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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修神传 > 第五章

第五章

不过,眼下非是与他嬉皮笑脸的时刻,否则,还不知他会怎样?想到这,萧枫声­色­俱厉的喝道:“龙飞,为何要在行军之时,仍要戏耍匡庸,你不知道这很不妥当么?”

龙飞见萧枫神­色­不虞,心知自己的玩笑有些过头,期期艾艾的回道:“老、老大、俺错了,不过以后决计不会了,你放心。”

瞧他认错倒是蛮快,自己还未正式呵斥,他却已经保证以后不犯了。一时,萧枫倒亦难办,心想,倘若不罚他,只怕其余人会说我包庇。既有此想法,便朝龙飞道:“现在罚你不许离我三步远,只能跟着我,听到没?”

闻听惩罚不重,龙飞当即咧嘴笑道:“是,老大,俺晓得了。”

众人见他如此表现,顿时窃笑不止,对他适才的举动,虽有些不满,可这许时日,早已对他的为人熟矜异常,倘若为了此事,去与他较真,倒亦有些小题大做的意味。

一场小Сhā曲,就这么消弭,于是,众人依旧照着计划,朝前急赶。

途中时,萧枫问龙飞:“你适才的鬼脸面具从何处找来?”龙飞身上有甚物事,他是了然于胸,只是不晓他何时又从那里寻来了这么个东西。若他有日犯贱,去恐吓梦瑶,岂非糟糕得紧。是以,萧枫想防患于未然,充公了它,看龙飞再凭什么来吓唬他人。

龙飞道:“什么鬼脸面具?那是俺变的。”

“变的?”萧枫甚是讶疑的又问了一声,即便他身边的梦瑶和雪儿也均是露出好奇的神­色­。

龙飞见老大好似有些不信,说道:“俺再变给你们看看。”说完,用双手在脸上狠狠的搓了搓,手放下时,他的脸庞,已然变成了一副面如黑漆,海下髭须的狰狞面目。萧枫不禁大奇,问道:“你这是什么功夫,竟有这等异处?”

瞧老大对自己的这门功夫,似乎也是钦羡不已,龙飞顿时洋洋自得,炫耀道:“老大,俺这功夫,可是一门绝艺,固然是无风教主,嘿嘿,也没俺使得好。”

听龙飞这么一说,萧枫登时兴趣大增,要他待会到了歇营地时,好生演练一遍,让他瞧瞧。

龙飞自是连声应承,自己能有门老大都觉得佩服的功夫,他是感到得意万分,倘若不好好演练,怎对得起自己。想到这里,他又是咧嘴大笑。对于他的时而神经,萧枫早已是见怪不怪,当下微微一笑,与他谈起了别事。

又过了半晌,正当二人谈笑正欢,忽而前方又是传来数声惨叫,其声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让人闻来着实惊悚。萧枫陡惊,龙飞已在自己身边,这时,他是万万不能再去­骚­扰别人,眼下惟有的解释,多半便是前方人员,遭到敌袭。想至此,他是身影急闪,飞速掠去,在旁人眼中当真是风掣电行,如影疾逝。

到了前面,但见二十余个虎贲卫正胆战兢兢的散开在周围,而中间却有两个萧府虎贲卫四仰八叉的横躺在路边,看样子已然是无救。

瞧见萧枫到了,胡匡庸就好似有了依靠一般,即忙冲到他跟前,急声道:“少爷,有怪兽,有怪兽。”

望着胡匡庸手足无措的样子,萧枫心想,怪兽?简直是胡言乱语,这里那来什么怪兽,一眼望去,除了树林就是青草,连只鸟儿都不见。又想,这匡庸到底怎么了?一遇事就这般惶惶张张,也不知他以前是如何在特种部队里待了那么久?

而胡匡庸却是不知萧枫心底对他不满,仍是在那大嚷。

萧枫恼他吵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挥手命他住嘴,随即神识大放,察探四下的动静,继而走到那二人身边,想查知他们的死因。稍一拨翻,萧枫不由大惊。这两个虎贲卫全身上下除了咽喉处有一深深的齿印外,其余别处,竟而无一伤痕。

而且那齿印处,鲜血尚在泊泊流出,染红了黄土一片,望来着实怵目惊心。

能使他人这般死法,惟有欧罗巴的血族,萧枫骇异下,不禁思忖,魔党血族与尼古拉司家族秘密联合的事,想来已是千真万确了。否则,这血族何以会在此处设伏暗袭。不过,令人费解的便是,我们一直潜踪匿迹,昼伏夜行,他们又是从何处了解到我们的行踪?是巧遇?亦或是他们已经在前方埋下了重兵?

念及于此,知道自己怪错了胡匡庸,毕竟血族的暗袭,又怎是象他这种寻常人就能察觉得了。想自己当年在阿尔卑斯山,还不是中招被袭,倘若不是老约翰舍己为人,只怕时下,就没有萧枫了。这些想法犹似电闪在萧枫心头划过,当下向胡匡庸问道:“匡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的说来。”

胡匡庸由于萧枫适才的一瞪,已是惊魂稍定,待其余之人陆续聚拢一起后,便更是心旌大安。随即缓缓说道:“少爷,此事说来,当真教人讶异。”说到这,又是向四周瞧了一眼,看来此次被袭,他委实吓得不轻。

继而又道:“我们虎贲卫照着三虚七实的行军方式一路急赶,起初太平得很。后来,也就是到了这里,先是传来一阵飞禽的扑翅声,还未待我们瞧个明白,便听见前头有两个兄弟惨叫了起来。我跑去一看,竟是两只状似蝙蝠的飞禽死死的咬住了他们的脖颈。这儿已是敌方腹地,我怕惊动了他人,所以也不敢用枪,刚抽出匕首,怎料那两只怪禽便飞走了。唉,虽然怪禽飞走,他们却已经是......”

说到这时,他已有些抽泣,大有语不成声的趋势,不过仍是断断续续的道:“总之、总之是我没用,我没好、好好的照顾弟兄们。”

萧枫心知这些年轻的虎贲卫均是胡匡庸一手带出,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是上下级,但是其感情,却是既同师生,又如父子,当真是亲密得紧。眼下,让他瞧着两人既非死于战场,又非是亡于敌手,而是这般不明不白的猝然死去,确实使他难过异常。想到这,朝着伫立一旁的孔杰递了下眼­色­,意示要他好生安慰下胡匡庸。

孔杰虽对萧枫的某些举止极为不耻,但与胡匡庸倒是友好非常,眼下瞧他为战友的逝去,这般情绪激动,心下亦是恻隐。移步到胡匡庸身前,缓声道:“胡大哥,别伤心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况且,这种怪禽袭人的事件,是谁亦想不到的事。不过,他们能在任务中牺牲,亦算是死得光荣了。”

萧枫见他们叙谈,也不再说话。

此刻,他的神识却是铺天盖地的远及百里方圆,周遭的些微波动,全然逃不过他的查勘。凝神细辨,但觉场中众人的心跳声、呼吸声、血脉的搏动声均是不漏丝毫;纵是远处虫蚁的低鸣、青草的摆动,也是半点都未遗漏。百里内的各处景象,就象是一张张的画片在脑海里划掠闪现,要在这成千上万的画面里寻出异点却亦不易。

此时,场中除了孔杰的劝慰声和胡匡庸的怨己声,一切都是静谧沉寂,气氛显得甚是诡谲。不过虎贲卫和神龙队员,毕竟是华夏军方的­精­英。起初,对这生平未遇之怪异,虽有些栗惧,时下却是已然恢复常态。个个神­色­凝重的散落开来,严格按着戒备阵形布防於四周,以防那两只怪禽再次前来偷袭。

望着伫立中央,闭目凝神的萧枫,众人俱是费解,不知他为何如此,难道是被吓怕了,以至魂不附体?而孔杰却是知晓萧枫的身手,观他眼下既然这般举动,心知必有甚用意。故而,那些想上前询问的众人,均是被他用眼神制止。

其实,即便他不阻扰,想来那些人也走不到萧枫的跟前。此刻的龙飞和雪儿都是如临大敌,紧张的注意着周围的一草一木,倘若他们想上前,必然会被龙飞砸将出去。

这时,萧枫发觉在一棵大树背侧的两个生物,极为怪异。其它的生物均有生命波动,即便是那青青小草,也是生机盎然。可这两个生物,不但亡气沉沉,恍如死物;而且,隐隐然的大有嗜血的­阴­森。最为重要的便是,这两个生物在察觉到萧枫神识的一刹那,竟而挪动些许,虽说极微,如若不是萧枫,只怕还真会被他们骗过。

萧枫心底冷笑,暗忖,我与血族之间的恩怨,也可说是交缠千年。今日既然落于我手,倒要向他们先讨些小债。日后有暇,再一起来个总计。当下不动声­色­,浑身灵力却是鼓荡奔涌,在雪儿感到诧异之际,从“太极心法”里衍化出的“太极混沌圈”已然是一环连一环的朝那两个生物套去。

他可不愿把它们立毙当场,而是想生擒活捉,然后从它们嘴里,逼问出尼古拉司家族目前的动态,以及和血族之间究竟有何­阴­谋。

但见那“太极混沌圈”先是一环、再是一环,继而是数环齐出,最后,眨眼间,更是漫天连环,交织相绕。

一时,众人也分不清这些连环到底是光环,还是气环,只见它们异彩缤纷,绚丽夺目。在这黑寂的夜晚,既似星辰掉落凡间,又如无数焰环,艳丽绝伦。此等美像等如突兀的出现了两个苍穹,一个是星辰闪烁的天空,一个却是萧枫用无上神通人为的制造出了一个更为灿烂光辉的臆想天穹。

众人瞧着绝丽,虽然心下不解,却亦脱口喝彩。雪儿和梦瑶更是觉得怪异,不知萧枫为何有这心情,还来弄此手段,说他想取悦众人,却亦不然。难道他发现敌情?

此刻,龙飞是大叫大嚷,连声喝好。

望着那焰环逝去的方向,忽而扑腾扑腾的飞起两只异形蝙蝠。浑身漆黑,­肉­翼硕大,首侧双眼通红如血。倘若不是那些焰环的光照,只怕它们飞到近前,也不定能够瞧清。只是它们形态虽厉,如今却是慌张不已。

有一只身上,尚且缠着一道焰环,只见它时沉时起,时左时右,忽而撞向大树,忽而直扑地面。只是任它如何费劲,那焰环却是依然如故的紧绕着它,所有的努力,俱是枉然。另一只异形蝙蝠瞧着情形不妙,正想弃下同伴,独自逃去。

无数的焰环已然在黑黑的天际,聚汇成了一幅­色­彩纷呈的巨大太极,在它们的上空缓缓的转动。这般天罗地网,又教它怎生逃出生天?它是愤然回首,朝着萧枫众人怒瞪一眼。那一眼中的怨忿,纵然是只扁毛畜禽,数十人竟亦了然于胸。除了萧枫和龙飞以外,当下无不大惊,不知这畜禽为何会有这等人­性­化的情绪,而且还能如此分明的表达出来。

片刻,只见千万缕丝线般的异光骤然从那巨大的太极里迸­射­而出,把周遭空间围得是密不透隙。就在众人骇异,那两只异形蝙蝠悚惧之时,那些异光陡然化作一股股能量绳索把它们死死的捆绑扎紧。

众人至此方知萧枫适才的举动原是要擒拿这两只扁毛畜禽,顿时欢声雷动。对萧枫的如此手段,直觉神乎其神,令人匪夷所思。但感今日所遇实是平生之大奇。

而其中,就数胡匡庸最为激动,只因袭杀他手下两个兄弟的怪禽,他是记忆深刻,永不忘怀。纵然它们磨成灰砾,只怕他亦能分辨得出。原道此生报仇无望,故而才会那般痛心,怎料眼下峰回路转。得少爷之助,终教这两只可恨可杀的扁毛畜禽伏法待诛。当下也不再怨天尤人了,而是双眼喷火,怒视着它们,只待少爷把它们牵引到跟前。他便执利刃把它们千刀万剐,切成­肉­末,如此,方能消他心头之恨怨。

那两只扁毛畜禽此刻已是被那焰环搞得毫无半点脾气,顺着萧枫的灵力牵引,徐徐飞来,落在了他的跟前。

女子们虽然喜爱那些小鸟小花,可是这两只畜禽如此貌相狰狞,凶狠可怖,更且­阴­森嗜血,纵然它们已被萧枫擒获。但雪儿和梦瑶依然下意识的往后骇然退了两步,小手捂嘴,眼露惊讶,颇为胆栗。

萧枫见及,微微一笑,心想,这等血族都有两个变身,一个是禽身,另一个便是人身。不如唤它们幻成|人形,省得唬坏二女,到时,岂不追悔莫及。

心念及此,便朝着那两只怪禽说道:“你们幻成|人形吧!反正我已知道你们的身份来历,也就不用藏头缩尾了。有话便坦开说,这样才不丢了你们血族的颜面。”

众人闻言,又是呆然,心下俱想:原来这两只畜生便是吸血族,本道这是一个荒唐传说,谁知自己竟能亲眼目睹,也不枉此次斯拉夫一行了。当下均是瞪大双眼,深怕遗漏了待会的奇异一幕。

与此同时,那两个血族也在暗忖:没料到他们竟已知道我们的身份,被他这么一说,假如我们依旧不理不踩,倒是如他所说,确实丢了我族的颜面。反正此趟左右也是个死,由得被他继续嘲笑,不如磊落些。想到这,只见它们的身躯骤然扭曲抖动,就好似有千万双手在用力地推攘着它们,一会儿挤胖,一会儿压瘦。先是一双­肉­翼很是突兀的蓦地敛没无影,继而,地面上便顺势现出了两个人形身躯。

两人望来年岁都不大,高鼻深目,金发白肤,约为三十出头些许。面­色­均是一样的苍白,泛红的双目里隐然露出一丝凶厉。不过由于是初变人身,故而身上尚未着衣,­祼­露的身躯,瞧来却是与寻常男子并无不同。只是那透明可鉴血脉的皮肤上,一直散发出一股冰冷,使人不由得便会打上几个寒颤。

梦瑶和雪儿起初对这血族变身,尚有些好奇,但一见之下,不由大羞,急忙齐齐躲往萧枫的身后。玉颜绯红里,互望一眼,不禁相视而笑,为自己适才的尴尬举动自嘲不已。

如此一来,萧枫顿时恍悟,为自己的失算害得二女遭此难堪,不禁懊恼。若此刻唤他们再幻成禽身,似有些出尔反尔。当下把满肚怨气出在了这两个衰霉血族的身上,沉声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为何要杀我的护卫?”

两个血族互望一眼,其中一个较为老成的以尖刺般的嗓音回道:“我们是谁派来,为何要杀你的护卫,­干­吗要告诉你?难道,你还会放过我们?”说到这,竟是猛地朝着地面啐了一口,又狠声道:“其实我们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你想杀就杀,不用再废话。我们是一个字亦不会告诉你的。你便死了这条心好了。”

瞧着他们一副大无畏的神态,胡匡庸不由恚恨,大步地跨到两个血族身边,嘴里尚在嘟囔:“你妈个X,杀了我们的人,嘴里还在犯贱,看老子今日如何收拾你们。”一边说着,一边从裤腿处掏出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正待他想在两个血族身上,割下点什么东西时。

萧枫急忙喝阻:“匡庸住手,我还有事要问他们呢!”

第四章 乔装

胡匡庸一听,回道:“少爷,瞧这两个杂种的衰样,若不是给他们点颜­色­,必是问不出什么。不如在问之前,先好生侍侯他们一下。”他眼中的怒火及怨愤,几欲把眼前的两个血族给融化。

那原先说话的血族此时又道:“是英雄的,想杀便杀,不必费什么脑力来整治我们。如果你们不是英雄,非要搞什么折磨,我们却亦不会眨上一眼。”话语虽然慷慨,但教他这般尖细的嗓音,说将出来,却是让人觉得倒胃已极。

这么一来,即便是龙飞亦大为恼怒,一个大步跃上前去,抡起他那蒲扇大手“啪”的一声巨响,狠狠的甩在那血族的脸上。众人虽是惊讶龙飞此举,心下却是大呼过瘾,恨不得龙飞再甩个几掌。

那挨揍的血族还当真倔强,被龙飞这么个功力深厚的粗人,如此猛击一下,竟是没有发出半点呼痛之声。仅是用­阴­鸷的双眼瞪着龙飞。

众人此刻凝望萧枫,深怕他怪责龙飞擅自打人,心下俱想:若是要斥骂,我们一起求情便是,难道打了个杀人凶手竟还错了不成?龙飞揍人后,亦颇为后悔,深怕老大责骂,适才的事,已经放了自己一马,倘若老大盛怒,只怕要数罪并罚了。

思至此,不禁胆怯的望着萧枫,那里还有半丝魔教右使的威风。全然是一副小儿犯错,在向大人乞饶的神­色­。雪儿和梦瑶见了他的耍宝表情,是忍俊不禁,在萧枫身后低笑不已。不过心中俱想:倘若萧枫要责骂他,那我们定要上前劝阻。

怎料,萧枫见了龙飞揍人非但没有责怪,反而大声道:“好,打得好。”说完,走上前去,戟指着那血族说道:“你以为我华夏一族素来钦仰英雄,故而言辞激烈,试图蒙骗我们,想教我们不忍诛杀。哼,我告诉你,虽说一开始,我差点被你蒙混过去。可是,你以为我没瞧见过真正的英雄么?”

说到这,微歇了片刻,一双深邃的眼睛,瞄了瞄那两个血族,继而冷笑道:“真正不畏死的英雄,他们会象你这般手指颤动么?他们会象你这般毛发悚立么?所以,我的问题,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若还想靠假象欺骗,就不要怪我使用非常的手段了。”

众人至此,方觉心下轻松,尤其是龙飞更是昂首挺胸,站在萧枫背后,好一副凯旋将军的模样。倘若不是老大在说话,他是早已欢呼雀跃,然后把那两个血族一顿暴打。而雪儿和梦瑶,由于萧枫上前,她们碍于那两个血族的­祼­体,却亦不能跟上,只得往后寻了处小树,姐妹二人依在一起,切切私语了起来,倒亦不觉无聊。

萧枫所说的字字句句,犹如千斤巨锤击打在那个血族的心头,直把那人震骇的不知所以。尤其是萧枫的犀利眼神,更是象两缕­精­光,­射­入他们的眼眶,透入他们的心胸。虽然他们原本就没穿衣,可是身为异类的感受,却使他们并没有羞怯。但如今,一种赤­祼­­祼­的无衣遮盖的感觉,竟而不由的袭上心头。

其实,这个适才回话的血族以前曾到过华夏,并且听闻华夏人最是敬重那些不惧生死的人,更且把这些人当作英雄一般钦仰。虽然他故作硬气,也非是妄想被人释放。只因双方结怨已深,纵然对方敬重,想来亦不愿轻易释放自己。他的想法便是,只须对方瞧在自己还算硬气,可以念在这份上,让自己死的痛快些,省得遭到什么惨无人道的折磨。谁知自己的这个小算盘,竟被对方识破。如此一来,他们岂非更要让我们尝遍那些惨绝人寰的酷刑?

思至此,这血族不禁心寒胆惧,望着萧枫问道:“那你们想我怎样回答?是胡说一气呢?还是全盘托出?”

萧枫听他这般问法,轻蔑的道:“当然是全盘托出,难道你落在我们手上,还想有甚隐瞒?别以为仗着这点,就能让我们投鼠忌器。”说到这,又随意的朝胡匡庸问道:“匡庸,我们华夏族对待哪些冥顽不明的人,一般有几种刑法啊?”

胡匡庸自是反应,狠狠地说道:“少爷,何止是几种,只怕都有几百种。有锥心剃骨、洗肝沥胆、还有重峦叠嶂、焚琴煮鹤......”

听着、听着,那血族的眼神已没有先前那么强悍,所余下的就是悚惧及乞求。

须知,血族最为忌惮的便是阳光暴晒,或是火烤烟熏,前面所谓的锥心剃骨、洗肝沥胆对于他们这些不死身来说,倒还接受得了。即便那重峦叠嶂,由于不知怎生运用,他亦没当回事,但是那焚琴煮鹤,却教他心生寒意,不可抑制的浑身发颤。那焚和煮,不言而喻必然要用到火,倘若血族是因火而死,那么他们就再亦不能聆听到始祖的教诲,甚至可以说,就此灰飞湮灭,世间不留片丝余痕。

萧枫见及,心底暗笑,挥手制止了胡匡庸的继续唠叨,问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我想你也不希望我们把这些酷刑,一一地用在你们身上。虽然,我很想,但是,如果你能老实的交代,我会给你们一个爽快。”他想,即便你们不老实回答,我也可以用“毗卢遮那印”里的“摄魂印”让你们彻底交代,到时,你们就没那么轻松了。

这时,两个血族互相望了一眼,还是原先哪个发话的血族道:“我可以说,但是,你要保证不把这些酷刑用在我们身上。毕竟我们是高贵的血族,可不想那么窝囊的死去。”

众人听了,顿时嗤之以鼻,心想,放你的臭屁,什么高贵,象只­阴­鸷的蝙蝠一样,就叫高贵?简直是狗皮膏药,胡言乱语。不过他们对于萧枫的明辨细察,却是钦服得紧。适才那血族的表现,其实他们都已上当,若非是两个同伴尸骨未寒,尚躺于路边,只怕他们俱会对那血族佩服不已。

萧枫听了那血族的话,却是不置可否,只沉声说道:“你没有和我讲条件的权利,现在,你们唯一的出路,就是老实些而已。惟有如此,你们尚有逃过刑罚的一丝机会,否则,哼哼......我们这里有的是那种让人生不如死的刑罚。”

此刻,两个那血族大为无奈,心中想道的便是华夏的一句古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眼下除了能尽量配合以外,也无其它法子了。当下便说了起来。

原来,对萧枫这群人的行踪,尼古拉司家族其实并不知晓。此次他们偷袭虎贲卫,确亦属于巧合。起初,只是想仗着自己的异能,对萧枫他们带有一种猫戏老鼠的畏亵心态。故此,一举得手后,他们并未远遁,相反还躲在近处,准备着第二次的进攻。也正因如此,让萧枫逮了正着。若他们一击远遁,只怕萧枫也无能为力了。

再据他们所说,魔党血族确实已经和尼古拉司家族的罗普斯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只是由于这两个血族本身地位并不高,所以具体内容,他们了解的也不多。

听到这,萧枫问道:“那你们知道尼古拉司家族前家主托洛夫先生的近况么?”

一直说话的那个血族说道:“只是听说他被罗普斯给囚禁了,但是被囚禁在那?我们就不知道了。”

“哦,这样啊!”萧枫微一沉吟,又追问道:“没什么可以交代了?”两个血族均是乖巧的摇了摇头,但是他们心头的悸动,却不遗丝毫的暴露在萧枫的神识中。

萧枫微笑颔首,接着扭头向胡匡庸吩咐道:“匡庸啊,这两个家伙就交给你了,随你怎么处置。只是时间要快些,别耽搁太久。”心知他们还隐瞒什么,于是他便故意这么刺激他们。

“是,少爷。”胡匡庸回答的极快,话音刚落,便满脸狰狞的捋袖而上。面上的得意及欲要行虐的神­色­,即便是傻子都了然于目。龙飞在旁想:老大怎么不把这任务交给俺?说起如何整人,俺可是最拿手了。

那血族大惧,急忙尖叫道:“不要,你、你不是说好不折磨我们了么?”

萧枫接道:“我只是说酌量考虑,也说过你们没有讲条件的权利,难道你们全忘了?”

“可是、可是我们全交代了呀?难道你还要折磨我们?不是说你们华夏人最守信用么?”那血族试图用装卑微以及激将法使萧枫改变心意。

萧枫哈哈大笑道:“我们华夏人对朋友才讲信用的,可是对于那些敌人,就不须了。你没听过我华夏一族的一句老话么?那就是兵不厌诈。”

那血族大骇,瞧着胡匡庸在边上磨拳擦掌的跃跃欲试,心头的悚惧便一阵一阵地布满全身,直觉浑身乏力,疲软已极。当下叫道:“我再说件事,如果你们觉得可以,就给我们一个爽快。如何?”

“说吧,我从没阻止过你说话。也早就唤你们尽数坦白,是你们自己不知量力,非要隐瞒。”萧枫悠然地回道。

这时,众人对萧枫的审讯本事,那是万分佩服,无比钦仰,直觉他是包拯再世,寇准复生。

那血族先是犹豫了片刻,继而又望了边上的同伴一眼,在得到同伴的鼓励后,方缓缓说出了血族里的一件秘辛:“其实,我们这次虽然与你们是凑巧遇上。但是我们到这里,并不是闲逛,而是为了一件我们血族里的大事。”说到这,他望了望萧枫的神­色­,想看他到底有什么反应。

只见萧枫笃笃悠悠,神­色­不变,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没有半点急切的表现。这般捉摸不透,他是心下不安,只得又无奈地说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尼古拉司家族的圣地贝加尔湖,目的就是为了探察下贝加尔湖的地形构造、地质土壤以及湖的水深。据传闻,那圣湖里有尼古拉司家族三百多年来的所有宝藏,而且这宝藏和我们血族有着莫大的­干­系,听说连密党也到了斯拉夫。”

过了半晌,萧枫讶问道:“没了?”

“没了。”那血族恭谨的回道:“我们地位不高,这些事,也是在旁人嘴里听来。所以,也就这么多了。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们个痛快。”

“恩,会的,你们放心便是。”萧枫随意的说道,心里却是在想,他说密党血族也到了斯拉夫,昔日的撒尔和拉旦,岂不就是密党。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那人血也不知他们是否在喝?唉,不想了,若是有缘,反正会相逢。虽然他心下说不想,但脑海里,一副副与撒尔和拉旦的师生聚欢画面,却是不断闪过。一时间,直觉温情无限,感慨万千。

胡匡庸在旁见少爷有些发呆,不由心下不耐,上前问道:“少爷,这两个杂种,到底怎样处理?”他是极想把这两个血族好生整治,以报那死去的同伴在天之灵。

萧枫陡然在回忆中惊醒,茫然说道:“交给你吧。只是该痛快点就痛快点,反正就是报仇,亦不必太过。”

胡匡庸颔首应是,顺手抓起一人,待想抓第二人时。龙飞却已一把代劳,嘿嘿道:“胡大哥,俺陪你,这两小子­奸­猾得紧。”说完,用哀求的眼神望着胡匡庸。

萧枫在旁听了,想想也对,于是说道:“好,龙飞,你便陪匡庸一起去吧!”

龙飞得了老大的命令,那个高兴劲简直无与伦比,当下用手在胡匡庸背上一拍,嚷道:“走啊!还不走!”那语气与适才商量的口吻截然不同,就好似眼下已经不需你胡匡庸答应了,反正我也能跟去,还睬你个屁。

众人见及,不禁各自摇头,为他的人品大为叹息。心下均想:也不知这个酷似少儿脾­性­的高手,萧枫是如何招来得,当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而龙飞却是不觉,见那两个血族仍是尖声惊叫,扭动不止。恼火的在他们臀部上各自狠狠地击了一下,大声道:“老实点,省得惹得老子发火,没好果子给你们吃。”

那两个血族心道:反正是没好果子吃了,左右是个死,只望他们能念在我们还算老实的份上,能赏个痛快给我们。不过落在这两个家伙手上,只怕这希望是不大了。

众人坐在原地,在聆听了半个时辰的惨叫,并且在二女的黛眉轻蹙下,萧枫要胡匡庸和龙飞速速解决。

在他们处置两个血族之时,萧枫已用真阳之火把两个死去的虎贲卫化成骨灰,并用个坛子装起。待见了胡匡庸,就交给了他。随后,一行人便急奔尼古拉司家族而去。

到了下一歇营地时,萧枫便要龙飞表演起了魔教的变化口诀。并且听龙飞说起了这门口诀的来历。

据龙飞所说,这门变化口诀,实是摩尼教祖师摩尼所闯。当年摩尼只身逃出罗马帝国,为了躲避追兵,他是千方百计的化装自己,改变自己原先的模样。后来在中东,为了传教义,为了躲避伊斯兰教兵的追捕,又是化身千万,潜藏于中东各国。故而,经此一来,无心之下,竟而被他创出这样一门稀奇古怪,又极有实用的变化口诀。

这套口诀,在龙飞手上,只能被他衍化七、八个人物,可是落在了萧枫身上后,那个变化,委实称得上是千变万化,甚至可以直接参照人物来变。萧枫在习练过程中,就变过龙飞、胡匡庸、还有孔杰。他这般嬉戏,自己倒不觉得,却把个驻扎营地,搞得是­鸡­犬不宁,人人自危,俱都生怕自己“遇人不淑”。

如此一来,萧枫亦起了玩耍之心。便与胡匡庸和孔杰商酌,为了此趟行动不打草惊蛇。他要化装进入尼古拉司家族,先寻出托洛夫的被囚之处,然后再伺机救援,如此方能做到万无一失。

孔杰倒是无所谓,反正上头的命令便是只须听令就可,而胡匡庸却是死活不愿同意,非要一同跟去。萧枫无奈,只得摆出少爷的架势,才使他闭嘴。不过看他的神­色­,仍是不服气得很,一得空暇,便唠唠叨叨的劝说萧枫,说他身子金贵,万不可冒这种险。即便托洛夫解救不出,那亦是他的衰运,亦怪不到我们头上。可若是萧枫出事,那就是一桩天崩地裂的大事了。

萧枫亦不理他,直是置若罔闻。

这日途中,众人行至牙基城。原本照计划,萧枫他们是不该进城,应是绕城而过,专走荒野才是。

但他们在路上遇到五个尼古拉司家族的外派人员。萧枫灵机一动下,当即吩咐众人就地潜伏。并且与雪儿和梦瑶讲明了自己要化装混进尼古拉司家族。在费了好大劲后,方才说服二女。其实,二女这几日也早已晓得萧枫的行动计划,只是耐着不说。

所以萧枫的劝服,亦就是走个过场,看他眼中到底有没她们二人。在见到萧枫那般的温情细慰下,她们亦就顺水推舟的应承了他。只是要他答应,一定要早点回来,而且万不可冒险。

享受了片刻温存后,萧枫便随着五个尼古拉司家族的外派人员一起进了牙基城。在跟着他们到了牙基城的红灯区后,萧枫耐不住首先就制服了哪个叫尼罗的人,并用“毗卢遮那印”里的“摄魂印”取得了一些口供。

第五章 进堡

冷月寒剑尼古拉司家族位于斯拉夫帝国贝加尔湖东岸的俄罗平原。整个俄罗平原上矿物资源十分丰富。铁矿、石油、天然气、铜、森林以及水力资源等,均居全球前列。非金属矿藏也极为丰富,石棉、石墨、云母、菱镁矿、刚玉、冰洲石、宝石、金钢石的储量及产量都较大。而这些天然矿藏,却是被尼古拉司家族占了大半。

三百年前的尼古拉司家族,原是斯拉夫帝国的一个伯爵世家,封地不过是俄罗平原的一座城堡。可是当时的家主彼得趁斯拉夫帝国内讧之际,应势而出,南征北战,保住了斯拉夫皇室。后来由于功勋卓绝,被封为公爵,并且被皇室赏赐了整个俄罗平原。是以如今的尼古拉司家族由于俄罗平原上的众多资源矿藏,号称为全球最富家族,同时也是斯拉夫帝国的皇亲家族。

何谓皇亲家族,就是尼古拉司家族每代的继承人,均要娶斯拉夫皇室的公主为妻,甚至有些尼古拉司家的女子也嫁入了斯拉夫皇室,成妃成后者,近三百年来确实不计其数。故此亦有人称尼古拉司家族与斯拉夫皇室实已等同一家,在三百年的血缘相交下那里还有什么区别。

尼古拉司家族所处的城堡,可说是当今世界上最为华丽,最为宏大的一个宫殿群。数百年前,斯拉夫帝国的建筑造型几乎千篇一律,粗笨臃肿、低矮抑郁、幽暗沉闷。而当时的尼古拉司家族的家主彼得,却不愿跟风,是以他邀请了当时欧罗巴洲所有著名的建筑设计师到俄罗平原为尼古拉司家族建造城堡宫殿。

并且取欧罗巴洲所有国家的建筑风格,融合一体,完全打破了前人的藩篱,创造了一种崭新的斯拉夫建筑风格。无论是建筑的外观还是内部的空间都追求一种轻盈、飞升的强烈动感。整个建筑完全用石头砌成,所有屋顶、塔楼、扶壁等的顶端都用尖塔作装饰,拱顶轻,空间大,一改斯拉夫原有建筑那种拱壁厚重、空间狭小之弊。

使得整个建筑虽然错落参差,但却庄严、和谐,在宏大和巍峨的主体造型中透出一种森严的神圣感和神秘的奇幻­性­。是故,如今的斯拉夫皇宫与尼古拉司城堡实亦相似得很。

此时正当夕阳西坠,在灿烂的晚霞映照下,高高耸立的雄伟的城堡塔楼,就像山峰直Сhā云端,显得英俊挺拔、气宇轩昂。

当萧枫站在尼古拉司城堡前时,顿时被它的雄伟气势,森严巍峨所深深的震撼。此刻的萧枫头发金黄,鼻高目碧,衬上那雄伟身材,那里还瞧得出是个华夏人,十十足足便是个欧罗巴人。

望着呆站城堡前的萧枫,他身后的几名侍卫俱是讶疑不止。不知这尼罗总管到底犯了什么病?一路上是急赶紧赶,马不停蹄。原先倒还好,到了牙基城后,几名侍卫就想在路上乐上那么一乐,怎料还未来得及脱去裤子,这个尼罗总管就发神经了,非要连夜赶路。本来五日的路程,教他走了三日,就从贝加尔湖的金矿基地,赶回了家族总部。

现在到了城堡总部,他却又伫足不前,难道尼罗总管真的得病了?

过了半晌,其中一个侍卫大着胆子道:“尼罗总管,我们该进城堡了,否则,那大门可得关了。”

时下的几个侍卫,可不想陪着这个神经总管在外面欣赏城堡晚景。只想着快点进城。先好好的洗去一身的灰尘,然后找家酒吧,顺便再寻个美人,发泄去自己一身的火气,那才是正理。

其实萧枫早已在暗暗叫苦,到了城堡门前,他不知凭自己的身份是否该走正门呢?亦或是该走其它门。只因斯拉夫帝国的封建阶级意识,仍是浓厚得紧,是以他可不想由于自己的不谨慎,而被人拆穿,以至前功尽弃。而且这种问题,又不能直接询问身后的人。

眼下既然听侍卫这么一说,萧枫当即回道:“恩——”

到了城门前,萧枫身后的一名侍卫立即上前与城门守卫交割进堡手续。

那守卫一边在那盖章,一边说道:“还是我们这里的人苦啊!人家都是开着飞机和汽车,可你们还只能骑马。唉,我倒确实蛮同情你们这帮兄弟。”

侍卫也呵呵道:“这苦和累,值啊!假如我们这里也开飞机和汽车,那贝加尔湖的自然风光,岂不让我们全破坏了?为了那秀美的风光,后代子孙们都能瞧见,我们这点累,算不了什么!”说完,又是呵呵笑起。

萧枫听到他们的言谈,心想,这些侍卫虽然生活作风糜烂些,可是那淳朴的心­性­,却是依旧。幸好那所谓的尼罗总管,只是把他囚禁,并未伤害他的­性­命,否则,眼下听了这话,怎不懊悔?”

须臾后,手续交割完毕,萧枫一行人迳自跃马进城。

城内的异域风光,确实教萧枫呆讶万分。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条笔直平坦的能八马并乘的青石大道,每块笨重的青石均是砌磨成六角形,经过强劲的结合,整条大道显得肃穆安详。只是此刻的大道上,到处走满了人,一眼望去,那是人头攒攒,拥挤不堪。四下里的叫卖声,以及各种杂声交汇而成的“轰轰隆隆”只怕比之瀑布的滚潮声都不遑多让。

萧枫见及,当下按辔徐行。刚走过大道的一小段,身后的四个侍卫,已然有三人告假,先行离去。当走至一家看似酒吧的建筑,萧枫身后那硕果仅存的侍卫,忽而策马向前与萧枫并行。先是谄媚的笑了两下,随即呢嚅道:“总管,我,我,我......”

萧枫微笑道:“怎么?你也想请假?”还未待那名侍卫笑开,他又道:“不行,需得先回了内城,向大总管回了信,你才能走。”

那侍卫顿时瘪嘴,懊丧不已。萧枫一笑置之,心想,我现在可不能让你走,否则,叫我上那去再找个这么听话的向导。

过不多久,二人就到了一座城堡前。这座是尼古拉司家族城堡的内堡。整个建筑,亦均是用巨石砌就,显得巍峨壮宏,气势万千。城中的居民,一般都远离内堡,不敢靠近,瞧来规矩甚严。

到了这里,萧枫倒是晓得自己应该下马了。只因他瞧见有几个与自己同样穿着的人到了城堡门前,便把马交予了门口警卫,然后步行进堡。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等到自己身后的侍卫先交了马,他才见样学样。

一路行去,堡中警卫极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看得出那罗普斯虽然继承了家长大位。但家里的反对声音,必然极多。否则,他何须在内堡设置忒多警卫。只怕他晚上睡觉,亦不会安稳多少。萧枫想至此,不禁对这弑父篡位的小人鄙夷无比。直想等把托洛夫救出之后,定要让这等­奸­人尝到他该有的恶果。

这个内堡虽然气势恢弘,但构造却是极为简单,顺着一条宽敞的石道一路走去,不久便望见了萧枫他们该到的家族大会议厅。在这里,萧枫身后的侍卫已然不能随他进去,只得在外面等候。念着他适才在城门口的一番话,萧枫便放了他假,唤他自由活动即可。

那侍卫原先是满面的懊恼,待听见萧枫的吩咐后,顿时雀跃不已,当即向萧枫行了一礼,转身便走了。

随着其它基地总管来的那些侍卫见他就这般离去,登时羡慕无比,心下俱想:怎么我们就不能跟到这样善解人意,体恤下属的总管。

萧枫左右打量了一眼,便走进了大会议厅。

此时,会议厅里除了最前面的一排坐椅上没人之外,不仅中间坐满了人,即便连会议厅的各个角落,也是人挤人,人靠人。萧枫可不想与人挤拥一处,就随便找了个极其靠后的空位,坐了下去。

刚坐下,还未待萧枫观察左右环境。厅中便响起了一片掌声。萧枫望去,只见从会议厅的偏门里正走出五六人来。为首一人正是罗普斯,在他身后的却是几个白发皑皑的老人,不过­精­神,倒还是矍铄得很。

萧枫不禁讶疑,心想,在尼罗的口供里,该是尼古拉司家族的大总管召见各处的基地总管回堡述职才是。怎的如今,却是变成了罗普斯亲自主持会议。难道,尼古拉司家族有什么巨变?

与此同时,萧枫亦注意到会议厅里的人,并不是全都鼓掌,某些人样子虽象,实下却是那么虚来几下,连双掌都均未合拢。萧枫暗忖,看来这罗普斯还未来得及对家族来个大清洗,否则,纵是对他不满,但那里敢做得那么明显。

此时,罗普斯业已落座,他身后的几个老者,也坐在他的两侧。罗普斯把手一摆,命众人把掌声息了。稍待片刻后,即说道:“各位都是家族的各处­精­英,今日能齐聚一堂,也算是个盛会,我这里先感谢大家这些年来对家族的无私奉献。”说到这,他朝着厅中众人鞠了一躬。又道:“可是,我前些时日听到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令我是万分恼火。大家想知道是什么消息吗?”

第六章倾轧

在罗普斯说话的同时,萧枫留神打量厅里众人的神­色­。只见多数人俱是喜­色­满面,但有些人却是愤恨不已,暗底里更是不住咬牙切齿。望着罗普斯的眼神里也充满了不屑之­色­。

罗普斯亦不管底下众人何等反应,迳自在台上接着说道:“我听说家族里传出这样一个消息,说我罗普斯是弑父篡位,还说我罗普斯打算把东正教堂撤出城堡。哼,我可以告诉你们,这完全就是瞎扯蛋,是在胡言乱语,是在污蔑一个为家族事业鞠躬尽瘁的族长。”

他眼露狠光的朝下扫了一眼,接着便向坐在他左身侧第二位的哪个老者道:“三叔,你说我的话,说的到底对不对?”

那三叔听他这么一问,当即站起,说道:“常言道,无风不起浪。其实,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兢兢业业的打理家族事业。你如果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又何必管人家怎么说法。”三叔这话虽然没有明言指责罗普斯,可言下之意却是明白得很。

罗普斯冷“哼”了一声道:“人家?三叔,你就不要再演戏了,这个所谓人家不就是你嘛?”说到这,他面上的肌­肉­已有抽痉,似欲克制心里的愤怒,但终究未能克制得住。忽地指着三叔斥道:“我罗普斯敬重你,才叫你一声三叔。谁知你竟是倚老卖老,不但如此,而且还在外面宣扬那种不实的谎话。你以为,我刚坐上族长之位,就不能治你了吗?”

望着罗普斯这般嚣张跋扈,萧枫不禁暗蹙双眉,心想,他的脾气仍是与那日在萧府慈善宴会上的表现一模一样,没有半点改变。难道他坐上族长的大位这些时日以来,竟没有学会谦虚这两个字。象他这种人又如何可以率领全球最富的尼古拉司家族再次走上辉煌,只怕能保持现在的处境,就已不错了。

底下众人望着罗普斯的跋扈,表现亦各是不同,有赞赏、有厌恶、有欣喜、也有鄙夷。

紧邻罗普斯右侧的那个老者,这时亦站了起来,走到罗普斯和三叔的中间,说道:“罗普斯族长,不要这么大火气。虽然三弟他受人蒙骗,在外面说了一些不合适宜的话,但是,假若可以把哪个教唆他说谎的人,当面指认出来。念在他多年为家族默默奉献的份上,我们还是可以原谅他的。”

罗普斯对他倒是很敬重,虚弯了下腰,说道:“二叔说的是,只要三叔可以把那­奸­诈小人指认出来,消弭了家族里的一个隐患。我就算向三叔道个歉又有何不可?”

二叔听了他的话,很是高兴的笑道:“呵呵,好啊,罗普斯你果真是我尼古拉司家族的天授之才,能这样懂得敬老,也不妄我们几个老家伙的竭力扶持。”说完,又是哈哈大笑了数声。

待笑声息止,他又朝着三叔道:“三弟,罗普斯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自己考虑下,不要让我们难做啊!我们就算替你求情,那也只能一次而已,难道可以一而再,再而三不成?何况,顶撞族长的大罪,应该如何处罚,你也不是不知道。就算你不念着自己,但是弟媳和几个侄女,你就不念了吗?你可别让她们受到你的牵连!”

他这话听来虽似公允,其实却偏帮得很。一字一语里完全坐实了三叔是听了他人的捏造谎言,是以才会反对罗普斯。而且语气中的威胁之意也是表露无遗,大有你三弟如若不老实指认他人,那么我们就要对你实行株连了。

罗普斯听得是脸含微笑,心中得意,倘若不是没有胡子,兴许他还会捻上一下。而三叔却是勃然大怒:“二哥,我没想到你这么无耻,为了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竟连大哥被这孽子害死,你亦无动于衷。即便你不管不问,那亦算了,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与他狼狈为­奸­。难道你不觉得自己亏心短行么?”

罗普斯听了,正待发怒,二叔却已开口道:“三弟,看来你中毒已深。我是没法子了,惟有让罗普斯以家法处置你了。”说到这,又故装成很惋惜地道:“唉,只是苦了弟媳和几个侄女啊!”

众人愕然,心想,莫非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把赫洛夫给解决了?这个可是家族长老会中的一员啊!

而罗普斯听他二叔说完,当即向旁边的侍卫示了一眼­色­。只见一直站在墙边的数十个彪悍侍卫里顿时跃出二人,如狼似虎的便想把那三叔押下去。

便在这时,一个宏亮的声音忽然响起:“住手!”。这声音使得那两个侍卫的动作俱是停顿了下来。众人循声望去,原来又是一个老者气势凛然地站了起来。这老者生得极为高大,估计是六个老者中最为魁梧的一个。

众人见那老者站起,原先神­色­堪忧的是转而欣喜,而原本静待好戏的却是揣揣不安了起来。萧枫见那老者的出场,竟有忒大威势,心想,看来今日的会议约莫罗普斯不大会好过。

果真如他所料,那老者走到三叔身边,推开了那两个侍卫。转头瞧着二叔和罗普斯朗声说道:“二哥、族长,我不知道你们指责三哥,说他在外面散播不实的谣言,可有什么证据?难道就凭你们的一面之辞以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把一个为家族事业奋斗多年的元老囚禁?你们不觉得这是个笑话么?况且就算要处罚三哥,那也要有家族长老会来处置,那里轮得到族长来管?”

他这话,底下甚多人暗自点头,一时间,均是瞧着二叔和罗普斯会有何说法。那三叔见五弟上来帮忙,虽说内心欣慰,可也怕牵连他,当下推攘着要他下去。

“哈哈——哈哈”,这时那二叔大笑了数声,正笑的众人俱感毛骨悚然中,笑声很是突兀的嘎然而止。他沉声说道:“三弟、五弟,你们就不要再演戏了。现在我终于知道是谁和三弟相互勾结,又是谁在背后唆使他造谣生事。原来,这人便是五弟你。”

众人顿感讶然,不知他这说法,又是从何而来。萧枫却是心下暗笑,他心思其实很简单,不管任何人的说法,也不管那人长得是凶煞满面,亦或是一脸善良,只要是和罗普斯交好,为他说话,那定是­奸­人无疑。相反,只要和罗普斯作对,指责他弑父篡位,那便是自己定要竭力相救的人。

五叔听了,当即斥道:“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

那二叔并不理会,只用目光极是严峻的在众人面上缓缓掠过,似要观察下众人的反应;继而显得甚是愤慨的向那五弟喝道:“大哥被华夏人害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可你们为何要污蔑罗普斯?非要在外面造谣生事,搞得沸沸扬扬,让我尼古拉司家族的新族长颜面丢尽。难道这样,你们就觉得很过瘾,以为把罗普斯侄儿搞臭了,你们就能独揽大权?哼,我告诉你们,你们的这种想法,是幼稚,是天真,甚至可以说是我尼古拉司家族的耻辱。你们说,到底是谁在外面胡说八道?”

他这种反打一耙的叫嚣,直把那三叔和五叔听得浑身涩抖,在那气急的兀自说不出话来。众人从讶然变为愕然,均是没想到雅洛夫的言辞竟然这般厉害,当真可以算得上是舌灿百花了。

罗普斯瞧着他二叔出彩的表现,心中的哪个得意劲自是毋庸置疑。待他话一说完,即朝着侍卫喝道:“还不把这两个满嘴胡话的老家伙,给我押下去。”实话说,眼下的场面,他是高兴万分。心想,这两个老家伙,当日父亲掌权时,便一直打自己的小报告,那时没办法,只得安耐,如今终能教他们尝到恶果。

侍卫们先是一愣,随即一拥而上。他们也没料到这个新任族长就凭几句话,便要把两个元老级的人物一起羁押起来。不过,既然是族长下令,他们亦就管不了这许多了。

听到罗普斯的话后,底下人业已出现涌动,对罗普斯的这种轻易囚禁长辈的做法,大家都甚是不满。但是,若要他们其中的哪一人站出说话,却是无不胆寒。

尚未待那几个侍卫上前,那五叔大喝一声:"你们敢?"说完,只见他乘着侍卫们有些呆怔,当下一个跨步向罗普斯冲去,右拳呼呼生风的从下往上,直掏他下巴。其整个动作,那里瞧得出是个垂暮之年的老人,简直就是一个彪悍小伙。

罗普斯原本还在得意,亦未提防,猝不及防下,“啪”的一声,被五叔一拳击的跌倒在地。虽然把他击倒,可五叔仍是不想放过,借着自己的一冲之力,跃到他身边,顺手一下把他拽起,提在自己身前,左手捏住他喉咙。

向那些仍在对老三赫洛夫推推攘攘的侍卫厉声斥道:“你们还不退下,难道想他没命么?”说话时,左手手指又是紧了一紧。

瞧着罗普斯浑身狼狈,满面涨红的落在五叔的手上。一众侍卫竟然没有立时退下,反而是向老二雅洛夫望去。众人亦是大惊,这时,底下已隐隐地分为三个阵营。萧枫可不管什么阵营,仍是独坐椅上,不过眼下,他倒是坐的极为舒服,只因众人均是骇然站起,站往一边。

这般瞬息万变的情势,想来雅洛夫亦没料到,在呆怔些许后,方回过神来。此时,他心里早已把罗普斯贬得一钱不值。若非念在还须用的着他,只怕已然命侍卫们一拥而上,那里会管他死活。

当下向侍卫们丢了个眼­色­,要他们先暂缓羁押赫洛夫。随即­干­笑道:“五弟,你到底想怎样?其实,这些本来就是我们尼古拉司的家事,何须弄的得这般火气。有话好好说,你先把罗普斯给放了。”

五叔冷笑道:“现在知道是家事了?刚才怎么不说?口口声声说我们造谣生事,说我们妄图颠覆族长。其实,照我看来,其中嫌疑最大的反而应该是你。”说到这时,又朝着动动不休的罗普斯厉声喝道:“别动,否则我可不保证自己的手劲。”

瞧着五叔凶狠的面目,罗普斯登时乖巧不已,只是脖颈被掐,委实让他喘息困难,索­性­把舌头也伸了出来。

雅洛夫见了急道:“五弟,有话好好说,可别伤了族长。”

五叔火暴的道:“我就是在等你说话,你倒是说啊!”

雅洛夫瞧着暂时无事,心下稍慰,说道:“五弟,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说我的嫌疑最大。难道我这些年为家族作得贡献不大么?难道我这些年都在尸位素餐么?大哥昔日在世时,也从未这么说过我。五弟,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不如,你到教堂去,让主教大人为你祈祷一下?”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在雅洛夫辩解的同时,一个年岁虽然老迈,但气势却是十足的老教士大步踏进会议厅。并且向大家宣告了他的到来。只见他胡子花白,头顶微秃,面­色­却是红润得很,穿着一件黑­色­的法袍,胸前佩带着个大大的银­色­十字架。好一副敦厚长者的模样。

自当年在阿尔卑斯山吃了大亏后,萧枫对这种教徒尤为留心,在那老教士进来的同时,萧枫的神识已然探去,想察知这人到底有甚异处,亦好做个防备。探得结果,还算较为安慰,此人力量与寻常人相比虽说极强,但和自己相较的话,那是霄壤之别,差之极远,当下心中大定。

二叔见到这年老教士,立时笑逐颜开,呵呵地迎了上去,说道:“山姆主教大驾光临,我雅洛夫不胜荣幸啊!”此般情景,教人瞧来,还真有一种喜相逢的感觉。

可山姆主教并未显示出多大的热情,只是瞄了瞄厅中此刻剑拔弩张的场面,也不与他继续客套,便直入主题地问道:“雅洛夫先生,你真的很欢迎我的到来?”

“当然,山姆主教能来,我还会不高兴?”雅洛夫朝左右看看,一副煞是肯定的表情。心中对山姆主教的不期而至却是恼火得很。打算待会就要好生惩治下外面的侍卫长,让他知道什么人该放进来,什么人又不该放进来。

山姆主教瞧着他的神­色­,心想,这老狐狸的表演的功夫确实有些火候,若不是我早已明了里面的一切,还真会被他骗过。想到这,他悠然的道:“可是据我所知,贵家族似乎想把我东正教堂,迁出尼古拉司城。而且,听说这建议人就是雅洛夫先生你。由这点可以看出,雅洛夫先生对我和东正教都是万分厌恶。”

“没有的事。”雅洛夫急忙跳了起来,高声说道:“山姆主教,这话你是听谁说的,纯粹是胡编乱造。你们东正教堂在我尼古拉司城已有三百年的历史,可以说是和我们尼古拉司家族一同成长。我怎么可能会­干­出这样的事?主教大人还是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挑拨。”

“挑拨?”山姆主教紧跟着反问了一句,接着又道:“我当然希望只是别人的挑拨,但是事实却说明了不是。”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发觉有股甚是浓厚的天主教圣力气息,在会议厅中四处弥漫。对方似乎并没什么敌意,仅是在查探着什么。可当他想反探时,那股圣力却如潮水般的退了。

内心揣揣下,山姆主教不禁对尼古拉司家族里忽而会有天主教徒觉得极为骇异。况且那股圣力的强大,只怕本教的大牧首(等同于天主教教皇)都比不上。难道说,罗马教廷的教皇时下就在这里?可是凭他的身份,似乎没有潜伏不出的道理。

不提山姆主教心下的疑惑,再说那底下众人听了他的话,已然­骚­动了起来,窃窃的私语,聚汇成一片嘈杂声,显得甚是喧哗。

此刻雅洛夫不禁暗暗叫苦,心想,这件事必是魔党血族故意泄露,他们见我和罗普斯迟迟未驱赶东正教,所以他们就在背后使出这等诡计,想逼我们坚定立场。这他娘的血族还真是毒啊!

须知,这东正教在斯拉夫帝国的信仰者没有十成十,也有个七、八成。即便在尼古拉司城内,三十万居民里也有二十五万人是东正教的信徒。这东正教当真可以算得上是斯拉夫帝国的国教。这次为了家族藏宝,又为了能顺利掌握家族大权,雅洛夫出面与魔党血族签定了秘密协议,便是允许血族之人可以在尼古拉司城内自由居住。

不过,当时血族考虑到尼古拉司城内还有个东正教堂。而且,这东正教士所拥有的圣力,可一点都不比罗马教廷差。故而,他们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便提出要雅洛夫把东正教赶出尼古拉司城。

虽然这件事极为碍难,但雅洛夫为了早日独揽大权,为了那尼古拉司家族藏宝中的哪个长生之法,却是利欲熏心的应承了下来。当然,这件事的祸首,他还是推给了罗普斯。可罗普斯亦非是傻人,他难道不晓得东正教在斯拉夫帝国的潜势力么?故此,他也是能推则推,能避则避。他可不想等自己坐上了族长大位后,却是得罪了整个斯拉夫帝国的国民。

自协议签定以来,魔党血族为他们二人出力良多。可随着时日渐逝,迁移东正教的事,他们二人却是互相推诿,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如此一来,魔党血族怎肯轻易吃亏,当即定下这个逼将之计,想看看他们二人到底是想脚踩两船呢?还是想等事情完结之后,便鸟尽弓藏。

看雅洛夫一直沉默无语,山姆主教心中疑惑,寻思,不会吧?就这么几下子,这老狐狸就没话说了?就这么轻易承认了?

他可不知,雅洛夫时下却是万念涌动,纷乱如麻,不晓得该是就此投效血族好呢?还是矢口否认,死咬着是有人污蔑自己。这时,他不由的想起了当日自己和血族谈判时,那种­阴­气森森、诡秘骇人的恐怖感觉;又想起了教堂中那种圣洁无比,如沐阳光般的温暖感受。最后,他更是想到了斯拉夫帝国数千万的东正教徒一齐涌到了尼古拉司城指责自己驱赶东正教的宏大场面。

想到这里,即便他再是一个如何心计暗藏,胸有城府的谋算之人,也不禁涔涔汗水,自额上滴滴滚落,浑身更是觉得燥热难当。

这时,会议厅里的窃议声已然渐渐停息,变得针落声闻。整个气氛,显得甚是压抑,犹如是大乱前的片刻宁静。听觉极好的人,更是连站在自己身边之人的心跳声,俱是一一落耳。

山姆主教见雅洛夫一直这般呆想,就是不发一言,不禁恼火,责道:“雅洛夫先生,请你知道,你现在是和一个神圣的东正教主教大人在说话。怎么可以这样不懂礼貌。”

当听到“神圣”这两个字时,雅洛夫心中一个激灵,连忙顺着山姆的话语,诚恳地道:“尊贵的主教大人,当我雅洛夫面对您时,又怎敢对您不敬。只是我刚才正在思考,挑拨尼古拉司家族和神圣的东正教之间关系的人到底是谁?所以,还请尊贵的主教大人可以原谅我的不敬之罪。”说完,显得极是优雅的朝着山姆主教弯身行礼,不过那种感觉,让原本讨厌他的人觉得很是恶心。

山姆主教瞧他这样低头哈腰,虚心认错,一时倒亦不能太为咄咄逼人,是以淡然问道:“既然是误会,雅洛夫先生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只是你想了那么久,那么到底有没想到是谁呢?”

“还会有谁,当然就是我的两个混帐弟弟。”雅洛夫指了指挟持着罗普斯的五叔和站在边上一直毫无动静的赫洛夫。

他是想,反正血族下来的利用价值,已然大减。由得去得罪如日中天的东正教,不如就此与血族一刀两断,省得日后还要麻烦。但是这挑拨的人,却不能言明是血族,否则,倘若旁人问起为何,自己又怎生去自圆其说。故而他还是一言指定就是老三和老五,想趁着山姆主教在场,一举鼎定自己在家族的威望及权势,并且除掉那两个不安稳的因素。

他这算盘,倒是打的不错,可是旁人,又怎愿按着他的剧本来演。

第七章明争

五叔首先嚷道:“放你的屁,整个尼古拉司城,谁不知道我基洛夫是个虔诚的东正教徒。难道我会说要驱赶东正教堂?我会把自己的信仰赶出去?”

基洛夫的话刚一说完,忽有一人接着高声说道:“你当然不会,会的只是雅洛夫先生。”

众人皆惊,不知是何人敢这么大胆的当面指责雅洛夫,当下顺着话音来处望去。

但见一个身材高大,头发金黄的年轻人此刻正似笑非笑的倚门而立于会议厅门口。他穿着一件众人望去便觉心寒胆栗的黑­色­长袍。长袍的胸口中央,一个硕大的恶魔头像赫然其上,满嘴的鲜血似还在缓缓流淌,那表情尚且露出一种意尤未尽的感觉。长袍袖边及底边,均是滚满了一只只怪异的金­色­蝙蝠,那血红­色­的双眼,宛如千万个恶魔,正张着血盆大口,向众人狰狞的注视着。

一时间,众人直觉手心流汗,脚底发虚,浑身便如失去了知觉一般。心中俱想,瞧他这种装扮,难道,他就是闻名已久,神秘莫测的血族?又想:倘若不是这年轻人穿着一件恐怖骇人的长袍和那该死的身份,凭他俊美的面目以及高贵的气质,只怕还真会迷煞无数怀春少女,令她们投怀送抱,竞相来迎。

众人皆怔中,山姆主教首先反应过来,大喝道:“恶魔,你竟然敢光天化日的出现在众人面前,难道你忘记了“君士坦丁堡协议”?”声音中充满了无上的威严,一听便知是一个久处上位之人的语气。

众人至此,方始肯定这年轻人便是血族。他们认为,即便自己不能确定,但山姆主教却是断断不会认错。

那年轻人对他的呵斥,却并不理会,只是离开门口,向厅中走来,每一个脚步,每一步移动,都是那么优雅得体,仿佛流水行云,赏心悦目。但是,他不动还好,当他的身躯一经移动,那黑­色­长袍上的恶魔和蝙蝠,顺着长袍的曲褶摆起,顿时象活了一般。张牙舞爪的恶魔、狰狞可怖的蝙蝠,让众人直感心底发寒,几欲逃去。

倘若不是现场还有一位东正教的主教大人,只怕如今,会议厅里早就是空空如也,不见一人。瞧着年轻人的不断靠近,众人顿时象分开的潮水向两旁散开,退的好远好远,恍似此人身上有着致人于死的传染疾病一般。

此刻场中惟有萧枫一人独自坐在椅上,他闭着双眼,全然用神识在观探着整个会议大厅。并且对眼下的场面觉得极有意思,心想,今日的热闹,半点亦不逊于那日的修真大会。待会,还不知会有那路牛鬼蛇神猝然而至。而且,看如今的局势,罗普斯一方似乎为了什么已经与魔党血族闹反,否则,这血族焉能会出来指认雅洛夫。又想,这么一来,我倒是有机可乘了。呵呵......

年轻血族原是想走到山姆主教的跟前,当他走至萧枫身边时,见众人均是惶惶退去,而独有萧枫仍是意态悠闲的安坐一旁,半点亦没骇怕的神­色­。心忖:这人是傻子?还是疯子?再或就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不过,当他见到萧枫微闭双眼,右手轻击大腿的那种安乐自在的模样,不禁又想:恐是他睡着了,否则,岂会不怕?

