已经替你通知黄小姐了,下来就看你的诚心了。”
他其实也并不想见到一个正值含苞,且又美艳绝伦的少女,由于少爷的原因,而渐渐枯萎,所以他很想撮合他们两人;并且他深信凭着黄梦瑶的绝美姿容,绝对可以教少爷日后再也不出去鬼混,一心的只想待在家里。
萧枫无奈的只得苦笑一下,轻轻的推开了那扇名贵的房门,蹑手蹑脚的犹如做贼一般,步入了房间。进房后,萧枫随即四处打量。只见房间很是宽敞,柔软的地毯,华丽的吊顶,雅致的空间,显得整个房间的设计匠心独具,却又别有温馨。
此刻,一个长发披肩,身穿淡黄|色睡衣,姿态优雅的就像一朵珍贵鲜花般的少女,依坐在落地观景窗边的小平台上。双手抱膝,臻首右侧,置予膝上,览望远景,似在沉思着什么。
造型文静中含着撩人的风姿,身形淡雅里却感愁绪一片。在春日的照耀下,肤色温润的好似羊脂,细嫩的玉臂配上多卷多褶的棉质睡衣短袖,甚是熠熠动人。
望着眼前的这个美女,虽然尚未见着容貌,可萧枫却是晓得此女的姿色,决然不会低於自己脑海中那两个倩影。此刻的萧枫心中惟有忐忑,只能强打勇气的缓缓上前。
黄梦瑶听见有人接近的脚步声,从思绪里拉回现实,转过头想瞧瞧到底是谁来了?一看之下,顿时惊慌失措的喊叫起来:“别过来,别过来,你又想来干什么?”嘴上边喊着,人也站了起来,嘶声的喊道:“你,你再过来,我就从这跳下去!”
看见了曾经肆无忌惮蹂躏过自己娇贵肉体的恶魔,黄梦瑶变得犹如神经质似的情绪不稳。惊悸的神色,无助的眸光,恍如负伤的小猫在哪瑟瑟颤抖,说不尽的悲凉凄惨,衬着那绝世容颜,令人不由心生怜惜,不得不痛骂那伤害她的人。
此时的萧枫就有这种感觉,可倘若要责骂,却亦只能骂自己,所以,瞬间的惭愧,内疚,愤恨,怜惜……诸般的情绪,交织缠绕在萧枫的胸中。其实萧枫在她第一声喊时,早已停了下来,只是她慌急间却亦没有发现。
萧枫见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急忙极为柔声的道:“黄……”他刚想唤出‘黄姑娘’这三个字,脑中突闪一念,似觉有些不妥。即又道:“梦……梦瑶,你别怕,你别怕,我不是来伤害你的。”他亦不知为什么,‘梦瑶’这一亲昵的称呼,就是那么自然,那么应该的说了出来,大概是他怜香的性格吧,看不得有美女由于他的原因而伤心。
说完后,连萧枫自己都觉得大吃一惊,可黄梦瑶听了他的话后,情绪虽没先前那么激烈,可仍还是哭哭啼啼,悲恸不止。只是在那不住的低声哀语:“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了……别过来了!”这般凄婉的场景,使萧枫陡然思忆起了真儿,雪儿,以及在崖山哭断柔肠的赵菀。
刹那间,刻骨的柔情,绵绵的情思,俱都涌上心头,使得萧枫对眼前神态相似的黄梦瑶,极感恋惜。随即向着她爱怜的道:“梦瑶,这次来,我是要向你道歉的。我知道是我不好,让你受了很多的委屈,倘若你是想杀了我,才会觉得心安的话,那你就来吧!我决不做抵抗的。”
初听萧枫的话语,黄梦瑶猛地从悲痛中醒神,先是极感诧异的望着眼前这个与自己那夜脑海里判若两人的男子,瞧着那诚挚的表情,直觉得很是虚假。
随即又悲声道:“不,不,是你这恶魔毁了我的一生,你以为你死了,就能解决掉所有的事么?你就算是死上千次,万次都不够。”说完,一个劲的在那哭泣不止,哀怨凄婉的神色,梨花带雨的面颜,使得萧枫心痛不已,更加歉仄。
“那,梦瑶,你又想如何呢?错事既已铸成,我亦无法,但是,我真的很想弥补你。不如……你就给我这个机会,倘若我萧枫日后辜负黄梦瑶,就教我死无葬身,肠穿肚烂,不得好死。”萧枫亦不知自己,为何会说这些如同盟誓的话语,他只是不想自己伤害到别人,特别是象黄梦瑶这种我见犹怜的美女,他更是不忍心。
原本,她应该有美好的未来,也有光明的道路,可由于自己的元神分裂,令她失去了一切,甚至是最为珍贵的贞洁;想到这,萧枫就觉得痛心疾首,悔恨不已,仿佛有如小刀在割裂着自己心脏般的那么痛苦,那么悲愤……
“你能先让我回家么?我真的好想回家啊!”黄梦瑶突然用极为轻呢的声音问到。她现在只想远远的离开这个恶魔,她不想再听到这个声音,不想再看到这个人影。他是她心中的梦魇,他是她心中永远的刽子手,他毁了她的一生,他掐灭了一朵鲜花的希望。
想想自己原本是多么的骄傲,多么的清纯;多少富家公子,多少高干衙内,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可自己却对他们不屑一顾;记得第一眼瞧见眼前这人时,自己亦曾有些心动;高大魁梧的身形,俊若天神的脸庞,尊贵显赫的家世,这些种种的条件,使得他很受校园女孩们的宠爱。
可随着自己以后听到的,看到的,因为他拥有了这些高人一筹的条件,他玩弄了不计其数的女孩,他的残暴,他的变虐;使得自己闻风丧胆,再亦不敢和他说话,再亦不敢偷偷的觑视他。虽然这样,但自己的心中,仍还抱有一丝幻想,认为是别人嫉妒他,所以就在背后诬蔑他,中伤他。
这一次,听说他命令了他父亲的老部下,锁断了爸爸公司的进出口贸易,害得家里损失了许多。看着爸爸愈来愈苍老的容颜,愈来愈
佝偻的身形,自己实在痛惜万分。终於壮了胆子,一个人到他家里去求情,央他放过爸爸的公司。可,可是,可就是眼前这个,亦曾是令自己有所心动的男人,竟然……
想到这,黄梦瑶又是绝望的痛哭了起来,只盼着眼前的全部,只是一场噩梦,是一场醒来即散的噩梦。
萧枫听到她这般的软语央求,又看见她那楚楚动人的模样,早已心软如酥。别说他原本就没有长期囚禁黄梦瑶的打算,即便是有,此刻也只怕是全然忘却,毫无记忆了。
是以他立即说道:“那好啊!我立刻送你回家。”说完,便又道:“梦瑶,你先更衣吧!我在房外等着。”
萧枫如释重负的转身走出了房间,边走边想到:幸好,幸好,她没要以身相许,也没有要死要活。不然我该如何是好?雪儿尚等着我去寻找,倘若由于梦瑶,耽误了我和雪儿的相逢,岂非负心之极。
刚走出房外,即有人上前问道:“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萧枫沉吟了半晌,迟疑的道:“有,有车吗?”原先萧枫是想问有否马车的,但想想这里与自己那里的不同,或许这儿的代步工具不是马车。倘若自己说要马车,岂非令人为难。而且亦容易教人怀疑自己的身份。
那人甚是恭敬的说道:“是,我马上去准备。”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七章 命坎运妙(四)
待到萧枫告别了张管家,走至室外之时。
一辆银灰色的超豪华奔驰车停在了萧枫的眼前。望着这不需牛马就能拉动的车辆,萧枫委实惊骇万分。单看那优美的流线,精致的做工,只怕比之帝王的御辇还要来得华美尊贵。萧枫不禁寻思道:难道现在的我,是生长于这个世间的帝王之家不成?不然又那来这等珍贵的‘御辇’。
忖思间,车内下来了一个衣着极为整齐的男子,甚是恭敬又谄媚的问道:“少爷,现在走吗?”
萧枫被他惊醒后,急忙和蔼的道:“等下,还有人。”那人闻听后,瞬时唯唯喏喏的退向一旁。
过不须臾,黄梦瑶悒悒不乐的缓步而出,绝美的脸上泪迹尚存。萧枫望着她惙怛伤悴的模样,不禁暗自神伤,内心中更是隐隐然的歉疚加羞愧,忙以极为柔和的声音道:“梦瑶,上车吧!”说完,径自向前就想打开车门,可是刚移步到门前,忽然想到这‘御辇’的车门,自己却是未曾开过,都不知应该如何下手才好。
原先站立一旁的男子见了,顿时以闪电的速度,冲至萧枫身前,把车门打了开了,恭声道:“少爷,请上车。”由于他的行止解除了萧枫的窘困,萧枫甚感满意的向他微微笑了笑。骤然间,那人好似吃了灵丹妙药一般,登时容光焕发,神采飞扬,动作间亦是更显灵活。
萧枫本想搀扶黄梦瑶,谁知她见了萧枫的靠近,忙自急退,神色间很是惊惶。无奈下,萧枫只得苦笑的等着她上车后,随即坐在了前排的位置。他可不想由于自己坐在后边,使得黄梦瑶又是突然的情绪激动。
那人待到萧枫与黄梦瑶均自落座后,随即道:“少爷,现在可以走了吧?”
“恩,是的。”
萧枫摸着车内的真皮坐椅,看着车内的奢侈装饰,感觉着车辆那等如飞跃的速度,萧枫直觉得新奇无比,疑问箩筐。
心想到:这个世间,或许有书的吧?等下回去,我可得找张管家,让他拿些书来给我看。以后在这世间的日子还很长,倘若全然不懂,岂非让人看了笑话。哦,对了,还有适才那块‘布帘’,也是个奇异的事物,回去后,我须得多看看,上面哪些个所谓的新闻,到亦能增长些见识。
想到适才向张管家提出自己要送梦瑶回家的时候,他那布满惊异神色的面容,自己就觉得好笑。不过他也甚是作梗,说什么事情复杂,尚未理清,须得梦瑶死心塌地的跟了自己后,方能送她回家。
幸好自己坚持着要送。自己对他说,倘若只要把梦瑶关在自己家里一段时日,那么她就会喜欢上自己的话,想来梦瑶亦轮不到我们来关了。直到那时,他才甚为艰难的点头答应。只是那时,他的神色却是为自己能说出这番话而更为惊骇。
这时坐在奔驰车内的萧枫,望着车外一晃而过的初春夜景,一时间,思潮起伏,不自禁的想起了自己在大宋时做车夫的那段岁月。想起了赵菀婉转悠扬的箫声,小青那促狭刁蛮的话语,他止不住的笑容浮现;可是随着记忆的流逝,他又想起了文天祥的慷慨激昂,张世杰的悲壮激烈,却又心有感叹,神伤无比。
坐在车后的黄梦瑶,却更是心绪不宁。
窗外夜雾漫漫,曾经皎洁的月亮,现时却是昏黑暗淡,与她的心思到亦相同。隔着一片冰冷的玻璃,黄梦瑶望着窗外忽明忽暗的无星路径,她的心境,实亦与玻璃差相仿佛,一般的冰冷之极。
在这个美妙的季节里,她原本是一朵永不伫足的灿烂流云,她有着令人惊羡的容貌,使人拜服的家世,可现在,全都被前面的这个男人给毁了。想到这,黄梦瑶朝着,倒映在后视镜里的萧枫,狠狠的瞥了一眼。
就正是这一瞥,黄梦瑶适巧看见萧枫那正值浮现的笑容。刹那间的她,有些发呆;他的笑容,竟是这般的温柔,这般的醉人。全然不同於那天晚上的狰狞,暴虐。这是他的笑容么?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黄梦瑶心底暗思: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今夜的他,那晚的他,是同一个人吗?刚才的笑容,瞧得出定非虚假,那亦没必要。再说他如何会晓得,我恰好会在他笑时,注意他呢?而且他的笑容,竟然会包含着世人所有的美好,恬静,温暖,明亮,纯洁,天真,柔和……这,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个人真的是他吗?
思至此,黄梦瑶又禁不住的再次瞥了萧枫一眼。
这一次,她看见了萧枫那神色间无尽的的哀伤,无比的痛惋;这种历经久远的悲痛沧桑,瞬时的感染了她的芳心。长长的叹息就像一帖世间最舒婉的解药敷在了她伤痕累累的心房。萧枫那陡然凄凉的眼神也同时灼热了她的身躯,使得她不再冰冷。
刹那间,一种无言的沟通,一种怜惜的思绪,在黄梦瑶的心灵间弥漫开来。
她差点上前搂住萧枫,让他不再悲伤,让他不要叹息。她以为,由于是自己的离开,才使得他会这样的暴露真实,坦诚心扉。她觉得他的笑和他的伤心,都是那么的感人,那么的引人入胜。那笑容背后的沧桑,那哀颜背后的故事,她真的好象知道,好象知道……
“嘀,嘀”奔驰车的喇叭声,惊醒了黄梦瑶。此刻的她,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心道:他果然是个恶魔,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才这么一会儿的时间里,我竟然差点原谅了他,竟然还想反过来的安慰他。不行,绝对不能原谅他,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他在我身上所造成的伤痕,那是不可弥补的。
就在萧枫和黄梦瑶两人,各有所思的时候,奔驰车已经到了黄家公馆。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七章 命坎运妙(五)
黄家公馆,矗立在S市城东的穹隆山富豪住宅区的最顶端。这片住宅区可以说在S市里是数一数二的。它东临大海,西倚穹隆,一条限速200公里的高速公路,使它与市中心,紧密的连在一起。周围群峰映翠、溪泉泻瀑,十数幢欧巴风格,特色迥异的别墅公馆,偶现其中,自然中包含幽雅,含蓄中拥有尊贵。
“吱呀”一声,奔驰车在黄家公馆的大门口紧急刹车的停了下来,虽然很急,可却让人感到很自然,就似本来应该这样的停车一般。那司机甚是得意自己的驾车技术,谄笑着向萧枫说道:“少爷,黄家公馆到了。”
“恩”萧枫回答了一声,随即打量了下黄家公馆,想起了什么,又说道:“那你怎不让车进去呢?难道教梦瑶自己走进去么?”
那司机听了萧枫的话后,顿时一个哆嗦,生怕萧枫立时变脸,他以前可是领教过几次的,现在有时还做着噩梦呢。是以急急忙忙的打开车门,跑至大门处的一个探头下,伸受按了下左近的一个电钮。然后就见他凑在门上说了几句话,接着又快速的奔回了车内。
司机擦了擦脸上的汗后,对着萧枫道:“少爷,我和里面人说,是梦瑶小姐回来了,他们马上就开门。”虽在初春,心急火燎的做了这么多事后,也不由得额上见汗。况且,他还为少爷适才的问话,觉得不安呢。
萧枫听了,微微颔首。
那司机的话音刚落,黄家公馆的那扇大铁门,缓缓的向右侧移去,直到完全缩入墙内。奔驰车一溜烟的驶进了大门,经过了笔直的百余米林荫大道后,车子正式到了黄家公馆的楼阶下。
此刻,黄家公馆的楼下已是灯火辉煌,光亮下,伫立着十几个人。
十几个人里,除了为首的两人外,俱都穿着和萧府内的保镖同样的衣衫。萧枫从车上下来,见了后,禁不住的想到,难道他们身上穿着的衣衫,是这个尘世里有钱人该穿的衣着吗?其实,真的很难看唉!
这时,黄梦瑶可等不急别人来为她开门,已然自行的下了车。急奔到为首的两人中,哪个年岁较大,头顶微秃,瘦脸尖腮的中年人面前,一下子扑入了他的怀抱。哭哭啼啼的道:“爸爸,爸爸,梦瑶好想你,好想你啊!”说完,“呜呜呜”的哭个不停。终于可以在自己的亲人面前,一诉委曲,这如何能不让黄梦瑶喜极而泣,伤心欲绝。
萧枫见了这等场景,不禁揉了揉鼻子,甚感歉疚,大觉心酸,瞧得出黄梦瑶与她父亲之间的父女关系很好。
黄父一面搂着黄梦瑶,一面轻轻的抚慰着她的黑亮长发,以极为温柔的声音道:“不哭,不哭,瑶瑶不哭!告诉爸爸,是谁欺负你了,让我来为你出气!”说完,一双锐利而怀疑的目光,瞬时射向萧枫。
萧枫本来还在为黄梦瑶父女的相貌差异之大,感到惊讶的时候,忽然察觉到黄梦瑶父亲的那双疑虑的目光。萧枫极是尴尬的朝着他笑了笑,接着又是揉了揉鼻子,这等场面实是让他不知该如何解说。
虽然,萧枫原本可以不用直接来面对这份难堪,但是由于他的性情,亦决不会允许自己逃避这个责任。其实在送黄梦瑶回家之前,他已经思虑了很久,既然是自己的错误,那么就应该去承担,难道让一个孱弱的,并且身心俱都遭到极大摧残的女子,去独自面对吗?他的回答,就是决不允许。
这时紧站在中年人身边的哪个年轻人,快步走到萧枫跟前,态度极是恶劣的问道:“是不是你欺负了我家小妹?你是谁?你和我家小妹有什么关系?”
面对他一连串的犹似连环炮般的喝问,萧枫差点晕了过去。可尚未待他回答,一旁护主心切,正随时伺侯着马屁的司机,立时跃到萧枫的身前,大声的朝着那个年轻人斥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这样跟我们萧少爷说话,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标准的狐假虎威,此念在萧枫脑里一闪而过。
那年轻人亦是个飞扬跋扈的主,平时仗着父亲黄丙炎的财势,向来顺风顺水,何曾受到过这般喝问。只见他立时脸色陡变,红白交加,指着司机道:“小子,你竟然敢这样和我这话。不揍你一顿,估计你还当着我黄家怕了你们。”说完,朝着那些黑衣人,挥了挥手,显得煞是威风。
黄父与梦瑶却是待在一旁瞧着事态的变化。
这下,那司机可焉了,连忙躲到萧枫的身后,低声道:“少爷,我们快上车,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萧枫笑了笑,说道:“你先上吧,我来与他们说去。”他想,即便是由于对方解释不通,自己被人猛揍了一顿,那也实是咎由自取的事;或者,若是梦瑶心灵上的创伤,能单凭自己肉体上的伤痛,便可稍微的弥补,自己却是心甘情愿之极。
司机听了萧枫的话后,到是不敢弃主自逃,除非他再亦不想在华夏国混了。只能硬着头皮,跟在萧枫身后。
这时十几个黄家保镖已经把萧枫两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司机瞧瞧已经没有退路,心想,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冀望於这帮混蛋,由于忌惮少爷的家世,而不敢动手。想到这,随即勇气倍增的大声道:“你们知道我家少爷是谁吗?他可是总理的孙子,难道你们都想挨枪子不成?”
他这一嚷,保镖们不怕,反到是让黄父吓了一大跳。
“住手”黄父见保镖们已然想要动手,急忙喊停。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七章 命坎运妙(六)
随即看了看怀里的女儿,又望了望在场中仍是闲如淡云的萧枫。一时间,他实在不知应该如何才好。瞧女儿适才的情形,约莫定是受了那小子的欺负,而且这欺负得还不小,估计已经给办了。毕竟已经有三天三夜没回家了,依着梦瑶的美色,有那个男子能忍受得了孤男寡女独自相处的三天啊,能有三分钟,便已经不错了,再长点那就是有病的了。
本来发生了这种事,照着自己的脾气,那是定要把这小子剁碎了,扔到海里去喂鱼的。可被那司机这么一喊,就不由得自己不斟酌一下了。萧总理的孙子,没住首都,反在S市的这件事,自己到亦知道。而且前段时日的公司亏损,据说也是他在背后捣的鬼。原本还在纳闷,自己从没得罪过他呀。
现在,就全明白了,原来是这小子为了追求梦瑶而耍的手段,他娘的,这招,可真是毒啊!不愧是政治圈里出来的子孙,这损人的手段,硬是被他使得来无影,去无踪。刚接到电话,说公司的贸易通关了,接着梦瑶就回家了。高明,果然高明……不过,我黄丙炎可不能被他轻易的吓住,万一他是诈语冒充,那我黄家的脸面岂不丢光。
可就恰在这时,忽然听见天上传来“轰轰轰”的巨大响声,随即从远处射来几道白炽的光芒。底下众人急忙抬头仰望,即便沉浸於悲伤中的黄梦瑶亦不例外。
但见四道炽烈的光芒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从黑雾中破空而出,光芒交织下,突又分开成左右各两道,向着众人逐渐驰来。待到近处,众人方才瞧清,这四道炽烈的光芒原是两架深褐色的武装直升机所发射的探照。
此刻那两架深褐色的武装直升机,在众人头上绕舞了几匝后,随即分为南北两面,静止于半空,只有那厚大的螺旋浆仍在不断的盘旋,引得狂劲的气流,好似台风般的肆虐着地上的一切。
黄梦瑶见了这诡异的直升机,顿时骇怕的钻入了父亲的怀里,犹如一只刚从狼口下脱生的小白兔,瑟瑟发抖,她已然再亦受不得半点的惊吓了。
萧枫望着她的一举一动,目光中蕴涵着爱怜和羞愧,只感心痛无比。恨不得就此冲上去抱住她,安慰她,给她一个温暖的港湾,让她不再悚惧,不再惊栗。
这时,只见从两架武装直升机上悬下了两股绳索。绳索方落,即各有五六个全副武装的彪壮汉子,相继顺着绳索滑落在地,随即奔至萧枫身侧。其中一个瞧似为首的汉子,跑到萧枫跟前,双脚一并,并出好大一个脆响,右手斜摆,置于额旁,大声道:“萧府虎贲卫胡匡庸,率护卫第一小队向少爷报到。”
萧枫骇然的望着眼前所发生的事,直觉匪夷所思之极。没想到这世的自己竟是这般的威风,不过是送个人回家,却亦搞得惊天动地。思至此,他不禁呆怔无语。直到身后的司机,发觉虎贲卫首领胡匡庸的脸色有些不大自然,急忙用手轻轻的触了下萧枫,这才把他拉回到现实之中。
胡匡庸见着自家少爷对于自己的救驾,竟是不理不睬的毫无回音,亦是心下羞怒,不由又是大声说道:“萧府虎贲卫胡匡庸,率护卫第一小队向少爷报到。”
这时的萧枫刚值回醒,连忙道:“不用,不用,不用报到,你们还是先回去吧。”其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直觉今夜的事情实是不可思议,这彪壮的汉子,这怪异的‘飞兽’,竟全是自家的人和物。不过既是自家的,那可得让他们早点消失,不然吓坏了梦瑶,岂不又添罪孽。
胡匡庸听到少爷说不用报到,心下暗忖: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勇敢了,玩了人家的女儿,竟还敢一个人来此,倘若不是张管家通知我,或是我来得亦算及时,那他岂不早被人家给撕了。现在这家伙不仅不感激,而且还叫我走,难道他就这么有把握的全身而退。想到这,胡匡庸对时下的萧枫委实好奇。
这时的黄丙炎可是心中打鼓不已,不禁暗思:没想到这小子还当真是萧府的少爷,如此一来我可得谨慎处事,若是惹火了他,那么我黄家在华夏国这数十年的努力可就全泡汤了。
想到这,黄父笑呵呵说道:“这位原来是萧少爷啊!呵呵…那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我家梦瑶,这段日子里,承蒙萧少爷照顾,我黄丙炎这里先谢了。”说完,朝着保镖们斥道:“你们还不退下去,别惹得我贵客生气!”
保镖们见自家老爷发话了,况且就算是不退,也拿人家无法,急忙退向一旁。
这时黄父放开梦瑶,走到萧枫跟前,又笑道:“哦,对了,梦瑶向来调皮,没给萧少添麻烦吧?”这时的黄父心里想的可就多了,他想甭管梦瑶到底是否吃了亏,这萧少爷反正不是我黄丙炎得罪的起的。相反,我得趁着这机会,好好的与他拉近点关系,以后有甚事情,却亦多了条门路。假如让我那些竞争对手们知道萧少爷有可能成为我黄丙炎的女婿。哼、哼,以后,再给他们些胆子,他们也不敢惹我了。
原本是硝烟弥漫的场面,被黄父的几句话就给弄的烟消云散了,一切都变得很突兀。
萧枫忙说道:“不麻烦,不麻烦。”微一沉吟间,即又道:“是我不好,得罪了梦瑶,我这次来贵府,实是为了负荆请罪的。”
黄丙炎听了萧枫的话后,心想:嘿,有门。向来就听说这萧少爷平时飞扬跋扈,目中无人,脾气更是狂悖怪僻,令人难以忍受。很多省市级官员都遭到过他的辱骂,使人丢尽脸面。可现在,这萧少爷竟然为了梦瑶,可以忍气吞声,甚至说是来负荆请罪的。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七章 命坎运妙(七)
思至此,他又忍不住的,心底嘿嘿,转念想到:既是萧少爷看中梦瑶,那亦是她的福气,也是我黄家的荣耀,或许经此一来,我黄家从此可以在S市独领风骚,称霸商圈。想到这,黄丙炎更是迫不及待的说道:“萧少爷,你说的什么话啊?你想带梦瑶出去玩,那是随时随地,来了就可。以后,只要你一个电话,我立马就叫梦瑶过去陪你。”
说完,回过头对着黄梦瑶说道:“梦瑶,听见了没?以后出去玩,记得别再耍家里大小姐的脾气了,萧少爷那是大量,不和你计较,懂吗?”
他儿子黄梦易在旁听了,不由心骂道:他娘的,老爸这不是在拉皮条吗。有他这么拍马屁的吗?如此一来,梦瑶岂不是让这狗杂碎白玩了?骂归骂,但他亦不敢发话,黄丙炎的威风,早已深深的扎在他的心头,又加上萧枫的势力实是吓得他不轻。
黄梦瑶听完父亲的话后,直觉得霹雳当头,惊雷贯耳,摇摇晃晃的差点昏倒,迷人的双眸,此刻噙满泪水直直的盯着自己的父亲,仍是不能置信。她是万万没想到,在自己回家后,竟会受到比在萧府更大的委曲及侮辱,而且出卖她的人,却是自己一生中最是相信,亦最为亲近的父亲。瞬时间,心底的委屈,身体的侮辱,陡然的全都涌了上来,那种悲愤,那种痛楚,实非当事人所不能了解。
黄丙炎见着女儿情形有点不妙,急忙对着自己儿子大喊道:“还不叫女佣,扶着梦瑶进去休息,矗在这干吗?”斥完后,随即又满面堆笑的向着萧枫道:“梦瑶,身子就是弱。你瞧,不过玩了三天,就这样了。萧少爷以后就拜托你多加照应了!”
望着黄丙炎的谄媚笑容,萧枫忙说道:“那当然,那当然!”看着自己的这般遭遇,萧枫不由的寻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本以为要挨顿揍,谁知现在不仅没挨着,这老头反而客气的很,听他的语气,好似还想要把梦瑶送给我一般。难道自己看来就是很吃香的样子?
这时的胡匡庸也是心下冷笑不已,想这老儿到是甚会看风转舵,瞧着少爷的势力,心知不是他招惹得起的,急忙阿谀逢迎,曲意拍马,而且无耻得,竟还要把自己的女儿继续送给少爷狎玩。想到这,他到是极想知道萧枫会如何来处理这眼前的事,是顺着老儿的意思,就此要了他女儿,还是甩甩袖的趁机了断此孽缘。
其实,也是萧枫初到这个世间,尚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家世,实是骇人的紧。他爷爷萧邦,当今华夏国的执政三巨头之一,贵为一国总理,时下一等官员的升迁,仕途的好恶,哪个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父亲萧宇,华夏国三大直辖市S市的市长,位同与古时的一品封疆大吏,在S市里可以说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这就是萧家的权,而萧家的财,就是华夏国十大巨型财团啸傲集团,总资产上千亿。集团的掌权人就是萧宇的夫人,亦就是如今萧枫的母亲姜婉芝。
姜婉芝的父亲,也就是华夏国军方资格最老的四个大将之一的姜旭东。故而,就凭着这些骇人的权势,萧枫的负面元神,可说是享尽了世间的一切荣华富贵,即便当时他炸了S市的政府大楼,估计亦会不了了之。
对于自己此刻的家世,萧枫实是一无所知,毕竟从他醒来到现在,亦只有几个小时而已;何况元神融合的又不彻底,负面元神的记忆,他是一丁点都没得到。是以他如今对黄丙炎的宽宏大度,着实感激的很。
此时他又看了看那怪异‘飞兽’以及萧家的护卫,心道:他们怎还不走,难道非得等我走了,才肯离开吗?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么巨大的动静,是会吓坏梦瑶的吗?思至此,萧枫向着胡匡庸不悦的道:“你们可以走了,在这亍着,亦没你们什么事。”这话可讲得无理之极,其实亦是他担忧梦瑶过甚,再加自己负疚万分,不然,按着他的性格,那是万万不会说出这番话的。
不过却亦正因为他这口气,到是与往日以负面元神为主导的生性和举止,不谋而合,贴洽之极。胡匡庸亦是见得多了,虽是内心愤恨,脸上到是不露丝毫,只是正色道:“对不起少爷,保护你的安全,那是我们的职责。你一天没到安全的地方,我们便一天都不能离开。”
听着胡匡庸坚定的言辞,萧枫亦是无奈万分,只能暗自苦笑,心道,这帮家伙到是象石头一般的又坚又硬。唉,算了,反正自己亦要走了,那就随他们意吧。
这时,黄丙炎又说道:”既然萧少爷都来了,不如到寒舍坐一会,喝杯茶,如何?”他是很想了解到萧少爷怎会认识自己女儿的,不过他更想了解的便是,萧少爷对自己的女儿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也或是当真想娶了梦瑶。这一点实是大大的重要,不但关系到女儿未来的幸福,而且还涉及到自己家族及公司的利益。
此刻的萧枫,见一场预料中的狂风暴雨,忽然变得晴空万里,心里亦是欣喜无限,不过对于要到黄家公馆里坐一会,喝杯茶,他却是敬谢不敏,非是所愿。
急忙说道:“不了,不了,下次再说,下次再说,黄伯父,小侄改天再来,改天定然再来,今日,就次别过了,别过了。”说完,慌不迭的就钻进了奔驰车,一溜烟的走了。
黄丙炎听得萧枫称他为伯父,早已心花怒放,如飘云端,在后连声的说道:“萧少爷走好,萧少爷走好,下次可记得要来啊,一定要来啊!梦瑶可等着你呢!”说完,两只细小的眼睛,却是连缝亦没了,直觉的自己在商业圈奋斗了这么久,今日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总也算是靠着了一把大伞。
可是他却不曾想过,这把大伞实乃用女儿的幸福和贞洁所换。
这时萧家的护卫直升机,也连忙紧跟着萧枫的奔驰车一起没入了无尽的黑夜。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七章 命坎运妙(八)
从黄家归来,虽然已是次日的凌晨,可忠心的张管家却是仍未安睡,依旧在等待着少爷的消息。对于这一点,萧枫实从心中感到震动,他为张管家的的忠于职守,大觉不可思议,毕竟他连那飞行的‘怪兽’,都已经派了出来,难道仍还不放心自己的安全?
如此便就一夜无事,直到睡到次日晌午的萧枫,揉着睡眼朦胧的脸庞,在一扇巨大的镜子面前,打量着自己。他对自己今世的肉身为何会和当年是一般无二,实觉疑窦不解,心道,莫不成,肉身的形态,是由元神所控制?肉身是随着元神的思维,而变化。倘若自己掌握了这加快肉身形变的办法,岂非就等如学会了变化大神通。
想到这,一时间不由兴致大生,正想寻个所在,静心的参悟。忽然房中先是铃声响起,继而门外传来了张管家的问候声:“少爷,该起床了,现在已经日上三竿了。”
“哦,我已然起床了,你进来好了。”萧枫回答道,他都不知道在这新的一天里,自己应该干些什么?由得如此,不如让张管家进来,在他的言辞里,亦好探询下自己心中的疑问。
这时,张管家闻说少爷让他进去,于是便就开门而入,恭谨的朝着萧枫说道:“少爷,你的午饭,已经准备好了,是在餐厅吃呢?还是送到你的房里?哦,还有,今天早晨,夫人打电话来了,说她和老爷,还要半个月后才能回来。”
‘老爷和夫人???’萧枫心中顿时浮现几个大大的问号,不过他亦是颖悟过人,随即便就领会到了这所谓的老爷和夫人,想来就是自己今世的父母。要知道他的上世,自小便就父母双亡,一直也是跟着爷爷奶奶相依为命,对于父母的慈爱确实是毫无记忆,再加昨日那虎贲卫的威势,内心里实是对自己今世的父母,大觉好奇。
不过转念又忖道:还好仍有半月方能回来,不然自己定要露出马脚,毕竟元神的融合尚未彻底,自己对眼下世间的了解,只怕比之三岁小儿尚且不如。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忙对张管家道:“老张,你能为我拿些书来么?”他是心想,既然元神的记忆不能立即挖掘,不如趁此机会,好好的阅读下这世间的书籍,兴许对自己会有甚帮助。
听了这话,张管家登时双眼激大,黑珠都差点掉了出来,迟疑的问道:“少爷,你说什么?我,我没听错?你想要书?”他心忖道:对了,少爷定是这些时日,身子有些不适,毕竟头上被人猛敲了下,换了谁都不会舒服的,如此一来,他是不能出去花天酒地的了,想来是要些Se情书刊解解闷吧!不过,想我老张四十余年来,何曾看过这些玩意,一下子又叫我上那去弄来。
想到这,张管家面有难色的道:“少爷,你身体还未全好,现在就看这种书籍,只怕要伤身子的。”
萧枫大感讶异,惊疑的问道:“张管家,我想在空闲时随便看些书籍,难道也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随便什么书籍吗?”张管家问道。
“那当然,有什么就看什么好了。”萧枫道。
张管家不禁心下疑忖:少爷要看书?而且是随便什么书。这只怕比他想看Se情书刊,还要来得惊世骇俗吧!唉,不管了,反正少爷想看,我就为他拿来便是,尽力让他满意吧。只是少爷,自被黄梦瑶击打了下头部后,似乎有点变了,不过这变化却是喜人的。想想这黄梦瑶,莫不成还真的是少爷的福星?
哪夜负面元神的昏迷,他直到如今,仍以为是黄梦瑶不堪受辱,在萧枫事后,趁他不备,猛力击打了他的后脑,致使萧枫昏迷了两天三夜。对于元神融合的这般怪异事件,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的。至此,张管家方才舒了一气。起初他以为萧枫要Se情书刊看,现在见少爷经那一击后,突然变得想看知识书籍了,这如何能不让这忠诚的管家感到内心欣慰。
在这十余天内,他为萧枫准备了各门各科的书籍,记有,化学、物理、语文、地理、电脑……以及各种杂书,可就是偏偏少了历史方面的书籍。他到是好心,只想让少爷多学些知识,多知道点道理,可是他拿来的书籍,大都是大学里的教程本,如何让个自小成长在古代,耳熏儒礼,目染道法的萧枫搞得明白。
而萧枫亦是努力,他本就对这世间并不晓得多少,直以为是天外异界,是以他是拿出钻研天书的精神来对付这些书籍。但任他再是如何的刻苦攻读,却是全无用处,直把他急得是抓耳挠腮,顿足不已。
可萧枫总算是又重温了下当年在‘活死人墓’里的生活,每日不是看书,就是吃饭,却亦悠闲的很。本来照着萧枫昔日的境界,他实已脱离了世俗人的生活规律,早已可吞云饱肚,吐雾清垢。可时下,这全新的肉身,迫使他不得不重归尘俗,再温人世。但是可恼的便是,任他再是如何的翻阅这些书籍,对自己时下所处空间的历史,却是毫无帮助。
不过之后的幸运,到是令萧枫欣喜若狂,那日他看书觉得有些累了,便突发奇想的想看看那‘布帘’,想从里面寻些收获。无意中,‘布帘’里放的电视节目竟是《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在他目不转睛的瞧完电视节目后,总算晓得自己眼下所处的空间,并不是别处,而是自己原先空间的延伸。这一点着实令他甚感心慰。
于是他便让张管家定要为他找些历史书籍来才是。张管家对少爷突然的要求,甚感稀奇,可是无论怎样,他仍是尽心竭力的达到了萧枫的要求,从《史记》到《春秋》,从《资治通鉴》到《华夏百年史》,可就是独独少了南宋之后的历史书籍。萧枫无奈下只得点名要书,指明了就是想看《宋史》。自然,张管家为了少爷能在史书中磨练性情,能在历史里领悟人生,很快的就又替他买来了《二十四史》。
当萧枫把《二十四史》翻到宋史的一页时,由衷的想到了一种好事多磨的感觉。不过当他在自后的历史书籍里,读到了大宋的悲壮结局,又看到了文天祥,张世杰,陆秀夫等人的慷慨哀歌,却是心感戚戚,神伤凄凄。
同时又为赵菀和杨士杰等一干群雄的下落,担上了心思。可是转念想想后,又觉得好笑,眼下自己与他们相距千年之遥,即便自己再是如何的神通广大,那亦是有力无处使,心有余而力不足。
是故,之后的数天里,他亦抛开愁怀,尽去哀意。在后来的时日里,每当夜深人静时,就盘坐炼功,静心悟道。只想早早的回原功境,好去寻找雪儿。亦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雪儿并无消逝,相反的定然是在世间的某一处等待着他,这种感觉委实玄之又玄,实难说得清,道得明。
在他修炼的过程中,令他煞为奇怪的便是,他原本以为功力的修复,应该甚为艰难才是,可怎料,事情的发展,与他的想法,却是全然不同。功力潜运下,先是脑海中的神识陡然复苏,随之即是神识冲荡浑身,洗筋涤脉,之后的趋势,更是令他欣喜若狂,仅只数日的修炼,不但恢复了原先的运劲法门,使之脱离了循序渐进的基础修道,更且融合了负面元神的大半记忆。如此一来,他对这时下的人世,更是了解又多。
其实他不知道自己是有何等的大幸,那次落入黑洞后,依着他人的话,早已神形俱灭,不存丝毫。可亦正是他的奇异修炼法门,使得他逃脱大难,肉身虽毁,却留元神。而且这元神亦不是普通修真人就能炼得出的。寻常之人,在飞升前的一刻,纵然他再是如何的学究天人,才比天高,最多亦就炼成元婴而已。
且这元婴还极为脆弱,容易损毁,一般情形下,修真人对自己的元婴,实是看得比性命更甚。而元神就不同,就算是六界之主齐手合力,亦只能禁锢,却亦难毁;故而修出元神,那是非仙上之仙想都别想的事。即便有人仙力已够,可由于修炼法门的低劣,那亦只能徒唤奈何,郁闷万分。
是以这萧枫,实是千万年来六界中唯一的在世俗间修出元神的修真者,这一点就足让他自豪不已,即便日后飞升上界了,想来能与之单挑的,约莫亦不会超过十个。而且他的元神经过了黑洞的淬炼,实已堪称这茫茫宇宙里的第一元神,能与之相比的只怕目前还没有。只是眼下他的肉身尚未修炼,待得他神形合一,功力尽复的那一天,只恐就是天地间又多了位神灵了。
先不说其他,单是张管家隔日瞧见稍复功力的萧枫时,便就张大了嘴,目瞪口呆,一时间,都很难说出话来。他觉得时下的少爷,即便是不凭自己的家世,和他那俊朗的面容,外面的少女们都只怕很难逃得出少爷的手掌。
飘然欲仙的风采,玉树临风的身影,脱尘拔俗的气质,组合成了一种令人亲近,甘于贴心的神秘。那是一种引人入胜,飞蛾扑火的神秘。想到这,张管家不禁为外面的花季少女们感到由衷的担心,他可不想少爷,到时惹得一身情债回来,被老爷训斥怒骂。
可是他又怎会知道眼下的萧枫除了功力未曾全复以外,三教密法的共融结果,便是让他不觉中又创出了一门在六界里堪称绝顶的修神法诀。这套法诀不同与其它在六界中早已威名显赫的修神密法,它的特异之处,就是曾遭到过宇宙中最为恐怖的力量,黑洞的洗礼,是以它的特性,亦相应的包涵了黑洞的霸道,那便是吞噬。
而萧枫亦就凭着这旷古绝今的盖世法诀,在日后的六界大战中,使哪些漫天自傲的仙佛们,最终低下了他们高贵的头颅。
这日晌午,张管家通知萧枫明日该去上学了,说道为他所请的假期已然到期,况且身体业已无恙,也应是读书的时候了。
萧枫听后,一时间,竟是颇为激动。要知他自小就孤苦无依,漂泊四方,何曾上得过学。时下这些认识的字,还是小时先生处学了些,长安城内在客栈的帐房先生处又教了点,随后又跟志常师兄学了些许,如此东拼西凑下,方才造就出了这位名震今古的一代修真奇才。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八章 校园生活(一)
翌日清晨,张管家吩咐四个彪壮凶悍的男子陪着萧枫一同去上学。
这一点,使得萧枫不由大感不快,心道,怎的我上学去都要保镖护着去,那岂非无趣得很?可是在张管家的坚持下,萧枫却亦无法,只得点头同意。其实他那晓得,这四个保镖可是他现世的母亲千方百计的从他外公处讨来,让他们维护萧枫的安危,以防萧家的政敌有甚不利於萧氏的唯一子孙。
况且张管家也知道少爷以往在学校里是极为霸道的,而且那学校里背景深厚的学生可以说是多的象海。倘若不带保镖去,万一少爷吃了亏,到时岂不悔之晚矣。即便是日后复了仇,那亦无用了。况且四个保镖中,就有虎贲卫的首领胡匡庸在里面,那就更万无一失了。
这日,天气晴朗清新,太阳斜斜的照射在街道上,路边的树枝上还留著隔夜的露珠,微风柔和凉爽的轻轻拂吹着,天空蓝得澄清,蓝得透明,是个十分美好的早上。萧家的豪华奔驰车沿着高速,很快的就把萧枫送到了S市大学的门口。
S大是华夏国鼎鼎有名的一所优秀大学,她与华夏国的京都大学并称为华夏国,图腾的眼睛,神龙的‘双珠’。而且S大不仅在国内数一数二,在国外来说,亦是名誉全球。
从这所学校里出来的学生,十之八九,都是社会的精英。现时掌控各行各业的各个掌头人,只要你去采访下,半数俱是从这两所大学毕业的学生。从这点就可以看出,这S大在华夏国的潜势力是何等的巨大。
萧枫唤司机在门口停了须臾,看着那宽敞的高大校门,以及校门两侧的一副对联:百年传承,育华夏英才。薪火相继,铸世纪辉煌。看了半晌后,萧枫心道:这学校口气倒是不小,今后我到要瞧瞧是否真的有这许实力。想到这,不由对自己往后的校园生活,竟是兴趣大增,心向神往。只想快快的进入这个角色。随即对着司机低声道:“进去吧!”
此刻,上学入校的人已经很多,三三两两的组合在一起,走进S大校门。有的高谈阔论,有的嘻嘻哈哈,有的你追我赶,甚至有的是相偎相依,那当然是情侣了。
萧府的司机,可不管这些,在门口狠狠的按了下喇叭,惊醒了某些交颈鸳鸯后,径自堂而皇之的驶进了校园,背后则留下了一片漫骂声。
斯时正是阳春三月,S大的校园玉兰竞放,桃花灿烂,育人湖面波光粼粼,春意盎然。萧枫一路上从车内望着校园的风景,只见楼宇连绵,雄姿恢弘;间而搭之,小桥流水;参天古木更是交相参差;显得极是古典有趣而气息现代。萧枫望着眼前的一切,实是都觉新奇,左视右顾下,车辆已到了一幢行政大楼前。
路边的学生见得萧家的奔驰车后,慌慌张张的急忙躲开,一副惟恐避之不及的样子。生怕那荒唐少爷,又有甚恐怖的举动,惟有两三胆大者,尚且在树林里观望,这些人或许也是自以信息灵通之人,有空时亦好拿出宣扬宣扬。
由于前些时日的哪桩事件,张管家早已为萧枫在学校里请了半月的病假。是以今早出门前,张管家再三的叮嘱萧枫,一进学校后,就得立刻到S大的行政部去销假。不然,年终评核时,可是要被记大过的。倘若被记了大过,老爷回来又要罚了。
萧枫刚从车里出来,就看见有人向他奔来,并且大喊大嚷:“老大,老大,终于等到你回校了。”跑到萧枫跟前的是个二十出头,面相肥胖的人,不过身上到是穿得甚为光鲜。一身笔挺的西装,鞋子搽得油亮油亮。此人到了萧枫身边后,右手就已猛的拍向萧枫的肩膀,口中还在嘟囔道:“老大,这次你可得为小弟我作主啊!”