他的功力虽是魔党新一代里出类拔萃的人物,可是想察觉到萧枫神识的探察,却还稍嫌不够。思忖间,年轻的血族已走到山姆主教的身前,当下放下心中疑虑,甚是从容的说道:“尊敬的主教大人,请先允许我介绍下自己,我叫奥赛,是高贵血族中的一员。”说完,向山姆主教弯了下腰,显得很有教养。

众人愕然,万没想到传说中­阴­狠毒辣的血族,竟有这般高贵优雅的一面。

山姆主教并不想与他多罗嗦,冷哼道:“不用介绍,看出来了。你到这里究竟想­干­什么?”他对眼前这个血族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自己面前出现,委实觉得讶异之极。

须知在千余年前,东西两大教廷可是与血族有过一场举世无匹的大战。追其原因便是罗马教廷的教皇、裁判长和百余名红衣主教忽然在一次与东方修真者的较量中集体失踪。与此同时,魔党血族的大统领和百余名亲王级、公爵级的高手也一起杳无踪影。如此一来,便引发了众多人的猜疑。

有人猜想是东方修真者消灭了教皇与魔党一行人,更有人猜想,凭教廷当时那么强大的力量,天下间还有谁能一举灭了他们。即便是天使下凡,只怕也要费好大一番工夫。于是,他们便猜测是魔党血族追随在后,乘教廷与东方修真者大战力疲时,想偷占便宜。不过教廷众人亦非是好相与,如此这般,便引发了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局面。

自此,一场史无前例的修士与血族的报复大战便这样爆发了。先是罗马教廷与魔党血族之间的战斗,由于他们双方都曾实力受损,故而争斗下来,竟是不分胜负,形成了拉锯战。但是,由于教廷的后备力量是近千万的人类,而血族的后备力量,倘若没有百年的修炼,却是等同废物。随着时日渐长,魔党竟有不敌的趋势。

密党虽然与魔党理念不合,但是教他们眼睁睁的瞧着魔党日渐衰趋,倒亦不忍。是故他们也索­性­加入了这场正邪大战。又加上当时,密党血族很突兀的出现了两个不世出的年轻天才,仅是三百余年的修炼,却已到了亲王级。更且,就凭这两个年轻血族的功力与年岁比,只怕他们升至到血族万年未现的帝王级,都是一桩不稀奇的事。于是,魔党与密党竟然在这两个年轻天才的鼓舞下出奇的团结一致。

这么一来,在损失了教皇、裁判长和百余名红衣主教的前提下的教廷自然是节节败退,尤其还差点被血族攻破了罗马总庭。正在教廷危若旦卵之刻,远在拜占庭的东正教数百名一级主教在大牧首(等同罗马教廷教皇)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远赴西欧与罗马教廷并肩作战。常言道­唇­亡齿寒,虽说这句话是华夏国的古语。但东正教亦非是傻人,这个理他们还是认准了。

从此,一场延续了百余年的大战正式进入了Gao潮。斯时,欧罗巴大地在这场正邪大战中伤亡的人数几达百万。整个经济发展倒退足有百年。平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每日里都是拖家带口的逃难东、逃难西。最后,终于在欧罗巴各个诸侯国国王的联合请求下,他们双方在拜占庭的君士坦丁堡签订了“君士坦丁堡协议”。

其实,这亦是交战双方的无奈举措,纵然没有国王们的请求,那场战争他们也打不下去了。毕竟延续了百年的战争不是他们可以再承负得下去的。况且“君士坦丁堡协议”实也瞅准了他们双方的厌战心理,同时也给了双方的一个台阶,他们又怎会不愿意。

协议的主要内容,便是双方各自返回到战前的势力范围,血族并且也答应了从此不再踏上光明的土地。何谓光明的土地,其实就是不在光天化日下出现而已。虽然只是个极其简单的允诺,教廷却是把它视作为向子民们有所交代的重磅力量。

故而这个协议,一直被教廷认为是正义的胜利,邪恶的失败。

如今,当山姆主教看见这个血族这般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当真如在他脸上狠狠的甩了一记耳光。这种恼羞,使得他确实有些暴跳如雷的欲动。

可是奥赛对他的不友善,非但不着恼,且还嬉笑道:“看来主教大人似乎对我很不满?难道我曾得罪过您么?”即便是在笑谑,但举止间,却是教人看不出一丝玩亵的意味,仍然流露出一股高雅的感觉。

这时,有几个与萧枫时下所扮的尼罗总管关系较好的人纷纷趁着奥赛无暇他顾时,上来劝说萧枫快点站起,和他们一同躲往一边,省得待会殃及鱼池,岂不衰极。萧枫虽然不惧,可一来无法讲明,二来见这些人言辞诚恳,倒亦不好拒绝,只得跟他们同去。

其实,尼罗的几个好友也在怪异,心想原是很­精­明的尼罗,怎么今日竟会变的这样傻嘻嘻。

瞧着奥赛有恃无恐的样子,山姆主教着实费解,不晓他究竟凭了什么?竟敢这么嚣张的直立于自己面前,他就不怕我灭了他?疑窦之下,稍按怒火,沉声道:“不是你得罪我,而是你们整个血族。还有,有话就快点说,这里是我们人类该待的地方,可容不下你这种异类。”

奥赛听了,又是嘿嘿笑起,说道:“我今日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看不下去有人一直在蒙蔽主教大人。所以才会挺身而出,仗义直言。不过,看主教大人好象有些不情不愿,那么我也就不做这个小人了。”说到这,便做出了一副想走开的样子。

山姆主教怎会容他轻易离去,须知,他虽然对有人打算驱赶东正教一事,有些了解,可毕竟也不太详细,否则,他焉会怒闯尼古拉司家族会议厅,当面向雅洛夫寻求疑问。如今听他这么一说,似乎眼前这个血族对这事倒是比自己更为清楚,不由犯了脾气。当即喝住他:“别走,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难道我们东正教还会怕你说几句话?”

奥赛把头转回,说道:“那我就真的说了?”

“说吧!”山姆主教大是不耐的道。

奥赛并不介意,反而笑了一下,那笑容若是教少女们得见,包准能迷死一大片。之后,轻跺着方步,移到雅洛夫跟前,依旧微笑道:“雅洛夫先生,好久不见了,这段日子可过的舒心?”

雅洛夫自不会承认与他相识,说道:“这位先生说话还真奇怪,我以前与你相识?呵呵,先生估计是喝多血了,记忆有些模糊了吧?”他心中委实忐忑,但念着时下山姆主教在场,想来也不会容这血族胡来。故此,壮着胆子的与他侃侃而谈。

“噗嗤——噗嗤”众人虽然骇惧,可雅洛夫的回答,着实使人忍俊不禁,当即失笑出声。萧枫亦是暗笑。

山姆主教是大为畅快,自这血族进来,谈话的主动权便一直掌握在他的手上,整个会议厅气氛,也一直被他所­操­控。眼下瞧他在雅洛夫处吃瘪,不禁高兴,与此同时,对雅洛夫原先的厌恶,自亦大大改观。

那奥赛就象永不会动气一般,即便听了雅洛夫的调侃,仍是谈笑自若,固然连嬉谑的神­色­亦未改变半分。说道:“雅洛夫先生,还真是幽默,只是,不知道你是贵人多忘呢?还是瞧不起我们这种见不得光的族类?可是,既然你瞧不起我们,又为何要同我们结盟呢?还望雅洛夫先生释疑。”

他这话一说,众人大哗,顿时又噪杂了起来,对于奥赛指责雅洛夫曾与血族结盟,委实觉得不可思议。

雅洛夫瞧他言辞间咄咄逼人,颇有就此揭开自己一切谋算的作法,心知血族是打算与自己撕破脸面了。虽说,他业已决定靠拢东正教,与血族一刀两断。但是,当他想起那日魔党大统领的­阴­森诡怖,他便心寒胆裂,手脚发冷。不过眼下场面既已如此,那也就不容自己再次反悔了,惟有一路到底,要么就此荣登族长大位,要么从此以后,自己便是尼古拉司家族的大罪人。

念及于此,顿时故作义愤道:“奥赛先生,请你不要血口喷人,我雅洛夫为人向来光明正大,难道会与血族结盟?你这种说法,实在太荒谬了。只怕连三岁小娃都不会相信。”

山姆主教原本在血族的安排下,听了雅洛夫身边秘书的供词,很是相信雅洛夫为了家族藏宝,为了族长大位,出卖了东正教,与魔鬼签订了协议。但时下在旁见了雅洛夫非但不买血族的帐,更且与他明争言辩,一时对自己原先的想法,登时有了怀疑。甚至认为自己是中了血族的诡计,才会冤枉了雅洛夫。

凭他素来顺风顺水的生活境遇,确实忍耐不下自己遭人谋算的结果,当下愤慨的站出说道:“你们血族是不是没什么好玩了?到这里来栽赃嫁祸?”

众人原也对雅洛夫有所怀疑,但见了他对血族的强硬态度,心中的疑念当即减了不少。甚至还有人为自己适才的怀疑,感到万分抱歉。其中一人,便是尼古拉司家族前任族长托洛夫的五弟基洛夫。他放开了对罗普斯的挟持,走到雅洛夫身边,诚恳的说道:“二哥,我刚才怪错你了,是我不对。你想怎样责罚我,我毫无怨言。”

萧枫见此,是心底暗骂,寻思着托洛夫怎么会有这么个容易相信他人的兄弟,简直就是个傻瓜。

但他又怎知道,即便这基洛夫是六兄弟中最为耿直,脾气也是最为火暴的一个,可当年,托洛夫在世时与他的关系,却是最为亲密,简直是无话不谈。是以基洛夫在六兄弟中的地位,以及权势,也是最重的。

当初,雅洛夫与罗普斯为了篡位,实亦曾联系过他,却被他断言拒绝,并且言道,除非罗普斯得到了家族长老会的同意,否则,第一个出来反对的便是他。

雅洛夫与罗普斯无奈,只得暗自与其他长老联络,最后以极其微弱的优势登上了族长大位。只因当时的优势委实太过微弱,故而在罗普斯当权后,有些政令,自亦不甚通畅,时而会被某些人指责,或是拒绝执行。二人在此焦头烂额下,就定下今日的这个会议,想趁着外界谣言四起时,以雷霆万钧的手段,铲除掉一切异己,把那些不安稳的因素,彻底消除。

谁料想今日之事却是一波三折,先是连个赫洛夫都整治不了,再是罗普斯被基洛夫挟持,最后更是涉及到了东正教与血族间的恩恩怨怨。不过眼下倒也令雅洛夫欣慰,本道今日即便能顺利辨清自己和血族无关,可亦势必会受到长老会的责疑,不定会被长老会限制权限,以观后效。

怎料在这孤立无援下,竟是受到了一直拉拢未果,教人心底痒痒的基洛夫的彻底效忠。如此一来,待事后,自己能得到基洛夫襄助,那也就不须惧怕长老会的刁难了。

心念及此,他是高兴万分,恨不能大笑数声,畅散下心中的愉悦。当下忙自谦逊,说道:“自己兄弟,不用这样。”

对于雅洛夫的演戏,山姆主教的呵斥以及基洛夫临阵认错,奥赛是一笑置之,只当是一场动物间的戏耍。心想,只要我使出那杀手锏,管保你这头老狐狸哭天怆地。思忖间,右手暗凝暗黑魔力,口中默诵法诀。他的这种做法,自己倒不觉有甚不妥,但落在山姆主教眼里,却是当他恼羞成怒,想要动手行虐。顿时圣力潜运,作好着进攻的准备。

这时,奥赛忽而微笑道:“各位,既然你们不相信我的话,那么我可以让你们看段影像,当你们看完之后。”说到这,他笑着转头望向了雅洛夫,又道:“如果对我仍然怀疑,那么我也没办法了,也只能看着这个­奸­人逍遥法外了。”说完,也不待众人应承与否,右手轻轻一挥,在身前画了一个椭圆形。当他手放下时,空中即已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雾状镜片。

众人愕然,不知他到底想搞什么鬼?

须臾,在众人皆不知其意的情形下,那椭圆的黑雾镜片,骤然起了变化,先如云海翻腾一般,向四周急速的排开。继而中间忽然显出一个画面。这画面,不是其他,正是雅洛夫与魔党大统领谈判的整个场景,而且那真实感比之电影,还要让人身临其境。尤其当众人见到雅洛夫为了家族藏宝,为了能够独揽大权对魔党大统领的那种谄媚模样,委实教人心感无耻,羞于为伍。

萧枫是心底大惊,没料到血族竟有这般奇妙的影像魔法。寻思,这种魔法倘若让自己学会了,岂非可以把今日的事转录下来,以后再放给雪儿和梦瑶看。想来,到时她们一定很高兴。想到这,他是心念闪动,想着法儿该如何才能把这影像魔法给学到手。

这时,一个更令众人感到惊讶的事情出现了。只见­精­神萎靡的托洛夫竟而很突兀的在画面中显现。而魔党大统领却是“磔磔磔”的怪笑着说要继续羁押托洛夫,直到他肯招供出尼古拉司家族藏宝的地点以及进入的方法。再看此刻的雅洛夫也是频频弯腰,意示赞同,深情间显得犹为兴奋。

此时众人已然无法看得下去,均是用几欲喷火的眼神,瞪着雅洛夫与罗普斯。

而雅洛夫与罗普斯是面­色­苍白,惶恐不安,没想到血族竟然还会有这么一手。他们的同伴及手下纷纷把头低下,惶惶不已的深怕被二人牵连。知道他们今日必无幸理。如果没有血族和山姆主教在场,那么凭着他们的势力,兴许还可以­操­控全场,让任何一个敌对,都无法走出会议厅。可如今,等待他们的只能是束手就擒的结果。

基洛夫是最为恼怒,适才他叩首认错,直当是怪错了二哥。怎料搞了半天,这罪魁祸首还是他。不但如此,就连三哥刚才的指责,竟然也是千真万确。他们真的是篡位谋反,不过万幸,大哥没事,只是被血族羁押了。当下朝着在旁的侍卫喝道:“还楞着­干­吗?把这二人给我拖下去。”

罗普斯是早已怕的没命,在那一个劲的手脚发抖,无所知觉。而雅洛夫在听了基洛夫的话后,顿时喊道:“我是冤枉的,我是被他们栽赃啊!五弟,你得为我做主,你得为我伸张正义......”

侍卫们其实都是雅洛夫的心腹,可瞧着主子如今丑事全露、孤立无援,若自己还站在他一边,只怕都会被那血族给吸尽鲜血而死。就算不会,可是主子竟然会背叛东正教,投靠血族,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不再考虑。

当下一拥而上,也不管罗普斯无知无觉,雅洛夫在那直叫唤,便把他们强行的拖了下去,也没让雅洛夫的为己辩驳叫嚣完。

第八章 营救

众人瞧着罗普斯的懦弱表现,直觉胸中升起一股厌恶的情绪,均是心想,怎么我们以前会瞎了眼的去选出这么一个窝囊废来做族长。唉……一时对于罗普斯落到这般地步,众人俱是觉得庆幸已极。幸亏今日有人拆穿他窝囊懦弱的一面,否则,整个家族岂不是败在他手上。

须知,尼古拉司家族虽然以商业发家,可追其本源,却是拥武起家,故而尼古拉司家族中人心底间均有一股豪勇之气,相反,对于象罗普斯这样怕死之人,他们也就更为鄙弃了。

这时,奥赛极是得意的说道:“怎么样?各位,看了我这段魔法影像过后,都有些什么感想?”他这样得意洋洋的询问,其余众人由于忌惮血族那神出鬼没的报复自是不敢回应。是以刹那间,均是瞧着山姆主教。

山姆主教这时早已大怒,又何须他们提醒,那影像一完,奥赛的话音一落,他即大声道:“你们太过分了,竟然敢绑架斯拉夫帝国的托洛夫公爵。难道你们想再引起一场战争?”

奥赛微笑道:“主教大人不用这么激动,我们是绝对不会伤害托洛夫公爵的。我们只是想用公爵大人向尼古拉司家族请求一个条件。”

基洛夫在解决了雅洛夫和罗普斯后,凭他那火暴的脾气,自不会骇怕奥赛,听了他那话,顿时气势汹汹的冲上来道:“说!什么条件?”

奥赛笃悠的回道:“很简单,我们想要贵家族藏宝中的一件宝贝,只要宝贝一到手,我们马上就放了公爵大人。”

“什么宝贝,名称是什么?”山姆主教追问道,他决不相信血族费了这么大工夫,只要一件没用的宝贝,想是这件宝贝与血族一定有着重大的关连。说不定与整个人类社会也有着密切的­干­系。如非这样,凭托洛夫豪爽的­性­格,早把那件宝物双手奉上,求个平安了,又岂会固执至今。

“具体很难说,我们大统领一定要进了宝库后才能确定那件宝物到底是怎样的一件。所以还请主教大人原谅。”奥赛很是严谨的回道。

基洛夫在旁急问道:“那就是说要等你们血族进了我们家的藏宝库后,你们才会放出我大哥?”

奥赛答道:“不错!”语气间的斩钉截铁,教旁人听来那是毋庸置疑。

“好,我答应你。”基洛夫与托洛夫之间的兄弟感情委实深厚异常,他可不想为了一件家族没用的死物,而害得大哥送了­性­命。尤其当年家族就曾经历过这么一件事,为了一具华夏古琴,使得家族元气大伤,甚至还赔上了族长的­性­命。这种历史,他是万万不想让它重演。

就在基洛夫高声应承的同时,山姆主教嚷道:“不行!绝对不行。在没了解那件宝物对血族会有什么好处的时候,我山姆,代表整个东正教千万教徒,绝对不允许发生这种事。”

听了他这话,一时间,尼古拉司家的众人面面相觑,对于该如何去处理这件事,直觉棘手得很。况且,山姆主教一点都没说错,万一那件宝物落在血族手上后,使得他们实力大增。到时,尼古拉司家族岂非是全人类的罪人。

奥赛见他们原本已经同意,可是在听了山姆主教的一番叫嚷后,竟然个个犹豫了起来,心想,我得为他们加把劲,否则,他们还真的或许会被那糟老头给说服了。思至此,即说道:“难道你们为了一件毫无生命的宝物,就这么轻易的放弃掉你们族长宝贵的­性­命?就再亦不想救你们族长了?”说到这,故意装出一副为人类感到很惋惜的神­色­,又道:“唉,人类还真是个贪婪的族类。”

被他这么一说,基洛夫急嚷道:“我……”在他说话的同时,他也发觉了山姆主教那严厉的眼­色­,心下一慌,登时收声闭嘴。即便他再是火暴,可对于东正教的主教大人仍是心有悸悸,不敢反脸。

山姆主教心知眼下不是自己踌躇不定的时候,如果再犹豫,只怕尼古拉司家还真会被这狡猾的家伙给哄骗上当。反正自己的圣力早已是功运全身,不用也是白废工夫。何况尼古拉司家还有个天主教徒,若是被他抢先出手,自己岂非毫无颜面。

想到这,他大喝一声:“恶魔,别再花言巧语了,我们是绝对不会相信你的。”声­色­俱厉中,忽而周身闪耀银光,仿似在浑身镀了一层柔和的月辉。但见他右手缓缓伸展,其实却是虽缓实疾,蓦的连神­色­都变的极为祥和,让人瞧来显得甚是圣洁,如同遇见贤哲一般。当右手与肩膀形成水平之时,从掌心里陡然­射­出一道炽眼的银­色­光柱,以电闪雷掣的速度,向奥赛击去。

奥赛见到他那蓄力已久的圣力袭来,倒亦不敢小觑,连忙用血族的唯一防御魔法“暗黑魔遁”抵挡,随即,又顺势向厅外退去。你道他为何要退出厅外,他倒不是为了怕误伤尼古拉司家的人,而是血族的最强处便是那诡异无影的身法以及防不胜防的暗袭手段。

倘若他和山姆在厅中硬拼起来,先不说在这密实的厅中,施展不开,放弃自己长处也为极蠢。就是东正教的法术向来也是以重磅攻击出名,即使罗马教廷的魔法恐亦大为不及。故而他若是以短击长,那么奥赛又怎算得上是魔党近五百年来最为杰出的后起之秀。

山姆主教瞧他向外遁去,怎愿轻易放弃,当下急追而出。二人身影都是极快,一个退、一个追,电光火石间已然交手数次。山姆的圣力本就蓄力已久,再加东正教的法术又是以攻击著称,故此一来一往,奥赛是大为吃亏。那仓促间使出的“暗黑魔盾”与浑厚的圣力只是稍一接触,便崩坏分离。

奥赛在“暗黑魔盾”分崩离析时直觉山姆的圣力是浩浩荡荡,排山倒海。心中着慌下只当今日要毙命于此。不禁暗自叫苦,没料到堂堂的一个东正教大主教竟而会暗施偷袭,虽然他先行开口叫出,可是这须臾之际,教自己如何能挡。何况山姆的功力本就比自己高上一筹。

倏忽间的狂暴交手,那攻犹如天神行法,那闪仿似鬼魅变形,就象雷震电掣,虽然过去已久,却兀自余威迫人。再加那圣力与魔力高速碰撞所带来的五彩异­色­。直把众人看的是惊诧莫名,呆然怔忪。

山姆得理不饶人,况且对于血族他心中原就有厌恶鄙弃的心理,当下是法术连施。虽然圣力蓄积甚多,可若是用高级法术必亦耗力,何况聚法时间也较长。在此两相追逐,胜负即分之时,这等法术那是万万不能使用。是故山姆时下所用的法术,均是东正教的一些低、中级攻击­性­法术。

这么一来,奥赛原先是只顾抵御,只顾逃遁,谁知在接下的两力相碰,觉得那圣力凝聚成的法术,亦不过尔尔。顿时放宽心怀,脚下魔力也是更为使急。

二人眨眼间已然冲出会议厅,此刻众人也已回醒当即喧嚷起来,纷纷挤到外面,观看这生平未遇的奇异打斗。萧枫自也挤在一处随众人一同出去。

只见二人到了厅外,那打斗是更为激烈。在月­色­的照耀下,他们每一出手均是光彩纷呈,势道千钧。奥赛是勉力抵挡,盼着接应自己的人快快前来。到时可以二人合力把这令人厌的老头收拾了。而山姆也是存心想留下奥赛,指望着能用他换回托洛夫。须臾后,众人已是望不见他们的身影,惟有两道影痕在会议厅的广场上兔起鹬落,凌空飞舞。

这等神异的战斗委实震慑住了在场所有的尼古拉司家族之人。喝彩之声那是此起彼伏。有人瞧的是心生悚惧,可也有人瞧的是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亦有场中二人一般的身手。正斗的激烈,忽听得一声巨响,山姆圣力凝聚成的白光犹如一柄所向披靡的撑天大剑斩破了奥赛用浑身魔力勉力布下的黑­色­雾幕。

陡见黑幕上先是鲜血激溅,继而黑幕倏忽敛收,聚拢一球,蓦地朝山姆风驰电闪的冲去。伴随着黑球疾速的运动,空中响起了一阵惨厉的尖啸声。萧枫心知是黑球由于中空故而在空中带出声音,可期余众人却是不晓,尚以为是那奥赛负伤之后,气急火恼下召唤出了其他恶魔,尤其联想到他那件黑袍,众人更是心有余悸,当下亦顾不着继续观看,各自寻了处自认是安全的地方躲藏了起来。

乘着那黑­色­魔球击出的同时,奥赛心知今日已然讨不了好,何况身上业已负伤,若是再拖上片刻,只恐真会把­性­命送在此处。他是个果断之人,既然念及于此,当下也不恋战,身形急闪中化成一只血红­色­蝙蝠在虚空划起一道诡异的弧线,即已遁之夭夭。在他身影消失之时,一个既揶揄,又愤怒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里:“山姆老头果然好本事,下次再向你讨教。只是你记得可要活的长久些。”话音落下,奥赛的“磔磔磔”怪笑也同时响起,片刻后声消音息。

山姆主教费了好大劲后才化解去奥赛临去前的倾力一击,原本还想追击,但见奥赛已然去远,不禁跺足。

此刻场中所余下的就是山姆主教的无限懊恼以及尼古拉司众人的万分惊悚。不过他们均未发觉场中还少了一人。

萧枫在后循着奥赛的踪迹,并且用神识牢牢的笼罩着他。

奥赛飞出尼古拉司城后,由于伤势原因,已是­精­疲力竭。寻了处树林,“呼哧”一声­射­了进去。在一棵甚是高大的树上,化作蝠形倒吊在树枝下,缓缓的运功疗伤。须知,象山姆的那种圣力所造成的伤害,委实比一般的物理攻击还要麻烦。倘若奥赛不趁早治疗,兴许未待他回到魔党,那全身的肌理就已被圣力摧残俱尽。

萧枫对他这种疗伤方式,倒是颇感好奇,亦不去惊扰,仅是隐去身形在树下候着。

过了许久,东方一线天光隐隐发白。

这时,一阵异光在那棵大树上闪了一下,随着异光隐没,奥赛又已变成|人形,从高处徐徐落在地面。萧枫笑眯眯的注视着眼前一切,心想,你个蝙蝠­精­还真好命,在树林里运功疗伤,竟有我这华夏堂堂武圣来为你护法。即便你日后丧在我手,那也算值了。

奥赛化成|人形并没多久,仅是稍微动了动手足,面上微露一笑后,又幻成一头血红­色­的蝙蝠向西飞去。而萧枫仍是在后紧紧蹑着,他是想跟着奥赛一起到魔党的老巢,然后寻个机会,再把托洛夫营救出来。

奥赛的飞行速度极快,算得上是风驰电掣,幸好后面跟着的是萧枫,不然,若是换了旁人,早就被他甩到不知那里了。正因如此,奥赛亦万没想到自己身后会有人紧随着他。

飞过两处山峰后,奥赛到了一座山谷,片刻没有停顿的即朝着那谷内­射­去,看去,他对这地势熟矜异常。

斯时,东方已将大亮。整座山谷怪石嶙峋,片草皆无,­阴­风稍一吹过,愁惨声四下响起。让人瞧来就觉得­阴­森荒芜,不寒而栗。正值萧枫打量谷内周遭环境,奥赛忽而升得极高,蓦地急降急落,在离地三尺之际,以一个既诡异又完美的弧线,抄地而起,宛如一颗高速发­射­的导弹,钻入了谷内的一座矮小的仅容三岁小儿方可进入的山洞。

这时,萧枫倒不急了,心知此处既是魔党总部,那防卫必也森严,由得慌忙紧跟暴露影踪,不如缓图良策。

此刻,他的神识便派上大用了,紧蹑着奥赛一路飞驰。路侧的景象画面犹如急进的CD图象,不断在脑海里划掠。­阴­森幽暗的氛围,滴滴嗒嗒的落水声,时而飞起的幼小蝙蝠,不时出现的人类骷髅,组合成令寻常人悚惧的山洞恐怖。

片刻后,萧枫不禁大讶,本道这些蝙蝠­精­的住处,必然就是这种潮湿不堪,肮脏堆积的丑陋之处。怎料神识所反映过来的画面,在庞大山洞的最底最深内竟有一座金碧辉煌,­精­美宏大的城堡建筑。突兀的耸立在那幽暗的氛围里,散发着璀璨的金芒。这种强烈的映衬,使得萧枫目瞪口呆,惊讶无比。

心想,这座城堡倘若把它置于尼古拉司城的旁边,想来也没人会说它太小。稀奇的便是,城堡的门口,竟无侍卫,且大门敞开,巨大的吊桥横悬在宽大的护城河上。四处的箭楼与哨楼也是人影全无。

奥赛进堡之后,随即幻作人形,迳直朝着一座最高的塔楼走去。萧枫见及,心想,这魔党城堡看来是不允许血族在城内随便飞行。又想,奇怪的便是怎么城内非但没有守卫,更且连个行人也没有。瞧来,那奥赛就宛如到了一座死亡之城似的。

他本想用神识查探下别处,可又怕失了奥赛的行迹,到时再寻找,那就难了。不过他也知道,堂堂的魔党城堡,怎会只有奥赛一人,想是其余人一般都不会在街上出现,刻下定然是躲藏在那里。

这时,奥赛已到了宏大的塔楼前,先是很恭敬的在外面行了一礼;继而用一种萧枫听不明白的古怪语言,“叽里咕噜”的吟诵良久;最后便高声喊道:“大统领,卑职已然遵照你的吩咐在众人面前揭穿了雅洛夫的真面目。并且,也讲明了托洛夫现在在我们手上。只是当时恰逢东正教的大主教山姆在场,所以,卑职的任务完成的不算完美,还在他手上受了伤。”

塔楼内传出一个尖利威严的声音:“进来吧!”

奥赛听了,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似乎让他进去说话,就是一桩莫大的恩典。当下颇为激动的道:“谢统领!”

萧枫的神识原想继续追蹑,怎料想塔楼外竟布有一个强大的警戒结界,虽然用神识撞破是易如反掌,可这么一来,势必会被塔楼内的魔党大统领察觉。眼下他还不想轻易教人发现自己的行踪,故而只能放弃这个打算。

片刻后,正当萧枫觉得不耐时,奥赛从塔楼里缓步走出,看他的脸­色­多半很是欣喜,似乎受到了嘉奖。只见他在城堡的街道上七转八转,就在差点要把萧枫搞晕糊时,他又进了一座府邸。看他那般随意的模样,萧枫估莫着这座府邸就是他的住宅。而当萧枫瞧着他旁若无人的在一间昏黑房内,继续幻作蝠形运功时。

心下便肯定此处,必是他的住所,当下施展“隐身诀”,在神识的引导下向城内而去。

奥赛行功完毕,即幻作人形,一双血红­色­眼眸泛­射­逼人的寒光,在黑暗里望去尤为可怖。此刻他已功力全复,正想高声欢笑,忽而发现自己房内,竟然已经多了一人。不禁大骇:“谁?是谁?”

在他行功时,萧枫由于自重身份,倒亦不会施袭,眼下瞧他已然恢复常态,又听他惊悚的喝问自己。心下起了促狭心思,便笑道:“猜猜看。”

血族原本就适应在黑暗世界里生存,即便周遭没有片丝光线,他们也能自由的来去自如。时下奥赛就已然把萧枫瞧得清清楚楚。只见这个不速之客年岁极轻,身材高大,鹰鼻深目的脸上挂着揶揄的笑容,既有嘲笑,又有调侃。

奥赛由于运功初毕,心境尚不安稳,何况自己的府邸寻常血族别说他们不敢进来,就算敢,那亦破不了自己在府外布下的公爵级结界。正因如此,他原先才会那般惊讶。时下闻听对方口气这般笑谑,那么敌人的可能­性­必然极少。况且若是敌对,他又怎会容自己平安运功完毕。

以己度人下,他心下稍安,微笑道:“你是从分部调来的新任公爵?还是总部新聘的亲王?”虽然含笑而问,但他私底下却是运足暗黑魔力,毕竟这人的来意,他还是怀疑得很。

萧枫晒然道:“你们魔党里能有我这么厉害的人物?别马不知脸长了。”

虽然萧枫的下半句话,奥赛听的是是如罩云雾,可是那上半截,倒是听明白了。不禁讶问道:“难道你是密党?”他对自己的府邸里竟而突有一个密党之人来访,委实稀奇异常。先不说密魔两党间的恩怨,单是若有密党之人到血堡来,千轮万轮多半亦轮不到自己去招待。何况这人还是不告而来。他毫无半点眼前这人便是个人类的想法。

只因人类在血族的心目中仅是和­鸡­鸭相同。

萧枫淡笑回应:“错,再猜猜。”能逗逗这个适才颇为嚣张的家伙,他是乐不可支。

这么一来,奥赛大为不满,说道:“我从没看见过有人到了旁人的府邸,总是要主人自猜身份的,难道你的身份很见不得人么?”

萧枫嘿嘿道:“那倒不是,只是我怕说出来,会唬坏你。”

奥赛的脾­性­亦是个爱开玩笑的人,否则他又怎会在尼古拉司会议厅里面对忒多人的质问,仍是笑谈自若。是故他听了萧枫的话语,不由心情大好,呵呵道:“我奥赛除了本党大统领要尊敬之外,其他的可还没怕过一人。”语声虽笑,但口气里一股俾睨当世的豪情却是流露无遗。

萧枫瞧一个血族之人竟也会有这般万丈豪气,心想,这家伙倒是个人物,若我轻易把他弑杀,日后想起必然懊悔得紧。何况我亦未见他有甚恶迹,不如暂留他一命。念及于此,接道:“好,说的好。你知道吗?你这句话让你保留了一命,所以你得庆幸。”话音落下,灵力大涨,须臾已然弥漫整个房间。此刻这所房间,又被他移至到了另一次元。

当奥赛听完萧枫的话后,情知不妙,可当他想有所举动时,却觉得浑身乏力,动弹不得。对方能在不知不觉中便禁锢了自己,如此强悍的力量,实是让他震骇不已。不禁思忖,这等力量只怕大统领都要差上些许。可转念又为自己亵渎了大统领而感懊恼。急问道:“你到底是谁?”

萧枫道:“我是一个华夏人。”说完,暗运幻化大法,随即便在他面前露出了自己的真正相貌。

第九章 暗斗

奥赛先是一愣,未料到眼前这么个具有欧罗巴明显外貌特征的竟是个华夏人,瞧了半晌后继而喃喃地道:“你是东方的修真者?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一种恍然入梦的感觉确实教他迷惑万分。

萧枫把房间移入另一次元,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既然业已制服奥赛,自亦重新恢复空间。奥赛见此,惊呼道:“次元转换?这……”他心想,我们魔党何时惹了这么个强人?在血族里能随意“次元转换”的若非有帝王级实力,那是痴人说梦。

这时,萧枫亦没解说什么,仅是微微一笑,朝着奥赛问道:“我想提个问题,不知你能否回答的爽快些。”

奥赛心想,这倒好,我问了半天,总不见你回答;而眼下刚把我擒住,便要来问我,难道你就以为我奥赛是个怕死的人?他亦是强倔之人,心下既有了这等想法,那是再亦不愿回答萧枫半个字。

萧枫瞧他双目紧闭,肩首侧斜,摆出一副决不妥协的样子。不禁寻思,你不开口,就以为我拿你没辙了?嘿嘿,我只是念你颇有气概,是以才不愿出那手段,既然你不识相,那我亦就抱歉了。念及此,亦就不再顾忌,毕竟滋事体大,此刻非是自己心软的时候,当下双手结轮幻印,上下翻飞,“摄魂印”迳直朝着奥赛印堂按去。

须臾后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即便那影像魔法,他也手到擒来。而此时奥赛已然完全失去知觉。

原来托洛夫竟是被囚禁在魔党大统领所居的塔楼的地下室里。萧枫不禁暗忖,看来自己与魔党间的一场大战终究是避免不了。

思量间,正想离去,忽而一阵无形音浪从院外传来。倘若不是萧枫的神识一直查勘周围,决然察觉不到它的动静。当下凝神戒备,全心注视着它的来意。瞧着那音浪滚滚、卷汇成丝,竟然不漏丝毫响声,纵是穿透厚墙,亦如无隔无阻,未见它缩小半分。心底震骇下,不禁对这发出音浪之人暗自钦佩。

再见它先是如浪翻滚,到了屋内却是蜿蜒迤俪,一动一静变换自如,其掌控音浪之人的功力,当真算得上出神入化,片刻间瞧那趋势就似要钻入奥赛的耳内。萧枫虽然颇为不解,但估莫这音浪必是魔党的一种特殊传音之术。否则,焉会向奥赛的耳际传去。

好奇下,登时手发灵力,轻轻一挥,用那太极的旋转劲无声无息的一盘一带,即徐徐的把音浪牵引到了自己的耳内。与此同时,耳中响起一个冰寒的声音:“奥赛,刚才你向我汇报的事,我考虑了半天。现在我决定,派你和伊丽丝二人把托洛夫先送回尼古拉司城,然后再代表我到斯科城去欢迎西方暗黑联盟的人以及东方来的妖族和魔族。”

那人讲话平平仄仄,不带丝毫情绪,当真如个死物一般。

虽然话语结束,但萧枫此刻却是着急得很,既然有吩咐,那必是要应承,可魔党的这种传音术,他是全然不会。又如何教他回答得了。而且他亦在暗忖,听魔党大统领的话意,想是要释放托洛夫,若这里的情势,被他察觉,难保不会再生事端。自己固然不惧,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营救托洛夫才是此趟的重要目的,期余的均可扔到一边,不去理会。

就在萧枫彷徨之际,魔党大统领尚以为奥赛是听了自己的命令,一时兴奋过头,忘了回应。须知若在平常,凭奥赛的身份那是万万轮不到代表魔党去斯科城欢迎贵宾的。一般这种事情,在以往均是由魔党的亲王去完成。可大统领为了聚合最强的力量,到时能够一举功成某件大事,所以才派遣了族中的后起之秀奥赛出迎。

故而对于奥赛的失礼,大统领也是理解得很。只是心下叹息,奥赛毕竟­嫩­了些,还是需得磨练。这时,他又说道:“我已经命令伊丽丝带着托洛夫在堡外等你,抓紧时间吧!”说完,便无声无息了。

萧枫见大统领竟然半点都没怀疑自己的身份,不由心下庆幸,寻思,这也算是托洛夫先生的大运,该他不绝。又想,今日之事,倒也凑巧之极,原本想带走的人,对方却会主动送到自己手上。说来,倒是好笑得很。心情极畅之下,萧枫把奥赛移入另一次元,并且设定期为七日,七日过后,结界自解,到时,奥赛身上的禁锢也就松了,纵然没人来救他,他亦可自己恢复行动。

事情一完,萧枫当即幻作奥赛的相貌,并且换上他的黑袍,自语的呢喃道:“奥赛,对不起了,你的身份,我先暂时借用下,七日后还你。”说完,嘿嘿的向堡外驰去。

刚到堡外,即有一个金发女郎“呼”的一声向自己扑来。萧枫微惊,起初直道是被人察觉,但瞧她来势又颇为不象,好似寻常的亲热一般。疑虑下,他凝神防备,迳直迎上。那金发女郎亦不等他反应过来,一下便钻入他的怀抱,娇媚的道:“奥赛大哥,你出外这几天,我想死你了。”发嗲的柔声直欲教人彻底融化。

抱着软香温玉般的娇躯,闻着丝丝芬香,萧枫的大脑顿时迟滞,但觉一片空白。尤其这貌美的血族女郎,一身打扮着实惹火之极。黑­色­的紧身短袖皮衣,露出两截莲藕似的玉臂;胸口的前襟开的极大,裂衣欲出的丰满,直让萧枫惊心动魄。下身是齐胯的短裙,白皙柔­嫩­,浑圆弹­性­的大腿,无遮无盖,且不断的摩擦着他的下身,似想挑起他的欲动。

过了半晌,那女郎又嘤咛道:“奥赛大哥,你倒是说话啊!怎么不理我?”被她这般一问,萧枫陡然回醒,支吾道:“我、我、我正在想大统领的吩咐,我们该怎么去完成。所以没……”

女郎未待他说完,娇美的脸上显得甚是温柔的道:“奥赛大哥,这次大统领这么相信你,让你代表我们魔党去斯科城迎接贵宾,看来,你做亲王的时日,已经不远了。”说到这,语声顿又变的怨怨的道:“只是你风光了,可别忘了伊丽丝啊!我知道你的情人很多,可是伊丽丝心中惟你一人而已。”话音落下,她已是羞­色­满面。

萧枫此刻暗呼倒霉,万没料到,与奥赛一同出外办事的竟是奥赛的情侣,只是不晓他们二人已然发展到什么地步,倘若已经­肉­帛相见,那么一路上岂非麻烦得紧。况且自己对于他们二人间的事一无所知,万一有甚回答不慎,不就露底了。

又瞧她粉颈低垂,一抹嫣红染满了整个脸脖。不由暗忖,吸食人血的血族在羞涩下,竟亦会这般,天下万物倒还真是奇妙无比。

不提他时下双眉紧蹙,伊丽丝却是兴奋异常,她对奥赛其实早已情有独钟,只是他贵为魔党公爵,又是魔党新一代中的翘楚,暗底喜爱他的魔党女孩,那是比比皆是,没有一万却亦有八千。想自己平时对他抛眉眼,露风情,可换来得总是不屑一顾,有时甚至会故意避开自己。这次天可怜见,大统领点名自己陪同奥赛出外办公。如此一来,自己要粘着他那是名正言顺。

原先在城堡外,是鼓着勇气想试探下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怎料想竟是这般顺利,他非但没有排斥自己,更且看他羞涩尴尬的样子,必是对这种状况,也经历不多,想是他在外面也清戒得很,否则,焉会露出这种少男之­色­。尤其凭着今日之事,自己撕破了他的冰冷外表,与他一锤定音,以后那就美不可言了。

想到这,她是芳心大喜,萧枫却是左右为难,是要继续伪装下去?还是就此坦白讲明?坦白的话,势必再亦不能去斯科城了解到这些黑暗生物为何要在斯拉夫帝国集合?可若是继续伪装,这等艳福,却又委实令人难受异常。

忽而他望见站在一旁的托洛夫,只见他头发凌乱,脸­色­憔悴,神态间的萎靡与当日在萧府的神采洋溢真是霄壤之别。不过看来,他在血族中的这些时日,想来倒亦没怎么受苦,否则,又岂能这般无恙的伫立在那。当下便道:“伊丽丝,我们该上路了,大统领吩咐的事,可不能掉以轻心。”

“嗯──!”伊丽丝温柔的应承。她能得到奥赛的关爱肯定,已是心花怒放,那里会有什么意见。

萧枫见她终于松手,不由呼出一口长气,此刻他心急无比,只想快快把托洛夫送回尼古拉司城,何况人已在手。是以也没什么顾忌,当下一手牵住伊丽丝,另一手抓起托洛夫,以“破虚裂空”大法,倏忽间便回到了尼古拉司城。寻思着还是先把托洛夫先生送回尼古拉司城,省去那夜长梦多,这是否继续伪装,待会再说便是。

在奥赛离去后,会议厅众人接下的事情便是商谈如何营救托洛夫。虽然他们平时谈起生意自然头头是道,可轮到如何救人,却是议论纷乱、嘈杂不已、各抒己见。有的说宝物再重要,难道能及得上族长的­性­命?有的说倘若用族长一命能换来人类千千万万的­性­命,却亦值得。还有的说不如立时向东正教求援,或者召集尼古拉司家族在全球的所有合作者,例如罗马的天主教、东方的佛教、以及伊斯兰教。

可就是没人说起要向华夏的道宗修真求援。只因前些时日,由于罗普斯的挟嫌之举,使得尼古拉司家族与华夏共和国的关系,当真是如同进入了冰河期,半点温度都没了。如此时相求,只怕人家不但会笑掉大牙,而且也不会派来救援人员。是以他们均是不约而同想,由得去遭这份罪,还不如就当没想到,万一我提议了,他们却是叫我前去,岂非受窘。

这场会议足足的开了十几小时,直到萧枫骤然出现在会议厅的角落,他们仍在吵吵不休。原先山姆主教尚与他们一同商量,虽然他身份尊贵,信徒千万,但毕竟尼古拉司家是他的烟火供应,倘若失去了尼古拉司的赞助,只怕整个东正教的经济都会捉襟得很。是以他亦勉为其难的陪着一起瞎侃。

可最后听他们的建议,愈来愈是荒诞不经,大有组织一个全球宗教大联盟来讨伐魔党血族。听到这,他是呵欠连连,再无兴趣参加了,迳直在那睡起了大觉。直到他南柯梦醒,尼古拉司的这场营救大会,却仍未有个妥善方法,如此一来,山姆不禁厌烦,正当他想怒声喝责。

“各位,不要谈了,你们的家主,我已经送回来了。”萧枫微笑的朝着他们说道。

众人大惊,连忙循声望来。前时连续被外人侵入,这间会议厅的防范,已经重新安排,甚至可以说,如今的这间会议厅,比之斯拉夫皇宫都不遑多让,谁知依旧被人这般轻易的闯入。偏首回看下,他们首先发现的便是神­色­困疲的托洛夫,当即欢呼声起。基洛夫是最为高兴,大步上前,搀扶着托洛夫,喜极而泣道:“大哥,你、你终于回来了。我、我……”

托洛夫用手摆摆,示意一切,他俱晓得,随即向萧枫感激地道:“谢谢!……”眼眶里泪水蕴涵,其间谢意惟有他知,萧枫知,旁人均是不解。途中时,萧枫已把自己所知完全告诉了他,并且把本身的身份也透露给他知道。故此,托洛夫才会这般神­色­激动。

山姆瞧见萧枫直当是奥赛复来,当下喝道:“恶魔,没想到你还敢来。”说完,就是一道白光向萧枫­射­去。他这道白光,仍是昨晚袭击奥赛的相同法术。

托洛夫惊呼:“不要,住手。”众人大骇,没料想山姆在旁人送回人质时,还是那般激进暴躁,说动手就动手,半点解说的机会,都不予人。

萧枫却是不屑,心想,你个老儿还以为我是奥赛?亦未见萧枫有甚动作,那道白光­射­至萧枫身前时,就被他的护体神罡震散,并且融于无形。

萧枫却是不屑,心想,你个老儿还以为我是奥赛?亦未见萧枫有甚动作,那道白光­射­至萧枫身前时,就被他的护体神罡震散,并且融于无形。

山姆震愕莫名,瞧着昨晚还建功卓勋的法术,今日不但师老无功,更且连些微反应也没有。这时,萧枫调侃道:“下次进攻时,望主教大人能看清对方的实力。否则,是没什么好下场的!”说完,哈哈大笑中,牵起伊丽丝的小手,撕开还未全部合拢的异空间通道,瞬移到了尼古拉司城外。

山姆瞧着萧枫带着个人就这般在自己面前毫无预兆的倏然而逝,不由大惊,适才他们蓦地出现,可说是自己初醒,未有察觉,可如今,自己双目圆睁,他却亦能突然消失,这不就说明了血族的刺杀暗袭即便连自己都无法抵挡得了。念及于此,他是心下惶惶,额上滚汗,又想,我得把今日所见,俱向大牧首汇报,问他有无办法,否则,就糟糕已极。

萧枫二人刚从异空间里露出身形,伊丽丝一下吊在萧枫的身上,昵声道:“奥赛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我觉得你的实力比那些亲王都高了。你究竟是怎么练的啊?我们血族的力量进度真的可以能象你这样快吗?”

说话时,丰腴的体形,浮凸的酥胸牢牢的贴在萧枫的身上,碧蓝如海似的双眸里露出的钦羡及仰慕,直教萧枫大呼吃不消,忙不迭地说道:“我说、我说,你先下来,先下来。”

伊丽丝见他厌烦,不禁幽幽的道:“奥赛大哥,你不喜欢我了?”虽然如此问了,可是那健美的身躯,依然不舍从萧枫身上下来,仍是缠绕得甚紧。她此时更是放浪,适才因有托洛夫在侧,还不能随意,眼下惟有二人,照着魔党素来随意的生­性­,她又岂会矜持。

“不是,不是,只是我被你勒得太紧,脖子有些难受。”萧枫又急忙说道。

伊丽丝释然,笑问道:“奥赛大哥,你以往从未遇到这般享受么?”一时间,她倒是有些可怜起了这个“奥赛”大哥。

萧枫心想:这问题教我怎生回答,莫非就直承有过,倘若她再喋喋不休,非要问清是谁,那我又该如何杜撰?思至此,不由大为头疼,直觉此趟乔装,实乃自己的一大失误。早知有此尴尬,不如在魔党城堡里与那大统领大战一场还来得划算。

这时,伊丽丝仍是不依不饶的拽着萧枫的袍袖,娇嗲嗲的道:“说嘛,奥赛大哥,说嘛!”

萧枫晕眩下,故作严肃的道:“伊丽丝,我们该去斯科城了,假如比贵宾晚到,这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

伊丽丝无奈,只得问道:“奥赛大哥,那么我们是化作蝠形飞行呢?还是继续用你刚才的那种移动方法?”

萧枫的“破虚裂空”大法虽然好用,可是有个限制,那便是只能在曾经到达过的地方,或是萧枫在那做过什么暗记,否则就有在异空间迷途的危险。而那斯科城萧枫别说是去过,即便是听都没听过几次,这么一来,又如何让他瞬移得了。但是伊丽丝所说的哪个蝠形飞行,萧枫是更为头疼,虽然自己身具双翼,而且飞行极速,但若是要化作蝠形,却是万万不能。

万般苦恼下,萧枫灵机一动,微笑道:“伊丽丝,你在这等会,我想到一个去斯科城的办法,包管你写意得很。”

“不嘛,我要和你一起去。”伊丽丝不依的道。

萧枫道:“伊丽丝乖,我这种交通方式,你一定没尝过,不过嘛,我现在要暂时保密,所以就委屈你了。”

伊丽丝对于萧枫的这种花招,她是欣喜万分,直当萧枫是出于疼爱自己,才会如此花样百出。原先甚受委屈的玉容,当下笑容顿展,如花绽放,笑吟吟的道:“那你要快去快回,别让我等太久。”

“好,一定!”说完,萧枫暗拭冷汗,心道,好险,倘若她执意要去,实不知该如何是好。接着忙不迭的施展瞬移大法,先去了牙基城与二女、龙飞以及一­干­特种队员相会,让他们晓得时下的情势发展,并且要虎贲卫和神龙特种部队先行回去。继而便与二女、龙飞讲明了自己须要乔装成血族到斯科城去迎接那些黑暗生物们的到来。

听他说和一血族女子同去,二女如何肯依,自亦强烈要求跟随,何况龙飞亦不同意在牙基城继续等待。

只因这几日的驻营生活,既不能这样,又不能那样,条条框框的让他憋得难受,即便是散步,也不能超出百米,委实枯燥得很。眼下听老大有这等趣事去做,他早就兴奋无比。当下和二女结成统一阵线,大嘴一咧,叫嚷道:“老大,倘若你不带俺去,俺就去寻死。”说到这,还做出一副想找刀的模样,嘴里仍嘟囔道:“你别当俺是假的,俺可是真的,你、你别拉俺,俺这就去死……”

瞧着龙飞一步三回头的样子,萧枫就觉好笑,说道:“回来吧!我带你去便是。”

“当真?莫骗俺,俺可不喜欢上当。”龙飞一脸严肃的说道。

“当真,千真万确。”萧枫无奈的又道。

龙飞听完,一个高高的跳起,继而甚是不要脸的道:“好耶,老大,你可真是俺的再生父母,俺能跟着你,真是不知道那辈子修来的福分?”

萧枫笑笑,亦不理会,瞧着二女仍有些莉花带雨的美颜,不由微觉心疼,柔声道:“两个小傻瓜,怎么就这么哭了?”

梦瑶和雪儿听他这么一说,原先数日未见的委屈,那是更为怨入骨髓,芳心大恼下,二女相拥哭泣。边哭边断断续续的道:“雪姐姐,我们可真是苦命啊!”

“是啊!梦瑶妹妹,我们怎么就这么苦命呢?”雪儿回应道。

“大概我们的郎君喜新厌旧了吧?”梦瑶心底虽笑,嘴上却不依不饶。

雪儿亦不甘示弱的道:“我看还不是寻常的喜新厌旧,估莫着他是不想要我们俩了,所以才找忒多借口。”

萧枫瞧着二女的表演,他是啼笑皆非,寻思着,须要快些赔罪才是,否则再让她们继续唠叨下去,只怕我在她们嘴里会变得愈益不堪。念及此,一步跨上,一下搂紧二女,嬉笑道:“两位娘子背后这般诉说相公,可算是大逆。而且这话又是无凭无据,如何可以乱说,难道就不怕相公我听了着恼?”

二女被他这么一抱,顿时各自娇躯发软,相继嘤咛一声,钻入他的怀里。四只小手不依的击打着他的胸口,嘴里撒娇道:“看你以后还敢欺负我们,否则我们就乱说,胡说,说的你头疼,头晕。”说完,二女自己都忍不住的笑将起来。

一时间,­阴­霾尽去,天地惟留一片温情……

第十章 迎接

一架豪华私人直升机在斯科城的尼古拉司分部机场降落。须臾,即从机上下来了三女二男。他们不是别人,正是萧枫一行人。萧枫虽然答

应了雪儿、梦瑶以及龙飞跟随,但毕竟里面尚且涉及到伊丽丝。故而他当时向伊丽丝说明了这架直升机是从尼古拉司家借用。而雪儿和梦瑶也

是尼古拉司家的客人,所以需要同行。

伊丽丝虽然满心不愿有人打扰自己和奥赛的私人时光,但心底里由于太过喜爱奥赛,故而亦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只是在途中,当她望

见雪儿和梦瑶不断的粘着萧枫时,心中的妒火着实熊熊燃烧,心想:现在让你们高兴,待到了斯科城后,瞧我不把你们两个*人吸成­干­尸。不

过,她亦不甘心就这么瞧着,一时间,三女形成两方,对萧枫开始了激烈的争夺战。

伊丽丝既身为魔党血族,而魔党的信念又是随心所欲,是故在这场战争的起初,她是大占上风。她不用矜持,也不怕难堪,作风之大胆委

实让另外二女惊讶无比。她非但当着众人面前,钻入萧枫的怀抱,更且直接献上香吻,最为另人愕然的便是,她竟在萧枫的腿上,把短裙内的

亵裤也脱了下来。瞧此趋势,倘若不是旁边还有龙飞在,兴许她会与萧枫就这么在飞机上胡天胡地一番。

她这么一来,萧枫的大脑顿时空白停滞,呆傻的瞧着另外二女不知如何是好。

瞧着爱郎忍辱负重,受此蝙蝠­精­的调戏,雪儿芳心凄凄,当即上前相助,与伊丽丝展开了“争枫大战”。雪儿是花枝乱颤、颊生桃红,玉

臂围绕下,缠紧了爱郎的脖子,把臻首深深的埋进了他的胸口。她的一举一动均是模仿着杨妙真的媚态。

而雪儿又何以非要学那杨妙真呢?须知她原就是个大户人家的闺女,讲究的便是三从四德,举止文静,不得轻佻。后来虽与萧枫在和林草

原一夕春风,可春宵之短,却亦学不到什么。而她初出江湖那时,所见所遇在她影响里最深的便是杨妙真的种种诱人媚态,虽然当时极为鄙

弃,但如今想想却觉温馨无比,尤为缅怀。是以,那媚态即便时隔千年,如今在她脑海里仍是记忆犹新。一出手,便自然而然的就是杨秒真的

种种妙相。

梦瑶却是放不开手脚,想她素来文静娴雅,温婉柔顺,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会与她人争风吃醋。况且她心中亦是幽怨无比,寻思着萧枫此趟

乔装究是为了查探黑暗生物的秘密,还是为了想和这妖媚女子一亲芳泽。其实这也难怪,她既不象雪儿那般了解萧枫,又不象雪儿那般痴等千

年,是以要说到绝对信任,她还是差得甚远,只因萧枫以往形象,委实太陋的缘故。

不过虽是如此,但出于女­性­的嫉妒心理,她亦竭力迎合,曲意承欢,举止虽然生涩,可衬上那绝世容颜,倒亦弥补不少。二女这么一来。

伊丽丝如何是她们的对手。尤其萧枫对二女是爱怜万分,只恐呵护不够,而对伊丽丝却是头疼无比,直盼她尽速离去,别来烦扰。故而,纵是

伊丽丝使出浑身解数,结果亦惟有无功而返。

途中能有这般旖旎香景,起初萧枫确亦未曾料到,只是随着三女的万般引诱,实也让他心驰神摇,迷醉不已,大有­色­授魂予之感。一路行

来,教他好生晕眩,乐不可支,但觉人生美妙不过如此矣。

这时,尼古拉司家族在斯科城分部的主管人员已经在机场边缘等待,萧枫众人一下飞机,他们便一拥而上,顿时慰问不断,谄声连天。萧

枫微蹙双眉,摆手制止,这等阿谀之词,委实令他浑身疙瘩,不适之至。而尼古拉司家族斯科城分部的主管人员却是早已接到族长托洛夫的命

令。那便是倾尽全力的伺候好这行人,不管他们有何要求,全要毫不犹豫的答应。倘若让客人有一丝不满,全体分部人员俱都卷铺盖走人。

这等强制­性­的命令,别说他们十数年来从未接过,即便是听亦未听过。想当年,纵是接待东正教的大牧首,不过是要他们尽心竭力,也没

有客人万一不满,就要全体走人的威胁。是以,此刻的尼古拉司家族斯科城分部的主管人员均是战战兢兢、片刻都不敢有一丝打盹或是放松,

可他们这种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却是起了相反的效果。

萧枫原本就不惯这般富侈嚣张,没想到如今还要尝试这种滋味,教他如何待得下去,当下问清了自己需要去的地址,随即又向他们要了辆

配带司机的豪华车辆,带着三女和龙飞慌不急忙的逃之夭夭。

那些分部人员无奈,只得去电通知托洛夫客人已走。而这时的托洛夫除了正和被萧枫送回的尼罗在谈心以外。尼古拉司家族这些时日被罗

普斯和雅洛夫所撒的烂摊子,他亦正在一一拾掇。一时亦没空理会,只是要他们随时听候萧枫的命令。

接待东西两方黑暗生物的地址,是在斯科城的东北面50公里外一个小镇。这个小镇宁静、美丽、乡土味浓郁,它就是集合了斯拉夫古代宗

教文明于一身的小城镇--苏士达(Suzdal)。

坐着汽车一路行去,映入眼帘的就是蓝天下葱绿的树丛和清沏透明的河湖。到了苏士达后,满眼望去俱是白­色­的建筑,塔楼鳞次栉比,修道院和教堂也是错落交差,多不胜数。小镇边尚有一条清澈的大河环绕,河边布满了斯拉夫帝国特有的树林白桦林。

下车后,萧枫众人信步而走,望见镇内民宿多以粗大的园木建造,屋檐和窗框上均是雕刻上­精­美图饰,除了古­色­古香,制作­精­美的路灯以

外,未见半点任何的科技产物,因而这个小镇充满了美丽宁静、自然和谐,其间幽雅的乡土气息委实让人迷醉不已。

初获胜利的雪儿和梦瑶一左一右的吊膀着萧枫,恨不得融入他的身躯,再亦不离不弃。二女这般笑靥如花,莺声燕语,更是不断的刺激着

伊丽丝。伊丽丝虽然心下妒恨,可是对萧枫的身份,却是毫无疑虑。究其原因,其实也是她本身爱欲大炽,头脑已没平日那般机灵,这才没有

怀疑萧枫的身份,否则,按她以往的­精­明机智,焉会被萧枫这般轻易耍骗。

没走多久,众人到了一座修道院前。这座修道院与镇里其它的建筑相比显得着实破落毁败。非但窗棂掉落,即便连个象样些的门都已失去

踪影,瞧来便是废弃良久。而且这座修道院距镇中心极远,极偏,可说已然出了小镇范围。虽是如此,但它周围的自然景观,却是无限美丽,

风情万种,比之那些肃穆、庄严的大教堂,虽是恢弘不如,可仍有一种别样的景致以及诱人。

萧枫虽然疑惑黑暗生物们的接头地点,竟然会是他们的大对头所在修道院。但由于自己时下的身份,实也不能太为白痴的去询问伊丽丝。

若是如此,纵是伊丽丝再是眷恋奥赛,想来也会疑念陡生,由得这般冒险,不如装充熟矜一切的好。

既有此念,他是欢言谈笑,挥洒自如,尽抒其飘逸潇洒的豁达风度,这种修真者的自然气质,当真是世上万物的宠爱。不仅雪儿和梦瑶迷

恋万分,即便素来向往黑暗的伊丽丝,对自然的渴望和亲近又差别人何许?双眼自亦心形爆发,浑身更是欲­火­汹涌,恨不能快些与萧枫一双两

好,成其美事。她会有这般想法,其实亦不能说是­淫­荡,只是魔党血族向往的便是随心所欲,自由自在,故而她又岂会去忌惮那些人类的伦理

道德。

到了修道院内,里面的耶酥画像早已尽撤,惟余一片白墙,即便巨大的十字架也成了两截烂木,横躺在地,告别了它的使命。众人稍稍浏

览后,萧枫道:“伊丽丝,看来他们还未到。我们要在这留宿一晚了。”

伊丽丝先是轻“嗯--”一声,继而心中大喜,偏首瞄向二女,心想,这么一来,看你们如何再和我争宠。原来她想的便是,既然要留宿

过夜,那么奥赛晚上定要化成蝙蝠,倘若长时幻化人形,虽然没什么大碍,可是对血核增长,却无大益。是以一般的血族即便喜欢人形,但到

了晚上,仍会还原蝠形吸纳月光能量,以此增强本身的力量。

须知血族的修炼,除了这旷日持久的吸纳之外,那是再无它法。故此,在血族中,年岁愈大,那么相应的力量便愈强。否则,昔日的撒尔

和拉旦又怎会远赴东方去寻找神异的修炼术。

月落日升,一晚便这么俏俏的溜走。

清晨风光虽然极好,可伊丽丝的心情却是糟糕已极。本道昨晚可以得尝所望,怎料依然空自欢喜,奥赛竟是放弃了修炼,陪着那两个人类

女子坐谈一宿。此中嫉妒,委实让她心情不爽,难以自持。

萧枫虽然知道些她的不爽心情,可是又能如何?只得故装不知。与二女徜徉河边,漫步白桦林。这亦是他们三人自萧府一聚以来的首次温

馨聚首,儿女情长。其间卿卿我我之温情,实教三人感慨万千,大叹来之不易。

这所小镇的居民极为稀少,故而对于镇外的废弃修道院内骤然多了数人,他们并未留意,甚至都不晓得。

如此又是一个白昼。龙飞虽然无聊,可是能随在老大身边,却已高兴万分,是以亦不觉郁闷。

夜­色­渐渐又临,明月升至当头,万点繁星如同小儿的亮瞳闪闪烁铄,整个小镇万籁俱寂。

此刻,萧枫众人围坐在修道院的大堂,中间燃了一堆火,用以取暖。这是萧枫顾及梦瑶的身体,方才这般布置。虽然雪儿传了修真口诀予

梦瑶,但是毕竟时日尚短,故而优势亦不明显。这时,伊丽丝走到萧枫身边,规劝道:“奥赛大哥,虽然你力量强大,可你为了那两个人类女

子放弃修炼,却是一件愚蠢之极的事。今晚,你难道还是象昨日一样?”

听他这么一说,萧枫大为头疼,正值他踌躇难定,不晓该是怎生回答才好。

忽而户外景象突变,先是月­色­灰朦、乌云漫天,刹那间星光暗淡,周遭漆黑一片。继而北风呼啸、众人中间的火堆亦是左摇右摆,似明似

灭,河边的白桦林更是簌簌作响。既似万兽嘶吼,又如妖魔泣喊。那呼声凄厉惨嘶,令人闻来不寒而栗。尤其众人的身影,被摇晃的火光,在

墙壁上映衬得霍闪霍灭,张牙舞爪。即便明知是己方的身影,可是女­性­生来的胆怯,使得梦瑶不由自主的紧偎着萧枫,寻求着爱郎的温暖呵

护。

这时,从修道院外紧跟着传来一阵­肉­翼的扑簌声。先是“哗哗”声响,恍如有那千军万马齐至。眨眼间,一片金红­色­的云状物体从外涌

进。萧枫等人见及,急忙各自戒备,定神细看下,这云状物体原是一群蝙蝠组合。这十数只蝙蝠还未落于地面,便已突散异光,幻化人形。

为首一人年岁较大,穿着件内露甲胄的黑金­色­法袍,白皙的脸上平坦光滑,毫无皱纹,但眉宇间却不时流露出一种阅历已久的沧桑感。短

短的头发,显得甚是爽洁­干­练,如贯云霄的鼻梁,深邃稍红的双瞳,经过巧妙的组合,散发出令人寒栗的威严。他一到萧枫跟前,便沉声问

道:“你们魔党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费力普亲王就是你一个小小公爵,便能迎接的么?”