萧枫见他手掌拍来,急忙身子微侧,避了开去,寻思道:此人如此的无礼,可自己身边的四个保镖,却是毫无动作,想来这人必定与以前那少爷的关系甚密。但任他再是绞尽脑汁,却是对此人竟无半分印象。
转念又忖:对于此人的记忆,自己想必尚未融合,不如暂且虚以应对,过会再说。想到这,萧枫微笑道:“我还有事,等下再说!”说完,以眼示意他那四个保镖前头带路,随即径自走了。
等萧枫从行政大楼里销假出来后,谁知那人仍是候在外面,见到萧枫后,即又大喊大嚷道:“老大,你终于出来了,这件事,还非得你给我们做主不成。”
怎么刚才是我,过了会又成了我们了?萧枫禁不住的寻思。这时萧枫亦拿他没办法,只得问道:“什么事,你说吧。”
那人听老大发话了,心道:这外面的半小时,总算没白等。此念一闪而过后,连忙说道:“老大,你不在的这十几天里,那另两个公子可是嚣张得很,不但派人踢了我们的道馆,连‘武圣节’的表演都不让我们道馆参加,还说什么老大见他们怕了,以后不会再到学校里来了。”
那人说完心道:老大是最爱面子的人,只须我挑出三分火,那么他定然是十分火,{奇.书。网}我再扇些火,他想不发火都不行了。嘿嘿,到时,不但道馆的事情可以迎刃而解,而且我所受的耻辱也顺便能洗雪。想到这,此人内心止不住的得意无比。
这道馆的由来,在负面元神的记忆中,那是极为深刻的,是以萧枫到亦清楚。道馆是萧枫的前身一手所建立,其作用就是为了联络S大里的一些纨绔子弟。组合成攻守同盟,一起对付学校里的另三个背景深厚的家伙。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八章 校园生活(二)
S大里有四大公子,依序为郑、汪、史、萧。郑,就是郑志明,其父是S市的警备区司令员,职衔为中将;汪,则是汪玄才,父亲是S市的警察厅、厅长。约莫是他们的父亲论起来都是武职身份,故而他们两人来往得极为密切。另外的一史,却是S大校长的孙子,生性酷冷,不善交友,是以别说是其他学生了,即便是萧枫的前身和郑、汪二人,他都是不理不睬,清高得很。剩下的亦就是萧枫现在顶替的身份,萧府的少爷,可名字却亦叫萧枫。
起初萧枫还觉得这事情有些怪异,怎么自己再世后,名字仍是相同。在融合了负面元神的记忆后,总算找出了答案,原来那时负面元神在儿时的姓名,本不是唤作萧枫,可它毕竟是从萧枫的元神里分裂出来的,隐隐的就觉得自己原先的名字不好听,非要改唤萧枫不可。如此一来,它的家人,亦拿他无法,只能让他改名,不过让他们高兴的就是,这小祖宗没连姓亦改了。
这些记忆资料,写来虽长,可在萧枫的脑海里却是一瞬而过,念如电闪。他随即说道:“这道馆的事,我是不想再管了。你们自己看一下道馆里有没能力超群之人,选他出来担当便是。”萧枫寻思道:这道馆可是学校里的一颗大毒瘤,里面的人俱都是些纨绔子弟,吃喝嫖赌,奸淫掳掠,每日里不是作威作福,就是招摇过市,实是无恶不作,使得道馆的声名在学校里可以说是狼藉得很。倘若我去相助,和那负面元神又有何不同,岂非为虎作伥。
那人听得萧枫说完,呢嚅的说道:“老…大,这事情…你不出面,我们当中还有谁敢与那另两个人理论?”此人听萧枫不愿为他们出头,不由心疑道:难道萧老大真的是怕了郑志明和汪玄才?不会啊,萧老大虽说真本事比不上那两人,可凭他的家世,他们就算是再吊,亦不敢胡来的啊。难道是老大看穿了我的把戏?
萧枫微笑道:“天马道馆里人才济济,随便出一人,想来这郑、汪二人,从此都不敢再猖狂了,你就按着我的话去做便是,不必来烦我。”此刻他实在不想再搅进这混水,毕竟自己大了他们不知多少岁,虽说肉身并无特殊,可是思维的沧桑感,又怎是这些纨绔子弟可比。
谁知那人听后,竟而忽地跪了下来,急声道:“老大,是我不对,是我混帐,是我自以为有些小聪明,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下次再亦不敢了,假如以后,再有什么隐瞒老大,就教我万大通出门出门死,下水下水死,而且连女人都玩不着。”说完,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故意的挤下了数滴泪水,望着萧枫。
他以为萧枫不愿为道馆出头,是看穿了自己适才耍的小伎俩,恼他骗了自己。其实也是他不好,前些时日,万大通与几个酒肉朋友一起在外喝酒,到了深夜,方才回校,在校园的路旁看见一单身女子正在湖边徘徊,在街灯的辉映下,显得甚是秀美绝伦,艳色无双。万大通一见之下,顿时酒壮色胆,色心包天,竟而上前调戏人家,先是言语,再是手脚,最终更是想搂抱怀中,肆意狎玩。
谁知此女不是别人,竟是郑志明的小妹郑佩佩。而且当时的郑佩佩,亦是闲极无聊,是以在湖边倘佯,见有人来后,她亦是艺高胆大,先是虚与伪舌,故意逗乐,后来见万大通越来越是手脚放肆,这才动了真怒,把那万大通好一顿打。直揍得他骨裂肉烂,鼻青脸肿,三天里都不敢见人。
如此一来,此事被万大通引为平生大耻,可是打听下来,那女子却是郑志明今年刚进校的小妹,这可如何让他敢去复仇。事亦凑巧,万大通妄想调戏郑佩佩的事,几天后被郑志明晓得,在暴怒下,他领了数人,到了萧枫前身所率的天马道馆,一人击败了道馆里的所有技击高手,并且扬言,在‘武圣节’的表演日里,他不想看见天马道馆的人,倘若得见,便见一人,揍一人,直至揍光为止。
故而万大通想趁着这个机会,让萧枫为他出头,可又怕自己的面子不够,是以又拖上了道馆的事,想来如此,老大是不会再隐忍的了,凭着萧府的势力,要整治郑志明,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手到擒来,到时只怕郑家的人连个屁都不敢放。可怎料眼下,任自己再是如何的挑拨离间,老大却仍是不温不火的置身事外,想来他已经晓得了事情的因由,怪自己没有实话相告,而恼了自己。是故万大通才会这般不顾颜面的跪地哀求。
萧枫见万大通这般哭哭泣泣的,竟无半分男子气概,心中实已火起,内心厌烦下,不由斥道:“我管你到底是有何事,有事自当自己解决,怎可学那女儿态,身为男子,当街跪泣,成何体统?”
他这话一说,不但万大通内心骇异,即便他身后的司机,和那四个保镖,都用不认识的眼光重新打量着他,均都心想:萧少爷的谎话功夫那是愈说愈厉害了,讲出都不觉脸红,他说人家跪求那是无用的表现,可他哪次动手打架是由自己来得,还不是我们倒霉吗?
萧枫说完后,望望万大通的脸色,又瞧见身后随从的惊疑目光,再结合自己原有的记忆,寻思后,瞬时到亦颇觉尴尬。可转念想后,心道:此趟我已然融合了那负面元神,既是由我主导,就应是以自己的内心为依轨,那欺善怕恶之事,自己以后定然是再亦不能做了。心念及此,萧枫冷哼了一声道:“你自去想想我适才说的话,是否有理。”说完,即想上车,对着保镖说道:“我们走!”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八章 校园生活(三)
萧枫说完后,望望万大通的脸色,又瞧见身后随从的惊疑目光,再结合自己原有的记忆,寻思后,瞬时到亦颇觉尴尬。可转念想后,心道:此趟我已然融合了那负面元神,既是由我主导,就应是以自己的内心为依轨,那欺善怕恶之事,自己以后定然是再亦不能做了。
心念及此,萧枫冷哼了一声道:“你自去想想我适才说的话,是否有理。”说完,即想上车,对着保镖说道:“我们走!”
可正在此时,忽有一人在背后朗声道:“哟,我以为谁在说着大话呢?原来是萧大少爷啊!怎么萧大少爷刚回校,就教训起手下的狗来着?”
萧枫转过头遁声望去,只见一个长相英俊,身高六尺,体形魁梧的少年,正在不远处,神色间满含揶揄,目光极为挑衅的盯着自己。萧枫双眉微蹙,沉思片刻后,即由想起,原来眼前这少年男子,就是S大的四公子里的汪玄才。
S大的四公子排位,实是有全校的师生们一致认同的。他们集合了这四个人的所有资料背景,以每人自身的才学,人品,家世,以及对学校的贡献度,分出了四人间的各自排行。
萧枫的前身,由于从元神分裂出来时,仅仅承继了萧枫的阴暗面,对於萧枫的学识和颖悟,却是半分未有。故而它的再世,实是依赖了自身的显赫家世,及那神俊的面容方才在四公子里博了个末席。如此一来,按着它的阴暗暴戾,岂能干休,是以在校园里集合了些平常被另三个人威逼打压的纨绔子弟,组成了天马道馆来应对。
另三个公子,先不说自身的背景,单是他们各自的才学,风度,及为人处事,就比萧枫的前身好了千倍都不止。故而他们对那时的萧枫实是极为鄙夷,认为他倘若不是萧府的少爷,只怕连个路上的乞丐都不如,甚至连想做乞丐的资格都没有。就这样,连带着他们对天马道馆里出来的人,全都轻蔑得很。
也正是如此,郑志明听得天马道馆的人竟妄图调戏自家小妹,这如何能让他安耐得住,他心想,老子不来找你天马道馆的碴,那是看在你萧枫老爸,老爷的面上,现今你不但不自量力,而且绕着弯的派人来调戏我家小妹,这口闷气,倘若不出,教我四大公子之首郑志明的脸面上哪搁。故而他才会搞风搞雨的踢了天马道馆的场子,顺便也好大大的削了萧枫的颜面。
这里面的经经络络,负面元神里的记忆,却是片丝皆无,有的亦就是些如何欺男霸女,奸淫掳掠的事。是故此刻的萧枫亦是不晓这来龙去脉。见着汪玄才似对自己有些不善,内心狐疑下,微笑道:“原来是汪同学,真是巧啊!假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下次有机会,我们再聊?”说完,也不待汪玄才答复,就径自上了车,说道:“走吧!”
汪玄才望着奔驰车远去背影,不禁内心讶异,神色间更是不可思议之极。本想好好的调侃一番萧枫,怎料他脾气竟而突变的甚为平和,面对自己火药般的挑衅,只是故作不见,而且言语温和,甚有礼节。
如此一来,倒显得自己忒是小器,看来以前是有些小觑此人。想到这,又对那仍是跪在地上,不愿相信的万大通说道:“喂,你家少主人,不要你了,怎么还在这啊?难道是以后想改名为‘想不通’?说完,哈哈大笑的扬长而去。
万大通跪在地上,耳际旁传来了汪玄才的讥疯话语,可是却并无羞愧,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着适才萧枫的言语,是啊,自家的事,怎总是要老大出面,自己是要觉悟了,是应该要为以后的事有担当了。今天老大说的话,可真的是醍醐浇顶,当头棒喝……
萧枫坐在车内,双目依旧欣赏着车外的校园风景,适才的事,在他心中,可说是毫无涟漪。对万大通的跪泣,汪玄才的揶揄,他直觉得二人恍如小丑,大可一笑置之。
忽然,一座巨大的雕塑闪入他的眼帘,那是一个头顶苍穹,脚踏黄土的神人雕塑,神人的边上,还倚着一匹俾睨天下的神马。整座雕塑似用青铜浇铸,高拔入云,直破苍穹,周围空荡荡的犹似旷野的战场,整个塑像的姿势,就象神人随时要扬鞭一击,跨马出征。而令萧枫奇怪的便是,这座塑像,似乎就是自己。
只见塑像身着典雅精致,威武华丽的金黄|色甲胄,额上镌刻着‘万字法轮’,胸前的甲胄上亦是‘太极阴阳’,身后一对金色的羽翼,仿如随时振翼拍展,翱翔天穹。神俊的面容上,还滴淌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充满着痛惜,悲惋和对世间的哀叹……一双看透人世的目光,仿佛俯瞰着整个大地,显得那么神威凛然,那么霸势无限。
从整座雕塑看来,这塑像的创作人,必然是饱含了万分深情,倾注了无限心血,方才创造出了这么个栩栩如生,呼之欲出,有血有肉的神灵塑像。在塑像大大的底座上,尚且镌刻着三个笔势飘逸,走笔遒劲的烫金大字“武圣像”。
萧枫看到这,不由得大呼道:“停车,停车。”随着奔驰车的刹车,萧枫推开车门,快步跑至塑像前,久久的凝目细望,兀自神游不止。一时间,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战火纷飞,金戈铁马的战场。旌旗猎猎,战马嘶嘶,兵戈甲胄,交碰相撞,溅起的鲜血,不闭的双眸;一切的一切,好象是那么遥远,又好象是触手可及。
萧枫不由软软的滑到在雕塑旁,颓然坐地,双手支颐,呆然沉思。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八章 校园生活(四)
四个保镖和司机互相对望了一眼,对於萧枫突然的意兴索然,委实大惑不解,可他们亦知道少爷的脾气,是何等的暴戾狂悖,他们可不想自己去触那霉头。过了半晌后,他们见萧枫仍无行动,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雕塑旁,似乎神游的忘了一切,不由的大感不耐。五人相顾而视,最后无声的一致推选出了司机,去唤醒少爷。
司机迟疑的举步上前,心道:他娘的,我怎么这般倒霉,每次这招惹少爷的事情,总是要我去做。他们四人是一体,我就这么的人单力寡,总受欺负。
边走边思下,不觉已到了萧枫跟前,司机深吸了一气,硬压下了心中的忐忑,酝酿了许久的情绪后,声如蚊蚁的道:“少爷,我们该走了。”说完后,心旌止不住的怦怦猛跳,只怕少爷骤然翻脸,暴斥自己。
“哦,好吧”萧枫听后,竟是很平淡的站起身来,毫无要动怒的神态,随即就向车子走去。对於少爷现时的奇异举动,五个人不禁又是面面相觑,甚感困惑。见萧枫已然上车,他们急忙也跟了上去,须臾,奔驰车又是一溜烟的驰向远处。
坐在车内的萧枫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你们晓得学校的图书馆在哪么?”
“知道,少爷。”司机忙不迭的回答,生怕答得慢了,少爷把适才被惊醒的火气和如今被怠慢的怒火,一起并发。
“那我们现在就能去么?”萧枫问道。
“可以,当然可以,只是少爷的行旅……”司机可不敢提出不同的意见。
“那到无妨,只是一会即可。”此刻的萧枫心中实是疑窦无限,但觉得自己的塑像怎么变成了什么‘武圣’,他只想在图书馆里寻出答案。因为在负面元神的记忆中,对这个‘武圣’实是厌恶得很,根本就不想去记住他。
故而他亦只能依赖自己了,难道还能去问别人不成?就看这塑像的威武超群,就知这“武圣”在人间定是甚有名望,只怕别人等自己问了后,会用看白痴的目光来望着自己,到时岂非极为难堪。
车子在原地掉了个头后,很快的就驶到了S大的图书馆。
S大的图书馆,建在学校依山傍水的环境优雅之处,典雅古朴,高低错落,飞檐斗拱,渗透出古典风韵,文化气息极是浓郁。周围亭、台、廊、榭、喷泉、拱桥、假山、罗列於建筑的四侧,显得风格相近、浑然一体,从而构成一幅整体完美的画面。整个图书馆在楼群林立,广厦连绵的校园环境中,犹如鹤立鸡群,秀压群芳,堪称校园里的一颗明珠,焕发出艺术和智慧的光芒。
萧枫下了车后,驻足须臾,欣赏了片刻后,叹声道:“好一处无涯书海啊!”说完,径自带头步入图书馆的大门。
走入图书馆的萧枫更是为里面的合理布局、高雅格调而击节赞叹。当他置身于书库中,真像是置身于一个智慧的海洋,那由无微不至的装饰,营造出来的一种温馨气势,浓郁的文化氛围,爽洁的阅览场地,宁静的空间环境,确实让人有一种心无旁骛的高品位的享受感。
特别是那图书馆的玻璃地板,半透明的,蔚蓝的光芒游离其中,闪烁不定,让人踩踏其上,觉得像是走在湖面上,又像是走在云彩上,真是碧波荡漾,又是祥云缭绕。徜徉其中,恍如金山觅宝,又似学海泛舟。从“坐拥书城”顿时居有了“坐拥天下”的磅礴气概,令人不得不油然而生一种神圣的敬仰。
图书馆内原先正在翻书的学生们,瞧见四大公子里最为暴淫无道的萧少爷,忽然不请自临这神圣的书海殿堂,犹如看见了百兽之王在逛街般的情景,都觉得惊骇无比,胆子小点的已经悄无声息的溜出了图书馆,一刻都不想再待了,生怕惹祸上身。
但萧枫只是迷醉的望着眼前的精美建筑,对身边的一切浑然不觉,差点望了自己此趟前来的目的。东绕西窜下,不觉中也不知走过了多少层的书架。四个保镖随在萧枫的身后,不自禁的想道:难道少爷是想找什么书?天那,少爷居然会主动的来找书!我是眼花了吧?
正在保镖们心有所思,萧枫沉醉其中之时,忽然“砰”的一声,随即又是一声悲凄的“哎哟”,一个长发女子竟是被萧枫狠狠的撞了下,瞬时跌倒在地,娇呼不已。萧枫慌忙间,即忙上前搀扶,待到两人面面相视后,方知这世界却是这般狭小。原来此女子,非是她人,正是被萧枫的负面元神弓虽暴过的黄梦瑶。
这时的众人,方才恍然大悟,为何这荒淫少爷会来这自入校后,就从未来过的S大图书馆。起因在於他是想追美啊!那四个保镖在背后亦是浓眉紧皱,暗忖道:适才少爷瞧似东奔西跑的好似在找什么书籍,原来是在寻这女子。唉,少爷的性情,只怕是一生都改不掉了。只叹老爷和夫人是何等的英明睿智,亲切和祥,但却是有了这么个儿子。想到这,四人更是心下唏嘘,为自己的老爷和夫人,大感惋惜。
黄梦瑶抬起头后,发现撞她的罪魁祸首,竟是自己这十几日来的梦魇萧枫,不由惊恐的嘶喊道:“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萧枫见她如此惧怕自己,亦不禁苦笑不已,即忙柔声劝慰道:“不要怕,不要怕,梦瑶,我不会伤害你的。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还不成吗?”说完,苦笑了下后即想掉头就走。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八章 校园生活(五)
“慢着,撞了人后亦不道歉一声,就想溜吗?”
一个姿色绝美,体态婀娜的少女,也不晓从那钻出,对着萧枫秀眉倒竖的怒斥道。
可黄梦瑶却是紧紧的拖住她,示意快走,别去惹那恶魔了,她可不想自己的好姐妹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她的心中,实对萧枫骇惧的过甚。
萧枫望着少女那正义凛然的神情,不禁微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向梦瑶道歉呢?其实你刚才又不在,所以你现在根本没有发言的权利,或是路见不平的道理。”
他见少女的神情样态犹似小青一般的横蛮,忍不住的就想逗逗她。毕竟,时下的他对于大宋的生活,仍是念念不忘,而其倾注的感情,也要比现今的华夏更要来得深厚些。
那少女起初见了萧枫的丰神俊朗,本是玉颊微红,心儿怦跳,暗思道:在这S大这么多日,何时见过这般风采男子,竟比大哥还要俊上三分,他是谁啊?
怎料,萧枫随后的话却是对她极尽调侃,如此一来,这原先就骄骄蛮蛮的少女,岂能罢休。
随即芳心大怒,心道:这小子亦不知是从哪钻出来的,姑奶奶不过是问他一句,让他跟梦瑶姐道个谦亦就算了。谁知瞧他长得人模人样的,竟是这么的毫无家教,还想在言语上搏个上风。哼,你也不打听下,姑奶奶是谁,到现在有哪个人敢和我斗嘴。
想到这,那少女忽然娇笑道:“哟,这么个大男人,撞了人家这么个孱弱美女,不仅不说声对不起,竟然还想用言语耍赖。”一边说着,一边把黄梦瑶从自己背后拉了出来,似想用黄梦瑶那楚楚可怜的神态,博得整个图书馆内所有人的支持。
接着朝着萧枫又道:“你看我家梦瑶姐多么骨软肌弱,怎么能承受得住象你这么大个的碰撞。你怎么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心呢?”
说完,向着旁观众人道:“你们大家说是不是?他应不应该向我梦瑶姐道个谦?”最后她仍还想获得大众的支持。
可是她的努力,却是化为泡影,旁观之人不仅没在旁吆喝助威,而且三三俩俩的溜走了不少。他们是晓得萧枫脾气的,同时他们亦知道黄梦瑶和眼前这个少女的身份,任其中哪一个都不是他们得罪的起的。故而早已抛去了好奇心,快点跑路,明哲保身的好。
萧枫见少女努力吆喝了半天,却是没有一丝的结果,不禁好生失笑,继而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你别在那妖言惑众了,他们是不会帮你的。”语气里,依然充满了揶揄。
那少女看着萧枫的嬉皮笑脸,听着他那调侃的话语,要知道她自己的家世背景,容貌才学,那一样不是惊艳羡世,何曾受过这般窝囊,不由芳心震怒。
但她亦是个乖巧之人,见旁人不但没为自己和黄梦瑶吆喝助威,而且噤若寒蝉的各自无声无息的悄悄溜走,便知眼前这个男子,必然不是寻常人家。就看他背后那四个彪悍雄壮的保镖,亦定然不是普通人可以聘请得到的。
不过她又转念忖道:就凭自己大哥是S大的四公子之首,就晓得这S大里没一个男子可以和大哥相提并论。难道我郑佩佩还会怕个连大哥都及不上的男子吗?
想到这,好似遭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玉足轻跺,娇斥道:“你竟然说我是妖言惑众,好,你拽,你吊,你敢说出姓名吗?今日你是人多势众。”
须知这少女也不是一味的莽撞之辈,心知今日,即便是自己的武艺,再是如何的超强,却也定然讨不了好。何况,身后仍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梦瑶姐。那更是定无幸理。由得如此,不如留待日后雪耻。
想到这,禁不住的冷哼了一声,俏眼死命的瞪了瞪随在萧枫身后的四个保镖,又轻蔑的瞄了瞄萧枫,犹似在说倘若你今日没有这四个保镖护持的话,我定会狠狠的揍你一顿。
这时,少女又说道:“可是三天后的‘武圣节’,本小姐一定揍得你,让你跪地求饶,从此不敢再踏进S大的半步。”说完这番狠话后,拽着黄梦瑶径自跑了。
萧枫不自禁的揉了揉鼻子,内心委实苦笑不已,叹声道:“这到底是怎么拉?我是惹了什么灾星不成,怎么到图书馆来看看书,亦会惹出这么档子事来。”说到这,不由大肆摇头。
四个保镖看见少爷这般的唉声叹息,亦是实觉好笑,感到少爷莫不是真的变了个人?依着少爷以往的脾性,象今日遇到小妞那般的咄咄逼人,早已暴跳如雷,怒火冲天,又怎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她走呢。
萧枫叹息了下后,忽然想起了自己此来的目的。急忙到处寻找起了有载录‘武圣’典故的书本。千辛万苦之后,终被他寻到了一部介绍华夏国民俗节日的书籍。他小心翼翼的翻开了书本,望着书上的白纸黑字,不由思潮起伏。
原来那时萧枫在崖山的绝世一战,震惊了数十万的崖山军民。之后在众目睽睽下的倏然升天,再加上当时恢弘壮丽的大千气象,更是在萧枫的身上披上了一层神灵的外衣,至此,萧枫的名字,以及他的神武英姿,便就深深的扎在了数十万人的心中。
时光荏荫,史如流水。
随着朝代的更迭,光阴的流逝,萧枫的威武,萧枫的无敌,以及那虽面对千万人亦吾往矣的豪勇气概,在民众的心目中并未减少分毫,相反的却是更为深镌,不能磨灭。
在百年前,大众们需要有人来唤醒民族沉睡已久的武勇和血气,需要有个能让民众们一致认同的无敌象征。自然而然的便就想起了崖山海战中差点力挽狂澜的萧枫。
其实华夏民族并不缺少英雄,相反的还有很多,很多,多如星河的流沙,数之不清。但不管他们当时有何等伟大的事绩,或是有光辉千古的功勋,可他们都有一个避免不了的共同点,那就是逃不过历史的蹉跎,一个个明镜悲白发,壮志随时逝。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八章 校园生活(六)
但是萧枫就不一般,他是升天了,他是在数十万双眼睛的注视下,化为了长虹破碎虚空。那么,他便是永恒了,他就是神通万般,无所不能的神灵。倘若要膜拜,那也必然会选个神灵来膜拜,难道是选个相同的人不成?是以,萧枫就占了这天大的便宜,被当今的华夏国民众誉称为“武圣”。
萧枫看到这里,止不住的热泪盈眶,心道:多么淳朴的民众啊!我不过为民族办了那么一件小小的事情,而且尚未成功。但他们仍是把我记住,而且把我置放於那么崇高的层次,这可让我情何以堪啊!
保镖们见少爷捧着本书籍,径自在那长嘘短叹,不由心下均疑:难道少爷开始喜欢书了?可也不对啊?即便是喜欢,也不会象他这般的如痴如醉,捧了本书籍,好似变成了个聚宝盆一样。
萧枫看完了“武圣”的由来后,掩卷沉思了半天,心道:我前世为门派,为民族,失去了我的所爱,同时亦让所爱我的人为我痛断肝肠,这一世,既然老天又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而且国家时下又是那么的强盛不可侵犯,那么我就应该好好的把握,享受下自己该有的生活。
思至此,萧枫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一种彻悟的舒畅顿时漫溢胸怀。萧枫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朝着仍自突然望见少爷笑容,感到呆怔的四个保镖,微笑道:“走吧!”
黄梦瑶随着郑佩佩一路上跑回了宿舍。途中,两人俱是默默无语,郑佩佩是为了自己适才的处于下风,而感到恼怒,心下兀自在沉思,到时该如何报得这今日的奇耻大辱。而黄梦瑶此刻却是心境迥异,思潮难宁。
她原本那日自被萧枫送回家后,在听了她父亲对萧枫的一番言语后,实是想就此死了才好,再亦不想存活在这个世上,直觉得人世间的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那么令人骇怕。
原先和蔼可亲的父亲,竟然为了自己的生意,为了家族的名望,而陪着笑的想把她送于那个摧残过自己身心的恶魔。这所发生的一切,实是比自己被萧枫蹂躏了还觉得耻辱。
可是等萧枫走后,黄丙炎就又露出了慈父的容颜,柔声的劝慰着自己的女儿。并且还说道,自己不是不想为她出头,而是你的贞洁已然被萧枫给玷污,倘若把他给除了,那你日后又该如何才好?接着黄丙炎在劝慰女儿的话语里,隐隐的还透露出为了女儿的贞洁,为了家族的声望,鼓动她自己投怀送抱到萧枫那里,就此两人当无事发生,岂不皆大欢喜。
这可如何能依,黄梦瑶在听了父亲的话后,第一个闪出的念头,就是这个。自此,父女两人的关系,就搞得有些僵了。这可是在黄梦瑶二十二年的记忆里,首次的自己违拗了父亲的意愿,亦是首次认识了父亲,对自己所谓的爱,原来竟是这般的不堪一击。
开始黄丙炎在怒火勃发下,禁止黄梦瑶出门上学,他可不想让萧少爷到时高兴而来,败兴而归。接着他又命人在这十几日里四处探查萧少爷究竟是如何会认识自己女儿的。以做到知己知彼,了如指掌。
当他得知萧枫是S大的学生,并且是在学校里认识黄梦瑶的,他便又开始花言巧语的哄骗女儿,让她振作起来。过了几天后,他见到黄梦瑶的心情似有些好转,便叫她上学去了,随即又说是为了让女儿可以多个抒散愁思的地方。黄梦瑶虽说有些怀疑,可毕竟他是自己的父亲,难道他真的会出卖自己?
于是,在比萧枫提前两天的情况下,黄梦瑶亦上学了。开始的两天,过得好不温馨,每日里都有好姐妹郑佩佩在旁谈心聊天,抒发情怀。一时间,都对那莫大的耻辱,有些遗忘了。
可是在今天,无意中,竟然又碰到了这个恶魔。望着他那得意的笑容,瞧着他那自若的神态,自己亦不知怎么了,好象对他的视若无睹,竟有些说不出的恼羞和愤怒。
想到这,黄梦瑶不觉停下脚步,对着疑惑的郑佩佩,责怪的说道:“佩佩,你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吗?你干吗要去招惹他么?”
“我招惹他?梦瑶你可别搞错啊!是他先撞了你,我是为你出头的。”郑佩佩听了黄梦瑶的责问后,气呼呼的说道。
黄梦瑶见到郑佩佩那气呼呼神态,亦颇觉不好意思,心道:是啊,佩佩是为我出头,我怎么还去怪她?想到这,不由歉疚的道:“佩佩,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郑佩佩甚是不服的说道:“什么啊?梦瑶,什么连累不连累的?难道那人很厉害吗?哼……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他。”神情间,好勇斗狠的神色,跃然其上,显得将有什么好玩似的。
对于萧枫,她实是轻蔑得很,认为一个上学都要保镖随护的男子,有甚用处,到时,还不是给自己三拳两脚的揍趴下,让他叫自己做奶奶都可以。思至此,她更是对未来的场面,期待不已。
“可是,唉……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反正你自己小心点的好。”黄梦瑶本来还想劝说下郑佩佩,可见她仍是那么的无知无畏,心道: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福气呀!算了,最多以后我看紧点佩佩就是,省得她烦心了。
郑佩佩见她仍是那般的郁郁寡欢,就好似有甚极重的心思一般,不由好奇的问道:“梦瑶,你怎么拉?这两天,我一直发现你老是心神不定的,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啊?讲出来,让我来为你分担一点,怎么样?”
黄梦瑶内心苦涩的想道:我的事,你又如何来分担呀!唉,只怪我自己不好,自行上门去,让那恶魔得逞所欲,使得自己贞洁被毁。思至此,不禁更是心有戚戚,哀怨无比。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八章 校园生活(七)
“梦瑶,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噢,梦瑶,你看我大哥来了。”郑佩佩原要加紧追问黄梦瑶为何如此心不在焉,忽然斜眼微睨下,瞧见她大哥郑志明正从远处跑来,连忙把这个发现告诉了黄梦瑶。
这时,郑志明已经兴冲冲的跑了上来,一到两人的跟前就讨好的开口道:“梦瑶,这么巧,呵呵……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黄梦瑶望着郑志明那英俊的面容,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得轻回了声“恩”。她晓得眼前这人对自己实是倾心万分,情根深种,其实,依着他的家世和人品,与自己亦算是门当户对,珠联壁合。可自己亦不知为何,总是对他毫无心动的感觉,直如寻常朋友一般。
郑佩佩见着自家大哥一来,简直视若无物的把自己抛於一旁,径自向着梦瑶大献殷勤,不由大感不快,虽说她很愿意梦瑶能成为自己的大嫂,可如今尚未过门,大哥心中已然没了自小疼爱的这个妹妹,这如何能让一直心高气傲的她甘于罢休。
想到这,秀眉一皱,随即计上心头,接着笑盈盈的走到郑志明的跟前,拍了下她大哥的肩膀,大咧咧的道:“哥,今天梦瑶姐可不想理你。你不如快点走吧。”
“哦!这是怎么回事?”郑志明很是惊疑的问道。他想,难道我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梦瑶?微一沉吟后,又想:没有啊!我一直对梦瑶礼数周到,恭恭敬敬,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啊。
郑佩佩见她大哥为了自己随便的一句话在哪大伤脑筋,不禁暗自发笑,故作了片刻姿态后,即说道:“唉,怎么说呢?适才梦瑶和我两人在图书馆本是好好的,谁知,竟有个男子突然想调戏梦瑶,在调戏不遂后,而且还狠命的撞了梦瑶,这不,梦瑶的胸口现在还隐隐作疼呢!连话都讲不出来了。”
说完,急忙上前缠住黄梦瑶道:“是吧?梦瑶。”牵住梦瑶的手,尚且很是用力的摇晃了一下。她怕梦瑶一时没有领会她的意思,到时拆穿了自己的谎言。
其实梦瑶本亦不想与郑志明说太多的话,有太多的牵葛,在颖悟了佩佩的用意后,同时亦想到:由得郑志明去和萧枫争吵,到亦是一举两得的事情,顺便亦能出出自己的怨气。想到这,随即忙不迭的猛自点头,娇美的脸上更是隐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显得甚受委屈。
郑志明在听了佩佩的话后,本已火冒三丈,时下又见了梦瑶那凄楚动人的神情,更是暴跳如雷,大喝道:“小妹,那家伙是谁?在哪里?让我去揍他一顿,为梦瑶出出气。”
郑佩佩刚才也见到了梦瑶那我见犹怜的表情,心下暗自失笑,对梦瑶的演技,那是叹服不已。其实她那晓得梦瑶实是心有所伤,听了郑志明的问话,连忙道:“哥,那家伙估计还在图书馆,要不我陪你去?”一副惟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可是郑志明却毫无所觉,他对自己的小妹可是相信的紧。忙说道:“好,我们走,让你和梦瑶看看我是怎样来教训这么个不要脸的家伙。”说完,向着图书馆的方向跑去。
郑佩佩狡黠的朝着梦瑶一笑,说道:“梦瑶,你看我大哥对你可比对我还好,跑得那么急。嘿嘿,那混帐家伙可有难喽!”
梦瑶幽幽的笑了笑,并未说话,随即两人,携手跟去。
萧枫刚走到图书馆的门口,就看见黄梦瑶和适才那骄蛮的少女,又是朝着自己跑来,不由微感纳闷,寻思:莫不成是报仇来得?这倒是蛮快得么!
沉思间,郑志明已然当先跑到图书馆的门前,望了望萧枫后,就想立时进门,可他刚想进去,忽觉不对啊!这S大里敢在图书馆里调戏女同学的,只怕除了眼前的这个萧大少爷以外,不会有人敢这么胆大包天的了。
郑志明硬是收回了迈出去的右脚,转身对着萧枫狠声道:“萧枫,刚才在图书馆里调戏梦瑶的是不是你?”
这时,郑佩佩和黄梦瑶也已经跑到他们身边,郑佩佩一看自己大哥认人竟是这么准。自己还没说是谁呢,他就已经认准了眼前这个家伙。不由暗道:大哥可真是厉害啊!适才倘若不是举了梦瑶这块牌子,想骗他,只怕还要费些脑力。
萧枫见郑志明一来就对着自己大呼小叫的,还口口声声的说自己调戏了黄梦瑶,这简直是无中生有么!可他转念又忖道:自己又何止是调戏这么简单,可以说连她的人都得到了,他说我调戏,那就算是调戏吧!思至此,心念闪动下,已然忆起了眼前这个男生是谁?
萧枫微笑着说道:“萧某做什么事从来都没有耍赖的。既然你郑老弟说我调戏了梦瑶。”说到这,用眼光瞄了下郑佩佩和黄梦瑶,随即朝着郑志明甚是轻蔑的冷声道:“那就算是吧!”
他见郑志明竟是来为梦瑶出头,却并非是他小妹,心中实感纳闷不已。不过他亦不知为何,时下对于郑志明,却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厌恶。
郑志明听到这里,又瞧着萧枫那不屑的神色,不由恚恨难当,怒喝道:“萧枫,平时我和你算是河水不犯井水,今日你既然当我妹子的面公然调戏梦瑶,我就不会和你罢休!”
“那你想如何呢?”萧枫很是笃定的说道。要知他眼下虽未功力尽复,可也有了当年那么一二成的实力,想来对付这郑志明还是足足有余的,何况身后尚且随着四个从军方特种兵里退役的保镖。
黄梦瑶偷望着此刻的萧枫直觉得自己莫非是在梦中,眼下的萧枫,那神态,那语气,与自己在梦中编织的完美形象,是何等的相似。那挥洒自如的潇洒意态,那笑傲人生的闲逸语调,都是那么令人心醉神驰,徜徉其中。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八章 校园生活(八)
郑志明瞧着萧枫由于身边有了四个保镖的护持,竟是这般的调侃自己,当真是羞愤无比,其恼怒之意更是无法溢於言表。但他亦不是个暴虎冯河,贸然行事之辈。
眼下萧枫身边可有四个彪形壮汉。而且他亦知道萧枫的显赫家世,晓得他的保镖,定然不是寻常的会些技击那么简单。何况那四人从身形及步法看来,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只怕到时自己没教训到萧枫,反而给他们收拾了一顿,岂不冤枉之极。
于是便强压怒气,愠不形于色的道:“既然你承认了轻薄过梦瑶,那么这件事,我是铁定不会罢休的。你自己选个日子,我们两人比斗一场。不过先说明的是,不管谁输了,可不能回家去告状。”
说完,用一副谅你亦不敢的神色,盯着萧枫。其实他这想法,本也不错,而且还是上佳的做法。既有机会教训了萧枫,又能让他迫于誓言不能回去讨要救兵,那么这比斗的风险实已降到了最低。可是他万万料想不到的就是,眼下的这个萧枫又岂是以前的哪个草包可比,只怕到时还不知是谁教训谁呢?
萧枫听他以言来激斗自己,心下却亦好笑,想想这个郑志明知道自己调戏了梦瑶后,情绪竟是这般激烈,可想此人必然极是钟情於梦瑶,倘若让他得知了十几日前的那桩事件,那他岂非是要发疯。
不过说实话,自己确实不想参与什么为美争斗的这种可笑事情。思至此,即正色道:“你想和我斗,恐怕还少了些资格,不如先和我的四个保镖斗上一场,若是你胜了,那才有资格来挑战我。”说完,微笑着向保镖们挥了挥手,径自走了。
黄梦瑶见他走后,顿时怅然若失,心中但觉失望一片,心想:他还是哪个不敢承当的人,有甚事只会依赖自己身边的人。看来,他是纨绔到底了。
郑佩佩却是并没这样想,要知道她是在今年S大刚开学时转来的,对于萧枫以往的为人,实是了解甚少,故而对萧枫的推脱之词,她只认为他是一个极为精明的不肯吃眼前亏的人。在她的想法中,纵然萧枫那四个保镖有多么的厉害,却亦定然不是大哥郑志明的对手。须知大哥可是已经修炼了多年的密宗武学,即便是曾号称为军中‘煞神’的父亲,亦是和大哥不相伯仲。
此时她不禁寻思:瞧这家伙表面上不可一世的模样,其实到也蛮懂得进退的么。哼,不过就算你逃过了这一劫,谅你下次也定然脱不开姑奶奶的手掌心。想到这,只见她的纤纤右手,不由狠捏了一下。
此时的郑志明却更是狂怒异常,瞋目切齿,直觉得被个自己向来瞧不起的人这般的小觑,实是他平生以来最大的耻辱。要不是这家伙有着顶天的势力,自己早已把他挫骨扬灰,鞭尸三千。双目犹似喷火的盯着萧枫远去的背影,心里暗暗的赌咒发誓,总要寻个机会好好的羞辱一下他,出一出心中的这口闷怨之气。
保镖们随着萧枫走上停靠在旁边的奔驰车,心下均想:瞧少爷今天的处理方法,虽然仍是把我们当枪炮使,但他刚才那种从从容容,傲然俾睨的气势,却是令我们油然生敬,难道少爷真的是变了?
刚坐上车子的萧枫,微笑着对司机说道:“我们去道馆吧!”
此时的天马道馆,人人都是哭丧着脸。刚得到副馆长万大通的通知,说是老大萧枫从此以后不管他们了,让他们自生自灭,也就是说自今日起,大家都要自力更生了。这恍如晴天的霹雳,震得大家一时间都很是接受不了。
想这所道馆里的那一个,不是家庭优越,背景深厚,自小便是家中大人心中的宝宝子,肉肉子,含在嘴里怕化掉,拿在手上怕抢掉的的人。时下他们个个惶惶不可终日,心下均在想到:现在要自己独立去面对困境,早知道就不入这所谓的天马道馆了。
当初到是说得蛮好听,说什么为了诸位在S大里的安全,以及可以扯着老大的旗子在校园里耀武扬威。谁知道才威风了二年而已,就他妈的完了。这不是拿我们开刷么?早知道当日就投靠到天翼道馆,或者天甲道馆去了。
正在道馆众人各有心思之时,门外忽有一人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道:“你们,你们别这么愁啊!老,老大好象朝我们,朝我们这儿来了。”
“你说什么?老大来了?”万大通第一个跳了起来,他觉得这话有些天方夜谭。
此刻众人俱用疑虑的眼神打量着万大通,好似在说,好啊你,万大通,拿人开刷,刷到我们头上来了,你他娘的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哼,下次一定找你算帐。
万大通亦感觉到了众人不怀好意的目光,不禁脑门出汗,心头惶恐。他是知道眼前这帮人整蛊的厉害,虽说以往看见他们整治外人时,自己就觉得兴奋莫名,而且还在边上大声的助威,可现在即将要轮到自家头上了,这可不是桩好事,一定要和他们解释,而且要解释得清清楚楚。
万大通擦了擦额上虚汗,急急的道:“你们,你们别这样看着我啊!我没说谎,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接着,右手食中二指并合向天,尽量使得自己的脸色很义愤,但又显得不慌张,扫视了众人一眼后,故作慷慨的说道:“我,万大通,在天马道馆郑重的起誓。假如是我今天骗了大家,那就叫我出门出门死,下水下水死……”
“算了吧你!每次发誓都是这么一点套路,能不能换点新花样啊!妈的,我们都听烦了。”一个极为溜里流气的少年打断了万大通的赌咒发誓。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八章校园生活(九)
“可我真的没有骗你们,老大早上是和我说,从此不再管我们了。”万大通又是着急的说道,心想:这他妈的什么副馆长,当得可真衰,随便哪个小子,都能责问我,妈的。
“我可以作证,万大通他没骗你们。”萧枫率着四个保镖,走了进来。恰好证实了万大通所说的话。
众人听了这熟悉的声音,顿时眉头舒展,喜出望外,一起站了起来,涌到了萧枫的跟前,七嘴八舌的叫道:“老大,老大,你来了。欢迎老大。”
萧枫遇到这般的热情场面,亦不由很是高兴,忙不迭的说道:“好,大家好,大家好,你们先让一下,先让一下。”
待到众人俱都坐好后,萧枫站在道馆的练武场的中央,望了望众人道:“诸位,本来我是不想再来这道馆了。”这时下面的众人听了这话,场面登时纷乱异常,喧哗无比。好不容易等到了老大,他却又说出这种话,岂不让人泄气得很。
萧枫双眉一皱,大声道:“住口,听我说。”众人听了,顿时噤若寒蝉,气息俱无。
萧枫扫视了一下周围,继而又接着说道:“其实早上我碰到万大通时,我就不想再来这道馆。可是我又想了很久,假如我萧枫退出天马道馆的事情,给另两个道馆知道后,他们定然容不下你们。毕竟我们聚在一起也有两年了,一下子让我不管你们,老实说,还真有些不惯。”
“还是老大好啊!”
“是啊,老大真好!”
这时底下拍马屁的声浪又是此起彼伏,喧嚷不止。
萧枫不耐的道:“你们能不能静上那么一会儿,让我把话说完了,行不行?”众人一听,骤然又是万籁俱寂,针落声闻。
萧枫笑了笑道:“这就对了。其实我这趟来,想告诉你们的就是,在这‘武圣节’的前三天里,我要对你们来个集训,让你们都有一个新的面貌,可以凭着自己的实力,在‘武圣节’的表演日上有番喜人的表现。”
众人听了老大的话后,直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即便是在做梦,那亦决然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梦啊!一个个俱都用怀疑自己是否听错的眼光,互相瞧来瞧去,神色间更是惊疑不定。
“好了,不用怀疑了,你们没听错。”萧枫见了他们的神情,也不由暗感好笑,随即又说道:“难道你们想一辈子被人看不起吗?想一辈子都躲在我的保护伞下吗?难道你们不想自己去扬眉吐气吗?难道不想让那些瞧不起你们,让那些认为你们都是纨绔子弟的人,大吃一惊吗?”
萧枫连续的提了四个问题,这四个问题,在天马道馆的众人心中,顿时波涛汹涌,情难自禁,一个个支颐沈思,犹豫不定。他们是想扬眉吐气,亦想凭着自己的力量来耀武扬威,可是老大的话能相信吗?他的为人,我们又不是不知道,极端自私,暴戾无道,这就是老大的深刻写照。现在,他会这么好心的来集训我们?
此刻萧枫身后的四个保镖,亦是甚感困惑,四人相顾而视,似在互相询问,这是少爷说的话么?
萧枫见众人仍是不声不响的各自犹豫,叹了口气道:“本以为你们虽说是富家子弟,可毕竟年岁小,想来定还有些血气,谁知你们一个个胆小如鼠,畏首畏尾,连男子的气概都没了……”
说完,萧枫又望了望他们,摇摇头后,说道:“算了,算了,你们反正都是些烂泥,我亦不想扶你们上墙了,就当我刚才是痴人说梦,痴心妄想。”
众人听了萧枫的话后,顿时群情涌动。
万大通第一个跳出来,大声道:“老大,我跟你集训,我就不相信凭着我们天马道馆自己的实力,就赢不了那两个道馆。”
“好,说的好。大通,你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萧枫故作激励的说道。
如此一来,众人见已然有人带头了,怎甘自己落后,随即群起响应,顿时众情鼎沸,个个要参加集训,个个要凭着自己的实力来打败另两个道馆,一时间豪言壮语,热血沸腾,个个牛皮都吹到天上去了。
萧枫看着这般踊跃的场景,微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我们道馆里有多少人啊?”
万大通回道:“九十三个,老大。”
“哎,大通,你是怎么说话的,让人听了还以为我们道馆有九十三个老大呢。”还是刚才哪个溜里流气的少年Сhā嘴诘问。
万大通听了,挠了挠后脑勺,尴尬的朝着萧枫道:“对不起啊,老大,我一时嘴误。”
“呵呵……不要紧,不要紧,哪个人没有说错话的时候?呵呵……你们既然有九十三个人,那就再去找七个人,凑满一百人。我待会儿画幅阵法图,交给我的保镖,让他们来训练你们,只要你们能坚持,我相信三天后,定然是我们天马道馆的风光日子。”
众人一听,顿时用怀疑的目光望着萧枫,心想,什么时候听见过老大有这样的本事,不过一副图就能让我们洗雪前耻,扬眉吐气,这,这恐怕是老大拿来安慰我们的话吧。
萧枫见他们犹自不信,不由失笑道:“怎么?不相信我啊?等下,你们就知道厉害了。”
萧枫跑到了自己以前的哪个办公室,很快的凭着自己的记忆,画了幅当年‘藏密莲花法轮阵’的阵法草图,不过名字却被他改了,唤作‘天马行空阵’。虽然这‘天马行空阵’是衍生於‘藏密莲花法轮阵’,可是两者间的威力对比,却是以万里之遥来计算,可说是霄壤之别,判若云泥。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八章校园生活(十)
毕竟,萧枫就算是再如何的过目不忘,也不可能就凭着一场战斗,把密宗千年绝世的‘藏密莲花法轮阵’给参究领悟的完完全全,明明白白。其实,萧枫亦是由于和‘藏密莲花法轮阵’战斗的时间过长,才给他记住了那么一些基本步法,毕竟那时的他生死一线,在那绝境之中,倘若不研究一下‘藏密莲花法轮阵’,又如何能瞅准时机,破阵而出。
以前的‘藏密莲花法轮阵’,哪次使用的时候,不是三下两下的就把敌人给击毙了。何曾有过,象对付萧枫时的那么麻烦。亦算是八思巴倒霉,初次使用这密宗的绝世杀手锏,就遇到了萧枫这么个怪胎,不仅没有洗雪耻辱,而且还搭进了数百名密宗高僧的性命,使得密宗一蹶不振。
更令他没想到的,就是这‘藏密莲花法轮阵’的奥妙,竟然被萧枫参透了大半。虽然目前这个‘天马行空阵’没有‘藏密莲花法轮阵’的一半威力,可那也是萧枫生怕时间过紧,倘若阵法的威力太大,相应的复杂度亦就更烦,教这些从未正正经经练过一天武的纨绔子弟,如何能在三天内习就。是以萧枫所画的这个阵法草图,他是一简再简,每人只须记住九个步伐就可以了。
待到萧枫把那阵法草图交于四个保镖的手上后,只见他们四人俱是一般的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他们是万万没想到少爷能有这么一幅奥妙无穷,绝世无双的阵法图。
原先他们还都是以看戏的心情来面对这一切,对于自家少爷的分量,他们是早已掂得一清二楚,认为少爷亦最多是小孩子的胡闹而已,到最后,他还是要我们这些保镖出手的。
须知这四个保镖,都是萧枫的母亲姜婉芝,从自己父亲姜旭东大将那里给硬讨来的。他们原先俱是华夏国军方秘密特种部队里的精英队员,在整个华夏国里,具有他们相若身手的亦不过只有百名。他们对于华夏国古代的一些密传绝技,亦都有所涉猎。
自然他们亦晓得时下萧枫交给他们的这幅阵法图,有多大的价值,可以说在他们记忆中的众多合击阵法里,这幅草图,堪称至尊,实足珍贵之极。
起初,道馆里的众人,望见保镖们接过老大的阵法图,审视了半晌后,就露出一种异样的神情。如此一来,他们个个亦俱是心下失望,暗忖道:我们亦不是不知道老大的斤两,竟然还会去上他的当,说什么就凭幅图,就能打败那两个道馆,让我们扬眉吐气。这不,连他的保镖们都不捧他的场,一个个就似吃了耗子药似的,那么诡异。
萧枫望着保镖们的神色,亦以为他们是觉得自己的阵法威力太弱,是以急切的问道:“怎么?不行么?”