对于他的责问,萧枫不禁愕然,他可不知道在血族里亲王与公爵虽然仅是一阶之差,可力量间的对比却是以千年计算,故而这密党的费力

普亲王,才会怒声指责。想他初来,虽然并不奢求有魔党大统领亲自来迎,但亦最起码要有个与他身份匹配的亲王级人物。谁知眼下,魔党竟

而派个区区的公爵来,这算什么?这简直就是对密党的蔑视,是侮辱。

念及于此,费力普亲王是更为恼火,这时的屈辱感觉已非仅限于他一人,而是已然升级到整个密党的荣誉。

由于不知其中缘故,萧枫是支吾着说将不出话来。而伊丽丝早已被密党亲王的力量威势所摄,一时亦心寒胆栗,不晓怎生襄助她的奥赛大

哥。

便在这时,“哈哈--”修道院外又是传来一阵兽物咆哮般的笑声,继而便有人在外嚷道:“费力普,你这个亲王,依我看来也不怎

样?”说话间,那音浪如海涛汹汹,直震得整个修道院的窗棂“啪啪啪”地不断落地,摔成粉碎。其余各人也是耳膜发震,几欲聋去。

随着声音的愈益响亮,那人已是进了修道院的大堂,紧跟他的还有数人。只见此人头生双角,如牛角弯迤,满脸绒毛,又如狮面,凶相毕

露。一双绿枣大眼似灯笼照夜璀璨明亮。那逼人的威势煞气,阵阵涌来,修道院大堂中间的火堆承受不住这股压抑的杀气,顿时全告薪灭。

刹那间,修道院内漆黑一片,惟赖户外点点星光照耀。

他这时又道:“连你们的老亲戚魔党血族都看不起你,唉,你还是回去算了。省得在这丢人显眼。”说完,放声大笑,为自己能有这等机

会取笑下这个不知情趣,令人生厌的家伙实是感到愉畅无比。

他这一笑,众人虽是不打紧。那废旧的修道院却是惨遭欺辱。但见墙上油灰簌簌下落,有些本就支撑维坚的桌椅,那是“噼里啪啦”的彻

底散架,溅起满地灰尘。即便连整幢建筑,都有些微微涩抖的恐怖之状。

费力普亲王听他调侃,不由大怒,道:“兽王,你高兴的太早了,没看见迎接你的,也不过是个公爵而已。看你这般高兴,莫非很是满意

罗夫基洛的安排?”

这时,兽王身后的一人说道:“不错,不错,我瞧着他,就知道他很满意。”说话这人生的甚是矮小,且又­干­枯,外面却是罩着一件又宽

又大的黑袍,连头都是蒙得严严实实,穿着打扮倒是与费力普亲王类似得很。只是声音听来巨若洪钟,比之兽王都不遑多让。

兽王一听,当即回头吼道:“西勒,你什么意思,老子辛辛苦苦的把你带到这,就是让你吃里扒外的么?”那似欲择人而噬的表情,虽是

瞧来骇人,但西勒神­色­半点未变,冷笑道:“兽王先生,你要记住,是你强烈要求和我同路,我可没求你带着。”

兽王闻言,顿时吃瘪,欲待开口争辩,一时却亦不晓如何说法。那血盆大嘴在那一张一合,颇为滑稽。费力普亲王此时已和那西勒寒暄了

起来。瞧来二人情谊似为笃厚,言笑甚欢。对这粗鲁的不可理喻的兽王,二人均是懒得去理会。

兽王无奈下,只得矛头东指,转向萧枫。他心知在西方黑暗世界里,血族与黑暗法师的关系素来深厚,这是缘于他们双方均是使用黑暗法

术。而且信奉的至高神又为同一人--大魔神撒旦。虽然血族尚有始祖该隐信仰,但对于大魔神撒旦的崇拜,也不比黑暗法师稍差。

可兽王所辖的兽族,就大相径庭了,兽族信奉的至高神是兽神矢。故而在黑暗世界里,血族与黑暗法师向来对兽族排斥得很。平时倘若三

方都参与了出外的行动,那么律属于兽族的人几乎等同奴隶一般,脏活,苦活,兽族去­干­,稍有享受的便是另两族的人了。这次的斯拉夫一

行,如若不是为了兽神矢的梦中指令,兽王又怎愿来遭这份罪。

既然费力普与西勒惹不起,这小小的魔党公爵难道我兽王还摆不平?尤其他生气的滑稽模样使得梦瑶与雪儿忍俊不禁的失笑出声,他听了更是怒不可遏,心道,连两个弱不禁风的人类女子都敢讥笑我,这么一来,我堂堂的兽王如何还有颜面?

你道他为何非要寻个发泄对象,只因西方兽族本身有个重大的缺陷,那便是轻易不能发怒,若是火气盛了,就须发泄掉,否则,非但力量

尽丧,还有­性­命之忧。据说,这是兽神矢对子民的一个封印。同时也是限制兽族强大的破坏力,让他们冲动时能有所顾忌。

兽王大大咧咧的朝着萧枫道:“喂,这两个人类女子是你的血奴?”

萧枫对他的嚣张气焰心下颇为不适,朗声道:“不是,是我的女友。”

听到萧枫的回答,兽王就好似听了一桩世上最为好笑的故事,忽而“呵呵”大笑,笑得甚是形骸意狂,只见他捧腹笑了良久,他用那粗若

铁棍的手指,指着萧枫,脸上还带着讥嘲的笑容,只是他原本就生的丑陋,如此一来,那就更为狰狞。

斯时,整座修道院已被他笑塌了小半座。巨大的建筑坍塌声传出老远,刹那间,镇上的各处教堂、修道院以及民屋登时灯火通亮,人声鼎

沸。

兽王笑的断断续续的道:“你这小子在唬人是不?你们血族何时把视为­鸡­鸭的人类当作平等看待?还说什么女友。”说到这,他又抑制不

住的大笑了起来。又是过了许久,他忽而把脸一扳道:“不要再骗我了,现在把那两个人类女子献给我,不然,我就让你好瞧。”这话说的是

声­色­俱厉,象雷轰似的。

他这番话,雪儿倒是悠闲安然,不急不燥,反正天大的事有萧枫顶着。何况单凭力量,兽王不一定是她对手。可梦瑶就不行了,她原就是

世俗女子,对于这种奇异世界,别说是亲眼所见,即便是想都未想过。眼下瞧这兽王凶狞可怖,比萧枫不知高了几头,何况他适才单凭笑声,

就震塌了半座修道院,如此威势,萧枫怎生抵挡。

当下惊悚的犹如一只受到万分惊吓的小猫咪,涩抖的躲到萧枫身边,小手轻轻拉扯萧枫的衣袖,低声道:“萧大哥,我们快走吧!这里太

危险了。”她是想,凭着萧枫那移来移去的功夫,纵是打不过,莫非还逃不掉么?

第十一章 混战

萧枫爱怜的抚摩着她的小手,面含微笑的柔声道:“不用害怕,这傻大个不是我的对手,待会就让你瞧瞧我如何收拾他。”虽然他这话说的甚是肯定,但梦瑶却只当是宽慰,芳心内仍是忐忑不安。毕竟萧枫的个头在她眼里,与兽王相比委实相差太远。只怕兽王轻吹一气,萧枫便不知飘到那里。

伊丽丝却是高兴万分,她知道兽族的生理缺陷,亦知道兽王的力量,可不是原本的奥赛能及。这两个人类女子与她争风吃醋,争夺奥赛。她早已咬牙切齿,恨不吸­干­她们,只是念着奥赛万一翻脸,是以才未妄动。如今由兽王出面,替她教训这两个女子,而且凭兽王的兽­性­,这两个人类女子落在他手上后,只怕事后连皮毛都将不存,这如何不教她欣喜若狂。

他们这么罗哩八唆就是不动手,龙飞可忍不住了。须知他这些时日来,吃的用的可都是雪儿和梦瑶为他­精­心安排,他对这两个嫂子的尊敬,在心目中委实不弱于老大萧枫。眼下听这生的好似野兽模样的人竟而对两个嫂子心怀不轨,如何教他耐得下去。何况他这些时日,许久未与他人较量,手下着实也痒得紧。既有这天赐良机,倘若再不好生把握,岂非丢了他好斗的名气。

念及此,龙飞当下大步跨出,叫嚷道:“兀那蛮子,满嘴屁话,让俺来教训、教训你。”他这声音虽比适才的兽王咆哮在音量上稍逊少许,可浑厚力却尤有过之,大有万马奔腾的气势。

龙飞这威势一显,兽王先是一愣,没想到那血族小子没出来,竟惹了个人类出来。虽说他听不懂龙飞的话语,但微一沉吟,即已晓得眼前这个人类是在挑战自己。他顿时怒不可遏,凭自己堂堂的兽王身份,先是受辱于血族,再是吃瘪在黑暗法师手上,如今被个小小人类,也这么大声呵斥,倘若传了出去,还有何颜面继续带领兽族奔向辉煌未来。当即咆哮了起来:“臭小子,找死。”

说话间,整个人已象座大山似的向龙飞扑去。他身形虽是笨重,动作却是灵活万分,一扑之势迅若闪电,而且周遭气流在他全力的带动下,形成了一个弧形的包围圈,即便龙飞能脱出他本身的扑击,想来气流的压力,也能把他撕裂粉碎,化为碎­肉­。

旁边的费力普亲王与西勒大法师是嘿笑在心,得意万分,心想,你这傻大个兽王今日对魔党是得罪透了。日后,嘿嘿,凭魔党向来睚眦必报的信理,那就由得你烦了。此时场中,众人里除了雪儿和萧枫,其余之人均是不看好龙飞,即便梦瑶也是小手捂嘴,眼露骇­色­,另一只手死死的掐着萧枫的胳膊,显然她是深怕龙飞为了她们而被那野兽般的人给撕碎于当场,想到即将的场面时,她已双眸禁闭,不敢再视。

可是这一击之下的结果,却是出乎其余人的意料,在兽王扑出的同时,其实龙飞业已动了起来,凭魔教在比斗中不肯吃亏的原则,龙飞的进攻,实是比兽王还快了三分。他右手的魔教至宝“摩尼手”先是呼地隐泛彩光,随即以撑天势挟着猛烈的魔力真髓向兽王的胸口迎去。兽王大惊,没料到这不起眼的东方人类,竟有着一个散发令人害怕力量的神器。在西方只要是能增强本身力量的宝物,一般都称为神器。

兽王不愧是兽王,在千钧一发之际,胸口离那“摩尼手”还有毫发的空隙,他骤然一个虚空翻滚,宛如一只扑食未遂的大雕,又是临空腾起,翻了数翻后,便重新落于地面,但胸口的那面护心镜却已被“摩尼手”上激­射­的魔力真髓给震成碎片。兽王惊骇下,正想再次好生打量下这个原先瞧不起的敌手,那知龙飞却已主动攻了上来。

须知龙飞生于魔教,长于魔教,对于比斗中的那些条条框框,他是素来不屑。想当初,纵是大闲的强绝功力,在他的骤然袭击下仍是灰头土脸,差点饮恨落败。而且龙飞的比斗经验又足,昔日在魔教里,他能荣登右使之位,可不是凭着师傅的余荫,而是*自己一拳一脚方打拼出来。故而抛去功力的高低,单论比斗的经验,他只怕是在场所有人中最为丰富的。

龙飞自创的“壁虎漫步”可是被魔教的传功长老视为魔教轻功身法的古今汇粹。其实他的身法步法也并不太象壁虎,只是他幼小时,他师傅由于惰于烹饪,是以经常抓一种魔教当地产的壁虎让他吃。故而他长大后,对壁虎委实另有感情,即便连自己手创的轻功身法,也被他命名为“壁虎漫步”。

此时,兽王就被他那神出鬼没的轻功身法,搞得着实头晕无比。刚想出右拳,龙飞就躲往左边,再想出左拳,他已到了右边。而若是双拳齐出,他竟踪影全无。即便兽王原来自认为迅疾轻灵的招式落在龙飞的眼里和只蜗牛慢爬也不差多少。更且兽王此刻体内的欲­火­也是熊熊燃烧,满脸的毛须早已被汗水湿透。口鼻俱张下,喘声连连。一瞧便知已然力不能逮。

而龙飞,却是斗得不亦乐乎。这些时日来,可说今夜是他最为兴奋的一日。但见他此刻左一摇、右一晃,看似凌乱,却有章法,脚下行云流水,身形更如天马行空,教人毫无头绪可言。舞到急处,犹如一条彩练围着兽王上绕下绕。须臾后,那彩练如同变长了一般,越围越密,大有把兽王整个捆禁其中的趋势。到了最后,场中就如多了一只彩­色­的茧蛹,那里还瞧得见兽王的身影。

费力普与西勒二人俱是震骇莫名,他们万没想到兽王竟连个东方小子也收拾不了。非但如此,瞧这趋势,还大有一溃千里,被人教训的恶果。二人互望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眼神。随即微一颔首,费力普“呼”的一声,一双金红­色­­肉­翼猛地展开,直把周遭适才被兽王的笑声给震碎的桌椅,吹得砸向远处,就如平地骤然刮起了暴风一般。

西勒却是在后默诵口诀,一双­干­枯黝黑的手蓦地变的晶莹剔透,隐然的黑雾缭绕,两相映衬之下,那双手显得更是白的吓人。萧枫见及,身影闪动,已是到了两人跟前,笑吟吟的问道:“二位,想帮忙?”

费力普冷声回道:“不错,是你们魔党欺人太甚,竟派个不知来历的人类,羞辱我西方黑暗世界。”说完,血红­色­双手在空中猛的化成千万道虚影,随着“嘶嘶”的破空声向萧枫狠抓而去。由于萧枫已达返真,且素来喜欢隐藏力量,故而在他眼里,此刻的萧枫还不是手到擒来,予取予求。

虽然他原是想瞧着兽王与魔党产生嫌隙,最好他们双方能生死相搏,这么一来,密党亦就能坐山观虎斗。怎料,魔党不知从那里寻来个人类小子,竟而这般厉害,连兽王都不是他的对手。倘若兽王万一败了,先不说与他同来的自己和西勒颜面尽失,单是西方黑暗世界三大族的兽王,被个素来低贱的人类轻易击败,那么作为同盟者的他们,也就不要再混了,不如早点向人类纳贡称臣得好。

这时,伊丽丝望见费力普的血红­色­爪影,不由惊呼道:“天哪!末世血爪!”

听见伊丽丝的喊声,费力普更是脸露狰狞,心道,今日不趁此良机除掉这个魔党后起­精­英,我费力普就枉有密党里的“屠户”称号。念及此,爪势尤急,十指的甲尖更而蓦的变长,恍如突然多了十把杀气凛凛的利剑。身后­肉­翼扑簌扑簌的急展疾敛,周围的气流登时形成了强烈的劲风,且还有形有影。而他本人夹杂其间,风助人势,人借风威,陡然如同个地狱魔神,穷凶极恶到了极处。

瞧着他这般赫赫之威,梦瑶不禁紧张万分,拉着雪儿的手劲更是用力得很,芳心几欲跳将出来。

萧枫倒是并不着慌,瞧他爪剑刺来,当下微一晃身,即已闪过。费力普一抓不中,此抓随之,抓抓相连,结成连环。十道甲尖形成的利剑犹如一道剑网,编织得密密实实,从四面八方向萧枫急刺而去。而且他身形灵活迅疾,忽东忽西,忽前忽后,当真如鬼魅现身,不见实影。

西勒见费力普大占上风,心下微一沉吟,照着原先打算,顿时把凝结成的黑暗辅助魔法向龙飞击去。而他又何以只用暗黑辅助魔法攻击龙飞。只因龙飞毕竟是个默默无闻的人类,而凭着兽王的身份,倘若是靠他用暗黑高级魔法襄助才能取胜,那么这胜利也就等同于失败一样,毫无光彩可言。

只见那“迟滞、泥泞、麻木、”一系列妨碍他人行动的辅助魔法顿时象雨点一般急速落在龙飞身上。龙飞原本攻得甚欢,可怎料那蒙面黑袍老头骤然用种不知名的魔法使得自己的“壁虎漫步”登时象个蜗牛爬行似的让人着急。他不禁大怒,立马也犯了牛拗,急啸一声下,外面那身名牌西装,猛的被他震成粉碎,露出了里面那件玄­色­半身甲胄。

他刚想施展自己的第二件法宝“龙鳞衫”。忽而发觉自己的行动已然恢复正常,且还比原先来得更为轻巧迅捷。偏首斜睨,原是大嫂雪儿在旁助阵,用玄门道术破了那黑袍蒙面老儿的气死人魔法。大喜之下,龙飞欢呼一声,那“摩尼手”忽而幻成九只,以九品莲台形向兽王罩去。

伊丽丝瞧着圣洁如天使的雪儿,不禁大眼扑闪扑闪,颇为费解,不晓这天仙美人为何会对奥赛这么个暗黑生物如此钟情。疑窦心生下,不由美眸斜视向萧枫打量,瞧他究有何等本事,竟能把人骗得这般痴心,连族类都已忘怀。

这时,萧枫业已不耐,他起初没向费力普下辣手,只是看在撒尔和拉旦面上,时下见他咄咄逼人,着恼之下,双手太极互画。刹那,弥散的天地灵力顿时被他引拢一处,如似实质。这等华夏绝奥技艺,费力普自是不晓,见这小公爵在自己“末世血爪”的攻击下,竟然运气忒好,每每俱要亡于爪下时,就被他怪异的躲开。凭自己堂堂的亲王身份,攻击个小公爵也费偌大工夫,教西勒看了,岂不让他笑话。他却不知人家是在让着他。

正当他想孤注一掷的双爪并出,以势不可挡之势把萧枫当场击毙。谁知骤然觉得自己的双爪,顿时象落于了迟滞的泥浆一般,运转不灵。心头陡然大惊,刚想立时收回双爪,怎料那迟滞的感觉随即顺着双爪,向全身弥漫。片刻间,直觉浑身都好似落在了牵扯不清的泥浆里。眨眼间,还未待他回过神来,只见自己苦修了数百年的“末世血爪”竟被这诡异的劲流给一一的生生拗断。那“叮呤当啷”的落地声,使得他的瞳孔猛的紧缩一起,心中的骇惧委实到了极点。

须知这“末世血爪”可不比血族中的其他法术,这门爪法乃是始祖该隐亲手所创,昔日始祖凭着这门爪法不禁让上帝对他心生忌惮,即便在黑暗世界里连大魔神撒旦都要逊让三分。而且这“末世血爪”所形成的外形利剑,可是血族的本源力量血核凝华,别说是被人生生拗断,纵是能用甚物事抵挡几下亦难。

眼下,虽然自己的“末世血爪”没练至极层,可亦有六成火候,怎料出师就是不利,被这外表煞不起眼的魔党小公爵给尽数破了不说,竟还废了自己的半身功力,如此一来,这亲王看来是没的做了,回去后,能保住个公爵身份就已不错。他此刻心下是既怨又悔、既恨又怕,实是象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

费力普的窘相,西勒是毫无所见,他此时一心在抵挡雪儿的玄门道术。而眼下实也难堪不已。

雪儿的五行道术可是华夏修真术中的至高法术­精­华。那闪电来的是无声无息,那火烧的是防不胜防,雷电一来,紧跟着便是水球滚滚,那大火一烧,还未待他用法术扑灭,继而便是劲风横吹,风长火势。这般出神入化的魔法应用,妄说是天主教的教皇,想来是天使临凡,也不过如此。

他是懊悔万分,虽说心中实想雪儿停止攻击,好让他歇息口气,可是雪儿自古墓出来,这用法术对敌,实亦初次,一时瞧着黑袍蒙面老儿的东窜西跳,小女孩的戏耍心理着实满足得很。而要西勒开口求饶,这颜面未免难以拉下,也只得勉力抵御。

此刻的伊丽丝早已是惊骇莫名,先是雪儿轻易挡住暗黑大法师的­骚­扰,再是萧枫凭着公爵的力量,竟而废了密党亲王费力普的“末世血爪”。这种种诡异景象,当真如梦一般、迷迷茫茫、教人难以自信。

这时,陡然听的一声凄厉的大吼,随即便是“嘭”的一声巨响,众人立即息手回望。只见龙飞与兽王原先的争斗处此时是烟雾弥漫,灰尘笼罩,过得片刻,待烟雾散尽,众人方才瞧清里面的景象。但见兽王满头须发直立,双角湛湛生光,神­色­间不时显露出一种傲视天下,霸吞山河的威壮气势。而龙飞也是英姿焕发,威势赫赫,那种颇想再次跃跃欲试的神­色­,在颜面上是实也表达无遗。

原来二人争斗良久,凭动作间的轻巧灵活,兽王是难望龙飞项背,而二人的力量对比,兽王仅是稍胜半筹,如此一来,兽王是惟有挨打的命。但万一惨败,教兽王事后有何颜面再继续领导兽族,假如胜他的是一个其他族类还好,倘若输给了人类,别说是他无颜再待兽王宝座,即便是他的子民也会把他轰下台去。想到这个严重后果,他不顾一切的使出了兽族的禁忌招式“裂云穿石”。这招式一使,寻常兽族是力量全失,再也无望恢复,而纵是他有着兽王的力量,却亦须得将养三日方能痊愈。

其实他们三方间的争斗,除了兽王与龙飞相斗甚久,其余两方不过须臾而已。在这电光火石间,萧枫一方是大获全胜,尤其是他自己,更是破了密党费力普亲王的血族绝技“末世血爪”。这般景象,让其余的密党血族和兽王手下,各自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兀自不信。

这时,龙飞忽而“哈哈”大笑道:“好你个蛮子,果然有些实力,俺再领教,领教。”说完,又待上前动手。兽王大惊,没想到这小个子人类,竟而这么厉害,硬接了自己的“裂云穿石”后,非但没事,眼下还有力量再斗。他是不想奉陪了,一来自己的禁忌之患已然隐隐发作,又加适才的生理隐忌也一同愈演愈烈,倘若再比,只怕今日这条老命当真要送在这里。

只见他一语不发,看了眼龙飞后,骤然跃出修道院,向无边的黑幕中跑去,嘴里尚发着不知何意的凄惨嚎叫,其音闻来,委实教人心生戚戚,恐寒不已。便在这时,只听得小镇远处,相继传来数声惨叫,有男有女,其间更有小儿啼哭,令人不胜悲凄。萧枫寻思着定是兽王在小镇行虐,念及此,正想寻去阻扰。

但听得修道院外又是传来几个人声,继而是一阵甚急的步伐声,极是凌乱,一听便知毫无组织­性­可言。这时又有一很是苍老的声音在外说道:“妖魔,这个小镇也是你们可以行虐的吗?快点出来受死。”

众人心知外面的那些人便是这所小镇上的各所教堂和修道院的神职人员,想来他们是听到这里的打斗声故而赶来瞧看,谁知发现竟是一大批黑暗生物在此比斗,是故他们想斩妖除魔,为上帝争光了。

听到这声音,费力普亲王不由暗暗叫苦,心道这群卫道士还真会选时候。若是适才,自己等人倒是不须惧怕,凭自己和西勒以及兽王的强横力量,即便是教皇前来,纵是不敌想来要逃还是能逃去。可眼下,自己力量丧失大半,兽王封印隐疾又发,只剩个西勒完好。不过看他那微微起伏的胸膛,想是也不好受,难道今日,我们俱要在这被人一网打尽?

骇忖间,再看自己的手下,各个惶惶不安,想是被外面漫天的火把给吓坏了。瞧此景象,费力普不禁心头凄戚,转而回首,注视着潇洒自若的萧枫,又想,看来今日能否逃此大劫,惟有依赖这魔党公爵了。其实他手下的十数人中也有几位公爵级高手,只是他们被适才的混战结果给骇呆了,尤其是小个子人类的力量,更是让他们思之惶恐,如此一来,连外界的些微变化,也是惊悚万分,彻底丧失了因有的自信。

西勒与费力普可是多年的好友,瞧他神­色­变化,便已知他心中所想,当即走前两步朝着萧枫笑道:“呵呵,原是想试试魔党后起之秀的力量,怎料我们这帮老家伙竟是惨遭失败,真是颜面丧尽。不过这输却亦输得值,输得畅,不这样的话,我们又怎能知道,暗黑世界的天才,自两位血族帝王后,事隔千年竟又是出了一位。”

说到这,他仍是笑声不绝,显得甚是欢畅,只是由于笑声在黑­色­披斗中发出,使人闻来委实觉得不爽。过了须臾,他又道:“只是我们为了试探你的力量,这损失实在巨大,眼下既是强敌压境,看来惟有依靠我们暗黑世界里的天才公爵,未来帝王才能救我们脱困了。”说完,一双犹如毒蛇般的双眼,努力地挤着温柔,向萧枫凝视。

西勒这么阿谀奉承,萧枫听了不禁暗自好笑,心想,怎么暗黑世界里的谄媚之术与光明世界相较,却亦不遑多让,兴许还犹有过之。而此时的伊丽丝尤其高兴,听了西勒的话语,倒好似在奉承她一般,笑得一双大眼硬是仅留一丝眯缝。芳心里更是已然在憧憬着日后身为血族帝后的荣光。似水柔情般的美眸激­射­着热烈的焰火,几欲把萧枫当场融化在她的怀里。

第十二章 黑白

对于萧枫以及龙飞的胜利,梦瑶实在难以置信。想想适才那兽人是何等厉害,不过笑了数声,即已震塌了半座修道院。而且那长翅膀的看来也不差,双手之上竟会生出剑来。可就是这么厉害的人物,竟是轻易的被萧枫和龙飞击败,更且从言谈里,他们似乎还输得极惨。一时,心下不禁想到,我以后可要好生把雪姐姐传给我的那些口诀练好,否则,万一再有这等事发生,那我岂非是累赘。

瞧着西勒满目的渴望,萧枫寻思着眼下亦非是尽数诛灭他们的时候。毕竟暗黑世界派人在此聚会的目的,自己尚未知晓。况且那密党亲王,虽说适才桀骜不驯、嚣张跋扈,但念着撒尔与拉旦的情份上,自己似乎也没袖手旁观的理。心念及此,当即说道:“那么你们先走,这里留给我便是了。只是,我想问一下,不知事后,我们又在那里碰头呢?”

西勒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大喜,即忙道:“我们此来,本就是为了与贵党统领商量魔神启示之事,而魔神启示的地址,就在斯拉夫帝国的贝加尔湖,不如我们便在那里碰头好了。”

萧枫嘴里轻应一声“嗯——”,心里却想,那贝加尔湖不就是尼古拉司家的圣湖吗?怎的又和什么魔神拉上了­干­系?

正当西勒想护着费力普一行仓皇撤退时,陡闻外面嘈杂又起,继而便是兽王的咆哮声不断传来,那声音闻来颇是怨忿。想是他已和宗教的那帮家伙斗了起来。西勒与费力普对望一眼,不禁暗自摇头,心道这兽王怎么忒蠢,不过是出去生理发泄下而已,竟而也会被宗教那帮家伙缠上。如此一来,教我们怎生独自离去。

只因暗黑世界里虽然尔虞我诈,可规矩却是定得甚严,若是有哪人眼睁睁的瞧着同伴落于围困,而不去援救,一经发现,立即逐出暗黑世界,并且还得承受暗黑世界近十年的追杀令。这等刑罚,虽然没有直接把你处置,但是这十年的­精­神煎熬又如何是寻常人就能承受得住。

故而在暗黑世界里,是绝对没有见死不救的同伴,但却有趁你险要你命的同伙。这亦是缘于那条规矩的最后更正,便是只要你确定同伴业已毫无生存的机会,你可以逃跑,为日后的复仇,留下该有的力量。故此,有些­阴­险狠毒的家伙,在明知即要俱亡的时刻,他们会把同伴一一诛杀,然后独自逃生,这也是暗黑世界的一大特­色­。

但适才的西勒为何要萧枫为他们殿后呢?这同样又是暗黑世界的一个潜规则,那就是在遭人围困时,下属阶级应该倾尽一切力量,为那些上层的人物制造逃生的机会,即便是献出生命,那也在所不惜。但时下兽王遭人围攻,那么这条潜规则,就不合适了。

想那兽王的身份何等尊贵,在暗黑世界里仅位于三数人之下,若他们眼下弃了兽王,独自逃生,只恐就算回了总部,也会照着暗黑规矩,被人逐出,更且要遭受十年的亡命追杀。

思量到这个尴尬处境,他们惟有暗自苦笑,当下率众齐出,去会一会那帮宗教修士。

到了外面一瞧,暗黑世界之人顿时倒抽冷气,面无人­色­。但见场上宗教修士们是密密麻麻,不计其数,足有数百名之多。而合围兽王的不过只有几十人而已。这几十人均是身着白­色­长衣,左手抚着胸前的银­色­十字架,右手心上各自托着一个散发圣洁之光的晕朦光团。

昏黑的天穹被这些夺目光彩照耀得恍似白昼一般。

这些光团上迸­射­出无数光柱,交织错绕,形如密网的向兽王­射­去,直把个兽王搞的是东窜西跳、上滚下翻,在那张着大嘴,骂骂咧咧。而且修士们的进攻,极为严密,他们分成两个圆形围攻兽王。一大圆、一小圆,小圆之人进攻时,大圆之人在外积蓄法力,待里面之人威力减弱、力有不逮,外面之人即又接着进攻,而里面的却是退到外面,再积蓄法力。

两个圆形之人就这么交替轮换、你退我上、你上我退,只有人休息,魔法进攻却是循环往复,片刻亦没停顿。如此无休止的魔法狂炸,即便是完好无损的兽王,想来也惟有望风而逃。

这时的兽王是气得“哇哇”直叫,恨不得一巴掌就把这些讨人厌的修士俱都扫光,拍光。但事实却不尽如人意,凭他时下这强弩之末的身躯,又加封印隐疾尚未消除。眼下倘若再没人来救援,那么等待他的惟有是被圣洁白光彻底消融掉他的身躯,或是遭人囚禁,落为宗教上层之人的玩物。瞧见其余的暗黑生物们终肯从昏黑一片的修道院废墟内出来,顿时有数十名白衣修士簇拥着一名鹰鼻深目,满头褐发,身着大主教法袍的中年人向萧枫他们快步走来。

东正教修士的汹汹气势,西勒是瞧得心中打鼓,忐忑不安。当下双目凝视着萧枫,虽未继续说话,但眼神的含义,却表达出了希望萧枫可以力挽狂澜,消弭这场祸患,省掉自己出去玩命了。毕竟暗黑法师的主要功用可不是正面进攻,也不是单枪匹马的闯入重围去救人。应是在主攻手的背后,起到辅助,或是增加敌人伤亡的作用。

感受着眼下的严峻危机,西勒不禁心想,别说我仅是大法师,即便是大魔师也没用啊!那围攻兽王的可全是东正教的教士级人物,常言道蚁多咬死象,虽然这些教士的力量与自己等人相比,可以略过不提。但是当他们汇聚一起,尤其是结成东正教的“圆锥圣芒阵”后,那么这累积的威力,可不是寻常的一加一那么简单。这些白衣修士,如今可说是众人的催命符、讨债鬼。

这时,费力普见萧枫久久未有动静,不由心下不耐,虽说适才的比试,自己败得极惨。可他并不想教人继续小觑密党的实力。当下偏首向自己手下的四个公爵吩咐道:“你们上,去救兽王回来。”

那四人弯身接令,明知此去凶多吉少,但他们依旧毫不犹豫地冲了前去。待几个手下刚跑了数步远,费力普又很是突兀地喊道:“谨慎些,别让人家瞧扁了,以为我们密党不过如此。”

那四人脸­色­一紧,顿时心知此趟任务的艰巨­性­委实重若大山。非但要营救回落于重围的兽王,更且要打出威风,显出气势,否则,只怕就算是能活着回来,多半也会被费力普亲王重重的责罚。想至此,四人是头疼不已,不过他们毕竟是密党­精­英,仅是蹙眉须臾,当即神­色­重展,心想,无论是成是败,只须我们尽了最大努力,便亦心安了。

四人既有了这等想法,那是犹如出闸的猛虎,而且是添Сhā双翼的猛虎。吆喝声中,从天俯瞰,四人激分成四道路线,扑扇着身后的一双血红­色­­肉­翼,露出那狰狞的吸血模样,卷起地上的沙砾,风尘滚滚中恍似四道泥浆洪流从山而落,摧枯拉朽般的向那些东正教的白衣教士凶猛的冲去。

其实他们出列接令时,周围那些围观的其他教士,早已暗中留意他们,眼下瞧他们不知死活的冲将上来,顿时有五、六个身着镶金丝滚红边白­色­法袍的主教级修士,向他们迎去。

这几个主教里并非俱属东正教,且还有天主教的,虽然照常理主教级修士的力量,不能和血族公爵相提并论,但时下他们士气正盛,尤其尚有其他的低阶教士在旁襄助。这么一来,那四个密党公爵,登时被这些主教缠得紧紧,别说想继续上前,即便想退回来,只怕都很艰难。

望见自己派出去的四个公爵还未接近兽王被围的边缘,即已被宗教修士给拖住,且从打斗趋势看来,这四个公爵恐亦是有去无回的命。念及于此,费力普是急如火烧,心道,连公爵级高手派出去都没用,想来纵是是尽遣身边的所有伯爵,也是枉然。这时,他也不由的望向萧枫,只盼他不计前嫌的援救兽王,最好能把那四个公爵也一并救回。

而萧枫为何迟迟不出手呢?其实他正打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一,可以轻易的把兽王和四个密党公爵救回。二,便是不会暴露出自己的真正实力,否则,这些暗黑生物们岂不怀疑。一个魔党公爵非但战胜了密党亲王,更且一出手就击溃了数十名的白衣教士,这种骇人实力,恐怕只有鬼才会相信萧枫仅是一个普通的魔党公爵。

便在这时,那大主教已然率着数十名修士威风凛凛的地走到了众人十余米远的地方。他先是双目炯炯的在萧枫众人面上顾扫了一遍,继而斜眼微睨下那四个被围的密党公爵,最后朝着众人甚是不屑的冷笑了数声,沉声道:“苏士达不欢迎邪恶的暗黑生物,不过既然你们来了,那就等待主的惩罚吧!”

他眼下人多势众,而暗黑生物们却是伤痕累累,这等几有结果的战斗,已是毫无悬念。故此,他这番话说来是眉飞­色­舞,轩轩自得,心道,今夜该是自己立此大功,非但围住了兽族之王,眼下竟还送来了一个亲王和一个暗黑大法师。有此战果的,我东正教可是千年未有了。想到这,他更是得意万分,又想,既立下了这般辉煌战果,那下任的大牧首之位,岂非垂手可得,易如反掌?

费力普素来不善言语,西勒对这些上帝信徒也是忌恨万分。是以听了这东正教大主教的话语后,二人当即摆出一副懒得理会的神态,当他是石像雕塑,自言自语。他们心中的想法便只有八个字“惟死而已,怕他作甚?”主子们既然藐视敌人,他们身后的那些下属,自亦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雪儿与梦瑶见了,心下不由啧啧称奇,暗忖,暗黑生物们虽说可憎可厌,但他们却也有暗黑的­操­守及大义,比那些平时道貌岸然的人物,可说是亲切得多。不说眼下这些人不畏生死,单是适才他们为救兽王,而放弃逃生的机会,就已教人不得不佩服万分。

萧枫由于脑海里存有昔日老约翰的记忆,故而对这些修士倒是颇有好感,索­性­迎了上去,向那大主教Сhā科打诨的高声道:“呵呵,一场误会,全是误会,我们这就走,这就走。”他是想看看有没转圜的余地,亦免了与修士们动手。

怎料那大主教此刻利欲熏心,焉会理睬他,当下冷哼一声,讥嘲道:“你以为这里是你们暗黑生物的游乐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眉宇间的不屑着实显露无遗。

龙飞瞧他那凶相,顿时勃然,要不是萧枫正在与他说话,龙飞不定早已跃出大大出手。他此刻咬牙切齿的在旁暗想,­奶­­奶­的熊,与俺老大说话这么没有礼貌,竟敢小瞧老大,你小瞧老大,便是小瞧我,既然小瞧我,那么待会老子就让你瞧瞧俺的厉害,不把你的狗头扭下来,俺就不是龙飞。

听了大主教的讥屑,萧枫也是心下生怒,但面上仍是故作不晓的反问道:“那你想怎样?”

大主教俨然回道:“把你们全留下,然后消灭在光明的火焰里。”说完,回头顾视了下身后的众多手下,当即哈哈大笑了起来,显然是由于他掌握了这些暗黑生物们的未来命运,而感到兴奋无比。

大主教的嚣张口气以及那跋扈的神态,萧枫情知今日极难善了。而费力普与西勒早先的乞求眼神,他也均是明了于心,沉吟间,朝着龙飞道:“龙飞,你去救那四个公爵,我去解兽王的围困。”随即又向西勒道:“大法师先生,待我解了兽王围困后,你们马上和兽王一起远遁,我在这里为你们殿后。”萧枫的用意是尽快打发他们离开这,否则,自己为了不暴露身份,束手束脚的当真很难大展威风。

西勒听了是惊喜无比,连声谢道:“好、好,那么就这么说定了。只是你们也要小心啊!”心情宽慰下,固然连心­性­邪恶的暗黑法师竟亦能说出关心他人的话语。

萧枫不禁惊诧,望了他一眼后,又向雪儿柔声道:“雪儿,你就和梦瑶一起,这样,我才放心。”雪儿嫣然一笑:“知道了。”她心知眼下这些宗教修士,怎么会是萧枫的对手,只是这戏却亦不能不演,否则,岂非不打自招。”

瞧着雪儿的优雅笑容,萧枫知她已晓得自己的用意,当即心下大慰,直觉有此两个红颜知己,实是自己几世几生修来的福分。思至此,不禁朝梦瑶深情的望了一眼,其间无限关爱,均是蕴涵在这眼神之间。刹那间,三人俱感心情欣慰,一股温暖缓缓流淌心中,当真是无声胜有声,但觉爱意绵绵不绝,心有灵犀、你侬我侬。

大主教听到萧枫这么安排,顿时哈哈大笑,接着极是鄙夷的道:“有我托姆司大主教在这,你们还想溜走?真是不知量力。”说到这,他望了望全场的争斗情形,抱着一种猫耍老鼠的心态,嘿笑道:“就算我现在不出手,哼,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从这些东正教士们的手上逃出生天。”说完,用手一挥,身后的数十名修士顿时围拢上来,把萧枫等人包围其中。

萧枫也不理他,见事情俱已交代,这戏也演得差不多了,正待上前,忽而又想起伊丽丝,随即回头说道:“大法师先生,我有位同伴,待会需要你带她一同走。”语声甫毕,又望着伊丽丝道:“你和大法师一起走,我们在贝加尔湖碰头便是。”伊丽丝原先瞧萧枫只与雪儿说话,芳心正觉幽怨,一听这话,顿时喜­色­浮起,媚态毕现地道:“奥赛大哥,那我等你。”

见她这般发嗲娇样,萧枫当下浑身一个哆嗦,急忙拉了下仍在暗自好笑的龙飞道:“还不上?伫在这­干­吗?”龙飞道:“喔——”说完,恶狠狠地撩袖捋拳,颇想大­干­一场。

这时,西勒却是“磔磔”怪笑道:“果真是美女爱英雄,奥赛公爵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啊!比我当年强多了。”说完,甚是得意的“呵呵”笑起。他眼下落此重围,实已渐失信心,但暗黑大法师生来的尊严,却不容他流露出绝望的情绪,故而是强作欢颜的说出了平时就算是要杀了他也不会说出的调侃话语。

众人一听,登时怀疑的望着他,均是心道,就凭他这­干­枯瘦小的模样,以及不敢示人的面目,也会有美女喜爱?众人如此注视,他却依然不知,仍是“呵呵”笑着,眼神里尚且划掠过一丝缅怀昔日的柔情,但并无人察觉。

萧枫对于西勒的笑语不置可否,当下一步跨上,朝着大主教淡笑道:“你说不出手的,可不能耍赖。”

托姆司时下委实笃定得很,这些暗黑生物们眼下被自己的数十名修士重重围困,况且外围还有百余名修士,那里会惧怕他们逃走,登时回道:“是又如何?我堂堂的东正教大主教难道会欺骗你这么个小小公爵?”

萧枫微笑道:“那就好,那就好。”继而转首向众人大声道:“大家都听到了,托姆司大主教是绝不会出手阻拦我们的,所以你们放心好了。”说完,放声大笑,笑声未息,即与龙飞二人双双抢出,向修士们攻去。

那等大敌当前、笑谈自若的怡然安闲、潇洒从容,着实让三女倾心无限,全神挂牵。

望见萧枫和龙飞二人妄想突破围困,大主教嘿声冷笑,心底委实不屑得很,当下大喝一声:“勇敢的孩子们,替主惩罚这些愚蠢的暗黑生物们吧!”说完,自己便退了下去,伫在后面,打算看着这些暗黑生物们如何被自己手下的修士们一一诛杀,尽情棱辱。

听了大主教的命令,修士们也不答话,只是快速的跑动着,愈跑愈急,刹那间,也摆出了与围困兽王一般无二的相同阵形。未待他们凝聚光团,萧枫与龙飞即已冲到了修士们的面前,只见萧枫忽而猿臂一伸,一把抓住紧跟身侧的龙飞,抡起大力把他远远的砸将了出去。

众修士见了,登感愕然,没想到二人还没开打,即已起了内讧,这种事情想来也惟有暗黑生物作得出来。可这愕然尚未多久,他们便觉得情势大大的不对,而且是危机四伏得紧。刹那间,但觉周遭空气似乎俱被对方­操­控了一般。

随着龙飞身影的逝去,萧枫双手轻轻舞动,似弄花、似卷叶,时缓时急,左手急速画方,右手缓缓挥圆,那种耐人寻味的深奥,那种浑若天成的神异,此时此刻在他的手上尽情的演绎出来,教人瞧了,委实感到舒畅无比,惊羡万分。

渊停岳峙般的身影,在皎洁月辉的照­射­下,显得拔离尘俗,宛如神人。

斯时,众人确确实实的领略到了一股俯视苍生的豪气,包容寰宇的威势,挥斥六合的霸烈。

玄之又玄的手势,恰似神的召唤在贯通着天地间的所有灵力,一举一动仿佛天地都在随他而行。但见周遭广有百丈方圆的空气劲流顿时如泥似浆,稠稠糊糊,更且化成无数个独立圆锥形,一环一环的仿若滚滚浪潮向每一个修士的身上套去。

瞬间,原本跑动甚急的白衣修士顿时愈跑愈慢,直至最后,这些身子原本就孱弱无比的修士们已是额上滚汗,面­色­发白,别说是想发出魔法,即便是再想走动,也如搬山似的等同妄想。这时,他们的一切行动俱被萧枫的太极灵力给牢牢的牵引住,犹如是他手上的牵线木偶,再亦起不了半点反抗之意。

再看被萧枫砸将出去的龙飞好似一颗划着优美弧线的流星,先是平空而起,继而猛然俯冲,一下便冲出了修士们的包围圈,随即落到了兽王被围的地方。他双脚方一着地,即施展开了“壁虎漫步”,如个醉汉一般的左一倒,右一晃,旁人以为他要跌倒时,他却陡然抄浮而起,旁人以为他要冲跃时,他却又身形顿止,摇来摆去。

第十三章 圣使

这等忽而在前,忽而在后,神鬼难测的步法,登时让那些宗教修士们如坠迷雾,不知南北.

在他们眼中,龙飞是重重叠影,化衍千万。好似暗黑生物们一下派出了数十个人来援救这个兽族‘其实,这亦难怪,龙飞的身形步法委实太过玄奥,他的这门”壁虎漫步”在武技的故乡华夏,都是一等一的轻功身法,眼下让这些只知魔法攻击的西方修士们如何窥清得了,不过修士们也有秘技,瞧着龙飞在他们的围困中,纵横来去,如若无人‘心焦之下,便想改结威力更大的六芒星阵。

但龙飞的打斗经验,何等丰富,眼下既然占了上风,又怎会有空暇让他们从容结阵。

只见他忽而高高腾起,右手”呼”的一声猛发璀璨光芒,在异光缤纷里,一只七彩旋绕的手臂,挟着无比的威势,骇人的勇猛,向那些宗教修士们直贯而去。而那”摩尼手”非但仅是直冲,且能横扫。凡是修士所待的地方,那”摩尼手”便就横冲直撞,所向披摩‘这止是龙飞的擎手之术,与那玄门的御剑术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瞧着敌人竟而突然自残攻击,宗教修士们当即心下骇惧,均是没料到眼前的这个暗黑生物,在没到生死存亡一刻,便已使出了这等害人害己的招式‘这种攻击方式委实让他们打破脑袋,也想之不通,只感匪夷所思之极。而且那断臂竟然被他使得这般灵活自如,比之长在身上时,还要来得威猛无敌。

这时,兽王早已乘着修士们攻击龙飞的时候,逃了出来。他适才被东正教的阵法围困,委实积了一肚子怨愤,可教他再回到原处寻仇,却是万万不敢‘但他一路跑回,瞧见那四个血族也是被人围攻,蓦地起了同仇敌汽之心‘当即大吼一声,兽族禁忌之招”裂云穿石”又是使将了出来,头上的双角骤然竖直,半弯着巨大的身躯,双足犹如贯满了疾风,象只狂牛一般风驰电掣的朝着那些修士冲了过去。

巨大的身躯、硕大的双角、庞大的力量、再加上无匹的速度,这般强劲威猛的偷袭,别说是这些修士,即便是东正教的大牧首只怕也不敢轻樱其峰,惟有暂避为上。那强猛的冲击,使得整个地面,都被那无匹的强力给深深的划出一条休目惊心的长痕‘那”隆隆”的蹄声,犹如万马奔腾,须山而下‘使得整个地面俱是晃动了起来。

随着众多修士的惊慌急呼,龙飞也随后跟来,那虚空绕舞的”摩尼手”在他全神的擎御之下,如长双眼,专攻那些躲散一旁的漏网之鱼。瞬时,此起彼伏的惨叫,哀呼扑腾的嘶吼,兽王狂暴猛烈的咆哮,以及龙飞”碟碟”的怪笑,勾勒出一副血­肉­横飞的人间地狱,刹那间,断手残足、哀鸿遍野,教人惨不忍睹。

这些事说来虽慢,其实仅是电光火石之问,场上的情势,自龙飞加入后当真是瞬息万变。

那四个血族公爵即便再是冷血,但见到龙飞为了解他们之围,竟而使出自残右臂的招式,不由各个感动万分‘尤其梦瑶见了是惊骇无比,拉着雪儿的手着急道:”雪姐姐,这,这……”雪儿心知她想说什么,侧首笑道:”梦瑶妹妹,没事的,这是龙飞的惑敌法术,不用担心。”

此刻,兽王由于连续使用禁忌法术”裂云穿石”,故而他的神志实已浑浑噩噩,不分敌我,在撕裂了众多修士的包围圈后,他竟而径直向萧枫他们冲去‘这等威猛的撞击,就凭萧枫身边的那些修士们不分南北,昏头昏脑的的状态,只怕俱要让兽王给撞死,再添一幕人世惨剧。

萧枫起初由于心中顾忌,是以留手极多,即便落在重围里,他也是用”太极心诀”牵引住修士的行动,让他们不能使出魔法。并用神识慢慢的侵入他们的心神,想达至不战而胜的结果。

他这个打算原是很好,但眼下兽王的狂暴,却是打乱了他的所有安排,迫于无奈,萧枫只得灵力大涨,”太极混沌圈”登时收缩如缚仙绳一般‘眨眼间,便用大神通禁锢住了所有的修士‘并且趁着这一空隙,萧枫瞬移到了兽王的身侧,右手疾如电闪,一把便向兽王的粗巨脖颂抓去。

怎料兽王虽说神志不清,可防御的本能却是经此一来更上一阶,只见他大吼一声,忽而双足猛地”嘎哧”一声顿伫原地‘由于急速骤停,尤其冲势又速,故而那双足当即深深陷入土内,直至腿膝‘如此一来,兽王的身高顿时与萧枫并齐,他原本就半弯身躯,再加本能的防御,但见那巨大的头首瞬时向萧枫处猛摆,那寒气森森,杀气腾腾的双角随着一摆之势,挟着凌厉的罡流朝萧枫的腰间挥击过来。

激烈的摩擦,引得电流在双角上炽炽闪耀,“咯咧咧”的光蛇窜动声更是教人心惊胆战,恐慌无比‘梦瑶先是”啊的一声尖叫,随后小手捂嘴,目露恐惶,只怕惊扰爱郎‘雪儿也是紧张万分,当下不觉与梦瑶二人已然紧紧相拥。

萧枫一抓落空,便已情知不妙,当即全身微晃,以极是诡橘神异、又是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弯,蜷缩成如一只随时弹­射­的龙虾:右手索­性­斜引,挥出一股无双的灵力,把那突如其来的一击顺势带向一边,双角的角尖以毫厘之差,在萧枫的腰问疾速掠过,留下无数电光:在此瞬间,兽王冲击时带起的朦朦灰尘已然飘至二人之间,与此同时,萧枫的左手缓缓划出,在如梦似幻的烟尘里,仿佛演绎着优美的弹奏,又如在补阙着天的漏洞。

这一刻,犹如天地空问都已停滞,惟有萧枫的左手在作着神奇的移动‘众人双眼激大,口舌俱张,那里还顾及得了自己的形象,全然被此一幕引得心放摇荡,神弛不已。

就在众人直以天地从此这般,忽而萧枫的左手猛地一闪,随着左手的敛没无影,时间、空间,刹那恢复正常,而兽王已然被萧枫牢牢地制伏在手。只见他三下两下的禁锢了兽王的所有力量,然后径直把兽王提了起来,飞回了原处。直至此,众人终放心头大石,适才的惊险,如同经历了千万光年,直教众人喘不过气来。

此刻众人无不叹服,尤其费力普更是惊骇莫名,心道,适才那一仓促交手,倘若是自己骤然被袭,那是定无幸理:自己暂且不说,即便是本族的两个帝王级高手遭逢那般突兀,想来也难免受伤‘如此看来,难道这魔党公爵竟而比帝王级高手还要厉害?

与此同时,龙飞见那四个血族公爵在自己努力的为他们创造的良机下,非但不走,竟而还伫在原地,呆望不已‘不禁大怒,嚷道:“他娘的,俺为你们打拼打死,你们怎么还不走?”这四个血族虽是听不明白龙飞到底讲的什么意思,但见他脸上的急怒神情,却是让他们陡然返醒,心道,可不能辜负了别人的一番美意‘思至此,四个血族当即纵身窜跃,脱出了修士们的包围圈。

刚跑了数步,但觉头上一阵冷风刮过,抬眼一望,不禁既惊又愧,原是萧枫提着兽王从他们顶上掠过‘登时心道,同样都是公爵,怎么他这个公爵就能耀武扬威,而自己却只能等人营救。想到这,他们是自惭形秽,无颜已极。

瞧着兽王在萧枫的营救下,逃出生天。西勒是欣喜若狂,待萧枫刚一落地,便说道:”有劳公爵了,那么我们先走了?到时就在贝加尔湖再相聚吧‘告辞!”虽仅寥寥数语,但他说来却觉艰难无比,只感心头惶恐,实为难堪。

萧枫知他心情,当下微笑回应,并未说话。

他这般同情达理,西勒与费力普是更为羞愧,互望一眼后,心下俱想,没料今日等人竟落得个需要魔党之人的救援,方能逃出生天的下场。念及此,二人相继苦笑心头,当下也不拖延,带着十数人以及逃回的兽王,趁着那些修士们仍是惶惶不知,无力使出魔法之际,随即仓皇向东逃去,片刻亦不逗留。

而伊丽丝也一起跟在他们身后,只是临去前的脉脉含情,却让萧枫无比汗颜,当下只作未见。望着暗黑生物们愈去愈远,萧枫心头的大石也终于放落。再看龙飞依旧在修士的重围里,跳荡纵跃,兴奋无限。当即长啸一声,音浪如雷似潮,滚滚翻翻,身后一双金­色­巨翼陡然暴展,巨翼激起的狂风直把那些示在附近的修士吹得是东倒西歪,踉踉跄跄。

此刻,萧枫徐徐浮升,继而伫立虚空,头顶清湛明月,脚踩一抹金芒,身上的金­色­甲胃,通体明灿,光耀千丈:那光芒里神秘的符文游离孚,似在诉说着主人的尊贵,片刻后,犹如浑身上下,均有金­色­符文镌刻于上,给人一种远古的呼唤,叫人蓦然然间便会生出顶礼膜拜的冲动。

托姆司大主教此刻面­色­剧变,双­唇­发抖,颤颤巍巍中好不容易说道:“天使?……噢,天啊!难道真的是天使?而且……而且还是金­色­的

天使!”

萧枫的“十二天罗翼”由于已然和另两种心法功诀相融相合,故而时下所显现出的法像与当日的老约翰委实不同‘照理来说,东正教也有十二天罗翼”心法,只是依心法所说,即便有人能练至最高层的十二翼境界,至多也就银­色­十二翼,绝不会象萧枫如此身臻金­色­双翼

更何况东止教数千年来,从无人能练成”十二天罗翼”‘而且这金­色­双翼按圣经上记载,倘若不是上帝耶和华的近身天使,再或没有至尊的身份及地位,那是决然生不出金­色­双翼。

故而此刻在场的百十名修士根本就没想到萧枫是练了他们宗教的镇教神功,才会显出这种神异一幕‘须知这些修士俱是从小便就开始修炼,到现今亦足有数十余年,虽然身怀异能,但是对天上是否真有天使,他们也曾有过怀疑。

毕竟他们中间从无人见过,况且人的心思万般变化,它会随着环境的不同而改变是以,纵然宗教的规矩再严,却亦很难完全拘束得了人的心思。

只是如今的场面,他们顿时对圣经上所说的一切,毫无怀疑。因为萧枫眼下所表现出的这个异像除了能用天使临凡解释以外,再无他法释然‘他们是当即跪拜于地,头手相合,面向大地,显得甚是虔诚。

托姆司大主教此刻那里还有适才的自信,抖抖索索的走到萧枫跟前,卑微地问道:”尊贵的天使大人,您今日的降临是否有什么旨意需要宣读?”

想自己在东正教里奋斗了一生,对东正教的教义也侵­淫­了数十年,直至今日终能得到神的指示,倘若有所心悟,兴许就此显赫一世,想到这,他是悠然神往。

瞧着这些修士在自己露出天使法像后便前据后恭了起来,萧枫不禁暗自好笑,他的原意,本是想借着这个天使法像,向修士们讲明自己不是暗黑生物,仅是寻常的人类‘想凭这点,让这些修士不要再继续缠扰,省去无休的打斗‘怎料眼下是无心Сhā柳柳成荫,这些修士竟而会误认自己是天使,如此一来,待会自己所说的话可不是一般的话语,简直可以升级到上帝的旨意。

念及于此,萧枫是欢喜无比,当下正­色­说道:”我奉了上帝的旨意,打入暗黑生物的内部,查探他们有没什么­阴­谋诡计,可是竟然差点被你们打乱我的计划,幸好我急中生智,让他们先走,否则,嘿嘿……”这番话让他说的是铿锵有力,言辞铮铮,显然这些修士委实罪不可恕得很。

他这么一说,底下那些修士顿时战栗畏惧,浑身涩抖,他们可不想由于今夜的误会,而害得自己日后升不了天堂,到时岂非悔之晚矣。托姆司更是惊慌,想到今夜的伏击,追其原因,自己算是主谋,倘若要轮到罪魁祸首,自己是定然逃不了这个千系。

当即诚惶诚恐的呢儒道:”尊贵的天使大人,这、这件事纯粹是误会,我们确实不晓大人也在其中,不然,就算是再给我们几个胆子,想来我们也不敢为你添乱,还请大人明察。

听他这么一说,萧枫心知今夜的麻烦,算是被自己无心的摆平。当下摆手威严地说道:”算了、算了,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再追究得话也是白废工夫。只是你们往后不可再如此急噪,须知,什么事都要先问个清楚,搞个明白,方能动手。毕竟人命的珍贵,你我都该好好爱惜才是。”

天使的通情达理,实让这些修士欣慰万分,心底向教的虔诚也是愈益浓烈,待萧枫话音落下,这百十名修士登时高声诵唱圣经,奋力咏赞眼前的天使,一时问福音纷响,圣光璀璨‘原是降妖除魔的福音圣光,此刻竟而被他们用来奉承拍马之用,若是教真止的天使知道,还不知是否会气得扯光翼上的所有羽毛。

与此同时,在数里远的星光天际,正有一团乌云,腾翻滚转的向这里涌来‘那乌云所经之处,大地树摇,星光暗淡,­鸡­狗等物更是嘈动不安,径顾着鸣叫不已‘硕大的乌云内影影绰绰的围着几人‘其中一人这时说道:“元帅大人,现在时辰已过,不知暗黑世界之人是否还在苏士达等待?”

那元帅大人大声道:“他们敢!难道我们就不值得他们等上那么会儿?”

原先那人又道:“这倒不是,只是我听说苏士达这座小镇非但是东正教设在斯科城的分部,而且还是罗马天主教在斯科城的联络部。所以这座小镇可不比其它,可说是藏龙卧虎,待会我们还是谨慎些。”

那元帅听了,当即哈哈大笑,说道:”你们人类就是没用,怕这怕那的,也不知我家大王是如何想法,非要助你家主子成就大事,照我看来,我们妖族既是修炼者,自当三山五岳任遨游,五湖四海随来去,这才是我们妖族该有的威风,该有的潇洒‘时下却是被你家主子牵扯来、牵扯去,害得我们那里还有空闲,只顾为你们四处奔波劳累。”说到最后,这元帅的口气里已是万分埋怨,听得出对那人类的主子也是大大的不满。

那人听了先是一呆,继而心想,没料到这妖族兀帅竟是这么大胆,在自己面前还敢讯毁妖王以及自己的主子,难道他心中的不满已使他达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接着他又想起了自己临行前,主人与自己的一番对话。

当时主人说道:”杨浩,你是我赵家费了百年光景才培养出的八个异能高手之一‘常言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次去妖族作使者,希望你不但能好好发挥出你该有的能力,更能把那北海藏宝给我带回来,让我赵家能借这件藏宝,轻易的重复千年前的荣耀。所以,妖族的行动,你要为我好好盯着,待他们一拿到宝物,你便把它带回京都‘知道么?

杨浩朝着主人敬了一礼,说道:“是!主人!只是妖族会那么听话的把宝物直接交给我么?”他对主人可以如臂使指的指挥妖族,仍是怀疑得很,毕竟族类不同,其心必异,谁知到时,妖族会否有甚异动。

这时,那主人微笑着说道:”这个你尽管放心‘那妖族之王与我赵家渊源极深,已有千年情义,若说他会造我的反,我是万万不会相信。想当年,他还为我家老祖宗拉过车呢!”说到这,那主人得意的笑起,为自己能有这么强大奥援,而感到由衷的高兴,尤其对自己的未来大业也是更有信心。

杨浩听主人这么一说,自是唯唯诺诺,不敢再有二话。

之后,杨浩到了妖族,虽然是妖­精­看了不少,可是那曾为赵家老祖宗拉过车的妖王,却是未曾遇见。本道总有一日会被他召见,谁知不过待了数日,就被那妖王遣来襄助妖帅到这斯拉夫帝国与西方暗黑世界之人接头‘如此一来,非但妖王未能遇见,而且那北海都没得前去。

前后的对照,再加妖帅的无心言语,使得杨浩不禁暗忖:难道说,是妖王存心不想让自己随他去北海,而他自己已是对那件北海藏宝起了凯靓之心:或是那妖王已经背叛了主人,不想再助主人成就大业?就在杨浩百思深索之际,一行人已然到了苏士达小镇。

老远望去,只见小镇的一块空地上人影绰绰,不知待了多少人。而天上地下一片光芒璀璨,优美爽心的乐声更是阵阵传来。

此时,妖帅不由兴奋地说道:”杨浩,你看,那些暗黑生物非但没走,且还如此盛大的欢迎我们‘哈哈,看来,我们东方妖族的威名业已传到了西方‘”这时,他又朝着后面04个虎头侍卫说道:”儿即们,快些,虽说人家尊重我们,可我们也不能教人家久等‘”说完,脚下鼓劲,黑云更急,须臾问,离那光芒辉煌之处是愈来愈近,几欲能清晰地望见人影 。

自宗教修士们误认自己为天使,萧枫便心中窃笑,乐不可支。雪儿和梦瑶也是­嫩­手捂口,大感好笑,但是能用言语轻易地消粥一场恶斗,却亦令她们欣慰。而龙飞却是嘟嚷不已,本道会有一阵大爽,且亦能解解自己许久的,怎料老大仅是摆了个姿势,说了几句话,便让这些固执的修士诚,不敢再斗‘而如今,这些家伙更是唱歌献媚,且这音­色­摩摩、难听得紧,当真是恬不知耻。那里有俺摩尼山的歌声那么嚓亮动听,激人胸肺。

便在这时,忽而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大叫:“啧,这里很热闹啊!在千吗?是欢迎我们么?呵呵……”

第十四章 密议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有数人腾浮远处天际,脚下黑云缠足,周边异光缭绕。为首一人,冲天冠、黄金袍、腰上白玉带围。虎头大耳,獠牙凸暴,威风赫赫,气势凛凛,端得好一员煞气腾腾的古装武将。只是现今社会,突兀的有此一人,却是教人好生骇异。

这人,萧枫倒是熟矜得很,原是在终南山被自己教训后并且饶他一命的妖族元帅。这人,雪儿也是认识,想到那日的滑稽场景,当即“噗嗤”一下失笑出声。梦瑶却是不识,见雪姐姐望了这般凶神恶煞似的妖物,仍会笑的出来,不禁费解。顿时疑道:“雪姐姐,你为何而笑?”

此刻,那妖族元帅也发现了伫立虚空的萧枫,尤其身后那对巨翼,他是记忆犹新,疮痛甚深。当下面­色­稍变,望着萧枫急切地问道:“你、你、你怎地在此?”

萧枫莞尔道:“怎么?就兴你来此?我便不能来?”

妖帅陡然吃瘪,喃喃地道:“不、不是,这、这里......”

萧枫见他说话吞吞吐吐,似有甚难言之瘾,顿时喝道:“有甚事快些说来,莫非那日的教训,你已全然忘记?”

萧枫的怒斥,差点让妖帅软瘫在黑云之上,只知茫茫然的回道:“我们,我们......”他此刻委实不晓如何是好。逃吧?看萧枫的一双威武巨翼,想来定是逃不过。打吧?每每念起那日终南山的惨厉场面,至今仍是噩梦未醒,心魇缠绕。

而这时,雪儿已把妖帅那日在终南山的糗事一五一十地说与梦瑶知晓,她原本就口舌伶俐,又加是亲眼所见,如此这般的再配合上手足解说,那是逗得梦瑶“咯咯”娇笑,如临其境。

二女的笑语,妖帅虽然过远,是以未曾听清,但是雪儿的各种姿势,他却是明了得很,心知多半是在诉说自己那日的丑事。顿时脸红过耳,面如火烧,恨不能挖一深洞钻将进去,从此再也不到地面上来。

他的万般羞涩,由于粗皮厚毛,杨浩自是瞧不清楚。

但瞧他自见了那身长双翼之人后,便胆胆怯怯不敢高声,与原先的意气风发,那是迥然不同。不由心下起疑,暗忖道:莫非这人便是妖王?可若是妖王的话,妖帅的表现却亦太过。再难道他是妖族的大敌?故而妖帅见了他,才会那么骇惧。

百思不得其解下,又见妖帅战战栗栗,腿股发颤。不禁大为鄙夷,心道,这家伙平时在我面前趾高气扬、法螺大吹,仿佛妖王第一,他就是第二,谁知眼下仅是见了一长翅膀的,便这么毫无颜面的畏惧不已,简直是个妖族中的小人。

想到这,杨浩越众而出,朝着萧枫朗声喊道:“你是什么人?我们到这里,要做什么事,为何要你多管?”

萧枫被他这么一问,顿时木然,原以此人是那妖帅手下,可如今看来,却是非也。想自己在与妖帅说话,若这人是妖帅下属,怎敢突然Сhā言。念及此,萧枫双眼神光聚视,犹如两柄明晃晃的利剑向杨浩­射­去。一番打量,萧枫心中陡惊,万没料到眼前这人竟而是个人类。

如此一来,疑念顿生,不晓眼前这华夏人何以要和妖族同流?须知,在华夏俗世,寻常人对妖­精­是惟恐避之不及,那里会象此人一般与妖族相交甚笃。又想,这人随着妖帅万里迢迢远道而来,定是有甚秘密勾当,如非这般,何人会愿意与妖族同出同进。

未待萧枫发言相询,托姆司大主教听了杨浩的厉声喝斥,已是恼怒心头在旁看不下去。当即站出,向杨浩沉声说道:“你又是什么人?竟敢这么和天使大人说话。”说话间,双眼不禁瞄向萧枫,想看他是否对自己的一番言语满意。

但见萧枫神­色­自若,不怒不喜,若似泰山崩前,也面不改­色­,登时念道这马屁似乎拍得尚未不够,接着又是狠声说道:“象你们这种异物,惟有尽数消灭,才是正理。既然你今夜到了这,那么就不要再走了。”话音落下,右手一挥,大喝道:“孩子们让我们为圣使大人消灭掉这些来自黑暗的邪物吧!”神情间,显然是准备着圣战一般,那种须发戟张,愤恨邪恶的表情,自是表演的淋漓尽致。

他背后的那些修士们顿时轰然唱喏。均是心想,我们为圣教战斗了数十年,也为圣教消灭了不计其数的暗黑生物,可是这有天使押阵的战斗,却是从未遇过。今日这场战斗,即便日后老死,说来亦算心慰。思至此,他们是士气如虹,­精­神奋发。未待那妖帅和杨浩反应过来,即已被这些修士围的是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妖帅没反应是被那萧枫给吓得,而杨浩没反应,也是被萧枫给唬得。须知,萧枫适才的双目神光,当真算得上是火眼金睛、神之慧眼。那神光先是如剑直­射­,透人胸肺;继而化作漫天毒雨,侵人肌肤;予人一种未穿衣衫,赤­祼­­祼­的毫无隐私之感,教人几欲当场晕厥。

若非杨浩是赵家费了多年心血所培养出来的几个异能高手之一,又加他本身的技艺里,也有神识培冶大法。兴许便被萧枫那如电炽眼给瞧的就此疯掉,痴掉,或是当场自毙。纵是须臾后,待萧枫神光敛没入眼,他依旧是骇悚心头,额上滚汗,浑身湿漉漉的仿佛刚从河里捞起一般。心底记忆,恍如少了些许,再想寻思适才的情景,却是不复再有,犹如失忆似的,只知一片恐怖,心魇笼罩。

修士们围住妖帅等人时,萧枫并未阻止,待见他们露出想要动手的迹象,急忙道:“且慢!”

萧枫此时的声音,在托姆司耳中与上帝纶音其实毫无二致,当即束手伫立一旁,静待天使大人新的指令。萧枫随风飘荡到妖帅的近前,双眼瞧向妖帅,目露揶揄之­色­,微笑道:“元帅大人,有什么事还是说出得好,为何非要动手呢?莫非,你尚以为能从这多修士手上逃出生天?”

瞧着妖帅天人交战的神­色­,他又道:“我原是不想多管,只是念你等妖族修炼不易,委实不忍让你前功尽弃,故而才会出言阻止。你还犹豫什么,难道还真想万劫不复不成?”说到后面,语声里已是暗运佛门密宗的“醒神印”,这种功法原是密宗上师呵斥迷途不返或是心神缠魔的弟子之用,怎料时下竟是被他用来点醒妖帅,倒亦物尽其用得很。

那声音落在妖帅耳际,飘飘渺渺犹如暮鼓晨钟,便象是天言宣示,决不能违。此刻萧枫的金­色­法像,在他眼里与之天神也是不遑多让,兴许尚有过之。片刻沉吟,妖帅喃喃道:“大仙慈悲,小畜心领。其实此趟前来,就是想与西方暗黑世界接头,共同商谈如何执掌未来天下而已,但说到具体,小畜委实不知,还望大仙见谅。”

这时,杨浩已然逐渐醒神,回醒那一刻,恰值闻听妖帅之言,登时怒斥道:“你、你怎地奴颜卑膝的向敌人投降,简直是无耻之极,枉你还是妖族元帅,哼......”妖帅听了,心头生愧,当即垂首耷拉,直觉无颜。

怎料想,那杨浩见妖帅此般模样,兀自不肯罢休,竟而食指一伸,戟指妖帅厉声说道:“堂堂一族元帅,竟然这般贪生怕死,如何能率领手下,为你家大王开疆拓土;又如何能保卫你族子民,不受他人欺辱。象你这等卑鄙无耻,直知法螺大吹的元帅,不如换掉得好,省得日后被人耻笑妖族。”

他若是单骂妖帅无耻、贪生,妖帅倒亦认了,只因这事实确实如此。但他最后竟是说要把妖帅换掉,这么一来,可就触到妖帅的底线了。须知,这元帅之位,可是妖帅花了甚多心血,费了很大工夫,方才得尝所望。甚至可说,这元帅之位,实是妖帅一生中最为值得炫耀,也最为得意的一桩事。如今却是被杨浩说要把他撤下,这份屈辱,着实教他难以接受。

杨浩话音刚落,妖帅即已暴跳而起,满面狰狞的朝着杨浩叱道:“放屁、简直是大放狗屁,胡说八道。我为妖族东伐西讨、南征北战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在那呢?你有什么资格说要撤掉我?难道就凭你那什么狗屁主人?”

说到这,朝着地上“呸”的一声,猛唾了一口,又道:“也只有我家大王才会对你家主人俯首称臣。照我族其他将领,哪个不想无忧逍遥,自在遨游。谁会愿意受你家主人的调遣?哼......所以你小子,别在本座面前指手画脚的,小心本座一个恼火,不顾大王的指令,先吞了你再说。”说完,张大了他那血盆大嘴,露出了森寒凛冽的獠牙,长舌猛地在口中“唰”的一声,饶了一圈,显得颇想就此咀嚼掉杨浩一般。

望着他那恶形恶样,梦瑶不禁一愕,甚是害怕的躲到雪儿身侧。萧枫却是大蹙双眉,不过欣喜的也有,谁知他们竟会在自己面前突然内讧了起来,听话语,那人类的背后,还有一个主人。非但如此,那妖族的大王似乎对那主人还颇为尊敬,简直是无话不听,但妖王的这种做法,也引起了妖族其他人的不满。就象眼前的这个妖帅便是其中一员。

再说那杨浩听妖帅那么一说,却是面­色­一正,无畏无惧、凛然说道:“如果我杨浩会为了怕你吃我,而不敢再说实话,那我就不是杨浩。”

听杨浩这么一说,妖帅大是无奈,毕竟他不可能当真吃了杨浩,先不说万一他这么做了,回去后如何面对妖王,单是眼下的萧枫也绝不容得下这种作法。一时间,妖帅被杨浩的激烈言语挤兑的毫无余地可言,当下脸红­唇­青,红青泛白,委实恼羞异常。

而杨浩的铁骨嶙峋,萧枫是暗暗喝彩,挥手喝退了托姆司等众人,朝他们说道:“你们先行回去,这几人交给我就是。”

众修士一听,不由暗叹可惜,原本以为可以有场天使押阵的战斗,亦好日后有得炫耀,怎料最后还是化为泡影。这时,托姆司捧屁掇臀地问道:“天使大人不要我们襄助了?其实,这些妖人那里需要大人亲自动手,只要交给我们就行。”他依然在妄想着待会天使大人会否给他些好处,或是赐点什么神器之类的物事。

他的这番苦心等候,萧枫却是不耐已极,沉声斥道:“叫你们回去就回去,那来这么多的话。”

托姆司一惊,见天使大人已然生怒,时下就是再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继续罗嗦了,当即唯唯诺诺的连声应是,随即低头哈腰的转身便带着百十余名修士离开了萧枫的视线,回到了各自的教堂和修道院里。

瞧着修士们均已离去,萧枫不禁松了一气。他何以要修士们先行离开,其实是他适才听闻杨浩与那妖帅的对话,从他们的对话里,萧枫初步判断出杨浩的主人必是华夏的一位知名人物,兴许还是政坛上的一位重量级大鳄。若是再让那些修士们待在旁边,岂不是让他们看华夏的笑话。出于家丑不可外扬的心理,是以萧枫才会强令喝退那些修士。

过了片刻,萧枫笑眯眯的朝着妖帅问道:“杨浩的主人是谁,想来你是十分清楚喽?说来予我听听,也好让我长些见识。”

妖帅瞄了瞄杨浩,似是颇有顾忌,虽说他不想得罪萧枫,免得待会又被他整治;可是杨浩背后的主人和妖王却是不由他不顾忌三分。只是令他讶异的便是,但见杨浩双目呆滞,颜面木然,对于他的盯视,竟是毫无半点反应,如同盲人一般。萧枫见及,说道:“无妨,尽管说,杨浩时下已和傀儡无二,没了知觉。”

听的萧枫这么一说,妖帅心下陡然一凛,没料到杨浩时下的呆傻模样原是萧枫所为。这般无声无息、无影无形的手法,当真是令他既佩服又惊骇。心想,瞧这长翅膀的力量和本领,兴许比妖王还要高上几分,倘若我等日后图谋,能有他襄助,岂非事半功倍,省力已极。想到这,当下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开来。

这杨浩背后的主人,非是他人,正是与萧枫的祖父有着莫大仇嫌的华夏军执政赵漳名。但杨浩是赵家费尽心血方才培养出来八大异能高手之一的这桩事,妖帅却是不知。而他一直唠唠叨叨,费力叙述的便是,说那妖王如何亲小人、远贤臣;如何昏聩无能,不听善言;又是如何荒­淫­残暴,令人发指;最后更是直述妖王为了一己私利,而把整个妖族的数万子民全都拉入了人类的争权夺利、改朝换代之中。

先说的便是上次终南山之行,哪次事件原来也是妖王受了赵漳名的指使,派人与魔教联合想一并铲除掉华夏的正道修真,为日后赵家的执政先行扫平道路,但是由于碰到萧枫,以致妖族势力大损,元气大伤。说到这时,妖帅甚是惊惧的望了望萧枫,似是深怕他恼怒,待见他毫无激­色­,方才宽心。

继而便说了此趟前来任务,乃是为了阻扰西方暗黑世界之人前往北海争夺“北海藏宝”。据闻这件宝物非但威力绝伦,更且是六界中的魔界令牌。若有人执掌于手,不仅扫平四海易如反掌,而且还能号令魔界里的千万大小魔神,在魔界中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也正因如此,赵漳名深怕这件宝物日后会对赵家产生不利,便密令妖王无论如何都要夺到这件“北海藏宝”。即便夺不到,也要把它摧毁,让它不致于落到旁人之手。但是,又据传说,这件“北海藏宝”对于妖族的修行,实有大用,非但能大幅度的提高整个妖族的妖力,更而可以帮助某些功境深厚的妖灵飞升魔界,从此与天地同寿,身臻妖神之境。

是以,妖王的这种乾纲独断、只知谄媚人类的鄙微举止,以及不问族中长老,便一力应承赵漳名替他夺宝的那种莽撞行为,便引起了妖族里数位颇有权势之人的非议。

萧枫听他唠叨来、唠叨去,便是说妖王如何如何,心念一闪下,便笑问道:“你是想让我出手助你们政变?推倒妖王的残暴统治?”

被他这么直言说穿,妖帅虽有些尴尬,但心中着实松了一气,毕竟自己直接说出没有萧枫自行领会的好。过了须臾,妖帅呢嚅道:“其实我等妖族委实不想过多的参与人类的互斗中,毕竟妖族自有妖族的一套生存方法,又何必总是仰人鼻息的活着。只是照着妖王的那种活法,确实让我们恼火得紧。就是不知、不知大仙是否愿意?”

得了这确切答复,萧枫不禁沉吟,在帮与不帮中权衡良久。心想,那妖王非但助纣为虐,且又荼毒子民,即便我诛杀了他,想来也不算有伤天和?何况除去他后,在日后的争斗中,也能减去赵家的一份力量。对于赵家实亦算是当头一­棒­,省得他们总是嚣张跋扈。如此一来,妖族亦能脱离暴君的统治,从此深山潜修,不问世事,也算一大功德。

瞧着萧枫神­色­严肃的默然不语,妖帅不由忐忑问道:“大仙,可想好了没有?”

萧枫微笑道:“若我助你们,那我又有何好处?”

听着萧枫的口气,似是大为松动,妖帅当即大喜道:“只要大仙能助我们除那暴君,我等愿奉大仙为新的妖族之王。”他想,除了个没用的,来个实力高强的,我们妖族仍是划算得很,想来那些固执的长老们会同意。何况这人身长一双巨翼,想来也是一个妖人,只是不晓得他是走兽所变,还是飞禽所变。

萧枫大笑道:“呵呵,唤我做妖王?这倒不用了,只须你们妖族答应我,事成之后,不得再在俗世中出现,或是扰乱人类的正常生活即可。”

妖帅闻听要求仅是如此简单,何况依着原本的想法,他们本就不想再参与人类之间的争斗,不由将信将疑的道:“就这些?没了?”

“就这些了,你们答应了,我也便答应。”萧枫爽朗笑道。

妖帅豪气道:“好,一言为定!”说话间,甚是顾盼自威,又是恢复了原先的傲然。

这时,萧枫又道:“你待会可以先走。”说到这,指着木然呆立的杨浩续道:“走时把这人带上,但是记住不要伤了他,寻个去处放他回去便是。还有,既然要我出手襄助,那这时间和地址总要说一个吧!不然,教我到何处去寻?”

妖帅自是连声应承,保证不伤杨浩分毫,接着道:“妖王在半月后会到北海寻宝,到时我等俱在,若是平时,却是难以凑起这许人数,不如就在那里,如何?”

萧枫微一沉吟,心道,亦可。当下颔首称善,继而目送妖帅远去。待他们不见踪影,萧枫偏首问雪儿:“雪儿,你看我适才之举是否妥善?”

雪儿笑吟吟道:“只要是相公的主意,我和梦瑶妹妹便举双手赞成,绝无二议。”说完,朝着梦瑶道:“妹妹对吧?”

梦瑶害羞的回道:“嗯——!”

“俺也是,只要是老大的事,便是俺的事。”龙飞忽而在旁大声Сhā嘴道。

萧枫闻言,那是放声大笑,笑得三人均感莫名其妙时,他道:“我萧枫一生能有两个这般宠我爱我的红颜知己,又有一个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岂能不笑?”话音刚落,笑声又起,只笑得丛林里鸟儿惊飞,山间回响;直笑到红日复升,黑幕散尽,他方才罢休,其间欢畅,委实舒心已极。

这时,雪儿道:“萧大哥,那北海就是尼古拉司家族的圣湖吧?”萧枫道:“那日据匡庸所说,想来便是。”雪儿又道:“既然要除妖王还须七日,那我们眼下又先去何处呢?”萧枫道:“不如我们暂先到京都去看望爷爷,他老人家已是催了很久,若非为了营救托洛夫先生,只怕我们眼下早已在京都了。”

听他这么吩咐,另三人自是以他马首是瞻,并无异议。

第八卷 龙霸天下 第一章 京都

由于萧枫的瞬移大法只能在自己曾经去过的地方之间来去。而华夏首都京都,萧枫却是从未到过,故而只能带着雪儿、梦瑶以及龙飞先是回到S市,之后再在虎贲卫的护送下,坐上啸傲集团的总裁座机飞往华夏共和国的首都京都。

原本照萧枫的意思,并不想这般招摇。只是在他们刚回到S市后,便接到了王宜昌教授的紧急通知,说道根据修真神阵的原理,他们已经成 功研制出了一个可以自行吸收天地能源的源动机。这种源动机非但具有强劲的动力,最重要的便是它 的运行,业已不需要地球上时下各国为之争破脑,拼破头也要夺之在手的寻常能源。

仅须用少量的固体燃料让源动机先行启动,随后的工作运行,它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倘若这种源 动机得以在华夏普及,也就标志了日后的 华夏汽车、飞机,甚至是所有需要动力的一切机器,只须配装上这种源动机,那么他们便可以永远这般的运动下去,直至机器本身的寿命耗尽。

但眼下的源动机,由于实验样品初次完成,是以它的功率还没强大到可以与宇宙飞船的动力相媲美,可众人却相信这一天最终会到来,而且会很快。

至时,所有的宇宙飞船和航天飞机上均都配装上这种可以自行吸收天地能源的新式源动机,而街上、路上行驶的大小车辆,以及国内的所有需要能源的工矿企业,再亦不用仰人鼻息,求告无门的到处寻找国外能源的输入,这种领先群伦、 傲视全球的独一无二,真是令人欣喜若狂、激奋不已。

当众人想到这未来的美好前景时,俱是双目呆滞,颜面抽痉,一时间委实难以接受这等激动人心的消息,众人心旌的跳荡也都达到了承受底限。兴奋之后,众人又惟恐国外间谍获得这个消息,而派人偷窃这个华夏共和国的最新科技发明,同时也害怕另外两家为了他们的一己私利,到时出面破坏,万一被他们得逞,岂非糟糕已极。

于是众人一合计,便决定把这新式发动机的图纸以及样品送往京都,让爷爷萧邦过目,并且送往华夏最高科学院内进行最后测试,倘若结果良好,便在京都召开记者会议,向全世界宣布,华夏国已然首先进入不需依赖地球能源的新能源时代。而且凭着这点,华夏共和国同时也宣告了不久的以后将是太空未来的霸主。

而且还有一个激奋人心的消息,那便是尼古拉司家族自拨乱反正,托洛夫重新掌权后,立时向全世界宣布,取消罗普斯在前些时日颁布的所有指令以及全部宣言,并且向华夏共和国的总理萧邦郑重道歉,还承诺“能源东输议案”继续执行,争取在年底前,贯通部分管道。

更且提议,这份议案定要萧枫来签方可,否则,一律作废。最为重要的便是,尼古拉司家族竟而 提议华夏当局成立一个洲际能源厅,然后有这能源厅出面与他们洽谈。从上一个提议,再及下个提议,便可看出尼古拉司家族明显是在为萧枫讨官。

尼古拉司家族的这两个提议,确实在全球掀起一场轩然大波。非但从原先的敌视萧家,到突兀的180度大拐弯。而且这两个提议,显然就有些在向华夏萧家献媚的意思在内,这如何不教他们愕然无比。

尤其是华夏另两家的掌权人更是始料未及,原先已是逼得萧邦向全国人民自我罪己,可形势陡转下,他们在人民的眼中,成了两个不分青红皂白的老糊涂,而萧邦的威信却是骤然激升,直至眼下,已与开国元勋并驾齐驱,毫无轩轾。

这般倍受打击的事变,使得两家均是暴跳如雷,恨不得下令核弹攻击尼古拉司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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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庞大的空中霸王客机穿过厚厚的云层,随即徐徐降落在华夏首都机场。

未待客机上的乘客出现,已有数千名全副武装、荷枪持弹的宪兵部队如临大敌般的把客机围得好不密实。若非这些宪兵均是背向客机,周围的机场人员起初全都以为是有恐怖分子劫机,不过微一沉吟后,他们见到这般样大的场面,俱是心猜,不知是哪位大人物今日在首都机场下机。

过了片刻,一个英俊神武、气质阳光的男子和两个容貌绝世、艳光照人的美女同时在机舱门口出现。他们正是萧枫、雪儿和梦瑶,随在三人身后络绎走出的是龙飞、黄丙炎、王宜昌、成颖、李璐、胡匡庸、孔杰以及那些共同参与研发源动机的科学家们。一行数十人鱼贯走下飞 机。

这时,一个身穿上校制服的军官远远迎上萧枫,刚走到他跟前,便是双脚一并、右手一挥行了一个标准的华夏军礼,随即道:“紫禁城内卫部上校严明向首长报导。”

萧枫一愕,没料到爷爷搞了这么大的场面迎接自己,急忙回道:“好、那你们的任务是什么?你清楚么?”

严明道:“一,把首长一行人安全接到紫禁城的定海湖;二,押运一批军事秘密器材到华夏军科院。”

萧枫微笑颔首:“不错,那你就去办吧,不要在这陪我们了。”

“是--!”严明又是一个响亮的回应。接着,数千宪兵分成两队,一队护伺萧枫等人往紫禁城的定海湖,另一队则押运源动机去华夏军科院。当然,王宜昌与众多的科学家们均是随着源动机一起跟往。

临别时,王宜昌一把抓住萧枫的双手,激动地道:“萧同学,我、我要感谢你啊!没有你,我们 华夏的新能源应用,如何会赶超世界,领先全球。这一切,全是幸亏有你的不懈支持。”

萧枫望着老教授饱满深情的双眼,感叹道:“如果没有你老,还有那些为科学默默奉献的专家学者们,即使我再支持,想来也没用,所 以,该感谢的,应该是我。我感谢你,教授!还有那些为源动机的研发,日以继夜、费心劳力的专家们。”

听了萧枫的话语,王宜昌默默无言,只是双眼含泪,他身后的美女助手成颖以及那数十个白发皑皑的专家学者们也均是动情已极。

想起为了研发源动机时的辛勤和劳苦,和眼下这即将要望见自己的孩子“源动机”披挂上阵,为亿万人民服务,为全人类的前进贡献力量时,他们就觉得值了,够了。只要能有这等亢奋人心的场面出现,他们即便再辛苦千万倍,也会一往无前的无怨无悔。

望着身穿白衣的军科院工作人员在啸傲集团下属德胜新能源研究院人员的指挥下,小心翼翼的把 源动机装车的一幕,他们便觉得心下舒坦。日以继夜的辛劳终有回报,还有比这更令人兴奋的事吗?在首都机场的时刻,比他们在S市机场 时还要让他们觉得欣慰,只因离未来的喜悦是愈来愈近,每当想起这一点,他们那枯老的内心,便象是注入了青春的不老泉,那种还能为祖国、为人民拼搏百年的激|情,一直荡漾心间。

过了半晌,待源动机的装车一切完毕,王宜昌又道:“萧同学,那么我们先去了。只是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你是否愿意?”

萧枫爽朗说道:“教授你客气了,尽管说,只要我萧枫办得到,一定竭尽全力的为你去完成。”

王宜昌听了,甚是高兴地拍了拍萧枫的肩膀,道:“在京都不比U市,军科院里只要一个助手就可以了,可眼下我却是有两位,成颖和李璐。所以李璐就只能拜托你替我照顾了。”说完,双眼里流露出殷切的希望。

萧枫陡闻下,顿感脑中“嗡嗡”作响。原先在S市时,自己便觉得奇怪,为何王教授要带上李璐 一同上京都,而且那李璐既是莫名其妙的成了他的义女,又是不可思议的摇身变为他的第二研究助手。

在机上时,由于心中有鬼,故而只是与雪儿和梦瑶说话,对于李璐的幽怨目光,自己是避之不及,那里敢接上。本道下机后,兵分两路, 这般尴尬自亦解了,怎料王教授竟然突而提出这么个要求,当真是答应亦烦、不答应亦烦。如今想来,原是他早算计着这一招。

瞧着萧枫左右为难的面­色­,李璐登时俏颜煞白、面无血­色­,曼妙的娇躯在那一个劲的发抖,直觉天大地大,一时间竟而无处是自己觉得温暖的地方。想自己此趟前来,实是受了朱姐和成颖的鼓励,再加上老教授那慈若父爱的关心方才丢弃自尊与矜持,一路跟到京都,谁知在飞机上已是受尽百般冷落,眼下却又遭逢这般即将婉拒的难堪。

而孔杰早已暗中留神,见她如此,心中大感不忍,只是眼下非是自己献殷勤的时候,只得把怜意深深隐藏,虎目却是恼恨的望着萧枫,但觉这花花太岁明明厌恶得紧,为何又有忒多女子趋之若骛的飞蛾扑火?与此同时,他对老教授也怀恨在心,认为他显然便是萧枫的泡妞帮凶。

其实对于李璐的脉脉含情,雪儿和梦瑶在S市时便已留意到,眼下瞧及这般场景,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想。虽然她们不愿再有人来分享萧枫

对她们的爱意,但是当望见李璐那凄悲神­色­以及时下遭爱人即将抛弃的可怜下场,女­性­的恻隐心理,使得她们委实不忍再继续下去。

就在众人以为萧枫会狠心拒绝之际,雪儿忽而在旁笑吟吟地道:“好啊!王教授的这个提议,我非常赞成。李璐妹妹这么冰雪聪明,我也见了欢喜,若她能和我们一起,我是求之不得。是吧?梦瑶妹妹?”最后,她又征求了下梦瑶的意见。

梦瑶自是毫无意见,想自己原本也是个苦命人,那里能看得下去旁人的凄苦,当下连声赞成。她的这般作为,却不知她的老父黄丙炎迳直在旁抱怨个不停,若不是现今如此多人,只怕他会当场教训梦瑶,并且面授机宜的教她如何来取悦萧枫,又如何让萧枫独宠她一人。

见雪儿与梦瑶均已答应,虽然不知她们有何主意,但想来她们不会暗算李璐的,萧枫连忙道:“是了,是了,李璐小姐能随着我们,我也是高兴得很啊!王教授,我没意见,只是不知李璐小姐自己是否愿意。”他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盼着此事乃是老教授的一厢情愿,而非是李璐自己的意思。

王宜昌听他们三人俱已同意,当即笑颜顿展道:“李璐有甚不愿意?她是我的义女,义父的安排,她自然要听了。好了,便这么说定了。”说到这,又望向李璐柔声道:“乖女儿,义父要到军科院去,没空照顾你,所以只能把你拜托给萧同学照顾,你不会怪义父吧?”老教授的这番话委实解决了李璐的所有尴尬,眼下李璐即便答应,也算是她的一片孝心而已,与倒追男子那是全不相­干­。

虽然李璐的心意,明眼人一瞧便知,但是华夏的自古风俗,就喜欢这样搞张遮羞布,以掩自己原本的目的,是以老教授的话音刚落,李璐立时回应一声:“嗯--!女儿全听义父的安排!”说完,那忸怩的美女羞样,着实令萧枫眼前一亮。老教授哈哈大笑,说道:“好,便这样决定了。萧同学,那么我们就告辞了。”

“告辞!”萧枫双手一拱,重重地说道。

瞧着他咬牙切齿的模样,老教授又是一阵大笑,拉着他低声道:“萧同学,你以前在我的课堂上是最会惹麻烦的问题学生。而眼下,老师给你添些麻烦,怎样?也算是因果报应吧!”说完,未待萧枫回话,老教授已是扬长而去。

在朝阳的映衬下,教授的身影与当日那踽踽独行是截然不同的生气昂扬,充满着旭日扫云的斗志。

萧枫无奈,只得回头吩咐道:“走吧!各位美女!”随着一阵诱人的美妙笑声,萧枫一行人在紫禁城内卫部队的陪同下向紫禁城的定海湖而去。

紫禁城非但是华夏共和国的最高枢纽,更是华夏历史数百年来的政坛最高中心,华夏近几百年来的每一代帝王和每一位民主政治家们,他们的歇息办公地点均是在这。这里金碧辉煌、巍峨壮观,这里是华夏古代建筑的高峰代表,同时也是古代人民智慧的一个集中表现处。它的每 一砖、每一瓦,俱是布满了古代人民的灵­性­。

从天安门直接走金湖白玉桥,沿着笔直平坦的中枢御道一直进入。片刻后,便到了华夏总理萧邦所居的定海湖畔别院。

这时,萧邦已在别院门口等着萧枫到来。虽然萧邦实际岁数已有七十,但是望来却是一副仅有五十许的样子。满头的乌发很是油光可鉴的往后直梳,如庭饱满的额头,只有少许的纹路,丰盈的脸颊上堆满了一个普通祖父依门望孙的殷切。

他的身材,与萧枫仿若,也是极为高大;他的脸形却赫然是萧宇的年老版,同样的国字脸,浓黑的剑眉下一双深邃而不怒自威的双眼,此刻竟是尽显盼望之­色­。

望着远处逶迤而来的车队,萧邦不由自主的面露微笑。待主车停稳,萧枫刚从车内出来,萧邦的双目便一个劲的打量着自己的孙子。瞧着高大威武、俊美潇洒的萧枫,萧邦的笑意是愈益浓厚。

祖父的形象,在负面元神的记忆里也是深刻异常,虽然萧枫从未见过这世的祖父,但出于记忆中的影象,他仍是很快的发现了站在别院门口的萧邦。

萧枫对前世的祖父是敬爱万分,对今世的祖父,却亦并无陌生,相反还盼望得紧,当下疾步上前走到萧邦跟前,说道:“爷爷!孙儿来看你了!”

确实见到孙儿的萧邦此刻反而没有了先前的激动和殷切,仅是和煦一笑道:“好啊!好啊!你后面的这几位是谁啊?不给爷爷介绍下?” 说话间,他转眼望着紧随萧枫身后的雪儿、梦瑶、李璐、龙飞、胡匡庸以及梦瑶的父亲黄丙炎。

而胡匡庸自是不用介绍了,只见他一个大步走到萧邦身前,右手一敬,大声道:“萧府虎贲卫队长胡匡庸见过老太爷!”

萧邦摆手示意不用这么多礼,和声道:“匡庸啊!这些日子局势混乱,辛苦你了,没有你们虎贲卫的存在,想来萧府也没那么太平。”得到萧邦的明言肯定,胡匡庸当即黑面涩­色­,心头激动,回道:“这是我们应该的,不值老太爷赞扬!”

萧邦微笑回应,并未继续说话,只是望着萧枫,在等着他介绍其余众人。

见萧邦与胡匡庸已然谈完,萧枫当下与他介绍了起来。随着萧枫的介绍,萧邦与众人也是一一见礼。

尤其轮到黄丙炎时,黄丙炎是满面不信的伸出右手与萧邦握了手。待握手完毕,他方才想起自己还未与萧邦说过话呢,随即又是连声道:“总理,我、我是梦瑶的父亲,是S市黄氏进出口贸易公司的董事长。”

他把自己是“梦瑶的父亲”这个名衔硬是放在“黄氏公司董事长”之前,只因他晓得,“黄氏公司董事长”这个头衔在萧邦眼里只怕连个屁都不值,而就凭“梦瑶的父亲”这个身份,却是能教萧邦对自己刮目相看。他时下委实对自己能生出梦瑶这么一个美貌女儿感到幸甚。

第二章 聚聊

原本想离开的萧邦待听到黄丙炎自我介绍后,只得再次返身与他握手道:“久仰,久仰,呵呵,原来黄先生是华夏的一名民族企业家啊!”

黄丙炎忙即瘦脸堆笑道:“不敢、不敢!总理过奖了!”

一番寒暄之后,萧邦命警卫把众人一一安顿,随即便拖着孙儿萧枫进了他的别院书房。

这所定海湖畔别院,虽名别院,实为山庄。它背依苍翠挺拔的万寿山,面临碧波荡漾的定海湖,山水相间,风光秀丽。院内更是奇花异草、林泉假山,那环廊水榭、亭台楼阁,不时在假山花林间隐然露现,显得甚是僻静清幽,风趣雅致。

而萧邦的书房便在一处花丛锦簇之中。到了书房,祖孙俩分而居坐在茶几两旁。

萧邦微笑着为孙儿泡上了一杯江南产的碧螺春,待芬芳的茶香四下漫溢时。萧邦道:“小枫,你的一些事,你的父亲大都已经告诉我了。只是我想亲自听你说说。”

萧枫诧异问道:“什么事?爷爷。”

萧邦淡然道:“就是两个媳­妇­的事。”

萧枫一愕,呢嚅道:“这、这只是一时凑巧。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萧邦莞尔道:“随便说说便可以,爷爷并不想听你是如何与她们结识,只是想听听你自己的想法。而且,我觉得你似乎还在往三女共伺的地步在努力,是么?”

萧枫大羞,急声解释道:“那是误会,爷爷,那绝对是误会,李璐小姐是王教授的义女,是他拜托我照顾,我可没那心思。”

萧邦呵呵笑道:“小枫不用这么着急解释,爷爷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想我萧家数代单传,一直以来人丁不旺,若能从你这开枝散叶,爷爷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怪你?”

听他这么一说,萧枫私下臆度道,敢情是打算拿我作萧家传宗接代的工具啊!想至此,不禁心下连呸自己,又想,尽胡思乱想的,这么一来把自己想成什么了?

见萧枫不再说话,萧邦又道:“小枫怎不说话了?爷爷还等着听呢!”

被萧邦这么催促,萧枫无法,只得把如何初识三女,又是如何与她们交往的事,一五一十再次与爷爷说了起来。当然对于雪儿是千年前的人物,这一点他自是守口如瓶,点滴不漏。

听完了萧枫罗曼史的萧邦并未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又问了他如何营救托洛夫的事。待闻听到什么血族、妖族以及暗黑世界时,萧邦的颜面方才稍露惊­色­,叹息道:“没想到赵家竟是这么利欲熏心,为了能及早掌握华夏大权,会与那些邪恶生物结成同盟。唉。如果不是小枫发现得早,只怕我会一直被他们蒙在鼓里。”

萧邦沉思良久,继而问道:“小枫,那王宜昌教授研发的源动机真有那么好的功能么?对于这一点,我还真有些怀疑,毕竟你们的介绍,实在太好了,简直和神话差不多。”

萧枫道:“爷爷,这一点就请你放心便是,那源动机的功能,我绝对可以保证,而且,纵是你不相信孙子我,难道你连你的儿子还不相信?”

萧邦面含微笑道:“贫嘴!”说完,又是正­色­道:“如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华夏当真是到了腾飞的时代,这些年来,华夏民族的腾飞,一直受到全球能源的限制,由于能源的紧张,我们华夏的进步确实缓慢了许多。不过眼下,呵呵,我萧邦终于能亲眼看见华夏的腾飞,即便是死亦瞑目了。”

听到爷爷的由衷肺腑,萧枫感慨的唤了一声:“爷爷!”

萧邦笑道:“好,不谈这些伤感之言,今日是我们祖孙俩的相逢喜日,我们就谈些高兴点的事。”他忽而又道:“那么小枫,你打算何时与那两个女娃娃成婚呢?”

萧枫喃喃地道:“这、这就要看她们的意思以及爷爷的意思了。”

萧邦道:“小枫、其实说来,你岁数也不算小了,假如可以早些成婚,爷爷也会高兴的,爷爷希望能亲眼看到你们的婚礼。”

听着、听着,萧枫总觉得不对,怎么爷爷的话语里,老是流露出一种命不长久的意味。转念思忖下,顿时明白了爷爷的想法,想来他为了赵家由于争夺华夏权柄,而私底下与暗黑生物们结盟在担忧吧?

须知,这些暗黑生物虽然在萧枫的眼里仅是跳梁小丑,可是落在萧邦的眼里,却是一群深厚的可抵百万军队的势力。他们这些暗黑生物的行动,素来诡谲奇异,潜踪匿形,对于寻常人可说是匪夷所思。而萧邦所辖的潜龙组虽也是一群异能高手,但在数量上却是不能和暗黑生物来比。

在萧邦的内心计算下,要和暗黑生物当面叫板,除非是整合全华夏的异能高手,才可与暗黑世界一较长短,但时下的局势,三家争权,国事鼎立,如何会统一得起,故而萧邦才会那么意兴懒散。

萧枫见祖父不虞,当下道:“爷爷、我已收复虬龙组的事,不知爷爷可晓得?”

萧邦和煦笑道:“这事,宇儿倒是与我说过,如此一来,我家的势力非但得到增长,最主要可以严重打击赵家的嚣张气焰,那时我是高兴得很啊!就希望这种消息是越多越好。”

萧枫见爷爷颜面微展,心下也是愉悦,接着又把自己与妖帅的协定,也一并告诉了他。当萧邦听完后,那脸上的将信将疑委实明显到了极处,诧异道:“小枫,你有这么强大的实力么?虽然我一直听你父亲说你如何如何的厉害,可你在我的脑海里,却一直是个流着鼻涕,摔倒了要爷爷抱的小家伙而已。所以在爷爷的计划里,确实没有把你的异变,计算在内。”

萧枫粲然一笑,说道:“爷爷,实力强大与否,不是靠我嘴巴说出来的"奇"书"网-Q'i's'u'u'.'C'o'm",希望爷爷能给个机会,让我以此证明下如何?”

萧邦一听,当即呵呵笑起:“有志气,听你这番话,爷爷便把适才的话收起,从此再亦不小看我的孙子。”说完,又是呵呵笑着,显得甚是怡然自得。笑了须臾,他道:“既是这样,不如爷爷唤潜龙组的组长许慈与你切磋、切磋,怎样?”

萧枫豪爽答道:“好啊!对于潜龙组,我也是久仰了,今日正好领教。”

就在他们爷孙俩谈心的同时,另一间房里,三个绝美女子也正热络地坐在一起,互相叙谈。

对于李璐的心思,雪儿虽然猜中,但未得到她的亲口证实,心中终觉不塌实。是以此刻便是她首先打破沉默:“李璐妹妹,你是什么时候认识萧大哥的?”

李璐随口回道:“一月前吧,那时他是冒充公司新聘的能源工程师到德胜实习。”

雪儿紧问道:“哦,有一个月了。那么你也喜欢萧大哥么?”

李璐一愣,以为雪儿此时是在对自己兴师问罪,急忙道:“不、不,怎么会呢?他是太子爷,我算什么?那里有资格去喜欢他。雪儿姐姐莫要瞎想。”

雪儿见她嘴上不认,玉容上却是隐露伤感,心下已是有数,当即促狭心起,故作叹慰道:“喔,原是如此。那么说来是萧大哥自己自作多情喽!”

李璐听她这么一说,芳心顿紧,忙问道:“什么自作多情?”

雪儿是存心想逼出她的原意,是而怨艾道:“既然你对萧大哥没心思,那么与你说了还不一样,到时岂非让他倍受打击?由得如此,不如早教他打消主意,在我和梦瑶妹妹两人里随便选一个就好,省得在你那吃闭门羹了。”

她这般说法,李璐陡惊,忙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说到后来,语声已是渐趋低微,直至最后,与自言竟是差相无别。

雪儿抿嘴微笑道:“这有何不可能?你看看妹妹你自己,貌美非凡、玉洁冰清,哪个男子会不喜不爱。只是萧大哥没这福分罢了。唉,算了,待会我便去与他说,让他息了这份心思吧!”

李璐闻听下,顿时慌急道:“不、不,这、这……”虽然她对雪儿的话语,仍是怀疑得紧,但是那其间的侥幸,又让她不愿雪儿去与萧枫讲明自己适才的言语,万一他当真是有这心思,自己岂非悔之晚矣。

雪儿见她吞吞吐吐,甚是不爽,不耐道:“喜欢便是喜欢,厌恶便是厌恶,有何不可说的,只要是你原有的心思,即便说出无人接受,可亦总算努力过,纵是日后,想来也不会懊悔。”

见到雪儿姐姐摆出这么一副尊长训人的严厉气派,坐在一旁的梦瑶不禁失笑,“噗嗤”一声笑将出来,随即又是素手捂嘴,深怕雪姐姐怪罪自己误她大事。

与此同时,雪儿狠狠瞪她一眼,那一眼在梦瑶看来甚是逗趣,即忙忍住笑意,可是这欢笑本是人之常情,要陡然止住,一时那里办得到。只见她绝美的容颜上,这时当真是滑稽万分,憋又憋不住,笑又不能笑,实在难受已极。

雪儿见及,也是“噗嗤”笑了起来,待闻到雪儿自己都笑了,梦瑶立即不依道:“好你个雪姐姐,要我不许笑,自己反而笑了出来,该当何罪?”说完,迳直冲了上去,呵她痒痒。

二人时常聚在一起,何况姐妹名分已定,那是玩笑已惯,轮打斗,梦瑶自然非是雪儿对手,但是雪儿不知为何,却是最怕呵痒,只要梦瑶使出这一绝招,雪儿是惟有投降的份。

二人这般嬉闹,却是把李璐给瞧呆了,平时她们在外人面前,那是雍雅柔婉,娴静绝美,谁知在人后,竟是如此疯法,个个嘻嘻哈哈,那里还有外面时半份的娴雅。雪儿与梦瑶嬉闹了片刻,忽而想起房中还有一人,忙是正襟端坐。

又过了半晌,雪儿道:“李璐妹妹,其实我们也不想瞒你了,我和梦瑶均是萧大哥的妻子,若是你也喜欢他,我们倒亦不忍拆散,只要你点头,萧大哥那里,自有我来去说。如何?”

李璐微惊,其实萧枫与二女的暧昧关系,她也瞧出一些,只是不知她们二人与萧枫的关系已是明显确定,而且还是效那娥皇和女英共伺一夫。难道她们就不怕外人的闲言碎语。此时听雪儿的话意,似乎要自己也加入她们的行列,虽然心中情愿,却又深怕雪儿是在耍弄自己,到时岂非尴尬,而且把义父的颜面也尽丢此处。

思忖间,由于心中顾忌,李璐终是不愿先行开口。

雪儿观她神­色­,情知其中缘故,抱着索­性­再逗逗她的想法,右手握住李璐的左手,说道:“看妹妹神­色­,多半是不愿,既是如此,那我们也不便勉强。反正人各有志,各人自有一片缘分。在这里,姐姐先预祝妹妹日后能得良缘!”说完,美眸凝望李璐,瞧着她那欲哭无泪的表情,以及哀恸幽怨的神态,那是再亦忍不住的“噗嗤”笑将出来。

李璐原本听到她的先前言语,心下已是暗生懊悔,为何自己适才没那胆量言明心意。眼下又瞧她忽而失笑,不由愕然,随即便明了雪儿的手段,一切原是她在耍弄自己,当下恼道:“雪姐姐为什么这么逗我?难道是我好欺负么?就算我是一普通打工女,可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尊严。”

看她言辞激烈,神­色­愤慨,雪儿倒是不敢再与她玩笑,毕竟日后的生活,自己等人终须待在一起,倘若时下引得她对自己怀恨,未免不美。即忙微笑道:“妹妹莫急,是姐姐不好,与你寻了玩笑,可是姐姐适才的话语,确实句句是真,绝没半分虚假。若你仍是不信,可以问问梦瑶,便可知晓一切。”

雪儿这么诚恳道歉,倒教李璐不知怎生是好。再见她神态认真,似乎没有继续作假的道理,疑道:“那你们真是太子爷未来的妻子?”

梦瑶见雪儿逗了半天,反而把李璐给逗恼了,当即出言解释道:“不错,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假如你亦愿意,我们很欢迎你,因为我也尝过那种孤弱无依,没人疼爱的感受,所以我不希望还有姐妹们和我遭受一样的痛苦。”

梦瑶的庄重神­色­,却是比雪儿还要来得让人信任,这下,也由不得李璐继续怀疑了,登时释然:“那我?……我可以么?他、他会喜欢……并且接受我么?我……”

雪儿道:“只要妹妹准备好,便可以了。他那里自有我们说去。何况,依我看来,他对妹妹未必是全无心意,只是碍着我们而已,倘若是孤身,只怕他早已来寻妹妹你了。”说完,是“咯咯”笑起,那促狭的笑容,使得李璐顿时害羞的低下头去。

这时,三女门外,忽而有人说道:“请问梦瑶小姐在里面吗?”

梦瑶费解地问道:“在啊?有什么事吗?”

那人又道:“是黄老爷让我过来和梦瑶小姐说一声,他要您过去下。”

“喔,知道了!”梦瑶无奈回道,只得站起,朝着另二女道:“两位姐姐,对不起了,我父亲叫我过去下,你们先聊吧!”

二女颔首,微笑回应。

梦瑶出门后,随着那别院警卫朝黄丙炎的屋里行去。

黄丙炎此刻正一人无聊地待在房里,转目瞧着四处墙壁。他此次随着萧枫等人到京都,说来实属巧合。那时,萧枫携二女刚回萧府,出于尊重亲家的心理,姜婉芝去电通知了他。当接到萧府的来电,黄丙炎是欣喜若狂的丢下手头所有,急忙赶到,明里是想探望女儿,实则想与市长大人好生亲近下。

怎料,在他到了客厅不久,萧府便接到了王宜昌教授那激动人心的电话。

这么一来,出于保密原则,便把他一起带到了京都。虽然黄丙炎时下对于那源动机的应用前景还不甚寥寥,但是瞧着萧府大动­干­戈的场面,凭他的商业头脑以及那善于钻营的心机,已然初步判断出这个源动机必是他黄丙炎未来的赚钱大好时机。这等契机,若是放弃,想来他即便死了,也是死不安稳,兴许还会死而复魂,再出来折腾那么几日。

可是当他在飞机上瞧着萧枫不仅仅与女儿梦瑶亲热,尚且和那叫什么雪儿的也是卿卿我我,状甚亲密。尤其当他看见梦瑶对那李璐一点防备之心也无,这么一来,他便惶惶不可终日,深怕女儿不懂事,不会抓住男人的心思,万一失了宠,岂非害得自己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所有的梦中富贵,也都如泡如影瞬化电逝。

“爸!是你叫我么?”梦瑶此时恰好进来,虽然对于父亲前些时日的狠心,她是颇有怨艾,但是血缘间的情谊,委实让她难以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拉下脸来。故而,她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尊重、关心自己的父亲。

黄丙炎瞧着女儿来了,瘦小的脸形上当即堆砌起满面笑意,显得甚是慈和,说道:“梦瑶,你来了。爸爸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待着无聊,怪想你的,所以叫警卫过去唤你过来陪爸爸聊聊。”

“哦!”梦瑶乖巧地回道,继而又问:“那爸爸,你身子可舒服?老毛病没犯吧?”黄丙炎由于时常奋斗在自己的公司,这些年来实亦落得一身毛病,虽是不大,可时而的发作,却亦让他没了年轻时的威风。

瞧女儿这般关心自己,黄丙炎是大感欣慰,同时也就更为坚定了他的心思,便是一定要帮助女儿牢牢地牵住萧枫,万不能教那女婿给飞了。他说道:“梦瑶乖,爸爸没事!只是念着你,想和你聊聊。”说到这里,望见女儿还站着,他忙从桌旁拖出一张椅子,说道:“坐呀,梦瑶,别累着!”

梦瑶听话的落座。

第三章 异能

黄丙炎轻轻润了润喉咙,刚想说话,忽而又想起什么,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说道: “瞧爸爸这记忆,梦瑶未了,我连茶水都没准备一杯。”当下站起,为梦瑶泡了杯茶,放在她

面前。

梦瑶甚是疑惑地望着父亲的举动,不晓他葫芦里究是想卖什么药?只想着我静观其变就是。

这时,黄丙炎道: “梦瑶啊!你和萧少爷认识多久了?爸爸一直是好奇得很,现在有空,能和爸爸说说么?”

梦瑶大羞,心想,我和他的相识,乃是­阴­差阳错,难道我能对父亲直接说是由于他先那样了,然后我迫于无奈,才随了他。一时间,怎生回答父亲的问话,实在让她踌躇。

瞧她羞涩,黄丙炎笑道: “怎么?不想对爸爸说么?呵呵,既是这样,那么爸爸再想问问你,你和萧少爷的事到底定了没有,总不能老是这样无名无份吧?”

梦瑶由于适才的羞涩,这时也说不出话来,仅是臻首微点。

黄丙炎一见,顿时大喜,问道: “这么说,你和萧少爷的事已经定了?那么你以后便是萧府唯一的当家少­奶­­奶­了?”他这时想到,早知道,适才茶水里的药末,我便不用放了。

但电闪间,他又转念思忖,这样亦好,就在萧家老太爷面前,让他老人家晓得,我家梦瑶才是他萧家正宗的孙媳,别总想着一箭多雕。

梦瑶听着父亲的问话,刚想应是,可忽而想起父亲适才那旬“萧家唯一的当家少­奶­­奶­”,她想到雪姐姐,还有时下名分未定的李璐,倘若自己眼下应是了,岂非是想独享爱郎。

而且,也有些似在欺骗父亲的嫌疑。想至此,当即是微摇臻首,意示不是。

这么一未,黄丙炎陡然大急,追问道: “难道……难道不是?你、你没和萧少爷定下名分,他已经和那叫什么雪儿的定了?”

梦瑶听父亲误会了,登时放下羞陡,柔声道: “不是,我、我也定了,只是不仅我一个,还有雪姐姐,和刚才的李璐姐姐。”

黄丙炎愕然,问道: “他就不怕犯重婚罪,或是不再顾忌外界的闲言碎语?而且你们三人既然一同归他,可总须有个出面的吧?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生饭、熟饭一起煮?这、这未

免太儿戏了。”说罢,他对女儿的傻愣,也是心下怨责,总觉在还未过门的前提下,已是“姐姐、姐姐”的喊个不停,岂非是自承做小。

梦瑶被他责问的哑口无言,不晓怎生解释。

黄丙炎问完后,支颐沉思半晌,瞧着被自己说的羞怯垂首的女儿,心想,梦瑶已然被那小子上了,想他已是没有原先那么珍爱,毕竟没得手的,男人才会爱惜。另两个虽然不知

怎样,但为了未雨绸缪,我的计划还是好的,先教那小子当着他老爷的面与梦瑶再次发生关系,如此一来,即便他再想赖,也赖不掉了。念及此,他是嘿笑于胸。

随Bp和声道: “梦瑶啊!你们小儿女的事,爸爸也管不了,反正随你们怎样了!唉……”说到这,他忽而口气微变,道: “哦,这茶水你怎么不喝?是不是嫌爸爸泡的茶不好

喝?”

听父亲不再继续追问那些羞人的事,梦瑶顿时心下大宽,这时又听父亲笑侃,忙道: “不、不,怎么会呢?我这就喝!”说罢,拿起身前的茶水,轻轻的咂了一咂。

黄丙炎见及,催道:“怎么?不好喝?”

梦瑶道:“爸,太烫了!”

黄丙炎此时满脑子的就想着如何替女儿宠,焉会管它烫不烫,不依道?nbsp; “喝完了,才是爸的乖女儿,乖,喝吧!”

梦瑶虽是心下疑惑父亲何以非要自己喝下这杯茶水,但想来父亲总不至于下毒害自己吧!无奈下,只得“咕噜咕噜”的地喝完了茶水。

黄丙炎高兴地望着一切,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说道: “好、好,乖梦瑶果然听话。”

说话间,忽听见门外一阵喧哗,似有甚多人朝外奔去一般。

梦瑶急道: “爸,我们出去看看吧!不知外面有什么事?”

黄丙炎见她已是把茶水喝下,心底委实笃定,也不阻扰,笑道: “傻女儿,在这华夏权利中枢,还会有什么紧急事?既然你想出去看,那爸爸陪你一起。” 梦瑶羞笑颌首。

父女二人便离座而起,朝门外走去,到得外面,只见门口两个警卫俱是面目肃然、似两座山峰般地伫立一旁,半点都没被那喧哗声所吸引的样子。见及他们父女二人从里行将出

来,那两个警卫顿时双双朝着他们敬礼,显得甚是威武。

梦瑶倒还好,而这一下却是着实满足黄丙炎的虚荣心,寻思着,只须女儿嫁入萧家,那么我黄丙炎以后岂非能时常享受这般待遇。他先是笑意盎然的向两个警卫挥手示礼,接着

问道: “两位小兄弟,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知道么?”

其中一警卫又是一个敬礼,朗声答道: “回首长,听说是萧少爷要与许组长比武。”

黄丙炎顿愕,他对萧枫委实了之不深,没料想那纨绔少爷还会武艺,心想,前些时日的s市报纸上把那臭小子吹得是天上唯一,地上仅有,难道还是当真?诧异下,又问: “是

萧枫,萧少爷?”

那警卫高声道:“是的,首长!”

听到这里,梦瑶那里还待得下去,急忙拽住父亲的衣袖道: “爸,走吧,快点!”

黄丙炎呵呵笑着,随着女儿向院外走去。口中还道: “乖女儿似乎有了男友,就忘了老爸,连这么须臾时间,都是待不住。”

梦瑶羞急下,娇嗔道: “爸!你……”说罢,丢下父亲,迳直去寻萧枫了。而黄丙炎在后却是哈哈大笑,也不知他是为女儿的撒娇在高兴,还是在为自己的诡计且刚辱得逞而兴

奋。

此时,萧枫与潜龙组组长许慈二人正伫立在别院中心的广场上。萧邦、雪儿、李璐、龙飞、胡匡庸以及潜龙组恰值留守在别院的+余个组员均是远远的默然站在一旁,看着一场

实力悬殊的比斗。萧枫一方的人,除了萧邦外,自是认为许慈纯粹是在寻死,凭萧枫的功力,只怕三两下即可拾掇他,那里需要如此正规的场面。

然潜龙一方,却是笃悠异常,均想,难道是萧家少爷大脑烧坏了,也不知他从那学了些三拳两脚,便想同我们潜龙组动手,当真是不知量力。又想,既是如此,组长可千万不要

留手,否则,只怕这萧少爷会认为我们潜龙组不过而已,到时,也容易使他坐井观天的以为天下高手仅是如此,岂非糟糕。总理可是只有这么一个骨­肉­。

而这刻的潜龙组长许慈却是难受已极。直觉自己刚面对那萧少爷,便感胸旌困苦,气息难吐,好比有那万重山压掣在身,那里能动得半分。片刻后,周遭的空气仿佛也未欺负自

己,汹汹涌涌里似聚成铁墙要把自己挤轧成­肉­泥。这时的萧少爷,似乎形象愈益高大,恍如那千刃高山,雄峻挺拔,巍峨屹立。即便自己拥有推海之力,想来他也将岿然不动。那种

有心无力的难受,委实教他浑身抖涩,恨不能就此俯首称臣,罢斗即可。

众人瞧着二人一直在那你望我、我望你,就是不见一丝动手的迹象,尽皆困惑。不晓这二人到底想­干­什么?难道说,他们均想用眼神击败对方?这简直是太荒谬了。

又过了片刻,先是一个巨大的“澎”声,激起周遭空气的紊乱,继而在萧枫轻轻的一挥下,那散落乱窜的劲流,蓦然缓慢,眨眼工夫,竟如无事一般,惟有湖畔清风徐徐,院内

花香飘溢。而那一记帅逸的柔软挥洒,却是久久的印入众人的眼帘,直至深隽于心,仿佛永刻了一般。

众人皆骇,不知何故。

这时,萧枫与许慈二人依旧面对而立,只是原本肃然的神­色­,眼下却是尽展欢颜。

许慈拱手笑道: “萧少爷果然好功力,许慈不是敌手。只是我还想领教萧少爷的高招,如果今日不能尽兴,只怕我回去后会睡不安稳。”言笑间,双手大张,手指尖间“嘶嘶”

作口向,好似有着十条毒蛇在吐信示成,足下立成一字弓步,双眼炯炯,直­射­萧枫,满面的昂扬斗志,对于萧枫适才的灵力强压,竟是没留半分畏惧和沮丧。

萧枫见及,不禁暗赞。原来萧枫适才己用神识灵力攻击过许慈,并且在他且刚苷全面崩溃时,陡然收手,以防他的心境被自己破了空隙,到时功力衰退,日后再遇强敌时,便力不

能及。

但是,在萧枫想来,纵然自己未下真正辣手,可寻常人能在自己那般强如天谴的迫压下逃得生天,固然是神仙下凡,定也心生恐惧,不敢再斗。怎料这许慈的心­性­竟而坚定若

斯,非但很快在落败的­阴­影里走出,眼下就是连半分颓唐也不现,这未免太教人匪夷所思。

其实,他怎晓得,华夏三龙组里的组员不仅仅是修真高手和武学高手,更且还有科技产物下的异能高手。而许慈就是其中一位武学结合异能,已臻武道极至的一代宗师。尤其许

慈的异能之术乃是“心灵透悉”,这种异能的妙处便是可以在无形无影里直接攻击敌手的心灵防线,直至彻底轰塌,让对方不战而降。

由于这门异能的本身特点,是而许慈的心灵修养,可算是华夏三龙组里最为超强。这么一来,萧枫适才对他的心旌迫压,业已被他在片刻间用“心灵透悉”术尽数修复,更且由

于破旧成新,他的异能修炼等级,还因获得福的更进一层。这些情况,萧枫自是不明,还以为是他本身的坚毅­性­格才会出现这般场面。

听了许慈的话语,萧枫淡然笑道: “许组长的功夫,我也钦佩得很,今日能与许组长在此一斗,我萧枫也算是荣幸。就请许组长出招便是。”

许慈并未多言,而是大步跨起,开始绕着萧枫游走。先是步伐徐缓,每一步,都犹如是在踩踏钢丝,显得谨慎万分;随着众人的益发莫名其妙,许慈是愈走愈急,渐渐已如奔

跑;到最后,更是人影不见,。瞎育一道影壁绕著萧枫旋转奔波,觑隙伺暇。与此同时,许慈的异能术“心灵透悉”己然暗自递送,想用身形的迅捷迷惑萧枫,而实底却是以异能一举

克敌。

潜龙组的成员们是轰然口U好,虽然总理当前,他们也不顾及了,只团武人生来的豪气,使得他们‘情不自禁地喊将出来。何况能见到组长许慈全力运功的场面,在他们的记忆中,

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一桩事。

龙飞听了,却是挪了挪嘴,冷笑了两下,心想,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俺老大是在逗着你们,谁知你们还当真了。待会老大大发神威的时候,只怕你们的眼珠均会掉下来。

但片刻后,转念又忖,不妥,倘若他们的眼珠全掉下了,岂非便成了盲人,到时有这么一群盲人来保护老大的爷爷,那算什么?先不说危险己极,单是那前呼后拥的威风也减了不

少。

这时,许慈的心灵异能术已是全力运足,凝聚成无形的思感暗流,奔腾不息的向萧枫涌去。

可是他的异能攻击,又怎生较劲得过萧枫的神识。刚初窥到萧枫的脑海边缘,还未待他续而挺进,蓦的就是一道浑厚无匹的炽眼闪电“哗哩哩”的劈将下来,几欲把他当场击

毙,虽是没有立即壮烈,可亦昏昏噩噩,不知云里雾里了。庆幸尚未结束,又见四方云动,天塌地陷,其间更是地焰汹涌。

在此瞬间,周遭又忽升起万重高山,破土耸立的无穷气势,甚是恢弘壮观,放眼望去,但见那万重高山在即将触及暗黑天穹的那一刻,先是进­射­出无尽的缤纷焰火,继而猛地突

爆如灰,片渣不留,惟余整个烟雾朦朦的辉煌空际。

其‘情景之猛烈,委实教人骇悚;许慈惊慌下,便想回身再寻良机,可极目下,却是一片苍茫,那里寻得到去处。正值惶惶时,陡然眼前升起一座恍若剑形的山棱,便如是一柄埋

藏千年的神剑,突兀自行破土腾起。

抬眼望去,但见山棱的顶巅处竟而屹立一伟岸的身影,浑身的金光璀璨,耀眼万丈,恍若剑挑一轮旭日,日中尚隐着太阳战神一般。

虽然相隔甚远,可那神人的微笑面颜,竟是仿在眼前,随着笑容的放大,那神人开口吐声道: “许慈,不要再妄想用这种力量攻击我,光明点的话,便用你的招式好了。”那声

音瓢忽不定,却是甸句入耳,更且字字砸胸,几欲教他口吐鲜血。

许慈蹩足气,当下大吼一声: “我认输了!”

潜龙组各人尽皆哗然,没料想组长许慈在绕了萧少爷半天,尚未出手的前提下,竟而自承败北,这简直是潜龙组的一大耻辱。有些人也想,兴许是组长瞧着总理面子,故意放

水,否则,这种战果怎么让人相信?而萧枫一方的人却是面含微笑,这般结果他们实己早知,是以也谈不上什么激动,直认是理所当然,若是输了,那才怪异呢。

此刻的许慈己然魂归俯体,心神合一。只见他兀自在那闭目修心,片刻后,双眼大张,这一张,­精­光四­射­,亮如日轮,就似直透人心。

萧枫微笑道: “许组长还来?你是打算没完没了?”

许慈“呵呵”笑起,说道: “我数年未有长进的异能术,才和你比了两场,就已激增了两个功境,象这种机缘,假如我再不好好把握,岂不是被人叫作傻瓜?”

萧枫道: “虽然机缘是有些,可主要仍是你平时的苦练,若是没有先前的奠基,即便我再是如何的点拨你,想来也是无用,枉费工夫。而眼下,据我看来,你的异能增进已然到

顶,除非再继续苦练,否则想靠破旧成新,只怕反而会功亏一篑,千年功行一朝丧。”

潜龙组各人是听得云里雾里,心想,难道说萧少爷还真有大本事?就这么轻易的击败了直如神人存在的组长?

“梦瑶妹妹,梦瑶妹妹,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别吓我……”就在萧枫与许慈相谈甚欢之际,雪儿忽然猛地喊起。

萧枫大惊,急忙纵掠过去,从雪儿手中接过已有些昏迷不醒的梦瑶。只见她玉容醉酡,红晕罩颊,香额上点点汗水,滚滚下落,似是承受着莫大的痛苦。面容抽痉的朱后轻牵,

手指更是无力的瘫开,便如中了巨邪一般。见及此般情形,萧枫大急,喊道: “梦瑶,梦瑶,你怎么样?怎样?”

刹那,众人均是围拢一起,个个呆愣。尤其黄丙炎更是心下生悔,没料想那药末的效力竟而这般巨大,仅是在茶水里混入指甲少许,梦瑶服了便已如此。许慈在旁看了须臾,说

道: “萧少爷,我看这位小姐不象是生病,而是中毒。”

“中毒?”众人皆惊下,骇然失声。

第四章 春宵

萧枫一边用灵力探察梦瑶的经脉,一边着急地问道: “许组长,可知是什么毒?”