“不,不……少爷,这,这幅阵法图,你是从那得到的?这简直,简直太难让我相信了。这世间竟还会有这么厉害的阵法。”四个保镖里那个年岁较长的虎贲卫首领胡匡庸神色激动的说道。
萧枫听了他的话后,方才舒了一气,起初还以为这世间的技击和阵法,比自己那个时代要厉害的多,是以他们的神情间才会那般的不自然,现在才算是放下心头大石。
“那你看我们道馆的这些人,练了这阵法后,有没把握可以扬威“武圣节”呢?”萧枫向胡匡庸问道。
“能,当然能,只要你们这阵法练好了,别说是扬威S大,就算是全国,也能排上前三甲。”胡匡庸肯定的说道。
底下的道馆众人听了胡匡庸的话后,都为自己刚才怀疑老大而感到惭愧不已,一时间,尴尬、激动、兴奋、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交织缭绕於他们的心头,此般温馨的交流,实是他们入道馆以来,都不曾有过。
万大通第一个越众而出,激动的流着泪道:“老大,我,我真的太爱你了!你简直就是我心中的一盏明灯。不,不是明灯,是太阳,简直就是我心中的太阳!”兴奋之下,词语间更是用得糟糕透顶。
怎料,众人听了这话后,不禁没感到半点恶心,相反都是大表赞同的猛自点头。过得片刻后,又均是用钦仰而感激的目光盯着萧枫。个个寻思着:是啊,我们中间,有哪个人愿意总做个他人眼中的纨绔子弟,裙屐少年?其实,每个人都有英雄的梦想,每个人都有壮言的豪情,只是机遇的不同,环境的不等,使得我们老是这般浑浑噩噩的得过且过。现在既然老大给了一条光明大道,那么我们一定要走到底。让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人全都大吃一惊。
萧枫望着他们那坚定的神情,亦是内心欣慰。由于他素来就对纨绔子弟没什么好感,是以原先他是很不想搅到他们中间的。可是在图书馆内,自他读了那本自己的传奇后,他就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为崇拜自己的民众贡献些什么。虽然他不想再参於到国家民族间的争斗中,可他却能为周围的民众,减少点害群之人,劝人为善,本就是修真的大功德,既然两者都能兼顾,又何乐而不为呢?
萧枫笑了笑说道:“我不需要你们的崇拜,也不需要你们的感激,只要你们能在三天内把这阵法练熟,到时为我们道馆争光就行了。”
“一定,一定,保证完成老大的任务!”众人又是大声欢呼。不禁个个神笑形欢,雀跃不已,就差是把道馆的屋面给掀反了。
路过天马道馆外的S大学生,听到里面的声音后,不由俱自驻足不前,想知道天马道馆的那些纨绔子弟,为何会这般雀跃欢呼;听了半晌后,却是毫无所得,不禁思忖:难道天马道馆的人又想干什么缺德事?想到这,连忙逃之夭夭,生怕自己就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九章 逼女迫子(1)
正在道馆众人齐声高呼时,忽然萧府的司机匆匆进来,告诉萧枫说道老爷和夫人回来了,现在要他立时就回去。
于是萧枫便吩咐胡匡庸留下来指导众人的阵法练习。并且说道,只要自己一有空,就马上回来监督他们的进程。众人自是连连赞成,并且一直把萧枫送到了道馆门口。直到萧枫的车辆远去,他们才回转道馆。他们对于这个所谓的老大实是直到此刻方才由衷的钦服。
萧枫坐在车上,望着路边的迤俪风景,内心不由得浮想联翩,暗忖道:没想到会这么快的就要看见我这一世的父母,虽然他们的样子,自己的记忆里亦有,可自己毕竟从未亲眼见过。一时间,既有些期待,又有些骇惧。这种感觉,实难讲得清楚。
随着车子的飞驰,不多久,已然缓缓的驶进了萧府的大门。
萧枫刚钻出奔驰车,张管家已然迎了上来,恭敬的说道:“少爷好,老爷在书房看书,夫人却在客厅等你!”
“哦,知道了。”萧枫微笑着回答后,在张管家的引领下,步入了萧府的会客大厅。
大厅边的一个沙发上,正端坐着一个丰姿绰约,容颜妩媚的秀美女子。只见她悠然的依躺在沙发上,美丽的眼睛正注视着从外面走进来的萧枫。等到萧枫走到她身边后,她轻轻的对着张管家说道:“老张,你先下去吧。”
“是,夫人。”张管家急速而恭敬的退了下去,要知道萧府的规矩可是很严的。
萧枫望着眼前的这个记忆中就是自己母亲的美貌女子,一时昵昵嚅嚅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母亲姜婉芝看见他这副呆傻样,不由抿嘴一笑,甚是慈和的说道:“干吗啊小枫?看见妈妈很紧张吗?是不是又在外面做了什么坏事啊?”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萧枫急忙解释道。
“没有就好。”姜婉芝接着又关心的问道:“一人住,还住得惯吗?”
“妈,蛮好的。”萧枫亦不知为何,那一声‘妈’就是那么自然的脱口而出。
想自己当年在幼时,不知在梦中唤了多少声的‘母亲’,也曾描绘了千万次母亲的面容,可每当醒来后,总是伤心失望。每当遭受欺凌,每当饥饿难耐,总是希望自己的母亲突然从天而降。
但等来的,也总是一次次的无依无助。尽管随着时日的流逝,年岁的渐长,可自己对母亲的想念,却是未减分毫。总想有那么一天可以得到母亲的温爱,即便是只有一天,自己亦心甘了。
萧枫想到这,凝目望着自己这一世的母亲,看着她那慈祥关切的神色,直觉得一阵阵暖意流入心头,溢满胸腔。萧枫忍不住那万分的孺慕,就好似一个多年浪荡在外的游子,在经历了千难万阻,走遍了千山万壑,终於得到了母亲的关爱,那是一种无私的爱,一种人世间最为高尚,最为纯洁的爱。
萧枫止不住的暗忖:难道是自己的祈愿,终于感动了天地,感动了上苍?是冥冥中的天意,让我能享受到母亲的爱?
姜婉芝望着儿子那呆然无语的样子,不由内心很是好笑,又看着儿子那气宇轩昂的神姿,不禁寻思道:儿子大了,现在长得都比他爸爸高了。看他那模样,真不愧是我萧家的子孙。
“小枫,你先到书房去看看你爸爸!他也很想你的。不过待会,妈妈可有件大事要和你商量,你得记住要来找我。”姜婉芝亲切的叮嘱萧枫。
“是,我知道了。”萧枫回答了母亲的话后,就径自向书房走去。
萧宇的书房,就在萧家别墅的二楼。萧枫很是熟矜的就走到了书房门口。
书房在那,萧枫是明白得很,由于他前几天为了了解这个尘世,一直就在萧宇的书房里阅览书籍。其实,他自己亦不是没有书房,不过他的书房里却是没有书的。所以他亦只能在萧宇那里看书。
萧枫轻轻的敲了敲房门,“咚、咚、咚”……
书房里传出了一个低沉浑厚,且极富磁力的男子声音:“是小枫吗?进来吧!”
萧枫推开了书房的门,步履极是沉稳的走了进去。
书房里的书桌旁,正坐着个面色白净,方头大耳的中年人。只见他穿着身极为宽松的高档睡衣,高挺的鼻梁上悬架了副金丝边的水晶眼睛,深凹的眼眶里,射出两道炯炯精芒,显示出了过人的坚毅和决断;手上还捧着本真皮外包的黑色书籍,坐在那宽敞的阅览椅上,显得斯文儒雅,又气度雍容。
萧枫走到他的身边,叫了声“爸爸”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不住的打量着自己这一世的父亲。
在萧枫负面元神的记忆中,只有他的父亲萧宇是对他很严厉的,甚至是苛刻。其他的亲人,包括爷爷和外公,却是对他宠溺无比,要日摘日,要月摘月。可是萧宇为何总是这般对他严厉呢?
原来,在负面元神主导下的萧枫,以前曾经闯了很多祸,而且绝大部分,可以说,都是一些弥天大祸,倘若不是萧宇在背后替他撑腰,只怕他早已锒铛入狱,或者被人砍手断脚了。
与此同时,萧宇也在注视着自己的儿子。
想到自己为了萧家的这条根,实是竭思尽虑,绞尽脑汁,只想着儿子能否有一天会突然变好,变乖,也不求他能发扬家业,但望他能善良一生,别去害人就好。其实,有好几次,儿子在外面犯了些令人发指的事,自己就想大义灭亲的把他亲手送入监狱,甚至是当场把他击毙。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九章 逼女迫子(2)
可是望见妻子那凄哀的面容,又想到自己父亲的皑皑白发,他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妻子那伤心欲绝的乞求,和老父到时万一接受不了的悲惨场景。自己只能一次次的替儿子法外开恩,一次次的拉下脸面来与人商量。
更可恨的就是,有时为了儿子,甚至只能在政治斗争中,明知吃亏,却亦只得哑巴吃黄莲的有口难言。
两人就这般的对视了很久。
望着儿子卓卓不群的磊落风姿,萧宇止不住的暗自赞叹,心道:不过一月未见,小枫竟似变了个人一样,就凭他时下的风采,有谁会想到他以前的哪些荒唐。看着萧枫自进来后,就一直默默无语的站在边上。
他又忍不住的暗加夸奖,想他以前,来探望我时,有哪一次是这么有礼貌的,还不是进来叫一声后,就心急慌忙的跑开了,仿佛走得慢点,自己就要吃了他似的。
此刻的萧宇忽然有个莫名其妙的想法,暗忖道:我到要看看他这一个多月来,到底锻炼出了什么样的耐性,可以和我这般的对望。倘若时间越长,那就证明我儿子仍是一个可造之才。我可得好好的培养他,让他从此别再那么歪门邪路,大肆闯祸了。
想到这,双目的精光,更是作作有芒的盯紧了萧枫。不过他亦心中打鼓,只盼着萧枫能够多坚持些辰光,好证明下萧家是从来不出孬种的。
可是,他怎知道,倘若要和眼前的这个萧枫比耐性的话,那定然是十比十败,毫无胜望。想当年丘真人为了让萧枫锻炼心性,命他一人在‘古墓’里足足的待了三年,是以就凭这三年的苦修熬炼,萧宇又怎比得上。更何况,修真人素来就讲究以静制动的道理,凭着萧枫的功境,即便是再对视个三年,只怕他也熬得住。
再者,萧枫亦确实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他亦怕言多必失,毕竟自己对眼前这个今世的父亲,委实了解甚少,有的也就些从负面元神处所接受来的一点模糊记忆。故而他只是默立一旁,等待着萧宇的发话。
随着时间悄悄的流逝。萧宇却是忍不住了,因为他的眼睛都有点酸了,不过此刻的心情,却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欣慰舒帖。他暗暗的问道:是我老了么?还是我儿子真的变了?
此时,萧宇望向萧枫的目光里充满了得意和肯定,此中的喜悦,真是比当年被提拔为S市的市长,还要强上万倍。
情不自禁的寻思:总算是天可怜见,老天没让我萧家丢脸啊,现在小枫所表现出来的沉稳,我可以说在那些官宦衙内里,他是最有功力的。毕竟连我这个沉浮宦海的人都败下阵来。以后,我一定要好好的培养他才是。
萧宇慈蔼的问道:“小枫啊,这一月来爸爸不在的时候,你在家里干些什么事啊?”
他很想知道自己儿子为何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竟然会有如此巨大的可喜变化。是他自己突然开窍了?还是有某个神秘人物的功劳?虽说是喜事,可对于这点,作为政治家的他可不想被蒙在鼓里。大概是他早已习惯了把所有的一切,尽握掌中的感觉吧!
萧枫被他这么一问,不由自主地思起了黄梦瑶的哪件事,脸色尴尬的道:“还可以吧!每天就是读读书,看看电视。”
他现在亦算是知道了那‘布帘’就是电视。不过对于萧宇的问题,他可不敢实话实说,虽然弓虽暴黄梦瑶,不是自己的意愿,可要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呢?
萧宇听到他一个月来的生活,竟是这么的平淡,不由惊疑无比。这读读书,看看电视,对于他人来说,或许是一件寻常之事,可对自己的儿子来讲,实是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事。
在他的记忆中,儿子读书,看电视,那已经是很遥远的回忆了。现在他竟然说这一个月来就干了这些事,实在让他是相信亦难,不想信亦难。毕竟儿子的改变,现在他都是看在眼里的。以往自己要和他说说话,他是言者谆谆,听者藐藐,什么时候有象现在这么懂礼貌的。
不过对于儿子的变化,他还是喜闻乐见的,有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替他们争光亮颜呢?即便是权势熏天的自己亦逃脱不了这个庸俗的套路。虽然现在的他,离自己原本的目标还是很遥远,可是他不是正在接近吗?总比他原先越来越远的好。
想到这里,萧宇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说道:“好,没事了。小枫,你妈妈好象有一件重要的大事想和你谈,你就先去吧!”
对于萧宇的笑容,萧枫委实感到惊讶万分,在负面元神的记忆中,从13岁后,就没见过父亲的微笑了,有的亦只是怒喝,暴斥,痛殴……以及那冷若冰霜的面容。
萧枫不由寻思道:难道是自己的记忆有误?还是眼前的这个父亲,原本就是个喜怒无常的人。想了须臾,却亦没想出个结果来,只得恭敬的答道:“是,爸爸。”说完,转身出了萧宇的书房。
其实他那知道,萧宇的微笑,实是对他目前的改变,以及那沉稳的举止,感到欣喜若狂,而不自禁的情感流露罢了。要是外面的其他人,倘若想看见萧宇的微笑,不知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在萧府的客厅,萧枫听着姜婉芝的话后,直觉得手足无措,促不及防。
谁知道姜婉芝所说的重要大事,竟是要替自己寻一门亲事。而且晚上即将举办的慈善宴会,人家就要来拜访他。对于这猝然而至的惊天信息,萧枫实是不知应该如何才好。
不由呆傻的道:“妈,这,这能不能再缓一缓,我还没有什么准备?”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九章 逼女迫子(3)
“傻小子,这要什么准备的?等一下先去洗个澡,然后换件帅点、靓点的衣服,不就得了。”姜婉芝看着儿子的腼腆,只感好笑。
心道他平时都是那么胆大包天的,甚至教他去捅捅天,估计亦会当仁不让。现在不过只是要他去见个姑娘,却是这么害羞。看来也只有靠自己的未来儿媳,才能让儿子改邪归正了。
她直到现在,还是认为此刻的萧枫,仍是象以往那般的暴戾狂悖,纨绔荒唐。时下的乖巧,亦就是因为丈夫在家的缘故。
“可是,妈,我不知道到时应该说些什么。能不能过几天再说?”萧枫对于姜婉芝的坚持,实是感到为难不已,毕竟自己初到这个世间,时下要他马上就与另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卿卿我我的,实在令他极为不惯。
何况,自己心中牵挂亦多,真儿为己香殉,雪儿下落不明,眼下还有梦瑶那档子尴尬万分的事,此刻教他又怎有心情来和其她女子谈情说爱的。
姜婉芝温婉的笑道:“小枫啊,你老实说,是不是因为在外面已经有了女友,所以对妈妈的事,就这么的推三阻四?”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萧枫慌急的说道,双手更是连连摇摆,生怕姜婉芝兴趣一来,立时命人调查自己这一个月来的所有行踪和作为。万一让她知道了梦瑶的事,岂非弄巧成拙。
“既是没有,那你为何这般的推脱,难道怕妈给你找个丑无盐回来?”姜婉芝极尽调侃的问着自己的儿子。看着儿子的窘相,她实感温馨无限,象这样的天伦融融,呣子促膝,亦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想想,大概自儿子懂事后,就不曾有过了。
萧枫听她这么一说,心道:完了,完了,看来自己这一世的母亲是铁了心的要给自己找个媳妇了,难道就此服软吗?或是以理抗争?可是倘若要以理抗争的话,自己却是毫无半点理由!
真儿和雪儿的事,自己又不能坦诚相告,想来即便是说了,约莫妈妈亦只是当我在说胡话。可是万一她信了,那亦定然把她吓得不轻。难道我就能忍心让这一世来之不易的母亲遭受如此大的打击么?
萧枫此刻实是左右摇摆,犹豫不决,对于这突然从天而降的为难之事,只感头痛不止。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心想:适才母亲问我,是不是因为在外面已经有了女友,是以才推三阻四的。难道她的意思是,只要自己时下有了女友,她就不会再如此逼迫了吗?
思至此,随即又失望的暗忖道:可是眼下为难的便是,自己亦确实没有女友啊!
想到这,直觉思潮汹涌,纷乱不堪,就在他竭思尽虑的埋头苦想这解决的方法之时,骤然一个惙怛伤悴的幽美身影,闪入了他的脑海。虽然还有些不知妥不妥的想法,可是眼下情形紧急,却亦不管了,只要先救得目前的困境再说。
心念及此,萧枫顿时胸有成竹的向着姜婉芝道:“妈,其实我外面已经有了,有了女友了,你就不要多为我操心了!”
姜婉芝先是见儿子一个劲的在那眉头紧锁,面有苦色,心中亦是大觉恼怒,寻思着,妈妈不过是要你与人家姑娘见上一面,难道就这么让你为难吗?
原本已经想兴师问罪于自己的儿子,可是听得萧枫一说,登时兴趣大增,意兴盎然,忙问道:“是谁啊?谁啊?妈妈看见过吗?你是怎么认识的?是在学校?还是在社会上?”
对于儿子能不声不响的自己寻到了女友,她着实好奇之极,颇想儿子立刻就把人家姑娘带到她的面前,让她为儿子好好审视一番。毕竟,萧家可不是一般的寻常人家,而是华夏国权势金字塔颠的几大世家之一。
倘若儿子找的女友,只是普普通通,那么自己定要劝戒他放弃,可万一儿子寻的女友,比自己看中的要好,那就必然是择优而取了。
萧枫见姜婉芝对自己所说的话,这般情绪激烈,而且大感好奇,不由尴尬的道:“我亦不知妈妈认不认识,反正是我已经有了女友,那么今晚的…哪个…,你看能不能取消呢?”
姜婉芝听了萧枫的话后,顿时正色的说道:“不行,怎么可以取消呢?妈妈都答应人家了,而且和人家的父母都已经谈好了,现在教人家不要来,岂不是让妈妈失信!”
说完,微一沉吟,随即又道:“不如这样吧!人家姑娘,那还是照请不误,你呢,就把你的哪个女友亦带来,让妈妈和你爸爸好好的比上那么一比。看看是妈妈的眼光好呢,还是我家小枫的眼光好,怎么样?”
萧枫听到这,不由大急,心道:妈呀,教我唤梦瑶来冒充自己的女友,只怕她宁可死了,亦不愿来的。这,这可如何是好?这不简直是要我的命么?
姜婉芝见到儿子听了自己的话后,只是在旁沉思不语,并且哭丧着脸的呆立一旁,不禁气急道:“怎么?你的女友还那么的珍贵的不想让爸爸和妈妈看见?说完,又忽然笑着揶揄道:”是不是太漂亮了,怕给人抢去啊?”
“不,不”萧枫忙自否认,随即又硬着头皮说道:“那我现在就去,现在就去。”话音刚落,随即就大步的离开了这令他不堪回首的痛苦之地。
本书幻,剑,首,发……
姜婉芝望着儿子急急离去的高大背影,脸上不禁浮现出了扬扬自得的笑容,心想:这孩子,以前我说的话什么时候听过?今日倒好,给我三言两语的就诈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嘿,我可得马上告诉他爸爸去,也好让他知道我们的孩子总算是长大了。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二九章 逼女迫子(4)
萧枫走到了电话机旁,望着那部电话的感觉,就好似是魔界的通道,实在让他手脚颤抖的无措到了极点。本想就此回去告诉姜婉芝,自己没有女友,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可是又想到了自己倘若这样说的话,岂不让今世的母亲对自己这个儿子失望透顶。想到这,萧枫不禁长叹了一声,自语道:“作茧自缚的后果,我也总算是尝到了。”
随即右手伸出,刚提起了电话,忽然又想到:不对啊,这玩意我可不会用啊,怎么办?微一沉吟,又忖道:唉,算了,还是我自己去一趟吧!刚抓起的话筒,随又放落。心下不禁暗自叹息,没想到自家的东西,看人家到是用得甚欢,自己却是不会使用,实在丢人之极。
“少爷,你是想打电话吗?”正在萧枫长嘘短叹之时,张管家竟是不期而至。
“是啊,本来我想打给梦瑶,可是……”萧枫脱口而出的说道,可忽然想到自己可不能说不会用,不然张管家非得怀疑不可,想到这,所说的话语顿时戛然而止。
怎料张管家见他面色尴尬,却是自作聪明的道:“少爷,可是忘了黄家的电话号码,我这有。”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电子号码本,按了片刻后,就想告之萧枫。
萧枫忙道:“你来替我拨吧,省得烦事了。”他本就不会用,纵然是有了号码,结果亦是相同。
张管家拨电话时,萧枫急忙在旁凝神细视,不会使用电话的打击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巨大,他可不想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过了片刻后,张管家说道:“少爷,对方忙音。”
萧枫可不懂什么忙音不忙音的,不过他对于自己去邀请黄梦瑶,实也有些心虚,故而道:“张管家,那么这电话,你待会再替我拨吧!就说是我想邀请梦瑶来参加今夜的慈善宴会。”说完,径自走了。
在萧枫沐浴更衣的同时,此刻的黄家公馆却是喧嚷吵杂,啼哭声泣。
黄丙炎怒火冲天的戟指着女儿,大喝道:“你到底去是不去?”
“不去,不去,就是不去,宁可我死了,也是不去。”黄梦瑶也是倔强的回道,对于父亲的所为,她实已失望透顶,没想到他为了公司的生存,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自己去与那恶魔屈膝俯首。难道自己在被迫的受辱后,竟还要放弃自尊,故作笑颜的去逢迎不成?
想到这,黄梦瑶但觉得伤心委屈,悲痛欲绝,只想着就此一死即好,既不用再看见父亲那暴怒的神色,亦不会再想到那梦魇的灿烂微笑。从此不闻不见,到亦自在。只是想想自己正值青春豆蔻,在那恶魔不知之下,为他轻生,却是大感不值。
黄丙炎望着哀怨伤悴的女儿,心中顿感不忍,想想女儿自小对自己就从无违拗,向来乖巧柔顺,温婉静怡,比那败家子黄梦易不晓好了多少倍。眼下如此的逼迫於她,亦不知自己对是不对。
就在他刚想上前抚慰女儿之时,忽而转念又忖:不行,这萧府可不是我黄家得罪的起。倘若把萧府比作巨山,那么我黄家好比巨山上的一颗小草;再如把萧府当是江河,那么我黄家实连舢板都比之不上。
万一那萧少爷今夜没见到梦瑶,以自己打听到的,他那暇眦必报的性格,定然决不甘休。到时即便他不动一指,只须吹吹气,那我黄家在华夏数十年的基业亦将灰飞湮灭。
思至此,不禁浑身冷汗淋漓,毛发虚直,心道:这半月以来,不但没见到萧少爷的踪迹,更无他的半点音讯,起初自己还以为此事就这么终了,虽说有点可惜,那垂手可得荣贵也是渺渺无影,但为了梦瑶的心旌,却亦算了。可怎料,晌午的时候,萧府的管家,打来电话说道萧少爷要梦瑶参加今夜在萧府举行的慈善宴会。
自己本还有些兴奋,直觉得萧少爷亦不是个无情之辈,想来对梦瑶到也用情甚深,不然他又怎肯让梦瑶给他父母瞧见。如此一来,倘若梦瑶愿意回心的话,到亦是桩大美事。
要知道黄丙炎原先的想法,只是想让梦瑶成为萧枫的情妇而已,对于梦瑶能堂堂正正的面对萧枫的父母,并且有机会可以作得萧府的少奶奶,他可是万万不敢想的,毕竟两家的财势及地位,实是霄壤之别,差之万里。
想到这大好前景,黄丙炎心中虽是窃喜无比,可脸上却是故装愁容道:“梦瑶,既然你不想去,那爸爸亦就不逼你了,只是……唉……”
梦瑶起初听了父亲的前半截话,还顿感欣喜,破涕为笑,可当她闻了那下重重的‘叹息’声,登时又心儿凉凄,忙自问道:“爸爸,既然你答应我不去了,怎么还在叹息呢?”时下的她实与一只惊弓之鸟差相仿佛,对于外界诸般细微的变化,都是惊悚不已。
而黄丙炎却是正候着女儿的这句话呢,听了黄梦瑶的话后,他那愁容更是倍添哀颜,假戚似真的哽咽道:“梦瑶啊,你以为爸爸真的就是那趋炎附势之辈,真的会愿意让你奴颜卑膝的去服伺那萧少吗?唉,其实,爸爸亦是没办法啊!那萧家的势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在这华夏国真可谓是覆手翻云,如日中天。若是那萧少由于恼了你,而迁怒于我黄家或着是你大哥,那我们可以说是毫无抵御之力,只能任他宰割。”
说到这,已是老泪纵横,满面的舔犊情深,只见他凝望着自己的女儿,审视着她的情绪波动,心想着自己还须加把力,随即又哀声道:“不过,你放心,爸爸现在想通了,情愿没了公司,丢了财产,失了儿子,可爸爸却是不能没有你这孝顺的乖女儿啊!”说完,那晚景的凄凉,惨痛的余年,却是已然向梦瑶勾画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黄梦瑶被他如此一说,依着她那孝顺乖巧,温婉贤良的性格,又怎能由于自己的原因,害得父亲这般的伤痛呢?
她这时已是柔肠寸断,伤心欲绝,如泣如诉的对着黄丙炎道:“爸爸,爸爸,我去,我去,我去就是了。”说完后,想到自己即将来临的苦难和蹂躏,不由悲从中来,哀恸万分。
黄丙炎见着女儿的戚容,不但未有半点内疚,反而沾沾自喜,可脸上却仍装出一副实非所愿的样子,捶胸顿足的道:“不行,不行,爸爸是绝对不会再让你去受那畜牲的欺辱了,爸爸宁可破产,出门去乞讨,也不愿你再去受那份苦了。”
说完,‘呜呜’得哭的着实难听之极。但他又怕梦瑶听了他的话,万一当真是不去,岂非弄巧成拙。故而随即又道:“唉,只是爸爸吃得了哪份苦,可是你大哥,那就……”神色间一片唏嘘遗憾。
黄梦瑶听着父亲的,她仍自以为是的肺腑之言,直觉凄怆摧心,悲惋无比,心想道:“难道自己真的就能忍心让爸爸在垂暮之年为了自己,而放弃掉他的事业,丢去了整个家族吗?不行,不行,若是我当真如此做了,岂不是古今第一不孝女。妈妈由于不治之症,很早的就离开了我们,是爸爸含辛茹苦的拖大了我和大哥。如今,难道我不但不思报恩,还要剥夺去父亲的所有吗?
想到这,黄梦瑶拭去了满面的泪痕,坚强的说道:“爸爸,不就是去参加个慈善宴会吗?我就不相信,在那众目睽睽之下,他,他还敢拿我怎么样?”说完,掉转身,径自上楼更衣去了。
本书幻,剑,首,发……
黄丙炎望着女儿拾级而上的身影,不由欣喜若狂,脸上禁不住得露出了得逞的兴奋,心道:还是用软功来得爽啊!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十章 慈善宴会(1)
夜幕悄悄降临,天上繁星点点,一轮皓月高挂当空,皎洁的夜色像刚打磨出来的玉石一般洁净灿烂,光彩夺目。
此刻的萧府灯火辉煌,亮丽分外,恍如一颗晶彩的明珠,与那明亮的星辰争艳斗丽。
萧枫穿了件他极感不惯的黑色礼服,矫矫不群的站在萧府客厅右侧的栏柱旁,望着客厅里人来人往的熙攘之象,心儿却是冥冥不知何处。
亦不知道梦瑶会否前来赴约,倘若她不来,只怕母亲会骂得我要死,可万一她来了,自己却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她。不理不睬?亦或是曲意逢迎,盼她谅解?唉,反正这两种方法,都非良策。
想到这,心下厌烦的已然不想再去多虑,望着从他眼前走过的一个个人,要么都是衣冠楚楚,要么就是大腹便便,或者是一副副威严而不可侵犯的德行。心中实感烦闷不已,特别是瞧见哪些袅袅婷婷,花枝招展一般的美丽姑娘,他更是惟恐母亲替他安排的那个就在其中,当真是犹如大战前的忐忑不安。
注视着眼前这所谓的西式宴会,实是觉得不伦不类之极。要知道在他的元神里,可是深藏着昔日罗马教廷裁判长约翰的记忆。这位在欧洲中世纪里跺跺脚就能引得各国权贵颤三颤的教廷要人,实是对这宴会的流程及礼仪,深得三昧。故而,吸取了他记忆的萧枫,对这西式宴会所要讲究的一些规矩,约莫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来得明白。
“少爷,梦瑶小姐来了。”张管家如似幽灵般,又不知从何处闪了出来。他对少爷时下的举止,实感纳闷不已。以往的少爷,瞧着此般场面,早就象穿花蝴蝶似的在哪些美貌少女里,东揩西摸了,那会象今夜这般安静的仿如正人君子。
萧枫闻得梦瑶来了,心中顿时猛自打鼓,怦怦怦的,更是忐忑,嘴上却仍装作甚是平稳的道:“她在哪里?”
“刚才在门口,梦瑶小姐被护卫拦了下来,只因她没带请柬,不过我早已通知过王护卫,只要有黄家的车来,就直接让它入库好了。想来是他不认识黄家的人。现在,我已经把她先安排在了花园的凉亭处。”张管家回道。
“哦,很好,那就先这样吧!”萧枫大感轻松的道,只要能晚一刻的会面,他就能多一刻的惬意,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少爷,夫人刚问过我,说你的女友来了没有?看来,夫人很急着想瞧见梦瑶小姐啊!”张管家尽力的提醒少爷,他可不想让少爷既然叫了人家姑娘来了,可又故意的冷落人家。
“好吧,好吧,我现在就去找她。”萧枫无奈的道,对于这个母亲,他实是比遇到天劫都要感到头疼。
张管家脸含笑容的看着萧枫远去的背影,为梦瑶这个既美丽又贤淑的好姑娘能在那般惨痛的遭遇后,却又有如今这样的结果,委实感到欣慰万分。默默的期盼着梦瑶能得到老爷和夫人的青睐,有朝一日可以成为这萧府的少奶奶,那亦就算是苦尽甘来了。
此刻的花园也是热闹之极,半点都不逊於客厅的喧嚷,原来这里正举行着宴会前的鸡尾酒宴。一个个短裙美少女脚上踩着滑轮,手上端着放满了奇花异果,或是各色美酒的剔透水晶盘,在人群中恍如小鸟一般绕来舞去,招待殷勤。
萧枫不及多看,穿过密密的人堆,按着自己的记忆,找到了凉亭,与此同时,他亦望见了黄梦瑶的惊艳一面,对于她这时所散发出的绝世美态,实感震骇呆怔。
只见她穿着一身粗斜纹的白色羊毛质套裙,做工精巧而细致,把黄梦瑶那惊人的魅力,完全的勾勒无遗。紧身的质地束着裂衣欲出的动魄丰满。长长的黑色亮发,自然优美的披在肩上,细白嫩滑的肤色,在明月的照耀下,描绘出了她完美的玉容和含愁默默的美眸。当真是“浓妆淡抹总相宜,一颦一笑均惹人。”
此刻的黄梦瑶亦是心神不定,在她前来萧府的路上,早已暗下决心,这次虽然是赴约了,可却不能给他好颜色,更是不能让他沾得半点便宜。而且,自己还得瞅准机会,让他待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大得出乖露丑,亦好平慰下自己心中的怨愤。可是现在自入府以后,他却毫无踪影,把自己一人象是傻瓜般的晾在这里,难道他要我赴约是假,实想再次的侮辱我?想到这,不由惶惶不安,后怕不已。
“嘿,这位美丽的象花儿一样的小姐在赏月吗?我罗普斯能有陪小姐共赏的荣幸吗?”
一个高高大大,满头金发,脸形犹是英俊的外国男子甚是恭谨又礼仪的朝着黄梦瑶说道。
这罗普斯其实在旁早就打量了黄梦瑶很久一段时间,并且亦为梦瑶的美态而陶醉。起初,他还不敢上前招呼,毕竟这么美艳的女子,肯定会有护花使者在侧的,万一引起纠纷,岂不让自己的父亲大失所望。
这趟自己能陪着父亲到华夏国来洽谈能源生意,不知道羡煞了多少兄弟,特别是大哥,那忌妒的恨不得掐死我的眼光,现在想来还让自己开心无比。万一现在为了一个华夏女子,而和她的护花人发生争吵,那自己这多年的努力,只怕将尽付流水。不过在他足足的盯了梦瑶十几分钟后,已然可以判定,这名华夏美女的身边竟是没有一个护花人。
因为在这世上,又有谁会舍得把这么绝美的女子,就这般孤零零的弃在一旁。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没有天理。
本书,幻,剑,首,发……今日中秋,12点再发一章…祝大家中秋快乐…
罗普斯不由得内心高呼:主啊,我赞美你,是你让我遇到了这样美妙的时刻。在他心情极度的亢奋之下,终于鼓足勇气,上前向梦瑶打起了招呼,冀望於美女能看在自己动人的言语,以及还算英俊的面孔上,陪伴自己过个无比美妙的良宵,那就不枉自己华夏一行了。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十章 慈善宴会(2)
梦瑶被他这么一说,不由稍感骇怕,要知她即便在学校里,与之说话的亦就不过那么几个比较熟矜的男生。凭她那内秀外静的性格,倘若要她在个陌生的环境中与个生人娓娓而谈,实是难比登天。何况此人又是个外国男子,谁知他和萧枫是什么关系,若是都是一丘之貉,自己岂不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罗普斯见梦瑶并没答话,而且面含惊疑,心道,难道是我的判断失误,这美女不是华夏人?思至此,即改用欧罗巴语道:“美丽的小姐,请你先宽恕我的唐突,由于你的美貌,使得我情不自禁的想要邀你月下畅谈。”说完,朝着梦瑶,行了个欧罗巴上层社会里,贵族常用的弯身礼。其言语和举止,显得甚是彬彬有礼,铮铮佼佼,又隐隐含有对自己冲撞了梦瑶的揣揣不安和万分致谦。
可是梦瑶却并不吃他这一套,相反的对这种故作姿态,还感厌恶得很,而且芳心本就烦闷,实是不想有人来打扰自己的清净。是以亦用欧罗巴语冷声道:“我和你并没什么畅谈的!我在等人,亦没这功夫和你畅谈,你让我静一静吧!”
罗普斯闻见美女终肯与他说话,虽说言辞不善,可亦是个进步,而且这美女还会说欧罗巴语,如此一来,自己那蹩脚的华夏语就不用拿出来丢人现眼了,与美女的沟通也是大大的方便。
毕竟让自己用华夏语来说那些绵绵情话实非自己的所长,而用欧罗巴语,那就不同了,相信这个美女定然逃脱不了自己在‘浪漫之都’巴黎学来的哪些动听的蜜语。由此可见,这眼前的美女,还真是‘主’赐予我的礼物。
想到这,罗普斯不仅没走,反而走至梦瑶跟前,说道:“美丽的小姐,相逢即是有缘,就算是要让我走开,也请小姐能允许给我个介绍自己的机会。”说到这,他打量了一下梦瑶的神色,见她仍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随即又道:“我名叫罗普斯,全名为罗普斯.尼古拉司。”
说完,又看了看梦瑶,见她依旧不动声色,不由心下纳闷:难道她连尼古拉司家族都不知道?接着,他还是不死心的续道:“本人现为尼古拉司家族的能源总裁,此来是陪着家父与贵市的市长大人萧宇先生,洽谈华夏东南部的能源东输议案。假如这个议案可以通过的话,相信贵市的经济发展,将在我家族的扶助下再次腾飞。”
梦瑶那有空来管他什么能源东输,什么再次腾飞,直觉得这个外国人喋喋不休的与那蚊蝇一般。虽说她平素极有涵养,此时亦不禁怫然道:“好了,你已经介绍过了,现在可以走了吧?”即便是责斥,可声调间依然清脆悦耳,使人闻之不得不骨软如酥,魂飞冥冥。
罗普斯难得碰到这等内外俱秀的美女,怎肯轻易罢休,正想再次搭讪之际,忽有一响亮的声音传入他耳内。
“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干吗对着梦瑶缠扰不休?”萧枫极为愤慨的道。他见着有个西方蛮人,竟一直的在缠着梦瑶,当真是恚怒溢胸,不由的上前直斥其非。
他对这西方蛮人竟敢当着自己的面,妄想勾搭梦瑶,着实恼羞万分。其实他不知道梦瑶在其心中的地位,与之真儿和雪儿早已是不遑多让,更且隐隐的已视梦瑶为他的禁脔,只是他不愿承认罢了。
萧枫说完后,也不待罗普斯的回答,随即上前握住梦瑶的手道:“梦瑶,我母亲想见你。”话音刚落,即拖着梦瑶飞亦似的就跑。
黄梦瑶被他突然握住玉手,随即又被他蛮横的拽着就跑,顿时脸上绯红一片,只感恼羞万分。本想抽出手来,可是被萧枫紧紧的握住,任她再是如何用力,却是毫无用处,而且周围之人甚多,若是硬来的话,也是由人徒看笑料。无奈下,只得随着他往萧府的客厅跑去。
边跑边寻思道:真是个粗鄙暴戾的家伙,问也不问一声,就握了我的手。唉,还是被他沾了便宜。想到这,内心陡然忿怨无比,转念又忖道:哼,现在让你暂先得意一会,等下,我定要寻个机会,让你大大的出个丑。
萧枫不知梦瑶此刻的万般思绪,但觉她确实温婉淑贤,被自己这么一拉,却是半点意见亦无的跟着自己,当真是乖顺柔巧之至。片刻间,两人已然到了萧府客厅。
“小枫,你到那去了?妈找你半天了。”姜婉芝见着萧枫进来,就朝着他埋怨的道。
虽然是对着萧枫说话,可她的双眼却是紧盯着梦瑶,先是打量了梦瑶的模样,接着却是瞄了瞄两人握着的双手,继而抿嘴一笑,甚富含义的道:“小枫,这位小姐,你就不替妈介绍、介绍?”不见风霜的俏脸上,笑得极为欢欣,对于儿子能及时的把女友带来让她瞧,觉得很是心慰。
梦瑶亦觉察到了姜婉芝的目光,害羞的本想抽出手来,可萧枫被母亲责问的早已茫然失措,没有萧枫的配合,她的手哪里抽的出来,故而只得紧靠在萧枫的身边,尽量用两人的身体掩住双手。如此一来,两人的景象在外人眼里,就似一对如胶似漆的甜蜜情侣,即便在众目睽睽下,女的都不愿稍离男友的身边,而且还更为亲热。
幻,剑,首,发……
姜婉芝看在眼里,笑在心头,毕竟儿子带回的女友不仅没有低於她的意料,而且还远远的超出她的标准。情不自禁的寻思道:这孩子,到亦有些本事,平常咋咋忽忽的,关键时却亦有一套。找来这么个标致玲珑,我见犹怜的大美人,呵呵……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十章 慈善宴会(3)
萧枫听了母亲的调侃后,看了看梦瑶绝美的容颜,顿时心中一荡,手上不由得更是紧紧的握住那双百摸不厌的柔荑,喃喃的道:“妈,她,她就是我说的哪个,哪个……”
姜婉芝听着儿子吞吞吐吐的话语,只感儿子何时有过这般傻相,简直是啼笑皆非,不由打断了他,揶揄道:“哪个,哪个,哪个到底是谁啊?妈怎么听了半天,都没听懂啊?一直就听你念叨着哪个,哪个……哪个,哪个……”
说完,脸含微笑的朝着梦瑶道:“这位小姐,你就别等那傻小子替你介绍了!还是你自己说吧!在你说之前,我先自我介绍一下自己。姜婉芝,这个傻小子的母亲。”说着,用手指了指萧枫,接着又说道:“同时也是个普通的持家女人。”说完,含笑的双眼紧望着梦瑶,等待着梦瑶的自我介绍。
梦瑶被姜婉芝温馨的言语所感,差点就忘了自己是被萧家的权势逼来的,直觉得眼前的这个场面,就仿如真是自己在男友的陪同下,来看望未来的婆婆。不自禁的柔声答道:“你好,姜阿姨,我唤黄梦瑶,是S大的学生,今天能来参加这个慈善宴会,是小枫叫我来得,我感到很荣幸。”
“哦,你也是S大的学生啊!那你不就和我家小枫是同学喽?那好,那好,非常欢迎你来,而且不但是今天,我希望你以后也能经常来看看我这个阿姨。也不知为什么?我一见你,就觉得投缘。”姜婉芝笑晏晏的朝着梦瑶说道。
黄梦瑶被她这番甚是暧昧的言语,一下子就给搞得脸红耳赤的,心儿怦怦的跳荡不已,音调恰似呓语的道:“恩,我会的,谢谢阿姨。”说完,臻首下垂,大感害羞,心下却在思忖:为何自己要这般的配合这恶魔?为何自己不在他母亲面前揭穿他那凶淫的真面目?想到这里,心底只是暗责不止。
姜婉芝却是越看越高兴,直觉得儿子果然不愧是自己生养出的,眼光就是不错,要么就不找,一找就找来这么个美若天仙的女友。赞赏的眼色,禁不住得望向萧枫。
这时,只听得礼乐声响,代表着宴会即将正式的开始。原先在外面喝着鸡尾酒的客人,亦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姜婉芝忙对萧枫道:“小枫啊,你先安排好梦瑶,待会,妈还要替你介绍几个客人给你认识。”
萧枫一听,登时色变,结巴的道:“妈,怎么,怎么还,还要去啊?”他想梦瑶都来了,难道自己仍要去相亲么?这不又让她一人孤零零的无聊了吗?
姜婉芝深有含义的瞪了他一眼,说道:“介绍客人给你认识,是妈早已说好的事。难道你想让妈失信不成?”接着又对着仍是低着头的梦瑶笑道:“梦瑶,记得可要玩得痛快点!千万别客气,就当这是自己家好了。”说完,对着儿子眨了眨眼睛,径自去招呼客人了。
虽然她时下对梦瑶那是万分的满意,可毕竟还有个姑娘,等着萧枫去对呢!万一人家瞧见将与自己相亲的男子,现在却是与另一位姑娘在卿卿我我的,那可就不大好了。故而她想把他们两人暂时的拆开,同时亦可,以免让梦瑶知道萧枫是要去会另一位姑娘。她亦算是用心良苦的了!
萧枫被姜婉芝着实弄的困苦不堪,直觉得自己倘若就此弃下梦瑶一人在这,岂不负心之极,是以微笑着对梦瑶说道:“梦瑶,先别管我妈了,我还是陪着你吧!”
梦瑶这时却是正值思潮纷乱之际,适才见到萧枫与姜婉芝两人那呣子和睦的场面,不由得羡慕不已,只觉得若是自己的母亲,不是那般早逝的话,想来自己如今也不会受到这么多苦。想到这,不禁双眼迷离,辛酸之极。
萧枫见得梦瑶不应她,随即细细的打量,看她神色忧苦,面有戚容,顿时惶惶不安的道:“梦瑶,梦瑶,你怎么了?”手上仍自晃悠着她的手臂。对于梦瑶,他实是歉疚得很,确实不想再看见梦瑶的愁郁之色。
梦瑶被他那么一晃,陡然返醒,疑虑的问道:“你怎还不去?你妈不是说要你去会客人吗?”说完,即又正色的道:“你能不能先放了我的手?”
“哦,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只是想快一点。”萧枫很是自觉的放下了梦瑶的柔荑,虽是有些不舍,可毕竟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印象,委实差到极处,若再是不放,只怕她将会当场发作吧?萧枫心中不由浮现此念。
此时,客厅里来来往往的一些人也已经注意到了这对仿似金童玉女般的情侣,男的风采飘逸,女的仙姿丽容,当真是羡煞众人。
这时,萧枫忽然望见了两个熟悉的人,一个是郑志明,另一个则是他的小妹郑佩佩。他们两人都随在一对夫妇的身后,郑志明是神采昂扬,左顾右盼;而郑佩佩却是着装华贵,淑女风范,看来就是一副乖巧的模样,并且紧紧的跟在那妇人身边,细语喁喁。一行四人很快的就走到了萧枫的身近。
郑志明首先发现萧枫与黄梦瑶的身影,双眼中射出了妒忌的怒火,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神态,朗声道:“梦瑶,你怎么会在这?”
“是啊,是啊,梦瑶姐,你怎么也在这里,真是太高兴了,本来我正觉得无聊呢!咯咯咯……”郑佩佩随着她大哥的招呼,同时亦瞧见了梦瑶,不由甚是欢乐的跃到了梦瑶的身边,并且两手紧握住她的手臂,四下摇晃,显得就似只百灵鸟一般。
身后那对夫妇,瞧见自己的儿女遇到了朋友,也是脸含微笑的站在了一旁,看着他们。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十章 慈善宴会(4)
梦瑶见到郑佩佩,亦极为兴奋,毕竟有个闺中好友在自己的身侧,那这恶魔想来也不敢太过放肆。两女紧紧的缠在一起,你笑我语的大是姐妹情深,只恐在学校里都没如此的亲切友爱。
而郑志明却是羡慕的看着自己的小妹,只想着自己现在能否代替小妹的位置,亦可和梦瑶温存一番,这可是他多年的心愿了。
这时郑志明的父亲朝着萧枫道:“这位想来就是萧家的公子萧枫吧?”
“正是萧枫,不过可谈不上什么公子不公子的,只是承了些家父的余荫而已。”萧枫极是谦虚的道。
他这一说,在旁翘起耳朵偷听着的梦瑶不禁大觉诧异,为时下萧枫的歉歉之语更是惊异万分,那象自己心目中的哪个暴戾恣睢的萧枫啊!
而郑佩佩却是不然,她此趟前来的目的,母亲是早已为她通了气的,那就是来与这萧府的公子相亲来的。起初还有些不愿,总觉得自己的婚姻,要父母来支配,岂不无趣得很,况且万一那萧府的公子是个丑八怪,那自己不就是一朵鲜花Сhā在牛粪上么?
现在知道了这所谓的萧家公子,原来就是上午在学校里惹自己生气的哪个人。不由心自窃喜,暗忖道:哼,哼,原来就是你啊,早上那么霸道蛮横,现在又故意在我父母面前装出一副泱泱大风的样子,哼,待会本小姐就拆穿你的真面目。想到这,只是一个劲的盯着萧枫猛看。
今天萧枫身上的这件礼服,到亦是件名牌货,人衣相照下,衬着萧枫原本的那种朴真自然,闲逸神态,显得更是矫矫不群,挺拔众人。这等气质,这等风华,当真是迷煞所有前来的贵女千金。特别是他那双清澈幽邃的眼睛,便如一汪大洋,既淡泊幽雅,又流光溢彩。让人不觉中就会沉迷心醉。
此刻的郑佩佩就有了这般感想,直觉得早上的那件事,到也不全是萧枫的错,如今想想,自己似乎亦有点不对。便是她时下,对于父母要她来和萧枫相亲的这件事,业已毫无怨言,但觉自己的父母,实是天地下最好的父母了。
郑父听了萧枫的谦虚之辞后,笑道:“哈哈……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瞧公子气质高贵,风采神逸,真是大有令尊的风范!不知公子平时都在忙些什么,记得有空可得多照应下你这位兄弟啊!”
说到这,随即用手指了指郑志明,虽然他对萧枫平时的作为,也有所耳闻,可他从来就未正式的探查过。毕竟他是总理的孙子,市长的儿子,即便他再是如何的放荡不羁,自己却亦管不着,是以何必去劳心劳力呢?
但是今天就有些不同,出于此趟前来的目的,自己也要好好的在谈话里,勘察下他的为人,倘若他真如传言中那般的荒唐暴戾,那么这门亲事,自己是万万不会允的。毕竟女儿就一个,难道由于自己的失误,而让女儿从此悲苦一生吗?不过初次的谈论下来,他对这未来的女婿,委实欣赏无比,一时间竟觉得自己的女儿是否有些高攀了。
萧枫听了郑父的赞扬之后,先是随意的笑了笑,随即忙道:“不敢,不敢,郑伯父过奖了。”
“是啊,太过奖了,那可是要让他们飘到天上去的呀!”萧宇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众位小辈自是忙不迭的拜见长辈,萧宇甚是和蔼的与他们回了礼,又随即和郑父寒暄了会。随即,萧宇道:“老郑啊,就等你了,快走,快走,几个老友可都等急了。”说完,拉着郑家一行人径自去了。
梦瑶本也想跟着郑佩佩,可瞧瞧萧枫并未举步,只得随在他身后,不过她亦不想先开口与他说话,只是默默的婷婷玉立。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了二人的耳际。萧枫与梦瑶,急忙遁声望去,原来是郑佩佩见他们只是呆立一旁,止不住的心中有些捻酸,在远处对他们说道:“你们怎么还不入席啊?快点啊!”二人相互而视后,急忙跟去。
待到他们两人刚落座,那烦人的罗普斯却亦进了客厅,而且恰好也坐在他们的身旁。罗普斯微一落座,即开始了对梦瑶的恭维,微笑道:“原来美丽的小姐,也在这儿,我们可真算是有缘分的了。等一下小姐有空么?我很想与小姐畅谈一番,共同留下个美好的回忆。”
他这番话是用欧罗巴语说的,自以为美女身边的哪个男人定然是听不懂的,其实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些话委实暧昧的过分,要知道华夏的女孩,可不同与欧罗巴少女那般的狂放。何况梦瑶又是华夏女孩中的贤淑之翘楚,生性本就内向怕羞,他的这番话实有调戏之嫌疑,更有瞧轻梦瑶的意思。
梦瑶尚在为那话处于呆楞之中的时候,萧枫却已不奈,他怎忍受得住有人不仅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梦瑶,而且现在更是堂而皇之,涎皮赖脸的当着自己的面调戏她,又加上此人还是个西方蛮人,这令他有了一种平生最大耻辱的感觉。
不由在旁也用欧罗巴语道:“先生,请你注意下场合,这可是慈善宴会,不是其他的什么……”说完,一双凌厉的眼神,直射罗普斯。
罗普斯被他这么一看,登时心中寒悚,暗忖道:没想到这华夏男子竟然听得懂欧罗巴语,而且说得字正腔圆,似乎比我还好些。原来他前面一直是在扮猪吃老虎。
幻,剑,首,发……
而这时的梦瑶,却是更为惊讶,她亦没料到学业向来就很糟糕的萧枫,在外语方面竟比自己来得优秀。其实,他们两人又怎知道有着约翰记忆的萧枫,别说是欧罗巴语,即便是阿拉伯各族,甚至非洲土巫的语言,他亦能张口即来。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十章 慈善宴会(5)
虽说心中骇悚,可罗普斯为了在美人面前,不失自己的颜面,却仍是装作毫无所惧的神态,微微举起桌上的酒杯,轻轻的打着圈,摇晃了几下后,透过剔透的酒杯,又观赏了其色泽,随即长嗅了一气,继而轻轻呷了一口酒,让酒香在口腔中慢慢释放散开,最后大声的故作行家的道:“好酒,好酒啊!酒液翠绿,酒香淳正!”
接着优雅的朝着梦瑶微笑道:“美丽的小姐,这可是产于法兰西普罗旺斯的名贵葡萄酒,看来这萧家到亦懂些雅趣。”说完,脸上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显得自己很是高贵的样子。他是想在美人面前卖弄下自己的渊博学识,顺便也可打击一下萧枫,这个令他颇为头疼的假想情敌。
但他那知道,葡萄酒的发展史可以说是和罗马教廷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对于教廷而言,葡萄酒是耶酥的血的象征,所以在罗马教廷的宗教仪式中,葡萄酒占有不可或缺的地位。故而整个中世纪,葡萄酒的生产便成为教会的工作之一。而日后葡萄酒的种杆和酿造技术的改良也是由罗马教廷奠定了基础。
作为脑海中有着中世纪罗马教廷举足轻重的人物,裁判长约翰记忆的萧枫,对于这葡萄酒的欣赏力及辨察力却是比他不知高了多少,甚至能用万里之遥来计算。看着这家伙,当着自己的面,对梦瑶胡说八道一气,萧枫就忍不住的暗自好笑,他可不想让这小丑再继续的表演下去了。
当下正色道:“罗普斯先生,你刚才喝的酒,依我看来并不是产于法兰西普罗旺斯的葡萄酒,相反应是产于日耳曼莱茵河支流莫塞尔河地区的雷司令酒。这种酒是用当地的茶绿色葡萄而酿就,故而口味浓郁清爽,酒香馥郁沁脾。”
他这话一说,普罗斯当即脸红耳赤,要知道他本身所处的斯拉夫帝国,对这葡萄酒可研究得不深,平常亦是喝些自己民族产出的伏尔加酒。适才那般的说法,他也是约莫估计萧枫不甚了解,又有要在美女面前显摆的意味,时下被萧枫一针见血的揭露出他的愚昧,此中的尴尬,当真是无法溢于言表。
即便如此,可他口中仍是不肯吃亏,妄想打哈哈的就此蒙混过关,当下用那斯拉夫的家乡语言说道:“你个猪猡,你是个猪猡,你们华夏的男人都是猪猡。”虽是口里放泄着脏言烂语,但脸上犹还带着灿烂的微笑。
他的打算,本来亦好,由于他,刚听得萧枫是用欧罗巴语和他说话的,是以,他就认为眼前的这个华夏男人最多也就掌握一门外语而已,必然不懂自己家乡的语言。那么自己就可以用当地的家乡话痛骂他一番出出胸中的闷气。
顺便看看有没机会,好过得了适才那一关。可他脸上却为何带着笑呢?他是不想让美女看见自己斯文扫地的一面,倘若如此,岂不丢了自己高贵的外表。
纵然他是机关算尽,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曾在千余年前随着蒙古大军,侵略过他的家乡。对于斯拉夫的各地语言,亦有所涉猎,特别是这些骂人的话。
由于蒙古大军每次攻城前,必唤当地的斯拉夫人去骂关叫战,六年的耳熏目染,萧枫又岂能不懂。而且斯拉夫的语言简单明了,怎有华夏语言的博大精深,故而他们的脏话,亦就翻来覆去的那么几句。
萧枫一听之下,顿时心中火起,寻思到,这个蛮人不但侮辱我一人,更而变本加厉的污蔑我整个华夏族群,这家伙看来定要给他些教训。思至此,右手疾伸,以“太极大法”中的阴柔劲,缓运急吐,骤然间一股庞大的力量,狠狠的把罗普斯推出了数米之远,落地后,尚且还向前滑出几步。
梦瑶见了,不由失声惊喊,直觉得萧枫太暴戾了,人家与他笑颜相对,即便是听不懂人家所说的话,那亦不至于打人呀。想到这,不禁惊悚的离了萧枫数步,生怕他揍得尚不过瘾,到时连自己也倒霉。
只听见“砰”的一声,击打时到是无声无息,可罗普斯数百磅的体重,一下子从飞起到跌落,却是引起了巨大的声响。这么一来,顿时引得高谈阔论的众人闻声看来。须知,萧枫虽是心中愤恨,手上却是极有分寸,并未想置他死命,只是想好好的教训他而已。故而跌落在地的罗普斯很快的就爬了起来,可印象却与原来,那是天差地别。
满头油光的金发,此刻已是凌乱不堪,身上那珍贵的礼服也是掣襟露肘,褴褛之极。即便不是被坚硬的地面给擦破的,也被萧枫那阴柔之劲给扯得支离破碎。如此‘辛酸’的一面,在大厅广众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下,更在自己父亲的目睹下,被人一览无遗,此中的难堪,实非笔墨可以形容。
但见罗普斯大失理智的冲向了萧枫,嘴上犹在叫嚣,“你个猪猡,我要你去死……”只是情急之下,却已是用欧罗巴语叫唤的。可还没等他到得萧枫身边,就被隐藏在周围的虎贲卫给架了起来。两人夹着他腋窝,就想把这象疯狗似的外国人给拖出去。
“住手,住手”萧宇亦看到了这一幕的情景,急忙阻止虎贲卫的举动。
众人也是大哗,互相低低私语,没想到这老外竟在萧府宴厅上,公开辱骂萧家的公子,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十章 慈善宴会(6-7)
第三十章 慈善宴会(6)
萧宇走到萧枫身前,甚是严厉的问道:“小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老外,他可认识,是大斯拉夫帝国尼古拉司家族族长托洛夫的次子,而且这托洛夫现在就在自己的身后,倘若不问个明白,可怎么给他交代。毕竟这托洛夫此趟来S市,是来洽谈华夏国最为紧缺的能源输送议案,若是得罪了他,别说自己,只怕是老爸都要被政敌们攻击得体无完肤。
萧枫极是闲淡的回道:“爸,是他先骂人,说我们华夏国的男人都是猪猡,我为了华夏的尊严,才忍不住出手小小的教训了他一顿。”此言一出,众人更是喧嚷无比,没想到这个老外竟是这般嚣张,直觉得萧公子的出手实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只有梦瑶非是这般想法,她觉得萧枫实在太卑鄙了,人都被他揍了,还要罗织罪名,降在人家头上。不由的又是往后退了数步,只感这萧枫委实恐怖得很。
萧宇眯着眼,心想到,儿子果然不错,说个谎话都这么理直气壮,占了大理,哼,这下看托洛夫会如何说法。想到这,不由回头打量起了托洛夫。
他是个政客,对于儿子能把谎言驾驭得这般炉火纯青,却是极为欣慰。他亦没想到,作为尼古拉司家族的精英,竟然会真的在头脑发热下,用语言侮辱了整个华夏族群的男子。
托洛夫是个精神矍铄,神态威严的斯拉夫老人,只见他缓缓的走到萧枫面前,用华夏语沉声问道:“萧公子,你说犬子不仅骂了你,而且还侮辱了整个华夏族的男人。可是,我所看到的却是犬子在你动手后,才骂你的。这又如何解释呢?”
众人一听,心道,对啊,那老外确实是被萧公子揍了后才骂人的,而且也非是萧公子所说的骂了华夏族的全部男人,只单单的骂了他才是。即便是萧宇都是暗暗担心,生怕万一儿子回答错了,岂非麻烦。
而此刻梦瑶却是心道,看你这恶魔到底如何来解释这疑窦,别以为他人都不敢得罪你,你就可以飞扬跋扈的肆无忌惮。
萧枫微笑着不卑不亢的道:“那只是他的再次犯错而已,老先生。”整个举止,显得随意而潇洒,飘逸又高贵。
只引得那些闺中千金们眼冒‘心’型,迷醉不已,各个心下均都想到:若是要寻老公,那么定然就要寻象萧枫这般的男人。显赫的家世,无尽的钱财,特别还有那神俊的风采。
萧宇在旁见了,暗自高兴万分,大有后继有人的感叹。
“哦,那犬子骂你的时候,有谁在旁边吗?”托洛夫仍是不死心的问道。
“有到是有。”萧枫回道。
“是谁?”托洛夫抱着要捞最后一根稻草的心态紧问道。
这时的萧宇,却又担忧了起来,暗忖道:这傻小子,就说没有便是了,把它搞成无头公案不好么?非要这么老实。
直到他瞧见萧枫所说的旁观人便是梦瑶时,方才舒了一气,心道:好你这小子,想要吓死你老爸啊?在他看来,梦瑶既是儿子邀请来得,那定无帮着外人说话的道理,何况适才瞧着两人的态势,只怕这小女孩还是儿子的女友,那就更是放心了。
托洛夫听见萧枫所说的在旁者,就是一直紧随着他的华夏女孩,不由失望无比,但是他仍还照着礼仪的朝梦瑶问道:“这位小姐,请问你,犬子所说的侮辱华夏之言,你听见么?”
此时的梦瑶不由大感为难,说听见吧,可自己明明没有听到;说没听见吧,那岂非是帮着这恶魔助纣为虐,为虎作伥;虽然自己对这外国男子也并无好感,相反还厌恶得很,可要自己睁眼说瞎话,违背自己的良心来行事,那却是万万不能的。
想到这,梦瑶默默的摇了摇臻首,微微咬了下香唇后,方才低声道:“没有,我没听见罗普斯说过骂人的话。”
如此一来,除了萧枫仍是自若淡然外,众人随即大惊失色,即便是郑佩佩都在埋怨梦瑶,心道,怎么梦瑶姐这么正直么?这不是把…他…,把他往火坑里推么?想到这个‘他’,郑佩佩不由甚是羞涩的望了他一眼,看着萧枫此刻渊停岳峙的神态,心下更是陡增爱慕。
萧宇亦是惊骇莫名,万万没想到一直和自己儿子卿卿我我的女孩,会在这关键时刻出卖他,这,这简直是……他已经怒火震天的不想再思考下去了。只是望着儿子依旧镇定自若的模样,却也稍感心慰。
托洛夫到是万分兴奋,心中想到的一句话,却是华夏国的谚语,“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的却全不费工夫。”托洛夫奸笑连连的对着萧枫道:“萧公子,这又该如何解释呢?你说的这位旁观者,可是并没听到犬子骂人呀!”说完,犹是得意的朝着萧宇望去,一副若是你不给我个交代,我可跟你没完的势态。
正在托洛夫趾高气扬的时候,萧枫及时的浇灭了他的气势,只听他悠然的道:“托洛夫先生,令公子是用贵家乡的语言来骂人的,我的女友,自然是听不懂喽。”
此言一出,众人随即用怀疑的眼神齐齐的射向了萧枫。要知道萧家公子的荒淫好色那是传遍华夏的,可是他的博学多才却是闻所未闻。若是他说懂些欧罗巴语,那大家兴许还会想信些,可他竟说自己连尼古拉司家族所在家乡的当地俚语,也能听出个所以然,那就是一桩匪夷所思的事了。
惟有郑志明,那是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态。
第三十章 慈善宴会(7)
萧宇亦是暗急心头,寻思到,儿子啊,儿子,适才之事明明可以履险如夷,平安度过,可你非要庸人自扰的牵出个旁观者,这下子老爸也没办法了,只能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别人或许尚不能肯定萧枫的才学,可他却是了解的一清二楚,对于儿子有多大的斤两,他会不知道吗?即便这一月以来,儿子有了些可喜的变化,可任你再是如何的厉害,也不可能在这短短的一个月中,通晓各国语言吧?
托洛夫大剌剌的说道:“萧公子,你这话就恕我不信了,我们当地的语言,别说是你们华夏国人了,就算是敝国的其他省份之人,只恐亦听不大懂。你这话,哼,哼,恕我不客气的说一声,实是大有弄虚作假的味道。”
说到这,忽然笑吟吟的用他当地的俚语道:“萧公子,我这话你能听懂吗?”说完,顿时放声大笑。
可还未待他笑完,萧枫突然亦用他们那面当地的俚语对他道:“当然,你这话简单得很,要听懂又有甚大不了的。”
托洛夫的笑声及时戛然而止,面上犹是不信的诧异问道:“萧公子,你,你真的会说?”自然,他这话还是他们当地的俚语。
萧枫仍是用他当地的语言道:“是的,托洛夫先生,你们当地的语言,我恰好会一些,不过并不太多,但是令公子所骂的脏话却是正好在我所会的那些词汇里面。”萧枫依旧是一副谦然自若的神态,并未由于自己的得理而咄咄逼人。
这般澹泊的风采,使得托洛夫大有好感,深受感染下,却是对自己儿子的不争气,更增忿怨。心道,看看人家萧府的公子,是何等的雍容俨然,而罗普斯可以说是在我那些成年儿子中算得上是个顶尖了,可现在与人家比比,只怕差了十万八千里还不至。唉,罢了,罢了,想来这萧公子适才所说的话,必然是铁钉板板,千真万确了。整件事的起因,还是普罗斯挑起的。倘若我再厚颜不认,那亦只是徒增笑料,让人小觑。
想到这,不由回过头向着众人庄重的道:“由于犬子的不肖,说出了一些不合适宜的话语,差点让敝家族与贵国之间的友情,产生了极大的嫌隙。我,托洛夫谨代表尼古拉斯家族,向贵国致以深深的歉意。”说完,朝着众人,接连的鞠了三个躬。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一章 死亡圣杯(1)
众人起初见托洛夫忽然对萧枫说起了“叽里咕噜”的古怪的话语,心中本还有些担心,生怕萧枫万一接不上,岂非糟糕之极。继而又见到萧枫甚是自然通畅的与托洛夫叙谈之后;那时,众人不但没有放下负担,相反的却是吊起心旌,惟恐那萧枫实是在胡说八道而已。
直到望见托洛夫那听到萧枫话语的诧异表情,之后接着又是“淅沥哗啦”的一泡胡话乱言,而萧枫仍是泰然稳当的随之就说。那时,众人方才有所宽心。
只因不管如何,反正看那萧公子可以与托洛夫那般自由的交谈,便知刚才萧公子所说的话,实乃是胸有成竹之举。而如今瞧见托洛夫,非但没有恼羞成怒,而且还当众的说出以上那番话,这么一来,实令众人有种如卸千斤的意味。
一时间,众人的想法当真是各有万般。
萧宇那是笑脱了下巴,大感欢畅,直觉儿子今夜为他争光不少;梦瑶是惊骇无比,诧异万分,心道眼前这温温儒雅,侃侃而谈的人真的就是以前那荒唐好淫,暴戾恣睢的恶魔吗?
郑佩佩却是容光焕发,欣喜若狂,看着萧枫那汪洋自恣,洋洋洒洒的大家风范,委实是心下仰慕,暗恋不已。在旁的张管家却是看的只觉迷糊,不由心道,难道少爷只看了一月的书籍,就变得这么厉害?可自己好象并未拿什么外语书给他学啊?
这时,只见托洛夫忽然挥了挥手,顿时从旁边越出两个身穿西装,体形魁梧的外国男子。托洛夫声色俱厉的说道:“你们先把罗普斯给我带回去。”那两人也没说话,径自跑到罗普斯身边,从萧府虎贲卫的手上,接过了罗普斯,瞬时出了萧家宴厅。
众人见了这般情形,心知这罗普斯在尼古拉司家族里算是完了,且是永无翻身的机会了。要知这托洛夫大大小小的儿女,据说有上百个,可想而知,尼古拉司家族未来的掌权人之争是何等的激烈,时下罗普斯让他老爸在华夏国的上层宴会中出了这么个大丑,那么等待他的结果,即便不是永不录用,那亦必然失了夺嗣的资格。
萧宇见到场面有些冷清,即忙朝着托洛夫说道:“托洛夫先生,小辈们犯错,那是极为正常的事,其实犬子有时所犯的过失,比令公子还要荒唐呢!这不,孩子毕竟是孩子,他们需要社会的锻炼,那才成得了正果,你也不须生这种闲气了。”
说到这,望了望托洛夫的神色,见他似有些好转,便又道:“托洛夫先生,你看……我们的哪件事,现在……?”语气里充满了颇为尊重他的意味。
托洛夫见萧宇这般的对他,亦不由稍感心慰,忙道:“不生气,不生气,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萧宇笑了笑,转过头,朝着众人说道:“诸位,这次我请大家来赴宴,想来你们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时底下众人微微颔首,意示知道,因为请贴上是写得明明白白的,除非是文盲,那才不知道呢!
萧宇顾视了下众人后,沉声说道:“我华夏国的部分省份,今年遭逢了百年罕遇的大水灾,虽然我们的S市由于防汛工作的到位,没有碰到什么大的损失,可是其它闹水的省份却是惨不忍睹。这次我带领S市的水灾慰问团,一路望去的景象,当真是令我痛心疾首。那些个百姓,即便是幸脱大难的,可现在也是家徒四壁,饥不饱腹。虽不至古时那般的饿殍千里,可也是疮痍满目
,唉……”
萧宇重重的叹了一气后,音容甚是悲伤,继而朗声说道:“我一回来,就想让拙荆的啸傲集团免费承担这水灾后的重建工程,为那些遭逢大难的灾民们献出一份微薄的力量。等到这趟托洛夫先生率尼古拉司家族考察访问团来S市的时候,我也与他说起了此事。”
说到这,萧宇侧身让出托洛夫的身影,微笑道:“可当时托洛夫先生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就改变了注意。他对我说,是一人拾柴火焰高呢?还是众人拾柴火焰高?”
哈……哈……这时萧宇爽朗的笑了数声后,又道:“听了这句我们华夏的谚语,我才顿然醒悟。是啊!即便倾注我啸傲集团的全部资产,只怕也救不了所有的灾民。惟有我们在座的各位,能够慷慨解囊,才可让更多的受灾百姓早日安居乐业,丰衣足食。所以,今天我邀请大家来,是让诸位参与一场前所未有的慈善拍卖。由我萧家拿出一件多年的珍藏,同时托洛夫先生也会拿出一件他所收藏的宝物,来作为参拍品,当然,所得之款项,自是一分不漏的全部用於救灾工程!诸位,你们看如何?”
底下众人一听,自是个个点头,谁会说不愿意呢?想来也没人敢!
这时梦瑶望了望身边的萧枫,内心暗忖到:怎么他父子两人的心性,竟会差得犹似霄壤之别。父亲是忧国忧民,公而忘私,儿子却是倒行逆施,为祸一方。倘若‘他’能象他父亲一般,或许我就会……
这时萧宇又说道:”既然诸位都没意见,那么现在这慈善宴会就宣布正式开始。过会,我和托洛夫先生,都会各自取出两件宝物。相信,即便诸位没有竞拍到宝物,定也会觉得不虚此行!当然,第一件拍品,还是由托洛夫先生先取出,毕竟他是客人么!”
托洛夫笑道:“萧先生又来取笑了,不过,我这件拍品,相信诸位见了,定是要死命喊价的。”只见他甚是诡秘的一笑后,随即大力的拍了拍手。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一章 死亡圣杯(2)
响声过后,就有两个虎贲卫从后面抬出了一长形物体,长约米许,宽约十余公分,上遮一方红布,盖住了里面物事的庐山真面目。可是众人从外形看来,却是象足了一具古琴。那两个虎贲卫,把长形物体置於大厅中央的一张案几上,随即分立两旁。
此时,托洛夫脸含微笑的走至那物体跟前,说道:“诸位,贵国的武圣节还余三日便即来临,至于贵国武圣的事迹,诸位自是了然于心,亦就不用我饶舌了。其实,本人此趟来贵国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为了两国间的能源东输议案,这个目的诸位自然都是知道的;那第二个目的么……”
说到这,托洛夫又是诡异的一笑,实是吊足了众人的胃口。“那就是为了让这件宝物,能够完好无损的归还给贵国。待下我还想考考诸位的见识,倘若有人可以说明宝物的来历,那我便将这件宝物送于他便是。且另外再捐一亿华夏币,用于贵国的救灾工程,如何?”
说完,得意的看了下周围众人的惊讶之色,随即右手猛地一拉红布,显现在众人眼前的果然是众人原先意想中的一具古琴。
只见那古琴之身,漆光退尽,色如乌木,漆质与琴之木质,凝结为一,瞧来便是历年已久。上布龟背状的纹象,极其规律有致。而在琴首,却是罩以金漆,上镂云纹,显得甚是温润雅致,精美华贵,宛似出自鬼斧神工。看这漆工之精湛,即使是现在的喷漆名家怕也难以媲美。当下见者,无论好者与非好者,无不惊叹它的华美佳丽,巧夺天工。
萧枫初见此琴,顿时“呀”的一声,其声极为骇疑。
托洛夫耳听八方下,早已听得分明,当即朝着萧枫笑道:“哦,萧公子果然学识渊博,初看之下,已经认出了这琴的来历。既是如此,那就请公子为诸位一释究竟,如何?”
他对萧枫委实感觉神秘,甚想趁此良机掂掂他的虚实。反正也不吃亏,若是萧枫回答不出,却也顺便解了适才的郁闷之气。而且他深信这具古琴的来历,萧枫定是不知道的。
萧枫讶声方息,听得托洛夫这般说法,心知他仍为适才之事有所恼恨,心忖道:此事说来也巧,这琴么,我不但知道它的来历,而且当年学琴时,且还用过。这下,你个蛮人可失策了。
思至此,当下举步上前,朗声道:“承蒙先生看重,我就献丑了。”随即走到古琴跟前,凝神细望,看见琴首处果有一个淡淡的篆体字‘菀’,心下更是宽松,又想到:这次托洛夫可得破费了!一个亿啊!虽然他不知道这一亿华夏币到底值多少银两,可是望见适才众人那惊叹的神色,便知,这定是一笔非同小可的巨款。
萧宇看着儿子的举动,心道:小祖宗哎,刚才的事好不容易过了,现在你却又来添乱。你以为是老头瞧重你啊?他是想让你出个丑,好舒解下刚才的怨愤。唉,谁知你还真的受不了别人的夸,一夸就上当。想到这,萧宇极是焦虑的望着儿子,只盼他能早点知难而退。即便退下来丢了颜面,可总比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胡说八道来得好。
此刻的梦瑶也是彷徨不已,虽说原本亦想寻个良机,让恶魔当众出丑,面目无光;可是经过了这许相处,见他一直彬彬守礼,温情友爱,到也有些不忍;但是要她盼望萧枫能够侃侃而谈,尽诉琴之来由,大大的风光一番,这却又非她所愿。
这时的宴会大厅中,看好萧枫的只怕也仅有郑佩佩一人而已。她现在对萧枫,那是盲目的崇拜,总认为自己瞧上的人儿,论文,那定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论武却也必然是所向披靡,纵横不败。是故,此刻的郑佩佩,挺胸昂首,神光焕发,大有立即为萧枫鼓掌的趋势。
此时,萧枫道:“诸位,既然托洛夫先生硬要我出来献丑,那我也就狂妄一下了。只是此琴的来历和名称,我也仅能约估一下,说错了,大家可别笑话我。”
众人听了,自是连道不敢。萧宇神色微喜,对儿子的这个场面话,他是万分认可。即便郑父亦是颔首微笑,内心也甚是欣赏这个未来的女婿。
这时萧枫又说道:“看这琴的色泽以及纹理,它的上部乌黑,绝无光泽之地方,完全与炭相同,可以推断出是宋代前的古物。再凭古琴又以桐面梓底,琴身上的龟纹及琴首的金漆手艺,就知此琴,非是寻常人就能用得起的。见到它者,那是未有不爱慕,绝不忍释手。想来这古琴的前主人定是古代的权贵或是仕豪。
最后,我发现了琴首上有个篆体字,那是一个“菀”字。这个字在古代,可是女孩的专用名,那么相应的就能判断出这琴的前主人,必是一个名字唤作‘菀’的女孩所用,而且这女孩的身份也必然尊贵之极。”
说到这,只见底下众人个个惊咦无比,为萧枫那有条有理的解说,实是叹服不已。心下俱自忖道:看来这传言是不可信的,闻说萧家公子,那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且还荒淫好色,暴戾恣睢。可眼下这矫矫公子,那有半分传言所说的骄奢淫逸,先不说适才的智斗托洛夫,就是时下这头头是道的琴之解说,也不是一般的人就能说出的。
幻,剑,首,发…
郑佩佩是双目泛彩,梦瑶是诧异满面;萧宇及姜婉芝,那是终见儿子成龙的欣喜。
托洛夫却是惊骇万分,这古琴是尼古拉司家族百年前在南洋所得。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一章 死亡圣杯(3)
当时这执琴的人,神色慌张,草木皆兵,见到那尼古拉司家族之人时,先是跪泣求拜,讨饶赎命,后来知道不是追他之人后,又登时跋扈起来,还想劫财灭口。
谁知那尼古拉司家族的人也非是寻常的人物,一番打斗,最终还是弑杀了执琴人。那尼古拉司家族的人见事有蹊跷,便取了这具古琴,之后带回了斯拉夫帝国。
直到三十年前,忽然有一批华夏人远赴斯拉夫帝国尼古拉司家族的本部,其目的竟是为了讨要这具古琴,当时托洛夫的父亲,可是个极为吝啬的人,他见华夏人万里迢迢的,来要具不名一文的古琴,便以为这古琴中,定是藏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藏,故而他并不愿交出。
然后,便是一场生死殊搏。虽然华夏人是退去了,可是托洛夫的父亲,同时也为了这具古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托洛夫在接掌了尼古拉司家族后,便派出了数以万计的家族密探,来探寻这帮华夏人的来历。
最终的结果,便是华夏人的踪影仍是一无所得,可这具古琴的来历,却是被查探了出来,原来这古琴,并无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藏,而仅是一件很普通的古董而已,只是来历,有些不寻常,它原是华夏武圣的爱人,南宋昌平公主赵菀生前用过的。
虽然有些意义,可托洛夫却并不想为了这具古琴,而再踏上父亲的老路。是以他此次来华夏考察,顺便也把它给带来了。毕竟这具古琴的意义,对于华夏人来说,实是比自己要大得多。如此一来,既得到了华夏人的青睐,又能抛去这个祸水,实是一石二鸟的良策。
眼下他听萧枫这么随随便便的就把这古琴的来历,说了个七七八八,要知道,当时为了这古琴的来历,可是足足牺牲了上千名的家族密探后,方才明白的。这前后的对比,实让托洛夫暗自忿恨,埋怨不已,心道当时为何不早点认识这萧家的公子。
这时萧枫望了望众人的神色,又斜眼睨视了下托洛夫的表情,想判断出这斯拉夫老头到底知不知道这古琴的真正来历。可看到的却是满脸的懊悔和无奈。
他也不知道托洛夫究是何事,会露出这般丰富的表情,随即道:“综观华夏历史,名中带菀的女子,那是委实不少,可论身份之尊贵,才华之横溢,只怕惟有南宋的昌平公主赵菀了。”
说到这,萧枫微微一顿,又道:“是故,我可以判定这具古琴,乃是南宋的昌平公主赵菀所遗之玉壶冰琴。”他这番话那是说得斩钉截铁,娓娓道来却又极有道理。
众人听了,忙自询问的眼神,投视向托洛夫。托洛夫大笑道:“好,说得好,此琴确确实实是贵国南宋的昌平公主所遗之玉壶冰琴。萧公子果然不凡,一眼便瞧出由来,高明,当真是高明啊!”
此刻众人又是随即望向萧枫,那目光中所隐含的,却已满是钦佩之色。郑佩佩更是欢欣鼓舞,雀跃不已,小小的手掌,已不管是否会拍红拍烂,一个劲的在那猛自拍掌庆喜。
站在她身边的郑志明,却是妒火直冒,大有不甘,心道:哼,排得好一场戏,本身就是草包之至,即便能让众人,认为你有七步成诗之才,那又如何?
梦瑶是呆怔惊疑,本道萧枫才疏学浅,必是舛讹百出,怎料他却是胸藏锦绣,才识过人,不由的一双美眸,径自打量着他,想看出些究竟。
谁知此时,恰值萧枫也正望去,两人目光在空中猛的相遇,梦瑶顿时羞红玉颊,臻首微垂,心儿怦怦的暗忖道:怎么会正好被他看见,这么一来,他以后岂不愈加放肆,还以为我是个生性放荡的女孩。不行,我一定要给他点厉害瞧瞧,不然他还以为我不追究他的暴虐了。
想到这,又是头儿抬起,双眸狠命的盯视着萧枫。但她本身就温婉柔顺,即便再是如何装出一副凶态,但望在萧枫的眼里,却是风情万钟,恍似寻己撒娇一般,使得他不由心弛神醉。
这时的萧宇也是神采飞扬,恍似众人钦佩的就是自己一样,那种神情,当真是无法溢於言表。
托洛夫眯着眼睛走到萧枫身边,笑道:“萧公子既然对古琴这么的有研究,想必琴艺亦是不凡,不知我们有没这荣幸能听公子弹奏一曲?”
萧枫微笑道:“琴道乃是与心灵的融合,此刻场景委实不合操琴,是以还请托洛夫先生见谅,下次有机会,晚辈定为先生操奏一曲,於先生评点。”
“好,好,听萧公子这番话,便知公子定是贵国的琴道高手,那我下次就洗耳恭听了?”托洛夫笑着说道。
萧枫忙自谦逊,连道过奖。随即走到古琴跟前,望着那琴身上的沧桑痕迹,想到千年的光阴,就此一瞬而过。古琴虽然完好,而伊人却已不在,不由心下唏嘘。
脑海中无意识的闪现出赵菀的吟吟笑靥,绝美芳容。右手更是不自禁的抚上琴弦,但觉那前世的岁月,恍如就在眼前。手指刚触琴弦,便听见一声清脆悠远的“噔”,其声绵绵,醒人魂魄,飘飘然的响彻全厅。
众人被这琴声吸引,顿时寂无声息。而萧枫却被这一声琴音,骇了一跳,即忙缩手凝视。说来也怪,即便萧枫的手,已然不与琴身接触,可那琴音竟是无人自奏。“噔”声过后,随即阵阵琴音,扬扬荡出,声调虽美,音色也悠,但是这般诡异情景,实是令人毛骨悚然,须发直竖。
不说众人的骇异,此刻的萧枫却是徜徉在琴音的回忆中。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一章 死亡圣杯(4)
一个凄美的身影,孤零零的依海相望,但见风吹鬟,浪湿鬓。即便如此,风浪也击不去她的渴盼;可是失望,却是一次又一次,直至海天浑色,最后都付於苍烟落照,方才缅然含归。
渐渐的画面似象烟云淡散,难以离舍的萧枫不自禁的用双手虚挥,想要留住这情泪相续的凄恻场景,可是烟云飘荡,仿佛随风永去。惟余无尽的抱憾及怅然。
片刻后,烟云又是重组,画面中仍是哪个窈窕的身影,只见她停梭怅然,思忆远人,独宿孤房,泪如雨下。这等悲怆的一幕,着实让萧枫摧裂心肝,肠断百回。他想告诉她,已经归来;他想告诉她,别再悲戚;他更想当面对她说一句,我想你……可是空间的隔异,却让他望人兴叹,空自忧愤。
琴音中的悲惋伤绝,也感染了时下的大厅众人,那琴声仿似袅袅桑柘叶,又如萋萋柳垂荣,声音低处,好比幽咽悲声,坐泣秋风。
依稀中似有一婷婷玉女,纤手抚弄玉琴,怅叹青娥凋颜,恻恻忆思却又哀泪湿裳。那种芳心空持,香颜为谁的挥涕场面,使得众人闭目沉吟,悲不忍言。
正在众人俱是沉浸於悲伤之时,忽然“噌”的一声巨响,琴声戛然而止,但是琴声的余韵,依旧让人俱是一般的哀怨悲戚。一时间,宴厅里充溢了呜咽抽泣,为那女子直至瞑目犹未曾见到牵挂人儿的凄凉结尾,而感到无尽的唏嘘和失望。
此刻的萧枫犹如丧魂落魄般的颓然坐地,想到菀儿由于对自己的一往情深,落得哪般下场,心中实是感到内疚和羞愧,那种懊恼和伤心当真是到了极处。
直至久久之后,众人方才徐徐回醒,只是心中的愁郁之结,却仍未得到疏虞贯畅,但觉胸腔闷闷,思绪戚戚。
还是托洛夫来得坚硬些,见众人俱是默然无语,沉缅幻景,便说道:“诸位,这古琴果然是一宗宝物,适才那般异象,在我家族百年来,还从未见过。而今,初归萧公子,便已如此,想来萧公子确实是古琴的心仪人选。现在,我宣布,这具古琴,我托洛夫代表尼古拉司家族,正式赠送於萧家的公子,萧枫。”说完后,当下鼓掌庆贺。
众人也随即合掌以应,只是掌声零落,并不齐整,想来有些人还未从适才的意境中完全苏醒。
这时萧宇也现儿子的异状,忙自命人把那古琴收好,又让萧枫回后厅歇息。自然,姜婉芝与梦瑶也是随同而去。
郑佩佩本亦想跟去,可是寻思着自己毕竟和萧枫,依旧是名不正,言不顺,倘若去了,岂非让人笑话自己,在倒追男人。思至此,即忙停下脚步,不忍不舍的回到了父母身边。但双眼,却是直到望不见萧枫的身影,方才重新注视宴厅,不过已然是心不在焉了。
此刻,萧宇说道:“诸位,承蒙托洛夫先生瞧得起小儿,把他家族珍藏百年的宝物,送给萧家,我实是铭感于内,这里就先谢过他了。”说到这,朝着托洛夫行了个华夏的拱手礼。
托洛夫微笑回礼,忙说:“应该的,应该的。”
萧宇也不继续和他客套,又自说道:“既然托洛夫先生的藏品,大家也都看过了,那么现在就轮到我的宝物了。”说完后,他也是拍了拍手,随即有个虎贲卫,捧着一个檀木盒子,恭恭敬敬的走到萧宇身边。
这时萧宇微笑道:“适才托洛夫先生的古琴可以说是我华夏族的圣物,那么我这件珍藏,说来到也算是。”
萧宇轻轻的打开檀木盒盖,接着又小心翼翼的轻轻抬起。直到盒盖完全拿开,只剩个底托。众人望去,只见底托上,摆放了个普普通通却又煞是怪异的血红色酒杯。
说它普通,只因它仅是一酒杯而已;说它怪异,却是众人从未见过酒杯竟会是血红色的。只因若是有人拿着血红色的酒杯,仍可喝下杯中酒的话,那这人不是地狱来得恶魔,那也定是变态之至。那种感觉,与在饮血,又有何分别?
望着这个酒杯,众人忍着心中的惊疑,等着萧宇来为他们解说。
而这时托洛夫却是甚为激动的走了上来,迟疑的问道:“萧,萧先生,这酒杯,莫非,莫非是教廷的……?”心中的不确定,使得他仍然没有说出最后几个字。
萧宇说道:“还是托洛夫先生眼光好!不错,这酒杯正是罗马教廷已然失踪千年的圣物,“死亡之杯”。”
听到这话,托洛夫犹是兴奋的不知所以,连声道:“我看看,我看看。”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个单片眼睛,置于右眼上,随即激动的低头审视,细细观赏,一边看,一边口中还发出‘啧、啧’的赞叹声。过了半晌后,托洛夫抬起头,语气坚决的道:“萧先生,这,这‘死亡之杯’我买了,价格任你开,要多少,便是多少。如何?”
说完后,想想似有些不对,叫人开价,人家又怎好意思呢?当即又说道:“不如这样吧!萧先生,这‘死亡之杯’,我出五亿华夏币买下它,怎样?”
周围众人听到他开出这般天价,不由倒抽冷气,一个个不相信的眼神,齐刷刷的望向托洛夫。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一章 死亡圣杯(5)
萧宇心道,他尼古拉司家族就是出手不凡,买个毫不起眼的酒杯,竟也化此代价。这‘死亡之杯’虽是圣子耶酥的遗物,可亦并无甚大用,既然他想买,那我又有何道理不允呢?何况这5亿华夏币,不知能救得多少灾民!
思至此,萧宇说道:“托洛夫先生,既然你对此杯,是志在必得,那我也就不藏私了。这‘死亡之杯’就交予你了。”
托洛夫喜不自胜的正想接过。忽听得有人大声道:“且慢——”
众人即忙遁声望去,只见萧枫又是神采飞扬的走了进来。 而这声‘且慢’也正是萧枫所说。
萧枫从容的走至托洛夫身边,微笑道:“托洛夫先生,晚辈素闻‘死亡之杯’的凄美传说,虽是久仰大名,却是无缘得见。只因这杯么,家父藏得甚好,连我都不曾知道,原来这传说中的圣物,竟是咫尺天涯。现在这杯既已是先生之物,是以只能恳请先生,能否先让晚辈鉴赏一下?”
托洛夫虽是心中不愿,但听他说得这般辞歉言恭,却亦不好拒绝,只得干笑道:“好,好,萧公子自便就是,自便就是。”
萧枫见他如此,又潇洒的道:“那晚辈就谢了!”说完,径自用手取起酒杯,细细端详。
你道他为何这般强人所难的非要鉴赏酒杯。只因他元神里藏有昔日罗马教廷裁判长约翰的记忆。按着约翰的说法,若是想把教廷神诀“十二天罗翼”练至终极境界,却非要得到圣子耶酥在最后的晚餐中所用的哪个银器酒杯。
当年圣子耶酥由于被叛徒出卖,在晚餐后,即已被罗马人弑杀。之后,他们还用长矛,击刺圣子的尸身,以确定他是否真的死亡。故而圣子的伤口,那是鲜血泉涌,泊泊流出。待到罗马人得意忘形的离开后,一个圣子的忠实信徒,即用圣子饮用过的一个银酒杯,来盛装他的鲜血。他的本意,那是想取些圣子的鲜血,拿回家供奉。
谁知事情的演变,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那酒杯就好似无底洞般的接完了圣子所有的血液,甚至包括原先溅湿在地的,最终也收之回来。此时的酒杯,不但在瞬时,变成了鲜红鲜红,同时也发生了更为骇人的异变,在白光闪烁中,化为气状,融入空间,直至消失。
虽然这酒杯是消失了,可是这奇异的传说,却也留传了下来。直到罗马教廷的繁荣兴盛,这酒杯,也就被人称之为‘耶酥圣杯’,俗称又为‘死亡之杯’或是‘复活之杯’。
萧枫小心的托着这个圣杯,只见圣杯的底部,镌刻有一段阿拉伯语的铭文:“赠给携来辉煌之人。”萧枫细视了半晌,却仍没看出个蹊跷究竟,不由大是灰心,寻思:这圣杯瞧来也没甚么出奇之处,为何约翰非要说这圣杯是“十二天罗翼”的关键?
想到这,不禁暗自运劲,神识外放,把自身灵力分为三股。要知道他如今虽然功力未复,可三教功法所汇聚的神诀,却已是使得炉火纯青,随心所欲。要分则分,要融则融,实达一体同源,圆融自如的境界。他用佛道两股灵力,一护识海,一护丹田,另一股天使灵力则缓缓的渗入圣杯,想察个究竟。
神识与灵力,刚接近圣杯的边缘,便觉从杯中,一道庞大无匹的神异力量,倏然涌来,猝不及防下,顿时被闹个灰头土脸,窘迫之极。萧枫不遑多想,忙即猛增灵力,挡住那异力的凌厉攻击。可怎料那神异力量,就好似想和他寻个玩笑一般,不知为何突又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此一来,萧枫那一击,大大咧咧的恍如击中虚空,虽无力量阻挡,但毫无目标的难受,却是让萧枫募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与此同时,自身的神识和灵力,仿佛掉进了无穷的宇宙,茫茫然然的无所适从。正在萧枫,惊惶失措的,以为又要经历一次破碎虚空,忽然,前方那无尽的黑幕中,发出万缕金芒。极目眺望下,便如有千万个金色小点,向这涌来。
还未待萧枫有所异动,那些金色小点已然到了萧枫跟前,颤颤抖抖中,以奇异的轨迹,绕舞盘旋,却未如萧枫所料的那般来攻击他。萧枫不禁诧异的望着这些金色小点,心想,这奇异的小点难道就是“十二天罗翼”的关键?