许慈闻言,先是面有难­色­,继而转首顾视了下众人,在那呢嚅着就是不说话。众人见他这样,情知他必有甚难言之瘾,否则,决不会这般迟疑踌躇。

萧枫却是不管这些,对于心爱之人的痛苦,犹如是绞心挖­肉­般的心疼,着急地催道: “许……”在他说话的同时,萧邦严肃地朝著许慈道:

“小许,你说吧,我信任你!”萧枫见爷爷发话了,自然收声,双眼却是焦急的在许慈和梦瑶之间来回流顾,心下委实侧恻凄然。

此刻最为紧张的只恐便是黄丙炎了,他不知那许慈是否真的知晓梦瑶中的是春毒,倘若许慈指出自己的嫌疑,到时,别说是那远大的前景,纵是眼前萧家的愤怒,也不是自己能够抵挡得下来。念及此,他在旁是猛拭冷汗,对于梦瑶的半昏半迷,他也没空顾及了。

许慈望了望萧邦的鼓励神­色­,又瞧及萧枫的着急容颜,说道: “总理、萧少爷,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又见萧枫的忧­色­,便口道:

“萧少爷,这位小姐没有­性­命之忧,你放心就是。”

萧邦与萧枫疑惑的互望一眼,无奈下,只得随着许慈步到一处离众人甚远的空地。许慈站定,转身朝着萧枫肃然问道:

“萧少爷,你手中这位小姐,是中了春毒。”

“春毒?”萧枫讶异失声。萧邦面­色­淡然,只是双眼神光炯炯地望着许慈,等着他的进一步解说。

瞧著萧枫的惊讶,不象作假,许慈疑道:

“难道她的春毒,是别人下的?那又会是谁呢?”他原道梦瑶身上的春毒是萧枫所下,故而才会那般迟疑不说,深怕在众人面前,使他下不来台。

萧邦也是满面费解的望着自己的孙儿,虽然这段时日听闻萧枫已有好转,不象往日那样好­色­荒­淫­,但是,谁又能保证他不再复发。

萧枫也是机灵人,见他们神­色­诡谲的盯着自己,心知其中必有误会,连声道:

“不是我、不是我,何况我与梦瑶名分已定,即便想与她一温鸳梦,也不须用此卑劣手段。”

二人听了,沉吟下相继点头,深觉萧枫此话有理,萧邦道:

“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应该想法如何解了梦瑶身上的毒素,至于哪个下毒的人就交给小许去调查吧!”许慈颔首应是,毕竟在萧邦的别院内发生这种事,确属一件恶­性­的­阴­谋,令他想来,也觉恐怖。他又道:

“要解这位小姐的毒素,惟有靠萧少爷了。”说完,甚是暖昧的笑了声。

萧枫闻言,虽感尴尬,但望着手中的梦瑶,心下不由地便想起哪个暴雨夜晚。

当晚,夜­色­深沉,明月轮挂,周遭却是没有繁星拱卫,仅是两三点缀,显得甚是苍凉。紫禁城内的定海湖畔别院也是一片静寂清幽,惟余四下的照夜灯在那孤独的耀亮着空间。

在别院最深处的一间卧房,此刻灯光虽是幽暗清冷,房内的氯围空气却是温度骤升。萧枫轻轻地把半失知觉的梦瑶放躺在软床上。梦瑶平日的衣着装束,紊来清雅文静,但若是配衬上现今的迷乱呓语,以及那明艳无比的诱人媚容,却是教人­色­授魂于,甘愿即死。

梦瑶半弯着娇躯,呈s形横倚在白­色­的软絮上,双眸紧闭、轻蹙黛眉,右手食指兀自放在温润的香­唇­里允吸着。

原是白玉的面容,现下泛起一阵妖异的红潮。片刻后,又是闷热的­骚­动了起来,她不断地拉扯着自己身上的套裙,须臾间,竟已露出大半的酥胸。粉白耀眼的香肤在幽暗灯光的反­射­下,显得极其诱人。

由于连续的扭动,原是掩住膝盖的裙边,渐渐浯向臀部,展现出一双丰腴而优美修长、柔­嫩­而弹­性­十足的大腿。不时的­淫­声浪语从梦瑶的口中飘送到萧枫的耳际。只见|­乳­浪玉腿,白花花的一片,作出各种曼妙的姿态,这等欲拒还迎,无限­骚­荡的动人神情,直教萧枫看得是血液沸腾,胸内的心儿霍霍剧跳。

口舌­干­舔下,不禁轻添下微有­干­燥的嘴­唇­。喃喃道: “梦瑶,不是我想乘人之危,而是情非得已,希望你事后莫要怪我。”

这时的梦瑶只知撕扯自己身上的衣衫,焉会有暇去回答他?

转眼间,萧枫轻轻合身而上,深恐压坏梦瑶的娇躯。双手笨拙地解着梦瑶的衣裳,若非先前已由梦瑶自己拉扯不少,还不知他是否会脱衣脱到天明。随着梦瑶被他剥离成一只­嫩­白的小绵羊,纤巧的香肩,浮凸的酥胸,娇柔的细腰,逐渐映入萧枫的眼内。

当他目光下移时,顿感脑里“嗡嗡”作响,不由神夺,止不住寻思,这般天之巧工的香躯难道就属于自己了,眼下就这么被自己尽情肆虐?她是如许地绰约动人,我会忍心么?

思忖间,但觉梦瑶的体温愈来愈是燥热,直欲焚烧似的。刚碰至萧枫的身躯,她便如同个八爪鱼紧紧的缠绕住萧枫,好似深怕他离去一般。看时下情形,萧枫情知也不用什么前戏或是调情了,当巨口也不怠慢,照着前世的记忆,缓缓的进入梦瑶的身躯,引发了久违的热潮。

是夜,二人是鱼水相投,情深意浓。大风大雨之际,那是各呈风流,女欲罢而男不休,男欲止而女不愿。其间恩爱委实难用笔墨叙述,惟有当事人心知矣。

在相隔不远的另一处建筑群。

顺着深深庭院,绕过些许假山流水,在隐藏极深的一间房内,正有两个男子低声谈话。

其中一个约莫三十许的人道: “爸,那萧家的小兔崽子已经到了定海湖别院。”

另一人虽是父亲,可从容颜看来,比他的儿子还要年轻不少,若非他满头银发,外人只会当他是兄弟。这时,他淡然回道:

“到就到吧。谅那小兔崽子也玩不出什么花样。”说到这里,举起身前的镶翠紫砂茶杯,轻轻的喝了口水,嘴里微咂一下,随后舒了口长气道:

“这江南的碧螺春茶水就是好,甘甜爽口,回味无穷,让人喝了不由得就会觉得神爽气清。”说罢,“呵呵”地笑了一声。

原先那人陪笑道: “是啊!这么好的茶就是应该给爸爸喝,那才不致浪费了它的大好价值。”

那父亲听了,却是毫无得意之­色­,仅是淡笑了下,随即问道: “那些专家和哪台神秘的设备现在可好?”

那人听得父亲问起正事,立时肃容道: “消息还未传来,大概那里的保护极为严密,我们的那些人似乎级别小了点,不能直接获得第一手的资料。”

父亲“嗯”了一声,沉吟片刻后,说道: “既是这样,那你还须努力,可别给你二弟比下去?知道吗?复彝。”

“是!孩儿知道了!”复彝甚是惊慌的回道。

那父亲这时又自言道:

“看来,这头老狐狸还真有些本事,一个军科院都被他遥控指挥的那么好。假如他能投靠我赵家,凭他的才华和能力,未来的帝国宰相非他莫属。唉,可惜、可惜啊!”说到这里,忽而口气变的亢昂,仍是自语道:

“没想到这老狐狸的儿子那么出­色­,现在竟连他那原是出了名的废物孙子,也变得很出­色­,连尼古拉司家都被他给摆平了,还为着他公然威胁我华夏当局。厉害、厉害啊!”

他儿子不敢Сhā嘴,只是在旁听着父亲一人的自言自语。

这时,他说完后,又朝着他儿子复彝道:

“你三天后在太和山庄举办个淑媛酒会,到时也送张帖子给那小兔崽子,叫他来,我倒要好好看看。难道说哪时候,我真的看错他了?

我就不相信,这小兔崽子的隐藏功夫会那么好?哼……”

复彝道: “是,爸!可是那小兔崽子会来么?只怕他不敢呀!”

那父亲望著他,眼神里极是失望,直把他瞧得惶惶不安时,方沉声道:

“明天在报上把这酒会宣布下,顺便把应邀的嘉宾也登出来,若他不来,就可以让百姓们知道是他萧家对我赵家有敌意,而非是我赵家对他们心怀不轨。”

复彝谄笑应道: “爸爸,你这招可真是高明,儿子服了,而且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父亲微一挥手,不耐道: “好好去办事吧!要多学学你二弟,别象某些外人一样,只知道奉承我,这些没意思,我不喜欢。”

复彝甚是尴尬地应道:

“是,那儿子退了!”说完,望见父亲已然闭上双眼,当下乖巧的步出房门。到了门外,望了望天上的月郎星稀,随即回头很是怨毒的盯了那房里一眼,然后便快步走了。

这时的萧枫是说不尽的快乐。他仰躺在床上,怀里搂着渭如细瓷的梦瑶,那只粗大的右手正不安份的在梦瑶那光洁的­嫩­背上游未荡去,时而抚上香肩,时而摩到细腰,最令梦瑶心旌荡漾的便是轻拂她的翘臀。其实,萧枫也最是喜欢,那种软如棉絮,实又弹­性­绵和的手感,委实让他喜不自胜的留恋往返,不忍稍离片刻。

梦瑶的左手在萧枫的腿上也是来回的摩擦,右手却是温柔的拉扯着他的左耳,轻轻的嘟着小嘴,细声问道: “枫哥,那药真不是你放的?”

呵气如兰下,直教萧枫浑身酥麻。可是这问题,梦瑶自春毒解去到现在,委实问了不下十数遍,他是头疼无比。当下苦笑道:

“梦瑶,你要问我几遍才会相信呢?倘若我真想与你好,想来不用那卑劣手段,你也会愿意吧?”

听了萧枫的解释,梦瑶轻唾道: “呸,不知羞,你想好就好了?那我算什么?”

粉­嫩­玉容上的娇羞不堪,引得萧枫笑道:

“你算什么?你不就是我的娘子么?相公要与娘子好,那是天经地义,不容违背。”这番话,他虽说得理直气牡,可实下,却是笑谑无比。

梦瑶也不理会,只是用纤指在他那肌腱分明的胸膛上划着小国,担忧道:

“可是,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而且你爷爷和我爸爸都在这里,明天早上教我怎么敢出去见他们?想想都害羞死了。”

她的忧心,萧枫也有所感,柔声慰道: “反正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你又何必害怕。明天我陪着你便是。”

梦瑶无奈,只得小嘴微嘟,随而凑到萧枫的耳边娇嗔道:

“哼,我想来想去,这药一定是你下的。因为这一下,除了你能占我便宜以外,还会有谁?反正,我是想不出了。”

萧枫微愕,心想,梦瑶这话说的极其有理,可我确实没做啊!那么,到底是谁呢?思量间,觉得梦瑶的左手,抚摩的愈来愈是过分,心神顿时激驰洋溢了起来,当即放下了心中的疑虑,低声道:

“梦瑶,我现在知道最有嫌疑的人是谁了?”

“谁?”梦瑶呢声问道,手上的动作依然未停。她时下对萧枫那浑身的钢肌铁腱着实迷恋不己,欢喜万分。

萧枫笑谑道: “就是你啊!你看,你那手到现在还未停过。”

梦瑶大羞,把臻首埋进萧枫的宽阔胸膛,随即在如云如雾的秀发里怯声道:

“我只是有些情不自禁,可我真的没有,我没有。”那如兰吐气以及满头秀发,顿时引得萧枫的胸膛痒痒不已,随即那感觉又遍传浑身,委实让他兴奋异常。

当下嘿笑道: “既然你没有,不如便让我们制造一个?”说完,立时一个翻身,把梦瑶重又压在身下,嘴里咕囔道: “继续开始了……”

片刻后,引人入胜的声音又在房中晌起,温度也开始复升。

二人这一觉一直睡到次日中午,若非雪儿来唤开饭,他们或许还不愿起床。一番洗梳妆扮,二人双双出门。望着天际白云,红日当头,再嗅满院芬芳以及身边人儿的气息,一时间,昨日情景恍如梦境,直觉不可思议。心底,竟不由的对那下药之人生出些微感激。

互视笑罢,当下手挽手齐走,向饭厅而去。到了饭厅,梦瑶轻轻挣脱萧枫的手,细声道:

“枫哥,你先进去,我跟在后面。”话罢,一片红晕泛上玉容,显得娇艳无双,尤其那水汪大眼,更是飘送无限风情。

萧枫心旌荡漾下,故作肃容道:

“梦瑶,看你面­色­泛红,似乎余毒未清,想来,今夜又要劳烦我为你解毒了。”说完后,未待梦瑶从呆怔中回神,他已忍不住黠笑了起来。

听了萧枫言语,梦瑶起初颇为当真,不自禁地用手抚上自己的脸颊,待见他笑起,方才醒悟自己上了他的大当,顿时玉足轻跺,顺便就跺到了萧枫的脚背上,不依道:

“又来耍我?哼……”望着萧枫被踩吃痛的神情,她又开心了起来,娇声道: “看你以后还敢骗我!”

萧枫逗著开心的双手猛摇,讨饶道: “不敢了,不敢了,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梦瑶“噗嗤”笑出,说道:“别显宝了,还不进去,别人可都在等着呢!”

二人在笑谑中踏进饭厅,怎料里面只有雪儿和李璐二女坐在饭桌旁讶异下,萧枫不禁发问: “雪儿,其他人呢?”

雪儿道: “爷爷说了,梦瑶是初次新娘,恐她害羞,所以他们就不滞留了。”说话间,她是朝着梦瑶猛做鬼脸。待萧枫颔首,她又道:

“爷爷还说,等你饭后,便到他书房去,他有事要同你说。”

便这么,四人是嘻嘻哈哈,笑笑打打的用完了午膳。

饭后,萧枫告别三女,迳直往祖父的书房行去。

到了书房,萧邦正在悬腕直笔的写字,萧枫进房时,他也未说话,迳自全神地书写挥洒。萧枫乖觉,只是站在边上看着他,见他在纸上写的是一首唐诗。

孤鸿海上来,池潢不敢顾。

侧见双翠鸟,巢在三珠树。

矫矫珍木巅,得无金丸惧?

美服患人指,高明逼神恶。

今我游冥冥,弋者何所慕!

萧邦挥毫而就下,搁笔起身,凝望着纸上诗句,过了半晌,方说道: “小枫,你知道这首诗是谁写的么?”

萧枫摇头道: “不知。不过,我猜是首唐诗吧!”

萧邦呵呵道:

“你倒是猜地准。不错,这首诗正是唐代贤相张九龄所作。其人德才兼备,为官清廉,刚正不阿,是一位有远见卓识、锐意革新的政治家。他一生辅助唐玄宗主政二十四年,开创了大唐”开元盛世“。可是他的锐意主张在他晚年时,却是倍受李林甫、牛仙客二人的打击。这首诗就是他被贬为荆州刺史时所写,诗中寓意,那孤鸿就是他,双翠鸟便是他的两个政敌。”

说到这,他估莫着孙儿定然不喜听这些,怎料斜睨看去,居然发觉萧枫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他莞尔一笑后,又续道:

“当时李林甫与牛仙客二人气焰熏天,不可一世,即便是九龄贤相也只能侧见,不敢正视。虽是如此,可是九龄贤相的修养,却是让我好生钦佩,你看他这一句‘矫矫珍木巅,得无金丸惧?’他这话实是向他的两个政敌说道,你们窃据高位,就象是一对身披翠­色­羽毛的翠鸟,高高营巢在神话中所说的珍贵的三珠树上。可是,不要太得意了!你们闪光的羽毛这样显眼,难道就不怕猎人们用金弹丸来猎取吗?”

萧枫这时忽道: “他对政敌,居然也这样诚恳仁恕,简直太迂腐了。换了我,我便主动进攻,决不等猎人来,那太消极了。”

萧邦也没理会,只是谓然叹道:

“他这等温和诚恳的劝戒口气,非但没有半分被两个政敌陷害的愤怒,更且连幸灾乐祸也无一丝,这种正统儒家的修养,爷爷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怪不得,纵是九龄贤相仙逝后,唐玄宗每每选拔宰相时,均会问道:其人风度得如九龄否?从这旬问话,便可知道,九龄贤相的”九龄风度“不愧流传千年。”语声甫毕,他是感慨万千,久久凝视窗外。

萧枫讶然,心想,难道爷爷把自己比作了九龄贤相,而把另两家比作那李林甫与牛仙客,他想学那“九龄风度”做贤相?可是凭爷爷现今的地位,在古时来说,就等同是一朝宰相,这有何区别呢?又莫非,爷爷想等猎人来除去另两家?但如今形势,除了自己以外,有哪个猎人能有这样的实力?思忖来,思忖去,他都觉得脑里浑噩,一片糊涂。

这时,萧邦回转头,望着孙儿的愕然怔样,不禁莞尔道: “小枫,你放心好了,爷爷虽然仰慕九龄贤相的风度,但要我去坐等猎人,却是不会。”

萧枫长出一气道: “爷爷,你真吓死我了。”

萧邦笑道: “好了,不说了,这有张请柬,你拿去看看,去不去,你自行决定好了。”他从桌旁拿起一张金红­色­的请柬,顺手便递给了萧枫。

萧枫愣了一下,接在手中,不知是何人会来请自己,{奇.书。网}尤其是自己在京都可没有一个朋友,疑惑之下,打量起了手中的请柬。

这张请柬的分量极重,原本萧枫还道它是纸制,怎料手中感觉传未,却是告诉自己,这张请柬乃是纯金制作。再看上面的留言,原是邀请自己参加一个什么名嫒酒会,令他惊讶的便是,请柬的落款是军委执行赵复彝将军。从主人的身份职别,一想就知这人定是赵家的人。

萧枫怔然抬头,望着萧邦道: “爷爷,赵家这是何意?”

萧邦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大约就是想看看你而己,要知道,你以往的名声与现在的行为,简直判若两人。对于他们赵家来说,你就是一个他们不可预测的人,为了以防万一,想当然他们就会借着机会的想摸透你。”

萧枫又问道: “那么爷爷,你看我是否要去呢?”

萧邦望了他一眼,正­色­道: “我萧家可没有孬种,他们既然出招,我们便接摺。到时,就看谁的招式多了。”

萧枫笑道: “那肯定是爷爷的招式多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

萧邦也笑道: “贫嘴!”说完,爷孙俩是相视大笑。

第五章 思感

赵家的太和山庄建在京都有名的风景区香山。山庄背­阴­向阳,侧旁山脚下是一人工水库蓄起的一汪大湖,水­色­清澈,碧绿诱人。并且,不时有各­色­大小的鱼儿在里面摆尾徜徉,闲游自在。大湖衬着香山的满眼红枫,红碧相照、交相辉映。风高云淡下,竖耳聆听鸟语莺啼,只须站得片刻,就会被那山水相宜的幽雅含蓄给深深的吸引,让人迷醉。

萧枫在山脚的停车场下车后,一眼望去,映入眼帘的赫然便是一座琼楼玉宇般的豪华山庄矗立在山侧地势平缓之处。萧枫诧异地向开车的警卫司机问道:“兄弟,哪便是太和山庄?”

警卫司机道:“是,哪就是!”

萧枫骇然回首,走出数步,再远远的望着那太和山庄。

只见它玉楼金殿,嵯峨高耸,在夕阳无力地照耀下,仍是显得金碧辉煌,说不尽的恢弘华丽。凝望须臾,不禁叹道:“这等山庄是寻常人住的么?便是古时公候想来也是扼腕无力,惟有帝王方可。看来这赵家还真是野心不小,从他们的居所,便能瞧出他们的心思。”

这时,雪儿已然依偎在他身侧,听了他的唏嘘,忙在旁劝解:“萧大哥,不用担心,只要有你在,那赵家纵是人人生了三头六臂,那也不是你的对手。”

她这么一说,萧枫失笑,侧首道:“雪儿,你便这么对我有信心?”

雪儿妩媚含笑:“那当然,我对你已经有了千年的信心,并且,将一直保持下去。”

听了这般深情无限的言语,萧枫是心潮起伏,久久难静。

当下呵呵笑起,说道:“走吧!让我们去看看赵家到底会玩出什么花样?”说完,远远地朝着警卫司机打了个招呼后,便挽起雪儿的柔荑,迳直往山上而去。

路边,上山之人甚多,三三俩俩的,既有衣冠楚楚的俊帅小伙以及眉目含春的俏丽佳人;也有油头粉面或是大腹便便的男子,这些人要么脸面威武,风光得体,要么贼眉鼠眼,东视西顾,颇具猎艳之心,当真是林林总总汇聚一堂。

当瞧见俊美神武的萧枫,以及白裙飘展,光艳照人的雪儿时,他们那种惊羡却是人人皆有。心中直在疑惑,不知这等仙露明珠般的人物,到底是何来历?

斯时,天­色­已将傍晚。

萧枫与雪儿信步片刻,便已到上山石路。

只见山脚的一座门楼前,正伫立着十数个身穿黑­色­西服,个个头发板寸的男子。为首两人,即便在这光线萎靡时,依旧眼戴墨镜,装着一副酷哥的模样。除了那两个“酷哥”站在门楼中央外,其余十人各分五五,分站两旁,恍如衙门似的,就差每人手上少拿了一根杀威­棒­。

那两个“酷哥”老远望见萧枫和雪儿,即有一人大声问道:“来得可是萧家少爷,萧枫?”他这么一喊,路边其余赴会之人顿时人人侧目,斜睨萧枫,脸上神情也是丰富得紧。

萧枫神­色­自若,微笑示应,朗声道:“正是!这里就是太和山庄吧!”

那人虽是微笑满面,腰背却是挺得笔直,更无半份捧臀之­色­。听得萧枫的问话,他也没直接回应,而是说道:“萧少爷快请,我家老爷等了很久了。”说罢,向边上一人拍了下肩膀,想来是叫他一人在这招呼其他贵宾,随即便道:“萧少爷,我为你引路,前面就是上山缆车。”

萧枫颔首,微笑下当即跟着那人一路上山。而其余的人则一一在门楼前登记排队,核对身份。面对赵家的如临大敌,决没一人敢稍露不满,均是面含谄笑,低头哈腰,颇感自己能够受邀,就已是荣幸之至。

途中,萧枫瞧那引路人走的甚快,步履之迅疾,非是寻常人就能办到。纵是在两崖相间,前后树荫的幽暗处,那人虽然眼戴墨镜,依旧是快步如飞,毫不费劲,落脚之准,之稳,教萧枫看了也是暗自咂舌。

但萧枫为了不显示自己的实力,便装作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与雪儿并肩扶持,远远地随在后头。一边走,一边尚在不断喝骂,骂天、骂山、骂路、有时,甚至连身边的雪儿也不放过,直至后来,气的雪儿把他当场摔了,他又是不断讨饶。这幕闹剧,其实均落在山顶的一架望远镜内。

望远镜架设在山顶的一处平台,看周遭的环境,这座平台仿佛是人工推平,处处显示出现代建筑的气息。周边均用不锈钢围栏护着,整个场地却是碧绿茵茵的草坪铺就。而平台上正有三个男子,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从望远镜的窥视孔讶然离开的赵复彝朝着坐在一边,正当品茶的父亲道:“爸,这小兔崽子看来没变,那嚣张的样子还是依旧。”

那父亲也没马上回应,却是远眺了半刻的山景,方慢条斯理地道:“错了……这是故意做作。”

“故意做作?”赵复彝问道。

他父亲对他的问题似感不快,是以并没理会他,而是朝着站在他身后的另一男子道:“复胤,你说呢?”

另一男子复胤忙弯身道:“爸!我……”说到这,他抬眼瞄了下复彝,见他已是难堪无比,即吞吞吐吐地道:“我、我也不大清楚。”

他父亲对他的表现业已了然于胸,当即摆了下手,沉声道:“其实很简单,原因就是,他装得太象。”

“太象?”赵复彝仍是没有吸取适才的教训,急忙又问。

这次,他父亲倒是没有责怪,说道:“不错,他装的依然是我们以往资料中记载的哪个萧枫。可是据上次他在S市武圣节时的表现,以及眼下他父亲萧宇居然派他一人押运那神秘设备到京都,便知道这小兔崽子就算不是已经成神成圣,可也必然好了甚多,否则,按萧家两父子的谨慎­性­格,怎会轻易派他出来,难道就不怕他误事?”二人的父亲这时言辞凿凿的慢慢剖析萧枫的疑点。

二人闻听,相继点头,仿佛颇有所悟。

那父亲又道:“复彝,你先下去吧。虽然客人不敢讲什么,可主人若是不在场,毕竟不象话。”

赵复彝应声后,急忙去了。

他父亲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山崖林木间,即朝着复胤叹声道:“你大哥就是这样,说他糊涂,他不象;若要说他不糊涂,可他比任何人都要糊涂得多。我都不知该怎样说他了。”

复胤道:“爸,大概是大哥的事情太多,所以才会搞的这样丢三拉四的糊里糊涂吧!”

他父亲沉吟道:“我赵漳名一生可说是谨小慎微,做每件事都要­精­心策划,缜密部署。可你大哥不然,单看他为我建的这个太和山庄,这等浩大的工程,又岂是我们这些平常标榜民主的人士就能居住?这不就是在明言自己堪比帝王么?”说到这,赵漳名叹息一声,又道:“我有时都不知该怎样说他?假如,他有你一半的心思,我也能省心不少。”

他这么说,赵复胤委实不知该如何接口,毕竟自己不能趁火打劫的在父亲面前述说大哥的坏话。但要再说好话,似乎又有些作假的嫌疑,故而只得选择沉默。正当他极其难受之际,恰好望见萧枫与雪儿二人已然坐上上山缆车,猛然道:“爸爸,那小子已经快到了,要么我也去帮大哥招呼下客人?”

赵漳名听了,当下回头观望,向萧枫所乘坐的那架缆车望去。

与此同时,萧枫正想与雪儿说些贴心言语,蓦地察觉一股思感在从远处山岭曼延而来,细细微微地笼罩住了整座缆车。震骇下,忙以自身神识侵透出这片思感,顺着对方的来处,探察过去。瞬时,对方的影象立即象图片一般映入自己的脑海。

只见那发出思感的人居然是个满头银发的年轻人,但诧异的就是,虽然他的容颜­嫩­如处子,可是双眼的深邃苍老以及不觉中那股赫赫生威的气势,若非是身居高位,久处政治旋涡,或是历经沧桑,倍受风霜考验的人,那定是很难拥有。再看站在他身边的另一男子,除了那头发以外,其余各处却是比他老了甚多。

遇到这等情形,萧枫先是微生疑惑,继而想起爷爷的描述,随即恍然,那在山上想用思感探听自己言行的人正是华夏三巨头之一的军执委赵漳名。想到这,他顿时暗自庆幸自己灵敏。又想,倘若发觉稍晚,那自己与雪儿的体己话岂非全被他听去。若仅是寻常闺私,那亦算了,可若是一个大意,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岂非糟糕已极。

便这么两相暗斗了须臾,赵漳名是一无所获,虽是心下不甘,但缆车已将到终点,若再想用思感探视,却是耗力极多,实说确亦力不能逮,无奈下只得收回了思感。直到思感完全敛没,赵漳名疗息了片刻,才向复胤狠声道:“这小兔崽子果然狡猾,在那天地不靠的缆车上,竟也不说一句与此来目的相关的言语。真是可恨!”

复胤恭谨回道:“爸爸,既然不能探听,不如由我去探探他的口气?”

赵漳名颔首道:“好,你去吧!稍后宴会正式开始了,我也会到。”说到这,忽然想起什么,当下双眉一轩,又道:“我那乖孙女思绮到了没有?”

复胤听父亲谈起他的女儿,登时笑道:“应该到了吧!昨日还说要带个朋友来,依她那好玩的脾­性­,现在肯定在了。”

赵漳名微笑道:“好、好啊!我原本就担心她朋友太少,怕她烦闷,眼下既然她有了,倒也省去我不少心思。”说完,那是止不住的高兴,看得出赵漳名对他的这个孙女必是欢喜得紧。

这个想法,同样也在萧枫的心头闪过。须知,适才由于赵漳名本身功力有限,故而在缆车距离稍远后,便不得不收回思感。而萧枫是没有这个忌讳的,凭他的神识,妄说是这个距离,纵是覆盖整个京都城,只怕亦是绰绰有余。因此,时下赵漳名与赵复胤两人的谈话,他是听得真切,闻得明白,说来,也算是他会逢其适。

他这时心道,看来那张请柬上的落款人,军执行赵复彝将军在赵家是属于那种扶不上的类型。而且赵漳名对他的这个长子似也颇有嫌怨,这点倒是值得注意。还有,那赵漳名果然是­奸­猾巨诈,我这般的演技,居然被他一眼就看穿。既然第一套示弱方案失败,那也惟有施用第二套震虎方案了。

思忖间,他是一言不发,迳直在那攒眉蹙额。他想的便是,怎的赵漳名居然会是个异能高手?而且看实力,虽然与自己相差甚远,但若是和寻常异能高手来比,竟是超出极多,只怕比之许慈也不遑多让。这些虽让他费解,可是赵漳名的思感里明显含有天主教的魔法气息,却是让他头疼无比。心道,这赵家的助力,莫非不仅仅是妖族,竟而还有罗马教廷在后撑腰?如此的话,岂非更是难弄?

雪儿原本也有私己话语要对他述说,适才从定海湖到这香山,总是有旁人在侧,不得方便。可眼下瞧他又在沉思,是以只得是按耐不语。但瞧着缆车是愈来愈近那终点,倘若到站后,那是再无这等两人独聚时刻了。雪儿的­性­子原本就急,心下既有了这个想法,若是不能倾吐,那是难受已极。

不过,她也机灵,情知萧枫是在考虑正事,若自己用些儿女私情去烦他,必然惹他生厌。美眸俏眨数下,顿时计上心头。朝着那远处香山风景,娇声道:“枫哥哥,你看那处景­色­与我们的终南山是否相似得很?”

萧枫此刻恰值定计妥当,闻得雪儿娇呼,立时顺着她的春葱玉指望去,可瞧到的景­色­那里有半分相象。当下哑然失笑,问道:“雪儿,你是否看茬了?此处景­色­那里象啊?”

雪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笑吟吟地道:“枫哥哥,我是看你烦闷,故而逗逗你。”

萧枫欣然道:“呵呵,原是如此!”

雪儿见他眉宇舒展,寻思他必是心情大好,即又故是黛眉轻蹙道:“枫哥哥,我有个问题想好生问你一下,就是不知是否妥当?”

萧枫淡笑道:“雪儿,你怎的也说出这般生分的话来,莫非我这人很是霸道?”

“那我就问了?”雪儿甚是俏皮的又问了一下,其间风情万种委实教人心神荡漾。

萧枫无奈地催促道:“你问便是,若是不问,我反而好生难受。”

见他这般神情,又听他如此说法,雪儿娇笑一声,说道:“我想问的……便是……”她在那迳直拖长了调,故意拿乔。萧枫见及,也甚是配合她的笑闹,故意讨饶道:“快说呀,雪儿,都把相公我给急死了。”

直到这时,雪儿方突然道:“你喜欢李璐妹妹么?”

萧枫一愕,以为自己前些时日有甚举止,惹起了雪儿的醋意。忙即解释道:“不曾、不曾,怎么可能?”

雪儿听他否认,又道:“可是李璐妹妹很喜欢你呀!”

听了这话,萧枫怔忪莫名,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在那张口结舌的哑然无语。过了半晌,才缓声疑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雪儿见及,狡黠笑道:“这有何不可能?这可是李璐妹妹亲口对我说明。你若不信,我们回去后,便可寻她问个清楚。我可是从不打诳语。”说到这里,美眸凝望,瞧着萧枫呆骇的面­色­,她是抿嘴俏笑,又道:“说来,李璐妹妹也真可怜,生得这么国­色­天香,现下这么袒露芳心,却是没人愿意接受。唉……其实,我很喜欢李璐妹妹,若枫哥哥你也喜欢,我是很愿意李璐妹妹能够成为我真正的小妹妹。”

她本道萧枫听了这话,必是欣喜若狂,在她记忆中,男子哪个不好­色­。想当年,她的两个哥哥非但是三房四妾藏家中,有时还会去外面寻那些莺莺燕燕,当真是风流倜傥,遨游万花。

谁知,萧枫却是不然。只见他霍地站起,走到雪儿身前,正­色­道:“雪儿,我不知该说什么?其实,在这茫茫千余年里,我的心底,一直惟有你一人而已。说来,我与梦瑶的结合,实是一段­阴­差阳错的情缘,若非是我犯错在先,我是断然不会再去招惹。可眼下,你居然还要为我介绍起李璐,这、这教我情何以堪,你就没了解到我的真正心思?我与梦瑶好上后,已是对你深觉歉疚,只感自己在你的心上Сhā了一把匕首。倘若现今再教我接受李璐,那我萧枫算什么?一个浪荡公子?还是一个花花太岁?”

说到这里,他沉默了须臾,望着雪儿紧抿小嘴,在那不发一言,神­色­间尽是被冤、气痛,不由心生怜惜,语气转而柔和道:“其实,我的心已然被你和梦瑶两人完全的占用,那里还有半丝的空间让其她女子进来。我只想用一生的时间,好好地陪伴着你们,让你们快乐,让你们幸福,决不让你们受到半分的委屈。这就是我的心愿,而且这个心愿,将直到永远……”

萧枫的这番袒露心扉,雪儿听的是芳心恻然下那是大喜无比,只觉周身似乎泡在了万千的爱意中,此等感受,委实难以言明,只能用心去触摸。其间万分深情,已是荡漾在整个缆车的狭小空间内,二人是你望我、我望你,俱感灵犀相通,爱意绵绵。

第六章 赴宴

赵复彝到得山庄大厅,放眼望去,那是已然人山人海。这大厅,赵复彝那时设计时,便是打算可以容纳千人,谁知今日不过来了五六百人,看去,即已显得很是拥挤。他是心底暗骂,脸上不显,打算着待今日宴后,定要去寻那建筑公司,让他们赔偿自己的损失。但转念一想,那建筑公司似乎是自己家的下属公司,若是去翻脸,只怕三叔会不喜。

思忖间,旁人见到他均是低头哈腰,招呼连连。而他就如同个阅军的首长在众人身旁目不斜视的直走而行,纵是一个“同志们辛苦了!”他也不舍得说一声。那种旁若无人的高傲,众人是心底皆骇,苦笑心头。

赵复彝走到自己的次子身边。此刻他的次子,正与一群名门淑媛谈得正当起劲。直到赵复彝到了他身边,他仍是毫无察觉,与那些他眼中的美女们依旧笑谑不止。赵复彝见此,是心下暗恼,但适值宴会场面,自己倒亦不能太过责备,只得按压火气,在他次子的背后高声道:“骏成,你过来一下。”

赵骏成闻得父亲声音,当即一个激灵,回头便道:“哦!”又朝着那群名门淑媛做了个飞吻之式,说道:“等我啊!”

带着儿子走到一处较为僻静的角落,赵复彝沉声道:“骏成,你就不能象你大哥、三弟那样,做几件正事么?非要和那些女人们挤在一起。”

赵骏成讪笑道:“爸,找我什么事?你说啊!”他就打算着顾左右而言它,这一招,他是百试百灵,从未落空。

赵复彝望着三个儿子中生得最为英俊,却是最为一事无成的赵骏成说道:“稍后,有个人需要你替爸爸招呼下。”

赵骏成诧异问道:“谁啊!这么拽?还要我赵家的人陪他?”

赵复彝是深觉此话有理,可嘴上仍道:“他和你是一样的角­色­,或许你们倒是会有共同语言。他叫萧枫,是总理萧邦的孙子。平时生活在S市,三天前才到京都,今天他是带着女友来的,你可不能失礼。毕竟他萧家的势力,也不比我赵家差多少。知道么?”

赵骏成忽而狎笑道:“S市啊?听说S市的女人特美,可我老被你关在京都,从没去见识过。既然那所谓的萧枫从S市带着女友来的,想来必是S市的大美女,我倒要好好看看,瞧这美女的级别,到底是我京都的高,还是S市的好。”说完,他是心下“嘿嘿”,兴奋不已,打算着待会,若是那萧枫的女友果真绝美,自己定要与他商量下借来耍耍,也好让自己尝尝异地美女的风味。思至此,他对萧枫的到来,一时竟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觉。

象他们这种太子党,女人在他们眼中委实连件衣服都是大大不如。在他想来,萧枫既是与自己是同样类型,那么行事为人必也大至相仿。

赵复彝对这个儿子的好­色­德行是大为无奈,虽然他也曾想过要多加管教,可想到父亲教训自己时,自己偶尔产生的那种腻烦心理。他又怕自己的儿子到时也会对自己产生相似的心理反应,岂非不美。故而,他是既不纵容,也不管教,只是抱着听之、任之的想法,对待眼前的这个儿子。最主要的便是,他的这种教育方法,虽然有了一个次品,可另两个儿子,却是争气得很,非但为自己着颜不少,而且由于这两个儿子的关系,他在父亲面前挨骂得也较他们未成年时少得多。

正当父子俩各怀心思的时候,厅外有人唱道:“萧府少爷、萧枫携女友前来。”

赵复彝一听,拍了下儿子的肩膀,说道:“还不随着我?人家都来了。”其实,他这话纯粹是多余,当听到厅外唱喝时,赵骏成实已双眼放光,双腿也早已开始迈动,若非眼前的人流涌来涌去,他早已数个箭步,跨到厅门了。

此际,雪儿挽着萧枫的手臂,袅袅紧随,偎依在侧,一双玉人便这么赫然显现在太和山庄的宴会厅。

赵复彝是当先而行,走至大厅门前,便是呵呵笑起:“贤侄来得可算晚了。”说完间,他侧眼斜睨雪儿,发现萧枫身边竟待了这么个大美女。惊艳下,任他就是这等年纪的人对于萧家这小兔崽子的艳福,也是羡慕异常。

萧枫微愕下,只见此人长得约莫三十许,额角宽广,相貌堂堂,只是­唇­片单薄,显得不够厚重。心想此人必是赵复彝,忙道:“还请赵叔父见谅,只因小侄与家祖是难得盘恒,所以便耽搁了些时间。”

赵复彝笑道:“不怪、不怪,贤侄能来,我已经很是高兴。”又道:“贤侄这声叔父那是叫错了。要知道,我可比你父亲还大了许多,他比我低……”说到这,他是掐指细算,即道:“五届,整整五届,想当年在国院,我刚毕业,你父亲才进,所以说,你得叫我声伯父。”

萧枫讶然,没想到赵复彝虽然看去比自己父亲年轻许多,可他竟而整整大了父亲五岁。父亲今年正好四十,那么说来,这赵复彝岂非已有四十五岁,可从他外表看来,他至多也就三十五、六的样子。难道说,他们赵家的异能修炼术竟而能同修真术一样,也能驻颜?疑窦之下,他是仍未忘记回话,说道:“这事,小侄倒是不知道,那么,我下来就叫您伯父了。”

赵复彝此刻显得甚是高兴,瞧着正想说话时,谁知被他儿子赵骏成打断:“爸,萧老弟来了这么久,你怎不让他进去?”他望见雪儿后,已是垂涎欲滴,眉目放光。瞧着老爸总是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很是不耐。他只想着快点认识雪儿,或是与萧枫打好交道,到时,也可提出自己互换爱侣的“小小”要求。

赵复彝听了儿子话后,当即道:“贤侄请进,请进。”

萧枫与雪儿便这么跟着他们父子俩进了宴厅。到了宴厅中央,赵复彝说道:“贤侄,我还有些事,你有什么事,就让成骏招呼了。”萧枫忙笑道:“伯父自便就行,不用这么陪着我,否则,当真教我诚惶诚恐。”

赵复彝呵呵笑了声,朝着儿子嘱咐道:“成骏,萧枫贤侄可是我赵家的贵宾,你可要替爸爸好生招呼。”成骏道:“知道了,爸!”他对父亲的罗嗦着实厌烦,只盼他速速离去。

见诸事吩咐,赵复彝笑着走开。

这时,宴厅中其余贵宾瞧及萧家血脉萧枫居然赴会,心中称奇下,出于各人的小九九,顿也纷纷上来与萧枫打着招呼。萧枫本就打算取消第一套的“示弱”方案,改用第二套“镇虎”。

所以,他此刻一改先前在山脚下的纨绔模样,显得甚是沉着,面对众人的纷扰,他是从容应付,笑谈自若,并且礼数周到,无论是何等身份来历,他都是执礼恭谨,笑颜相向。那里有外界传言的那般纨绔嚣张,简直就是一个谦谦君子。

如此一来,众人内心更奇,他们原本的心意,只是想与萧枫混个脸熟。只因三家互争,那是人人皆知的事,可时下便要他们选择阵形,却亦着实难为。不过也有一些赵家的铁杆盟友只在冷眼旁观。但当望见萧枫的自如挥洒,他们是心下惊骇,凛然生佩。

此刻的萧枫虽还没有萧邦的那等泱泱大风,可言谈举止竟是颇具祖风,也惟有这般的矫矫不群方能配得上萧家子孙这四字。再有雪儿那样的绝世美女俏笑滟滟的在旁映衬,更显得萧枫铮铮佼佼非同俗人。一时间,宴厅风光俱是群集于萧枫一人身上,只把他耀得是超凡出尘,犹如政坛未来巨星。

瞧着萧枫这么出彩,赵骏成倒是没甚想法,他只是一个劲地注视雪儿,每每望见雪儿挑搔秀发,或是展颜俏笑,他都是心儿怦怦,恍似初恋。眼里但是迷茫一片,惟有一白衣佳人,迎风飘舞,那里还有厅上其余之人,只怕是他老爹、老爷来,他俱会置若罔闻,当如死去。

可萧枫的作为,却是引起了另一太子党的妒忌。他原本一直低眉顺眼地迎逢着身边的一位红衣美女。但当萧枫走进,原先那位尚与他偶尔搭言的红衣美女,竟而不再理他,迳直瞧着萧枫,望着他的一举一动,听着他的每言每语,有时且会暗点臻首,意示赞同。

那太子党见及登时妒火上涌,情难自禁。当下数步走到萧枫跟前,晒然道:“唷,这不是萧家少爷,萧枫么。怎么,今天的淑媛酒会,也会请你来?”

萧枫双眼微瞥,不知这人是谁,只是含笑道:“为何你能来?我便不能?”

赵骏成此际返醒,瞧见场面似有火暴,忙向萧枫介绍道:“萧兄弟,这是我的另一位兄弟欧阳震,他爷爷就是华夏的党执政欧阳主席。”

欧阳震听了赵骏成的介绍,顿时扬扬得意了起来,颇为自己能有这样显赫的家世感到万分自傲。萧枫是心中鄙视,嘴上却是客气,温笑道:“原是欧阳公子,幸会,幸会。”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此刻萧枫笑吟吟的与自己寒暄,倘若再去寻他晦气,似乎大为不妥。何况萧枫的家世不比寻常,与自己也是相若,如若争来,定是白废力气,毫无结果。欧阳震思忖片刻,正想说话。

怎料,适才一直玉立于他身旁的哪个红衣美女,忽而上前,朝着萧枫笑道:“萧家哥哥好神气、好风度,思绮真佩服,象萧家哥哥这样的谦厚公子,京都里可没几个。”说话时,俏眼微斜欧阳震,眼里的比较,即便是瞎子都已瞧了出来。话音落下后,小嘴里尚且“啧啧”地叹赞,面上还摆出一副好崇拜,好仰慕的样子,大有非君不嫁的趋势。

见她这样,再念及欧阳震适才的狭小气度,萧枫是暗自叫糟。

果然不错,欧阳震原本已有息事宁人之心,被思绮这么一弄,他如何下得台来,心中也顿生比较之心。朝着萧枫揶揄道:“萧公子,听说你在S市的名声可不大好啊?也不知赵复彝叔父是什么想法,这么一个京都名门淑媛酒会,居然会邀个S市有名的花花太岁来。万一……”说到这时,他是“嘿嘿”笑起,此中不言自喻的讽刺意味,那是明了得很。

他本道自己挑破萧枫的底子,他必会恼羞成怒,不定会破口大骂,说不定还会与自己动手,这么一来,萧枫的形象,在思绮眼中那亦算是毁了,同时,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欧阳震这话一说,周围凡是听见之人全皆惊愕。其实萧枫的过往风流,谁个不晓,哪个不知。只是若要在这等场合上说出,却是无礼之极。先不说他的这种作为,等同当面与萧家撕破颜面;单是在赵家的宴会上述说赵家贵宾的不是,似也有些在挑战赵家的意味。这种不明之举,委实教人摇首不断,暗叹欧阳家的未来,若是落在这等继承人的手上,实是昏暗无比,毫无前景可言。

他们这边沉默了,其他各处的人自然好奇,均是暗加打听到底发生了何事,等到旁人告知后,一时间,顿时全场安静,众人均是瞧着萧枫,看他怎生回答这个问题,是巧言否认呢?还是与欧阳震当场翻脸。

萧枫双眼顾视众人,又望了望正自得意的欧阳震,再微瞥那红衣美女思绮,只见她俏颜煞白,美眸隐含歉意凝望着自己。萧枫心道,搞不懂这红衣美女是当真钦佩自己呢?还是故意借着机会的来整自己。但瞧见她时下的不安神­色­,似乎也没料想到会搞出这样大的场面。

思忖间,萧枫哈哈笑道:“欧阳公子还真是关心小弟,其实你这话是大错特错,难道你就不曾看见过《华夏青年报》的辟谣么?那些均是谣言,是一些嫉妒小弟的人在我背后中伤而已。欧阳公子这么一个堂堂青年俊彦,怎的也是偏听偏信,还真是可笑得紧。”说罢,他又是哈哈大笑。

倘若眼下欧阳震自承是偏听偏信了,那这口角也就此了解。下来,宴会自也照常进行,怎料他嫉火熊熊下,偏是不愿罢休。在那大嚷道:“哪个偏听偏信了?你在S市的风流之事,我可是全都了解。象你那种作为,我是不屑得很。哼,还有那所谓的《华夏青年报》还不是被你家卖通,在那乱写一气,替你胡吹乱吹。象这种报纸,就算我拿来,也不会去看,至多擦擦ρi股而已。”

众人大惊,萧枫先前的解释,他们是听得暗自点头,本道欧阳震自也顺坡下驴。没料想他居然会这般不依不饶纠缠不休。似他这等作为,那里象是政治家族出来的后裔,简直便是个得理不让人的街头小痞。

在此剑拔弩张,随时就有一场大的角斗,同时也即将代表两大政治家族在此彻底翻脸的时候,红衣美女思绮更是歉疚不已,一双道歉的眼神那是凝视萧枫,小嘴微翕下仿是要为萧枫作甚解释。只是她对萧枫本也不甚了解,适才与他的热络,其实是想借枫遁震,避免被欧阳震继续纠缠。对于欧阳的不断缠绕,她是厌烦已极,倘若非是为了淑女形象,有时恨不得踹他几脚,方才解恨。

就在众人直以萧枫定会怒不可遏的与欧阳震翻脸,只见他竟是突而笑意洋溢地道:“如果欧阳公子能经常坚持用《华夏青年报》擦ρi股的话,我相信你终有一日,ρi股会比你的大脑更为多才多智。”

萧枫这话是讲得是不骄不躁,让众人听了却是哈哈大笑。有些反应迟钝的待旁人解释后,也是呵呵笑起。这么一笑,竟是笑了甚久,直把个欧阳震臊得恨不能钻入地面,不再出现。

如此又是片刻,只听见赵复彝在远处喝道:“两个小娃娃为什么争吵?就这么一点小事,也不怕被人笑话。”说话间,他已走到跟前,拍了拍欧阳震的肩膀,说道:“欧阳贤侄,你父亲正到处找你,还不去?”

欧阳震大是感激,忙回道:“是、是,我马上就去。”转身而去下,双眼目露凶光,直瞪萧枫,假如眼神能杀人,只怕萧枫眼下已是被他撕成片片。在他离去的同时,众人情知一场风波,已被赵复彝淡然化去,念及此,厅里顿又恢复了原先的热闹,有些人也开始了翩翩起舞。

目送欧阳震的背影远离,赵复彝朝着儿子赵骏成斥道:“叫你好生招呼萧枫贤侄,怎的搞出这种场面,真是没用。”

赵骏成大羞,尤其又被父亲当着雪儿的面教训,他是面红过耳,支支吾吾。赵复彝见及,微觉讶愕,心想儿子怎的转了­性­了,什么时候,也知道羞臊了。望见赵骏成被自己累及,萧枫忙在旁道:“赵伯父,这事不怪骏成兄弟,是我不好,给你添麻烦了。”

未待赵复彝说话,那红衣美女思绮已然一把缠上他的胳膊,娇嗔道:“大伯伯,明显是欧阳震不好!为什么要骂骏成哥嘛?”这时,她是尽显小女子的刁蛮及娇憨,拉着赵复彝的胳膊,是摇来摇去,非要他自承错怪了赵骏成,且容颜上更有欲泣之­色­。

萧枫见及,是心中暗奇,寻思,这哭的本事,会否是女子们生来的本领,都不须锻炼,即可炉火纯青地想哭便哭,想笑便笑。

第七章 窥视

赵复彝被她搞得没法,只得道:“好、好,是伯伯错了,伯伯错了。还不成吗?”

听了这话,思绮才破涕为笑,一把松开赵复彝的胳膊,娇笑道:“我就说嘛,伯伯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错怪骏成哥哥吗?”

小侄女娇声娇气的模样,赵复彝是看得无奈,只得苦笑两下。他对这侄女是既疼爱又忌惮。疼爱她的娇憨,疼爱她的乖巧,更加疼爱她的善良;忌惮的却是,自己父亲对这孙女的疼爱,在赵家是有目共睹,也正因为复胤有了这么一个女儿,在父亲面前说话的用处,比自己那是大的多。

而父亲每每也是听言必纳,对自己的二弟是爱屋及乌,此种微妙,赵复彝是清楚得紧。可若是要他为了这个,而去冷落思绮,却又非他所愿,只因有哪个家长能对这么一个乖巧温驯、娇憨可爱的小辈虎脸相对?旁人他不知道,反正他赵复彝一定是做不到。

若非是他心中极为疼爱这个侄女,焉会当着众人的面自承自己的失误。纵是赵漳名用父威来压迫他,想来他也会拗骜一时。

萧枫这时心道,原来这红衣美女竟是赵家的小姐。思至此,骤然想起适才那赵漳名与复胤在山岭平台上的一段对话,心想,这女子原是赵复胤的女儿,也是赵漳名最为疼爱的孙女,难怪这么刁钻。不过也煞是可爱。

他是面露微笑地望着这一切。

雪儿见他盯着人家美女不眨一眼,连忙暗底里掐他胳膊,吃痛下,萧枫震然侧首,瞧着雪儿不虞之­色­,顿时恍然。他们两人的小动作,赵复彝望在眼内,内心失笑下,朗声道:“萧枫贤侄,既然风波已过,那你就玩得痛快些,反正这里都是京都城内的名门淑媛和富家公子,假如贤侄能在这里交上几个好友,我会很开心的。”

萧枫道:“一定、一定。”

他适才的窘相,赵骏成也是暗乐心头,他乐的便是这个萧少爷果真与自己是同类,在身边有着一个大美女的前提下,竟会对着自己的堂妹一眼不眨。对于萧枫的审美观点,他倒是赞赏无比。先不说他身边的大美女雪儿,单是他进入宴厅后,从目不斜视,到对思绮惊艳,便可知道,这所宴厅内也惟有这两个女子才能入得了他的眼睛。与自己相比,却是高了不少。

便在这时,又有一个中年男子龙骧虎视地走来,朝着萧枫呵呵笑道:“这位想必就是萧总理的孙子吧?真是人中龙凤,仙姿麟露啊!”

萧枫抬眼望去,这人却是认识,正是适才在山岭上一直站在赵漳名身后的次子赵复胤,只见他生得甚是威武,龙行虎步下,不知比那赵复彝威风多少。忙即谦虚道:“不敢、不敢,赵二叔过奖了。”

赵家二兄弟听了他这话,顿感凛然,须知他们二人时至今日与萧枫实则初次会面,而萧枫在一见赵复胤之下即已肯定他是谁。其间不就代表了萧家对赵家的所有人员来历均是了解透彻,即便这萧府的纨绔子弟都是了如指掌,那么也就遑论他人了。

思绮瞧着父亲到了,那是雀跃不已,一下挽住他的胳膊,撒娇道:“爸,你怎么才来啊?刚才的事,简直吓死思绮了。”望着女儿玲珑剔透的娇颜,赵复胤暂时放下心中的疑虑,右手伸出,食中二指弯曲下虚捏住她的琼鼻,宠溺地道:“你啊!还会有什么事能唬住你?没让你拆掉这里就不错了。”话里虽然责怪女儿刁蛮,可语气中的万分疼爱却是流露无遗。

思绮当场不依道:“爸,你说什么呀?”只见她美眸俏转,微睨了下萧枫,小嘴轻嘟地在父亲的耳际细声咕囔道:“在外人面前,女儿多没面子啊!”赵复胤听了是哈哈大笑,过了须臾,又问道:“思绮,你不是说今天要带个朋友来么?怎么没见?”

思绮听了这话,当即黛眉微蹙道:“是啊,我也正觉奇怪。”

赵复彝闻到侄女有朋友还没来,忙在旁道:“乖思绮,你那朋友,给了请贴没有?”

“给了!”思绮脆声回道。

赵骏成忽道:“那么是男的?还是女的?”

他这话一说,赵复彝是横眼嗔视,心道,这儿子怎么忒不争气,听了堂妹有朋友要来,也不管来了没有,先问的却是男女之别,还真是好­色­得很。而思绮是­嫩­颜俏红,呢嚅着在那说不出话来。

见此情形,赵复彝与赵复胤均想,莫非思绮的所谓朋友还真被骏成给猜中了,竟是她的异­性­朋友?这么一来,二人俱是兴趣大增,不知这美丽如花的赵家娇娇女寻得是何等男子,同时,对那男子,他们也是好奇大生,不知他又凭着什么?能够吸引到这个娇娇女的青睐。

就在众人均是默然无语时,赵复彝身上忽而传出一阵铃声。他朝着萧枫及赵复胤笑道:“我接个电话,失陪了,你们谈吧!”只见他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往厅门走去,还没走得多远,随即又掉转头,腾腾大步地走到思绮跟前,问道:“乖思绮,你那朋友的请柬上没有我的落款?”

思绮轻“嗯”一声,继而甚是慌乱地问道:“大伯伯,是不是我的朋友在山下出了什么事?”

赵复彝道:“那倒没有,只是他执着没有我落款的请柬想到太和山庄来赴宴,那里能进的来,自是被山下的护卫给拦住了。”思绮陡惊,又是惶惶道:“那大伯伯,你还不让他上来?”赵复彝道:“喔,我这不是先问一下吗?”思绮听他罗嗦不断,小嘴翘着道:“大伯伯,你倒是快点啊!”

赵复胤怕大哥生怒,忙责道:“思绮,怎么这么不懂礼貌?有你这样和大伯伯说话的吗?”思绮听见父亲斥怪,当即乖乖,在那束手束脚的装成一副哀泣的样子。

赵复彝见了,自是大生怜惜,朝着复胤怨道:“二弟,你怎么骂思绮啊?真是的。”又朝着思绮道:“是大伯伯不对,思绮不哭,我马上就对他们说,让你朋友上山。”说话间,已是拿起电话对着山下的护卫好一顿训,说他们办事呆板,脑子僵硬,蠢得象猪一样。

电话打完后,他陪着笑脸的对思绮道:“乖思绮,你听,这事不就解决了么?不哭了,你朋友马上就来,万一教你朋友瞧见,那就太难看了。”听着大伯伯的笑侃,思绮是破涕为笑,“噗嗤”出声。而赵复胤是大摇其首,在旁道:“大哥,你太宠她了。”赵复彝回道:“不宠乖思绮?难道叫大哥宠你不成?”众人听了这话,顿时哈哈大笑,赵复胤也是无奈地随着一起笑开。

赵骏成对思绮的所谓男友,他是毫无兴趣,见二个大人的话都已说的差不多了,忙指着一处年轻人众多的地方,说道:“爸、二叔,你们谈吧!我先陪着萧老弟和这位小姐,到哪边去了。”

赵复彝与赵复胤相继颔首,思绮道:“二哥,你们先去,待会我也来。”赵骏成道:“哦!”又向萧枫道:“萧老弟请!”说完,当先领路前行。

瞧着赵家的和睦气氛,萧枫是心下纳罕,本道这等巨­奸­之家定是全无亲情可言,谁知眼下竟而瞧见这样的天伦乐乐,笑语常开,便如同一个华夏的寻常人家一样,也是温情洋溢。

在赵家宴厅一处墙壁的夹厢背后,此刻正有二个人端坐在椅上,透过一面宽大的银幕,凝视着萧枫的一举一动。靠左首一人正是满头银发,容颜不老的赵漳名;另一人长得与他相仿,只是眉目慈和,眼角含笑,好一副生意人的样子。

赵漳名这时道:“三弟,你看这萧家的小兔崽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先前在山下装着一副受不了苦的模样,而适才瞧他对付欧阳家那小子时,那种侃侃而谈的磊落风度,岂不已是大有萧邦之风?那种不骄不躁的心态,在京都城里有哪个世家子弟能够及得上他?说来,我还真有些羡慕萧邦那老头。一门三代皆是一时俊彦。”

他三弟回道:“二哥,我看了看去,总觉得这小子今日到这,非是什么好事。一看他那笑容,我便觉得和萧邦的­奸­笑有些类似。你说,我们要不要提防着点?”

赵漳名道:“不用了,你没看见复彝已经安排骏成跟着他吗?而且,他在我们两人的监视下,谅他也搞不出什么花样。”说到这里,只见他蓦然神­色­大变,哪是一种痛心疾首的惊骇,哪是一种伤心失望的无奈。瞧着二哥直愣愣地盯着大银幕,且面­色­不对,那三弟急忙顺势望去,听着银幕里传来的声音,他也是震骇莫名,难以理解。

只听见银幕传来赵骏成的龌龊声音道:“萧兄弟,你那女友那么漂亮,不如借来耍耍?”但见萧枫听了这话,先是面­色­愕然,继而沉声道:“赵公子,雪儿不是我的女友。”

这时,雪儿正在旁边与思绮说着话,两女是悻悻相惜,热络异常,好似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对于他们两个男子的谈话,她们两人均未听见,否则,只怕雪儿早已是一巴掌甩到赵骏成的脸上。

赵骏成是­色­迷心窍,对于萧枫的愠­色­他居然是毫无察觉,听了萧枫的话后,他以为此事大有可能,忙喜道:“既然不是你的女友,那不最好,女人吗!反正象衣服,今日你我一见如故,只要你遂了我的心愿,我便把思绮介绍给你怎么样?”

萧枫大怒,心道此人怎么竟然这样无耻,当下怫然作­色­道:“她是我的妻子,所以赵公子的提议,恕难从命。”

赵骏成哑然,没料想雪儿这么个大美女已是萧枫的妻子,一般在他们这些贵胄公子间,情人与女友那是等如货物般的可以送来送去,而妻子那就不行了。他这时的失望,那便可想而知了,转眼瞧着雪儿的绝世俏笑,他是心下不舍,却亦无奈。

不过,他倒也爽快,只是怔忪了那么须臾,随即笑道:“萧兄弟还真是好福气,竟能娶得雪儿这样的好妻子,我是万分钦羡。这里,就祝贤伉俪白首皆老,永结同心。”他这时想到,既然大美女是人家的妻子,那么这交换定是无望,还不如另寻目标得好。有了这样的想法,他还未待萧枫回话,便又道:“萧兄弟,你在这玩一会,我先去寻点欢乐再说。”说完,迳自去了。

望着他的人影瞬时扎堆在一群美女中间,萧枫是诧异莫名,本道这家伙在听了雪儿是自己的妻子后,照着他赵家的威风,那是千方百计的定会寻自己的晦气,不定会动手强抢,到时,自己也可趁着这机会,出手教训下这个不长眼的纨绔子弟。谁料他竟而潇洒得很,知道交换无望后,当即另寻目标,一点留恋也没有。

就在他钦佩赵骏成风流而不下流的同时,墙壁暗厢里的赵漳名却是恼怒无比,指着赵骏成的背影,喃喃地道:“这个畜生,畜生,他竟会用思绮去交换,他、他、他是我赵家的子孙么?这个畜生,畜生啊!原本以为他只是好­色­,谁知他天良丧尽的要用思绮去交换与人家妻子的一夕之欢?”

瞧着二哥被骏成的行为激怒,那三弟忙在旁劝解道:“二哥,你先别动怒啊!说不定这是骏成的试探呢?你没看见他在听了萧家小子的回答后,就那么潇洒地走开了么?”

赵漳名一听,此话有理,忙拿起身旁的话筒说道:“叫骏成到后院来一下,就说我要见他。”话筒放下后,他是回头再看大银幕,只见此刻在自己的孙女旁边,居然多了一位男子。

那男子好不狼狈,穿着一身沾满泥泞的礼服,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头发凌乱的犹如­鸡­窝。再细细观看,却发现这男子生得很是英俊,两道剑眉斜飞入鬓,鼻梁挺直恍若悬胆,双眼亮如朗星,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尽的儒雅气息。最后当他瞧见思绮从怀里掏出一方绢帕,神­色­怜惜的替那男子搽拭脸上灰污时。

赵漳名是霍地站起,纵是在听见赵骏成要用思绮与人作交换时,他也没这么激动,在那迳直喝道:“他是思绮的男友嘛?怎么我从不知道?”说罢,也不管继续监视萧枫了,当下开门而出,往宴厅走去。

这时的思绮还正沉浸激愤之中,为恋人的无妄之灾,她是万分恼怒。不过她一个劲的埋怨自己,说自己千不好、万不好,不该把没有大伯伯落款的请柬给恋人,而让他遭到家里护卫的侮辱。与此同时,赵复彝与赵复胤两人也是惊讶无比,瞧着自己家的乖乖女竟而会这么细心的服侍别人,非但不嫌脏的为他人轻拭脸上灰污,还这么万般小心的陪着不是。

赵复胤愕然须臾后,方想起父亲的职责,忙走到思绮跟前,急声问道:“思绮,他就是你的朋友?”