正在他穷思尽想之际,但见哪些金色小点,在极为诡秘的波动下,竟是汇聚成了一种神秘的金色花纹文字。文字拼合成的语句,萧枫也不知为何竟是能全部读懂,就似冥冥中曾有人教过他一般。
语句到亦不多,仅有四句而已,可是当萧枫吟咏完这四句话后,正感句意深远,奥妙之极。忽地背部发痒,随之裂痛,片刻间,‘唰唰’声响,疾展出一对巨大的金色羽翼。羽翼拍打的罡风,毫不留情的吹散了眼前的金色花纹文字。随即,又狠毒的把它们撕开揉碎成,原先的金色小点。
此刻的萧枫才知道,这金色文字构成的语句,赋予自己的便是“十二天罗翼”的心诀关键,脉络总奥。倘若没有这四句口诀,那么这“十二天罗翼”即便练来,也至多是一门俗世神功。
可是在包含了这四句口诀后的“十二天罗翼”,就算它不是天界的无敌秘诀,那也定是门一等一的罕世神技。想到这,萧枫不由心花怒放。虽说他生性恬淡,不求力胜,可是这送上门的烙饼,却亦没有不喜之理。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一章 死亡圣杯(6)
这时,只见那些金色小点在罡风中飘来荡飞,悠悠散散。忽然,它们趁着萧枫羽翼回收的那一瞬刻,仿如万蚁攀树般的涌向他。萧枫慌忙间,羽翼再展,可这次扇出的罡风,却是对金色小点没有半分的用处。
萧枫见此,不由心惊胆战,在无所了解下,即想暴身后退。可是哪些金色小点笼笼罩罩,纷至沓来,速度飞疾的就象光线,又那里让他避得开。且那些金色小点,更是无视萧枫的护体神罡,无声无息里,顿时黏附在萧枫的周身上下,随即又渗入他的经脉、骨髓、以及浑身各处。
萧枫,起初还微感有些惊悚,毕竟不知这金色小点的由来,也不知它为何突然攻击自己。直到金色小点涌入的同时,他便觉得那千万个金色小点,骤然化为千万股神异的力量,缓缓融入自身,灵力鼓荡下,只感周身太和,圆融舒畅,其中之妙处实不可言。
但觉此刻,即便仍没昔日之雄风,可也差之极少极微。如此一来,萧枫不由欣喜若狂,骤然想运足全力,探明现况。募地,又是眼前一黑,片刻间,却又已返回了萧家宴厅。
此刻的众人,惟有目瞪口呆,只因萧枫的鉴赏过程实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先是好端端的在看圣杯,怎料骤然间,又是狂喷鲜血。那喷也就喷了,可余下的场景,却是更为骇人。活生生的一个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下,金光大作,宛似神人。这等异象,当真是平生从未得见。
托洛夫是最为着紧他那刚到手的“死亡圣杯”,望见萧枫似变寻常,即忙发问道:“萧公子,你和圣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萧枫从圣杯中的异空间骤然回到人世间,实是还有些茫然,被他这般一问,顿时有些惊醒,望了望时下众人,一张张好奇待询的面庞,不由大感为难。寻思:这真正的遭遇,那定是不能与他们说的。要不然,他们即便不当我是疯子,那也必然认为我是个神棍,以为我故作神秘,想讹诈他们呢!
想到这,萧枫笑吟吟的说道:“托洛夫先生,这圣杯,还当真是个宝物,你可算是有缘人啊!”一边说着,一边把圣杯递给托洛夫。
此刻,萧枫瞧着托洛夫那如获至宝的眉开眼笑,不禁暗忖:这圣杯中的秘法口诀,早已被我参透领悟,即便是圣子耶酥留在里面的力量馈赠,也已被我尽所而获。时下这圣杯,却亦至多是个寻常酒杯而已。瞧这老头,花了5亿买个普通酒杯,仍是一副大占便宜的得意样子,想来到亦令人好笑。
思至此,即又说道:“我适才正鉴赏的起劲时,忽然从圣杯中发出一股力量击中了我,害得我是大口吐血。本想就此把圣杯放於原处,谁料它又是光芒激射的把我笼罩在里面,让我动弹不得,直到我足足念了三遍圣经,它这才放我出来。这圣杯果然是非同寻常。”说完,脸上故意装出一副钦羡的神色,望着托洛夫。
萧枫说的话,众人是不知该信,还是不信。可就算怀疑的话,自己却也拿不出证据。况且萧枫所说的,那是八句有真,二句为假。让人听来,那是条条有理,脉络分明,却亦并非言不由衷。是以众人只得暂抑疑虑,齐齐的恭贺萧枫,命大福大,幸脱大难,而萧府也实为积德之家也。
至此,一场慈善宴会,可说是各有所得,也各有所失。
宴会结束后,萧枫很是体贴的送梦瑶回家,即便他一直彬彬有礼,可坐在萧枫身边的梦瑶却仍是惊栗不安。特别是那懂事的司机,更是变本加厉的把车内的隔窗玻璃,也放了下来。使得前后的车内空间,恍如两个世界一般。如此一来,梦瑶便如一只受惊的小兔,蜷缩在后座的座椅上,内心的悚惧实是如波涛汹涌。
萧枫看着她的样子,委实心下痛惜,但他又不敢上前与她搭话,生怕引起她更大的恐慌,到时岂非反而不美。幸好过不多久,总算到了穹隆山的黄家公馆。萧枫亲自下车,为梦瑶打开了车门,并且小心翼翼的如捧瓷器般的把她搀扶了出来。梦瑶在瑟抖一下后,到也没过分的抗拒,两人就这般默默的对视了须臾。
此刻的梦瑶对于萧枫的为人处事,还真是有点糊里糊涂。总觉得自己是否看错了他,今夜的一切,他是那么的温文儒雅,敦厚守礼,这不就是自己心中梦寐以求的‘他’吗?可是哪夜所受到的伤害和欺辱,自己又怎能忘得掉?那只怕就是自己一生中的梦魇!
萧枫见她只是不说话的伫立一旁,在冷月的照耀下,显得那么的孤弱无依,瑟瑟颤抖,心中的怜惜顿时溢涌胸怀,柔声道:“小傻瓜,到家了,怎么还不进去?”
听着萧枫那宠溺的语气,梦瑶直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内心里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情人间的温暖体贴,此中之享受,实非外人可以了解。止不住的扪心自问道:这是他吗?这就是情侣间的感受?这就是爱的蜜语?这种感受,能留存到永远吗?是永远啊!这时的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迷糊了。
正在两人享受着这种静谧、温存、如水样的绵绵柔情时。
黄丙炎不合适宜的跑了出来,一看见萧枫,立时就脸上堆笑,谄媚的道:“萧少,你来了……哈哈……这可真是麻烦你了!你瞧,我家梦瑶就这么不懂事,玩都玩了,还要你百忙中抽出空来送她回家!”
其实他看见萧枫能送梦瑶回家,不知有多大的兴奋,此刻的他,想到的就是,看来这萧少爷果然是对梦瑶有些意思,而且还不止一些,搞得好的话,我黄家兴许真能和萧府结成亲家呢!
心中的喜悦,使得他那枯瘦的脸庞上,禁不住的泛出了少见的光芒。
萧枫忙自回答道:“应该的,应该的,是我邀请梦瑶去的吗!若是让她一人回家,先不说我良心上的过意不去,就是要时刻担心她路上的安危,我也怕睡不着啊!”
虽然他对黄丙炎从心底里委实瞧不大起,但他毕竟是梦瑶的父亲,自己却亦不能少了礼数。何况现在趁回他话时,也顺便透露出,自己对梦瑶的情愫,不用再当面向梦瑶说明,这倒也蛮好。
梦瑶听了萧枫的告白后,心中却是如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忽上忽下,不过她又想:什么担心我的安危啊?即便是有人伤害到我,到现在,亦就你一人而已。哼,简直就是胡说八道,睁眼在说瞎话。
片刻的寒暄后,原先的温情业已不复存在,所剩下的亦就是黄丙炎一身的市侩。萧枫在不耐下,道别了黄家父女。
夜晚的萧宇是莫名的兴奋,在欣赏了妻子那娇柔盈握的身段,白皙似奶的肌肤,圆滑硕大的美臀,心底是止不住的冲动,在一场狂风暴雨的洗礼之后,两人紧紧搂在一起,喁喁蜜语。
萧宇说道:“婉芝,你有没觉得儿子似乎有些变了?”
“是啊,真的是有些变了,不过变得很好……”姜婉芝被萧宇的一个敏感爱抚,顿时打断了她的话语,接着娇嗔道:“你看你,又来了。”
萧宇死劲的抱着这个荡人心魄的美妙娇躯,说道:“婉芝,我真的很高兴,你知道么?本来的我,实在是已经对儿子有些失望,可现在却不同了,凭他今晚所表现出的那种雍容的风度,自如的谈吐,我就相信我们的儿子,日后定然是个非同小可的人物。”
“你也是啊,公公和爸爸全都是啊,当然你们的后代,肯定也是个大人物喽!”姜婉芝温婉的细语道,并且用手指在丈夫的胸膛上轻轻的划着,划着……
“那是不同的,婉芝你知道吗?我今晚在咱们儿子身上,看到的是‘神’的气势,那是一种,怎么说呢?……大概是无所不能,似乎可以移山倒海的气势……”说到这,萧宇似是思索了一会,随即肯定的说道:“不过,我相信,这种气势只怕是华夏国近百年来都没人有过的。”他对自己的眼光,委实相信得很。
“看你,把自己的儿子说得那么好!……”姜婉芝嬉笑道,过了须臾,她即又迷茫的问道:“宇哥,难道,难道咱们的儿子真的有那么好吗?你说的人,真的是咱们的儿子吗?”
萧宇温柔的笑道:“看你,儿子不好你着急,儿子现在厉害了,你却又不相信了。”说到这,忽然诡异的一笑道:“既然你不相信,我们不如再制造一个吧?”
说完,宽大的手掌,顿时又在妻子那滑腻的身上,游来游去,那起伏有致的玲珑,那修长结实的双腿,那柔滑如脂的肌肤,使得他又是情yu搏动,兴致昂然。而此刻的姜婉芝也是双眸紧闭,颊生桃红,轻蹙黛眉的承受着丈夫一次次的冲击,朱唇微启中,不时的发出些令人荡魂的呻吟呓语。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二章 自然之道(1)
次日,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万里无云,碧空如洗。
萧枫本想一早就到道馆去看望那些小兄弟们。可是保镖们却对他道:“少爷,从昨日起,你的行李,就一直还在车上呢,要不要先回趟宿舍?”
萧枫一听,这才想起,由于昨天的事情委实太多,以至连自己即将要居住的宿舍,都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那我们就先去宿舍好了。”萧枫随意的说道。
萧家少爷所居住的宿舍,和旁人那是大不一样的。他的宿舍,竟然是一幢单体的小别墅,座落在校园中最为景色清幽的芙蓉湾。在这芙蓉湾里,错落有致的分布了十余幢的别墅,且式样还各有不同,有的是威严古堡型,有的是廊桥水榭型,而更为滑稽的竟然还有茅屋村寨型。
当然,这些形色各异的别墅群落,自然是有人居住的,而且还俱都是些S大的学生。只因这S大里,那些家世显赫,背景深厚的学生实在是不计其数,多如牛毛,倘若要他们和哪些家境贫困,生活潦倒的学生们共同居住的话,只怕这S大里的打架斗殴,欺凌弱小之事,每天都要发生几百桩。
于是现任的S大校长史玉祥,独创华夏之未有,在校园的一角,开辟出了百余亩的空地,然后经过全校师生的提名选举,排在前十五位的学生们可以在这块空地上按照自己的构想,建筑起自己喜欢的类型别墅。
而这些别墅,自然是给他们自己居住的。不过这费用,可得他们自己掏出来。故而,能在校园的芙蓉湾拥有自己的宿舍别墅,那是每一个S大学生的梦想,同时亦代表了居住学生的高贵身份。
可待他们毕业后,那么这别墅就得收归校方,等待着下一批的学生来居住。倘若下批的学生,不喜欢原先的建筑风格,那么他可以推倒重建,只不过这费用,还得他们自己掏。
萧枫望着这东西方建筑的融会交萃,不由内心失笑道:这是建筑擂台赛么?当真是好笑得很。
萧家少爷的那幢宿舍别墅,是幢两层楼高的外带草坪,内含花园的厅台楼阁型别墅,估计是由于负面元神的记忆中,还是较为喜欢华夏的建筑风格吧!别墅里还有三四个女佣,那是为了清洁打扫用的。
过不须臾,萧枫他们就搞定了一切。萧枫朝着保镖们微笑着问道:“那现在,你们说要去哪里呢?”
他这话到是随口一说,可听在保镖的耳朵里,就全不是那么回事了。他们对这大少爷的喜怒无常可是了解得很,只以为适才他们阻止了少爷的道馆一行,现在的他,却是在正话反说。
故而其中一人,当即诚惶诚恐的道:“少爷,我们那敢来安排你的去向,其实早上的事,我们也是为了你好,毕竟那时还很早,即便是去了道馆,估计也是看不到人的。这件事,还请少爷多包涵,以后我们再亦不会阻止少爷你的活动了。”
萧枫听了那话,不禁懵然,随即失笑道:“你们啊,什么都好,就是喜欢瞎想,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怪罪你们早上的事了?其实你们做得非常对,就应该在我遗漏的时候,提醒我,帮助我,我还没感谢你们呢,又何来怪罪之说?”
保镖们相顾而视,真的是不敢相信刚才的那番话,是从自己一直所熟悉的荒唐少爷的嘴里说出来的。那种怀疑的犹豫之色,萧枫又岂能看不出来。不过这到也怪不了他们,对于负面元神以前所做的那些天怒人怨的事,自己都感到厌恶难耐,又何况是他们。
这时萧枫又笑道:“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那我也就没办法了,但是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的。现在我们是否可以去道馆了?”
“是的,不过少爷,你最好现在去上节课吧!毕竟你已经有半个多月没去过课堂了!”其中一个保镖又鼓着胆子的提醒了他。
只因适才萧枫的神色及言语,是那么的真挚和坦诚,为了这世间,可以少个暴戾少爷,同时亦可以让自己不被以前的同僚们笑话,说自己在为虎作伥,这个保镖确实是豁出去了。
“好啊,那我们就先去上节课好了。”萧枫心向神往的道。对于这个时代的学习,他还当真有些盼望。
在S大的某间大课堂里,数百名学生正在聚精会神,全神贯注的听着S大著名自然学教授王宜昌的授课。忽然学生们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而近,随之出现在课堂门口的则是怀着勃勃兴致而来的萧枫,身后尚且跟着三个保镖。
只见,这时的萧枫一身随意的高档休闲服,配上那黑又亮的齐耳长发,身材魁梧却不显得笨重,面容神俊又是英气焕发,那种刚硬丰朗的男子风度,飘逸悠然的神秘气质。使得课堂里的女生们恍如以为心中王子,不觉中竟差点忘记了眼前的这个男生实是S大里臭名远扬的‘大淫棍’。而男生们却是个个露出骇怕惊慌的神色。
萧枫虽是不知,倘若自己上课晚来,该是如何办才好?可他心忖,我只须秉着礼貌尊师的态度,想必也无大碍。于是,走至门口后,诚恳的说道:“先生,我来晚了”。说完,望着王宜昌,看他会如何发落自己。
王宜昌自然认识萧枫,而且是识之甚深,他曾经有过一个令他颇为自豪的女学生,成绩优秀,品貌俱佳,在世界性的自然论文竞赛上还曾得到过S大开创以来,前所未有过的荣誉,‘自然女神杯’金奖。可也正因为她的品貌俱佳,一年前,引起了眼前这个纨绔衙内的垂涎,被他花言巧语,坑蒙拐骗的取得了身心后,最终无情的抛弃了她。
而哪个女生由于受不了这般样的打击,以至自暴自弃,沦落风尘,从此,一颗原本可以冉冉升起的自然学新星,却是让个花花太岁给毁了,这实在是华夏科学界的悲哀。唉,往事不堪回首,这是一桩多么令人发指的事。想到这,王宜昌就忍不住的大为叹息。
看着眼前意态悠闲的萧枫,正直的王宜昌就忍不住的义愤填膺,不由怒形于色的指责道:“萧枫,这么晚了,你还来上什么课?你不知道这会打扰到别人的吗?”能够痛骂下这纨绔衙内,他也觉舒畅不少。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二章 自然之道(2)
萧枫自小就对授人以学的先生异常尊重,而且生性本也洒脱,是以对于王宜昌的怒斥,他到没生气,反而更是歉意的道:“先生,对不起,是我不好,下次我一定改!”说完,索性向王宜昌鞠了一躬。
王宜昌望着眼前的这个场面,顿时迷雾罩头,浑不知南北,向来的暴戾家伙,今天竟会破天荒的朝自己鞠躬道歉。要知道,他适才指责萧枫,实是一时的怒火冲脑而已,难道他会不知道,倘若得罪了萧府少爷的后果么?
只是他多年的教学生涯,好不容易才遇到个天资上佳,刻苦钻研的好学生,本想传之衣钵,可最终却是被萧枫给毁了。这其中的失落和伤心,那亦就可想而知了。
此刻的场景,说来也是极为发噱,教授的呆然,底下学生的骇怔,萧枫的抓耳挠腮,构成了一副甚是可笑的画面。
“下去吧。”最终,还是王宜昌先返醒过来,他想,即便再是如何的厌恶萧枫,可也不能妨碍其他学生的听课啊!
“是”极为讲究儒家尊师的萧枫,又是鞠了一躬,方才蹑手蹑脚的自寻了一处座椅坐了下来。
底下众人见了不由又是倒吸一口冷气,直觉得今日王教授定然是凶多吉少了,按以往萧大少的脾性,适才王教授那般的怒责,他要么就是拂袖而去,要么就是大大出手。可现在这般反常的举动,实令人感之诡异,只怕他是起了杀心了吧!
因为有哪个人会和即要将死之人吵吵不休呢?思至此,众人不禁用恚忿的目光瞪着萧枫,只想着眼前这恶少,若是今日敢动一下敬爱的王教授,他们必然誓不与他罢休。
萧枫对时下众人的奇思怪想,却是并不了解,他觉怪异的就是,为何时下的这些学生,不但不再听课,也不再望向王教授,而是用刻毒的眼光盯着自己。
萧枫诧异的瞧了瞧自己的穿着,看看好似并无什么不对?继而又茫然的打量起周围的学生,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坐了片刻后,即便他原本并不心虚的,可也觉得如坐针毡,那种无形的压力,实是比那“藏密莲花法轮阵”所带来的,还要令他窒息难过。
无奈中,只得屏息静心的默念道诀,盼着这堂尴尬的课时,快些过去才是。
渐渐的直至心契于道方是感到好受了些。心中诵念道之自然,耳里听着自然之学,两相的对照衬映,使得萧枫,隐隐然的微有所悟。玄学的妙奥,科学的论证,让他的心境陡然有种豁然亮堂,了悟空虚的至明。那种证于心源,穷于极处的微妙感受,着实令他喜不自胜,心向神往。
王宜昌见萧枫不发一言的闭目端坐,心中实感讶异,暗忖:这家伙何时有过这般安静的举止,现在不仅不吵吵嚷嚷,反而还心有所悟的样子,难道他真的听懂了我的授课?思至此,王宜昌更是暗奇无比,不由说道:“萧枫,刚才我说的宇宙起源论,你有没什么感想?”
萧枫被他这般一问,顿时从玄境中苏醒,吃吃艾艾的道:“什,什么?什么感想?”
王宜昌瞧见如此,心怒道:还以为他有什么感悟,在那闭目冥想呢!原来还是老样子,昨夜定是又干了什么坏事,不然这娇娇少爷,怎会在课堂上睡觉?厌恶之下,王宜昌勃然道:“萧枫,我现在要你说一下宇宙的根本,假若你说不出来,那你以后就不要再来上我的课了。省得影响到别的学生。”
“哦,宇宙的根本啊!”萧枫恍然大悟的说道。对这宇宙的起源学说,他在‘活死人墓’的道藏丹经里不知看了多少,现在要他说,即便不用胡诌,那也能说出一大堆来。何况适才王宜昌的授学,也让他颇有领悟,这下,那是更不在话下了。
这时,萧枫从容的说道:“宇宙的根本,同时它也可以称之为“道”。物性自然,因循物性。这“道”的存在、运动、变化那都是一种特性或状态。宇宙发生乃至万物化生的根本动力也就因为这个“道”。所以,宇宙虽然深邃,虽然无涯,可它仍有个称之为“道”的法则,在推行着它的运动。”
说到这,萧枫瞧了瞧王宜昌的神色,以及周围学生们的样态,见他们个个都为自己的侃侃言谈而惊讶,不由好笑。
随即又道:“例如,我们的文化规范,社会习俗其实也遵循着自然之道的运理。宇宙虽说是我们人类以外的那个世界,可这个世界,却是与我们息息相关。是故,这个宇宙自然的深奥妙理,即便我们皓首穷经,只怕也理解不透。而且,宇宙的种种形变及异动,实是很难用我们的语汇来表达出来。只有用心去感受,去领悟,方能得之一二……”
听到这,王宜昌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停下,和缓的道:“萧枫,适才老师怪错你了。你说得很好,对这自然的领悟也很深,只是你的为人处事,我却不敢恭维。你回去好好想想,难道你以往的那些所为,也是“道”的法则么?”
说到这,王宜昌叹了一气,心道:每每有个优秀学生时,老天为何总这般捉弄于我,一个是命运不济,自暴自弃;一个却是荒唐恶少,为祸一方。思至此,心下的唏嘘,实让这个毕生奉献於科学的老者,哀伤无比,忧苦万分。
“下课吧!”王宜昌郁郁愁闷,形落寡欢的先行出了课堂。
望着王宜昌踽踽独行的身影,与此同时,萧枫也感觉到了他的悲悯思绪,不禁暗道:王教授,你是个令人钦佩的先生!虽然我不会让你再次失望,可是我的心愿与你的理想,实在是两个背道而驰的终极,只怕永远都没有相合的时候。思至此,萧枫嘘了口长气,缓缓的随着人群,走出课堂。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二章 自然之道(3)
刚到课堂门口,有个一直走在萧枫前面的女孩,忽然毫无征兆的委顿在地,手脚颤抖着,模样极是可怖,口角处且还溢出些许白沫。骤然的状况,使得萧枫顿感无措,本想上前查探下那女生的情形。
可那些原本就对萧枫颇为不满的男生们,见到一个走在萧枫跟前的女生,好端端的无故跌倒,直觉便是萧枫作损,登时呼喝怒骂,状极愤恨。有些热血过头之辈,更是对着萧枫推推攘攘的犹似想狠揍他一顿。
萧枫见到这般态势,忙自说道:“不是我,不是我,你们搞错了!”他可不想为了此等芝麻小事,而和学校里的男生们狠斗一番。虽然自己并不惧怕,可却毫无任何意义。
可是他的这般做法,却是象极了以往哪个荒唐恶少,作了恶事,犹自尚不承认的模样。是以见惯了,听惯了的,且还热血沸腾的男生们那里肯依,只想着趁此良机,狠刹下这个S大里梦魇衙内的嚣张气焰。即便如此,却并无一人,先自动手,只是相互而视,只盼着有人先行出头。
正值混乱之机,萧家的三个彪形保镖推开人群,挤了进来,大声道:“少爷,少爷,你没事吧,没事吧?”
萧枫说道:“没事,没事,你们先看一下这女孩子怎么样了?”他的周围仍是站着十来个男生,故而他虽是担心那昏倒的女生,可他却不想由于自己的举动,而引起不必要的纠葛。
三个保镖俱是华夏军方里的精英战士,对应急救护方面,自然甚有心得。两人以合围态势站在那十几个男生的旁边,另一人则是俯身查看那昏厥的女孩。这时,四周之人甚是紧张得看着那俯下身的保镖,只盼他能说句让人宽慰点的话。
那保镖先是翻了翻女孩的眼皮,再是探了探她鼻息,继而搭了她片刻脉搏后,说道:“少爷,她是犯了癫痫,得赶紧送医院。”
萧枫听了,忙说道:“那你去吧,就用我们的车,得快点,可别耽误了!”
那保镖闻听他这话,虽感诧异少爷怎的变得这般仁慈,可时下人命关天,却亦顾不着惊疑,即忙道:“是”说完,抱起那女生,飞亦似的去了。
直到此刻众人方知是误会了萧枫,可同时又觉得自己适才那般的对他,按着他往日的所作所为,却亦应该得很。是故众人毫无歉意的相视之后,便即散了开来。
萧枫见得一场突起风云就此烟消云散,实亦感之欣慰,虽说心中,尚余微愤,可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毕竟是自己原先的声名,委实过臭所至。
想到这,生性洒脱的萧枫兀自苦笑了一声,无奈的朝着另两个保镖道:“没想到,入学的第一节课竟会变得这般戏剧,说来亦殊为可笑之至。”叹息下,却是忘了自己的口气里露出了些许古韵遗风,要知道,平时,他已经是很注意得了。
不过两个保镖也是粗人,再加上适才的事,本就有点揣揣,生怕少爷怪罪他们渎职,是以并不挂心,听了萧枫的话后,只是一个劲的点头不已,连个反对也不敢有。
此刻的S大校园里,穿着鲜艳,明媚亮丽的女生们比比皆是。一个个俱都焦急的候着心上人的来临。日头渐高,轻云浮升,与此同时,女生们也等到了情人的邀约。一时间,对对男女情侣,当真是数不胜数,有的是徜徉在湖畔,有的却已婆娑於花林,此中之绵绵柔意,实是无法言语。
去往道馆的萧枫,也正徜徉在S大校园的育人湖畔。此刻育人湖中的湖心亭里,恰有四个身着华夏古典旗袍的女学生,在排演着即要在“武圣节”里表演的节目。只见她们,一个婷婷玉立,握箫轻吹,一个盘膝卧坐,静心奏琴,一个慵懒侧依,怀抱琵琶;一个闭目凝神,细敲金钟。
这几个古代乐器,所融合汇聚成的悠扬声调,使得原本还为适才的百口莫辩,觉得有些怅然的萧枫,顿时心旷神怡,烦忧尽去。听得兴之所至下,不由信步而往,朝着正在湖心亭里吹拉弹唱的几个女生走去。
身后的两个保镖望着萧枫的去向,却是一个劲的想到:看来少爷的脾性又犯了,这不,原本说要去道馆,可现在见了几个漂亮女生,又给忘了不是?
湖心亭是个方圆数平米的中型观景亭,下有八根腿圆的石柱矗立於碧波荡漾的湖底,同时亦就赖着这八根石柱,稳稳的支撑着整个湖心亭的平台。中间则用幽雅精致的九曲竹桥,把它和湖岸连壤,显得甚具匠心,使人站在亭中,既可俯视碧水,又能遥望绿洲,颇有轻风微波、水色宜人的优美意境。
萧枫缓步走过九曲竹桥,待到一曲终了,即朗声赞叹道:“好,好啊,当真是绝妙的配合,绝佳的技艺,绝世的演奏,听了你们的器乐,委实让人觉得觉得有种意犹未尽,钧天广乐般的感受。好……当真是好……”
他这般状若痴癜的击节赞赏,自己到是不觉有甚不妥,可是却把那四个女生给吓坏了。四女怔然骇惧,目瞪口呆,对于萧枫的赞赏,实是不知如何是好。她们也是万万没料到,自己在湖心亭里排演节目,竟会遇到这个,S大里女生闻之色变,谈之惊悚的荒唐恶少。芳心的忐忑,使得她们俱是默默不语,不敢接声,只想着倘若这恶少缠上自己,岂非是大大的不妙。
萧枫旁若无人的走至那吹箫少女的身边,微笑道:“你的箫能借来一用么?”
那吹箫少女被他这般温情的一问,不由的即把箫给递了过去,整个举动,恍如木偶一般,没有半丝生人之气,就象被迷了魂似的神不守舍。周边另三个少女,虽说暗自着急,可是内心的骇惧,令她们却是不敢响出片声。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二章 自然之道(4)
萧枫接过竹箫,转身移步到九曲桥上,望了望碧蓝苍穹,天际浮云,随即双手执箫,轻轻吹响。但听得那箫声,起初是点点丝丝,恍似绵绵春雨,爽身舒怀,又如闺中细语,温馨适意;渐渐的那点点丝丝,融汇成片片,悠悠扬扬。
那美妙的天籁,在旁听者的脑海中仿如有万缕曼曼轻纱,覆盖着湖中的小桥流水,岸上的绿荷修竹,恰似有蝴蝶在争艳的簇簇花团里轻舞飞扬,又好比有锦鲤在蜿蜒的潺潺流水中嬉耍戏闹;柔和的乐声渗入每个人的心河;舒缓的音波在整个育人湖畔轻松荡漾……
渐渐的,箫声越来越是低沉,越来越是悲怨,随着音波的漫溢,似蕴有着无限的惆怅,万分的凄凉。此刻的萧枫,耳际里似乎传来了真儿的临死呓语,“萧郎,抱……抱得……我紧一些。”
脑海中想起了和雪儿离别时,那百转柔肠,无限深情的缠绵一吻,但是最令他心痛的却是昨日,菀儿那悲惋愁怨的画面。
这时,无论是徜徉在湖畔的,还是正从远处途经的,每个人都在箫声中寻到了自己的情感依托。不觉中,三三俩俩的人群,那是愈聚愈多。
整个育人湖畔的周遭空地,竟然在片刻间,人潮涌涌,熙熙攘攘,可是却没有一人发出声响,来打扰这天籁般的氛围。心下疑惑的只是这荒唐少爷,何时有了这般绝妙的箫艺。
梦瑶和郑佩佩,正值路过,听见那动听的箫声,也不由的随着人群来看个究竟。直到望见这吹箫人,竟是萧枫时,两人是止不住的惊讶无比。箫声中的刻骨思忆,对爱人的无限追念,使两人陡然对萧枫生出了一种甚想刨其神秘的心思。
这箫声是他吹得么?这里面蕴涵着的悲情戚意,是他经历过的么?可他不就是个荒淫好色的高干衙内么?他会有这种柔情蜜意,缠绵悱恻的故事?梦瑶的心里,浮现出了一个个的疑问,双眸中不觉珠泪盈眶,为箫声中的无限柔情,而无比感叹。
郑佩佩却是不然,闻着那箫声,直觉新奇万分,暗忖:没想到我华夏的一管普通乐器,竟能演奏出这么美妙动听的声音。这萧枫还当真是多才多艺得很。
想到这,顾盼了下周边那些闻箫迷醉的女孩们,转念寻思:以后,我可得看他紧点,省得让他再出来招摇过市的骗人了。其想法,已然视萧枫为她的禁脔,当真殊为可笑。
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实是让此刻的萧枫,心潮澎湃,思绪汹涌。
想到真儿,就忆起汴梁城下的艰难一战;想到雪儿,就不自禁的忆起和林的白旄黄钺,壮志出征;想起菀儿更是会思忆起崖山那惊心动魄的天穹大战。
那种金戈铁马,热血沸腾的感觉,使得箫声陡然变得激昂雄壮,恍如烈烈朔风,又似惨惨浮云,那种独挽狂澜,气贯长虹的威猛气势,此刻是尽露无遗。
一时间,众人的心思,顿时被他引入那刀戟如山,枪戈如林的血火战场;随着嘹亮的军号战鼓,望见了万马奔腾,千军横扫。男生那昔驾匹马,今驱万乘的天纵豪情;女生的依窗望君,无定河边的天赋哀怨;都被他引至了极处。
数百人的神识游荡飞离,恍如无主的孤魂一般,只往着那光明的一点缓缓飘去。
就在此刻,萧枫忽觉得众人的神识似乎正在被自己吞噬,数百人的思维,都已被自己掌控的随意所使。
这种骇人的可怖,让他猛地大惊返醒,心道:这可不行,倘若再吹奏下去,这些人的能量,只恐会和黑洞中的哪些异能一样,俱被我吞噬,直至永远消失在宇宙里。
心念方逝,忽“咯”的一声,箫声戛然而止。原来是竹箫再也承受不住,萧枫那排山倒海,惊涛骇浪般的吹奏,以至被硬生生的炸裂。直到箫声停顿良久,湖畔的众人方从迷境中醒神。
萧枫寻思:好悬啊!要不是我陡然从思忆中返醒,那这后果……思至此,他亦不敢再往下深想,转念又忖:本道有了肉身后,这神识的吞噬功能自当消失才是。谁知仍有这般怪异的作用,莫非这黑洞的特异效能,我就此算是学会了?
思量片刻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得暗道:罢了,罢了,‘道’之因由,本就无所不在,还是随心所至的好!只须日后谨慎些就是了。
继而他又无奈的看着手中裂开的竹箫,缓步走到湖心亭中,朝着那原先的吹箫少女道:“真是抱歉啊!不小心把你的箫给弄坏了,等下我叫人赔你一支?”
吹箫少女早已被萧枫那神乎其神的箫技给征服,那还会记挂这般小事,忙自说道:“不了,不了,反正我本也想换了!”说完,脸色不禁微红,生怕自己的谎言,被姐妹们拆穿。
萧枫诚恳的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呢?不如,先把你地址留给我,待下我叫人送来。”
此话一说,湖畔众人均自心想:唉,这不!最终还是暴露了狼子本性,想来赔箫是假,要地址是真吧!不过有些男生转念思忖:倘若自己有了他那样的箫艺就好了,到时,泡起美女来,岂非是无往而不胜,所向而披靡。
梦瑶是紧蹙香额,芳心幽怨,直道萧枫当真是心思花花,为美而来。心下的感触委实惆怅捻酸。只是她素来涵养内秀,是以神情间,毫无所露。
可佩佩却是不然,见得此般场面,顿时恚妒难当,大喊道:“萧枫,你……”思量下忽觉不对,虽说昨夜本去相亲,可双方时下,却亦并无挑明,倘若自己如此斥责他,岂非让他小瞧。
思至此,当即闭口止声,只是一张玉脸,已然是涨得绯红,也不知是羞涩,还是气恼。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二章 自然之道(5)
吹箫少女,此刻是惊慌失措,忙道:“不了,不了,我们住得很远的,你的人是找不到我们的。”说完,拖着她的另三个姐妹,惶急不迭的忙自离去,这种景象,就好似在育人湖里见到了一条呲牙咧嘴的大鲨鱼,只顾逃命似的。
萧枫见此,不禁苦笑,寻思:莫不成我当真是这般可怖?当下,用手抚了抚脸颊,摇了摇头后,无奈的步出湖心亭。不过他对于适才那四个少女身上,竟隐隐的有修真之力,倒是颇为好奇,暗忖她们也不知是何派出身。
走至湖畔时,瞧见婷婷依肩的梦瑶与佩佩两人,即忙微笑示礼,随即朝着梦瑶轻柔的道:“梦瑶,你怎么在这?”他一想到梦瑶竟也处于适才的险境之中,更是冷汗淋漓,后怕不已。
对于萧枫适才的花样手段,佩佩仍是忿忿不平。又见他径顾向梦瑶打招呼,心下自是捻酸不少,口气大冲道:“怎么?只许你在这以乐娱人,就不许‘我’和梦瑶姐两人在这欣赏湖光水色?”那个我字,音调犹重,似是生怕萧枫忘记了她的存在。
萧枫听她语气仍是与昨日一样的骄蛮无理,募地大感头疼,心道,有这小魔女在此胡搅蛮缠,让我如何能与梦瑶叙话?唉,反正来日方长,日后再说!心念及此,当下说道:“哦,对了,我还有事,那你们就继续,继续欣赏吧!”说完,朝着梦瑶,略一颔首后,随即穿出人群,径自向道馆而去。
郑佩佩瞧他竟连一句话都不愿与自己说,就这么慌不急忙的走了,不禁大为羞恼,玉足狠狠的跺了下地,气怒的喊道:“萧枫,你,你太气人了!”谁知,萧枫听到她的喊声,却是步形更急,比之适才那四个少女,到也不遑多让。
梦瑶见着他们两人的举动,登时忍俊不禁,也不晓为何,自昨夜起,她的心情,似乎微有好转,再亦不同前些时日那般的愁郁苦闷,或许是昨夜萧枫的表现及举动,令她有所期盼。
不过她见着郑佩佩的奇怪举动,心忖道:莫非佩佩瞧上他了,这可怎么得了啊!他是什么人?他可是个臭名远扬的花花太岁啊!我是没办法了,白圭蒙垢,明珠已污,可佩佩不行,我得要和她说。
想到这,梦瑶道:“佩佩,你,你……”只是这一时之间,却亦教她难以开口。继而又寻思:算了,看以后的情形,再说吧!
但是,萧枫走归走,身后的人群,却是依然不散,仍有十数个痴醉箫声之人紧紧地跟着他。走得半晌,萧枫不耐下,回头询道:“诸位,你们打算跟我到何时?”
怎料,这多人闻了他的话后,竟只是相顾而视,却并无一人回答。如此一来,萧枫大感无奈,只得径自又行。
而他身边的三个保镖,却是内心好笑,大有抱着看戏的心态,袖手旁观。他们直觉得自家的少爷,在这两日里,从个一无是处的花花太岁,竟而突变成一个多才多艺的倜傥公子。这其中的变化,实是堪称沧海桑田。内心的好奇下,他们亦想瞧瞧少爷,待下会如何处理这种尴尬难解的事。
须臾之后,一行人即到了道馆门口,萧枫转身,又朝那十数人道:“诸位,我是到了。你们也想进去么?”
这时那些人中的一人道:“萧公子,你刚才的箫声,实在太美妙了,能不能再吹奏一曲,让我们大伙儿听听。”说到这,他顿了下,又说道:“我们晓得这个请求,确实是无理之极,可是你的箫声,实在出神入化,所以我们也只能如此了。”
萧枫听他这般一说,顿时头痛万分。须知他的箫艺亦只是由赵菀教了数天而已,那里称得上是出神入化,适才不过是心有感触,又加课堂妙悟,一时发挥超常,才能吹奏出那般引人入胜的箫声。
况且他已然暗自发誓,没有完全了解够自己神识的虚实,便再亦不奏乐声。刚才的可怖一幕,着实把他吓得不轻。如今听他们又要自己吹奏箫声,那是千难万难,断无答应的道理。
是以他气贯声腔,灵力暗运,沉声道:“诸位,箫声本是怡情之用,怎可如你们这般痴迷,你们的请求,我是不会答应的。现在你们可以去上课了!”他是想用浑厚的音量,来惊醒他们。
这些迷醉之人也不知有没震醒,反而把个万大通从道馆里给震了出来。只见他摇摆着肥硕的身躯,从里走了出来,一望见萧枫,即忙喊道:“老大,你来了,我们可真想你啊!”
当万大通瞧见萧枫时,那种欢喜无限的神色着实让萧枫感之温暖。外面的处处鄙视,受人白眼,委实令他暗自苦闷。惟有在这里,才能让他心有依托,有所眷恋。
萧枫微笑道:“是啊!你们还好吧?”边说着,边就走进了道馆,对于外面这些沉迷之人,他是再也不想去管了。
到了道观的练武场后,萧枫笑着问道:“你们的阵法练得怎么样?”
万大痛一听,顿时哭丧着道:“老大,你那阵法太玄了,我们是顾得了上,却顾不了下,老是练不好!”四周瞧见老大后,围上来的众纨绔们连连点头,意示认可。
“哦,你们使来让我瞧瞧!”萧枫吩咐道。心想:难道是阵法画得太难了?还是他们……
“老大,你等下可别笑话我们啊!”听了萧枫的话后,万大通预留伏笔的说道。他对自己的不争气,实是羞愧得紧。
“怎么会呢?只要你们确实是苦练了,我有什么理由来笑你们?”萧枫和煦的说道。
万大通说道:“好嘞,马上就来。”说完,朝着道馆众人拍了拍手,大喝道:“兄弟们,老大要视察我们的阵法,你们可得打起精神来。”
“是”众人不晓为何,只认为倘若萧枫来了,那是定有法子,让他们把这阵法给练好的,故而此刻,众人俱都是一般的战意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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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二章 自然之道(6)
这时,萧枫想起了胡匡庸,寻思他怎的不在道馆,随即又问道:“哦,对了,你们的胡指导呢?”
“他去喂马了。”万大通在远处回道。
“什么?喂马?”萧枫狐疑的问道。
“是啊!这‘武圣节’的骑术比赛,我们老是输。于是胡指导,便就自告奋勇的替我们去看看这次要比赛的马。他说他有经验,一看后,就能晓得这匹马,能赢不能赢。”万大通回答道。
“嗯,那现在你们先开始吧!”萧枫此时不由心忖:本道这武圣节至多也就比个武而已,谁知竟有忒多项目,看来我得了解下,不然到时出丑事小,万一让这些纨绔公子们再次失去奋发向上的信心,那就糟了。
只见道馆众人,瞬时各站方位。阵芯中,则是肥肥胖胖的万大通在里策引。起初还有些像模像样,小小的一朵莲花却亦开得甚为娇艳。可是两三步伐之后,众人是你推我挤,左摇右晃。这莲花阵形着实让他们演练得极为破烂不堪。可众人没有听到萧枫的喊停,一时到亦不敢息止,仍是强撑硬挨。如此一来,这场面委实混乱到了极处。
萧枫不由微蹙双眉,大声喊道:“停了吧,停了吧!”
这时众人忙自稳住身形,散了阵法。
萧枫看着他们的狼狈不堪,气喘嘘嘘,心下也是暗自失笑。寻思:怎的这般极易的步伐,到了他们脚下,却是这么举步惟坚,如陷泥沼。这里面到底是何道理?
募地,他想起了当时番僧的诸般形像,不禁自责。忙对万大通道:“大通,我想到原因了,等下,我教你们几招印式。到时你们用手上的印式配合脚下的步伐,照着花蕾欲放的节奏试试看。”
“什,什么?花蕾欲放的节奏?老大,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个节奏如何让我们掌握得了。”万大通难以置信的喊道。
萧枫微微一笑:“所以,我就要让你们用心去体会。须知,易朽的是生命,即便是莲花也是要谢的。倘若你们不用心,单只是凭着一股血勇,或是蛮力,却亦如雾中看花,水中捞月,终将一无所获。”
“要,要用心啊?可是,可是老大,我们已经很用心了呀!”万大通又代表大家,吃吃的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萧枫正色说道:“象你们这种用心,那只是表面的虚象而已。我来问你们,你们知道什么是‘我’么?”
众人一听,均自想到就是,莫非老大的脑子出问题了,不然岂会提出这般三岁小儿都知道的傻问题。可同时他们也知道老大是定然不会有毛病的,想来这提问是有甚涵义。故而相互呆望下,其中一人抢着回道:“我就是我呗!”边说边仍拍着自己的胸膛。其余没说话者则是指着自己的鼻子,显出一副,认为萧枫是在耍他们的样子。
萧枫脸含微笑,并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作出一副我很失望的神态。
众人本都是这个答案,此刻见到萧枫的神色后,方知错了,不由各自紧蹙双眉,竭思穷想。即便是刚驱散人群的三个保镖,和刚从外面回来的胡匡庸也俱是一般的费解难思。
萧枫见他们如此难为,微笑着问道:“华夏文字里的‘我’,想来你们都会写吧?”众人一听,忙不迭的点头不止,就似啄米的小鸡一般。那种对答案的理所当然,使他们一个个象公鸡似的翘着尾巴,骄傲得很。
萧枫见了,心下不禁失笑,继而又解说道:“那个‘我’字,实是大有讲究。你们想,它左边是手,右边是戈,戈是干戈,代表凶器,手上拿著凶器的家伙,杀气腾腾,一望便知道不是个好惹的东西。所以一个我见重、我执深的人,那是到处不会受人欢迎的。而我们的身体,其实仅是四肢和躯干的假合,根本就没有‘我’!真正的‘我’,也就是哪个生命体,实是由五种感触融聚而成。这五种感触,也就叫五蕴。那么五蕴又是什么?它就是色、受、想、行、识这五种感触。”
众人听到这里,直觉得满头雾水,找不到北。俱自忖道:怎的老大现在说话,好象和庙里的和尚差不多!都是这么晕晕乎乎的迷糊人。连原本清晰的脑子,现在都糨糊似的。
而萧枫身后的四个保镖,听了这番话后,却是似有所悟,要知他们个个俱是华夏军方的精英分子,对这武学道术,实是钻研甚深。只是由于近百年来的科学发展,这古代的技艺,可说是流失不少。纵然有国家出面,大肆的收集世间的武学经要,可也收获极微。
特别是那些传说中的隔空伤人,凌虚飞渡,那更是可望不可及的事。是以,这些人虽然苦练了多年,却总觉得仿佛有一层隔膜,阻碍着他们继续的前进。这种感觉,实在让他们心痒难忍,明知跨一步,便是风光独好,海阔天空;可就是这无形的障,使他们数年来未有寸进。
此次闻着萧枫的话语,便如黑夜中得遇明灯,瑟寒中却见暖火,这般如汤沃雪的舒适契机,着实让他们有种举目千里,终成江河的完美感觉。只见他们此刻,各自忽笑忽愁,忽怒忽喜,时而微蹙浓眉,时而乐色大开,就如同圣人悟道一般,形骸张狂,放荡不羁。
道馆众人见到这般景象,不由惊骇的暗忖:原来老大的整蛊技艺,已经到了这种不着痕迹,不露形色的境界。你瞧这四个保镖,不过听了老大的一番话,就变得好似疯人样的痴癜作狂,简直吓煞人也。他们的这般想法,倘若让萧枫得知,只怕他会啼笑皆非的再次投胎去。
萧枫见了保镖们的举动,又望着道馆众人的表现,两下对应,不由暗叹道:唉,还是我心急了些,象他们这样的家世条件,纵然再费个三十年时光,也是枉然。
原来他适才在课堂里领悟了些许自然之道。其实也不是他原本并没悟道,只是他的道,那是用心去感受,去领悟,若要他用言语说出,却是万万不能。故而他此刻的话语,实是结合了玄学和科学的精妙理论。
时下望着众人的抓耳挠腮,不知所以的傻样,他心知,若是要他们一步登天,只怕比之空中起阁,还要难上万倍。心念及此,即说道:“我还想问你们个问题,那就是往日你们在欺负他人时,是否感有快意,或是张扬威显时,是否觉得满足?”
“那是自然”
“当然拉”
“YES”
此起彼伏的应和声响彻道馆。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二章 自然之道(终)
万大通更是笑呵呵着说道:“老大你简直说到我们心里去了,可真不愧是我们的老大啊!”他仍是一副掇臀捧屁的模样,只想着让老大舒服了,自己也就爽歪了。
萧枫暗自摇头,嘴上却和缓的问道:“那你们打算在此趟的‘武圣节’耀武扬威后,是否还想继续为祸校园了呢?”
众人一听,顿时静下声来,只因不知老大的想法,故而他们也不敢胡说八道。
见了众人的表现,萧枫更是心下失望,不由故作讥刺道:“难道这里,就没个敢说心底话的人?莫不成你们都想一辈子的这般窝囊不语?”
众人闻了,立马群情激奋,大声回否。
这时,一人越众而出,期期艾艾的说道:“老大,其实我们以前错得很,现在想想,实在有些羞愧。此次倘若能赢了另两个道馆,让我们扬眉吐气一下,也就不枉这S大的学生生涯了。所以我们有些人也都商量过了,这次‘武圣节’后,若是老大你仍是一如及往的……
说到这,话语顿了顿,继而瞄了下萧枫那毫无所动的神色后,忐忑的续道:“仍是那样子的话,我们,我们就退出道馆了。”说完后,这人反而神色大是轻松,好似卸去了一块多日的心头大石。
萧枫虽说心下惊喜,可表情间却仍是形不于色,酷酷的说道:“那么和他商量好的人,现在可以站到右边去,即使是没有商量的,但抱有他这种想法的人,也要站到右边去。”这种语气,大有在刑场执刑的意味。
众人一听,顿时痿焉不少,些许胆小之人,更是双股打颤,惊魂不已。相顾而视下,迟迟艾艾的挪动着脚步,不知死活的感受,委实让他们胆战心寒,不知所措。
只见道馆众人,半晌之后,才分成了两个阵形。右边人居多,左边则是稀稀零零的十余人。万大通本在中间,可众人一散,却把他迭现了出来,显得很突兀的模样。
万大通瞧了瞧众人,又望了望萧枫的神色,心道:本以为老大要浪子回头,怎料他仍是本性难移。那我现在该往左,还是该往右呢?右面的人,那是我组合起来的,难道我现在就甩弃他们?不行,这可不行,昨日一早我已立下决心,要痛改前非,倘若日后再随着老大走马章台,作威作福,那声名狼籍暂且不说,可也觉得自己口是心非,夸夸其谈。但是……
此刻的他,委实犹豫不决,踌躇难定,转念又暗忖道:反正只须坚定住自己的立场,那也算不枉男儿一生,往日老大固然对我们是照顾有加,可自己眼下既然已是坚下决心,却亦万万不能悔了。
心念及此,当即大声向萧枫说道:“老大,我也不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这右边的头是我带的。倘若你要处罚,那便处罚我好了。”说完,径自昂然向右首行去。
萧枫见了,不禁哈哈大笑。说道:“大通,你听我何时说过要处罚你?你做得很好,你的选择,我是万分的欣赏。”说到这,举步走至万大通身边,拍了拍他肩膀,又笑着道:“你听着,我们天马道馆,日后就是S大校园里的一颗明珠,我们要让它在校园里璀璨夺目,而不是继续让它藏污纳垢。那等为祸一方,令人寒悚的事,我们是再亦不能去做了,做人那,一定要懂得濯足濯缨,跛鳖千里的道理啊!”
右首边众人听了这话,登时喜色颜开,雀跃不已;而左首之人,却是怯声怯气的大为灰溜,直觉这今日之事,莫非是在梦中。几个保镖们到是有所察觉,对萧枫的这番话,已没前些时日,那般骇异。
原来昨夜,萧枫亦考虑过了,道馆众人本就良朽不齐,若是全尽所教,万一有甚害群之马仍在其中,仗着自己传授於他们的武学,继续为非作歹,那自己岂非是养虎为患,后患无穷。是故,他今日就趁此良机,探探他们的心思,也好为以后的行事作些预备。
这时萧枫又说道:“可是,我这丑话先说在前头,谁若是再犯恶事,或者依旧骄横跋扈,那么我定不轻饶。说不定……”说到这,双眼直视右首众人,其内含的‘毗卢遮那印’中的‘施无畏印’。在众人眼里,此刻的萧枫仿若天神临凡显威,察视芸芸众生,那等亮如恒星的目光,直觉自己如同赤祼祼般的暴露在旷野上,无所遮挡,无所隐瞒。
之后,哪些站在左首的纨绔们,当即被萧枫的四个保镖,很是客气的请出了道馆。
天翼道馆座落在S大校园育人湖的东岸,它紧靠图书馆,旁依紫玉崖,周遭树影婆娑,清雅幽致,端是一处好所在。穿过千余平方的道馆练武场,再步过一座小桥流水、曲径通幽的深深庭院,便就是郑志明一人独处的后厢房。
此刻的天翼道馆后厢房。
郑志明怒气冲冲的道:“玄才,你知道吗?昨日我父母竟然想把佩佩介绍给那花花太岁。哼,他是个什么东西,就凭那满肚败絮,岂能配得上我家小妹。”
汪玄才轻轻呷了口手中的茶水,笃悠悠的微笑道:“志明大哥,这又何须生气。佩佩又不是瞎子,那虚有其表的草包,她会瞧不出?”
郑志明听他这样一说,却是更为忿忿不已,气急道:“玄才,你是没去,当然不清楚那时的情形。你可晓得那家伙有多厚颜无耻?他竟然量体裁衣的排演好了一切,在整个宴会过程里,他可是风光出尽,不可一世。依我看来,我那自诩聪彗的小妹不定会昏头昏脑的做出认奴作郎的傻事来。如今想来,我还愤愤不平。”
汪玄才听到这,也是颇感讶异的道:“这家伙平日我行我素,寻常下,可决不会做出这种事来。难道他是开窍了?也想有个好名声?”说到这,汪玄才则又沉容道:“志明大哥,二日后的武圣节,我们可要当心些,看他这几日的作为,兴许会有甚针对我们的诡毒伎俩。”
“哼,就凭他那种窝囊废,再加如同鲍鱼之肆般的天马道馆,即便他Сhā满凤凰羽,却仍还是个落地鸡。怕他做甚?我担心的只是梦瑶和佩佩她们两人而已。毕竟她们与那家伙交往不多,对其了解,更是等乎於零。可不要被这金玉其外的混帐给骗了。”郑志明愤慨加忧心的说道。
“那到是,志明大哥,那么眼下,你可想出什么救过补阙的办法?”汪玄才追问道。
郑志明撇了撇嘴,意犹轻蔑的说道:“要什么办法?到时在武圣节上,让他作茧自缚的大大出丑,不就得了!”
说完,两人不约而同的相视大笑。对于萧枫,郑志明委实轻贱得很,在其心中,当真是毫无分量,直若不存。即便萧枫,昨夜那出彩的表现,他仍自以为是的感到虚假。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三章 圣节狂欢(1)
日光初生,大地晨曦,微暖的光芒瞬时逐散了,弥漫一夜的浓雾。斜斜的光芒,洒在气势恢弘的“S市国际海上运动中心”。这个中心是一个集比赛、运动、休闲、度假、观光于一体的现代化多功能大型水上运动世界。耗资百十亿余华夏币。
整个运动基地范围,西到华夏路,东至S大的育人湖,北连武圣路,南接崇明岛,总占地面积102万平方米。其又划分为5个功能不同的区域。南部是水上运动的重心区域,约有35万平方的港湾帆船停泊区,接壤着碧波荡漾的辽阔内海。码头上的帆船及游艇,望去恍如千帆争影,重重叠叠。
北面则是有15万平方的观众瞰台,其装饰之豪华、舒适号称华夏之最,全球之经典。西部有个赛马场,但赛马的跑道,却是环绕着整个观众瞰台。让人在舒心爽怀中可以激昂豪搏一番。中部是面积为15万平方米的场馆中心,整个建筑呈直径300米圆型,巨型的马鞍型建筑气贯长虹,被点缀在绿草如茵,繁花似锦的宽阔广场中,犹如绿叶烘托着一朵巨型的百合花,成为S市的标志性建筑。
而东部是面积35万平方的辅助设施区,设有写字楼、商场、酒楼及娱乐场所。其余的则就是些景观式绿色走廊或是些艺术雕塑等等。这个‘国际海上运动中心’,每年为S市所创造的外汇利润,占到了S市的百分之二。
此刻运动中心是一片繁闹,人头攒攒,磨肩擦踵。天马道馆的两辆豪华大巴穿过厚实密集的人群,顺着宽敞的运动道,直接驶入了场馆停车区。萧枫最后一个下车,看着这壮巍华观的建筑群,不由感叹着华夏人民的丰富创造力。
胡匡庸在旁恭谨的询道:“少爷,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萧枫意态潇洒的道:“当然,走吧!”说到这,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向胡匡庸问道:“哦,匡庸啊,那匹赛马应该已经到了吧?”
胡匡庸回道:“少爷,早就到了,那物流公司可是咱们集团自己的子公司,他们办事,你就放宽心好了。”
萧枫亦没说话,只是笑了笑,当即随着道馆一行人,朝场馆走去。
此刻的胡匡庸,经过两日来和萧枫的接触,听着他那妙到毫巅的武学理论,以及时而出人意料的行为举止。对这少爷,不但是厌恶尽去,而且是由衷的钦佩尊服。就拿哪马来说吧,本来自己断定,这马是决没机会赢的。后来,也不知少爷对它做了些什么。那马不但旧样新变,且还骏胜往日。只怕时下的它,都能参加国际顶级比赛了。
还有这些道馆的纨绔们,自己是绞尽脑汁,却也不能让他们把那‘天马行空阵’给练熟了。谁知少爷不过传了些手印于他们,经这两日来的手脚磨练,心神合用,这些原本在自己眼里,不堪一击的家伙,竟然有了华夏普通特种兵的五成实力。这种效果,若是能运用在军方的训练上,只怕华夏的特种士兵,将是全球最具实力的一支部队。
而且那些手印,看似简单明了,实则繁复多变,虽只三式手印,自己却亦足足学了两日余。不过这学成之后的非凡效果,说出来,都怕没人会信。自己本身的实力有所增强,暂且不说。单只是让自己从练术,到悟法的进步,那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而最重要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少爷,在众人的眼中,都已经变成了一个神秘的大宝库。只要你以后能从里面汲取到一点半点,那你就能终身享之不尽。
天马道馆的众人,已经算是来得很晚了。这时的场馆内部,早已是人山人海,彩带飞扬。萧枫已经打听过了,参加武圣节的道馆,可不止S大里的几所。而且这次武圣节正值世纪之交,故而参加的道馆数,也是比往年来得更多。抬头望去,只见整个瞰台上,隐隐的分为了数十个啦啦队阵形,各自壁垒分明,浊泾清渭,这些人虽说兴奋之极,却亦秩序井然。
惟有打着天马旗帜的啦啦阵营,人数极少,可占用的居坐空间,却是其中之最。亦不知是他们不允别人进入呢?还是别人根本不敢靠近他们。而且所有参加比赛的道馆里,只恐天马道馆的拥护者也是最为稀少。零零落落的仅只数十人。
兴许都是道馆内部的家属亲眷吧!萧枫不由的想到。又见得自家道馆的啦啦阵营,所坐的空间,内心苦笑下,暗忖:这天马道馆还真是人见人厌,无人喜爱。眼下也惟有靠他们自己,以坚韧的恒心来改变以往的形象,作到浪子回头终不晚,方是正理。
这时,道馆众人也望见自己稀疏的啦啦队,与别家的鼎盛一比,原先的欣盼神色,顿时意兴索然,直觉得面目无光,垂头丧气。默默中沮丧的坐了下来。个个俱自思忖:只怪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实在丧心病狂,行止乖张,现在终落得个人见人惶的地步。
萧枫瞧着他们懒散慵惰的样子,微笑的朝着众人开解道:“怎么?都没力了?待会只需你们拿出该有的实力,使出你们的八面威风,让他们瞧瞧,你们并不是一无是处的人,不就行了。”
众人一听,心道:对啊,自己这两日的进步,当真算得上是一日千里,只要等下,使将出来,只怕让他们不刮目相看都难啊!”想到这,众人俱自转忧为喜,瞬时间,又是情绪激昂,士意涌动,直望着比赛速速的开始,自己亦可显露下这两日来的苦练成果。
萧枫转目四顾,忽觉一道目光正朝自己望来,忙自寻去。一见下,原是梦瑶在远处,打量着自己。萧枫随即朝她和煦的一笑,陡见梦瑶,即忙垂下臻首,不胜害羞之极。这般少女媚相,使得萧枫,顿感心旌摇动,神漾不已。狠不得就此,把梦瑶,拖到自己身边,大肆温存一番。
可这般样的举动,确实惊世骇俗之极,先不说梦瑶愿不愿意,即便自己却亦只能放於心底,想想而已。况且梦瑶,眼下所处的阵营,是天翼道馆,而且边上,又是哪个骄蛮霸道的郑佩佩。只恐自己还没开口邀请,就要被那刁蛮的姑娘,给骂个灰头土脸。萧枫对於郑佩佩,委实忌惮得很。
想到这,他亦只敢偷眼微视,生怕被那蛮妞发觉,到时,又要不依不饶的扰缠不清。但见此刻的梦瑶淡雅恬静、冰清玉润,与几日前的忧愁悲苦,已然是大有不同。瞧到这里,萧枫心下,亦觉好受了些。
这时,郑佩佩也发现了萧枫,先是朝着他嫣然一笑,忽然又想到那日湖畔的无理之举,瞬时又春冻冰寒,俏容顿冷,白眼翻翘下,琼鼻中更是“哼”声连连。心中只想着待下,萧枫会否过来和自己道歉一声。到时自己再给他点甜头吧!想到这,又是玉脸绯红,心儿噗嗵、噗嗵。
怎料,萧枫却是全不知情,先是瞧着佩佩朝自己微笑,他自亦微笑颔首。待到望见她突又俏脸冰寒,顿时心下郁闷万分,寻思:难道自己得罪过这个娇娇女么?为何她老是这般虎脸相对呢?
对与老大的举动,万大通早就瞧在眼里,不由“磔磔”怪笑道:“老大,你可真行啊!”说到这,尚且咽了口吐沫,即又羡慕的道:“咱S大的两朵校花,就这么给你勾了!”
萧枫听了他这话,顿时笑骂道:“去你的,又来胡说八道了,那里有这事!”他对于梦瑶,到是有些情愫;但是对佩佩,却是敬谢不敏,敬而远之。躲还来不及呢,那里敢去招惹她啊!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三章 圣节狂欢(2)
此刻,忽然礼炮声响。萧枫即忙拾掇心思,关注场馆,对于那种小儿女情思,他是再亦没空去深究了。
瞰台中央的主席台两侧,这时正有两拨人鱼贯而出。与此同时,萧枫也望见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同时还有托洛夫,反正在萧家宴会上看见过的一些大腹便便者,今日俱都在场,也算得上是冠盖如云了。
姜婉芝瞧见器宇轩昂的儿子犹如鹤立鸡群般的伫立在主席台下首,顿时朝着他微微一笑,心中的喜爱,那是完全的显现在娇媚的玉容上。
同时,萧宇也向着儿子,微微颔首。父母之间,两相的一比,显得父亲保守得多。可亦就是这种含蓄的父母之爱,使得陟岵陟屺的萧枫,内心激荡,孺慕大生,那种春晖寸草的温馨暖意刹那间荡漾周身。
待主席台上的众人俱自落座,一曲嘹亮昂扬的乐声登时布满整个场馆。乐声悠扬,却又激人胸肺,使人闻之,似有置身於万马奔腾的畅想。随着乐声的奏起,先是数十个身着古代甲胄的剑士,头Сhā红缨,肩披黑袍;呼呼喝喝中,以矫健的雄姿奔将出来。在那悲壮昂扬的乐声里,舞动起了倚天长剑。
但见刀光剑影,直觉豪情雄迈,观众的心旌随着他们的剑舞,仿佛又回到了哪个慷慨悲歌的时代。此刻,从场馆的一侧,又缓缓的推移出一座巨大的塑像。激展振振的双翼,明亮湛湛的铠胄,悲天悯人的神色,雷霆万钧的气势,那种血肉呼出的栩栩如生,烘托出了一个神通万般,为国为民的武圣像。
此时的观众全体起立,口里亦随着音乐,哼起了萧枫从未听过的歌词,虽说有些不明,可那种风萧萧,云凄凄;壮志未酬,胸怀山河的气势,确实让他感怀今昔,神游冥冥。
片刻后,忽然礼炮声又响,那数十个威武剑士,聚拢在武圣像的周围。同时馆中飘荡起一个浑厚沉重的嗓音:“参谒武圣,以祈求福,国泰民安,五谷丰登。”刹那间,香烟缭绕、炮鸣声声,场中数万人俱自双手紧握,状甚虔诚。
萧枫苦笑下,不想自己太过引人注目,只得学着他人的模样,向自己的塑像,祷告了起来。
祷告礼仪始一完毕。随即,便是各位领导,庸赘的发言,以及活动赞助商的烦闷广告,好不容易待之完毕。场上的众人,也顿从意兴懒散,变为兴致昂然。只因,今日到场的众人,哪个不是冲着,这节日的娱乐而来,谁会有兴趣去看那种表面仪式。
这时,中心场馆的玻璃顶篷,无声无息中缓缓打开。整个瞰台在双翼式顶篷的展开中,向上浮升,直至跃出场馆周遭的墙壁,方才徐徐停稳。全部的过程,没有一丝机械的推动声,显得那般自然,应当。瞰台虽然浮升,可是通往地上的旋转扶梯却是及时的拼合待用。
萧枫默默的感受着来自科学力量的魅力,心下的震慑,当真是到了极处。
首先开场的节目,便是各道馆的马术比赛。这个比赛的动魄力量,那亦就毋庸置言了。健美活泼的姑娘、潇洒剽悍的小伙,他们的目光,此时俱都涌向了彩旗飘飘,鼓角长鸣的赛马场上。
马术的比赛极为多样化,除了重中之重的速度比赛外,还有马背倒立、双刀劈刺、马上射击、蹬里藏身、跳马、俯身拾物等各种马术表演。
这个表演,天马道馆并未参加。只因道馆的赛马选手是万大通,凭着他那肥硕的身躯,这般灵巧多变的花样表演,想来即便是练死他,也惟是徒劳无功。是故,由得他出去添增笑料,不如藏拙来得好。
忽然,郑志明从远处走来,待到萧枫身边后,当下奸笑连连道:“萧公子,这马术花样赛,你们怎的没参加?平时,你们天马道馆,不是最爱显么?”
此话一说,天马的众纨绔们顿时朝他怒目而视,这般分明的讥刺言语,如何让他们忍受得了?万大通刚想反驳,萧枫按了下他的肩膀,随即向郑志明淡笑道:“只因贵馆的人比我们还要爱显,是以这机会嘛,我们亦就忍痛的让於你们了。”
“哈哈——哈哈”众纨绔们听了萧枫的话语,登时放声大笑,这般舒畅的还击,着实令他们觉之痛快,感之爽透。
郑志明本想来奚落他们,谁知反被讥讽,这等尴尬,当真教他心下不畅。但他又不敢当场翻脸,是故只得干笑数声,说道:“这显不显得,其实仍要看实力的,你们嘛,确实还欠缺了些。倘若你们出场的话,不单单是丢你们的颜面,或许连我们这些同属S大的其他道馆,亦要无颜见人了。”
萧枫飒然笑道:“实力之说,还是等下再看。现在,你还是讲得早了些。”
郑志明冷笑道:“好,等下再看,只是你们可千万不要中途退场啊!”说完,当下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天翼阵营。
瞧着他的背影,天马的众人均自怒火焚胸,心下俱都发誓,日后这小子,可千万不要落在我手上。不然,哼哼——就算他祖宗没积德吧!想到这,众纨绔们,却亦自娱自乐了一把,大有阿Q的精神,在里面作崇。
片刻之后,铜锣铛铛,宣布着速度马赛即将开场。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三章 圣节狂欢(3)
这场速度马赛,仅有八个道馆参加,除了S大里的三个恩怨缠绕的道馆外,警察厅辖下的雷霆道馆,市商会赞助的闪电道馆,警备区司令部的武威道馆,海上中心自身的飘渺道馆,以及S市外商联合会的金光道馆。
须知这速度马赛,虽也要看些骑手的技艺,可最为重要的仍是马匹的素质。而若要马匹的素质好,那么这花费的代价只怕可以说是天价。故而,如不是财雄特别势大者,那是万万供养不起的。
首先这马,要选购上等名门豪贵出身,再要考察它父母的血统是否优良,即便这两样俱全,倘若你不好好的细心照料,不给它优越的生存环境,那么等待你的同样亦就是失败。是以,这每年的马赛,也就那么几个背景深厚,砸钱似泼水的道馆来参加。
这时,各道馆的骑手们裹着严密紧实的马赛选手服,头戴厚实的骑士盔,脚穿笨重的马靴。每一匹的赛马,俱是全副装备,从龙头、马缰、站蹬、马鞍……等等,凡是该配上的,它们是不遗余力的全都有了。
与之不同的,却是时下的万大通,只见他不穿靴袜,身着一件华丽的彩衣,头束一根红绿的飘带,满脸的顾盼昂扬,踔厉风发。
他怪,马也怪,除了一根马缰,其余物事半样亦无。从远处望去,就仿佛一只花里呼哨的狗熊,趴伏在马背上,就这么一怪人怪马,挤在哪些个正规骑手中,更是突兀迭现,令人发噱,让人不注意都很难。
瞰台上的观众俱自在想:这样的装扮,何尝是来参加赛马的,简直是从杂技团里溜出来的嘛!难道是新增加的小丑表演?有的对天马道馆认知甚深的观众,却是嗤之以鼻,心道,妈的,怎么今年这群混蛋纨绔们,还参加啊?去年还嫌丢脸,丢的不够么?
这时胡匡庸走至萧枫身边道:“少爷,这趟马赛,我们的赤兔,赔率最高,你看我们是不是也去押上一注?”
“什么?什么赔率?这……”萧枫时下虽然对某些常识已经了解甚深,可是这赌马,却是从未听过,见过。骤然,他脑中思忆,一瞬即势,顿时想起了这所谓的赌马,究是何事。
要知道这赌,往日的负面元神,却亦钟意得紧,思忆中更是占了三成,只是萧枫素来不喜,故而也不曾留意,眼下被胡匡庸提醒,那思忆自是源源不绝的涌将上来。
萧枫不禁寻思:这赌博虽说是桩恶事,可是若把赢来的钱财,化用於那些遭了灾的百姓头上,到亦是件无量功德。思至此,当下说道:“好,匡庸,这件事就交于你去办!只是赢来的钱财,你也不须交还给我,直接捐献给‘赈灾基金会’好了!”
听到萧枫的嘱咐,胡匡庸登时欣喜万分,心中一个劲的忖道:少爷变了,少爷真的变了,哈哈……原先我还想试探下他是否真的变了。就凭现在的情形,日后谁还敢当着我的面,说少爷是纨绔子弟,我定要揍烂他的嘴巴,打肿他的脑袋。
想到这,他当下庄重的应道:“是,少爷!”那眼中,所露出的可是衷心的钦服和尊敬。
瞧着天马道馆的花式阵仗,萧宇和姜婉芝,也不禁攒眉蹙额,相视苦笑,心下均自思量:本道儿子已有轻重,怎料仍是这般荒唐怪诞之至,眼下这种情形,教我们这做父母的,待下有何颜面再瞧视下去。想到这,内心的郁闷,委实到了极处,恨不得就此找个地洞钻将进去。
梦瑶见了,亦是大吃所惊,当即回眸瞄向萧枫,却见他依旧是一副见之不怪,泰然自若的神态。也不晓为何,芳心陡感宽慰,同时对稍后的场面,竟亦是颇为期盼。
这时,汪玄才微蹙双眉,向郑志明道:“志明大哥,那草包,到底在想些什么?你看他们道馆的选手,竟是这般绝伦怪异,莫非是想耍什么诡谲手段?”
郑志明却是毫不担心的道:“怕啥?这混帐定是晓得自己必输,是以不盼寻求制胜,只想着引人注目。等下我们各自传令下去,让我们的人夹击那肥猪,教他跑都跑不到终点。这次,看他还有脸再继续待下去?哼……”他对萧枫的嫉恨,亦算得上是恨不寝其皮、食其肉了。
他们的想法,其实本亦不错。可他们怎知道,这天马道馆的参赛马匹,不仅由萧枫替它伐筋洗髓,使之跃升等级,而且还把当年蒙古轻骑的原理,引了进来。为了减轻马的负荷量,骑手是穿着越少越好,马身的装备,也是干净利落,让人马俱可轻装上阵,使之能发挥出最大的实力。
而且,这万大通,眼下虽瞧去体躯肥重,可这两日,在萧枫灵力的贯通下,只恐真正的体重,仅有原先的半多。这也是萧枫这两日来不落窠臼的一大创举。只是这怪异的穿着,却是万大通自己的主意,即便萧枫见了亦是骇然瞠目,呆讶不已。
而此刻天马道馆的众纨绔们,亦是内心忐忑,神思不安,只因这今日的比赛,实是他们向世人证明自己改邪归正的一个有力佐证。
倘若就此输了,虽然并不是说他们从此仍走老路,只是在众人的眼里,他们却依旧是个碌碌无为,庸俗不堪的人,不过就是不再干坏事而已了。是以他们非常希望万大通能够一鸣惊人,脱颖而出,亦好证明自己的道馆实力雄厚,同时,他们也是一帮能力超群的人。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三章 圣节狂欢(4)
这时,八匹马已然各自进入了自己的跑道栅栏。
排第一道的正是万大通驾驭的赤兔马,第二道是S市外商联合会金光道馆的马克希玛,第三道,赤白尾,是属于警备区司令部的武威道馆,第四道,是汪玄才天甲道馆的盗黑马,第五道疾如风,是天翼道馆的,第六道,雷霆火,听名字便知是警察厅辖下的雷霆道馆,第七道:虚无缥缈律属於海上中心的飘渺道馆,第八道,闪电马,市商会赞助的闪电道馆。
这八人,八马,此刻端的是威风凛凛,气势汹汹。要知道这八个道馆,个个俱是财大气粗之至。是以他们所派出的马匹,也均是世所罕见的名门贵裔。每匹马都是肌健肉硕,高头长腿,“啾啾”长嘶中端的上是人欢马叫,气冲牛斗。
只因万大通所驾御的马匹,在胡匡庸的论证下,即便到时,马儿仅发挥出半多的实力,那么这马赛冠军,却亦逃不出天马道馆的手掌心。再加上本身对老大萧枫的盲目信任,是以此刻的万大通着实踌躇志满,信心大足。
他端详了下周围的敌手后,意犹轻蔑的“哼”了一声,随即“磔磔”怪笑道:“诸位,等下你们可得跑快点,别让我久等啊!”即便他已想痛改前非,可对这些往日的夙仇,依旧是怨之甚深。
其余骑手听了他这话,当即吹胡子瞪眼,眉发飞竖,直把他们气得个狂怒炸胸,心火冲冒。各自俱都忖道:这肥小子,当真是口大如牛,气粗似海,恬不知耻的竟说出这般混帐话来。以往的惨痛教训,竟已忘记得一干二净,看来等下我们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不然这家伙,岂不是伸胳膊蹬腿,爬到我们头上来作威作福了。
正在骑手们愤恨之际,但闻“砰——”的一声,发令枪响。
却见万大通扬鞭策马,一马当先,好似一支离弦之箭冲了出去。而其余骑手则在呆怔须臾之后,忙即策马追赶,奋力争先,只是心想:妈的,这群杂种们又来耍这些鬼蜮伎俩,害得我们差点都忘了听那枪响。
就只见此刻的马场上,烟尘滚滚,吆喝阵阵,如有八股烟尘在飞卷冲驰,煞是威风壮观之极。
瞰台上的观众本道那肥胖骑手定是起个小丑,或是陪衬作用。是以这赌注可以说是全都押在了另七匹赛马的身上。
眼下,瞧见他一人一马的率先当头,四蹄欢奔之下,恍如疾电迅雷般的冲了出去。又在顷刻间,即已把另外七名骑手,远远的甩在后头。那种率马以骥,搴旗斩将的勇猛,着实让人目瞪口呆,大跌双眼。
这种景象,只怕瞰台上的众人,俱都没有料到。而最为教他们心痛的却是那花花绿绿的钞票。须知这其它的马匹,亦非是寻常的等闲之马。且匹匹都是有名有姓的高贵血统。眼下这般的惨况遭遇,实与天子蒙难,公主逢辱有何不同。
郑志明瞧见这种鲇鱼上竹,痛之甚深的结果,顿时气急败坏。站在瞰台上大肆的挥手叱骂,呼喝不止,心情激动下,平日贵胄公子的风范,此时竟是半点亦无。只因他亦押了大注,而且万一被天马的人赢了马赛,输钱是小,这脸可就丢大了。
但任他郑志明,再是如何的疾言遽色,跺足猛踩;任随后的骑手们,再是如何的千呼万唤,挥鞭猛打;却还是炙冰使燥,徒为枉然。
只见万大通所驾驭的马匹,鬃毛飞扬,马蹄奋踏,奔跑间,就如浮云淌水,不温不火,轻巧得等如在闲游山野,不带丝毫烟火之气。那种动则闲逸,静则飞扬的美态,端得上是令人叹为观止,惊羡不已。
其壮景,委实称得上神骥行空,天马临凡。此般景象,谁能料到,谁又遇见。
是故,此刻马场周围,那些抢新闻的记者们,不约而同的都把手上的镜头,对准了万大通。“喀嚓,喀嚓,”的都不知道拍了几百张。
哪七名骑手见得如此情景,亦均是瞠目结舌,大感惊讶,胯下的马儿也不由缓慢徐驰,直到场边,催促声猛响,方又挥鞭急赶,可是万大通那飙举电至的速度,又岂是他们只需奋力就可及得上的。
而且这般饮鸩止渴的做法,使得他们的马儿,俱是气息奄奄,耗力过巨,当真是顾此又失彼。这么一来,郑志明原先的夹击构想,瞬时化为泡影。而郑志明,此时仍还在台上颐指气使,怒喝斥骂。
可笑的就是,即便他再是如何穷相凶形,可被萧枫亲手照料过的马匹,又怎是眼下这些凡马,能跑得过的。是以等待他的,也就是俯首称臣的结果。
时下的场面,还当真令瞰台众人牵肠挂肚,心惊意动。只因那肥胖小子所驾驭的马匹,其速度,委实称得上飞云掣电、惊世骇俗。对自己背上的那个狗熊般的人物,一直以来,竟是没有半点吃力的表现,仍是那么行云流水,蹈空踏虚。
不仅这般,而且那肥胖骑手驾驭着马匹,在绕了瞰台一圈之后,竟似旋风刮过,又从后追赶了上来。待到与其余骑手平行时,尚且撮唇猛吹,“嘿嘿”怪笑。
口中还呼喊道:“快呀,兄弟们,我等好久了!怎么了,累了?呦,出汗了啊!”说完之后,又似阵风般的超越了出去,仅留下烟尘滚滚,讥笑阵阵。
见其怪模异状,瞰台上的众人,当真是啼笑皆非,忍俊不禁。瞧了这多速度马赛,又何时见过这般嚣张跋扈的骑手,和这般神骏异常的马匹。
他们时下对输钱与否,已然毫不挂心,脑中思忖的均是:以后,若是再遇到有天马道馆参加的马赛,我们定要押注在他们身上,而且还要押个大大的重注,不然今日的赔本,什么时候,可以弥补回来。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三章 圣节狂欢(5)
此刻的七名骑手,也是懊恼万分,心下均自把各人的后台,骂得是一钱不值。只因这些骑手,俱是华夏国内,响当当的赛马人物,眼下却被这素无声名的胖小子,赢得这般惨痛。如若这场赛事,明日传将出去,日后,自己还有甚脸面,再在这赛马圈内厮混过活。只怕待下出门,就会让输了大钱的赌徒们给剥皮拆骨吧!
思量下,这些骑手们个个惊惶无措,骇悚无比。只盼着眼前骤然现出一条终南捷径。这赢,自然是赢不了了,但也不能教自己输得太过难堪。可是希望归希望,最终等待他们的依旧是伤心失望。
马赛的结局,自是不言而喻。由天马道馆获得了冠军。而郑志明的赛马竟是叨陪末座,此刻天翼道馆的气氛简直是嗒然若丧,鸦雀静默。
惟有郑志明,暴跳如雷,气质俱无。只因他觉得,自己一向视如敝屣的家伙,今日却在这数万人前削了他的颜面,而且自己面对这种恶果,竟是噬脐莫及,束手无策,此中的屈辱,实让他羞恼之极。
那般样的疯魔狂态,一时间,让坐在他周围的天翼众人,俱是栗栗危惧,惊悚不已。
梦瑶见了,也不由暗自摇首,寻思:此人只能扯惯顺风,一遇逆境,便暴露丑短,实是个不堪大用的人。
再转臻首,望向时下的萧枫,却见他意态悠闲,神色淡泊,虽面对大胜,亦未形骸意狂,仍是稳当自若,庄重雍容。直至此刻,不自禁芳心震动,寻思:这般匿瑕含垢的风度,是我瞧错了吧!难道他真是个不露圭角的世之俊彦?
萧枫身侧的众纨绔们,见得自家道馆,先拔一筹,随即高声欢呼,弹冠相庆。直觉得今日的趋势,照此演变,那定是他们在数万人前,扬眉吐气的一天。心中那坐薪悬胆的信念,也是更为坚定。
这种感觉,使得他们均用崇敬的目光,盯视着自己的老大。因为所有的一切神迹,确确实实是老大带给他们的。心中登时油然而生一种永远就此执鞭随蹬的念头。
萧枫被他们这般看着,亦微觉不适,即忙道:“好了,等下龙舟赛就要开始,还不去准备。”
“是”,众纨绔们的回答之声,整齐干脆,洪浑响亮,其声之中,更蕴涵了无限的钦敬和信任。
而此刻的郑佩佩却是恼恨万分,一双俏眼亦是怒瞪着萧枫。她到不是由于萧枫赢了她大哥,所以才恼怒,而是见着曾调戏过自己的万大通,不但没被萧枫惩治,反而还给他这么个风光露脸的机会。心中的气怨,顿时朝着萧枫喷发不息。
其实,她那种怨气,亦就算得上,是撒个娇而已。可萧枫对此却是一无所知,只是笑呵呵的望着众人在做着龙舟赛的准备工作。
这时的万大通,纵身下马,朝着萧枫摇摇摆摆的跑了过来,边跑边尚喊道:“老大,我们赢了,我们赢了,我们终于赢了……”
怎料,他在极度兴奋之下,一时却没注意脚步的节奏,竟而乐极生悲的摔了个狗啃泥。待他从地上爬起时,那还有刚比赛时的意气风发,威猛气势。所余下的亦就是象个冬眠初醒的狗熊,刚从洞里爬出,顺便抖落了下身上的灰尘一般。
不过其憨状可掬的一面,到是教瞰台上的数万人忍俊不禁,大为好笑。
郑佩佩见了也是掩嘴失笑,直觉这大狗熊,如此摔了一跤,自己的火气,好似也降了不少。俏媚的双眸不自禁的又是瞄向萧枫。
萧宇和姜婉芝,见到儿子的道馆,不仅没给他们丢脸,相反还增光得很,这内心的欣慰和喜悦,实已难用言语来表达。是以,他们只是一个劲的用夸赞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的儿子。
萧枫见得众人已然准备妥当,当下大喝道:“兄弟们,走。”说完,当先带头而去,疾奔海边的自家龙舟。看着老大英武的背影,道馆众人也是士气高昂,壮志凌云,随即也大声的喊道:“天马行空,谁能相抗!是,老大……”
梦瑶与佩佩,瞧见萧枫那威武潇洒的英姿,顿时双目泛彩,漪纹涟涟。
望着天马道馆的激昂雄风,此刻的场上观众,其实心下,也在纳闷。只因见得素来劣迹昭著的天马道馆今日从开场至今,却是这般作风良好,内心中竟是微感不适。
这天马道馆,在众人的心中,可说是认之甚深。往年先不说他们的惨败遭遇,单单是那恣意妄为,就是参赛道馆里最无耻散乱的一个。趁乱骚扰姑娘者,一言不和打架者,仗势欺负弱小者,比赛作弊胡混者,哪个不是先从天马道馆里发现的。
这些人的胡作非为,实可算得上是擢发难数,多如牛毛,倘若那馆长,不是萧市长的儿子,只怕这武圣节的比赛,早已借着止暴禁非的名义把天马道馆给剔除了。
而今年的武圣节,他们除了骑手的出场,有点不敢令人恭维以外,其余的到亦是循规蹈矩,毫无毛躁。且在胜利的狂喜之下,亦没做出什么荒唐不诞的举动来。是以,他们对眼下的天马众人,委实有些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感觉。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三章 圣节狂欢(6)
这时,一艘艘龙舟,已从停泊区挥淌而出。一时间,平静无波的海面上,停满了形姿各异,色彩缤纷的彩色龙舟。参加赛马的道馆虽少,可参加龙舟赛的却是甚多,足有三十余艘。
这赛龙舟可不同与赛马,速度马赛主要看的是马的本身素质,可这龙舟赛所重视的却是人的灵活性、协调性以及他们的团队精神。是故这龙舟赛亦算是所有道馆的重点娱乐节目。几乎是每个道馆都有参与了进来,除了极个别,人丁特别不旺者,那就只能叹之奈何了。
此刻天翼道馆的龙舟队员,当真是临深履薄,心惊胆战。只因适才的惨败,馆主郑志明已然是暴跳如雷,气急败坏。这次龙舟赛若是再遇到哪般的情形,只怕馆主会把他们俱都给拆皮断骨,焚经碎肉。想到这,这数十余个小男生,顿时寒毛淋漓,心悚不已。
只见此刻辽阔的海面上,荡漾着的哪些个龙舟,长度均自不等,有十米至二十米的,长长短短,虽说有些凌乱,却亦颇为壮观。但见每一艘龙舟上,各配水手三十三名。一人伫立船头,击鼓擂威,一人站在船尾,敲锣鸣号,这号同时亦就是另三十名划桨水手的指挥节奏。船中央则有一人手持五彩大旗在空中挥舞,显得甚是雄纠纠、气昂昂。
岸上成千上万的观众则是欢呼鼓掌,跺脚助威。一时间,不分老幼,不论性别,从五六岁的幼童,至花甲老人;从青春美貌的少女,到生龙活虎的小伙,均是一般的兴高采烈,欢天喜地。
这时,数十艘龙舟在悠扬激昂的古典乐伴奏中,于平静的海面上缓缓飘游,这个阶段称之为“游龙舟”,亦可称为“阅舟典礼”。
其他道馆的龙舟,俱是不离这红、黄、青、三种色彩,惟有天马道馆的龙舟,却是奇诡无比,黑白两色的交缠混杂,但见龙头高翘,酷似一条昂首吞日的神龙,别家的俱是10-20米左右,可天马道馆的龙舟,却是足有30余米,三十余人坐在上面,那亦是显得空荡得很。
瞰台众人见了这幕情形,顿时好奇大胜。心下也均自忖道:这龙舟比赛,不但要讲究人的配合,对这龙舟的大小,那也是讲究得很。别家道馆的龙舟,俱是小巧玲珑,而天马的却是庞大无比。船儿虽大,可内部的“推动力”却是与旁人,无甚大的相差。如此一来,这天马岂非吃亏极甚。
但是众人对适才的马赛还是意犹未尽,对这忽成大器的天马道馆,亦是兴趣大增,故而眼下他们也是见怪不怪,颇想瞧下这天马道馆,待下是如何来划动这巨型龙舟的。
而萧宇和姜婉芝时下对自己的儿子,那是信心倍增。况且即便是输了,可也有适才的那场马赛垫底,到亦不算丢脸。是故,两人俱是笑吟吟的望着眼下的一切。
这时,托洛夫凑到萧宇跟前,笑着说道:“萧先生,我可真是羡慕你有这么个儿子啊!前日的鉴琴赏杯,今日的天马行空,哪个不是出人意料之至。看来,这时下的大龙舟,令公子,必也有一番不同他人的奇招啊!”
说到这,他又笑了数声,说道:“我还真想快点看看萧公子,用如何的奇妙方式,来推动这个庞大的龙舟,使之一举夺魁。嘿嘿,我还真有点等不及了。”
萧宇听了他这话,虽说喜在心头,可嘴上却仍谦虚的道:“那里,那里,犬子的某些行止,其实是幸运得紧,那来什么大才识,大学问。他这叫瞎闹、胡闹,偶而又遇到个好运气而已。”
可是,托洛夫又怎会知道,这龙舟,是天马道馆早在月前就定制好了得。那时的他们那有什么获胜的欲望,只想着到时在武圣节上,应该是如何的张扬,如何的炫耀。故而这龙舟的形状,也是一味的讲究酷和炫,对于比赛的实用性,他们却是半点亦没考虑在内。
直到时下要比赛了,但是自家的龙舟,却是早已制作完毕,即便是再想修改,那亦是噬脐莫及。是故眼下,他们也只得死马当着活马医,拿将出来,凑凑数了。
郑志明瞧见这般情状,顿时呵呵大笑,向着汪玄才说道:“玄才,我本还在纳闷,这天马的那些草包,怎会突然变得那般厉害。眼下一看,原来仍是恶态依旧啊!”说到这,又是放声大笑,止不住的舒畅愉悦,敌手的草包之举,确实让他有种洋洋自得的感觉。
他只盼着天马的众人,到时灰溜溜的在海面上气喘吁吁,口吐白沫,而他们的龙舟,亦是滴溜溜的在海面上晃悠翻荡,随浪飘泊。想到待会,不定会出现这般场面,郑志明是两眼放光,口角带笑,直望着心中的画面,快点的出现,亦好出出心中的那口闷气。
郑志明的此刻想法,若是教他人得知。必定说他这个,号称S大四公子之首的郑志明,竟是这般毫无容人雅量,真可谓是面白心黑,欺名盗世之极。
梦瑶和佩佩两人,眼下却是对萧枫的怪异能力相信得很,两双绝美的明眸,只是一个劲得盯着站在龙舟上的萧枫。
这时,但闻一声炮响,鼓声擂动,水手们一声呐喊,有力的双手挥动木浆,水花四射,条条龙舟有如万龙齐游,瞬时向远处的另一港口飞驶。瞰台上的观众人头涌动,晃脑如云;岸边众人,却是喝彩助威,响彻云霄,与龙舟水手们的呐喊声相互呼应,岸上和海面顿时成了一片欢腾的海洋。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三章 圣节狂欢(7)
望着他人疾似离箭般的去速,天马道馆的众纨绔们亦是在锣鼓声中奋力划浆,他们可不想让老大为了他们而丢脸。只见他们的胳膊,绷紧了肌肉,暴出了青筋。即便是春寒料峭,但他们那涨红的脸上,已然是布满了辛苦累极的汗水。
天马的拥趸们也是大喊大呼,助威不息。只是人数太少,却亦显不出威势。
由于龙舟的出乎状况,是以此次龙舟赛,萧枫亦参於了进来,只是他并未划浆,仅是执了面大旗,威风凛凛的伫立龙舟中央,大声的在为自己的兄弟们鼓气壮力。可是,即便他再是如何的鼓励士气,但龙舟的庞大,却也让这些纨绔们真正的尝到了人力有限的滋味。
但见别家道馆的龙舟,此刻已是离去愈远,而自家的龙舟却是越划越慢,渐渐的竟有停息的趋势。每个天马的纨绔们,俱是脸色发白,气喘吁吁,手脚间更是微微颤抖,一望便知,实是用力过巨所至。
众纨绔们,此时均用羞愧的目光望着萧枫,虽未说话,可他们那种歉疚的心意,萧枫又怎会感受不到。心下也不禁有些激动,当下宽慰道:“兄弟们,其实我们这次明知是必输的结果,却又为何来参加这龙舟赛呢?”
说到这,目光扫视了下,望着众人一副渴询的神色,当即又大声道:“其实目的很简单,只因我们此趟最为重要的目标,不是为了胜利而来,而是为了向大家表明我们天马道馆的新风貌。向大家证明,我们并不是永远的纨绔子弟,我们亦有顽强的拼搏和坚强的毅力。懂吗?”