思绮听见父亲的声音,再望见周围众人的讶异之­色­,顿是忆起自己情急下的亲昵举动甚为不妥。当下臊红了俏脸,局促不安的细声道:“嗯!”望见女儿羞涩,赵复胤不忍继续追问,随即朝着那男子沉声道:“小朋友能介绍下自己么?”

那男子也是腼腆的人,听了赵复胤的话,他一时呢呢嚅嚅地说将不出话来。毕竟,他面对的或许是自己未来的岳丈,在这初次见面下,依着那患得患失的心理,又加上赵复胤那军人的威严,这名男子委实难以在他面前侃侃而谈。他这里是深怕自己说错话,故而不敢立时回答,在心中一直酝酿着。可是他眼下的表现,落在他人眼内,与个不见世面的毛头小伙有甚区别?

思绮瞧到这里,那是万分焦急,过了片刻后仍是不见恋人回答父亲的问题,登时着急的拱了拱他的后背,要他快些开口。这时,她的恋人方才醒过神来,先是挠了挠头,接着道:“我叫邢言,是京都大学的学生,与思绮是同学。”说话的声音,着实低如蚊蚁。

赵复胤还未说话,赵复彝却是忍不住了,在旁追问道:“没有了?那你父母是谁?总得说明下吧?我们赵家可是往来无白丁。”

思绮听了这话,那是脸­色­顿白,而邢言也是面红过耳,呢嚅道:“我父母是一家国有公司的职员。”一听他这话,全场是哗然大惊,没想到赵家的天之娇女竟而找个寻常百姓交友,此间的相差,何止里计,简直是十万八千里,甚至可以说是两个世界的人。

便在这时,忽然从侧旁跃出一人,这人正是欧阳震,瞧他满面的汗啧,想是得了消息后,赶了过来。

他跑到邢言的身侧,一言不发的便是一拳击去。猝不及防下,邢言是应声而倒,他本就是一介书生,而欧阳震是世家子弟,自然会有武道教官传授一些防身术。便这么在众人均未反应过来时,欧阳震已是狠狠地痛揍了邢言一顿,直打的他是皮开­肉­绽,昏昏欲倒,颜面上更是骇人,眼角、鼻孔、口边俱是溢满了鲜红的血迹。

第八章 仗义

直到这时,思绮方才惊声尖叫了起来,直哭喊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可欧阳震是置若罔闻,他对思绮本就抱着心思,适才思绮为了摆脱他,稍微显露了些对萧枫有所好感,他都不顾萧枫的背后实力,当场与他翻脸,又何况眼下这个寻常的即便是杀了他都无所谓的贱民。他打得­性­起下,是双足连踢,连踩,大有当场置人死地的意味。

萧枫原是想不管,毕竟这是赵家的家事,但眼下瞧着欧阳震这般跋扈恣虐,肆无忌惮地痛打一个平头百姓,而且周围的那些达官贵人竟是无动于衷的没人愿意出来劝解,有些人的脸上更是流露出一种过瘾的神­色­。他是勃然大怒,当即冲上,一把握住欧阳震欲想再击的拳头,斥道:“够了,他犯了什么错?要你这么打他?”

欧阳震本想抽出手来,怎料拳头落在萧枫的手里,居然象是夹在了万吨轧机里,那里动的分毫。心生羞怒下,他是未动丝毫脑筋,当即又是右足飞起,向萧枫踹去。

萧枫见他这般狂悖乖张,心下也是怒极,瞧准着他的脚势,也是一足飞去,向他腰际狠狠踢去。只见那欧阳震被萧枫这么一脚,顿时如同个皮球向后飞起,直直的飞了五六丈才跌落在地。只闻得先是众多淑女们的尖叫连连,随即便是“砰”的一声,欧阳震象堆烂泥趴伏在地上,一时半刻绝对站不起来了。

众人见及,大为惊骇,没料想萧家的少爷为了个寻常百姓,会出手对付欧阳震,这么一来,萧家与欧阳家那是再无转圜的余地了。须知,这欧阳震与萧枫一样,均为各自家族的独苗,那党执政欧阳显华对这孙子可说百依百顺,今日被萧枫这么痛揍,这欧阳显华岂会­干­休?

萧枫那一脚化繁为简、伸缩抑杨,犹如行云流水,完全没用后天拙力,皆是自然而然的顺势而出。让外行人看来虽是简单明了,只是那么直直地踹出,但落在刚刚进入宴厅的赵漳名这样的大行家眼内,那就是惊骇。他惊骇的便是,或许S市的报道是千真万确,毫无水分,倘然如此,那么对付萧家,只怕就没有原先想的那样简单了。

此际,思绮是哭泣着上前想搀扶起邢言,但凭她那娇弱的身躯,怎生扶得起一个失去知觉的男子,纵是一个身体单薄的男子。只是她的脾­性­也坚毅,即便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她仍是毫不气馁的不断在那努力着。随着扶起、摔倒、再扶起,再摔倒,她的美丽裙子上,已是沾满了恋人的血迹。只是红­色­上再滚红­色­,当真有点怵目惊心。

赵家的人便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没有谁上去帮她一把,或是为她说一句话。只因她的所为,委实让赵家的人觉得颜面丢尽。想她是何样的身份,又怎能去欢喜一个寻常的百姓,而且还是一个普通的没有半分地位的男人。倘若赵家今日默许了,那么以后赵家的高贵血统岂非被玷污,被污染?

雪儿在旁实在看不下去,走上前去帮她把邢言扶起,然后悄悄的送了些灵力在他的经脉内。思绮感激的望着雪儿,细声道:“雪姐姐,谢谢你!”望着她满面的泪痕,雪儿大为不忍,从怀里掏出一方白绢为她细心地拭了拭。

赵复胤这会忽道:“护卫,护卫,快把这小子,给我送下山。”又厉­色­喝道:“思绮,回到房里去,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思绮理都不理,只是轻轻的用手在恋人的额上柔柔的抚摩着,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深情。

没有赵家人的强令,没一个护卫敢上前拉起孙小姐,谁都知道孙小姐在赵家受到的是何等的宠爱。那是珍若天物般的爱惜。十来个彪悍护卫伫立在旁,一个个尴尬地望着赵复胤。

这时,象堆烂泥般的欧阳震骤然在那动弹了下,继而四肢弯起,用力的撑着地,随即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众人愕然,当即纷纷散开。

望着欧阳震怒火喷涌的双眼,萧枫嘴角带笑,意态悠闲的飘逸而立。那种蔑视,任谁都看出来了。

欧阳震狠声道:“萧枫,你竟敢打我?”

萧枫淡笑道:“打都打了,有甚敢不敢的?何况,许你揍别人,就不许别人揍你?这算什么逻辑?须知,做人还是懂些孔孟之道的好,仁恕待人!”

周围的人虽是暗笑,但没一人敢笑出声来,就怕惹火上身,可这么一来,却是忍得好辛苦。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全聚在这?”一个极为威严的声音猛地传来。

听到这,众人均是胆战心惊的向旁退开。

赵漳名在后望了片刻,情知自己倘若再不出现,只怕今天的窘境将不得解决。他先是快步走到萧枫与欧阳震之间,细长的眼内闪掠过一道­精­光,在两人的脸上扫视了一遍。沉声斥道:“你们都是我华夏的未来­精­英,怎么就这样火爆地在这打架,成何体统?”

欧阳震见到赵漳名后,顿时萎焉,不复原勇,怯声道:“赵爷爷,我……”

赵漳名一摆手道:“不用多说了,这些我都知道,你的伤还是快些治疗。”又朝着那些仍是呆站着的护卫吩咐道:“你们几个扶欧阳少爷到后院,然后叫王医生看一下。”

望着欧阳震听话的被护卫带下去,赵漳名转头向萧枫肃容道:“小枫!你能为我解释下出手的理由么?”

萧枫道:“一个无故殴打平民的人,我假如不出手教训,实在是愧对萧家庭训!”

赵漳名怒容道:“可这是我赵家的私事,你有什么资格Сhā手?”

萧枫道:“那欧阳不是也Сhā手了?何况,那被殴打的人并非是你赵家的人。”

赵漳名气极道:“欧阳是我未来孙婿,那人想横Сhā一手,作为男子,难道是要他忍耐?”

此话一说,全场皆惊。即便是其余的赵家人也是怔愣。

思绮忽而在旁泣喊道:“不是、不是,欧阳不是,我的未来属于邢言。”又朝着赵漳名凄乞道:“爷爷,欧阳不是,你就答应让我和邢言吧!爷爷……”

面对着素来疼爱的孙女,望着她的哭泣,赵漳名虽然心下稍软,可面上毫无不忍之­色­,只是漠然道:“你和欧阳的事,爷爷已经决定了,半点余地也没有。所以,你不用妄想了。”又朝着那些护卫喝道:“还不把那人送下山去?难道要我搬?”

如狼似虎般的护卫,思绮如何推动得了,望着邢言无知觉的被人架起,犹如货物般的扔来扔去,她是芳心滴血,胸头哀痛,虽想上前阻止,可是柔­嫩­的胳膊被那些护卫抓住,凭她的力量,怎生脱得出来?情知再求家人,那是必然无用,当下朝着萧枫和雪儿喊道:“萧哥哥、雪姐姐,你们帮帮忙啊!帮帮忙啊!”

这种恍如自己小时的情景,只让萧枫看的是嗔目切齿,就算没有思绮的乞求,他也看不下去了。身影闪动下,三拳两脚的击退了那些护卫,把邢言救了下来。

赵漳名怒极,喝道:“萧枫,你这什么意思?我们赵家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管?”

看到这里,众人是心下栗惧,只恐华夏高层的政治风暴今夜就席卷起来。

萧枫道:“反正你们赵家的目的就是把这人送下山去,而我呢?又反正想告辞了,所以这事就由我代劳了。”说到这,转目顾扫了下场中诸人,那深深的犹如光剑般的眼神,直直刺入每一人的胸膛,让他们感觉到自己赤­祼­­祼­的不着一丝。

他沉痛地道:“你们这些华夏的高层,平日自诩为人民的保护神,今日望见这么一个平民被人肆意殴打,你们非但不发一言,而且还成为帮凶?我真的对你们失望得很。这个世界,我也确实没什么好留恋了。告辞!”说完,迳直抓起邢言的身躯,便想下山而去。

他这么无厘头的言语,直教众人听的是莫名其妙,说什么“这个世界,没什么好留恋了。”难道说萧家的少爷,因为今天的事,他想自寻短见?不至于这么暴烈吧?众人茫然里,惟有赵漳名先醒,大喝一声道:“萧枫,你居然用妖法?”

听了他这话,萧枫失笑,心道,我仅是用了部分“摄魂印”的心法,让你们触痛较深,又何来什么妖法可言?回头凛然道:“我萧枫堂堂正正一男子,岂会用妖法?简直一派胡言。”这话说的极是生威,尤其站在厅门下,令人望来,犹如天神撑天掌地。

这时他又淡笑道:“我可不会象某些人一样丧心病狂,与真正的妖人在私底下鬼鬼祟祟,专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说话间,双眼俾睨全场,那种视众人皆为魑魅魍魉的轻蔑,那是跃然而出。

最后,他抱起双圈,朝着众人道:“哦,家祖有一事要我通知大家,我华夏的科学家已经在我萧家的领导下研制出了第一代不需要能源便能提供动力的源动机,所以,这件事,我们萧家打算在三日后召开一个记者招待会,向全世界公布这个划时代的讯息。希望大家今天听了可以奔走相告一下。”

说到这里,语气变的极为笑谑:“不过,就算你们藏着不说,三日后,全世界的人也均会知道。”说完,他是放声大笑,笑声中,牵着雪儿双双离开了赵家。

此刻,赵家宴厅是全场皆惊,赵家老人们惊骇的是萧枫怎知道赵家与妖族联盟的事;赵家小辈们却是对萧枫的威武神姿歆慕异常;其余那些贵宾们更是心下忐忑,惟恐今夜就是华夏的一个不眠之夜,他们似乎已然瞧见了京都城的腥风血雨,凝血积骨。

回到定海湖别院的萧枫把仍在昏迷的邢言交给别院的专用医生,然后便进了萧邦的书房。

望见孙儿回来,萧邦甚是高兴,问道:“小枫,怎么样?”

萧枫当即详尽的回禀了在赵家发生的所有事情。

萧邦听了,面­色­沉重的地叹道:“看来,赵家的实力果然不小!”随即,爷孙俩在灯火下谈了甚久。

与此同时,在告别了喧闹的太和山庄的一间密室内,赵漳名朝着自己兄弟及儿子们道:“今夜那小兔崽子的表现,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他非但风度泱泱,不下祖父,而且他的武力也是高强之极,比之我的虬龙组都不遑多让。算得上是文武双全。”

他下首的那几人听了相继点头。

赵复胤道:“爸,那小兔崽子临去前说的那些事,也不知是否当真?”

赵漳名咬牙狠声道:“不管是真是假,那军科院今日就不能留。”说到这,朝着他的三弟道:“三弟,大哥在仙祖岛上训练的那一百名死士现在在你那吧?”

他三弟眯着双眼,原本随和的脸,在密室的昏暗光线下显得煞气四溢地道:“不错,随时可以听候二哥的调派。”

赵漳名微一颔首,接着向赵复彝道:“你先把骏成那小杂种给我关上几天,然后叫几个姨娘到思绮房中好生劝慰她。要24小时的监视,一来防她逃跑,二来嘛,我怕失去这个可爱的小孙女。”

赵复彝恭谨回道:“是!”心下却想,值此赵家关键之刻,竟是叫我做这等保姆事情。懊恼之下,已是兴致全失。

赵彰名又道:“要摧毁军科院,虬龙组是不能派了,否则,他们必生异心。只有大哥训练出来的死士方能派上大用。”说到这里,他沉吟半晌,即朝他三弟道:“三弟,这件事就要劳烦你了。”

他三弟回道:“二哥,说什么话?为赵家出力,自是我的本分,何来劳烦这两字?”

赵漳名微笑道:“不过你要记住,那机器可以毁,但是那些专家,你要全带回来。那些人可是我们华夏未来的希望,纵是日后有我赵家当权了,这些人,我们也得派上大用。知道吗?”

他三弟道:“是,我知道了。就算我赵漳岩付出­性­命,那些专家我也定会带回来给二哥。”

赵漳名一听,忙道:“三弟,你,你要记住,我们赵家人的­性­命最为宝贵,所以,若是要我牺牲了你,才能得到那些专家,我情愿不要。”

“二哥!”赵漳岩甚是动情的道。

赵漳名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忽道:“可恨的就是那妖王,这些时日,居然音讯全无,否则,只要派得十来个妖人暗中兴风作浪,那我们的行动必也顺利得多。”

赵漳岩道:“就是,妖王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赵漳名道:“那怎么会?他的妖力真元已到返真境界,而且他还修炼了我赵家的魔法,凭妖族的哪些个人如何能动得了他?”

众人听了他的分析,各自点头。

夜­色­笼罩,明月高挂,深深的黑幕笼罩大地,大地万籁俱寂。

华夏军科院此刻的环境显得极是静谧,除了四周高墙上的探照灯来回扫去,其余各处竟无片丝的灯火。

忽然,百十余到黑影趁着探照灯交错的空隙,纷纷聚拢到了高墙下。待到第二次交错时,墙下已然失去了人影。再越过高墙望去,只见那百十来黑衣人便象是蹑手蹑脚的猫儿落地无声里,已是冲进了军科院的各处哨岗要害。片刻后,原本的哨岗已然换了一批人。

望着这些死士的­干­净利落的手法,赵漳岩是心下“嘿嘿”,寻思,今日那萧邦老头必是想不到我赵家的行动会这么迅速。思忖间,一众人已是到了军科大楼。这所大楼就是军科院的中心枢纽,所有的科学资料以及各种发明设备全在这里面。虽然那源动机的虚实,赵家没了解到,但他们想来想去断定它十有八九藏在里面。所以,赵家的最后目标就是这里。

这时,赵漳岩先挥了下右手,即见十来个黑衣人顿时脱出队伍,向大楼后的住宿处扑去,这些人的目标就是军科院的那些专家。待那十来人不见踪影,赵漳岩又是挥了下左手,登时又从阵形里跃出五、六人来,象群黑­色­的燕子往大楼里飞去。

过了片刻,本道会有回音,可是那几个人犹如是掉进了黑­色­的大海,居然没有半点音响传来。

疑惑下,赵漳岩又命令了几个人冲进大楼,可结果还是一样,这些人象是羊入虎口般的失去了踪影,再无声响传回。连续派了三批,都无反应,赵漳名心知不妙,他可不想让大哥的多年的心血,今日在这全被人给废了。

最令他惊骇的便是,这些黑衣死士固然没有赵家的异能高手那么厉害,可也具有能够独当一面的本领,怎料在这小小的军科院内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拾掇了,尤其连声音也没有,想到这里,就不由得他不骇然传命,速速撤离。正当想转身,蓦然四周灯火大亮,数百道探照灯直把大楼前照得如同白昼。

第九章 决议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从楼里出现。赵漳岩望去,只见为首一人正是萧家的纨绔少爷萧枫,而他身后的随着几人不是潜龙组,居然是原本属于赵家的虬龙组员。其中便有魏重岳、寂空大师、石良、龙魂忧伤这些虬龙组的长老。

赵漳岩惊诧道:“你们竟然背叛赵家?”

魏重岳朗声道:“何谓背叛?我们效忠的只是华夏,而非是你们赵家。”

赵漳岩词穷,又道:“那么大悲呢?”

微重岳道:“大悲由于比较固执,我们也没想到她那么顽固,所以暂时软禁了。”

赵漳岩愕然,没料想连大悲都没逃出失败的厄运,他道:“那刚才哪些赵家死士全被你们给除掉了?”

萧枫这时走上前道:“没有,这些人我们还不屑出手,只是让他们先睡一觉而已。”

望着萧枫出列,赵漳名是心忿无比,怒声道:“他们全是在你的教唆下,背叛了赵家投了你们萧家?”

萧枫正­色­道:“现在这种时代,你们还妄想家天下?我也不知你们赵家到底怎么想的?只是你们须得记住,这天下现在属于广大的人民,而非是你们一家独有。所以,这种家天下的妄念,你们最好早点丢弃,否则,我定然让你们赵家尽数灭在我手。”说完,右手轻轻一挥,未见他如何作势,只见那赵家百十名黑衣死士竟而顺着他的手势,飘了起来,忽上忽下。

哪些死士即便是身经百炼,可是倏然遇到如此情形,均是大骇,尤其是这种身不由主的感觉,委实让他们心底悚惧到了极处。

赵漳名愣愣地望着一切,万万没料到仅萧枫一人便能轻而易举的对付赵家费了多年心血才练出来的一百名黑衣死士。而且看他那种举手不累的情形,想来就算有千名死士,那结果必也相同。

当下颓然问道:“那你想如何?”

萧枫道:“要你们赵家彻底退出华夏政坛。”

赵漳岩惊叫道:“不可能、不可能......”

这时,萧枫已经放下那些死士,听了赵漳岩的话,他淡笑着问道:“有何不可能?难道华夏离了你们赵家就不行了?”

赵漳岩心下暗自盘算,假如眼下不答应,只怕结果便是全军皆墨,由得如此,不如假意应承,然后回去找二哥商量,才是道理。念及此,他大声道:“这事,我不能做主,需要回去问过我二哥后,才能回答你。”

萧枫悠然一笑道:“给你两天,倘若两天后没有回音,我便杀上太和山庄,让你们赵家­鸡­犬不留。”脸上带着笑颜,嘴里说的却是要灭人家族的狠辣之事,其间惨烈的对比,犹是教人心生寒意,腿股打颤。

赵漳岩抹着额上的虚汗,呢喃道:“好,我马上就回去找二哥商量。只是我带来的这些人,你看?”

萧枫道:“我要了没用,也没地方放,你带回去便是,还省了我烦心。”

赵漳岩一听,当即灰溜溜的挥手撤退,原是雄纠气昂的来,眼下却是落得这般下场,想想都觉郁闷已极。可时不奈人,又技不如人,那还能怎样?

瞧着赵家的人退却,魏重岳是高兴无比,朝着萧枫道:“祖师,今日的事还真爽,看着这帮鸟人颓然的样子,我就兴奋。”

萧枫还未回答,龙飞却是在旁埋怨道:“有什么爽的?俺辛辛苦苦的赶来,居然一架都没捞到,空手而归。”

众人愕然,但望着他怨愤的神­色­,又均是笑起。

萧枫道:“龙飞,这架是由得你打了,待此间事了,我们就要赶去北海,到时,那里想来必会热闹得很。只怕你是打架打的厌烦!”

龙飞道:“不会,俺只要有架打,即便没饭吃,都不要紧。”

众人听了,又是哈哈大笑。

是日,很久未得到赵家讯息的萧枫觉得煞是怪异,便决定亲赴太和山庄察个究竟,顺便也有再施加压力的打算。可是看到的景象,让他是惊异无比。只见那太和山庄此刻竟是空无一人,如同座义庄一般。惟有四处高高飘扬的旗帜在那猎猎作响。赵家的人居然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回到别院后,萧枫找来众人与之商量。

萧邦道:“赵家的人素来诡谲,此时会否藏在哪处,想伺机而动?只是这隐藏的地方,却是难以想到,不过依我看来,他们定已远离京都,否则,潜龙与虬龙二组怎会没有消息?”

萧枫颔首,转眼望向魏重岳。他想,这里也惟有他跟了赵家多年,兴许也只有他对赵家的行踪才能猜出些许。

魏重岳见萧枫瞧着他,心知祖师的用意,可是要他时下便说,倒也甚是难办。他绞尽脑汁的蹙眉思考,便这么过了半晌,只见他骤然一拍自己的大腿,欣然道:“想到了,想到了!”

众人顿时望着他。

魏重岳道:“昔日魏某在赵家待过那么一段时日,在偶尔的一次会晤中,曾在赵复彝的口中听到他不自禁的说出他们赵家在南海还有一个基地,叫什么”仙祖岛”,那岛上供奉的听说是他们赵家的祖先。而且前两日,我们遇到的那些死士闻说也是在“仙祖岛”上训练出来。”

五台山主持寂空大师道:“魏施主的意思,便是断定赵家的人已经尽数逃往仙祖岛?他们已经放弃了华夏的权柄争斗,愿意在仙祖岛避俗离世?”

说到这里,他那慈悲的双眼在众人脸上缓缓掠过,又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就应该释出大悲道友,老衲也需得向她道歉才是。”说完,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葆和宗宗主石良道:“不妥,不妥,赵家的行动我们还未尽数了解,焉能先放大悲道友,万一赵家还有甚毒辣后着,再加上大悲道友的峨嵋派,那我们的损失岂非极大。”

寂空大师听他这么一说,微捻长须,并未说话,只是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均是望着萧枫,盼这千年的武圣给他们出个主意。这里面也就除了萧邦不清楚孙子的真实身份而已。

萧枫听他们商议了半晌,最后仍是要自己拿主意,不由心下苦笑,沉思后问道:“我想先问一下,那大悲为何对赵家那么忠心?难道她曾受过赵家什么天大的恩惠?”

除了寂空外,其余人均是摇首不晓,萧枫凝视着寂空道:“大师有甚事尽说无妨,我们要定下行动的目标,终是要对敌方的虚实,有个全面了解,不是么?”

寂空蹙眉片晌,似在为难什么,最后他叹息一声道:“萧施主,此事说来话长。老衲便择其主要的说了便是。”说到这里,他又是凝思须臾,方才沉声道:“赵家有位祖先曾是峨嵋弟子,所以,大悲是看在这段同门香火情上,才这么不遗余力的襄助赵家。”

一听这话,萧枫当即不悦道:“大悲真是糊涂,同门之情与国家大事孰轻孰重,难道她不知道么?”

寂空又道:“同门之情是占一些,可是峨嵋佛宗一门在千年前便有遗规,凡是赵家在华夏有甚举动,佛宗一门定要全力襄助,若是有人违背,那这人从此后就不再是峨嵋佛宗弟子。”

萧枫愕然,问道:“怎会有这规矩,那赵家祖先是何等人居然可以影响佛宗千年。”

听到这里,众人已然有些模糊的概念,只是未得寂空证实,是以没有一人敢把自己的疑念说出。

寂空道:“那赵家的祖先原是一个女子,她叫赵菀。”说罢,双眼望着萧枫。

众人也均是齐望着他。

萧枫听到赵菀这两字时,已是双眼迷离,不能置信,呢喃道:“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苍天可真是会开玩笑。”

众人不知该如何劝解,惟有萧邦不知何事,是以都不晓怎生说话。

过了许久,萧枫挥手道:“我累了,想歇息下。”说完,迳直走了。

众人大愕,呆呆的互视。

回到房里的萧枫是身心俱疲,一下便倒在了自家床上,双眼望着天花板。过了片刻,内心负疚,泪水模糊中,上空竟然显现出赵菀的倩影。婀娜的身资,淡黄的羽衫,高挽的云鬓,­嫩­如月­色­的娇颜上先是绽放出欣喜的欢笑。

可须臾后,她又如泣如诉地道:“萧大哥,你不是帮我们赵家的么?怎么现在不帮了?难道你不喜欢我了?萧大哥,萧大哥,你说话啊!说话呀!”

萧枫听到这里,再也忍受不住,高声喊了出来:“不、不、怎么会这样?”双臂挥动间,如疯如魔,赵菀的倩影顿时化为云状,片片缕缕,不复原有。他这么大声的叫喊,雪儿与梦瑶登时惊惶地从外面冲将进来。

瞧着他双手蒙头,一片悲痛万状的样子,二女是相顾骇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居然会使爱人这般伤心。这么呆伫片刻,萧枫依然是喃喃自语:“菀儿,菀儿,你在那里?你会原谅我么?会原谅么?”

听着他不明所以的呢喃,二女更是惊疑。雪儿忍不住地上前柔声道:“枫哥哥,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样难过?”她对赵菀的事有些了解,只是并不知道适才的事。

萧枫抬眼望去,一个幽雅绝美的丽人婷婷玉立在自己跟前,恍惚中不知人,只道是赵菀重生,一下扑去抓住雪儿的双脚,哽咽道:“菀儿,萧大哥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呀!大哥没了解清楚,就把你们赵家又赶到了南海,大哥不好,不好......”

雪儿听了这话,心中顿时如火般照亮,前后稍一思忖即已明白了萧枫何以这般伤心失望。她娇躯一弯,蹲了下来,一双柔荑捧住爱人的俊颜,温声道:“枫哥哥,这事不怪你,不怪你的!是赵家的后人妄想把战火带给人民,妄想再继续统治华夏,可今时不比往日,他们的那种做法,只有带来纷争,带来的是国家的不协调。所以,枫哥哥,你的所作所为没有错,错的只是赵家的后人,而你是为了整个华夏人民的福址,在作着不息的斗争,所以菀妹妹是不会怪你的,她只会在天上高兴的望着这一切。”

她的这番话语,虽然柔声细气,但字字句句犹如天降的甘露淋洒在萧枫那百般创伤的心头。他此刻神志已然稍复,凝视着雪儿的娇颜,心中直觉温情阵阵,低声道:“雪儿,你说的不错,是我钻牛角了。”

说到这里,语声愈益响亮:“不错,我萧枫是华夏的武圣,是人民心中的武圣,可不是赵宋的武圣。别说菀儿会原谅我,即便她不原谅,我也会照着人民的心愿继续下去。”说完,他是呵呵大笑,笑声响遏云霄,裂云穿石,声声翻滚中教他人闻来,情知他心结已去,愁郁大舒。

翌日,在华夏大会堂召开了第一代源动机发布大会。

斯时,冠盖如云,人山人海。全世界的记者均是闻风而来,只见他们象蜜蜂一样“嗡嗡”地不断缠绕着总理府的人员以及华夏军科院的科研学者。

不过那些人早已得到潜龙和虬龙两组的关照,那是紧咬双­唇­,一个字都不敢透露。记者们无奈下,恨不能用把钳子,把他们的嘴逐一撬开,然后再细细询问。

值此时刻,一个温文儒雅的老人,携着一大群人从会堂的背后通道里走出。随着老人的行走,记者们的相机是“喀嚓,喀嚓”的闪个不停。老人是面含微笑、挥手示意。须臾后一众人已走到主席台,刚落坐停当。随即华夏国歌响起,众人又是霍地站起,在国歌的旋律中,众人发现老人的笑容今日笑得最为真实,最为诚挚,那是久负终得轻松的微笑,那是展望未来美好的微笑。

数分钟的国歌袅袅悠悠的散去,众人依然沉浸在老人美好的笑容里。

“现在请萧总理为我们讲话!我们欢迎!”一个工作人员在台上说完后,率先带头鼓掌。瞬时,大会堂里掌声如雷。

萧邦走到发言台前,凝望下面的各国大使以及全世界的各国记者,他是踌躇满志。回望这几日的事情,当真如在梦中。赫赫的赵家便这么无声无息的骤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如今的华夏,除了那苟延残喘的欧阳显华,还有谁人能当萧家的轻轻一击。不过那欧阳家也没多少风光日子了。

想到这,他的发言也开始了。他道:“先生们,女士们,今天我很高兴,能在这庄严的华夏大会堂为大家宣布一个划时代的奇迹。这个奇迹是我们华夏的科学家集结了我华夏五千多年的古老文明以及现代的科学技术,发明创造出来的。今天,当我听到我国的国歌时,我的心境尤其激动,因为,当这个宣布以后,同时也代表了我们华夏民族将永远地飞腾,飞腾在太空,飞腾在银河,飞腾在宇宙。”

他这话一说,华夏的记者们是尤为激昂,颜上的兴奋是止不住的欢起。其他国家的大使和记者,却是面面相觑,对于萧邦的发言,他们只当是大不惭。

但令他们懊恼的便是,随着发言的继续和华夏科学家们的演示,这个鼓是千真万确的事。

当源动机一件件的优势被专家逐一介绍演示,他们的面­色­已是苍白无光,老远望去,外宾席上是灰暗一片,如丧考*的神­色­再配上日薄西山的趋势,那是被华夏的记者们拍的是不亦乐乎。一张张丑陋、咬牙切齿的嘴脸,到时都会被华夏的数亿人民看个一清二楚,让他们知道惟有自强方是正理,靠外族的施舍,那是空中楼阁,虚无缥缈得很。

可是仍有人不愿相信这个源动机是华夏人自己创造,当场便有个东洋小国的大使站起道:“对于这个源动机,我国表示怀疑。它真有那么大的功能?它真能提供出无限的动力?而且照着它的工作原理,假如它飞到哪个国家,就吸收哪个国家的自然力量,那么这笔帐又该如何算法?你们华夏会买单么?因为自然力量也是我们国家的财产,你们无权动用它。”

听了他的这番话,别说是华夏人鄙夷,纵是他国人都对他鄙夷万分。

萧邦微笑道:“这种设备既然贵国不相信,你们可以不用引进。我们华夏最不喜欢的事就是强迫人家接受自己的一套,所以,贵国尽可放心好了。

若果你们需要能源,我们华夏的西北还有几个不用的矿井可以租赁给你们,但是你们要记住,在那里可不要Сhā上贵国的旗帜,因为贵国首相说过:(贵国军人喜欢在凡是到过的地方,都Сhā上贵国的旗帜。)他这种话一说,全世界的人还有谁敢欢迎贵国人民去旅游,只怕你们旅游过后就会Сhā上贵国的旗帜。”

话音落下,整个大会堂是哄然大笑。

那东洋小国大使顿时面­色­大窘,伫在那不知该是拂袖而去,还是继续涎皮赖脸的待在这。只因萧邦适才的话语,说要把几个华夏的西北矿井租赁给他们。这个消息委实让他心动不已。他的这个国家,国土狭小,资源缺乏,对于别国的资源早已是垂涎欲滴。眼下既有此机会,别说萧邦仅是笑语讽刺,即便是大骂他们是狗,他也会挨下去的。

第十章 北海

半月时间,一眨眼便过了。离那北海夺宝已是近在眼前,原本照着旁人,定是已然赶不及,可萧枫有着“破空裂虚”瞬移大法,倒亦不惧。

京都的事情,虽然依旧是千头万绪,但有爷爷萧邦这等老练之人在后指挥,萧枫是放心得很。就打算着待北海事了,便赶赴南海,与赵家好生谈判下。而象欧阳家那种跳梁小丑,在华夏两大异人组的压迫下,他们是半点都不敢动弹。

告别了爷爷,告别了梦瑶,告别了京都,告别了潜龙和虬龙两组的所有人。由于此去实为与人搏斗,是以便留下了梦瑶在京都。其余人等,则是为了护卫爷爷的周全,以防赵家的再次偷袭。此趟,萧枫仅是携着雪儿及龙飞用破虚裂空大法瞬移到贝加尔湖,这湖又名北海。

这次瞬移,稍稍出现了些误差,三人落在了北海旁侧的山崖边。

刚到地头,三人便听见山崖那边传来阵阵的“轰轰”声。仔细辨别后,心想,那不正是势均力敌的高手比拼掌力的声音么?萧枫骇异道:“我们难道来晚了?”说话间,腾身而起,直向声音来处寻去。雪儿与龙飞紧紧跟在后头,望去,三人便象大鸟似的冲天飞起。

翻过山崖,三人当空而立,往下俯瞰,映入眼帘的景象教萧枫更为骇异。只见整个北海浊浪滔天,风涛拍岸,掀起的海浪足有千余尺高,直若要铺天。海滩边,原本悠闲自在的海洋生物此刻早已是深藏海中,不敢再上岸。

海浪迷雾中,萧枫双眼神光聚视,但见正有五个高速移动的身影,在那作着生死的搏斗。

一个是顶戴金冠,锁金龙鳞甲挂砌浑身;长发飞舞中气­色­峥嵘,白面长须声音尖细,口中直叫着:“兀那妖怪,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喊完后,尚且会发出数声“啾啾”马嘶,其声响彻云霄,直欲摧人耳膜。

另两个生得极为相似,一般的­肉­翼振空,一般的翼附金纹,一般的昂扬威武。周身罩甲中,双爪利长破空声“嘶嘶”作响。使得正是血族绝技“末世血爪”。这两人虽是血族,可是举动行止间,全无往日萧枫所遇到的那般诡谲,而是堂堂正正,以强破强,处处显得光明正大之极。

揉身扑去,巨大的蝠翼一展间恍似大金鹏鸟再世,那里有血族半分的­阴­暗。显然便是血族帝王御临群臣的威势。再细细辨别,萧枫不由欣喜,这两个长着蝠翼,黑甲湛湛的帝王般人物竟是与自己失散已达千年的撒尔和拉旦。

还有伫立远处的一老者,萧枫一看便已知他的身份。但见这老者细长的身躯外裹着一件宽大的镶金丝白­色­法袍,头上戴着一顶五彩缤纷、璀璨晶莹的荆棘皇冠,左手执着一个大如婴儿般的金­色­十字架,遥接着从天际间­射­来的粗巨银光,然后右手虚引,总是用绚丽如雨的魔法觑隙攻袭着四人中间的哪个恶魔般的怪物。此人不用深思,便知必是罗马教廷的教皇陛下。

哪个怪物,萧枫也认得,正是被恶魔附身的无风自动。

只见他此刻仍是人首蛇身,七个人首呼喝连连中,各式各样的元素风暴从他嘴里呼啸而出。即便应是相克的元素,但从他那里吹出,依旧是相生相衍得厉害。漆黑的鳞甲,泛出寒凛的气息,十四只奇异怪谲的手,指挥着诸般不同的兵器,呛朗朗地御空腾舞,分成数股攻击着四人。

而在湖旁躺满了不同的死尸,有人、有兽、有禽、还有已化成蝙蝠状的血族。在这些死尸上面,还有甚多的人群不断发出各自的绝招,向无风自动攻去。但是这些绝招,至多也就起到一些牵制的作用,若想要立下巨功,只怕他们还需要回去修炼千年再来。

瞧见萧枫凌空而立,妖族虎帅已是驾云升腾,手上执着一柄宣化大斧,气喘吁吁的犹如见到亲娘似的直向萧枫飞来。

素来一直光亮如新的甲胄,此刻是光泽尽去,说难听点,他这时穿的已不是全身甲胄,而是一件马甲而已。说不出的狼狈万分,头上的紫金冠也不知掉落何处,露出满头的金黄|­色­虎毛。刚飞到萧枫跟前,他便大嚷道:“大仙快出手啊!我们挡不住那妖怪啊!”

听了他这话,萧枫愕然,心道他自己原就是妖怪,时下居然还称旁人是妖怪,当真是笑话得很。思忖间,他疑道:“你是要我出手对付那人首蛇身的家伙,还是对付妖王?”

虎帅道:“现在那还管什么妖王?只要先把那大妖怪除去,才是道理。大仙,你知道他杀了我们多少人么?足足一千的妖族­精­英啊!这些­精­英可全是我们妖族未来的希望,居然被他尽数杀了,此仇不报,我虎帅誓不为帅!”

他这般说法,萧枫知道他是急了,情知他对那妖族帅位着实看重已极,兴许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上三分,时下竟拿帅位发誓,可想他已到了何等样的急噪。再经片刻叙话,萧枫方知其间原由。

原是这些人各自心怀鬼胎,均想独吞北海藏宝,妄想成为天地间的至高魔神。是以,他们虽然约得是今日,可暗中竟是足足提早了五、六日便已经到了这贝加尔湖。

先到的便是离这最近的魔党血族,他们在入水后,就遭到了这个水底大妖的偷袭,十二个亲王瞬时就死了六个。而且那六个亲王是被那人首蛇身的水妖吸尽­精­血而死,其死状如同死于他们之手的人一模一样,好象有些因果报应的感觉。接着便是魔党大统领率着其余六个亲王与水妖开始了殊死搏斗。

一开始,双方的比斗势均力敌,那水妖总是左右闪避,并不直接与人硬抗。魔党大统领见及,以为它是力有不敌,想要拖延时间,于是便猛烈的攻击。这样的攻击,持续了一日之久,水妖在消化了六个亲王的­精­血后,突然神威大振,一出手,又是灭了六个其余的亲王。

这么一来,魔党大统领大骇,心知中了水妖的诡计,当下就想逃之夭夭。怎料,他不愿攻击,水妖却是大大出手了。不过,那水妖也怪,他不是一下把魔党大统领给弑了,而是犹如游戏般的拿他作耍。他不动,水妖也不动,他一动,水妖则又把他打回原处,就是不想让他轻易离去。

如此难受的打斗,魔党大统领委实没想过自己会遇到。煎熬中,好不容易等到了东方妖族的到来。面对千余的东方妖族,水妖出手间便消灭小半,然后又是与他们继续游斗。魔党大统领本想借着妖族的实力,一举弑杀水妖,为自己那十二名亲王复仇。可见到水妖如此威势,心知它定是有甚大­阴­谋,否则决不会这样拖拖拉拉的比斗。

惊惶之下,便把事情的始末告诉给了妖王和其余幸存的妖族。也不知是水妖嫌他罗嗦,亦或是水妖总是面对着他,觉得瞧着厌烦,待他的话语恰值讲完,水妖一举便把他给吞到了肚里。妖王见了,虽然惊骇,但是生­性­的血气,使得他不愿轻易离去。就这么又是纠缠打斗了良久。

直到最后,密党血族、罗马教廷以及斯拉夫帝国东正教的人全部赶来,水妖这才拿出了真正的本领。一击之下,未待东正教的人有所防备,便被他先是­干­掉了大半。然后趁着众人呆愣时,他又是消灭了大半的密党及罗马教廷的修士。这么一来,俄顷间,便已教他灭了这次所到人员的近六成力量。

面对着水妖强悍绝伦的实力,一来被水底的宝物所引,不忍就此离去;二来,忌于各自的身份,也容不得自己一招未斗,便仓皇逃去。迫于无奈,幸存的众人只得暂时抛开宗教的界限和正邪间的隔阂,同心协力,一致对付水妖。

这场惊世的激战,双方足是斗了三日三夜。其间,魔党血族和东正教的修士已是全军皆墨。所余下的也仅是稀稀落落的罗马教廷的十来个红衣主教和数十名白衣修士。当然,还有个教皇陛下。

向来最会伺机而动的密党血族也好不了多少,三十名亲王,死得还剩十名,公爵级高手全无,伯爵级高手十余名,其他的那些子、男级别,那就全在水妖的肚子里了。

无畏无惧的妖族最惨,长老级的一个不剩,时下惟有妖王和妖帅,以及零零散散的一些小妖。那些小妖想来是水妖嫌他们功力太过浅薄,是以才留了他们的残命,不然,只怕妖族还要凋零得厉害。

听到这里,萧枫是大为惊骇,问道:“你们这些高手联手,居然斗不过一区区怪物?”

这怪物,他在终南山早已领教过,虽然实力强悍,但若说能抵御得了这许高手的联合,却是让他难以置信。其实,他又怎知道,那时的怪物,由于刚被无风自动的“禁忌法相”唤醒,故而,论起力量委实还未到全盛期的三成。眼下就不同了,他在吸收了忒多高手的力量后,实已恢复到原先的大半实力。

虎帅又道:“大仙,你看他现在到处在闪避,可你不知道,他实是在消化那些被吞入肚内的人而已。每次消化完毕后,便又是一场新的杀戮,而且他的力量也是愈益强大。那场景,我是真的不敢再想了。大仙,你快点出手吧!否则,我们今天只怕都会被这水妖给吞掉的。”

萧枫“嗯--!”了一声。

便在此瞬间,只闻得呼喊声四下响起。放眼鸟瞰,但见那人首蛇身的大怪物,骤然浑身金芒大涨。那金芒在水天穷极处,先如旭日东升,那些弥天水雾则好比流云,旭日的光彩为流云染上了一层奇幻夺目的缤纷异­色­。这种­色­彩,有种让人说不出的感觉,既奇谲诡异、又使人觉得温暖舒馨,恨不能跃入其中,好生沐浴一番。

四个围攻它的高手情知不妙,不定这大怪物要用什么惊世绝招。念及此,四人是奋力攻击,天崩地裂似的绝招,那是纷纷出笼。底下的人见及,也是竭力使出各自的保命招数。只见万道异光挟着“飕飕”之声,犹如万箭穿空,又似天谴来临,纷纷向那人首蛇身的大怪物击去。

那万道异光的攻击,刚临近怪物的身躯,便见它周身­色­彩逐渐变幻,一会儿大红、一会儿大紫,仿佛万花筒般的多变多幻。渐渐的­色­彩愈来愈是暗灰,就在大片的浅灰中,又缓缓烘托出一个血金­色­的轮光。这片轮光如梦如幻、神异多姿,好似宇宙的磅礴银河,陡然跌落凡间,只是那­色­彩血红­阴­鸷,却教人觉得险恶已极。

但见它仅是数下的诡异旋转,便把那万道气势汹汹的异光吸收殆尽,不剩丝毫。

众人皆愕,心下委实揣揣,一时间呆然相顾。

萧枫见及,心知不能再缓,“太­阴­剑罡”当即激­射­而去。从下望去,犹如天神倏现,身藏在震撼俗世的金光里。

数百道长约十数丈的金­色­剑罡,破空昂烈的迳直向那轮诡谲的轮光银河奔袭。金­色­剑罡一路疾刺,厉啸声也是一路响起,引来周遭空气的激烈摩擦,“噼里啪啦”的在电光炽耀里恍如神之判罚,熏天赫地,威风凛凛。

斯时,铺天盖地到处都是朦朦胧胧的水雾,四方云动,昏天黑地。

大自然的元素力量紊乱到了极处。甚多人驾驭不住脚下的云头,只得落在地面。有些人更是被卷起的滔天骇浪给扑到深深的海底。四下的破空声、尖叫声、各种人声、兽声那是纷纷杂杂,响不绝耳。

在这混乱的空间里,惟有那数百道金­色­剑罡仿若天帝的指路明灯,虽在昏黑,却是焕发出耀眼的­色­彩,那股俾睨万物的威霸之气,使人见及,顿生宁静。那种终有人维护周全的心理,在众人心中油然而生。即便是远隔千丈外,均是心生凛然,大为膜拜。

地面上的众人当即欢呼而起。

这些剑罡,全部隐含着萧枫的神识。他此刻的神识和灵力,虽然还没能恢复到千年前抵御飞升途径时那样的全盛,可也差之极微。今日见此怪物这般厉害,众人合力互殴数日,尚不能拾掇,便知不能小觑,否则,还不知谁弑了谁呢?他这样全力以赴的剑罡攻击,在他想来,那日在终南山既然能切下它几只手,今日必能教它亡于当场,不再兴风作浪。

怎料森寒炽炽的剑罡居然落得个与众人的攻击一般下场。

血­色­银河疾速旋转,在“太­阴­剑罡”袭来的同时,竟是愈转愈急,纵是剑罡里隐含着旋钻之劲仍是枉然。萧枫愕然地瞪着双眼,望着那数百道剑罡被血­色­银河逐一吸收融化。随着万众讶愣,血­色­银河渐渐泛起金­色­的光芒,为整个空间染上一层神异的­色­彩,继而又是缓缓的越渐辉煌,耀得众人睁不开双目。

瞧着这个由怪物所化的血­色­银河居然这般不畏攻击,一时间,委实让众人扼腕叹息,不晓该如何是好。

众人虽然心下骇惧,但瞧见己方又有生力军到来,自是欣喜若狂,顿时向萧枫等人望去。如此凝望须臾,撒尔和拉旦先是惊愕莫名,不觉中浮空飞来,待接近萧枫后,他们是欢喜不已,齐声大叫道:“师傅、师傅,原来是你!”

听到二人的大叫,已然惶惶跃至萧枫身前的龙飞是迷雾罩头,茫茫然然,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依然是紧张的伫在萧枫身前,深怕二人暗算老大。待听到萧枫呵呵笑起,他是搔头退下,心想,还是老大厉害,随便收个徒弟,便是血族的帝王级高手。

而其余人也是怔忪不已,觉得那凌空虚浮的年轻人横看竖看都不象是能教出两个血族帝王的高手。寻思着两位帝王会否是认错人了?虎帅呆站边上,一双大眼,差点瞪的眼珠都掉下来。雪儿是俏笑滟滟,对于萧枫在欧洲的战事,她是了解的清清楚楚,只是没想到会有两个血族帝王叫自己做师娘的日子。

便在这时,陡闻的一声长长的马嘶声,声音嘹亮直传天穹,似悲鸣又似欢欣。那“啾啾”声猛地听来,几欲摧人胸旌,却又教人热血沸腾。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水雾弥漫里,正悬空虚浮着一匹白­色­大马。颈后的长白鬓毛在烈风中自由地飘舞,筋肌刚健的四肢有力的跑动着,似在宣扬着刚阳的魅力。

马以一个动人心弦、超越了尘世间一切华丽辞藻所能形容的优雅姿势,有若天马行空,在虚空里划出一条美的尤为激心奋情的美丽弧线,破开了重重浓雾,直向萧枫疾奔而来。

便在众人直觉讶异之际,萧枫不能制已的惊喜道:“撒旦?撒旦?你是撒旦?”

众人闻声大骇,这“撒旦”二字岂是可以随便唤出。

白马在临近萧枫三丈开外的时候,猛地停下,马目里隐现泪水,随即滴滴滚落。

第十一章 神龙

萧枫急冲而上,一把搂住白马的脖颈,欣然道:“撒旦,是你么?是你么?你倒是说话啊!”他能在千年之后,见到昔日的伙伴着实欢喜到了极处,此间兴奋当真难以形于笔墨。但转念又思,自己欢喜过头了,居然叫白马说话答应自己,还真是可笑得紧。

思忖间,白马忽而大口一张,吐声道:“主人,是我。我就是撒旦!”

萧枫闻声,先是大惊,继而大喜道:“撒旦,你会说话?你竟会说话了?”说完,他是呵呵大笑,状极欣慰。

白马炫耀道:“主人,我在五百年前就会说话了。”

萧枫笑道:“好,好……”说到这里,他都不知该怎生说下去了,只知开口大笑,哈哈不已。

白马又道:“主人,我还会幻化人形呢!”

萧枫一愣,说道:“那你幻来看看?”

白马道:“我发过誓的,只要见到主人后,就不再幻化人形了。因为,我永远是主人的坐骑,怎么能变成|人呢?所以,还望主人恕罪!”

这会的虎帅那是心下打鼓,暗自叫惊。万没料到,自己要托付大事的这个大仙居然会是妖王的主人。这么一来,自己与他前些时日的定计,岂非全然付注东流?搞不好,待他把此事尽告于妖王,到时,就轮到妖王要把自己拆皮散骨了。想到这里,他是悚惧不已。

而萧枫听了白马的言语,正想答话,但见血­色­银河的下面倏然间轰声而出一个鲜艳夺目的龙形怪物,只见它越冒越高,转眼跃升至半空,在天际绕舞几匝后,随即稳稳当当地搁浮在海面上。

只见它耸一对鹿角,乍一双牛耳;圆睁着楚楚流情的兔目,狮鼻隆挺,驴嘴大张;马齿列列,獠牙赫赫;龙躯蜿转着悠长雄挺,鱼尾摇摆着活泼灵动;须髯飘飘带风,鳞鳍闪闪有光;鹫趾狞厉,鹰爪勇猛……

见到此般景象的萧枫脱口而出道:“龙?它、它竟是龙?”

那龙形怪物摇了摇巨大的龙首,在众人直觉眼花缭乱时,晃眼之间,又是被它摇出七个龙首,再眨眼,那龙首即又变成|人首。只是原本的蛇身,此刻全然幻化成了龙身。那硕大的鳞片,愈益的庞大骇人,可原本寒意凛然的感觉,却是传来一阵神的暖意。

双方便这么呆然互望,对于海底怪物蓦然幻成眼前的东方神龙,西方的宗教修士们是迷惘万分。心中只想:既然东方的神龙也出现了,那么我们西方的天使不知何时可以降临凡间?

人首龙身的怪物此时忽而朝着萧枫道:“适才就是你用那光剑刺我的?前些时日,好象也是你刺我的?”那声音“嗡嗡隆隆”既似在空谷起喊,沉闷而又有回响;又如是鼙鼓大作,裂云穿石。声音闻来虽然弥漫,可字字句句凝成无形的气棍敲打在萧枫的胸口。前一句,几欲教他吐血,而后一句差点让他炸胸而亡。

萧枫“哇”的一声,但见他嘴角溢血,脸­色­发青转白,看来委实骇人已极。

雪儿大惊,急忙上前扶助,灵力潜送下,直觉他此刻体内气息紊乱,仿若适才的北海浪涛汹涌奔腾,直欲破体而出。过了片刻,萧枫在雪儿的襄助下,方渐渐好转。他把雪儿轻轻推开,情知今日的敌人实是自己平生大敌,倘若一个大意,只怕将不得善果。只见他双眼在身边众人的面上缓缓掠过,眼神中的含义,众人都是明白得很,那是唤他们退开。

虽然不想单让他一人硬抗强敌,但是他们也明白,凭自己的实力,别说是上前襄助,只怕反而会成为萧枫的累赘。思虑之下,众人明智地退开,没有半点忸忸怩怩的表现。

萧枫见及,颇为欣慰,俊美的脸上微露笑容。那笑容只是转瞬即逝,接着便是一副斗志昂扬,慷慨雄壮的神­色­。

众人均想,适才,自己是否眼花了?

此际,萧枫骤然双臂大张,随着双臂的伸展,他摆出了一个如抱日月的威凛神姿。这时,身后突展双翼。巨大的双翼,溢泛金光,外缘翼梢曲线柔和平滑,而内里边缘却是恰恰相反,上面布满了各式各样的奇异纹咒,有的形如上古,有的状如现代。尤其紧紧缠在他身上的那件华美甲胄,直让众人看的是垂涎欲滴。

罩满整个头部的流翼盔帽,仅露出他的眼与鼻。鲜红的云擎随风飘荡,似在述说着他的威武。厚重的肩胛上缀满了锐利的倒钩,一根根的斜挂到腰际,交叉错绕的形如蛛网,仿佛在表达着他的缜密。胸前一个硕大的黑白­色­太极图案,滴滴滚转,象那浩浩黄河水,流流长不息;又使人感受到悠悠人世,万物尽化的道理。

甲胄的浑身上下,镌刻了无数的奥妙花纹,看似片片相连,实又整体通贯,它优美、圣洁、高贵、处处显示出了博大­精­雅,处处滚动着摇曳的美感。这么一副甲胄妥善贴身地覆盖在萧枫的躯体上,着实显得威势赫赫,出尘不染。

罗马教廷的众多修士们此刻失声惊呼:“天使?噢,主啊!真的是天使!”

他们一个个激瞪双眼,神情欢欣的望着萧枫,对于上帝终派自己的手下,天使,来与那东方的怪物神龙作殊死搏斗。他们着实感到兴奋,认为上帝毕竟没有抛弃他们。但极个别心思谨微的却在想,怎么上帝他老人家不派西方的天使,竟派个东方的天使。但转念又想,兴许上帝他老人家已经把东方天界给统一了吧!否则,又怎会有东方的天使呢?

人首龙身的怪物,张着那七双烨烨喷火的兔眼,嘴里轻啧道:“怪不得上次能切下我的手臂,看来,还是有两下子。”他惊叹了须臾,又道:“小子,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撒旦,适才在那大呼大叫的?”

听了这话,众人大骇,尤其是那教皇陛下更是悚惧,那是一种父母不在身边,忽然遇到拐骗的感觉。但他侧首望向萧枫,心想,既然上帝派来了天使,那么他老人家对于恶魔撒旦已到人世的事,定已清楚,想来必有什么良策。我就不用去多担忧了。念及此,他是心下大定。但想到自己居然与恶魔撒旦缠斗了三日三夜,如今想想,委实胆战心惊,毛骨悚然。

萧枫脑海里有着昔日教廷裁判长约翰的记忆,故此对撒旦的来历,也知根究底。这会,他自然也是心下惶惶。苦笑中,不觉回头瞧向雪儿,眼神中蕴涵着爱怜,不舍的绵绵情义。望着雪儿的绝世美颜,心道,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刚与失散千年的恋人重逢,便遇到了连六界之主都要忌惮三分的恶魔撒旦,难道说,自己与雪儿命中注定,当真是聚少离多,不能永相厮守么?

雪儿并不明了撒旦的来历,可她与萧枫的心灵却是灵犀相通,萧枫刚有惧念,她这里便已收到。当下美眸望去,亮丽的眼神中包含着深深的鼓励和浓浓的爱意。玲珑剔透的娇颜上泛­射­出不屈不挠,决不畏死,坚心守贞的圣洁光辉。

萧枫触及,顿时心有所感,寻思,我断然不能气馁,否则,我的爱人和亲人以及那些忠心于我的人岂非均亡?到时全都落于恶魔的手上,受他的欺凌和侮辱,甚至被他活活虐杀。想到这里,他猛的­精­神重振,战意昂然,一双神光聚敛的大眼,炯炯­射­向撒旦。

撒旦等得极度郁闷,久久未听到萧枫的回答,不由大声催道:“小子,我问你话呢?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撒旦,难道你真是耶和华那臭小子派来的天使?”这次的音波比适才攻击萧枫的还要来得霸烈,那声音聚成的音波犹如从天降下的万道巨雷,“哗啦啦”的在萧枫耳边响起。

此时,萧枫由于已经展露战斗法相,故而他的抵御力也比适才更为强韧。如同定海神针般的在狂暴音哮里丝毫不动。

撒旦见及,又是惊叹一声道:“不错,虽然仅有一双翼,却是和那六翼的也差不多了。不错、不错。”他这句话,倒是再没攻击,说来平稳和缓,寻常地很。

也亏他没有再行攻击,萧枫此时实已暗暗叫苦,没料到这撒旦居然这样厉害,本道自己显现战斗法相后,虽然不至于获得胜利,但想来自保还是可以。谁知他竟强悍若斯,第二次的音波攻击依旧引得自己的灵力在体内滚滚翻腾,不能自如运用。倘若撒旦的那句话再说长一些,兴许,自己就要出丑了。

听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问自己,何以晓得他便是撒旦,萧枫先是讶然,但脑海里念如电闪后,即已想起为何,便道:“其实,我并不晓得你就是恶魔撒旦,你的来历还是你自己说将出来,我们才知道的。我适才唤撒旦,是在唤自己的马儿。因为,它的名字也叫撒旦。”

撒旦闻言大怒:“什么?你竟敢替你的马儿取名叫撒旦?你是否活腻了?”

萧枫在抵挡了这一次的音波攻击后,又过了须臾,方回道:“这名其实也不咋样。我正打算想为它换一个呢!”

撒旦一听,又怒道:“不咋样?简直胡说。不许换!我说了不许换!”

听人家说他的名字很差劲,原本怒于马儿与自己同名的撒旦,为了显示自己的名字很好听,居然又叫萧枫不许换。这般多变的­性­格,教旁人看了,直是忍俊不禁。若非忌惮他的强悍,只恐众人早已轰然大笑。

这么一来,萧枫倒是惧心渐失,不由问道:“撒旦前辈,我想问,你怎的会在这北海呢?而且为何要弑了这么多人?”

撒旦沉吟了半晌,似在思虑是否要说,最后凝望了萧枫片刻,说道:“你以为我愿意杀人啊?还不是被天界的那些家伙给害的。数万年前,他们趁我刚从始神界破界而出,体虚力弱时,居然联合起来围攻我。这一仗,足足斗了十数光年,打遍天、仙、魔六界。嘿,要非是太上那小家伙背后偷袭,打了我一记乾坤圈,焉会被他们击落俗界?而且,这帮可恶的家伙竟而禁锢我!这一禁锢足足万年。”说到这里,他是猛唾一口。

这些烦恨之事,他实已憋在心里,忍耐万年,今日终能向人述说,委实让他畅快淋漓,一时,看着萧枫,也觉他比适才顺眼得多,此刻,他早已忘了萧枫曾用剑罡刺过他的事。

过了片刻,萧枫见他迳直在那喃喃唾骂。忍不住又问:“前辈,你还没说你何以要弑这多人呢?”

撒旦七个人首忽而齐齐转了一圈,那些个傲视一切、暴戾凶怖、愤怒万物、或是欢喜大笑的均是面对了萧枫一遍。最后,面对萧枫的仍是原先的那副慈蔼菩萨相。

他道:“被他们这么禁锢万年,那也罢了,凭我的力量,也终有一日可以破禁。怎料这群小人,居然借得虚神界的”眩卺兵火“。他们用这物事炙烤了我千年,害的我失去始神战力,最终竟沦为一区区魔神。所以,为了复仇,我需要恢复我的始神战力,可是若要恢复,说来委实旷日持久,于是,嘿嘿,我便幻化成你们的圣人模样,托梦给这个俗界人世的各个首领,骗他们这里有北海藏宝,让他们来奉献自己的­精­血给我,让我可以早日恢复。”

众人听到这里,顿时尽皆哗然,没料到所谓的北海藏宝居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局。

撒旦听他们喧哗,当下很是恼怒,觉得自己在与人讲话,而他们在旁蝇蚁“唧唧”的,着实在挑战自己的威严。七个人首又是旋转疾急,而且七张大嘴齐声嚷道:“怎么?让你们奉献点­精­血给我,有甚不满么?”那音浪滚处,直把那些个站在地面上的众人,恍如破纸片地吹起,飘飘散散的不知吹向何方?

萧枫急道:“前辈住手,住手!”

撒旦用那慈悲面看着萧枫,疑道:“为何住手?我俩在说话,焉容得这些虫蛾在旁‘唧唧喳喳’。”

萧枫道:“前辈,生命都是宝贵的,所以还望你能留手!”

撒旦“嘿嘿”笑起:“你小子的口气,倒是与一人颇象。好,就看在这颇象的份上,我先暂时饶过他们。”

萧枫闻言,大呼幸运,长舒一气道:“前辈,不知你的始神战力是否恢复了没有?”他是想,倘若撒旦恢复了,便叫他快快回到天界去,别伫在这唬人了。

撒旦一听,登时苦恼地道:“没,吸了这么多的­精­血,连一阶都没加,还是只有原先的第一阶。”说到这,他居然“唉”的一声,叹起气来。

听他这般说法,众人皆愕,心想他才第一阶的始神战力,就已威猛若斯,倘若让他恢复到了十成,岂非举手可毁星球,踢足能灭银河?念及此,众人又想起他适才所说的六界诸神围攻他一人,想想那时的战况,必然惨烈异常,壮观万分。一时间,众人不禁悠然神往。

萧枫倒是无暇去向往撒旦以往的神勇,心旌担忧的又道:“那么前辈,你要到何等境界,才可以回到天界呢?”

撒旦道:“要自保得有三阶,要复仇就需要恢复到五阶了。可是想在俗界恢复到三阶,只怕我把你们全部的人都吸光了,也不知行不行?所以,我只要能够恢复到当年破始神界后的二阶,我就想法溜到魔界去,才偷偷修炼到三阶或者五阶。嘿嘿,到那时,便是我撒旦的天下了。”

说到这里,他又是恨恨地道:“倘若不是当年哪些臭小子用那”眩卺兵火“炙烤我的周身神脉。我何用这般狼狈,需得吸你们的­精­血,方能恢复点始神战力。”

这时,萧枫是心下忐忑地道:“前辈,那么你是否还需要吸人­精­血了呢?”他只盼撒旦说不需了,那么下来便皆大欢喜,一片和睦。

撒旦冷笑道:“要,不过,你就不用了。我看你顺眼,而且你很象我的一位故人。所以,今日我便饶了你。”说到这里,他十四只喷火似的双眼,转目四顾,流视了下周遭众人,又道:“时下这些人,我还不知道够不够呢?怎么可以轻易饶过他们?”

萧枫大骇:“前辈,你遭人暗算,说来,我确实很同情你。但你不能为了一己之仇,就要牺牲掉这么多人啊!前辈,望你三思!”

撒旦怒道:“我何需你同情?当真不知所谓。而且,我告诉你,我不是为了我的一己之仇,实是为了整个始神界,乃至整个宇宙八荒。所以,今天这些人是死定了,他们的­精­血,我也吸定了。”说到这,他猛地朝着萧枫大喝一声:“你还不走?想留下来一起死么?”