听到老大的这番既是劝慰,又含鼓励的话语,众纨绔们顿时豪气万丈,雄心倍增,以最大声喊道:“知道了——老大”。
此刻的他们直觉得即便是输了这场赛龙舟,但对于自己来说,却是一种胜利,因为他们终有敢面对一切困难的从容不迫,不惧艰险。这种不屈不挠的性情,可不是寻常人就能拥有的。
只见他们募地嘶声吆喝,士气重振,那般贯颐奋戟的豪情,当真是感染了瞰台和岸上的每一个人。当时天马的落后,实让数万观众,失望不已,本道又能瞧见什么惊人的场面,谁知却是平淡得很,那景象,一点都没使人感之好奇。
再加上天马的龙舟,在最后是越划越慢,那更是令他们嘘声四起,大骂他们造得这艘庞大的龙舟,实是一个不自量力的举动。
直到此刻,忽然瞧见他们在逆境中,仍是这般的奋发向上,鼓足余勇,那等不屈不挠的精神,委实让他们暗自有些钦服。
只因这相差的距离,真的愈来愈远,且有些舟长十余米的龙舟,见之自己落后过甚,也是动力全无的在那慢游闲晃。而他们这艘落在最后的庞大龙舟,却是翻江搅海般的恰似流星赶月,猛追不已。
这般戮力同心,同舟共济的感人场景,使得数万人均自想到:纵然他们是输了,即便是输得很惨,但他们这光彩夺目的一面,我却会永远的记住。
这时天马道馆啦啦阵营里的人数,亦是愈聚愈多,每个人已不再为第一名助威,相反却是在为这落后的天马道馆呐喊。这般景象,让龙舟上的众纨绔们也是热泪盈眶,激动不已。手上的劲力,如有神助般的越划越快。整个庞大的龙舟,仿佛驶在了一条康庄大道上,风驰电飙,神龙破云。
萧宇和姜婉芝是相视而笑,笑的是萧家终得良后的快畅;梦瑶与佩佩,却是相拥而泣,只是她们泣得有些莫名其妙而已,即便是心中亮堂,可亦羞于出口。
记者们亦是忙乎得紧,手上的镜头,再一次的对准了天马道馆。明日的大标题,已然在心中构思妥当。“不屈不挠的华夏精神,在天马人的身上,得以重现”
郑志明本来瞧见天马众人的窘相,实是内心窃喜万分;后来看见观众不仅没有嘘声四起,反而还受到他们的蛊惑,为他们呐喊助威,当时的气恼,简直可以炸裂瞰台。不过令他稍感心慰的便是,毕竟天马的龙舟,已经是必败无疑,无力挣扎了。
可如今,形势骤变,突然望见天马的庞大龙舟,就如发了疯般的急追猛赶,越过了一艘又一艘的龙舟,这般景象,当真是教他气裂胸肺,直欲发狂。
此时,观众们瞧见天马道馆,忽然厚积薄发的追了上去,且还有一举夺魁的胜望,也不由激动的全自站了起来。
只因这些,在困境中磨练出的胜利者,如何能不让他们万分喜爱,极端佩服。心下亦各自想到:纵然他们此趟没有得到冠军,可是他们的这种顽强意志,却是应该值得欢呼,值得赞扬,待下等他们靠岸后,我们定要象迎接英雄般的来欢迎他们。
道馆的众纨绔们不知,瞰台上的观众们也是不知,其实时下,这龙舟的急速行进,实是萧枫的功劳。他见众人既已领悟了做人的道理,自然要顺便给他们点甜头,给他们点鼓励,可他却亦不想让他们一举获得胜利。毕竟万一夺魁的话,先不说自己的作弊愧意,单是这种在正常世界里决然不会发生的事,倘若在今日出现了,岂非让人怀疑之极。
但见那庞大的龙舟,在越过了十数艘龙舟后,便降速了下来,徐徐缓缓的驶进了目的港口。这时的岸上,数万人狂呼不已,更有甚者,吹唇唱吼,上前拥抱,一时间,整个港口,欢声雷动。
与此同时,天马道馆的坚强韧性,亦是声誉鹊起,传唱不断。这般非同以往的热烈场面,顿时让天马道馆的众纨绔们有种扬眉吐气,涤污去垢般的清爽心胸。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三章 圣节狂欢(8)
斯时已值傍晚,龙舟赛的结束,同时也宣告了天马道馆的崛起。这不是依靠任何外力的崛起,而是赖着自己本身的力量,让大众接受了自己,并且为自己欢呼,这等欢喜,实是让那些从来都是被人厌恶的纨绔们,感到由衷的兴奋。
在用晚餐时,他们是如此,一直等到萧宇宣布武斗赛开始时,他们依然是如此。
萧枫不禁失笑道:“怎么?你们还真的打算就这么笑上一晚?”众人一听,顿时羞得低下头来,对自己的这般形骸张狂,如今想来,却亦觉得颇为尴尬。见到他们的羞态,萧枫不由莞尔道:“还不快去准备,难道就这么害羞一辈子啊?”众人听了,急忙散开,疾速的冲向了天马道馆的更衣室。
这时,整个瞰台,已然重新沉卧于地面,场馆的顶篷,也早已闭合如故。蔚蓝色的玻璃顶篷,在星罗密布的炽虹灯下,显得光耀璀璨,晶莹绚丽,给人种恍如头顶蓝天的巍傲感觉;而炽虹灯的七彩光芒,在蔚蓝顶篷的反照下,也是更为明炽大光,如同白昼。
武斗赛分为两种赛程。一,就是团体赛;二,即是单人赛。参加团体赛的道馆,有12支。如此一来,则先要经过一番初赛,决出六支进入复赛的道馆队伍。然后再在复赛里,筛选出三支得胜队伍进入决赛。决赛,却是选用循环制,三支队伍,不管输赢,都是要比斗一番,方能算数。反正,看谁最后能笑傲S市,只有尽量的获取胜利,那才是正理。
而单人赛,那就简单多了,每个道馆选出三名精英选手。然后既可以当场作表演,以此来威慑众人;亦可以上场邀战他人,倘若被挑战者,拒不应战的话,那么他所在的道馆,将会被扣分。是故,那时初会萧枫的郑佩佩,才会说出要他在武圣节上,等着瞧的这番狠话。
一开始的即就是团体比赛。天马道馆的对手,是S市里声名不显的金光道馆。是故他们凭着这两日来萧枫的指点和训拨,很是顺利的就完胜了对手。而且连‘天马行空阵’这个秘密武器,都并未用出。再接着即是复赛,这次的对手,却正是自己的老冤家,天翼道馆。
郑志明见了这种分配,当真是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暗忖道:萧枫啊,萧枫,今日你让我的脸面,已是丢尽。不过幸好天可怜见,终让我逮到这个复仇雪耻的机会。嘿嘿,等下,我定要命我的兄弟们,狠狠的下手,省得让你们这群草包,老是伫在我的眼前。思至此,当即向将要出赛的天翼众人道:“等下,应该如何比赛,这个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说完,一双狠厉的目光,瞬时朝着天马阵营,瞄了下。
天翼道馆的出赛之人也不是什么傻瓜白痴,自然是心领神会,可他们就是搞不懂,为何自己的老大,总是这般的气恨天马道馆的人。马赛是这样,龙舟赛也是这样,现在连这团体武斗赛,竟也是如此。他们在茫然懵懂中,走上了场馆的中心比斗圈。
这时天马的拥趸们,虽然没有数万,却亦有了数千,手中俱自拍打着不晓从那里取来的空塑瓶,在那“啪嗒、啪嗒”的猛敲不已。口中尚还大喊道:“天马行空,谁能相抗!天马行空,谁能相抗!……”他们对天马适才的轻易出线,委实感到畅快无比。
这高声的欢呼,让人闻听下,当真是几家欢来,几家愁。欢得自然是萧宇,姜婉芝,以及佩佩、梦瑶等人,愁的却是郑志明和汪玄才这些个素来瞧不起萧枫的人。直觉得,凭着自己那高超的能力,尚且未得到观众的这般恩宠,可是这荒唐好淫之人,却是狗吃屎般的撞了大运。这其中的待遇差别,着实让他们愤愤不平。
天翼道馆的出赛人数是五十。而萧枫一方的‘天马行空阵’本需要百人,可后来剔除了十余名死性不改之人后,自是人数不够了。不过在萧枫的再次翻改下,这‘天马行空阵’的布阵人数,竟是被他精简到了四十九人。如此一来,还教天马道馆多了数十名的预备。不过由于,天马的出赛人数,少了一名,是以武斗的裁判,还再次的询问了下萧枫,是否要增加人数。
萧枫淡淡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纵然他们是百人,我们依旧还是这么多。何况现在两方,人数相差并不大。”这等豪言壮语,顿时让裁判,肃然起敬,心道:瞧他那副公子哥的模样,竟会有这般大度,到也少见。
这时,郑志明却是气炸欲暴,在旁大喝道:“我们天翼道馆是不会占这种便宜的。”说完,朝着天翼的出赛队员道:“你们回来一人,省得待会有人输了,说我们是以多凌寡。”他话音刚落,即有一天翼道馆的人,从场上退了回来。
而汪玄才却是微蹙双眉,直觉得郑志明今日的表现,实在太差劲了。不自禁的暗忖:难道是我平时持蠡测海,把他给高看了?其实,他原本就应是这么个沉不住气的人。想到这,他又瞧向萧枫,只见萧枫,依旧是一副不带烟火的神态,对于郑志明的咄咄口气,他也只是潇洒以对,并未光火。这时,汪玄才又不由寻思:这个原本应该暴戾恣睢之人,今日到是泱泱大风,君子谦谦。
此刻的萧枫和郑志明,在他的心目中,委实称得上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千疮百孔的特大草包,不去理会,便就是了;另一个却是光不溜圆的水晶球。你要攻击他吧,他滑开,你想躲开吧,他又压了上来。让你在无力回避下,惟有被他碾死,压死。
这种攻无可攻,守无可守的窘迫滋味,实让这时的萧枫,在汪玄才的眼里,大有高山仰止,惟有臣服的意味。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三章 圣节狂欢(9)
此刻的天翼众人到是杀气阵阵,只因老大的意思已经很是明白,倘若此次不教天马的人输得极惨,那么等待自己的后果亦决不会好到那里。
故此,他们个个是打足了精神,运足了气力,只待比斗开始,便狠下毒手,把这些平时讨人厌的家伙,击废、击残,最好就是打得他们,从此不敢再在S大里出现,那种结果,想来便是更中老大的心意了。
而时下天马的人却亦雄心纠纠,士气昂昂,白天的连串胜利,再加上本身的秘密绝招,这些累积的种种因素,即便是面对自己向来忌惮三分的天翼道馆,他们亦是气贯长虹,无畏无惧。且有乘此良机,一举雪耻的异想。
但见那四十九人,刚听的比赛哨响,便脚步急踏,身形晃动,九十八只手璀璨绚舞,节奏诡异。瞬刻,即摆成了一个外形瞧之,极是奇谲的阵法。
由于天马道馆,前两节赛事的良好表现,所以瞰台上的观众,对天马道馆的团体武斗赛亦是期望甚深。可待他们望见这诡异的阵法后,顿时浑身疙瘩,毛骨悚然,直觉得心胸间一阵呕意。有的承受力较强之人那是掩嘴窃笑,戏谑不止。
只见此刻的天马众人,偎依相叠,搂抱亲狎,虽说惹人遐思,可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四十九个男子,竟是作出这般暧昧的举止,如何不让他们瞧之欲吐,闻之就呕。
萧枫一见下,也是浓眉紧锁,尴尬不已,思忖道:这帮混蛋,这两日来要他们以心悟阵,以意驭法,用心意来演绎神通,谁知却给我搞出这么个东西来。思至此,再感觉到梦瑶和父母,那诧异的眼神,更是教他羞愧难当,无言自辩。
惟有郑志明,这时却是“哈哈”大笑,其声猖獗,夸张之至,笑声方息,便即朝着萧枫朗声说道:“没想到,没想到,真的没想到,难道萧公子不打算用武力来击败我们,而是想以这种恶心的方式,来恶心死我们?”
说完后,又是放声肆笑。对于能有机会,奚落一下萧枫,此中的舒畅,实是令他甘之如饴,爽在心头。而随在他身边的拥趸们也是随之轰然,嘲笑不止,有人甚至指指点点,状极戏谑。
这时的四十九人听到郑志明的话后,亦是微感不对,忙自互相打量,一望下,登时脸红耳赤,推攘不休,当即散了开来。均自暗忖:老大啊,老大,你让我们形态各异,以心悟莲,怎料我们时下,却弄出这种教人出冷汗的阵法。也不知是我们蠢呢?还是老大你故意作弄我们?
其实,他们又怎知道,这‘天马行空阵’本是萧枫在生死存亡之际,从密宗流传千年的绝世阵法‘藏密莲花法轮阵’里领悟出来。而且这‘藏密莲花法轮阵’中所蕴的佛法妙理,密乘真诀,那可说是繁如星河,深似汪洋。
因此这‘天马行空阵’里实亦蕴涵些佛理在内。故而这阵法,若非是曾身临其境过,或本身就是精通佛法者,那么等待这四十九人的,自然是叩其门而不入的境遇。是以眼下这‘天马行空阵’若是让一些得道高僧,或是对佛法深究精研之人来使,即便不能使出十成威力,那亦可法像庄严,圣洁祥和得很,又岂会象他们使得这般淫晦欲隐。
其实教这些纨绔们来摆弄这阵法,如能用出个半成真威,那也便算他们天资聪颖,禀赋奇佳。故此,较真的来讲,他们能在三天内摆出这阵法的莲花之形,实已算得不错。可萧枫却是急于求成,非要让他们忘其形,悟其神,自行领会阵法中的真正精髓。但是他却忘了,这阵法的真髓,又岂是这些口含金钥,身披玉裳的纨绔子弟,就能领会彻悟的。
故而这么一来,那威凌六合,神壮山岳的绝世阵法,就让他们使得这般不伦不类。要人迭人合吧,他们却相偎相依;要笑瞰众生吧,他们却淫笑阵阵;要抱胸叠肚,雍容典雅,他们却搂拥紧抱,瞧之暧昧。这佛门的庄严不仅半点皆无,且还令人无限遐想,浮思翩翩。
所以当他们使出那‘天马行空阵’时,才会引起全场数万观众的惊诧骇异。只因这社会虽然进步极大,可是对於某些不合常理的恋情,人们还是会感觉不爽的。
其实会出现这种尴尬场面,说起来,萧枫也有责任,只因这两日来,萧枫为了提升那赛马的等级,顺便也想给他们一个静心思悟的机会,所以根本就没在旁边监督他们,且连再次的考察亦是没有。他到是对这些纨绔们信任有加。
但这么一来,在既少人指点,又自行错意的情形下,这阵法不被他们搞出个让人爆肚的笑话,那才会让人不可思议。倘若让密宗的祖师们,泉下得知这脱衍於‘藏密莲花法轮阵’的‘天马行空阵’被纨绔们使得这等模样,只恐会立刻现出法身,一个个的把他们电亟雷轰,刀山火海,再加抠心挖肠,剥皮拆骨。
此时的瞰台众人,见得纨绔们的呆傻窘相,亦不由忍俊不禁的当堂轰然大笑。他们对这‘天马行空阵’的原理,自然是晓之寥寥,是以只当是天马众人,故意为之,一时间,竟觉得这些小男生们,委实是可爱无比,在这么严肃的武斗赛中,竟而会想出这般滑稽之事,来幽众人一默。
萧宇和姜婉芝是苦笑而视,为自己儿子的这种幽默,那是无奈到了极处;梦瑶与佩佩,却是娇笑不断,相拥而乐,她们亦只道是萧枫预作的场面,其目的,亦就是为了想搏自己一笑。古人有烽火千里,仅为佳人颜开;如今也有天马淫阵,献宝万人;这时的两位美女,对萧枫的这个痴情之举,倒亦感动颇深。
两女的心思,萧枫当然不知,可倘若知道的话,只怕他会啼笑皆非,谓然长叹,这还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Сhā柳,柳成荫。
一时间,原本肃杀阵阵的武斗场,却亦平添了些许笑意。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三章 圣节狂欢(10)
一时间,原本肃杀阵阵的武斗场,却亦平添了些许笑意。
可是时下的天翼人员,却非是这般想法,直觉得眼前的一切荒唐,实是天马的纨绔们小觑自己的举止,故而新仇旧恨,累积迭加,让他们在暴喝连连中,结阵而上,气势汹汹,面相狰狞。每个人都抱着今日定要把这天马揍得变残马的恶毒想法。
天马的纨绔们原先仍有些发怔,实在是那突如其来的尴尬,教这些心理正常的小男生们一时却亦难以接受。待见得天翼的人已然狂嘶怒吼的冲将上来,那便亦容不得他们多想了。仓促间,急忙合力抵御。但是由于适才的发噱场面,他们是心寒怯怯的再也不敢布出那‘天马行空阵’了。
可是凭他们原先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基本武学功底,又如何是这些夏练三伏,冬练九九的虎狼之辈的对手。是以这对战的场面,不言而喻,自是一面倒的景象。天翼人的手法,那是大开大合,威猛绝伦,对于天马道馆,他们是恨之甚深,再加上老大的意思,又摆在眼前,故而出手间,更是毫无容情之举。
要知道,这天翼道馆的几个武学教官,均是郑志明央他父亲,从警备区的搏战精英里挑选出来。所以这天翼的武学招式,讲究的便是实用,无巧,但求一击即中。若非是几个教官生怕教会他们太过狠辣的手段,而闯出祸来涉及到郑志明。只怕眼下的天马众人,早就让他们三下五去二的尽数毁於当场。
面对这般激烈凶狠的来势,天马队员的抵御,却是小心翼翼,思量再三,只因他们生怕,适才的那种尴尬场面,会再次的出现。可他们越是害怕众人的哄笑,手脚间,便越是漏洞百出,慌乱不堪。原本就是力有不逮,再加上现在的顾虑重重。一时之间,天马的参赛之人,竟是大有一触击溃的危局。
萧枫瞧到这里,实是心伤无比,寻思到:这些家伙,平常让他们练阵、练阵再练阵,可待到正式比斗时,却是尽数忘怀,毫无所为。唉,莫非是我心思有限,力不能及,当真是难以教他们吐气扬眉,同心同德?思至此,脸上的失落,登时流露无遗。
就在萧枫暗自思量之际,场上的局势已是危存旦夕。只见天翼的出赛人员,势如破竹,无人能挡。在天马的阵营里,数荡数决,见臂折臂,遇腿断腿,甚至有人在血气喷发下,更是大有置人非命的行为。武斗裁判望见这种惨厉的场面,顿时口哨急吹,呼喝暂停。
可是天翼的人在出场前已然得到郑志明的示意,眼下这局面,若非是由他来喊止,那么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的猛干下去。况且能有机会痛殴这帮淫荡纨绔,实亦令他们感觉颇爽。郑志明在旁是瞧得眉飞色舞,洋洋自得,对于时下这可喜的局势,他是如饮醇酒,似狎美人,心中的得意舒畅,委实到了空前绝后的地步。
而瞰台上的观众,却是鸦雀无声,静默哀然,瞧着天马男生们的惨呼悲唤,辗转疼痛,他们亦是不忍之极,只望这比斗快快的结束,也好让这些逗人的小男生们早点得到救治。对于天翼的不听劝阻,他们也是怒上心头,恨之入骨,直觉得人家已是这么惨了,你们却仍要除而后快,这般不同情理的野蛮行为,实让他们对天翼的形象大坏。
姜婉芝是紧紧的抓住萧宇的手臂,俏美的容颜上,那种对天马众人的怜惜,心疼的神色,使得萧宇即便是被她抓得甚痛,却亦不忍阻止,只能以默忍伤痛,来解慰爱妻的万千愁绪。
佩佩和梦瑶,是呆怔无比,没想到一直坐在自己边上的这些阳光男生,竟会有这般残忍嗜血的一面,对着这些已无抵抗力的对手,仍是那么出手狠辣,决不留情。
望着这令人窒息的比斗惨象,天马的拥护者们更是暗自着急,均都齐齐注视着萧枫,直盼他能快些阻止。而那些看见亲人受伤的道馆亲友们也是惊呼出声,神色骇怔。
这时,数万观众忽然不约而同的全体站起,大声的怒喝道:“住手,住手……”
弥漫场馆的喊声,顿时惊醒了兀自出手不息的天翼队员,也惊醒了仍处思量中的萧枫,与此同时,更惊醒了一直无力还手的天马众人。
面对数万人的叱责,天翼队员是羞愧於心,俱自默然呆立,只盼郑志明快些出来替他们解围除困。望见那血流漂杵的萧枫,本待也有自行阻止的想法,可见到天翼队员,既已停手,那他亦只能静观其变。不过他即忙唤身边的未出场人员,快些叫医生来,先治疗场上的满地伤员要紧。
谁知,就在这众人以为,天马道馆必将淘汰之时。万大通霍地在满地伤躯中巍然站起,发出了声声的怒吼,咆哮中,双眼通红,面形狰狞,那种不屈的吼声,数万人全都一闻便知。要说赛马场上的万大通好似一只冬眠初醒的狗熊,那么眼下的万大通,却仿佛一只择人欲噬的暴熊。
出于对老大的信任,再加上适才的惨痛事件,此时的万大通早已顾不上什么尴尬,什么难堪。心中惟有的信念,便是要振作,要复仇,要让眼下这数万人都晓得,从天马道馆出来的人,可不是什么孬种,更不是随人就捏的软柿子。
怒吼方息,但闻他,又是朝着仍在地上辗转呼号的众人大喝道:“站起来,象个男子汉的给我站起来!难道你们不想证明自己了吗?不想扬眉吐气了吗?不想让大家知道你们的实力了吗?假如还想的话,就给我站起来!”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三章 圣节狂欢(11)
听着万大通那出自肺腑,椎心泣血般的的呼喊,望着他那颤颤巍巍,却又让人感觉傲然屹立的身影,数十个裙屐少年,顿时心中一热,气荡胸怀。痛定思痛中,他们想起了老大的谆谆告诫,又想起了自己的雄心壮志,一时间,这些原本气息奄奄,哀嚎不止的小男生们,脸上泛出了异样的光芒,学着万大通的模样,也是在颤抖中立起了身躯。
望着伙伴们的艰难举动,万大通流下了激动而伤心的热泪,虽说嗓音哽咽,却又势同雷霆般的说道:“兄弟们,今日我们替老大丢脸了,也替道馆抹黑了,可是我们还有机会,你们想把握它吗?你们想寻回自己的荣誉吗?”
“想——”响遏行云般的回答,毫无半丝的犹豫。
“好,那我们现在就布阵。”万大通豪气万丈的喊道。
“天马行空,谁能相抗!”数十个小男生,在裂石穿天的壮喝中,布起了‘天马行空阵’。
瞧着时下这感人的场面,场馆里的数万观众,实是百感交集,为之恻然。他们亦是万万没有料到,在这些小男生们的身上,竟然可以看到那种靴刀誓死,百折不挠的勇士精神。
与此同时,这些少年们的父母,适才是痛断肝肠,心疼无比,如今却是心怀大慰,看着自己的孩子从一颗幼苗,忽成参天。此中的欣喜,当真是无法自言,只是内心的忧虑,却亦更多。
这时的‘天马行空阵’已然是不同于刚才的那般气象,虽然依旧是相偎相依,但是在众人的眼里,这些小男生们却仿佛是那些勇不畏死,背水一战的慷慨义士,他们在互相扶持,他们在互相激励。萧枫望着这些小兄弟们,也是感慨万千。
就在这万人皆感的时候,只有郑志明,并不识相的仍在叫嚣:“怎么?你们天马道馆还不认输,难道还想扳本不成?你们就这么不怕死么?你们应该知道的,这是违规,懂吗?按照武斗赛的章程,你们已经算是被淘汰了。”
他这话语到是不错,可是他的叫嚣,不但没人出来为他主持公道,反而是换来了数万人的同时鄙夷。此刻的汪玄才,也是大感羞与为伍,在满脸的冷汗中,偷偷的溜回了自家的阵营。
瞧着天马道馆,似是得到了全场数万人的无言支持,郑志明是暗自恼怒,心下赌咒道:哼,既然你们想寻死,那我就成全你们。这次定要把你们揍得痛心入骨,瘫如烂泥,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再与我郑志明作对。
想到这,当下向着那些仍在呆怔中的天翼队员道:“既然他们想找死,你们就继续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记住,我不想再有第三次了!”
此话一说,他的狠毒用意,已是昭然若揭,先不说其他人的惊骇悚闻,即便是天翼道馆的人,初听之下,也是不寒而栗。
直觉得自家的老大,委实心狠手辣,毒如蛇蝎之极。纵然他天马之人,再是如何的得罪於你,可也不至于非要到这拼生搏死的地步吧?一时间,郑志明的狭小器量,龌龊心态,俱已被人察视一清。
这时的梦瑶,早已离座而起,先是四下顾盼,随即便坐到了天马的阵营里来。须臾之后,佩佩也随之而来,她对于大哥,今日的所作所为,也是失望得很。
数万人望着天马的不屈景象,止不住的佩服万分,即便是武斗裁判,也是暗暗为他们加油,此刻的天马,委实征服了数万人的心灵。
天翼之人亦是无法,时下这场面,除非自己当场退出道馆,不然,就须得照着郑志明的意思来办。无奈下,他们只得重新上阵,再作比斗。可是在细细端详后,却是大吃一惊。
但见此刻的天马众人,已非是原先的猥琐,虽然个个力竭,人人气喘;可他们在诡异的阵势笼罩下,却给人一种泥塑金刚般的威严,一时间,也寻不到薄弱的下手空隙。
虽然不想再下辣手,可若是此趟上阵,万一输给了适才还随意欺凌,予取予求的败将之手,却亦无颜得紧。故而他们重振战意,精神大涨,互相以眼示意后,随即绕着那瞧之不透,观之不明的异阵,游走不已。
须知这天马众人,经三日来的操练,又加上萧枫的悉心传授,纵然是阵法被他们搞成了个四不象,但是本身的功底,实已增进颇多。适才溃败的原因,一是他们出于怕羞,束手束脚;二是战意的低落,内心的忌惮,是故才会兵败如山倒。
而这时的天马众人,早已抛弃了适才的畏首畏尾,心神间的意气风发,使得那‘天马行空阵’的循环往复,无意中被他们运用的如同日月交替,江河入海。随着整个阵法的渐入佳境,来回行去间,更是不留片丝的雪泥鸿爪。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三章 圣节狂欢(12)
如此一来,天翼之人的进攻,顿感疲于奔命,无处着力,直觉得眼前这些本是朽木粪墙似的人儿,何时竟变得这么厉害。他们原想大举挥师,可对方却坚壁清野,他们想寻瑕伺隙中待机出手,可对方却行云流水的游刃有余。但觉这奇异的阵法,当真是刀砍不入,针刺不进;浑际无涯中却是充满了薰天赫地般的无限威势。
此刻的天马众人,亦觉得这‘天马行空阵’果然行之有效,原先是无法抵御的对手,时下却是被自己耍得团团乱转。心中的兴奋,使他们忘却了肉身的疼痛。与此同时,阵法的威力,也是被他们,推向了更高的程度。
不过眼下,他们真有些悔不当初,悔得是刚才的比斗,为何自己怕羞的不敢摆出阵法。不然,自己也决不会受到那般的折磨和痛苦。又想到自己的改是成非,不能学以致用,以至辜负了老大的盈切期望,便更是痛心疾首得很。
全场的观众,原先也当天马众人,至多是尽尽人事而已,谁知眼下的场面,却是这般的戏剧化。瞬息万变中,天马众人是余勇可贾,作作有芒,面对着天翼之人,狂若潮水般的进攻,竟也处之泰然,安之若素。
而天翼之人,却是如同那满场的耗子,无头无绪的滴溜乱转。想进攻吧,可天马众人就变似一只乌龟,让他们击不破,砍不碎;若想后退,天马众人,却又成了一只刺猬,顺势而上的就把他们刺的哭爹喊娘。
眼下的场景演绎,实是让数万观众兴奋莫名,喜到极点。直觉时下的天马众人,定然是受到了武圣爷的庇护,不然,岂会发生这般样的咄咄怪事。
其时,全场的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所惊呆,但感匪夷所思之极。
只有记者们仍秉持着职业的理智和道德,托起手中的镜头,朝着天马的众人,一个又一个特写。无论是赛场上的,还是赛场下的,他们都是拍之不厌,一点亦不吝啬手中的胶卷。今天天马道馆的表现,实在让他们觉得惊喜意外。
即便眼下这场比赛,仅是复赛,可是其中所蕴涵的武斗精神,却是在决赛中,也不定能够遇见。职业生涯,这么多年,象今天这么感人的场面,也是见之少少,如若连今天的事迹,也不去大书特书的话,那还不如回家抱孩子去呢!
是故,此刻的记者们,当真是兴高采烈,尽管脑中思绪万千,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是快若闪电,一个个天马的进攻镜头,俱被他们摄入自己的镜头。心下也均在思量:自己手中的这个素材,实在是太经典,太酷毙了。相信明日那些看见新闻报道的市民们,一定会追着报纸买的,到时销量上去了,自己的名声,岂非也是大大的响亮。
出于各自的功利心思,再加上他们本身,也被天马道馆的这些小男生们所感染,相信明日的报纸上,一定是对天马道馆,歌功颂德,赞扬如海。
这时,胡匡庸突然走到萧枫身边低声说道:“少爷,赌马赛的赢利,已经出来了。”
“哦,多少啊?”萧枫双目并未回视,仍是紧盯着场上的比斗,心不在焉的随口问道。
“一亿五千万!”
“啊!什么?你再说一遍!”萧枫不敢置信的回首问道。对于这个数字,当真是令他始料不及。要知道这些时日来,他对眼前的一些日常知识,已然了解甚多,特别是钱的概念,在慈善宴会上,他更是影象极深。
这一亿五千万是多少啊!他还真清楚得很,就凭这些钱,相信就能挽救三成的闹灾灾民。可以让他们吃得饱,穿得暖,并且还能在灾后,帮他们重新建立起一个安居的天地。谁知,现在不过是一场赌马的赢利,就能获得这么多钱财,这如何不让他惊讶骇然。
胡匡庸见到萧枫讶异的神色,也是暗笑心头,当即笑着道:“少爷,其实这赢利,我们亦算是来之幸运。只因这马赛开始时,看好我们道馆的人,委实是少之又少,可以说简直没有。即便是有,那也不是看好我们,而是看在了高赔率的份上,才下了几十元的注。”
说到这,胡匡庸顿了下,接着又道:“当时买我们胜出的赔率,是1比1000。我替少爷你下了二十万的注。所以在大通胜出后,我们才会赢利这么多。经过了各种税务的洗礼,现在还足足多了一亿五千万。”
萧枫听到这番有条有理的解说后,方才有些相信,当下说道:“没想到我们道馆的坏名声,竟然会有这么出人意料的收获。呵呵,还真是幸运啊!不过,以后恐怕是没这种机会了。”言下之意,颇有还想再干一番的想法。
胡匡庸听着萧枫的语气,不禁更是失笑,当下接道:“是啊,就凭道馆今天的表现,那种实力,那种坚韧,相信以后再亦没人会小看他们了。”胡匡庸为这些小男生们的成功,亦是欣慰无比。故而话语里,那种赞扬,是谁都听得出来的。
萧枫微笑着说道:“但愿他们能坚持住,能一如既往的保持下去,那样,才真的让人高兴呢!”对于自己劝人为善的巨大成就,萧枫也是轩轩自得。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三章 圣节狂欢(13)
“哦,对了,少爷,你看这马赛的赢利,是否全部捐献出去,还是留下些?”胡匡庸,原本也没料到这赌马,竟而赢了一笔这么庞大的巨款。所以,一时他也不敢照着前面的说法,把这钱一下子捐献出去。是故才会跑来问一下萧枫的意思。
萧枫沉吟些许,说道:“捐吧,全都捐出去,能多出一点力,那就多出一点力。看看电视里的那些灾民,还真是苦不堪言,反正这些钱,也等如是从天而降,既然是老天爷赐的,那便替老天爷再赏给他的子民就是!”
这般视钱财如粪土的澹泊风度,顿时让胡匡庸油然生敬,心忖:姜大将军的外孙就是非同一般,本来的纨绔公子,在幡然悔悟后,竟会有这么意外的巨变,看来这龙生龙的说法,确实有它的道理。
就在两人切切私语时,场上的比斗局势,已然完全由天马道馆掌握了主动。
天马的整个阵势,在蔚蓝萤光的照耀下,天倾地覆般的,正缓缓凝结成一朵圣洁的莲花。这种感觉,仿佛是从春江碧水中冉冉升起,敛容聚蕊,粉薄白暮。恍惚中,莲花的叶瓣上,似还滚动着犹如骊珠的露水,漫地摇荡。随着阵势的散开,哪莲花,也是愈益的巨大。便似要在场馆里开放,花翼粲然,香气氛弥。
而且更为奇妙的景象,渐渐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哪莲花就似要吸尽周围的所有能源,白兰强加的电火在莲花与场馆的顶蓬间,漾成一片。原先炽烈的灯芒,随着电流的稀少,忽明忽暗,如此一来,哪莲花,氤氲缭绕中也就更添迷幻。
望着眼前的异象,天翼之人除了惊叹世事的无常,也就是感叹风水的多变。自己的进攻,完全是牛入泥海,毫无反应;这种撼山、山不动,舀海、海不干的无奈,实应为此吐血。不但如此,天马的阵势,却是愈用愈熟。运转变换间,忽散忽聚,忽进忽退;时而全线压上,恍如海啸奔袭,无可阻挡;时而散开如花,仿佛宇宙星辰,无处不在。
那种被人予取予求的滋味,使得他们俱自无心求胜,只盼着能有个体面的收场。
对于这个结果,郑志明是无地自容,恨极欲疯,直觉得时下的氛围,实是他一生中最为尴尬,最为难堪的时候。他望了望主席台上闭目端坐的父亲,又瞧了瞧躲得自己远远的汪玄才,继而打量了下在天马阵营里俏笑吟吟,低声喁语的佩佩和梦瑶。
这种无依无助、众叛亲离的感觉,使得郑志明的心理,产生了严重的扭曲。不自禁的忖道:好,好得很,你们一个个俱都弃我而去,一个个俱都想着高攀萧家,难道我会让你们如意吗?哼,总有那么一天,我会把我今天所受到的屈辱,百倍于还给你们。让你们知道,抛弃我,背叛我的下场,是你们永远也承受不了的。
极度狭隘的心态,业已扭曲的心理,使得他竟连自己的父亲和小妹,也恨上心头。
正当双方战局即将分晓之时,萧枫隐隐然感到数股令人寒骨的黑暗气息,布满了整个场馆的四周。而且这种感受很玄妙。黑暗气息,先是引起了,前些时日刚吸收入身的圣杯力量的搏动,继而才被自身的灵力和神识察觉到。
而且他还觉得,这数股气息中所蕴涵的黑暗力量,极为庞大,且自己还熟矜得很,总觉得这种力量形态,好似在那里遇到过。灵光闪现下,顿时忆起,原来这黑暗的气息,在撒尔和拉旦的身上瞧到过;在阿尔卑斯山时,哪些魔党血族的身上,也感觉到过。
不禁暗想,难道这些血族想来图谋不轨?或是想来寻自己报仇?可他们又是从那里知道,自己就是千年前的萧枫呢?又想到,若非自己前日有幸得了那圣杯,只怕自己时下将毫无抵御之力。
这时,两个道馆,已然决出了胜负。天翼的人,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正等着郑志明的训斥,而天马的人却是欢声雷动,兴高采烈。数十个人径直向萧枫冲来,准备与老大好好的庆祝一番。
与此同时,最令萧枫心惊的事发生了。但觉那数股气息在静伏片刻后,瞧得众人欢娱,骤然各自散开,分成五道冲势,趁着混乱,直向着主席台的方向奔袭而来。
一道气息冲向天翼阵营,一道气息冲天马而来,一道极为狂暴的气息,则挟着狠毒的气势,直奔主席台上的众人。而另两道气息,却是悠悠飘飘的忽然在途中消逝的无影无踪。
如此一来,萧枫更是惊惶失措,毕竟自己再是如何的神通广大,可亦不能在瞬息间化身千万吧!微一沉吟,不容多想,还未待天马之人,跑至他身边,就猛的从座上弹起,恍如一道光箭,直直的迎向了那道直奔天马阵营而来的黑暗气息。
他是想,反正敌势众多,自己又不能化身千万,那么亦就只能灭一个算一个了。主席台上的父母,自是保镖众多,想来敌人一时间,也不易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可自己眼下就不同了,先不说梦瑶手无缚鸡,即便是众多的纨绔们也是力微量轻,倘若自己不先把冲向这里的黑暗气息除掉,兴许到时,自己不定会遗恨终身。
心念及此,去势更急,那仿如光箭般的身躯,在空气的激烈摩擦中,泛出了鲜艳夺目的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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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龙戏九凤》《游戏龙龙》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三章 圣节狂欢(14)
天马众人呆呆的望着自己的老大,禁不住的揉拭双目,这种恍如梦中的感觉,当真是不可思议之极。均自思量,莫非老大是太兴奋了,还是他看我们露脸了,所以他也想骚包下。
此刻,在炽光的照耀下,须臾间,半空中即显出了一个乌黑的人影。泛红的双目,透出了嗜血的天性和狰狞的目的。萧枫不遑多看,右手猛自挥出,毫不容情的发出一道无形剑罡,壮气森森的疾射过去。
前世的悲离哀别,他是再也不想在今世里遇到。是故,面对这些妄想伤害自己亲友的敌人,他自是痛恨入骨。而他又为何不用道术,却用剑罡。只因道术的外表较为华丽,倘若时下使出,先不说过分的惊世骇俗,就是要默诵道诀真言,只怕在时间上,也是不及。
但观那道剑罡,无声无息,无影无形,在虚空里恍如切水分腐,划劈而过,那人影登时毫无阻滞的被一劈为二。诡异的就是,随着尸身的分离,竟无片丝的血迹流出。便如一个无生命的傀儡,‘噗嗵’一声跌坠落地。分裂成两半的容颜上,仍是布满了难以置信的骇色。
随着剑罡的射出,萧枫猛的滞空而立。
此刻的道馆众人,早已是骇然无比,惧悚万分,没想到老大的腾空跃起,竟是为了要杀人,而且是杀个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丑东西。张大的嘴,流下了涎水都不自知,激大的眼眶,黑珠都似将要掉落下来。
在灭了一人后,萧枫本想立即返身扑向主席台,谁知片刻间,原先两道湮踪没影的气息,骤然在天马阵营的左侧,裂空破出。阴风飕飕的直向天马众人袭弑过去,其势之猛,大有你萧枫再不回头,那我们便把你的手下,杀个精光的意味。
如此一来,萧枫陡然大惊失色,此刻也顾不得什么惊世骇俗了。在万般不能的情形下,运足了今世全身的劲力,在完全违背了物体运行的定律后,好似在前方被人猛然推了一下,骤然从滞空的状态,激射而回,且还是倒退。
仿如神龙般的身影,在虚空里忽隐忽现。待到敌人近处时,又是波谲云诡似的一个沉身翻侧,浑身且暴射出数道金芒剑罡,交织缠绕下,恍如惊涛骇浪般的破空罩去。
须知萧枫此时的境界,已不局限於《太阴悟真篇》内所记载的至阴心诀,而是已然阴阳交融,浑沌一片。故而他此刻发出的剑罡当真是要柔就柔,要刚就刚,随心所欲,随意而发。
两道黑暗气息的本意,其实是想围魏救赵,顺便是声东击西。只因今日之事,干系甚为重大。他们此行,实也是志在必得,倘若事败,那便也无颜回去了。故而他们两人在另三道黑暗气息,直奔目标时,他们仍是藏踪湮迹,以待时机。
就是生怕这华夏国内藏龙卧虎,高人辈出。到时万一有‘某人’想多管闲事,那么他们两人的目的。就是阻扰这个所谓的‘某人’片刻时间,待亲王,事成后,他们亦就可以功成身退。怎料这天下事,还当真是好得不灵,坏得灵,你愈是怕什么,可它就愈是要来。
行动刚开始,就遇到一个多管闲事的年轻人,直奔都什伯爵而去。两人瞧着年轻人的来处,心知这周围之人即便不全是他的亲友,那必亦差之不多。是以他们两人,亦不去阻拦萧枫,或是去相助都什伯爵,而是按着计划,径直冲向对方的大本营,看你到底回不回来救援。
就在二人自鸣得意时,忽而瞧见都什伯爵,竟是挡不了那年轻人的半招,须臾间,即被对方,劈分为二。这么一来,二人的惊悚顿时到了极处。只因他们的力量,比之都什,亦仅稍胜半丝,那么相应的,若是年轻人要对付自己,岂非至多亦就一招。
思至此,二人的身形已顾上什么藏踪湮迹了,惟有的想法,便是亲王,快些办成那件大事,自己的责任没了,也就可以逃之夭夭了。
可是这想法虽好,但是他们这般以亲友的安危来胁制萧枫,实是犯了他的大忌。当年那痛不欲生的经历,早已让他暗自赌咒,日后若有人伤到他亲友的一根毫毛,纵然是上天入地,亦誓要追杀到底。故此,还未待二人到至天马众人的上空,萧枫所发的金芒剑罡,已然是衔尾袭至。
二人正值惶惶之际,忽觉身后一股无可匹敌的庞大力量,恰似天外流星,呼啸而来,内心的惊惧,实已无限。各自心惊胆战下,均都用出了本身的全力,来抵御那道平生罕遇的神异攻击。怎料,他们的黑暗力量,刚始发出,两相得遇,竟如蚍蜉撼树,螳臂当车,当即雪融滚烫,作为全无。
与此同时,磅礴剑罡带起的劲流,就如那海中的暗潮,波涛汹涌,瞬时便把那两个仍藏侥幸的黑暗之人,象两块烂木般的撕裂搅碎,直至片渣不留。这次倒是洒下了漫天的鲜血,可刚触之空气,便即融失不见,就如从无有过。
这些事情说来虽长,其实事件的发生却是电光火石,直至此刻,场上的其他众人方才察觉,顿时个个惊呼出声。特别是望见了三个黑暗人物的惨死景象,那种奇诡的场面,更是令他们毛骨悚然。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四章 武圣显威(上)
这时,萧枫双耳聆听,梦瑶的无助喊救那是字字入耳,心痛怜惜下,当即飘然而荡的落於她身侧。猿臂一伸,随即把她搂于怀中,让她靠在了自己的宽阔肩膀上。
而此刻,另两个血族之人,已是双双得手。一个瞧去,过了而立的金发中年人,手挟着郑志明,伫留半空,且望去,鹰鼻黄须的竟还是个外国人;另一个年岁较老一些,身着一件欧式的燕尾服,满头银发,肤色奇白,亦是个异族人。他右手捏着托洛夫的脖颈,站在主席台边的空地上。
口中尚发出‘磔磔磔’的怪笑声,笑声停息,当下冰冷的道:“诸位,请静一静!静一静,能让我说句话么?”
众人慌乱中听得这话,顿时静下声来。
那血族老人满意的顾扫了下四周,向仍是紧抱着梦瑶,渊停岳峙的萧枫说道:“年轻人,是你杀了我的三个手下么?”他由于适才一心注视着目标人物,故此对属下如何的横死,也是知甚廖廖。只是事成后,见到萧枫从半空缓徐落地,是以才猜想是萧枫所为。
数万人的目光,顺着老人的话语,亦同时望向了萧枫。他适才的英勇神武,众人亦瞧在眼里,只盼他能再发神威,给这两个在华夏国土上,肆虐横行的外国人,一点深刻的教训。
本来梦瑶突然的被萧枫一抱,心下的惊惶实已到了极至,只以他是举止不轨,意图轻薄,继而瞧见萧枫虽然紧搂自己,但并未有甚畏亵的行止,顿时宽下心来。心想道:原来他是关心我啊!害得我以为他想干什么呢!
想到这,顿时玉脸通红,心儿猛跳。依偎在萧枫的怀里,虽说有些不愿,可眼前的场景,实在太过可怖,如何让个弱女子看得下去。何况萧枫的及时抚慰,确实亦让她心安不已。
眼下数万人同时望来的目光,瞬时让梦瑶害羞无比,不禁心忖道:他们虽然不是打量自己,但自己与萧枫时下的所为,瞧来亦确实暧昧。哎呀,他们别认为我是个……心念及此,她急忙推开萧枫,脱出了他的搂抱。玉颜上的绯红更是红遍香颈,她可不想让众人以为她是个行为随便的女子。
萧枫正嗅着从梦瑶身上传来的阵阵馨香味,那种迷人的味道,确实让他心驰神醉,心跳血沸。可是好景不长的竟而被那外国佬打断旖思,此中的愤怒,当真是令他直欲暴跳。
故而,他亦是神色不善的说道:“不错,是我杀的!怎么?你们来施暴於人,莫非还想让我们引颈待戮?既然来了,你们也就该有被人诛弑的想法!”
“哈哈——,说得好,年轻人,今日我不想和你多罗嗦,这个仇嘛,日后再算。”那血族老者话音刚落,便想离去。
萧枫即忙说道:“且慢,即便要走,亦须得留下托洛夫先生,方能让你离去。”
那外国老者气极反笑道:“年轻人,不自量力就是你们的通病,一个个夜郎自大的以为自己是无敌勇士。我奉劝你一句,这种事,你还是少Сhā手为妙!不然……哼哼……只怕你后悔莫及。”
这时场馆外传来一个雄浑苍凉的声音:“原来魔党的鲁金亲王,亦是会奉劝人的!少见,少见。”话音落处,由远及近。说前两句时,似还约有百米,可等到那两个‘少见,少见’时,一个身材魁伟,满腮苍髯的华夏男子,已然是屹立在场馆中央。
除了萧枫和外国老者外,其余之人,根本就不晓得这名华夏男子,是如何从外面,避过了数万人的注视,而突如其来的就出现在了场馆的中央。
当鲁金看见这名华夏男子后,神色间已没有适才的那般自信,说道:“魏先生当真是随得紧,我不过想到贵国来旅游观光一番,贵国的政府,亦不须这么紧张之极吧!难道这就是贵国,所谓的迎宾礼节?或者就是贵国数千年的优良传统?”
听到鲁金的话后,魏先生反唇相讥:“资料上显示,鲁金先生的的巧言另色,是黑暗世界里最出色的一个。本来,我还有些不信。现在听了阁下的自圆其说,魏某是五体头地。”
鲁金汕笑道:“呵呵——贵国的资料,有点过奖了。其实,我这趟来贵国,即便不是为了观光而来,但也请魏先生相信我的诚意,我们是决不会和贵国政府为敌的。所以也请魏先生能够体谅我们的处境,尽量不要再妨碍我们的行动。到时,万一造成了什么无法弥补的误会,对于你我双方来说,这种后果是可怕的。”说到后面,语气间已是赤祼祼的威胁。
魏先生傲然无惧道:“我魏重岳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听说过,有人到别人家里作贼时,竟然要主人不闻不问的。这大千世界,还当真是无奇不有。”
“噗嗤——嘻嘻”这时,有些笑神经比较发达之辈,已是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不过随即忙自捂嘴不响,生怕那黑衣怪老头,忽然瞧上自己。
鲁金眼都没扫一下,怫然的说道:“魏先生,今天你是打算翻脸了?”
魏重岳轻描淡写的道:“既然你们想伤害由主人邀请来的客人,难道作为主人的我,还会与你聚笑言欢?呵呵,鲁金先生,你也太小瞧我们华夏人的自尊心了。”
萧枫本是默默站在一旁,静观其变,可见他们二人如多年好友般的径直在那胡侃乱喧,不由大感不耐,寻思:还是先把父母接到自己身边,来得要紧,不然这二人的你来我往,还不知要到何时呢?想到这,当即以目示意胡匡庸。
胡匡庸起初已然被萧枫的神异一幕给震骇,但他毕竟是华夏军方的精英,片刻后,已有恢复。这时见到萧枫的眼神,顿时明了于心,当下走到主席台边,要把老爷和夫人,接下来。
此刻的鲁金,亦在暗暗计算:自己的实力,至多和魏重岳打成平手,虽然还有个伯爵级下属,可哪个年轻人虎视耽耽的站在一旁。就凭他适才在须臾间灭了三个伯爵,便知他定也非是个好相与的人物。看来今日的事情,是大大的不妙。
待他见到胡匡庸的举动,又看了下依旧不动声色的魏重岳,思忖道:我手上现在有托洛夫在手,其他人我亦管不着。谅你魏重岳,为了尼古拉司家族的能源投资,想来也不敢拼个鱼死网破?由于他有这个想法,是以胡匡庸的整个行动,顺利得出乎萧枫的意料。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四章 武圣显威(中)
魏重岳也在思量:这老鬼功力与自己差相仿佛,万一待会打斗起来,这周围的闲人,却亦难加照应,倘若酿成个血流漂杵的残局,即便是除掉了这老鬼,但己方却亦吃亏得很。直到他见到鲁金竟然无视胡匡庸的举动,顿时窃喜无比,心想,你个老鬼,到也托大,以为有了托洛夫在手,我便不敢动你嘛?哼——等下就会让你晓得我魏重岳的厉害。
思至此,昂首顾视,瞧见了一旁意态闲逸的萧枫。又想:这小子不知是何人,鲁金好象对他有点忌惮,莫非他是三组的人?
这时萧宇和姜婉芝已经随着胡匡庸,到了萧枫的身边,而带来的一众虎贲卫,当下也围住了他们,直如个铁桶似的密密实实,水泄不透。一家三口,待在护卫圈里,陡感劫后重逢的悦乐。姜婉芝更是泪殷殷的挽住儿子的手臂,上瞧下瞧,左看右看,生怕儿子有个什么不为人察觉的伤痕,岂不糟糕。
儿子适才的神威,她自也见到了,可做母亲的就是这样,首先关心的不是儿子为何这么厉害,注重的却是儿子有否被人伤到。毕竟儿子都是母亲身上的一块肉啊!
萧宇则是用陌生的眼光打量着儿子,好似在说:你是我儿子吗?怎么会这样——?但他瞧视了半晌后,当下肯定的想到,这不是我儿子,那还会是谁?平常这小子,瞒得我们好苦,还以为萧家在这一代出了个忤逆不肖。现在,呵呵,还有谁的儿子,能比得上我的?
想到这,朝着仍在察看儿子有否受伤的姜婉芝道:“婉芝,儿子那么厉害,没事的。你也停一下吧!搞得我眼前,老是晃啊晃的。”
姜婉芝听他这么一说,可就不依了,娇嗔道:“好啊你,萧宇,现在是否嫌弃我了,连个晃动都不行?以前你可是总说,最喜欢我出现在你眼前了。”
“噗嗤——”萧枫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为母亲的幽默,大感好笑。
这时,萧宇尴尬的解释道。“不敢,不敢,我那里敢嫌弃夫人,这,这不是一时说错话了吗!”他现在确实是懊恼万分,妻子的性格,他不是不知道,自小在老丈人姜大将军处,早已是被宠得娇横刁蛮,平时到是不显,可万一你惹恼了她,那你就有得受了。
“不是说错!我看是说漏了!哼——”姜婉芝继续揶揄他。
萧宇听了后,再亦不敢接嘴了,只是尴尬的朝着儿子耸了耸肩,一副对妻子煞是无奈的样子。他知道现在是标准的多说多错,多做也多错,惟有以不变应万变,方是他萧宇的驭妻妙法。
“好了,妈妈,爸爸肯定不是哪个意思。妈妈这么美丽动人,爸爸喜欢还不来及呢!又怎会有那种想法!”萧枫忙自在旁劝解。
“是啊,老婆大人这么漂亮如昔,我只有自惭形秽的份,那敢嫌弃。”萧宇听儿子开口襄助,也连忙加水灭火,先让爱妻消气了再说。
姜婉芝也非是一味蛮横的女人,只是惊惧过甚,想开个玩笑,舒散下心情罢了。见丈夫都已这么低姿态了,难道自己还要穷追不舍吗?是故嫣然一笑道:“这次就饶你了。”
梦瑶在旁见得他们一家子,其乐融融的不亦乐乎,不由大感羡慕,一双美目径直瞧视着他们的笑容欢颜。
姜婉芝注意到了梦瑶,笑着对她道:“梦瑶啊,今天你也来看小枫道馆的比赛了?”边说边上前挽住她,一副甚是疼爱的样子。虽然对梦瑶那日在慈善宴会上的表现,有些怨怼,可是瞧着儿子适才对她的心急表现,便知道儿子是陷入已深,作为母亲,那就能帮多少,就帮多少了。
梦瑶遇到姜婉芝的这般热情,心中亦是感动,说道:“是的,姜阿姨。”再想到自己此来的原先目的,其实是陪郑佩佩来的,登时又觉惭愧。不过她想到佩佩后,心中一急,连忙四下张望,想看看佩佩是否无恙。
郑佩佩本亦对萧枫一往情深,可见到萧枫只顾梦瑶,不及自己,心中的哀怨,实已到了极处。想她一生名门闺秀,出入之下,阿谀逢迎的男子,不知多少,何曾遭过这般冷遇,在那旁边,是愈思愈悲,梨花带雨,那种委屈的神态,纵然是铁石之人,也是早已软化。
梦瑶见她如此,已是明白,忙即招呼她进这护卫圈中。佩佩本还有些不愿,可待到萧枫也唤她时,不自禁的失魂落魄般的走了过去。梦瑶见她哀苦,也是怜惜无比,径直不断的抚慰她。他人不知佩佩的心思,直当她是担心父亲和大哥,不由俱是暗自佩服她的孝心。
惟有此刻的天马众人,当真是扬眉吐气到了极点。这场武斗赛,不仅自己得到了胜利,更而瞧见了老大的神威。那种莫可抵挡的威势,实是震撼住了每一个天马道馆的人。心中的激动和崇拜,使得他们俱是热烈的注视着萧枫。心下均想:原来老大这么猛啊,嘿嘿,他猛了,那么以后我们岂非也有机会这么猛了……
这时,萧宇拉住萧枫,悄声道:“小枫啊,这魏先生,是军方虬龙组的长老,你可知道?”
萧枫自是晓得父亲实是想提醒自己,并不是要询问自己是否晓得魏先生的来历。是以感激的道:“谢谢爸爸,我知道了。”
萧宇微笑道:“傻小子,跟爸爸都这么客套?”接着望了望魏重岳,又说道:“古有传说,有鳞曰蛟龙,有翼曰应龙,有角曰虬龙,这虬龙实是龙种里最有攻击力的龙类了。是以这军方的虬龙组也是我华夏三组里最狠辣,最不留手的一组。不过你爷爷管辖的蛟龙组,可是最具防御力的。”
萧枫听到这,不禁疑问道:“爸爸,你为何说这些?”
萧宇正色道:“小枫,往日你隐藏自己的真正实力,爸爸很欣赏。但是你今日的暴露,同时亦注定了你的平静岁月,就此不复返了。”
萧枫听了这番话,不禁沉吟,心道,莫非自己就真的是个劳碌命么?
这时,萧宇又道:“小枫,你知道这所谓的鲁金先生,是什么来历么?”
“他应该是血族的吧!”萧枫说道。
萧宇赞赏的点了点头,说道:“原先我对血族的事,亦是将信将疑,即便以前也接触过些这方面的资料,但毕竟从未亲自见过。今日到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说到这,望了望鲁金挟持住的托洛夫,又说道:“小枫,看来这鲁金今日来的目的,定是为了那个‘死亡圣杯’,闻说血族之人只需得了这圣杯,用一种特殊的祭礼后,他们就可以从此不惧阳光,不再吸血。所以这圣杯对于血族来说,实是干系甚重!这也是鲁金会冒天下之不讳,冒着被我华夏高手诛弑的危险,潜入这里来抓托洛夫的最大原因。”
叹了一气后,萧宇再次说道:“小枫,待下你一定要竭尽全力的营救托洛夫先生,不然,我们华夏,和尼古拉司家族的能源东输议案,兴许就要搁浅。倘若如此的话,尼古拉司家族到是没什么损失,而我们华夏就要糟了。”
萧枫听到这里,并未说话,只是重重的点了下头。萧宇在旁,欣慰的看着威武非凡的儿子,一种有子如此,父复何求的感觉,瞬时涌上心头。
第四卷 苍龙入海
第三四章 武圣显威(下)
这时,鲁金已是不耐,朝着众人道:“诸位,请再允许我说明下,我这次到贵国来的目的,不是要和贵国为敌的,只是想和托洛夫先生谈桩生意,所以你们尽可宽心好了。”他是想让众人劝说魏重岳,别再和他继续为敌。
号称‘军中煞神’的郑启光,霍地从主席台另一角,站了起来,责问道:“鲁金先生,阁下口口声声说不是来和我国政府为敌的,可是现在你的属下,却仍是扣押着我国的公民。这个,你如何解说。”虽然自开场到如今,他对儿子郑志明的一些所为,也是大为不满,但毕竟父子连心,瞧着儿子被人挟持,他也并不好受。
鲁金虽说不知他的身份,但见他高坐主席台,心知地位定然不低,是以彬彬有礼的道:“阁下,你看魏先生,虎视耽耽的样子,就知道我们这样的行为,其实很无奈的。因为我们并不想伤害到诸位,所以,这样的举动,也就是自保,顺便嘛,谈个生意而已。”
魏重岳忽然厉声道:“鲁金先生,不要再演戏了,你时下的出路,就是立即放了托洛夫先生,不然,只怕你会悔之莫及。”说完后,但见他的须发,无风自舞,飘扬四散,一股倾天盖地的威势,刹那间,漫溢数丈。
萧枫瞧到这里,不禁暗惊道:这,这竟是全真心法《金关锁玉诀》。他是全真中人嘛?心中的激动,当真是如潮似海。
“哈哈——我到要看看魏先生,是如何让我悔之莫及的。”鲁金被魏重岳的话,气得是狂怒暴燥,一时亦顾不着什么谨慎从事了。陡见他右手一紧,挟着托洛夫‘呼’的跃起,直冲那蔚蓝色顶篷。
随即便是‘哗啦啦’的巨响,整个体馆上方的蔚蓝玻璃顶篷,竟是被他一撞即碎,纷纷坠落。刹那间,漫天星光,映入场馆。而鲁金,也借着这一跃之功,飞没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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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鲁金的狠话一说,众人直以为定有一场大战爆发,谁知他竟是声东击西的忽而鸿飞冥冥,一时间,都感诧异万分。
与此同时,魏重岳却是早已留意到鲁金的行动,只因二人你追我赶的实已不下数十次,对于鲁金的狡猾奸诈,也是领教多多。见得鲁金骤然腾身,他亦忙自顺势追去,恰如弹丸激射,空跃伏跳,在空中划出一道斜斜的痕迹,也是没入无尽夜空。
他们两人到是走了,可场馆里的众人却是倒霉了,但见那从天而降的蔚蓝玻璃,好似漫天的流星雨,势重力沉,如被砸中者,必死无疑。
萧枫见此危机,亦顾不着什么同门,或是托洛夫了,急忙腾身浮空,双手绕旋,舞出一个百丈大的‘太极气旋’。那些破碎的钢化玻璃,顿时象掉入了大海的旋涡,顺势融入了‘太极气旋’里。
随着‘太极气旋’的舞动,碎裂玻璃的不断加入,整个气旋愈来愈是巨大如峰,从无形到有形,从无色到有色,渐渐的‘太极气旋’越来越是美妙华丽,蕴涵的那种蔚蓝,在星光的照耀下,泛出了妖异而神奇的光辉。
四下躲闪的众人,此刻已然震撼莫名,呆呆的注视着,眼前这个惟有电影里才能看见的特技场面。望着萧枫神武焕发的雄姿,梦瑶的双眸里充满了迷惘,寻思:这家伙这么厉害,那以后的女孩们,岂非更容易跌入他的情网陷阱。
挟持郑志明的鲁金下属,瞧见众人正值呆怔,即想趁此良机,逃之夭夭。谁知他那黑暗气息不动还好,一动下,顿时引起了萧枫的注意。萧枫此时对他们可说是恨之甚深,倘若没有鲁金临走前搞出那般动静,自己时下又怎会这般辛苦。而且重要的就是,待会都不知如何跟父母解释自己的这个模样。
又见他蹑手蹑脚的,想从场馆的角落处溜走,心想:反正自己的神奇,众人都已知道,亦不差再多点了。思至此,一道丈长的金色剑罡,骤然呼啸奔去。恰如一个被人拉长的太阳,泛射出熊熊的烈焰。
那人正自窃喜,以为诡计得逞,突感一道比之光明魔法,还要令他觉得可怕的恐怖力量,直向自己汹汹冲来。急中生智下,随即把郑志明拉在身前,妄想凭着人质,救得一条性命。
“啊——!啊——!”数声惊呼,同时传入萧枫的耳际,稍一细辨,便知是郑家父女的呼声。
此刻剑罡实已附上了萧枫的神识,见得那人卑鄙无耻的用郑志明的身躯来抵挡自己的剑罡,即忙意念闪动,陡见那剑罡仿如个听话的孩子似的,当即戛然而止,伫留空中。只是剑罡的摄人威力,依旧是吞吐不定,曲曲伸伸。
望着这骇人的一幕,郑光启差点昏厥了过去,但见儿子没事,随即欣喜若狂。幸好他是军人出身,不然寻常人历此大喜大悲,早已站立不住。郑佩佩就是如此,还未瞧见结果,便已当场昏倒在了梦瑶的怀里。虽说大哥行事不检,但毕竟兄妹情深,教她如何看得下去。
萧枫朝那血族伯爵沉声说道:“放下人质,你才能走!”口里说着话,但手上的‘太极气旋’,依然是流转不息,刚柔圆融,不过那从天而降的破碎玻璃,亦是愈发的少了。
瞧着萧枫悬浮虚空的赫赫神威,血族之人实已心胆俱裂,那敢提什么反对意见,当即颤声道:“好,好,我马上,马上放,但你不能耍诈。”
“笑话,我萧枫会来诈你?”萧枫对他的疑神疑鬼,颇感不耐,是以极是轻蔑的讽刺道。
那人一听,顿时舒了口长气,当下把郑志明,象个烂布包似的摔向了萧枫,随即返身后跃,穿出了场馆。
众人见得郑志明飞向萧枫时,却是毫不担心,只因凭萧枫的本事,岂会接不住。可他们却没想到,时下的萧枫如何腾出手来接住郑志明。
萧枫刚才的那道剑罡,也是凭着‘太阴剑罡’的特性,才得以发出。现在为了不让那些蔚蓝玻璃砸到众人,他实已用尽了全力,难道让他发股剑罡去接吗?
是以只听得他大喝了一声:“快接啊——!”可他的这般喊法,谁人能反应得过来。
就见郑志明一个高高的抛物线后,随即重重的跌落在地。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一章 时局纷乱(上)
警笛声处响起,由远及近。须臾后,S市的特种警察已经到了场馆。这时的萧枫业已把哪些破碎的蔚蓝玻璃,聚拢在场馆的一侧。郑启光老泪纵横的抱着儿子,正在唤他醒来。
郑志明其实摔得并不重,只是一下着地后,有些太猛,自身的保护系统运作下,使他晕了过去。片刻的休息,很快的便醒了过来。醒过来的郑志明,心中并无半丝感激萧枫的心意,反而认为他是故意的让自己摔跌落地,出了这么一个天大的丑。是以注视萧枫的目光里,那种狠毒和痛恨,明眼人是一清二楚。
凭萧宇的老辣,自然是瞧在眼里,可他却亦无能为力,难道时下趁此机会,灭了这弭患?答案当然是不能,先不说现在郑光耀就在这里,单是凭着自己与郑光耀的交情,亦不能就用个莫须有的罪名,除掉他的唯一血肉。
记者和警察,是一样的忙碌,警察忙着清理现场,查勘线索,询问目击者;记者们却是镜头猛闪,访问幸存者的感想,并且大有把萧枫立即解剖的预想性。
这种场面,萧枫可是从未遇过,只能支支唔晤的继续大使‘太极大法’。姜婉芝见得儿子这么辛苦,自然大为不忍,连忙推着萧宇上前解围。
萧大市长对付这种场面,可是极有经验,三言两语的庖丁解牛,就把记者们迷糊的一楞一楞的。大说什么国家机要,军事秘密,若有泄露者,便是判国,判党的罪行。如此一来,记者们可就不敢再追问了,毕竟新闻如何重要,职责如何重大,可是这国家的重要性却是凌驾一切的。
看着父亲的侃侃而谈,萧枫顿时仰慕万分,心想,这如今的社会,武功再强,不定会有多大的作用,而父亲的这种侃晕他人的本领,到是无往不利,所向披靡。日后,自己得学着点。
只因在场的人物,俱是S市里的风云大亨,是故,警察的工作进度,也是迅速的快若闪电,那有平时的磨磨蹭蹭。半小时的聊话时间,警察已经开始了扫尾工作。有个职责心极重的小警察,跑到带队的警司身边问道:“队长,需不需要带些人回局里录一下口供?”
带队的警司望了望萧宇和郑启光,向那小警察斥骂道:“录什么口供,先把受伤者送医院再说!你怎么干活的?”小警察无辜的瞧了下队长,随即灰溜溜的跑开。
带队的警司,望着那小警察的背影,一个劲的猛自暗骂道,这他娘的现场人物,都是大的让我颤抖的家伙,我能传他们回警局问话么?假若这样做了,岂不是在自要棺材睡?妈的……这个傻X。
出了这么个大事,作为市长的萧宇自亦不能马上回家,于是便命虎贲卫护着姜婉芝和萧枫先行。萧枫当然不依,毕竟对方的实力,可不是普通人就能免祸的。为了父亲的安危,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自行离开的。
萧宇无奈下,只得唤一部分虎贲卫护送姜婉芝,另一部分则护送未来的儿媳梦瑶回家。对于儿子的执着,他虽然表面上显得很责怪,可内心却是欣慰之极,毕竟这是儿子的一番孝心,在和妻子相视而笑后,这番安排亦就此落实下去了。
其他的一些重要人物,则有警察组织人手,护送他们各自回家安息。另外的一些无关紧要的,亦就只能让他们自生自灭了。毕竟警察的人手,亦是有限得很。
可是血族的踪迹,又怎是寻常警察就能探询到的,是以忙碌了大半晚,案件的进程,仍无多大的变化。
※※※
武圣节的翌日
虽然萧枫仍是处在极端郁闷中,可他的小兄弟们,却是恍如掉进了蜜缸里。
由于萧宇的预先招呼,所以萧枫的神奇,没一家报馆敢登载。但是萧枫的小兄弟们,萧宇可没说。是以,从次日的凌晨开始,在S市的大街小巷,广场立交,无论是哪个角落,只要有媒体的存在,就会有天马道馆的事迹介绍。说他们如何、如何的不屈不挠,又说他们如何、如何的团结友爱。在每张报刊的头条彩照里,更是把‘天马行空阵’的神异一幕大肆渲染。
这些记者们为了显示自己新闻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最后更是把天马道馆的众人吹捧到了一个至高无上的地步。说他们是华夏建国以来,最有实力,最有品德,也是一群最英俊潇洒的男儿郎。并且还鼓吹,需要全国所有的青少年道馆,都要向他们学习,以他们作榜样。如此一来,这天马道馆的英勇事迹,在S市里可以说是家喻户晓,在S大里也是风光之极。
这时那还有人记得他们以往的荒唐劣迹,S大的校长,史玉祥更是把天马道馆作为S大教育的经典模范,甚至要他们逢人就说,没有S大,就没有天马的辉煌,没有S大,就没有他们今日的成功。虽然万大通等人,在说这句话时,着实是恶心无比,可是在史玉祥的淫威下,他们也只能乖乖的照做。
但是随后的意外惊喜,却是让他们心花怒放的不知所在。一个个的小女生们,不管是校外的,还是校内的,俱是一窝蜂的拥到天马道馆,去看看他们的样子,去听听他们的话语。
本来校内的女生,是不想去的,只因以往天马的名声委实过臭,可说庖鱼之肆就是天马的代名词。是以很少有女生向他们正眼瞧过。即便是有,也是在被他们调戏后,需要待下认人时,才不得而为之。可是在看到天马道馆的小男生们,突如其来的受到校外女生的喜欢和宠爱。
一时间,一种肥水决不流外人田的心理,又加上女孩们本身的攀比之心,使得她们亦加入了这个疯狂的追星运动。她们可不想让校外的人认为S大的‘漂亮女生’,连本校的男生都抓不住。万一这种言论,传了开来,S大的女生们,岂非颜面无存。
如此一来,天马的每一人,顿时变成了香馍馍一般,走到那里,那里就有女生的俏眼勾魂,玉指点额。即便是象万大通这种丑陋肥胖的人物,也是有女生大抛媚眼。这种美妙的日子,让他们一个个俱都对老大萧枫感激不尽。
可他们却不知道,老大萧枫眼下的日子,委实是难过得很。第一天,到还好,不过为了应付外人的询问,也是让他焦头烂额。当他刚从学校的别墅里走到校园时,就有一大群的女生呼拥而上,随即就把他围得严严实实。而且都是些昨日在场馆里观看表演的女生。
“萧公子,你怎么会飞啊?”
“萧公子,你怎么会发光啊?”
“萧公子,你们道馆的阵法,怎么会这么厉害啊?”
“萧公子,你,你,你是人嘛?”
当萧枫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当真是目瞪口呆,震骇万分,只得其其艾艾的问那个女孩:“你,你看我那里不象?”
谁知那漂亮的女孩,听到萧枫的话后,竟是兴奋的道:“萧公子,你在我眼里,不管哪一处,都不象人。”
萧枫大吃一惊下,顿时开始打量起自己,可左看右看,自己都没什么不妥啊!
那女孩这时陶醉的道:“你知道吗?萧公子,你在我眼里,就象神……就象一个太阳神!……是那么的神圣,那么的光芒四射,我真希望你能象太阳神一样的照耀着我!”说到这,那女孩已完全沉浸於自己的遐想里。双手托着自己的脸颊,微闭的双眸里,喷射出了一种炙热的,让人心荡魂飘的迷醉之光。
萧枫看着她的样态,陡感浑身哆嗦,毛骨悚然,当即推开人群,转身逃之夭夭。自此,他是再亦不敢踏进S大了。
望着少爷的这种糗态,胡匡庸等四人,实是心下好笑,忍俊不禁。均自心想,昔日少爷是愁女孩不敢靠近,可现在却愁得是女孩太多,简直可以让他夜夜狂淫,日日欢娱,还是时间不够用。想到这,各自‘噗嗤——’出声。
萧枫疑惑的回头打量了他们一眼,看着他们那副幸灾乐祸的神色,随即便明了于心,当下笑骂道:“你们可是瞧着少爷尴尬,觉得很兴奋?不如以后你们就替我招呼她们好了!”
四人一听,刹时面色发白,连忙告饶不止,直道以后是再亦不敢背后笑话少爷了。萧枫满意的点了点头,看见他们的窘相,方才内心舒贴了些。可他却是不知,眼下这四人心中实是在说:背后不笑话,最多等你走远了再笑。倘若这句话,教萧枫听了,兴许就此当场厥倒。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一章 时局纷乱(下)
接下来,萧枫就是应付父母的疑问,这可不能象对付S大女生般的一逃了之,只能乖乖的老老实实的回答他们。于是他便搅尽脑汁的编造谎话,结合自己当年的学艺经历,似模似样的对他们说,自小偶遇一老道士传授,那老道士由于师门有事,便先给了自己一本秘籍后,就飘然远去了。可是这十几年来,老道士就再亦没来过,大概是忘了吧!萧枫如此的说道。
父母听他这般一说,亦就不再多问,虽然尚有疑窦,但瞧他吞吞吐吐,颇有难言之瘾,亦就算了。毕竟儿子大了,亦需要有些隐私的。第一天就这样被萧枫侥幸的躲了过去。正当他暗自庆幸。
第二日的消息,就将他震得呆然怔忪。暗自骂娘的警察们在海边,发现了尼古拉司家族,族长托洛夫的尸首。而且这尸首,还非常的凄惨。就象是一具木乃伊,被人吸干了鲜血,浑身的皱起干裂,比之一棵坏死的千年古树,也好不了多少。
这惊天的消息,登时传遍了大江南北,五湖四海。随即,斯拉夫帝国,又是来电询问,又是派使访问,对此案情表示了极大的关注,接着,更是派出了帝国下属的秘密情报人员,潜入华夏国境,一心要把此命案,调查清楚。即便华夏当局,屡次提出了抗议,可毕竟自己理亏在先,保护不力,致使斯拉夫帝国的首席富翁,理财专家,托洛夫丧命。是以这抗议,自是雷声大,雨点小。
就此,萧枫又是无聊的过了数日。可是第五天的消息,那是彻底的惊呆了他。
斯拉夫帝国传来的最新消息,被押解回家的罗普斯,在得到了父亲托洛夫意外身亡的信息后,随即发动了一场‘政变’,在得到家族中众多长老的拥护后,一举登上了尼古拉司家族掌权人的宝座。并且随后就宣布与华夏国的能源东输议案,就此搁浅再议。除非他们能即日破案,或者就是萧家的人再也不是华夏的当权者之一。
他对于那日的宴会耻辱,还是记挂得很。
这种明显针对萧家的做法,一时间,顿时引起了国际轰动。先不说当今华夏的国势,如日中天,威霸东南,单是那巨大的消费市场,亦不是哪个巨型财阀集团愿意去得罪的。况且这萧家,可说是华夏国的三大执权皇家,一欧阳家,二萧家,三则是赵家。当今天下,又有哪个私人集团,或是某个家族,敢放言要对付这三大家。
要知道,萧家的掌权人萧邦,可是足足的掌握了华夏政权二十余年,不说门生弟子满天下,那亦是手指一动,万人响应。而且这万人,俱还是华夏国内名震一方的重要人物。可时下这尼古拉司家族的新掌权人,竟是这般的扯破颜面,要对付萧家。在众人眼里,这尼古拉司家族的新掌权人,实是一个世界性的大草包。
可是随后的发展,却是掉破了众多人的眼睛。先是赵家起而声讨,说道,萧家尸位素餐这么多年,不仅没为华夏民众带来福址,而且还不断添祸加乱。继而欧阳家,又是发表声明,为了华夏民众的生计问题,以及为了华夏共和国和斯拉夫帝国间的友谊,要求萧邦引咎辞职。
最后更是议会弹劾,民众示威。萧家自己的媒体上虽然有些褒扬萧邦的文章,可是这欧阳家和赵家联合起来的威力,当真是犹如高当量的核弹爆破。那电视,广播,报纸,甚至是街边的广告,也俱是换成了攻击萧邦的言论。又加上数日来的能源价格暴涨,如此一来,民心更是惶惶不已。
一时间,华夏的萧家,瞬时处于危若旦卵的地步。
这时纵横政坛数十年的萧邦,也开始了反击,他没有直接去为自己做辩护,或是去解释什么。而是命人,把另两家后人的一些劣迹及恶行,一一的公布于众,让民众们也知道,这十数日来口口声声说要铲锄奸党的家族,实亦不是什么好东西。萧家的拥趸们,亦是高举灭奸大旗,把华夏民众的注意力,瞬时又引向了另两个家族。
望着两家后人,那些馨竹难书的荼毒劣迹,华夏的民众终于愤怒了,他们忘却了能源问题,忘却了物价上涨的危机,只要求国家给他们一个交代,那就是会如何处理这帮吸噬民脂民膏的腐烂太子和污垢公主。民众的愤怒,促使政局的混乱,政局的混乱,又使得国家的经济下滑,一连串的蝴蝶效应,让整个华夏顿时风雨飘摇。
华夏的政权混乱,自然也引起了周遍国家的兴奋,由于这数十年来,华夏国的军事威慑,实是所向无敌。故而他们亦是战战栗栗的不敢稍犯华夏之虎须。眼下瞧见华夏高层内乱,他们是巴不得华夏就此一蹶不振,从此萎焉。自己亦就脱离了承颜候色,仰人鼻息的属国身份。故而他们的下属间谍,是一拨一拨的潜入华夏,意图把这水涡是越搅越混,越乱越好。
自然,另两家也会去搜索萧枫的罪证,以此来作招架。但是搜索的结果,却是令他们咬牙不止。只因这些所谓的犯罪和恶行,亦就是些强Jian,嫖妓,或是调戏,都是和女色有关。这嫖妓和调戏,先不说了,那强Jian,佚近为止,共有三桩,可是这三桩案件,萧家早就是打点得妥妥当当,平平稳稳。即便时下要翻案,恐怕那受害人亦不愿站出来指责萧家。
再看看自己的后人,罪行是贩卖情报,泄露军机,大肆倒卖科学技术和国有资产,这些罪名,那一件不是要杀头枪毙的滔天大罪。因此两相比较下,就显得萧家后人的罪行,实是轻若鸿毛,无足轻重。
而且那时的负面元神,委实嚣张得很,每次的犯罪记录,或是恶行档案,萧家要他闭口不说,可他倒好,却是四处宣扬,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势力和家底。是以他的那些恶行和罪名,S市的民众是尽所皆知,甚至比萧宇还了解得多些。故而,纵然现在把他抖露出来,恐怕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只因民众们,早已是司空见惯,只当笑料而已。
因此他们急令下属,加紧侦探萧枫的一切日常举止,包括他的所有作息和来往,定要做到事无遗漏的完全掌握。
可随后得来的情报,更是让他们气炸胸肺。上面的记载,完全是在褒扬他。先捐助一百万到灾区,随即又是捐助一亿五千万给灾民,最后对他的武力描写,更令他们发狂发怒,那简直是把他吹捧到了犹如‘武圣再世’的境界。倘若把这些情报流传出去,那么这萧家的威望,岂非再跃新高。而且,搞不好,这萧枫不定会被民众们誉封为万家生佛。
当然,他们对于这种情报,自然是嗤之以鼻,认为是萧家的烟幕弹而已。想想就是桩不可能的事,那有一个原先是荒唐暴戾的纨绔少爷,竟而突然会变得这般宅心仁厚,敦厚老实,不但再也不犯恶行,而且还如个佛陀再世般的解救众生。
对于萧枫武力的描绘,他们更是视为天方夜谭,只因萧家素来就是文官出身,也没听闻过萧家的祖上,有哪个是威震四方的强绝人物,即便要有,那也是千年之前,或是如今在天界的‘武圣’萧枫。这个此萧枫,却亦非是你萧家的彼萧枫。
是以他们对于萧家穷途末路的拿‘武圣’萧枫来吓唬他们,委实是啼笑皆非,直觉得萧家当真是华夏权力高层的一小丑。至此,针对萧枫的一切探察行动,两家亦就放弃了,只是另寻新招再来对付萧家。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二章 得遇同门(上)
在此政局不稳之际,萧枫一直乖乖的待在家里,足足待了半月。每天看着父亲的愁眉苦脸,以及母亲的唉声叹气,心中实也不好受。寻思道:不就是能源问题吗?想我们这些修真者,哪次飞升腾浮,是要充足能源后才行的。想到这,不禁想起了当年八思巴对付自己的情形,又想到了那日道馆众人,使用‘天马行空阵’时,场馆里出现的异象。
转念忖道:不知这密宗大阵吸收自然力量的特性,假若用于在机械上,是否能行得通?思至此,不由的竭思尽虑,搅尽脑汁。
如此的便又想了数日,一日突然想起S大里那识海深藏的图书馆,暗道:单单凭我自己的修真知识,只怕是这般想上百年,亦不定想个明白,不如到图书馆内去查个明白。
于是他便向父亲提出,要到S大的图书馆去查些资料。可是如今的时局,萧宇又怎会允许萧家的唯一血脉,冒此风险去查什么资料。是以萧枫的请求,自然是万万不可。而且还增加了更多的保安力量,用于保护妻子和儿子的安全。后来实在央不过萧枫的一再请求,只得命人到S大里把萧枫需要的书籍,全都搬回了萧府,方才让他安静了下来。
当萧枫把那些介绍能源如何产生,能源如何使用的书籍,足足的细阅了三天后,可是等来的却依旧是模模糊糊的一种概念。只是有些稍微的灵光,可是离成功的阶段,只怕还有十万八千里。心情焦虑下,萧枫寻思:看来单凭我自己一人的力量,是完全不可能实现这个创举的,惟有招揽一些精英分子,共同的投入到这个实验中去,方能有所希望。
这时的姜婉芝,看见儿子每日都是双眉紧锁,魂不守舍,只道他是思念梦瑶所至。于是便命张管家去请梦瑶过府来叙,说道是自己想念她了。可是如今的黄丙炎,心中的想法,就与原先大不一样了。毕竟萧家眼下的形势,可说是岌岌可危,不定哪天会土甭瓦裂的一无所有。但他又不敢当场翻脸,故而是打着哈哈的应付张管家。
张管家是何等样人,当年未曾做萧府管家时,亦是个响当当的人物。黄丙炎的小算盘,他又岂会不知。要不是看在梦瑶的脸上,或许当场便将这趋炎附势的小人痛揍一顿。
张管家义正严词的对黄丙炎说道:“黄老板,今日我来接梦瑶小姐,那是我家夫人看得起你们黄家。你要攀龙附凤,我也不阻止你。可你要再次的思量下,你认为你今日放弃了我家少爷,那么梦瑶小姐就能进另两家的门吗?哼……,而且我家老太爷纵横华夏这么多年,你以为就是这么容易倒的么?”
这一番既带威胁,又含劝诱的话语,听在黄丙炎的耳内,顿时让他冷汗淋漓,心惊胆战。寻思道:对啊,假若我时下放弃了萧家,不但是另两家捞不着攀附,而且不定即日就被萧家给灭了。但若是与萧家继续保持这种亲家关系,万一萧家在这场政治斗争中屹立不倒,那么我黄家,亦就可以趁势而起。而且这种雪中送碳的恩情,相信萧家也决不会忘记。
思至此,黄丙炎连忙低头哈腰的对着张管家道:“是,是,张先生说得对极,也是黄某一时糊涂,只想着黄家的未来,没考虑到两个小孩的幸福。幸亏今日张先生的提醒,使我茅塞顿开,不然若是犯下这千古悔事,岂非让两个情深意浓的小儿女,就此恨我么?”说完后,当即吩咐下人,上楼去唤梦瑶。
张管家对黄丙炎能及时看清时下的形势,也是颇感满意,于是便亦客气的道:“黄老板是任重道远,自然有时会一叶障目,我也就是随便说说,没想到黄老板马上就能得悟玄机,哈哈,还是黄老板机敏啊!以后,黄老板做了我萧府的亲家,还要多照顾点小弟我!”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听了张管家的奉承,黄丙炎的一双小眼,早已是连缝都没了,瘦小的脸颊上,却亦堆满皱皮,在那晃悠晃悠的。张管家瞧着他的笑态,心下不禁升起与萧枫同样的想法,这黄丙炎真是梦瑶的父亲么?
这时梦瑶恰值下楼,正听见张管家说什么亲家不亲家的,登时脸红过腮,耳根发烫,心道:莫非是父亲与萧家谈妥了什么?或者是我和他的亲……,已经由两家大人说好了?想到这,心中的羞涩,实是到了极处。
原先虽然对萧枫愤恨怨怼,但经过这数日来的交往盘游,到是大感此人实是一个极佳良伴。先不说他这几日的谦谦守礼,单是那渊博学识,亦早已令她暗自钦服。再加上那日的场馆显威,她的芳心里,更是深深的隽刻上了哪个人影。
只是要她马上就对萧枫尽弃前愆,实又非心中所愿,毕竟哪夜的伤害,直到如今,仍让她时常恶梦不断,梦魇缠绕。一时间,应该如何去面对,当真是难煞,愁煞。
张管家瞧见呆站在楼阶上的梦瑶,当即朗声笑道:“梦瑶小姐,我家夫人自那日与你一别。数日来,可是念你得紧,这不,今日非要我来贵府,请梦瑶小姐过去一叙。”说到这,瞅了下梦瑶的神色,接着又道:“梦瑶小姐,不知肯否赏光?”
虽对萧枫有些怨愤,可是姜婉芝的温情馨语,实让梦瑶有种如沐春风之感。那种母亲般的亲切,亦使她大生亲近。不禁寻思:既然有他母亲在,想来他亦不会胡来,何况我现在是去看姜阿姨,也不算是屈服于他。心念及此,梦瑶柔婉的说道:“好啊,我亦非常想念姜阿姨,正想寻个空去看她呢!”
在梦瑶来萧府的路上,萧枫在后花园正思考着能源的产生,和阵法运行间的联系。他总觉得自己的思路,定然是没错,可是任他熬尽心血,却依然是一无所得,迷惘一片。
思量中……
突然,一股熟悉的力量,正从远处奔来,跳跃翻伏中,片刻后,即已到了萧府后花园的围墙外。萧枫心中一动,神识外放,那围墙外的景象,陡然象观看‘布帘’般的清晰无遗。在数丈高的围墙下,此刻隐伏了一个魁梧的人形。瞧他长发披肩,威势凛然,心念登闪,萧枫已然忆起此人是谁。
当下微微一笑,只作不知,等着这人自来寻他。不过这神识却是时刻监视着,只怕此人另有什么其他的不良动机。
须臾后,大概是这人觉得已没甚危险,随即翻身过墙,落于院中。当他见到萧枫站在不远处,朝他微笑颔首时,心中的惊悸实已到了极处。不过他亦非是寻常之人,震撼片刻,当即恢复常态,大笑道:“原来萧公子,已经知道魏某的行踪,哈哈,魏某还真是枉作小人行径,惭愧,惭愧。”一边说,一边朝着萧枫作了一揖。
对于这种古礼,萧枫实感亲切无比,忙即还礼道:“侥幸,侥幸,正好萧某在此深思疑窦,不然,就凭先生的神出鬼没,谁能预知?”不大不小的一顶高帽,轻飘飘的送了过去。任他魏重岳再是如何的不近情理,怪癖悖张,心下却亦受用万分。
魏重岳由于身份,平时那些出身豪门大阀的贵介公子,他亦见得不少,哪个不是趾高气扬,嚣张跋扈,那有眼下萧枫这般的谦恭有礼,温文尔雅。是以心中颇有好感,微笑道:“萧公子的技击,是家学渊源,还是旁人传授?”
闻他说起师承,萧枫当即肃容回道:“自小偶遇一无名道长传授。”口中虽这般说法,心里却感愧对恩师,直觉自己不孝之极。
魏重岳追问道:“那这个无名道长,时下不知在何处悟真?”
萧枫被他这般一问,忆起恩师丘真人的慈眉善目,以及对自己的循循善诱,海一样深的师授之情。心中的酸楚,亦是如浪似涛般的一波波冲击着自己的心头。双眼微红,鼻中发酸的道:“恩师自授完艺后,就一别多年,眼下恩师的行踪,我亦不知。”
说到这,不由长叹一声,继而哀声道:“只盼恩师知我想念,能来与我一会,让我尽下孝道,亦就堪慰平生,余愿足矣。”
魏重岳本对萧枫的回答,尚有疑念,只以他是敷衍之词,可眼下观他这副长嘘短叹的表情,一时亦不由他不信。故而他也安慰道:“萧公子的尊师之情,以及对令师的怀仰之心,魏某佩服万分。由此可见,萧公子亦是个性情中人。”
“不敢,不敢,魏先生过奖了,念及师傅的传授恩德,本应是我等武人之基本心性,怎劳先生如此夸奖,岂非让萧某汗颜得紧。”萧枫谦虚的回道。
第五卷 游龙戏凤
第二章 得遇同门(下)
这时,魏重岳忽而又正色问道:“萧公子,那日的三个血族伯爵,是公子亲自出手了解的吧?”
萧枫诧异的道:“魏先生,有何不妥么?”
“这倒不是,只是那三个血族的首领鲁金亲王,实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物。那日吃了这天大的亏,以至铩羽而归,他是决不甘休的。日后一得空隙,他亦必会前来寻你报复。”魏重岳担忧的提醒道。
萧枫听他如此一说,登时亦忧心忡忡,忙即询道:“这可如何是好?他来寻我,倒也不惧,可是家中父母大人,却是毫无抵御之力,万一他……”说到这,他是再亦不敢深索下去。当即神识外放,查勘全府,生怕这鲁金亲王,时下就在家里行虐。
此刻的萧枫由于心中忧急,是以亦顾不着隐藏实力,那熏天赫地的威势,刹那间惊涛骇浪似的蔓延开来。纵然是魏重岳,也觉呼吸滞重,行动碍难,这种恍如天神临凡的强大势力,委实让他心下骇然,惊惧不已。
禁不住心忖:这萧公子眼下的威势,实与师姑奶奶那日发出的气势,差相仿佛。莫非他的修真境界,也到了‘合虚’境界?不然是决不会让我感到悚惧的,可是凭他这许年龄,又是如何练就的呢?
不提他时下的惊骇,萧枫用神识遍查了全府后,方才心下微松,当即微笑道:“多谢魏先生来此报信,萧某感激不尽。只是我想问一句,不知那夜魏先生,追赶鲁金,是什么样的一种情景?”
待到萧枫问话时,魏重岳方觉压力一松,随即叹了一气道:“说来惭愧,那夜我追出不过数里,便已失了他的踪影。血族的逃踪匿迹大法,果然是名不虚传!”虽然是实话实说,但他怕萧枫小觑他的实力,故而最后仍是夸赞了下血族的遁逸大法。而那声叹气,亦不知是自叹未追上鲁金,还是叹息萧枫年少功深,自己倒是井底观天。
萧枫微笑道:“是啊,血族的真实力量,其实弱得很,只是他们影踪暗藏,精于窥探,若非是勤修神识之人,那亦很难察觉他们的气息。只是眼下的华夏修真偏执力量的锻炼,轻视精神的培冶,故而才会任得这帮血族之人在华夏狂虐纵横,肆无忌惮。”
说完后,他才想起这不是指着和尚说秃驴么!不禁心下揣揣,倒亦非是惧他魏重岳,只是人家好心来提醒,却是被自己枉训了一顿,想来亦是于心羞愧。
谁知魏重岳听他如此一说,不但没有半丝恼怒,反而大作一礼,甚为诚恳的道:“听萧公子一言,魏某当真是心胸广开,只是本门所授之秘诀,仅亦是强修肉身,勤炼心性,对于这神识的培冶,实也书之不祥。还望公子看在同为华夏修真的面上,以言教我。”萧枫适才的猛态,当真令他钦仰无比,是以他才如此情挚的求教。
须知这真界,可不比其他,讲究什么论资排辈。修真界,唯一的考究,便是实力,只要你实力够强,那你便能得到所有人的尊重。即便是原先的师傅,倘若在修真的实践上,不如自己的徒弟,那也只能折节下请的求教徒弟。何况这魏重岳修真数十年,对于应该如何提高自己的境界,当真是日亦思,夜亦想。眼下听见萧枫那另劈奚径的言论,委实让他有种顿拨云雾,终见月明的由衷感觉。
萧枫自终南拜师,艺成下山,再入蒙古军营,又征欧洲,最后破碎虚空于崖山。这么多年来,所遇见的修真人不过有三。一、咯巴大师,二、完颜允恭,三、八思巴,这三人里,除了咯巴,另两个俱与他有深仇大恨,自是不会和他谈论什么修真理论,更不会与他互相探讨。而咯巴自知圆寂在即,且密宗的修行,与中土的亦是大异其趣,是以那时和萧枫的讨论,也是浅尝即止,并未深研。是故,萧枫对中土的修真行情,委实知甚寥寥。
眼下瞧着魏重岳,突然对自己行此大礼,并且要自己授他修真真诀,顿时心下惶惶,大为不安,忙即说道:“魏先生,切不可如此,你这般待我,教我情何以堪?”
魏重岳听萧枫这么一说,亦是大为失望,只道是萧枫不愿授他真诀,是以落寞的道:“想来公子瞧我愚钝,唉,算了,魏某再回山中自行参悟便是。”
萧枫瞧他那失落的模样,不禁暗自失笑,说道:“谁说不授你真诀了?只是先生这般恭谨执礼,教小子我怎好意思承受得起。”
魏重岳听完这话,顿时喜出望外的急问道:“萧,萧公子,愿传授……传授真诀于我?”说完后,仍是不愿置信的盯着萧枫。只因这得失之间,委实让他惊喜的如拾仙物。
萧枫笑道:“这真诀,又非是什么镇山神法,自然是要传便传。只是刚听闻先生说要回山参悟,不知先生的师门,是何门何派?”他对魏重岳身上的《金关锁玉诀》仍是好奇得很,颇想晓得他是否就是本门今世的嫡传弟子。
魏重岳恭谨的回道:“魏某的师门乃是终南山的全真一门,而我正是刘处玄刘真人所创的随山一门的第10代嫡传弟子。”
萧枫听他这么一说,陡感喜悦万分,难得在千年之后,还能遇到个同门,虽然相隔多代,可亦不减他的亲近之心。只是自己的来历,倒亦不能与他讲明,先不说这骇人悚闻,便是那说出的后果,也不知是惊天,还是动地,不如谨慎点得好。
正在萧枫细细询问魏重岳,终南山之师门现况时,忽然张管家来报,说道夫人传见。
萧枫歉意的说道:“魏先生,家母唤我有事,只能劳烦你稍候了。”
魏重岳说道:“无妨,无妨,萧公子家的花园,景色怡人,风清佳幽,正好待我细细观赏。”
“哈哈,好,那魏先生便慢赏,待我去去就来。”萧枫笑着说道。
这时的张管家,却是在纳闷不已,心想,这人是什么时候来拜访少爷的,我怎的一点都不知道?难道他是翻墙而入,可亦不现实啊!毕竟萧府禁卫森严,保安众多,眼下竟然让这么个大活人进了后花园,那么这哨卫,岂非形同虚设。想到这,不由向魏重岳打量了一眼,恰好魏重岳也正朝他颔首微笑,于是他便亦微笑回礼。
他不知道,能得到魏重岳的颔首微笑,是一桩多么难的事,先不说魏重岳时下在华夏的身份地位,单是魏重岳身为修真人,就有一种先天性的傲然之气,他们对俗世中的凡人,可是素来瞧低得很。倘若张管家不是萧府的佣仆,魏重岳甚至会连身影,都不愿教他得见。
张管家当下引路前行,萧枫随在身后。走不多远,张管家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以及本身的职责,
开口问道:“少爷,你那朋友是什么人?又是什么时候进的萧府?我怎的不知道啊?是不是家里的禁卫有了什么漏洞?”
萧枫瞧着张管家的满脸讶色,以及欲要究根问低的样态,不禁大笑道:“他是一非常之人,自然是用非常之法进入。家里的禁卫,很好,很好,森严得很!”说完后,率先而去,一路上洒下了高兴又爽朗的笑声。只因能在千年后,仍可遇见同门,实是让他欣喜若狂。
张管家虽然听到了少爷的回答,但依旧是满头雾水,不明所以,只得挠了挠头,愁眉自语道:“现在的少爷还真是愈来愈怪,也愈来愈让人看不透了。唉,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第五卷 游龙戏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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