这一声巨喝,直把萧枫的浑身甲胄,喝得裂纹陡现,“嘎咧咧”的叫人惊魂不已。

萧枫震愕下,方知他适才的几声音波攻击,实已手下留情了许多,否则,自己早被他击败,那里还能在此处与他好生叙谈。虽然心下无奈,但为了雪儿的生死和亲友的安危,自己不得不挺身而出,与他做个了断。纵是今日亡在撒旦的手上,那也算自己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

第十二章 佛器

众人闻得撒旦言语,早已心胆俱怯,那里还有适才的勇气。毕竟撒旦这两字可是一个禁忌的存在。妄说要与他相斗,即便是提上一提都需要巨大的勇气和胆量。

撒旦嘿笑中,十四只手臂缓缓举起,口中沉声说道:“你们是为神而死,所以也算其所。是神帝创造了你们,衍化了你们,所以你们为他献出生命,那也应该。”这话说的旁人着实费解,心想他明明就是一个大魔头,还来与众人大谈什么神啊仙的,这不是在睁眼说瞎话么?

撒旦呼喝声中,身前十丈开外的虚空处蓦然现出十四件兵器,这些兵器已非适才那样的黝黑无光,而是金光璀璨,光芒万道。周遭燃起熊熊的烈火,交织成一片火网,各种各样的奇异咒纹恍如水波一般在火晕里荡漾开来,显得那样神奇和圣洁。教人看了绝对想不到自己所面对的敌人,便是千万年来一直传唱不衰的大魔神撒旦。

这时,除了那几个身份尊贵的由于自重身价,故而未露惶­色­,可是其余的那些小角­色­均想仓皇逃去,尤其是妖族的那些小喽罗,更是心胆俱裂,不敢再待。口中迳直叫着:“快逃啊!快逃啊!我的妈呀!”

瞧着形势危急,教皇不由心下担忧,回头望了眼同样也是心境焦虑的萧枫,随风飘送而至他身前,恭敬问道:“天使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对于教皇误会自己是天使,萧枫也无暇去理会,更没空去同他解释什么。当下壮容喝道:“为千千万万的人类生存,誓与恶魔一拼,决不束手待毙。”言辞锵锵,金石落地,教人闻来顿生沸腾热血。

纵是垂垂老朽的教皇听了他这番话也是斗志昂扬,朝着那些踟蹰不安的修士们喊道:“孩子们,现在主需要你们,天使大人也需要你们。让我们听从主的旨意,在烈风暴雨中振奋起我们圣洁的灵魂,用我们微薄的力量,为主战斗吧!”

萧枫对于他的无畏欣赏万分,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直看的教皇心旌激动,热血沸腾,恨不能就此掏出自己的忠心给天使大人瞧瞧。

随着教皇的喊声远远传出,那些茫然四散的修士们登时向他们聚拢过来。望见修士的举动,暗黑世界的那些生物及魔法师也自发地汇合一起。当他们看到撒旦那威势赫赫的十四件奇门兵器,情知若想逃跑,那是断然不可能了,由得被兵刃在后捅死,不如跑到那长得像天神模样的萧枫身边,寻求他的庇护。此刻,他们想到的便是一句话“人多力量大”。

撒旦瞧着这些在他眼内等如蝼蚁的生物,妄想与业已恢复一成始神战力的自己相抗衡,禁不住轻蔑的笑起,那“嘿嘿”的怪笑声像似无形的气浪往那些仍在朝着萧枫奔跑的人急涌过去。瞬时的景像,这些人就如骤而跌入了浊浪滔天的无形海啸里,原是密集的奔跑阵形,伴着气浪的波涛汹涌,蓦地四散开来。

力量强盛些的尚可艰难的勉强移动;再稍差点的也可伫站原地,或是借助附近的岩石和其它根基牢固的物事,不被那股气浪给冲垮;而那些功力极低的,运道便很差了,气浪刚刚滚来,他们便被吹的东倒西歪,稍后更是随波逐流般的飘的很远很远。就如遇到了山洪爆发似的,场面甚是惨烈。

气浪的奔袭,使得周遍的水雾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它遂然的被气浪吹开,形成一个喇叭状的真空范围,在这片区域里,就是一片人间惨剧、宛似地狱。原是对寻常人具有生杀予夺力量的这些异能高手、暗黑生物以及妖族­精­怪,当遇到了比他们高了不知多少筹的大魔神撒旦,他们是毫无半点抵御的能力。

萧枫看的是嗔目切齿,万没料到撒旦的力量居然忒大,在未出手的前提下,单是巨口发笑,便让己方的人员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思忖间,大声喝道:“各位,你们自行结阵!”

话音落下,右手当胸一摆,手心上倏地出现一个紫黑黝黝、状甚极古的钵盂。便在这瞬时,他左手以一种诡奥的轮诀,迅速的结出千百种佛印。眨眼之间,这些佛印层峦叠嶂的堆积在一起,在他身前犹如布起了一幕庞大的用佛印梵文勾织成的金­色­佛屏。

又是轻“咄”一声,右手上的哪个钵盂猛然升起,继而融在金­色­佛屏的中央,颤颤巍巍的向撒旦移去。

前些时日他对这大日如来所炼制的佛宝确实研究够深,非但掌握了如何施用这件紫金钵盂,而且对佛门的炼器术,他也颇有偶悟。时下要与这年代久远的大魔神相斗,既然本身力量不能抗衡,也惟有赖这佛祖密宝了。

璀璨的佛器,温润的佛光,让正在混乱颓丧,互相推搡践踏的众人,顿时安静,一个个双眼注视着佛器的行进。直盼着这件佛器可以一举功成,也好挽救自己等人于水深火热之中。撒尔和拉旦更甚,虽然撒旦是西方世界传说中的最大魔神,可出于对萧枫的无限信心,他们也笃悠得很。

撒旦瞧及,面露冷笑,嘴角微牵了两下后,­阴­恻恻地道:“这种玩意也拿出来丢人现眼?”继而又疑道:“小子,你居然用佛界的法器,难道你不仅仅是天使,还是罗汉?”

萧枫老远听了,只是淡笑一下,并未作答。心想,若再不用这佛祖密宝,只怕凭自己的力量,数招间就会不敌。待看这佛宝能否对付得了这恶魔,倘然不行,那今日就当是自己在此人世的最后一日便是。这般豁出去的想法,像由心生的使他的颜面上升起一股壮烈之­色­,即便他身旁的所有人均已感受到了那种靴刀誓死的奋志。

撒尔和拉旦俱想,怎的每次与师傅相聚,均是这种危若旦卵的时刻。此般想法,那身为妖王,时下恢复马身的“撒旦”,也是与他们一同浮现。这时的龙飞却是面­色­沉重,他情知眼前的危机实是平生罕遇,而那大魔神撒旦,实非寻常的物理攻击就能打倒。心想,只恐今日便是自己打的最后一次架了。

雪儿心下戚戚,­嫩­颜上那是半点未现,她想的只是,此时此刻万万不要因于自己,而教枫哥哥分心。思忖间,她也手掐五行道诀,准备萧枫万一不支,自己便立即出手,切不可让自己的恋人的受到一丝伤害。此刻,若教她用自己的­性­命去换萧枫的生存,她也只会立时应了,决不会有半点的犹豫。

紫金钵盂由于萧枫的“毗卢遮那印”而威力全现。它挟着无匹凌厉的的佛门威势,周边的佛印梵文急速翻涌滚动,此间,不知糅合了多少种匪夷所思的图案。当佛屏临近撒旦的时候,方最终显现出它的至极力量。原先瞧去便象是一只置放在华丽幕布上的黝黑钵盂,此刻却是蓦然光亮大闪。

瞬间炽放出万丈的金芒。其间,梵音悠悠响起,恍似九天而来,它不象撒旦的笑声如浪似涛,虽然轻轻吟诵、节奏缓慢,但它能透过层层迷雾,穿过撒旦的笑浪劲罡,直接传入在场的每一人心中,让人心神安宁,使人谧然生静,息去浑身的暴戾和骇惧。

四面八方的佛经吟咏,以震撼人心的力量使整个犹如人间地狱般的现场,骤然化成了普渡众生的灵山佛境。佛门密宝的威力,更使得周遭水雾隐含着些微的檀香气息。接着,便是更为神异的景象,万丈金芒里,倏地现出数百种诸般金刚罗汉法相。有威凌伏魔的金刚,有静坐聍听的罗汉,有慈蔼宣法的菩萨,这些法相均是拱卫在紫金钵盂的四周,把个钵盂烘托得几可媲美旭日,璀璨晶亮,耀眼夺目。

瞧见这般辉煌异景的众人,自是呆怔不已。他们万没料到单是一件豪不起眼的钵盂,竟是会显现出偌大威势的场面,一时间,他们对萧枫能否制伏撒旦,已是恢复到毋庸置疑的情绪,一个个喜上眉梢,就等着瞧撒旦灰飞湮灭的时候。

教皇尤为惊疑,暗忖天使大人用的怎么是东方异教的法术和神器?虽是这样想法,但转念又忖,瞧这东方神器的威力,却是比我们教廷失传已久的神器还要厉害些。兴许,天使大人是针缝相对的以此来克制恶魔的兵器。

撒旦依旧保持着轻蔑的微笑,即便这佛祖密宝的攻势,确实也让他感受到了那么一丝的威胁。但想起自己昔日的荣光和地位,那时作为下界佛支的释迦牟尼在自己面前,当真是渺小卑微,不值一提。难道今日自己便怕了他的法器不成?纵是只剩一成的始神战力,可撒旦就是撒旦,决容不得他人小觑自己。

始神战力可说是宇宙八荒中最为高深的一种战力之一,比之那些仙力,佛气,魔力真髓以及妖力真元等实非同日而语。

但见那紫金钵盂耀起漫天的光华,旁周更是簇拥了无数的佛门护法金刚,若是换作其他的寻常妖魔,不等紫金钵盂临头,或许就被这佛门大无畏的伏魔气势给吓瘫了,顺便是叩首认罪,连带束手就擒。

可今日遇到的是撒旦,一个西方世界里地位最崇的魔神,传说中,纵是六界各主也要侧目相顾的恶魔,而且,他还身怀着比那佛力不知高了几许的始神战力。

撒旦神容庄肃的发出了震惊宇宙的始神战力,这股战力堪堪触及空间的元素。众人便觉得整个空间紊乱到了极处。隐隐中感受到了元素的慌乱,空间的颤栗。

与此同时,原是赫然生威的佛门金屏,一遇适值发出的始神战力,顿时象雪融于水,顷刻化为虚无。紫金钵盂也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急逃升空,瞬间失去踪影。

众人皆愕。

轻巧的抵住紫金钵盂的首波攻袭后,撒旦登时信心大增,再瞧见萧枫的骇­色­,撒旦的七张嘴里同时发出呵呵的大笑声。

片刻又道:“真正的神灵,又何用凭借这些器物?只要你神力足够,如天地山河、日月星辰、雨露霜雪、草木金石、再或是羽毛鳞甲均可用来御敌。借法器来增加攻击力,实属弃宝拣泥之举,委实荒谬得很。”这话他以前也是听人对他说过,今日倒是被他取出,用来唬愣萧枫。

萧枫闻言,似乎颇有所悟,但若要他说出个所以然,却又迷惘中仅现一丝灵光,想抓又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它逐渐泯灭。

旁观众人见到萧枫的首波攻击居然出乎意料的轻易失利,各自也是惶惶,均想,连这等样威力巨大的神器,都被那大恶魔随便挡住,那还有什么样的力量会让他害怕?难道说,在这世间,就再没人可以消灭他了?就让他从此荼毒生灵,在人世作威作福?

便在这时,忽有一黑袍人朝着撒旦奔去,口中尚大呼道:“魔神陛下,魔神陛下,我是您的子民暗黑魔法师,我愿意成为您的奴隶,愿意为您奉献一切,只望您能收留我,能让我终生伺候您。”

在这大战将即时,本方阵营里竟而突现叛徒,未免让众人怔骇相顾。

撒尔和拉旦更是觉得羞愤,尤其这叛徒属于暗黑世界的人,作为暗黑领袖的他们,确也负上不可推卸的责任。暴躁的拉旦首先怒起,黄金­色­的蝠翼猛地一展,忽扇了两下后,迳向那叛逃的暗黑发师扑去。

萧枫想拉都未拉住。

暗黑法师属于辅助的职业,他们­肉­体的力量很差,再则时下的空间范围,由于元素的紊乱。倘若没有达到暗黑魔导师的级别,那是根本就别妄想施展什么法术。故此,哪暗黑法师全凭着一双腿脚向撒旦那里跑去,且还是跌跌冲冲,东倒西歪,着实狼狈。

拉旦的去势迅若闪电,便似道金­色­的电光一般呼啸而掠,眼看眨眼间便可将那叛逃的暗黑法师擒获。

与此同时,撒旦的身前也陡然现出一道金光,那金光先是直向拉旦冲去。瞧这趋势,若拉旦不放弃擒获叛徒,就要被这道金光给活生生的炸裂。无奈之下,固然是生­性­暴躁的拉旦也只得暂缓出手,加以躲闪,毕竟不可能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得叛徒的伏法。

那道金光在阻止了拉旦的行动后,似同活物,猛地掉转回头,朝着那暗黑法师刺劈过去。只知往前奔跑的暗黑法师那里知晓身后的动静,被金光刺中后,他依是朝前直跑了数步。

金光先是无声无息地破入那个暗黑法师的身躯,随即,只见他的整个身躯恍如七孔八穿,裂成了千丝缝隙,从中泄出无数道的金芒。金芒耀衬着暗黑法师那悚惧的脸庞,张大的嘴,激瞪的眼,抽痉的脸颊,上面满布着不信、惊骇、哀求以及失望,只是“呀呀”地发不出半句完整的话语。

此般突兀诡谲的景象,四周即便都是些曾经叱咤四海的众人,可当他们望着眼前一幕,却也直觉得心底发寒、浑身虚颤。对于撒旦的喜怒爱好,当真费解难猜。

静默的场面,仅是过了须臾,但闻“砰”的一声,金芒骤然爆开,直把个暗黑法师炸的尸骨不存,化为齑粉。飘散的粉末袅袅的融于紊乱的元素里,直至无影无息。

众人骇视,不知撒旦何故要这么做?私下里,却觉松了口长气,只因适才的场面,委实太过怪异。这时,有些原想学那暗黑法师的人顿时心生惧念,不敢妄动。

又是沉默了须臾,撒旦十四只怪眼轮流顾睨着众人的神­色­,接着“磔磔”怪笑道:“我生平最看不惯这种贪生怕死的人,若要做我的下属,他怎够资格?”说到这里,凝望着萧枫,又道:“若是你的话,我倒还考虑、考虑。只是,可惜,你非要和这些低等的生物同生共死。”口气里,居然蕴涵着无限惋惜。

众人对于能在撒旦口里听到这般人­性­化的语气,确实均感呆愕。

萧枫淡然一笑道:“承蒙高看,多谢!”心下却道,这恶魔原是如此想法,他适才先行攻击拉旦,就是宁愿自己亲手弑杀哪个暗黑法师,也不愿拉旦在他面前诛弑了想要投奔他的人。看来,这恶魔倒是颇为讲究颜面。

撒旦又道:“好了,废话不说了。现在就是了决的时候。”

这话一说,众人虽是心悸,可也知道时下确无其它的出路,惟有与他拼一生死。想逃又逃不了,想投降都不行。

念及此,众人当即纷纷出手。此刻,他们是毫无保留,既是明知必死,不如轰烈一些的好。罗马教廷的魔法、暗黑世界的法术、血族的意念攻击术、以及那些­精­擅物理攻击的兽人和低等妖族,那是前赴后继,勇往直前。被撒旦适才挡到了虚空的紫金钵盂,这时也被萧枫继续祭出,万道金光重又散­射­。

第十三章 激战

龙飞的“摩尼手”腾御而起,破空直­射­,能在争战中死去,他也觉得无憾了;白马妖王四足奋踏,鸣喊的是声嘶力竭,在空中盘旋一圈后,马嘴大张的喷出一道炽热烈炎向撒旦烧去。雪儿的道术也是倾力而出,毫无保留。这些招式和攻击法术,他们实也酝酿了甚久,倘若再等下去,也控御不住了。

一时间,天际放光、电闪雷鸣、风嘶雨疾。大地开始急雨鞭抽,伴着雷声轰隆,风沙走石。原是平静的湖面重又掀起百丈的高浪,急涌滚翻里不知撞碎多少的湖边山崖。一座座山崖,绵延相连的你坍我塌,混入在碧蓝的湖水里,顷刻间,湖水变得黝黑深深,杂泞不堪,湖中的生物直觉今日当真是千万年来的最大一次劫祸。

撒旦迎着暴雨,脸上现出噬血的狂笑,久久伫立于虚空不动的十四件兵器,蓦地“呛啷”声响,仅是眨眼,那些兵器即已向众人迎去。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兽人和低等妖族,十四件兵器,在他们中间如入无人之境,所向披靡。只见血光纷现,断足残手。

片刻,雨点里已然隐含着血腥味,雨水冲刷着地上的血迹,接着又是倾倒入海,随着伤亡人数的增加,靠近战场的北海一角的水域,居然也是微微见红,可想而知,其惨况是何等激烈。

杀了须臾后,撒旦忽而想起不对,自己还未曾吸收­精­血呢。当即兵器收回,始神战力也暂时回拢元神,七个庞大的人首瞬时张开大嘴,朝着那些仍在冲来的兽人和妖族运起了在始神界里被视为禁忌的“神龙融化术”。他非但吸收这些活生生的,更且连那些死了不久的也不曾放过,一律照吸。

只可怜这些修炼已有数百年的­精­怪妖物,为了能早日幻化成|人,不知在深山里耗费了多少岁月和心血,今日就这么轻易的被撒旦吸尽了所有的­精­血真元,非但功力尽丧,更且连­性­命都未保住,而且死状极惨。

萧枫是看得嗔目切齿,怒喝道:“撒旦,你太伤天和了!”

撒旦笃悠地边吸边道:“什么叫有伤天和?难道那些禁锢我万年的小兔崽子们就不伤天和了?”凭他眼下这一成的始神战力所罩起的防御圈,除了对萧枫的紫金钵盂和龙飞的摩尼手稍感忌惮,其余的那些法术和魔法,他直当是蚊蝇扰耳,无所谓得很。

萧枫气极,却又拿他无奈,只得猛运灵力,急催紫金钵盂的伏魔大神通,想把撒旦禁锢於内。

便在这时,只见东方天际的云朵开始滚涌翻动,继而又是急遂的堆积起来。随即,但见一群僧道,驾着祥云,御着飞剑,从茫茫云海里倏然而现。苍穹间的万道金蛇在他们的身周不断闪现扭动,为这一群人染上了一层神异的光芒,仿若天界的雷部诸神。

雪儿美眸浏及,欣然而喊:“枫哥哥,中土修真来了,大闲也来了。”说到这里,她“噫”了一声,又道:“连紫阳真人也来了。”

这些人正是华夏的正道修真。他们均是得了魏重岳的传信,知道北海今日有个盛会,而且参加的俱是妖魔一流的人物。他们担忧萧枫遭人围攻,便相约一起前来助阵,即便到时不消出手,但能为萧枫吆喝上那么几句,却亦感之欣慰。更何况,这般盛会,确也教他们心动。

紫阳真人当先领头,虽还未到北海上空,但在远处瞧见时下的场面,稍加细别,便已知晓其中因由,反正不管何人何事,只要是萧枫正在攻击的怪物,他就可放心大胆的放手施为。当下不再多虑,右手猛地一挥,便是一道“太清神霄诀”里的无上神霄雷。那雷挟着刚阳磅礴的气势,迳向撒旦“噼里啪啦”地击去。

他身后的众多修真瞧见带头的都出手了,登时也各役雷霆,各祭飞剑。

但见整个天空顿时异光纷逞,氤氲变化。诸般不同式样,不同行­色­的飞剑那是疾如雨蝗,密密矢实,望去就是黑压压的一片。其间还夹杂着各门修真的神雷、闪电、法宝。眨眼间,吼电迅霆似的即已向撒旦飞扑而去。

斯时,原本束手待毙,沮丧懊恼的兽人和妖族见到己方竟有援兵,士气复又大振,哪个甘愿被恶魔吸尽­精­血真元。况且这些援兵,一见出场的威势,便知非同小可,定是一群实力深厚的异人。当即又是“哇哇”大叫的前赴后继。

撒旦眼下施展的这门“神龙融化术”原是始神界的禁忌之术。其法用于吸噬他人的真元神力,以壮自己。恐怖的便是,若有人长期使用这门法术,由于施展过程中的极乐感受,很容易便使人上瘾,若有朝一日不得再施,委实难受异常。说来,这个法术确实­阴­损毒辣,在始神界里人人谈之­色­变,畏之若虎。

若非是撒旦心急复仇,急于恢复自己的神力,他也决不会施展这门法术。

此刻,他就是吸噬的无限欢喜,正处于飘飘欲仙的境界。众多低等生物的­精­血虽然下贱,可仍是带给他一种惬意的享受。对于这些猝然而至的攻击,由于术法的极乐感受,让他的思维一时也有些停顿。他是好整以暇,有恃无恐,只当是原先的那些寻常攻击,居然不加躲避的依旧照葫芦画瓢的拟想用自身的始神战力张开的防御气圈,来抵御这些攻击。

这些攻击可算得上是中土修真大联合,同时,也代表了华夏最神秘的至高力量。而且,撒旦的防御气圈本就有半数的力量在抵挡萧枫的紫金钵盂,时下想凭另一半来挡住这些中土修真的最高力量,当真算得上是寿星佬吃砒霜,有点找死的意味。

初触这些攻击,撒旦即已知晓不妙,急忙暂时放弃继续吸噬的打算,“神龙融化术”戛然而止。但中土的修真术着实神妙,迥非那些西方的死板魔法。既是敌人的防御气圈未及完全打开,敌方的实力也未曾尽数施展。那些飞剑和神雷,自然是一波连着一波。

前面的数百下攻击,撒旦费了好大劲方勉强的抵住,还未待他的始神战力再次放开,后面的攻击波又是绵如急雨的泊泊而来,几欲教他喘不过气来。

这下,撒旦可没余力硬拼硬了,实说,落得如此结果,是他轻敌的原因。倘若在初见中土修真时,他便放弃“神龙融化术”,先行用始神战力出手攻击,眼下确实不会这样狼狈。无奈下,撒旦只得选择闪避。他的身躯虽然庞大若山丘,可移动起来,着实迅捷若电,快速异常。

常言道,见人病、要人命。

适才撒旦的威霸之气,实也震撼住了那些西方之人,眼下见他在中土修真的攻击下,竟而闪避了起来,这个景象,让他们心下欢呼,仿佛看到了能获新生的曙光。而且,中土修真者可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大怪物到底是何人,心中的无畏无惧,又加上本方大占上风,人多势众。这些种种,让他们的实力得到了十二份的发挥。

有些在平常是敝帚自珍的大威力法术和法宝,时下也被他们用将出来,好在那些碧目金发的西方人面前,宣扬一下我华夏的赫赫威风。这么一来,纵是撒旦身具七首十四臂,遇到这样繁密的攻击,也是窘迫已极,面对这些势如长虹的法宝和飞剑,他是左支右挡,手忙脚乱。

撒旦是叫苦不迭,暗骂自己愚蠢。众人的攻击对于他来说,虽是微弱,但是累加的威力,也让他难以小觑。尤其萧枫的佛器钵盂和教皇的神圣魔法,以及中土修真里的几个老前辈们炼制的那些法宝。心道,自己若再无暇施展始神战力,只怕今日当真要死在这些下贱生物们的手上了。

他此时就犹如是一个人类,当遇到一只蚊蝇时,自是轻巧的一拍即死。可遇见密密麻麻的千万只蚊蝇,那么等待人类的结果,只有两个,一个是立时逃之夭夭,另一个则是出于尊严,不躲不闪的让众多蚊蝇吸食够,然后毒素太多,倒毙当场。

片刻后,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撒旦在无暇全运战力的危急时刻,最终下定决心,硬生生的用­肉­躯抵挡了一波攻击。

但是众多的大威力攻击,他的­肉­躯固然是经过神力的淬炼,可也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挡的住。只见他瞬时被远远的击飞出去,十四只手臂尚在空中挥舞个不停,便象座庞大的飞行山丘,迳直飞了数百丈后,才“噗嗵”一声跌落湖中,激起老高的骇浪。

随着撒旦入湖,整个北海顿时风平浪静,空间的元素也渐渐平息和徐,惟有暴雨还在继续冲洗着地上的凌乱血迹,不过雨势也在渐缓。

见了这般结果,众人当即高声欢呼,尤其是罗马教廷和暗黑世界的人更是欣喜若狂。

惟有萧枫是轻蹙双眉总觉不妥,心想就算撒旦是轻敌,或者是我们偷袭,可他也决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被自己等人给弑杀的。毕竟,他昔年在六界诸神的围攻下,尚且能逃出生天,自己等人难道还能及得上那些六界诸神?

紫阳见怪物被自己等人击毙在湖中,委实高兴得很,能在危急时刻助上萧枫一臂之力,他觉得自己等人此来当真不冤。自上次与萧枫在终南山释愆修好到至今,他对萧枫的磊落胸怀和潇洒丰姿,实乃钦仰万分。当下驾起云头,飞至萧枫身前,呵呵笑道:“自终南一别,萧先生丰采依旧!”

萧枫虽在疑虑撒旦的生死,但紫阳的问候,他倒不能不答,只得暂先抛去心中担忧,朗声道:“真人数日未见,修炼境界却是高了甚多。萧某这厢恭喜了!”

紫阳笑道:“我们二人也不要互相自夸了。来来来,贫道为萧先生介绍几个老友认识。”说话间,他身边又落下两个人来。

二人俱是玄门中人,一个是神­色­端肃,身着八卦青­色­道袍的中年男子,长的甚是寻常,但容光温润,丰颜和祥,腮下三缕长须随风飘舞,宛似纯阳仙师一般。另一个却是女子,年岁也在三十许,目似秋水,眉比远山,虽以道袍裹身,但裁剪合体,玲珑浮现,身形展动间尽显高雅,让人瞧来直觉华彩风流,好个仙子降世。

得紫阳介绍后,萧枫方知,男道人原是玄门剑宗的上代宗主,名唤六壬真人,也就是紫阳的百年老友。另一女道士则是昆仑玄玉宫的邻居,昆仑瑶池传人飘渺仙子。这昆仑瑶池素来信奉潜修遁世,故而名声不显,方今世上除了昆仑玄玉宫的几位长老知晓世上还有这修真门派外,其余各派只怕均是不甚寥寥。

正当众多中土修真相继拜会萧枫和雪儿,而此时,西方世界众人的欢呼尚未完全消失,忽见那北海湖面猛的“噗噗”翻动,先如涌泉细小而微动;再如瀑布直撞入湖,溅的湖水向外急速翻滚,传了“隆隆”的声响,声势极为骇人。

众人惊愕,骇然相顾。虽不知湖水何以起这波涛,心下却知必非什么好事。

那湖水“轰”的声响中,骤然冒升至数十丈高,其间,海底生物数不胜数,在湖浪里纵跃跳腾,翻闹喧哗,似也悚惧无比。接着“啪”的一声,湖浪倏地四散开来,一个巨大若峰的鱼尾蓦地闪现入众人的眼帘,它猛击一下湖浪后,又是猝然逝去。

这一击虽是打的湖水,却如锤在众人的心坎,直觉心儿猛跳,胸腔几欲窒息。脑中均浮现出撒旦必然未死的想法。

果不其然,须臾后,从湖水里先是升起一对巨大的金­色­双角,其角峥嵘,挺如峭壁;片刻后,一个黄金打造般的怪物,抖动着浑身的岩大鳞甲,从水底猛地冒起。七只人形龙首狰狞可怖的对着众人,蜿蜒达百丈的龙躯,轻巧地浮搁在湖面上。

那怪物怒瞪众人,眼中不断喷­射­出熊熊的烈炎,从中便可看出他的心火实已达至极处。随即,中间那只头颅忽而仰天笑起,接着,另六只头颅也相继笑起,那笑声犹如混响夹杂,尖利刺耳有之,浑厚雄劲也有之,其声闻来极是凄厉惨悲。

众人听了神­色­大变,一时,双足如钉子似的深扎进土内,仿佛浑然不晓应该怎生应付眼前的危局?

适才,那些中土修真的各种法宝和飞剑,再合上罗马教廷的神圣魔法,以及暗黑世界的法术,确实又让撒旦忆起了自己当年初出始神界遭人围攻的惨痛经历。此刻,他的笑声似在自嘲,又似是愤怒的宣言。

撒旦笑声甫毕,须发忿张里未说半句话语,十四只手臂犹如多臂的金刚,上下错绕,交织缠伸,组合成一个诡异的直教众人头皮发麻的古怪姿势。须臾,他身前的三丈虚空内十四件外形骇怖的奇门兵器又是突然出现,耀起漫天的金­色­光华,仿如张弓弹­射­挟着无匹的威势和速度,迳向众人散­射­出去。

铺散成扇面的攻击,势如破竹的冲入人群,片刻后血光飞溅,继而响起众人的惨叫。直至此时,众人方才回醒,其因便是撒旦的攻击委实太速,让人的思维根本就未及得上。

萧枫紫金钵盂再施,众人的法术和飞剑也再度重新祭起。只是此刻,撒旦用的可是始神战力,众人的攻击都显得苍白无用,一遇撒旦的金­色­光华,他们的法宝和飞剑不是当场跌落于湖水,便是仓皇飞回,自行遁入主人的次元空间,纵是千呼万唤,却是再也不肯出来。

惊骇里,众人无奈的望向萧枫。

此时此地,惟有萧枫的紫金钵盂方能勉强应付撒旦的始神战力。照原本的实力,萧枫是难以抵挡,可撒旦适才由于轻敌受伤,虽然不致丧命,却也够戗。是故,始神战力的威力,随着他的伤势,也威力大减,否则,萧枫如何能挡?争斗间,萧枫见紫金钵盂恰恰勉强,当下“太­阴­剑罡”、“太极混沌圈”那是一波波的向撒旦迎去。

撒旦怒极,他原想拾掇了旁人,最后才收拾萧枫,可被他这么­骚­扰,要杀伤旁人却是难上加难。他咆哮了一声,十四件兵器陡然聚拢,“呛呛啷啷”的俱往萧枫一人击来。

如此,萧枫遭受的压力,登时达至极限。额上汗水,滚滚滴落,周身的能量甲胄由于灵力不够维持,­色­彩渐渐转淡,大有隐没入身的趋势。

只见得虚空中两团金光在空中你来我往,你推我挤。一团金光中包蕴着十四件威凛赫赫的奇门兵器;而另一光团里却仅蕴藏着一只散发着紫金光芒的黝黑钵盂。两厢对持,虽然撒旦有伤在身,可是他的始神战力当真是宇宙八荒的至高战力之一,不过须臾,十四件奇门兵器的哪个光团,已是挺进了数十丈,离萧枫仅只十数丈而已。

眼看不久,萧枫即要丧命在撒旦之手。

第十四章 裂空

在此岌岌可危时,雪儿看的是怵目惊心,出于挂念,勉强施展五行道术,往撒旦打去。可是这等样的攻击,实是无谓得紧。根本就不可能有甚效果。

萧枫愈来愈是难以抵挡,直觉双臂发麻,脊上骨髓弯曲扭痛,浑身渐趋乏力。心旌忧虑下,他勉力大喊:“各位,乘此良机,你们先走,这里由我挡住。”

他这般想法虽是甚善,可除了那些西方人外,中土的这些修真人士怎生肯依。

紫阳道:“萧先生,你怎忒是小觑我等?今日,若是我等走了,日后教我等如何再伫立于天地之间?”

萧枫听及,只是抵挡亦难,那里说将得出话来。只得双眉轩动,以眼示意。

这时,大闲也朝萧枫道:“祖师,今日弟子若是弃了祖师独自逃生,那弟子又有何颜面再执掌全真一脉?既然祖师眼下危急,弟子愿与祖师同当危难,决不丢了我全真的骨气。”

萧枫无法作答,当下侧首睨向雪儿,再顾视了一遍撒尔、拉旦、龙飞以及那匹大白马,从他们的神­色­间,他均看到了同归于尽的奋志决心。凄然下,他猛地想起自己还有一门绝艺,那便是“破虚裂空”大法,虽然不是想仗着这门绝艺逃之夭夭,可若是用这门绝艺来对付眼前这个大恶魔,不知有没效果?

念及此,顿时再次强喊道:“你们快些散开,我有绝招未施,倘若你们在这,只怕影响了我的发挥。”众人陡闻,当即惶惶驾起云头退的老远。

撒旦原还有些可惜萧枫即要命丧自己之手,待见得众人忽然在萧枫身边散开,虽不知何以,但可判断决非什么好事,当下始神战力运至极处,只望一举把那萧枫击毙于当场,自己也好定心的吸收这些低等生物的­精­血。

突然间,直觉浑身劲力猛的一松,十四件兵器居然尽数击落在虚空。那种空空如也的虚无感受,委实让他难受异常。惊愕下,他七具人形龙首急遂转动,十四只烨烨火眼四下寻找起了萧枫。迷茫里,蓦地,身后惊悚突起,他猛地转身,只见浑身金甲的萧枫正悬浮于他身后的虚空。

撒旦“磔磔”怪笑了一下,笑得甚是轻蔑,十四件奇门兵器在萧枫的身周四侧骤然倏现,泛耀着摄人的寒光。随着他的身躯诡异的微微轻摆,那些奇门兵器“呼”的一声俱向围在中央的萧枫凶猛刺去。

本当萧枫此刻定是难以幸免,怎料,一眨眼,目标又是顿失,十四件兵器相撞在一起,发出了巨大的刺耳响声。

撒旦惊“咦”了一声,蓦然回首下再次望见萧枫悬浮在后,他又是“磔磔”的怪笑数下,­阴­恻恻地道:“小子,我倒是小觑你了。没料到你居然还会虚神界的”次元瞬移“。”说到这里,他口气一变,显得甚是轻蔑地道:“不过,这也没用,就你那低阶的”次元瞬移“,哼、哼、还不放在我眼里。”

萧枫道:“那你就来试试好了!”

撒旦未作回答,忽而放声大笑,笑声中,他那十四件奇门兵器竟是猛地向旁边的众人击去,再也不管萧枫了。

众人骇然,当即惶惶闪避,可是那十四件奇门兵器虽是巨大,但转动变化,煞是灵活,而且诡谲难测,当真让人防不胜防。主要的便是,那兵器上蕴涵着始神战力,众人的魔法及法术,却是半点用处也没有,委实只有逃的份。

萧枫瞧及,情知直接去硬接那也无用,由得如此,不如迳向撒旦攻去。只见他身形一敛一没,再次出现时,已在撒旦的尺余左近,右手挥起一道巨长的金­色­剑罡直向撒旦的龙躯昂昂劈去。

适才,撒旦虽以­肉­躯硬挡过,可时下距离既近,威力必大,而且出于前时的教训,他也不想再次做那种蠢事,当下侧身躲过。刚想摆尾击打,萧枫又突兀的出现在他的正面,紫金钵盂骤然放至极大,宽若千丈的猛然把撒旦罩在其中。

随着撒旦被罩,仍在外面肆无忌惮、张扬威风的十四件奇门兵器顿时隐没无影,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众人欢呼跟着响起。其中就以马王的长嘶和龙飞的吹­唇­最为响亮。

紫金钵盂的最大神通便是能把妖魔一类之物尽数禁锢在其内,可以用佛息洗涤他们的暴戾,若妖魔太过桀骜不驯,甚至可以直接把他们炼化成增功丹或是­精­血丸。让持钵人以此增进自身的功力,说来,确算是六界中的一大著名佛器。

这时,萧枫出于忌惮撒旦的实力,他就跳过了佛息洗涤,直接想把他炼化掉。谁知任他再是如何的吟诵法诀,那紫金钵盂便似失去了所有灵­性­一般,居然毫无反应。

正当疑惑,那钵盂骤然暴涨,萧枫骇极,双手猛地往钵上一按。这一按之下,直觉浑身的灵力顿时向外猛泄,如涌似涛般的几欲泄尽。当下大惊,刚想再次抽手,怎料此刻的钵面上竟是有着强大的粘劲,牢牢地吸附住他的一双掌心,那里脱得开来。

旁人见他满头大汗的在大若山丘的钵盂旁浑身颤栗,抖动不已。虽不知何故,却亦晓必有甚麻烦。

雪儿当先凌空飞来,一双纤手往他背心一按,把自身的灵力输送予他,这一送,去势更急。紫金钵盂仿若无底的黑洞源源不断的吸噬着他们的灵力。

当望见雪儿飞来,萧枫是暗自叫遭,若非不能言语,早已大声唤她速速退去。时下是心底苦笑,用神识传送意念道:“雪儿,你何苦?”

雪儿也用意念道:“枫哥哥,即便我灵力尽失,或是我至此年华顿衰,也是心甘情愿。”

萧枫凄苦,但觉心中涩涩,意念传道:“雪儿!……”这一喊,实为下意识的呼喊,当真要他说什么,却是不知该怎生开口。只是心中诸般激|情纷扰纠结,他平素虽极为开朗,此时因陷於绝境,居然哀念大生。

众人见钵盂在他们两人的联手下竟而停止了膨胀,本是大为欣喜。须臾后,却觉情势不对,二人均是和适才一般的开始战栗起来,而且瞧那趋势比前时尤急。

骇然互视之后,紫阳、大闲、六壬以及飘渺仙子,顿时一起朝萧枫飞来,各自按住萧枫的身躯,把自身的灵力全都输送予他。紫阳按左臂,大闲按右臂,飘渺仙子由于是女儿身,虽然修真者不甚讲究这套,可在此众目之下,教她迳直去接触一个男子身躯,却煞是难为,当下站在雪儿身后,通过雪儿的经脉渠道,把灵力送予萧枫。

而六壬就更为奇特了,他既没按萧枫身躯,也没按其他人,而是直接用剑气虚刺钵盂的表面,片刻间,竟而被他在众人的身外布起一剑阵。

其余的众人却是­干­自着急,情知自己难以襄助,不是功力太过浅薄,便是其心诀与萧枫他们是大异其趣,倘若去了,就只怕忙倒没帮着,反而误事,岂非大大不妙。

照理,撒尔、拉旦和马王既是萧枫传授,那么必也是同出一源,可他们由于本身是异类,故而虽然习练的是萧枫传授的心诀,但到了最后,心诀所凝结的丹元与萧枫的灵力实已迥然不同。

如此又过了片刻,那钵盂又开始膨胀,且是愈膨愈大,直至最后,众人的脚足俱已离地三丈多高。此时,周遭众人早已是看得是呆愕无限,那里还记得住该趁此良机逃生。直觉平生能睹此奇景,即死也甘愿了。

斯时,钵盂罩地的周边,忽而浮现阵阵白雾,先是淡淡如烟,袅袅散散,众人先是浑然不觉;继而愈益的浓郁,直至如云朵般的朝外涌出。这时,众人虽然察觉,却亦不晓为何?片刻后,整个六壬剑阵的阵内居然满布浓雾,它恍似云朵般的在阵内翻滚不止,朦朦胧胧的须臾即罩盖了钵盂旁的那几个人影。

瞬间后,只见这些白雾凝聚成各式各样的图案,有飞禽走兽,也有金刚菩萨,有恢弘建筑,也有奇异山水,这些图案无不是雕琢­精­美,深具匠心,显得奇幻无穷,异杂多变。

钵盂旁的几人,登时尽迷其中,直觉自己仿是到了仙境。四下碧空如洗,周遭巨壑深谷,但见烟云弥漫,浩瀚无涯,又宛如波涛起伏的大海。

这个如梦的雾乡,蕴涵着幽怨、感怀、彻悟、更有千百种托不起的心绪。再用心神探出,自己仿佛踩踏在虚无飘渺的云海之中,白云来去,时起时伏;不由想起人世变幻,世事多变,不也正想这云海一般么?念及此,众人不禁嗟叹悲怀。

忽而,若有若无的音符陡然在耳边响起,弹跳在心间,顿时带来一阵莫名的心悸。众人当即大醒,心知适才差点堕入撒旦所营造出来的神识幻境中。念及此,不禁额上滴汗,暗道侥幸。

须知,这些人均是修真界里宗匠级的人物,寻常时自不会着道。只因眼下的场景一来委实太过诡异,早已脱出了事物发展的常轨;二来,各人的灵力由于外泄,自身的防御能力实也大减。

便这么两相结合,再加一时不察,故此才会那般轻易的堕如撒旦的彀中。众人再察看音符来处,原是钵盂的外表自动奏起梵音。想来是紫金钵盂感知主人危机,居然自发的用梵音激发萧枫的心神,让他不致堕迷在妖魔之手。

后怕之下,众人当即凝神静气,闭目守心。

萧枫却是不服,心道你撒旦能用神识攻击我等,难道我便不能么?当下也是神识外放,先是浸­淫­在钵盂的外表,然后逐一透进。

神识堪堪探进,便觉周遭昏黑黑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正值不知何往时,天空似被那明晃晃的刀刃划过,在昏黑­色­的幔布上仿佛骤然裂了一道缝!像是巨人挥刀掠过。

瞬时,四下里是狂风暴雨,那风吹得嘶急,那雨落得犀利。值此如同巨人的咆哮里,萧枫浑然不惧,当即抱元守一,飘荡在空间一角,默默地用神识探察周围环境。

狂暴的风雨当真是猛烈异常,若非萧枫本身的神识几达神人之境,只恐早被那风雨吹刮四散,就此魂飞魄散也不定。当下逐渐增加神识的厚度。这时,他才发现这个空间原是一个葫芦形,出口仅有一个,便是自己的正前方。虽然察到了确切的出口,只是风雨既急,若要硬冲,却是必死无疑。

蹙眉下,不禁思量,难道我萧枫今日就住足在这?至此不得再进?若是如此,教我日后又有何资格带着众人飞升六界?这不是在痴人说梦么?念及此,心头大为烦闷。

再放眼打量,其时,一道蜿扭曲直的闪电,恰值横贯天际,刹那照亮了整个昏黑空间。在此瞬间,终教他发现这个空间的出口处竟有一个隐约的安谧通道,只是由于风雨吹刮,又则天­色­昏黑,故而很难被人察觉。

时下想来,这钵盂不愧是大慈大悲的佛祖所炼制,处处都会留有余地。风雨得雷电之助虽是威力大增,同时却亦指明了出路所在,当真是强中有弱,险里隐安。随着清楚了解到周遭的环境,萧枫默诵了一遍“阿弥陀佛”,片刻后,趁着昏黑里偶尔的光电交炽,借着那么一丝丝的光亮,终被他一举穿过了这片风雨区域。

方一穿过,就感到浑身炽热难耐,放眼望去,这个区域原是一个烈烈火焰,熊熊炙烧的地方。火炎像是被泼出来似的,最集中的地方是一团白热状态的光华,它的温度似乎能熔解一切。

在一些附近较低的山峦上,随着起伏的山势,也能看到一些微弱的火焰光柱。萧枫情知这些火焰不是寻常的凡火,若是让它烧灼了神识,只恐自己立变白痴。当下不敢大意,仅是谨慎的缓缓摸进,一遇烈炎喷出,便立时住足,待望清环境后,才慢慢漂移而入。

就这么慢移缓飘,也不知过了多久,蓦地直觉眼前先是一黑,继而又是大亮。极目远眺,这片空域乃是一个无穷无尽的星域空间。只见四下里星辰密布,多的犹如恒河的沙子,映入眼帘的除了是星辰还是星辰。一个个若幼儿般的开合着灵动的双眼,在近处、在远处,泛烁着璀璨的光芒。

其间,似乎汇集着无数条的银河,那些巨大的银河穿过深邃广阔的天空,直像一道道气势磅礴的瀑布,从天倾泻,那晶亮闪耀的密集星群,却似瀑布飞溅的水花,是那么闪耀,那么美丽。望着它,萧枫仿佛能听见它那潺潺流动着的水声。

这时,天际的远处,数百颗流星蓦地擦过,它们循着天迹,本着灵­性­,犹如一个个喷火的小石子在美丽的舞台上跳动着优美的舞步。随着群星的陨落,广漠的天穹黑处猛的有一颗巨大的散发着炽热气息的红­色­巨星,朝着萧枫直奔而来。此刻,在萧枫的眼内,宛如只有它能放­射­出令人注目的光辉,活像激荡在夜空中的妖魇之星,怀着诡谲、不轨的心思袭来。

骇然下,萧枫展翼飞起。怎料那红­色­巨星的速度简直是闪念即至,那里避得开。无声无息里直觉浑身一下如浸烫水,滚沸的煮蒸着自己的四肢百骸,继而,周身逐渐融化,缓缓溶于巨星的浆液中。可就在这瞬时,他的心神居然是无比的清晰明畅,周遭的环境也是纤毫毕现的映入脑里。

只见身姿怪异的撒旦,此刻正飘荡在不远的天际。望着萧枫那仍有余生的些微神识,他是“啧啧”惊叹:“小子,果然不错,你的神识居然达到了始神界的境界。唉,也不知你是怎生练就,若你这般怪胎教其它六界的人瞧了,定然把你五马分尸,不好生研究透彻你,他们是决不愿罢休。”言下之意,六界中人在他口里,俱是变成了盗匪一般的人物。

说完后,他依旧是赞叹无比,不过须臾,他忽而神­色­大变道:“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会有神帝徽识?”

萧枫愕然,不知他究竟在说什么?

只见撒旦把手一摆,那颗巨大的红­色­星辰顿时化为虚无,与此同时,萧枫的神识也全然恢复。疑惑下,萧枫木愣的望着撒旦,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话。正当这会,骤觉一股浑大无匹的神识浩浩荡荡的淹浮上来。虽然明知不敌,可萧枫也不愿就此束手,当下自身神识外放,与那股神识斗在一起。

这般两下相撞,凭萧枫的神识如何是撒旦的对手,瞬时便被他那如潮似海般的神识给覆没。

迷糊里,他直觉自己小时的梦境似乎又是重现,随即那日在德胜能源花圃边的梦境仿佛也回忆起来。这时,萧枫只觉的喉咙里很想嘶喊,可就是发不出半点声响,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在他的影象里委实已经很是遥远,遥远的不知何时了。

第十五章 传识

就这么过了会儿,萧枫又是顿觉浑身一松,急忙抬眼打量,只见撒旦竟而跪拜于自己的面前。七只巨大的人首均是一般的热泪盈匡,瞧去悲苦无比。萧枫见及,不由诧异,惊问道:“你、你这是为何?”他对撒旦眼下的作为,着实费解难思,心道,他不会是和自己神识相斗中,伤了什么脑细胞,犯上白痴了吧?

撒旦忽而庄容道:“微臣神宫统领矢见过帝君!”

听到这话,萧枫更是骇异,大声问道:“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

撒旦道:“帝君,微臣是神宫统领矢啊!帝君,你不认识微臣了?”

萧枫苦笑道:“你那撒旦的名字,我倒是闻名已久,至于你叫什么矢,恕我当真不晓!”

撒旦道:“微臣的原名就是叫矢,后来由于被下界的人围攻,怕丢了神宫的声誉,所以微臣便改了姓名。”说到这里,他居然脸上微红,显得甚是羞惭。

萧枫见及,尤为惊奇,心想,若是他此刻的神­色­教旁人看了去,谁会相信他便是千万年来流传已久的大魔神。

瞧着萧枫不说话,撒旦道:“帝君,您昔日遭到那对­奸­人的陷害,以致坠落凡间。微臣是清楚得很,是以冒着危险,想到下界来寻找帝君。怎料事机不密,被那对­奸­人召唤虚神界的三清弟子来围攻微臣一人。最终是功亏一篑,方使帝君遭了这多苦难。如今想想,微臣真是罪该万死啊!”说到这里,他竟是十四只手同时拭泪,瞧来似是动情已极。

虽然他是言辞恳恳、情真意切,可这般怪象落在萧枫眼内,却是让他发噱不已。

撒旦望见帝君在自己述说了往事后,仍是那般颜面嬉笑,浑不当回事。不禁心下佩服,寻思,帝君就是帝君,即便在闻听了这等惨事后,他依旧是神态悠闲,沉着自若,毫无怨天尤人的样子。又想,笨啊!若是帝君与你一般了,那你不也可以做帝君了。想至此,他忽而直觉罪过已极,忙又连声暗骂自己。

过了半晌,萧枫瞧他迳直在那喃喃自语,听来,仿佛是在唾骂自己,如此,更使他坐定了撒旦必是神经错乱了,否则,焉会­干­出这种蠢事。心想,这佛门密宝还真是个好东西,居然连这等样的大魔头都逃不出它的制裁。

这时,撒旦道:“帝君,既然微臣已经寻到你,那么微臣的职责也算了了大半,时下便是打开这上界之路,让帝君可以重新回到天庭,寻那对­奸­人算个总帐了。”说完,只见他骤然身躯暴涨,便如充了气的球体,那是愈涨愈大,直至最后,整个天穹绕满了一条形态狰狞,貌像凶恶的威武神龙。瞧着趋势,他不但是想塞满这个空间,而是想把这个空间给硬生生的涨破。

萧枫大骇,在那张大着嘴,哑然无声。心下却想,难道自己适才的想法错了,撒旦并未被这钵盂给制裁?难道,他、他刚才说的话居然是真?想到这,他是骇异到了极处,手足无措得很,直觉心下惶惶不安,仿佛自己那原先的天地,被撒旦的一通话给完全捅破。

站在钵盂外的人起初见萧枫虽然一直按着那具钵盂,但是双眼紧闭,如同睡着了似的。心疑下,那是灵力大输,只望他能在百道灵力的流淌中陡然返醒,否则,岂非惨祸将发。眼下这禁锢大魔神的佛门法宝,除了萧枫外,还有谁能使用?可是过了甚久,非但萧枫未曾回醒,纵是灵力也输送不进了。

这般教人讶异的事,当真是费解得很。众人无法,只得远远退开,瞧着事情到底会如何发展下去。

当众人适值退到远处山崖,便听见一声巨响从钵盂里发出,随后是一团浓浓的烟雾,顿时弥散开来。众人闻声心悸,当即骇然相顾,不知又会发生何等异变。待烟雾好不容易散尽,只见场地中已没有钵盂的影子,惟有一人和一怪物。人正是萧枫,另一怪物却是撒旦。

众人望之大惊,刚想出手,只闻见撒旦大嚷道:“不打了,不打了,咱们压根儿都是自己人,还打个屁啊?”

听他这般说法,众人费解地望向萧枫,盼他能有个说法,也好息了各自的疑窦。可萧枫时下也是糊涂得紧,那里能给他们什么解释。觉着众人的诧异目光,萧枫只得耸肩轩眉,表示无奈。

这会,撒旦朝着萧枫道:“帝君,微臣稍后便替你打破天界通道,让你可以重回上界,寻那对­奸­人复仇。”

萧枫虽是茫然无措,心下却想,撒旦既然认自己作那什么捞什子的帝君,不如乘此良机,让他以后不再吸食他人的­精­血,说来也是一件天大的功德。当下微笑问道:“那么矢将军,你想用什么方法,打破天界通道呢?”

撒旦道:“凭微臣的一阶始神战力,要打破通道虽是勉强,却也堪够。帝君就等着上天好了。只是……只是帝君……眼下功力……功力……这个……”说到这里,他那丑陋的脸上,显得极是尴尬,颇为赧颜。

萧枫淡然道:“矢将军有话直说便是,不须这般吞吐。”

撒旦闻言,默然半晌,似是鼓了半天勇气,方道:“帝君,这话,微臣是如梗在喉,不吐不快,还望帝君恕罪。”

瞧他对自己执礼恭谨,那副诚惶诚恐的神态,决非是装便能装的出来。萧枫心下好生诧异,寻思着自己莫非真是什么神界帝君不成?可转念,立时暗唾自己,想自己是何等身份,在古代,幼时仅是一孤儿,若非恩师收之,只怕将是庸碌一生。纵是到了现代,倘然没有千年前的基础,也只是一寻常纨绔而已,那里会是什么神界帝君,说来真有些痴人说梦的感觉。

想至此,他是失笑出声。

萧枫“嗤”笑,撒旦却是以为帝君业已应承不追究自己的不敬之罪。当下道:“帝君,您的力量与以前相比实是霄壤之别,倘是到了上界,只怕您还没到得始神界,就已被其它下界的旁支人物给拾掇了。是以,微臣思来思去,惟有把自身的神识先传于帝君,让帝君可以凭微臣的这些微薄力量,用以防身之用。”

说罢,未待萧枫应承与否。他的十四只手臂仿如蛛丝蜿蜒曲绕,眨眼间,即已紧紧地缠绕住萧枫,继而七只大首融合成一龙首,和萧枫首顶相抵。

萧枫大惊,以为撒旦是谎言相欺,实是为了想吸噬自己的­精­血。虽想挣脱,可撒旦的缠绕之力何等重巨,纵是他左挣右扎,却是没有半点效果。无奈下,只得哀叹一声,心道,这大怪物外表虽憨,那会料到竟有如此心计。非但以虚言虚表欺骗自己失了提防,且还装得极是逼真,几欲让自己信以为真。

众人也是大骇失­色­,顿时纷纷出手,只望可以救回萧枫。

撒旦时下输送神识给萧枫的心诀,乃是始神界里最为高等的心法,它所产生的护体防御圈,除非有十数位高等神人的全力一击,方能打破,否则只能在外观望。所以众人的攻击,当真无用得很,任他们再是如何的努力,撒旦的防御气圈就若是那岿然不动的神山,毫无半份地摇晃,或是不支。

撒尔、拉旦、龙飞和那马王见到这般情势,着急的迳向撒旦的防御气圈冲去。他们妄想用自身­肉­躯的内蕴能量,来击破这个恼人的防御气圈。雪儿却是美眸里水汪澈澈,望着萧枫微小的身影,她直觉得愈来愈是模糊,愈来愈是那么不可触摸,仿佛即将远离,椎心泣血的感觉,委实让她芳心痉挛,娇躯颤颤。

待她见到众人冲去的身影,想起自己怎可在此怨叹,当即也是倩影飞起,以“五行神术”中的五行开天斩,迳直越过众人,首先向撒旦­射­去。曼妙的身姿合上周遭的晶光,让人望去直觉得有一飘飘仙子正在奔月。

萧枫原想待死,心下已然放弃了抵挡的念头。便在这瞬间,直觉自己的天灵上骤然涌进一股庞大的神识,这道神识浩浩荡荡,无可匹敌,在他的影像里只怕恩师丘真人倘是遇到了,也惟有逃之夭夭的份。本当撒旦的神识既然涌进,下一步必是蚕食自己的神识。谁知,恰是相反,非但没有吸噬,而是逐一的融入到自己的神识中。

萧枫的骇异,由于神识的交融,撒旦业已明了,当即意识传送道:“帝君,不须着慌,微臣正在输送自己的神识予你,一会便好。”

萧枫愕然,心道他莫非真的没骗自己?又想,凭自己眼下的处境,他似乎也没有欺骗的道理,想想自己身上确实也没有值得撒旦继续欺骗的东西,况且,这源源不断融入自身的神识更是说明了他没有说谎。他这般思忖,撒旦自是清楚,意念传道:“帝君,微臣待您的心意,惟天可表,决无欺瞒,只盼帝君诛弑­奸­人后,能继续驱逐魔族的入侵。”

萧枫听他这么一说,当真是哭笑不得,心道,你自己明明就是一个大恶魔,刻下还教我驱逐什么魔族。难道长成你这副模样,还算个神仙不成?他这般想法,撒旦是苦笑不已。正当萧枫暗底寻思之际,骤见雪儿­射­来的身影,登时大慌。忙是暗送意念予撒旦,问他有否不妥?

便在此瞬间,又觉那神识里所挟着的记忆片段当真是多不胜数,千千万万地挤拥一处直往脑海涌进。刹那的痛苦,让萧枫止不住地呻吟出声。他也不及打量画面,更不及吸收。这些画面实是撒旦千万年来作为始神界神宫大统领的记忆片段,虽是不全,却也教他够戗。随着记忆的不断演进,逐渐到了撒旦被六界诸神禁锢的时段。愤怒、悲苦、凄凉、怨忿逐一影响着他的心神。

他适才的问话,撒旦也未回应,只是骤然腾空而起,跃升至苍穹。这么一来,雪儿等人的攻击顿时尽数落空。众人随即抬头望去,天际仿佛多了一轮金晕,朦朦胧胧里隐约地罩着一个龙首金鳞怪物,无数条手臂里尚且紧搂着一个渺小的人类。那种感觉,天穹里如同多了一个上古的图腾,在那熠熠生辉。

雪儿虽是击空,怎肯罢休,又是轻叱一声,娇躯焕光中登时化成一柄锥形的破空气刃迳向天际飞去。此刻,撒尔、拉旦、龙飞以及马王均是跟在后头,飞舞腾空里,四人一马犹如飞天的神将,挟着勇往直前的气势,怀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直朝那金晕图腾猛冲。

撒尔和拉旦此刻均想,千年前,我们没陪着主人师傅一起共赴危难。现在,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次发生这样的错误。心下既有了这般决心,他们二人的威势看去比龙飞和马王更要来得豪猛,那股不畏一死的坚定,纵是底下之人也心有所感。

一时,不管是东西双方俱是屏息张口,忐忑万分地望着他们。大闲与紫阳也晓得,适才由于耽搁须臾,若时下再行出手,那也赶不及了,惟有依赖眼前这四人一马能有突兀的出彩表现,方可救得萧枫归来。否则,随后的恶果,他们委实不敢再思量下去。

便在这时,陡见一道金芒从金晕里激­射­而出,那是一缕极细极微的金芒,与先前诛弑那暗黑法师的哪道金芒实非同日而语。但既从撒旦身上­射­出,雪儿等人自不敢大意,索­性­分散开来,以左右两路齐头并进。虽然原先的路线有些稍变,速度却是未减半分,兀自风驰电掣,如虹贯日。

怎料,那道金芒甚是诡谲,虽然他们是分散了。但在此瞬间,它居然也融化成网状。说它是网,却又不然,它毫无一丝的孔隙。密密实实的如同一块金­色­幕布。迳直风嘶火吼地兜头向雪儿等人罩来。这么一来,他们再想闪避,那是决无可能了。

眼下,他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急速退后,那么这救援自也宣告失败;第二便是硬上,用不惜一拼的勇气破了这方金幕,然后直接正面应对撒旦。其实,他们也想过,先避开金幕,再迂回进袭,可计算着眼下情势着实急凑,若是万一……,岂非悔恨终生。他们毫无一丝踟躇,半分犹豫,双眼各泛­精­光中,迳向金幕冲去。

本道必是一场刀光剑影,谁知这方金幕居然犹如一张蛛网,似粘似弹、似伸似缩,完全把握不了的它的特­性­。这般硬冲的结果,竟是被它活生生的捆缚。而且这捆缚也是殊为奇妙,三个男子与一匹大马被禁锢在一处,雪儿却是另行束缚在旁,与其他等人居然是毫不相­干­。

底下众人大骇,见此景象,情知救援行动,等告失败,已是回天泛力,惟有寄望于萧枫的自救了。

再说萧枫,这会儿直觉脑海里涌入的神识业已渐趋匮乏,几有源尽的苗头。索­性­用意念询问撒旦:“矢将军,这般神识传送何时方能结束?”

撒旦道:“帝、帝……君,马、马上……便好……”他这话说得当真是语不成声,断断续续。若非是意念相连,只恐萧枫都听不大清。萧枫无奈侧眼,迳向四周打量,忽见雪儿等人被金幕捆缚的景象,当下忧心忡忡地道:“矢将军,我那几位朋友如何了?”

他的意念堪堪传送,便觉一股大力骤然把自己推涌开来,直直地往那方金幕撞去。原想在空中站定,或是转变方向,怎料自身四肢居然无所反应,非但如此,固是那浑身灵力也如人去楼空,未现分毫。这般撞去,却是与雪儿紧紧拥在一处。虽然浑身不能动弹,灵力更无,但能与雪儿在一齐,却亦让萧枫愉悦万分。当下便是笑道:“雪儿,相公又回来了。”

雪儿本已有自弑之念,只待萧枫一死,她便紧跟而去。眼下二人重遇,且他又是如此健朗,那里瞧得出是被恶魔撒旦吸噬过­精­血之人。芳心里这么一忧一喜,竟是差点昏将过去。萧枫瞧着不妙,脑海甫闪唤醒之念,即见一道金­色­神光从自己的双眼里­射­出,直往雪儿香首罩去。

与此同时,雪儿骤感一道清凉如甘露的滋润光晕笼罩浑身,说不出的舒爽无比,直觉周身太和,暖融快畅,此间感觉委实难以言表。当下美眸泛现异彩,奇道:“枫哥哥,你双眼怎地会有这般神妙之光?”

萧枫也是费解,此时要他解说,实是难上加难,支吾着道:“我也不甚寥寥……”说到这里,想起这金光兴许与撒旦传来的所谓神识有关,继而转首回顾。

只见撒旦此刻身躯庞大到已是无与伦比的地步,泛着金光鳞甲的身躯在天际乌云间不断游动,随着它的每一游动,便引来阵阵的电闪雷鸣。萧枫估莫着他即使前脚在这,那后脚想来定是在美洲大陆。脑海里无由地想起这么一句话“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句话若是用来形容时下的撒旦,确是贴切万分。

第十六章 开天

雪儿见此威势,虽是心下惶惶,但她只要能与萧枫一起,便觉纵是宇宙毁灭,也不会感到分毫惧怕。故而,她依是俏笑滟滟地凝望着萧枫,直觉此刻的相依相偎当真是来之不易。想来也属上苍见怜。

撒旦巨大的龙首忽而从乌云翻滚里显现,那张如似大湖的嘴巴单这么轻轻一开,底下众人猛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吸力,引得他们往前趔趄,纵是紫阳等人也是无法伫足。

这时,撒旦朝着萧枫说道:“帝君,一刻后,微臣便打破天路。以后,微臣……微臣就没法子再为帝君效力了!”这声音虽然响亮如雷,可听在众人耳内,竟觉得有股凄苦悲婉的意味。

萧枫这会已对他信任无比,单他适才没有趁机吸噬自己,便已证据充分。当下大声应道:“矢将军,这打开天路,是否极是艰难,若是如此,你先降下云头,咱们慢慢商榷。”

他这么一说,众人皆惊,尤其雪儿更为骇然。心忖,枫哥哥莫非被那恶魔洗脑了,怎的与他客套无比?

撒旦道:“帝君,您有此心,微臣已是心领。可若是天路不打开,怎能让帝君重返神界。故而,微臣的牺牲可算值得。”说到这里,只见那巨如海浪的泪珠居然从那庞大的双眼里筱筱而下。

原本就是波涛汹涌的北海刻下被这山洪似的泪水这么一落,愈发的潮起潮落。浊浪滔天,骇涛排空,那滚滚巨浪一波波地击打着周遭的山峦峰崖。片刻后,只见挺拔雄伟的周遭峭壁竟如松软的蛋糕,整片整片地坍塌溃方。眨眼间,无数的泥石混入进海水,渐渐的海水变的凝滞,一眼望去。眼前的北海仿佛化成了一片泥浆。

萧枫惊道:“矢将军,不要再哭了。否则,不待你打开天路,我等均要先死在这泥浆洪流中了。”

听帝君大喝,撒旦也是微惊,巨首往下俯瞰,见得大地惨像,当下鱼形大尾由天摆来,犹如从天而临的开天神剑,一下便侵入在北海。又见大尾一提,顺势带起漫天的泥泞。再听见“哗啦啦”的声响,整座大湖被他这么一挥,竟而又宽了许多。原是汹涌不已的洪流,似在见了这一击之威后也安定不少。

正在萧枫稍感安心时,撒旦忽道:“帝君,微臣要施法了。”语声甫毕,但见天边乌云越发翻动,忽聚忽散,状态万异;电光似也不用再闪,而是直直地悬挂在天穹,直耀的大地一片通明。众人的双眼被雷电炽烈的光芒已是刺激地睁眨不开,只能垂首闭眼。虽然不能观此奇异万象,可耳里传来的“轰隆”声,却足以说明了时下的惊天动地。

又过半晌,陡觉大地震颤,山岭摇晃。值此瞬间,似乎整座星球均在暴动。

此刻,天际变的一片昏暗。除了撒旦的龙腹下显现出一幅美丽异常的璀璨图案。那图案瑞气千条,­色­彩斑斓,外形看来似像莲花,但细看又不然,边缘处长满了尖尖的犹如一柄柄刀刃的尖刺,内里微微鼓起,仿佛一面金­色­明镜,耀着万丈的光辉,似透明,又似模糊。其间无数不知名的怪异咒文在上面流离而过,决不作片刻逗留。

忽而,那图案上的光辉愈来愈是炽烈,渐渐的在明镜上凝聚成一道光柱,越聚越厚,越凝越粗。

这时,撒旦大吼一声,那声音便似远古蛮荒的号角。既有勇往冲锋的无比气概,又有无尽唏嘘的苍凉感觉。紧接着四方云动,翻腾滚涌。镜面上的那道光柱猛地朝天­射­去。无限的明亮一下照耀了黝黑的天穹。众人望去,只见天穹的一角陡然被这道光柱照­射­出一条若隐若现的天际秘道。

与此同时,神龙状的撒旦突然从天坠落,直直地往北海而来。众人大骇,心想,依他这般庞大的身躯倘是跌落在地,先不说在场之人无一生还希望,单是恍若流星坠地的声势,就会给这颗星球带来巨大的危机。此刻,他们不由的均是想起地球以前的霸主恐龙是如何消失的。

当此众人均感惶惶时,只见撒旦的身躯虽然依旧是朝地跌落,但随着离地愈近,他的身躯似乎愈发瘦小。便在这瞬间,萧枫等也俱感禁锢消逝。急忙升天跃起,迳直往上而迎。初遇顺天猛贯的威势,直觉双臂酸麻,几欲骨裂。但随着他运起《太极心法》以刚柔方圆之术慢慢化解,那股无匹的力量竟而被他化去。

待见到萧枫双手虚托着撒旦的身躯,缓缓降落时,众人的欢呼跟着响起。有些人甚至在偷抹冷汗。

撒旦睁眼瞧着是萧枫救了他的落地之危,不由感激涕零道:“帝君,谢谢……”他这声谢谢,由于是大口猛喊,当真有种混响的感觉,几乎教萧枫为之吓一大跳。起初尚以是天象有甚异变。

瞧着他诚挚的神态,虽说尚觉龙首狰狞,但隐然间大生亲近,萧枫淡笑道:“既然你认我为帝君,我便不能眼睁睁地瞧着属下去死,这很正常,不用谢。”又道:“矢将军,这天路虽开,可我力量仍是浅薄可笑,如何可以上天寻仇。是以,以后需要依仗你的地方,还是很多。”他虽然神识融合不少,但撒旦的记忆片段仅是了解些许,对于上界到底有些什么人?或是自己的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委实费解。

撒旦叹声道:“纵是眼前不死,但微臣神元已尽,实已没力再照护帝君了。”这话说得委实凄苦,让萧枫不由得居然想起当年文天祥的口吻。

这时,萧枫已和他二人相继落于地面,顺手把他那虽然缩水大半,但依是庞大无比的身躯置于地上。原本湛湛生亮的甲鳞,此刻也变得暗淡不少。总让人瞧来萎靡得很。

众人望着撒旦,依然是心有余悸,不禁各自退后,深怕此人蓦地发难,到时无暇迎击。

瞧着他迳自在那“呵呵”地喘着粗气,萧枫问道:“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挽救么?”他这话倒是语出至诚,适才撒旦的作为,已让他信任万分,他确实不想眼睁睁地瞧着撒旦就此逝去。

撒旦沉吟余裕,说道:“微臣昔日遭六界诸神围攻,便已丧失大半力量,后来被他们禁锢在这北海,为了能够早日破除这桎梏,便用余下的战力往外送了一个与微臣神识相连的法相心诀,寄望有人修炼,并且使用它,那么微臣便可借用那人的­肉­身破掉这六界禁锢。”

听到这里,萧枫道:“所以你便借着无风自动使用禁忌法相时,趁机占用了他的身躯。”这话一说,只听得身后传了一声惊讶的喊叫“啊!”

萧枫不解,循声望去,原是昆仑瑶池传人飘渺仙子发出。萧枫好奇地望了望她,见她面有尴尬,但神­色­中的隐忧,却也显露无遗。寻思着她莫非与无风自动还有甚­干­系?

这时,撒旦回道:“是的,帝君。不过稍后,其人便会随着微臣的逝去,而出现。但他也活不了多久了。毕竟,他的寻常­肉­躯若非依赖我的神力支撑,那里可以维持得住这般力量的演绎。”

他这厢话音堪落,便听见“噗嗵”一声。众人急忙望去,原是飘渺仙子昏倒在地。斯时,雪儿正在她身侧,当下忙把她挽起,用灵力透入经脉,把她唤醒。

望着她在雪儿的救援下悠悠醒来,萧枫情知此女必与无风自动有着莫大的恩怨,否则焉会激动若斯?默然须臾,又问道:“矢将军,真的无法救得了你?”

撒旦道:“除非帝君时下便可恢复所有的力量,否则只能是痴人说梦。”他说话这当儿,浑身的鳞甲愈益暗淡,整个身躯也越发的收缩,龙首虽然与人面不同,但萧枫依旧从上瞧出了他似在承受着莫大的疼痛。

众人听着这一主一臣之间的对话,心下也俱感恻恻。但对于萧枫骤然成了神帝,一时也难以接受。

萧枫谓然长叹道:“矢将军,你交予我的任务当真比天还大。要与六界为敌,若是没你在旁指点,教我怎生应付?”一时,他对自己未来的任务的确感到茫然失措,原是梦想成仙成神,可时下居然要与这些漫天神佛为敌,其间的大起大落,当真让他束手无策。

撒旦也是黯然不已,随后又想起什么,急道:“帝君,你快些升天吧!否则,待会这颗星球将会永远地消失在宇宙里!”

萧枫大惊,忙问道:“矢将军,此话何解?”

撒旦道:“帝君,这天路原本已是关闭,但一开之后,其力量的紊乱实已达至极处,待它完全暴躁时便是这颗星球尽碎之刻。”

众人闻听,顿时嘈杂不已,瞬时更是一片喧闹。

萧枫急道:“矢将军,你可当真害死我了!难道就为了我一己之仇,便要陪上这许千万人类的­性­命?”

听他这么说法,撒旦一声冷笑,撇嘴道:“这些低等生物的生死,怎及得上帝君的事,他们若能为帝君而死,实因觉得光荣,何来什么遗憾?”像他这种高高在上,与人类毫无­干­系的神族,对于人类是否毁灭,实在冷漠已极,那里会引得起他的怜悯。

可萧枫不然,不说他的亲人俱是人类,单是他自小到大便一直以人类自居,眼下要他眼睁睁地瞧着人类被毁,确非他之所愿。当下催问:“矢将军,有何办法可以救得了这些人类?”

撒旦诧异地看着萧枫,似对他的问题费解不已,但望着他凛然的眼神,居然有些心悸,缓声道:“若要挽救这些人类,有二个法子。一个便是立时把他们迁移到另一星球。”萧枫听到这里,双眉大蹙,心想,眼下时辰紧急,那有余暇迁移,简直就是在调侃。念及此,一股赫赫神威不觉间便压临到撒旦头上。

撒旦虽是吃惊,但望着帝君宛若当年的威势,心下着实兴奋,不由说道:“第二么,便是把这天路再次封闭,那么空间的紊乱力量也就不会再现,这颗星球也就保留了。”

萧枫寻思,他这第二法倒是可行,当即问道:“如何封闭?”

撒旦道:“常言道破坏容易,建设难!这封闭么,就需有三成的始神战力方可。”

萧枫一听不禁颓然,随即朝着撒旦大喝道:“难道就没其他法子了?难道就让我眼睁睁地看着星球毁灭,人类消失?”他这是下意识的呼叫,直觉眼下的情势当真是出乎意料得很。本道机缘凑巧下,自己被撒旦认作为什么帝君,便可以此来挽救眼下在场的这些人。怎料情势陡转下,刻下竟是整颗星球的人类均要陪葬,这代价未免太过巨大。

撒旦见帝君盛怒,也是惶惶,顿首道:“帝君,这北海海底,还有帝君当年坠落此人世时用仅余的神力建了一座神宫。帝君不妨降临神宫,看看有否有什么机遇可以挽救人类?”

萧枫一听,脱口道:“北海海底?”

众人望着刻下北海仿如泥浆般的水质,俱是倒抽一口冷气。心道,这等海水如何教人下去?只怕未到海底,即已被这泥浆捆死!

撒旦瞧出了帝君的踌躇,又道:“要到神宫,帝君需用神识方可!这神宫乃是帝君当年堕落凡尘,用仅余的神力所化。寻常的­肉­躯凡胎那是万不能进。依着帝君原先的实力,那也只能临门兴叹。幸喜帝君适才业已受了我八成的神识灌注,这神宫约莫也能勉强进入。只是……”

萧枫道:“只是什么?”

撒旦一双烨烨火眼凝视着萧枫,叹道:“只是若天路封闭!帝君岂非再无回天复仇的途径,难道就让那对­奸­人逍遥自在?”言下之意,对于萧枫的心肠软弱感到失望不已。

萧枫道:“要惩治­奸­人,那是我自己的事!怎可连累千万人类?若上苍有眼,自能让我报得大仇,若不然,我也不愿有人为了此事而受到牵连。尤其还涉及到千万人类的兴亡。”这话说的慷慨激昂,自有一股荡人心扉的雄壮豪气。

众人不禁欢声雷动。尤似天路业已封闭了一般。

撒旦无奈,只得默然垂首。

萧枫回望了众人一眼,说道:“各位,你们既然均是这颗星球的异能之士。值此星球大难,你们不妨散去,且看有人是否需要你们的帮助?这里,便交予我一人即可。”

众人相顾而视,心想,此话极是有理,若我等待在此处,确实无法襄助,由得如此,不如去帮助那些需要我们的人。念及此,也不废话,当即拱手作别。只见光芒万道,从北海升起,众人相继回到各自的国家去帮助本国的黎民百姓了。

惟有紫阳伫足须臾,朝着萧枫拱手道:“萧施主,飘渺施主便有劳你代为照看了!”说话间,望着萎靡不振依偎在雪儿怀抱里的飘渺仙子。他晓得雪儿是萧枫的情侣,若要唤雪儿做甚事,不通过萧枫,似乎稍嫌无礼。

萧枫转目斜睨雪儿,望见她微笑而应,颔首道:“无妨,真人尽可宽心便是!”

紫阳又打了一稽首,退身时,即化作一缕淡烟袅袅散去。

紧接着,萧枫望向撒尔和拉旦道:“你们怎地还不去?”

二人互相望望,撒尔道:“主人师傅,你有危难,我们怎可离去?”拉旦在旁点头不已,意示赞同。

萧枫微笑道:“我不是唤你们从此离开我!只是命你们去帮助那些遭此大厄的人类。待事完后,你们自可再来寻我。”

二人赧颜,俯首道:“是!”说罢,身化光影,掠空而去。

萧枫又望着马王和龙飞,问道:“你们和他们是一样的想法?”

哪一人一马也是羞惭得很,索­性­惶惶离去,连个话都未说。只是到了半空后,从天际传来这么一句话:“死马,让俺骑骑,你会死啊?竟把俺摔下来?”马王“啾啾”长嘶了一声,似对那“死马”二字反感不已。过了半晌,天际间不复再有声响传来,想是已然远去。

萧枫失笑,直觉龙飞此人真有些开心果的味道,纵是在这危急时刻,他仍能带来些许笑料。念及此,蓦然回首望向雪儿道:“雪儿,你……”

雪儿嫣然回应:“我既要在这照看飘渺仙子,又要照护你的下属撒旦大恶魔。你看我有这空暇么?”

萧枫无语,揉了揉鼻子,喃喃道:“雪儿,辛苦你了!”说到这里,他想起自己对那神宫的具体位置,尚未了解清楚,便向撒旦问道:“矢将军,那神宫在海底的哪一处位置?”

撒旦无劲地微抬龙首,慢条斯理地道:“不就在最深的地方么?”

萧枫见他神情,知他对自己的做法大为不满,若不是碍于身份,兴许他早就勃然大怒。自嘲一笑后,朝雪儿道:“雪儿,这里便交给你了!我去去便来!”

雪儿轻“嗯--”一声。双眸里流露不舍,晶莹的清泪流淌玉颊,若非撒旦和飘渺俱是在侧,或许便就此冲去扑入他的怀抱。

第十七章 神宫

萧枫自然知晓她的心意,向她微笑,其间阳光般的温暖确实让雪儿安心不少,尤其那种保证会回来的意味,更是明确表达出来。

望着萧枫盘膝而坐,鼻观心,心观神。雪儿抑制悲意,在旁不发一语,深怕打扰到他。虽然萧枫的神识运用已是得心应手,炉火纯青。但此刻由于是要用神识进入那远古的神宫,再则此举委实涉及到千千万万的人类,是以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照足了神识运用的法则来使。

萧枫的神识缓缓的透入到汹涌不已的北海。此刻北海的水质泥泞不堪,稠糊不已。纵是神识探进,也察觉不了三丈外的范围。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徐徐缓进。不过他也知道神宫既在海底,只须往下潜入即可,凡事不用多虑。就这么一路下潜,也不知过了多久,直觉周遭的水压仿佛愈来愈是猛烈。

心想,幸喜是神识探进,若是­肉­躯跟着一起,只怕抵挡亦难,那里还有余暇去探测神宫的位置?

这会,水­色­业已变得稍清,虽然仍是黝黑难视,但水底尚有甚多身发异光的生物,到处徜徉嬉戏。又是过了半晌,神识探处,似乎已到海底。四下微作打量,只见海底山峦耸立,怪石嶙峋,比之陆上不知奇妙多少。再看周边的生物,萧枫更是心下称奇。有的软如蠕虫,有的大如舢板,有的生像植物,有的则似沙砾。当真是千奇百怪,形态各异。

不过煞奇的便是,这些生物此刻似乎很是慌乱,一个个、一只只的均向某一地点游去。固然是一些游动艰难的生物也是缓慢的在地上爬动着,依旧是朝着大批生物冲去的方向。萧枫寻思着,自己在这海底毕竟是陌生客,若要自行寻找神宫,不晓要寻到何时?不如也随着它们跟去,兴许那处便是神宫也不定。

念及此,当下便随之而游。但见身遭异光纷呈,大大小小的生物们此刻不论是食­肉­,或是食草,一时均如自家兄弟,相安无事得很。小雨粘着大鱼的尾巴,爬行的顺着水流往前涌进,遇到海石阻挡,则艰难绕过,继而又顺流而淌,显得甚具智慧。

原是一路平行游动,片刻后,到了一处黝黑不见底的海底大峡谷。这峡谷便如是被人用剑劈开,直通通地瞧着就是骇人不已。两周的山崖,虽然连绵,但靠峡谷的一侧,平滑如镜,光表万分。

萧枫尚在踌躇时,上百万的鱼类以及其它生物压根儿便没多作什么犹豫。一头就朝着谷底降去。他不禁心底失笑,心想,自己居然还不及鱼儿胆大,它们都能不畏前途艰险,自己却在彷徨。于是便跟着潜入。斯时,萧枫觉得身周的压力愈发巨大,不时尚有湍急的暗流,交叉错荡,扑来冲去。

有些体小的鱼儿,被这急流一冲,索­性­就是不见影儿。想来,必是被冲到不知名的水眼里去了。体形大的也是危险已极,除非是幸运得过分,不然也是难逃厄运。萧枫虽想出手帮忙,但念及自身尚有万千­性­命挂在身上,如何有余暇襄助。

便这么愈潜愈深,按着萧枫计算,足足有了万米。

骤然一道荧光从无尽的昏黑里激­射­而出,萧枫急忙错身绕开。放眼望去,只见那道荧光原是从峡谷底发出。萧枫寻思着,这里莫非便是神宫?思忖间,已到谷底。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刃高山挡在前头,但绕过后,一座湛湛生亮,通壁辉煌的黄金大殿赫然耸立在谷底的一方平地上。

这座黄金大殿巍峨庄严,檐角斜飞。殿顶上尚且缀着一颗明亮如月的大珠。整座大殿此时焕发出一种不知名的光辉,显得很温和,很慈祥。柔柔地形成一个圆形的光圈,笼罩着整座大殿。光圈里游着各­色­杂异的鱼类,一眼瞧去,直觉­色­彩斑斓,千姿百态,委实琳琅满目,令人错生眼花缭乱之感。

这里面的鱼儿不像外面的那样慌乱,一个个犹如欧罗巴的上层绅士,慢条斯理得很。

不觉间,萧枫离大殿越来越近。原先瞧着不过如此的建筑,在他靠近后,只感如冲天而起,高大似撑天万刃。自己在它的脚下,一种藐小的感觉,不由的就会袭上心头。但其间又有一种熟悉的呼唤,似乎是千万年前的自己在对着眼下的自己微笑颔首;又仿佛有种声音在对自己说道:“欢迎你!我的主人,你终于回来了!”

他不禁茫然,虽然对撒旦的话语,不由得会去信任。但时下当真面临这一刻的时候,竟有些畏缩和骇惧。想想自己原先的想法,不过是成仙成神,成为上界其中的一员,然后和自己心爱的人儿一起渡过美妙的人生。若是照着撒旦所说,自己日后的任务,不是成仙成神,而是要彻底打垮他们,奴役他们,甚至还有比他们更为厉害的人在等着自己去击败,去征服……

萧枫平生素来便不注重权势,对于是否奴役他人,更是没有这许想法。像以往的撒尔和拉旦非要称他为主人,对这点,他就厌恶异常。再有往日的率兵出征,他对手下的兵将那是从无责骂,有的也仅是安慰和关怀。他一生心慈手善,虽然麾战多年,但真正死在他手上的也仅寥寥。

想到日后的任务便是不断的弑杀,不断的征服,然后让众界各神听奉自己的号令。思起便觉得前途茫茫,艰难无比。

心底间万般思绪纷扰纠缠,双脚却不由的已然临近黄金大殿的台阶。他右足缓缓抬起,似想落下,又想不落。此间碍难当真教他难以自处。极目远眺,只见无数的台阶密密麻麻地排在眼前。一眼都望不到尽头。

这时,耳中传来一阵“轰隆”声。紧接着地动山摇,海水颤抖。但处在光圈里的鱼儿仍是悠闲自在,逍遥快活,未有半点惊慌。

萧枫瞧及,心道,此刻人类遭厄,自己怎地还在此踟躇不前。又想,待我有了实力后,先把这天路封闭。日后,纵使我与六界反目,他们也无法怪责到俗世人的身上。到时,地球上的人类,岂非与这黄金大殿的鱼儿一般,可以逍遥无忧,不用受到六界诸神的玩弄。念及此,他觉得自己的想法着实善极、妙极。

思忖间,已到台阶中央,一眼望去,业已看得清大殿的殿顶。只是觉得奇怪,在这里即便是神识都不能飞翔,只能老老实实的双脚沾地,一步一印地慢慢踏进。

又过须臾,这时,他是一路急奔,原先的惧怕已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不觉里,便到了大殿的中央大门。这般临近后,他方瞧清大殿的门上和墙上,均是隽刻着一种奇异如文字般的古朴花纹。感觉里很熟悉,但若要他讲出个所以然,却必是张口结舌,半字皆无。

站在神殿门前,金光刺激双眼。但并无刺痛的感觉,反而觉得很是温馨,很是舒适。双手不由伸出,印在那扇神异的吊人心旌的大门上。便在这瞬间,直觉门上传来一阵温暖,荡漾在浑身,四肢百骸软绵绵的畅快已极。随着大门缓缓推开,一条宽畅的大道出现在眼前。它直通往一处星空闪耀的苍穹。

两边毫无任何的多余事物,纵是连根撑顶的柱子也没有。虽然殿内通明辉煌,但望不见四周的墙壁,给人一种置身宇宙的感觉,无穷无尽,茫茫无涯。眼前有万道光线在作着奇异的诡动,似在流离,又似静止,但其间万种变幻,却如波纹起伏,烟云缭绕,说不尽的优美,道不出的畅悦。茫然四顾下,也不知这光线究竟从那里­射­将出来,仿佛它是无根的浮萍,就这么无依而生。

萧枫心道,这神界的事物当真是奥妙万分,与寻常所见,那是大异其趣。单说撒旦的法相变化,就是奇谲诡异让人难猜,眼下这神帝的宫殿,那是益发荒诞难懂了。他时下的想法,居然排除了自己便是神帝的身份。这时,一个雄劲浑厚蕴涵着无限威严的声音突而荡漾在整座大殿。

“我的孩子,你终于来了!唉……”这一声叹息,悠悠荡荡地徘徊在大殿空间,无数光线随着这声哀叹,作出眼泪的模样。

萧枫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一切,只觉匪夷所思之极。

那声音叹息后,又道:“孩子,我的仇恨,需要你去覆灭!我的族类,需要你去保护!从此,你便是我,我便是你!你就是始神界至高无上的帝君!”

这般突兀的吩咐,当真让萧枫受宠若惊。索­性­大声道:“那我应该如何做?”

声音回道:“我遭­奸­人陷害……”说到这里,他似是觉得适才刚说自己至高无上,而眼下又说自己遭人陷害,这种感觉仿佛很是尴尬,当即住口。过了须臾,它道:“这座神殿是我仅余的一成混沌战力所化。待会你可进入前方的那片星空,到时,你便能完全吸收这些战力。”

听到这里,萧枫大失所望,叹道:“一成战力啊!还是无用!”

那声音不知外界变化,也不知萧枫需要战力去封闭天路,以为他嫌战力不够,到时无法与哪些­奸­人较量。

它道:“这一成混沌战力乃是让你上界之用,顺便也是用于防身。我在虚神界还留有一间神殿,那间神殿是我五成的混沌战力所化,你要去始神界之前,万要先到那座神宫。到时,若你有了六成的混沌战力,纵是不能同时对付哪两个­奸­人,但应付一人,却是足足有余。”说到这里,这声音隐露沾沾自喜,颇为自己以前的威风感到骄傲。

它本道萧枫听了这话,必定高兴。怎料萧枫道:“可远水还是救不了近火!时下我便需要三成战力。”

声音大为稀奇,它道:“莫非外界有甚厉害人物需要你去诛灭?”

萧枫道:“那倒不是。只是我需要封闭天路,所以非要三成战力方可!”当下,他便把外界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一说予那声音知晓,固然连撒旦的伤势,他也一五一十的讲得清清楚楚,没有半点遗漏。

声音闻听撒旦的所作所为,竟有些悲鸣,它道:“没想到矢将军居然这般忠肝义胆。那时,我瞧他被禁锢在海底,由于不知他究竟为了何事?又则我也被下属叛变得有些后怕,故而从没去理会过他。唉……如今想想,确实对他不住。”话语里充满遗憾。

它又道:“孩子,我的混沌战力虽然仅有一成,但若要以威力来论,却比矢将军的三成始神战力还要厉害多多,故此,当你吸收了这一成混沌战力后,足以有能力可以封闭这个空间。”

萧枫大喜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快些传承呀!”说罢,迳自朝着奇幻星空疾速奔去。

堪堪跑了数步,只觉前方的光线似浆如糊,泥泞的简直举步维艰。每一抬脚,如同要用尽浑身力气,才这样走了数步,他业已气喘嘘嘘,­精­疲力竭。

声音这时又是响起:“蠢货,没想到我的后生居然这般愚蠢,像你这样的智慧,怎生去应付哪两个狡猾­奸­诈的人物?”

萧枫大窘,喃喃道:“我无力走路,与智慧有何­干­系?”

声音道:“哼……仍在愚蠢,而且是蠢不可及。难道非要我讲明,你方能到得了哪片星空?”

听他如此大吼大叫,萧枫焦急里,灵光突现,心道,莫非这里可以飞翔?思量间,索­性­跃空飞起。果然是所料非差。这神殿的外面空间虽然不能飞腾,想来那是对付外人用。但若有人走进大殿,这人必是神帝的传承者,既然已是自己,如何还能亏待,让自己再劳心劳力地行走,自然可以飞翔了。

萧枫想明其中的关键,也是暗骂自己愚蠢。这时,那声音却是高兴得很,说道:“孺子可教!还算有救!”

听了这话,萧枫气得差点从半空跌落。若非外界情势危急,他必要好生与这声音理论一番,或是出几道现代社会的急转弯问题,让它也无言下,省得这般气焰嚣张。但想起这声音实是自己的前世留下,若与它一般见识,也有些和自己瞎怄气的意味。

思忖下,无所阻隔的已是进入了奇幻星空。这片星空与适才在紫金钵盂里瞧到的星空,大是不同。若说紫金钵盂的星空是无穷无尽,那么眼下的星空,仅有七颗大星在里面耀耀生辉。其余的均是一些星光在作着诸般不同的幻变。若说这七颗大星是北斗排列,但细看下,又是不然。

正值他深思这星空到底是何方星宿,双脚堪堪甫抵空域,便觉一股浑然的犹似天力的金黄|­色­能量从七颗大星里­射­出,直直的往自己身上而来。须臾,直觉周身充满力量,原本的罩身金甲此刻也作着奇异的变化。身后连续响起“嗤嗤”的声响,左右稍一打量,不由惊喜,背后居然生出十二道光芒羽翼。璀璨耀眼里显得优美无比,内里流动着适才在殿外大门上所看到的那种宛如文字般的古朴花纹。

身上的甲胄也是晶莹剔透,里面似乎还有一股能量在流动着,所有的能量旋转不已地汇向胸间那朵纹章上。这朵纹章很是细致,蕴涵着沧桑的久远,它古朴、幽雅、华美、凡是人世间一切赞美的词汇均可用在它的描绘上。片刻后,一身甲胄化作了液体状,它在萧枫的身上四下流动。

有的凹陷,有的凸起,有的展翅,有的紧裹。当七颗大星的能量­射­尽后,它也变得凝固。

胸前突起一条蟠龙,鲜红的须髯飘飘带风。一双龙目里此刻楚楚流情,倘若当面对强敌时,萧枫相信这对眼里必定会­射­出愤怒的火焰。双肩的甲铠稍稍带起,以凤翼状排列。从肩到腰顿时束紧,勒得他肩阔腰细,英伟不凡。腰际里扎着一条掌宽的围带,中间尚有一颗晶莹透亮的宝石闪着璀璨光辉。它瑞丽千条,氤氲缭绕,衍变着神奇的画面。

腋窝下还有两条飘带随风飘扬,在飘带的两头,各系着一颗绿­色­束珠,散发出一缕怡人心神的馨香。下摆的胄裙呈菏叶状,中间稍大,上面镂着无数的花纹,裙边更是隐泛金光,显得威武凛然。身后的十二光翼也不似天使那样的如翅,而是像千万把利刃Сhā在身后,然后形成扇面并排着。它们寒气四溢,光华绽放得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而森寒的剑刃就像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而巍峨。

这时,无数的文字涌进脑海,它们既有些像欧罗巴的字母符号,又有些像华夏的形意方块。其意深邃难解,其形更如天书。这些文字在脑海里先如流水潺潺、缓缓流淌;继而组合成各式图案,有人首蛇身,有蟠龙飞舞,也有双龙戏珠。龙身上曼延着无数细线,其间蕴涵着无穷的能量。仿佛在述说着行功的法诀,又仿佛在倾诉着神的威凛。

第十八章 离情

与此同时,哪个声音突兀响起:“孩子,我的传承者,这是混沌战力的修炼心诀。当你到了虚神界吸取了另五成战力后,我就再也没有可以帮助你的地方了。余下的,只能靠你自己修炼,用无比的决心和无畏的心­性­去完善它,让混沌战力能够再次焕发它的光彩,让它继续能威震神界。”

随着声音渐息,体内的金黄|­色­能量猛地冲向脑海的深处。斯时,萧枫直觉得头疼欲裂。金黄|­色­的能量似乎正与脑海里的另一股异力作着殊死地搏斗。他以顽强的意志,强忍着无比痛楚,直直地伫立在星空。外表看似平静,实质里却是翻腾如海,几欲晕厥。金黄|­色­战力虽然浩浩荡荡,无奈后劲不足,那股异力却是­阴­险万分,它忽而趋避,忽而侧击,混沌战力竟是奈何不了它。

又过了半晌,蓦然间寒意迫人,头颅仿是掉在了冰水里,万针彻骨。异力居然越来越猛,声若雷震,像大潮一般际天而来、声势雄伟,又似百万大军冲锋,于金鼓齐鸣中,把金黄|­色­的能量尽数击溃。那股异力狞笑着扑来,似想将幼生期中的混沌战力尽情蹂躏。

在此危急关头,在黑洞淬炼下的吸噬力骤然从元神里喷涌而出,加入到这场战争。它和金黄|­色­的能量齐头并举,一同抵御着白­色­异力的咄咄逼人。这么一来,狡猾­奸­诈的异力面对这股汹汹来势,当即徐徐退却。而金黄|­色­能量与黑­色­吸噬力在这场拉锯战里,犹如同源共生,竟而在纠结交缠中融汇一体、不分彼此。

刹那间,萧枫周身焕发出比适才金黄|­色­稍黑的暗金­色­光晕,整个人瞧来不似天神,反像一个大大的魔神。

此刻,整座神殿慢慢地融化在海水里,诡谲的就如从未有过一般,竟没片丝的海水波动。原是逍遥自在的鱼儿,倒是觉得不妙,但神殿既无,它们自也无奈,只得游往别处另寻胜境。

萧枫微微睁眼,即有两道犀利无匹的暗金­色­的光芒疾­射­远方海域。光芒映耀里,旁周正在徜徉闲游的无数鱼儿,当遇到这两道金芒,顿时仓皇地四下散开。片刻后,海水一阵摇动,涌起巨大的旋涡。原是那两道金芒破坚直入的削塌了一座海底山峰。那山峰哐然坠地,自是引起海底异变。

骇异地望着眼前一切,萧枫对于本身力量的增幅,当真有些不敢相信。随即又哑然失笑,心忖,这有甚惊讶,既然是神界帝君的战力,自非我等可以揣测。又想,自己还在磨蹭什么?外面还不知怎样了呢?当下便挟着璀璨瑞丽的光芒,犹如一道光柱从海底直升而出。

在萧枫的神识探进海底,打算去往神宫时。

撒旦业已开始蜕化,神力耗尽的结果便是他将永远消失,消失在这个无穷的莽莽宇宙里。此刻,虽然他无比痛楚,脸形突变的早已不堪,浑身骨骼也是忽散忽聚,不时传来“嘎咧咧”的磨碎声。周身的鳞甲,更是“哗啦啦”地不断往下脱落,露出里面鲜血横流的­肉­躯。

值此非人能够承受之际,他竟是没发出半丝的呻吟。

雪儿瞧他好生可怜,不由走上前去问道:“矢将军,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么?”

撒旦强忍痛楚,音­色­颤抖着道:“帝……帝后,微臣……微臣没事!微臣……微臣能……能……与帝君重逢,便……便已很是高兴!那里……”他见萧枫与雪儿两人情意缠绵,恩爱有加,是以便迳自唤她为帝后。

雪儿瞧他那样,虽是心下恻恻,但对撒旦的那一声帝后,却感欢喜得紧。眼下听他语不成声,情知定是疼痛不堪,心下也不忍他继续说话,当即打断他的话语,抢道:“矢将军,不用再说了。我全知道!”

撒旦住口不语,雪儿居然在他的神­色­里似乎捕捉到一丝欣慰。

抱腿坐于一边的飘渺仙子,望着撒旦忍受煎熬的惨像。心里却是怨喜纠结,既有些可怜他时下遭受的无比折磨,又隐隐然的有些快意。至于该恨该乐,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只是一个劲地冷眼注视着他。娇好的玉容上不显丝毫波动。

便在这时,撒旦忽而大声道:“帝妃,微臣……微臣不能再看着帝君出来了!”音调中蕴着无限遗憾,在雪儿仍处惶惑时,他的整个身躯蓦地幻为一道光影,“唰”的一声,直往天穹贯去。紧接着,那道光影在天际轰然爆散,犹如世上最为美丽的烟花,绽放出无比的鲜艳。它弥漫在浩瀚星穹,瞬时,竟然比群星还要来得更为晶亮。

这样的鲜艳持续了许久,仿佛对这世上还有些恋眷,然后绚丽归于平淡,逐一地融于夜­色­,直至虚无。

一刹那,雪儿直觉芳心涩涩得难受不已。美眸里禁不住地流下了两行清泪。

而在撒旦原先躺着的地方,此时倒多了一名男子,更且是浑身赤­祼­。雪儿一见不禁大羞,急忙回转头去。适才听到撒旦与萧枫的对话,心知这人必是魔教教主无风自动。

正当不晓如何处理这人时,在旁的飘渺仙子蓦的凄声道:“无风?是无风么?”

无风自动听到这一声柔美的嗓音,转眼瞧去,朝着飘渺仙子打量须臾,猛然激动道:“飘渺?你是飘渺?我不是在做梦吧?”雪儿在他的声音里听出惊喜,虽说很是好奇,但迫于他的极端暴露,要她回首睨视,却是大大的不愿。

原本一直萎靡不振的飘渺仙子,不知从哪来的力量,骤然抢上数步,从雪儿身边擦过,走至无风自动的跟前,一下坐倒在他边上,用手臂搀扶住他,声调极为悲咽地道:“无风!咱们……咱们又见面了!”

无风自动此刻甚是动情,与当日在终南山的冷漠,那是决不相同。呆板的面容上居然也显露出诸般神­色­,悔恨和怜惜交相有之。他道:“飘渺,你……你好么?”

雪儿瞧他们似是一对恋人,不禁自觉地又走开数步,她可不想听到旁人的闺房私语,何况无风自动还赤­祼­着。不过,虽是如此,但敏锐的听觉,依旧能捕捉到一言半语。再加女­性­的好奇心,片刻后,经过她的自行组合后,一段悲情却是在她脑海里浮现。

原来他们二人在少年时便已相识。那时飘渺仙子是修真正道的后起之秀,绝美脱俗;无风自动却只是一个寻常已极的魔教高手。照常理,他们二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聚的。但机缘凑巧下,二人在一次合力对付山妖时,由于误中山妖­淫­毒,居然生出一段孽缘。事后,二人自是你情我浓,在山中过了一段好生快乐的岁月。并且相约,要无风自动到昆仑瑶池去求亲。

那时,正是魔教选拔下任教主的关键时刻。无风自动心忖,若是迎娶了一个正道女子,多半就代表自己放弃了教主之位。对于权柄极有欲望的他怎愿遵照承诺去办。而飘渺仙子在回山后,把这段情缘也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的恩师。由于昆仑瑶池本就是避俗潜修的门派,对正邪之分也没其他门派那么看重。所以飘渺的恩师便道,只要无风自动答应可以遁入瑶池,或是远离尘俗纷争,她是决没异议。

可就这么一等,飘渺仙子足足等了五年之久,其间,不知遭到门中其她姐妹的多少奚落,多少冷眼。

五年后,无风自动作为魔教教主上山求亲。那时,他正当风光,一路上前呼后拥,志得意满。在他心里,想自己堂堂一大教主,愿意娶你这小小瑶池传人,已是给尔等天大的颜面,那里还有拒三阻四的道理。怎料,飘渺的师傅是个极重门规的守成稳重人,对于无风自动当时的跋扈嚣张,她是万分鄙夷。虽是如此,但为了心爱弟子的日后幸福,她倒也没甚冷面,仅是提出需他为飘渺退出魔教的条件,否则,她是断不会应。

斯时,无风自动少年得志,意气风发,踌躇志满的一心想­干­大事。在美人与江山,孰轻孰重间,自是偏爱权柄一些,如何会应承遁入瑶池,避世潜修。故而一场吵闹,一场争斗,无风自动含恨而去。从此,也落下了一个“不爱虚假”的口头禅。这么一来,原是一心待嫁的飘渺仙子,便一直孤独至今。

二人泪汪汪地互视良久,其间多少悔恨此刻不由全都袭上心头。

无风自动道:“飘渺,这些年苦了你了!我虽然一直在说‘不爱虚假’,可是……可是我对你确是虚假到了极处!你……你恨我么?”他这话当真是深藏心底多年,只是向来没甚机会讲出,如今终能倾诉,不知胸中轻松多少,仿佛抛弃了一块多年重压心头的巨石。

飘渺仙子泣道:“我不恨!我不恨!我每天都在等你,都在等你……”

瞧着她凄美的神态,无风自动不禁百感交集,哑哑地道:“如今懊悔也没用了。时光如电,飞逝不回。我只恨当年为何没有应承你师傅的条件,非要去­干­什么大事业,去做什么教主。而如今,竟是一无所有,惟有你仍在我的身边。我虚假么?可我又老爱说‘不爱虚假’,如今想想,我实在是虚假了一生。我对不住你,飘渺……”说到后来,他的嗓音已是声嘶力竭。

飘渺仙子听着他这番语无伦次的表达,情绪更为悲恸,像他们这种宗师级的修真,倘非心中委实哀到极处,那里会这般。不觉里,一双玉臂把无风自动抓得愈发得紧,深怕他就会离去。近百年的痴心等待,换来这即将永别一刻,着实让她内心翻腾,恨不能时光倒流。

过了须臾,她忽道:“无风,咱们的孩子怎样了?”

无风自动大惊:“咱……咱们的孩子?”

飘渺仙子骇异道:“你……你不晓得么?我把他交给黑长老,让他……”说到这里,她脸­色­苍白,已有些不堪承受心中的想法。

无风自动激动地弹直上身,右手抓着她的左臂,急切地道:“他没说!没说!”这时他有些着魔,大声嚷道:“那我的孩子怎样了?怎样了?”如此大叫了半刻,突而想起什么,又追问道:“飘渺,告诉我,咱们的孩子叫什么名?”

飘渺仙子道:“我为他起名叫龙飞,全名叫无风龙飞。就是要他无风时,也能像飞龙一样翱翔九霄,乘云破雾。”

听到这里,在旁的雪儿不禁暗自咂舌,寻思着,那个总爱打架的龙飞难道就是他们两人的孩子?

这当儿,无风自动却是哈哈大笑,其状甚是威凛,那里还有适才的低蘼。直到此刻,他方恢复了一代西域霸主的气势。飘渺仙子见他突发大笑,疑似他没了儿子骤然变疯。轻抚他后背,关心道:“无风,你怎么了?怎么了?”

听她口吻,无风自动情知她误会了,忙道:“没什么!没什么!”接着又极为深情地道:“飘渺,你知道么?我终于知道咱们的儿子是谁了。他就是……”

便在这时,一股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身躯,带走手臂上大片的肌肤。见此情形,他不由骇然,飘渺仙子更甚,她是惊悚到极处。继而,无风自动的整个身躯开始融化,就像是细沙堆积一般的人儿,禁不住半丝的风吹。

虽然飘渺仙子把他搂得紧紧,可仍是渐渐的在她的手臂里由浓转淡,直至袅袅散散的灰飞湮灭。临死一刻,他那后半截话语终不能说予飘渺知晓。她脉脉含情地凝视着自己的手臂,纵是他业已不见踪影,但在她的双眸里依旧留着适才的影像。就这么过了好久,好久……雪儿直觉心底沉甸甸的着实酸楚。

骤然北海起波,大地摇动。原是盘膝而坐的萧枫猛地散发出万道金芒,光芒里一个状若天神般的人物傲然屹立。

雪儿喜极而泣:“枫哥哥,枫哥哥……”连续历经两次生离死别,此刻她的心旌实在脆弱得很。威武的萧枫,此时就是她的全部安慰。

萧枫不及多谈,至于飘渺仙子的傻愣模样,他愈发没这心思去理,朗声道:“雪儿,我开始封天,若是再晚,只怕来不及了。”语声甫毕,整个人即已飞升天穹,展露出神殿里堪堪完成的战斗法相。

斯时,萧枫突变得巨大无比,挟着雷闪电炽,身后万千道利刃似的光翼也四下散发开来,随后迳向黝黑的天穹­射­去。那光翼便似是点燃炸药的导火。

在光翼四散,重又复回后,昏黑的天穹,四方云动,雷电交加。

天心的引力使得空间顿时紊乱,整个星球上的大海大洋开始波涛汹涌,海啸怒滚。与此同时,大地龟裂,火山喷涌,无论是处在星球的哪个角落,大自然的灾害俱是尽相争演。

霎那,原本的静谧骤化为动荡,陆地化作海洋,湖泊里突现高山,星球的一切全都在不断变化着。无数的人类奔走呼号,他们抢儿救女,他们栗栗危惧。人类的智慧和创造,在此庞大无匹的力量面前显得那样不堪一击。高楼大厦顷刻坍塌,固若金汤般的地堡也是岌岌可危。任何的通讯和交通,全都瘫痪俱尽。除了能依赖古老的方式作交流,或是以最原始的方式来逃生,没有半点其它办法。

值此末日降临,每一人均是瞠目呆口。惶惶不安里,惟有念叨着是否有神灵襄助。

大地变得荒芜,龟裂得简直不成模样,海水时而枯­干­,时而暴涨。原是需要万千年的岁月才能演变若斯,可仅在这刹那之间,就如演绎了一个星球的诞生史和它的毁灭史。人类正遭受着有史以来最巨的危险。

光芒耀映万丈的萧枫很是突兀的在天际划掠而过。瞬刻之间,他已绕着星球飞行了数周。他忙着用自身的混沌战力在整个星球的表面织起一层保护结界。其时,星球上的人类,俱是看见了状若天神的他,悲悯的神­色­,愤慨的表情,就这么轻易的让整座星球的人类均是瞧的一清二楚。

数十亿彷徨不定的人类,一起默默祈祷。祈祷这仅有的家园万不可毁灭。

他们望着空中的光翼天神,西方人呼叫着:“哦!天啊!上帝,是上帝!”东方人大喊着:“武圣,是武圣!他来救我们了!”小孩儿则叫:“是变形金刚,变形金刚!”

所有有信仰的和没有信仰的人类,共同赞美着萧枫,他们手连着手,一起唱着“我的家园”这首脍炙人口的全球歌曲。这时,不管是政治家、文学家,亦或是其他的任何职业,心中仅有的目的,不是想保全自己的­性­命,而是想着我们人类共同的家园。

一些原是潜藏不露的异人也全部出动,再加上从北海飞回的那些人,他们到处抢救着陷入水深火热中的民众。主教们和吸血鬼在一起,妖­精­与和尚道士在一起,这一幕幕奇异的画面,让民众们目瞪口呆。

第十九章 别绪

但随后,他们欢呼,他们高唱,因为星球上的一切生物居然这样团结。当面对天大危险时,他们抛弃了以往的怨隙,友爱伴随着他们一起为这个星球的未来,在作着最后的努力。

萧枫望着占星球大多数面积的兰­色­海洋,此时竟而变得黝黑一片。有些海域更是火红火红,恍若沸腾的热水,在蒸发着能够毁灭一切的热量。他情知若要挽救这个星球,除非可以先制服住这个海洋,否则,天灾还是会继续降临到孱弱的人类头上。虽不知自己的力量能否驾驭得住整个海洋的侵袭,但值此危难,却也无暇细思。当下便一头扎入大海,潜入大洋的最深处,用尽浑身的战力,抵御着海洋所有的紊乱。

随着海洋的暴起暴落,萧枫的身躯也跟着它时而升至空中,时而落到洋底。忽沉忽浮,忽现忽隐。他的所有战力此刻便像是一轮轮的声波,向外一波波的散开。在咆哮的海洋面前,他的一成混沌战力也是仅堪勉力抵御,惟有循循善诱,若要一下制服,却是痴心妄想。

黝黑的天穹,黝黑的海洋,黝黑的一切,但这一片黝黑之中,却有一个天神般的人物在尽着最大的努力,想让天地重复光明,想让这暴乱至此结束。

这时,雪儿蓦地化作一道光影直直地­射­到他身边,然后紧紧地抱着他。萧枫大讶,惊问道:“雪儿,你、你这是为何?”须知,适才若非他见机不对,在战力所布的罡圈外当即松散一丝缝隙,只怕雪儿就此被他外放的能量给击得香消玉殒。

雪儿道:“枫哥哥,我不知何以?骤然觉得天劫仿佛要临!我不想飞升,眼下除了你这里安全,还有什么地方?”

萧枫颔首,微笑道:“那你可得抱紧我!别掉了!”

雪儿害羞的轻轻“嗯”了一声。

与此同时,萧枫寻思,这空间通道打开倒易,若想封闭,却是较费时日。在这段空隙中,不知还有多少地球修真借此良机一尝飞升愿望。

再看眼下这暴怒的海水,他想,时下要急也急不来,惟有徐徐缓图,方是道理。否则,只怕空间尚未封闭,自己的混沌战力却是耗费殆尽。

念及此,他的战力和神识已然尽数使出,那神力浩浩荡荡地遍及整个星球,体内的经脉更是照着那奇异文字所编成的花纹默默地运行着战力。虽然神殿里的声音对自己说道,凭眼下的战力足够封闭这个空间,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一边安抚着空间的紊乱,一边修炼着战力。又想,若非矢将军传我神识,只恐刻下便已不支。

就这么日落月升,月落日升。也不知过了多久,凡是接受到战力的火山或是海洋,已是逐渐趋向平缓,随之则慢慢的愈来愈是宁静。不过,他们两人也看到了甚多的修真者在此机缘里骤然飞升。同时,也看到了许多心­性­修炼未到的人至此元爆神亡。望着能飞升的,萧枫只能默默的祝福他们,心下也在思量,日后不晓何时便会与他们作上大对头。

而那些神形俱灭之辈,他只能为之哀叹了。寻思着若非自己­阴­差阳错的成为什么神帝,他们也不会遭此横祸。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眼前划掠而过。浑身亮熠熠的银甲紧裹着这个修长优美,纤浓合度的娇躯。她的背后忽扇着一对洁白的羽翼,头上镶着一顶紫荆花冠。神­色­带着淡淡的忧愁,黛眉下双眸明如皎月,流动着诱人的光辉,几欲教人沉醉。凝脂如白玉般的肌肤,在­性­感的银甲下显露不少,但也更添诱人。

萧枫迷惑地揉眼,继而大叫道:“菀儿?是菀儿?菀儿……”那声音在无数的海浪暴哮中清晰的传入到哪名女子的耳中。

哪女子蓦然回首,循声望来。当她瞧清如旭日光照般的萧枫时,原是平静的玉容瞬时失­色­,恍若遇见什么天大的惊变。

斯时,雷声轰隆,天空却是万里无云,碧蓝蓝的如青盆倒扣。但激啸的飓风一阵阵的席卷在天地之间。此般怪异的天象,实是万年未遇。

飓风从那银甲女子的身旁刮过,天上更有一股无与伦比的能量拉扯着她。这般景象使得她愈添无助。

她很想说话,很想对这男人说一句,她深藏心底千年的话语。但当此突然重逢,却是让她难以开口,只是一昧地流泪不已。

渐渐的似乎离哪个男人愈来愈远,自己的身躯仿佛变得空灵,剔透得犹如气体一般。“唰”的一声传入自己的耳中,紧接着,一道白光把自己紧紧的裹拥。那道白光很舒服,很温馨,舒服温馨的差点让自己忘了他。随后,那久违的爱人在远处凄嘶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菀儿……菀儿……”

这是多么久违的场面,曾几何时,这样的场面似乎在千年前有过。那时,是自己呼唤他。而今,角­色­的转换简直教人悲恸欲死。原当他业已飞升,故而用心爱之物“灵力雪晶”封固自己,以此来增加自己的修为,好早日可以上天去寻他。怎料,天意当真愚人,值此大功将成,却让那千年前的凄别再次重演。

耳中传来悠扬的福音,那是上帝的圣谕。此刻,却觉无比厌恶。不觉间,浑身用劲,很想脱离掉那股束缚。更想飞到爱人的身边,听他轻轻呼唤自己的名字,让他轻轻地抚慰自己久渴的芳心。但是,这股力量比蒙古人的铁骑还要来的强大,它无穷无尽的让自己难以自住。它狠命地拉扯着,想把自己拉扯到哪个原当是美妙绝伦,时下却定是孤独无比的世界里。

自己已经孤怜了千年,已经悲苦了千年,莫非还要继续承受?望着爱人焦急的面容,心中诸般疑念顿时奋涌胶结。他为何不来拉我?为何不来救我?难道,他不想我待在身边?是他边上的她不愿意么?还是他压根儿就不想来拉我?可是,他脸上的神情,告诉我,他是喜欢我的,他并不想我离开。但是,他……

赵菀望着伫立半空的萧枫,望着万丈金芒里的他。一股无奈,一种哀怨,在心头蔓延。她忽然对萧枫身边的雪儿好生羡慕,这样的依偎,自己却不曾有过。纵是等了他千年,这样的依偎,居然也是自己的奢侈念头。寻思着,约莫是自己原该苦命,又或自己本就是灾星。父王有了我这么一个女儿,他就罹难,大宋有了我这么一个公主,它便亡国。

想起自己的前半生,经历了国破家亡,目睹了盛衰成败,总在深夜缅怀故国。而在后半世,尝遍情暖冷落,怅叹青娥凋颜,每当忆思爱人,却惟余怅然一片。莫非自己今生就当是一世抱憾?莫非自己就该悲声幽咽,坐泣终生?

思忖间,她的倩影离萧枫愈加的遥远。原想大声与爱人说些话,可是千年未言语的结果,竟是让她一时难以开口。檀口虽然微张,但香舌就像打了千千结似的不能自如伸展。她只能凄苦的望着他,满面清泪不觉越发流淌。渐渐,他的身影似乎变得模糊,萧枫望着菀儿就这么再次在自己眼前消逝,霎时间,不禁哀上心头。他愤怒的心火顿时汹涌的像眼前的海水一般。他的泪水从脸上缓缓流淌,当飘落到空中时竟而凝结成晶莹的微带暗金­色­的宝珠。但细心人不难发现,这些暗金的宝珠里隐夹着一丝血­色­,那是萧枫的椎心泣血。

他就这么一声连着一声地呼唤着“菀儿”。当他叫到最后,每一声呼喊,就会带起一方海域的咆哮。那些海水在暂时失却混沌战力的压制下,大肆地蹂躏着尚在庆幸余生的民众。雪儿紧紧地搂着他,她知道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定是枫哥哥心底的哪位红颜,大宋公主赵菀。她知道,她正当飞升一刻。她也知道,萧枫虽然很想去把赵菀从飞升通道中拉回,但他时下是有心无力。

星球的紊乱能量,那是一时一刻都离不开混沌战力的压制,尤其眼下是大功将成之际,那就更不能大意,否则,这颗星球将会立时爆炸为一片尘埃。同时,数十亿的星球人类也将成为宇宙的尘埃。

萧枫愤恨这天意为何如此弄人?千年一别,仅这么一瞥眼的工夫,又是一个无尽的等待。难道说,自己和菀儿当真无缘若斯?倘若她能早几日飞升,又或是她能在飞升前,就被自己发现。那么,眼下这心酸一刻,又怎会到来?该怪谁呢?怪撒旦打破天路?还是怪自己力量不够,仅堪与紊乱能量勉强维持均势?

想到这,他是须发皆张,双目滴泪。口中噀血大呼:“菀儿……菀儿……萧大哥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那怆凉的呼声,在天际里如雷滚滚,炸得大海万倾起涛。

雪儿怜惜地望着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只是把香首深深地埋进他胸口,双手紧紧地搂着那伟岸的身躯,口里呓语道:“枫哥哥……

枫哥哥……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她对赵菀毫无半丝的嫉妒,只有无限的可惜,同情她悲惨的遭遇。尤其眼下萧枫如此,更让她难受异常。

凄厉的呼喊和柔婉的呓呢便这么一直与海水的涛声绵绵纠缠,不止不息。

数天后,星球开始宁静,空间变得安谧。原是暴怒急燥的海洋,此刻像个娴雅的女孩,带着一丝羞涩在那慢慢摇荡。太阳露出笑脸,白云飘逸得好像从未有过羁勒。这些种种在蓝天的映衬下愈添魅力。

幸存的人类,怀着朝圣心思的人类,一个个老幼互扶,男女相携均来到萧枫压服大洋的地方,来朝觐这位挽救了数十亿人类的天神。显然其中有些人已经无家可归,甚至是不名一文,可他们依旧要到这里来亲自感谢下这位天神,至少因为他的努力,而让他们逃过了劫难。

极目远眺,只见海天一线间,伫立着一个身着暗金­色­甲胄,背后飞舞着犹如断崖峭壁般巍峨光翼的天神,那种无与伦比的圣洁、崇高、典雅、优美。只要能够望得见这一幕的人类,均会被这无比震撼的一幕给吸引。尤其这位渊岳般的天神怀里尚且搂着一位绝美的仙子,那种如画的姿态,愈加让他们心生崇敬。心下想的便是,这位天神约莫是天帝的儿子,否则,照着天规,焉有出任务时尚带着女友来的?

但当中有些人也在猜测,这天神不知是什么身份?瞧他的光翼,仿佛与天主教的天使有些相似,再看他生得模样,却具有明显的东方特征。倘若日后要建碑纪念,可天神的身份竟是没有搞清,这未免有些马虎不过。这么一来,他们顿时小声的议论纷纷。不过,此时居然没有一人想拿这桩疑团出来打赌。

只因在他们心中,对于萧枫的景仰,实已达至极处,那里还会生出这种大不敬的心思。若这刻有人敢如此做,只怕立马会被萧枫的拥趸们撕成­肉­末,直至片丝不存。

身处混沌战力中央的萧枫觉得天地开始在平静,所有的一切,按着大自然本应的法则在缓缓的运行。他的内心也感觉到一种静谧,一种终保家园的欣慰不由荡溢心头。但每当念起菀儿的无奈,便觉得心中酸楚无比,泪水也会不觉流淌。

忽然,有无数条人影朝他飞来。细细打量下,原是当日在北海分手的众人,其中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虽然他看见了龙飞、马王以及撒尔和拉旦。但眼下他委实没有心情去与他们攀谈什么,只是朝着他们微微一笑。

教皇夹在人群里,望着眼前一幕,实在搞不清当日还是双翼天使的萧枫,怎的如今就变成了十二翼?虽然疑惑这些羽翼约莫是假,但是那股吞天沃月的气势,难道也是虚假?尤其那身奇异的甲胄,更让他有种膜拜的冲动。而另外的哪些中土修真,却是用钦仰的眼神凝望着萧枫,他们隐约的觉察到刻下的这股威势,妄说是自己再修百年,纵是真正的天神下凡也不定能有。

这时,大闲倒是与有荣焉,尤其这个挽救了星球的英雄尚是全真一脉的祖师。虽然,他并非是想趁此良机问鼎星球第一派的地位。但本门能出了这么一个大大的英雄,难道他能不兴奋么?他清了下嗓子,首先道:“祖师,星球的紊乱业已平定,那么这天路是否仍要封闭?”

他这话倒是说出了时下众人的心思。毕竟这些星球异人的最终目标便是能飞升天界,然后再次寻找更为强大的力量。他们活在这世上的目的,就是不断的寻求强化自身,作到完美。原先,天路闭塞的局面当真让他们无奈,可天假其缘,这莫大的难题竟而教个恶魔给解了。当时,大陆的动荡虽然让他们手足无措,可当瞧见众多前辈凭着此一机缘,最终得道飞升,此间福分,委实让他们羡慕得紧。

当然,那些元爆神亡的人,他们自然是不予置喙了。在他们心中,日后的自己定是可以飞升,焉会像那些平庸之辈一样避不了天劫。可时下,倘然萧枫封了天路,先不说他们日后再也没有这等机缘,单是继续回到那孤独寂寥,毫无目标的枯燥生活,就能让他们生不如死。

众人俱是急切地望着萧枫,盼他能说个不字。他们的念头,萧枫不知,他只晓得空间假如不去封闭,那么这星球还是会暴毁。而且,六界诸神的魔爪也可以渗入到这个空间。以他们那狂妄自大,独尊独荣的心理,六界的诸神带给地球的只有愚弄和戏耍,甚至是予取予求。他们对星球上的人类,实话说,将无半点的益处,有的也只是奴役。

萧枫炯炯的眼神,在异人们的面上缓缓掠过,只望的他们人人心悸。

这时,他的清朗声音才在天际响起:“各位,不要以为眼下有了片刻的宁静,就已忘记了昨日的疼痛。倘若这天路不封,那么时日一长,异空间的能量还是会继续渗入,到时,只怕这个星球,也就是我们共同的家园将从此在宇宙里消失。而我们人类也将随着这个星球一同消失在这茫茫的宇宙,从此,人类也就没有未来,因为我们已经失去了一切。”

说到这里,他回首朝着那些海边的寻常民众大声喝道:“如果这样,你们愿意么?你们愿意失去土地、亲人和你们所有的一切?甚至是你们的生命?”

海边的民众早已对萧枫崇仰万分,只须是他说的,即便说这星球是方的,他们也会大点其头,决无异议。何况他眼下说的话,字字句句,言辞恳恳,处处在为他们着想。等萧枫的话音刚落,民众们便高声回道:“不愿意……不愿意……”

海边众人的回答,使得那些飞腾在天际间的人很是尴尬。他们认为,萧枫有些小题大做,像这种事又何须经过这些庸人。

萧枫听了却是微微一笑,他那笑深深的迷住了海边的平民。

第二十章 尊皇

有些擅长作画的登时取出纸笔,想把这集合着悲悯、宽容、优雅、高贵的神之笑容,用笔墨记下。可是,无论他们如何的用心,就是难以达到尽善尽美。他们只当是没有瞧清,是以,闭目沉思,当他们一停下手上的动作,全力回忆时,那完美的笑容却又清晰的在脑海里浮现,但想继续作画时,那笑容居然又变得模糊不已,总是难得神韵。

这种不得其法的感觉,教他们着实心痒。

与此同时,萧枫又侧首向那些星球异人道:“你们都听见了?诚然我们的力量很强,我们是星球居民中的佼佼者,但是关于星球的存亡,却需要听从大多数人的意见。毕竟,星球不仅是属于我们,它属于人类,它是我们人类共同的家园。所以,它的未来,就需要它的子民们一起公投。你们有意见么?”

他这话说的极有水准,他没有一昧的不允,也没有指责这些星球异人,而是把议题交予了大多数人去公投。这么一来,显得极是民主,异人们也不会生出他在仗势欺人的感觉。尤其,他尚把自己也置身于异人中的一员,这样更让他们有种荣誉感和认同感。

西方的那些异人们顿时齐声道:“我们愿意听从天使大人的旨意!”

中土修真者也均道:“只须是武圣前辈所言,我等自无异议。”

东西双方的各种称呼,一时让那些寻常民众们陡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觉这些大厉害之人当真是糊涂得紧,那有像这般乱喊的。他们也互相的望了望。也不知是谁先喊出:“地球之神!你是我们的地球之神!”

民众们细一辨味,觉得这称呼实是贴切得很。当下俱是一同大呼道:“地球之神……地球之神……”

萧枫无奈苦笑,情知与这些感激涕零的民众们一时也说不清,由得与他们大费­唇­舌的艰难解释,浪费时光,不如由得他们去喊,兴许这般发泄后,对于他们的无助心旌也是一种依托。

这时,萧枫又道:“各位,你们可以先散开,待会若封闭天路,只怕那溢出的力量……”话虽未讲完,但众人的心头却是亮堂得很,情知他这么说法,实是为了他们的颜面。

异人们很是乖觉的离得远远,当然那些民众也俱是一一散去。

萧枫瞧着众人均已离去,低头朝雪儿道:“雪儿,稍后我封闭天路时,你便不用担心飞升了。是以你先随着龙飞他们就是。”

雪儿低“嗯”一声,轻轻地飞去。但那不时回过的臻首,却让他英雄气短,不由忆起菀儿的哀伤玉容。狠狠地摔了摔头,双眼激泛出冷冷的暗金­色­光晕,随即大吼一声,直往天际­射­去……

在武圣萧枫尚在封闭天路时,华夏的赵家彻底向萧家低下那高贵的头颅,他们愿意听奉萧家的号令行事。这是赵家经过全体表决后才作出的决定。明显的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萧家的哪个纨绔原就是千年武圣转世,凭他的实力,教赵家怎生再斗地下去?何况,武圣与自家老祖宗的那段情爱,在华夏早已留传了千年之久。赵家固然俯首,想来萧家总不致­干­出斩草的事来。

至关紧要的便是,而今全球一片萧条,正是百废待举的时候,倘若赵家再咬着不放,先不说会被全体华夏子民鄙夷唾弃,单是自家的良心也过意不去。故而,赵漳名一力拍板,愿意臣服萧家,为华夏的再次腾飞贡献力量。

萧邦闻听这个消息,自是大为高兴。常言道,对朋友不定了解,但敌人却要清楚已极。虽然与赵家斗了这么多年,也对他们愤恨了这么多年,但对赵家的佩服,他却是由来已久。眼下,值此民族大危机,赵家能放下恩怨与自己一力担负,着实让他老怀大慰。

尤其,第二个消息更是让他兴奋不已。梦瑶与萧枫的那夜良宵,竟而喜得善果。这对于素来人丁不旺的萧家当真是天大的喜讯。这么一来,华夏的政坛便也平稳下来。凭着萧家与赵家的合势,欧阳家自然是惶不急忙的宣告下野,从此,也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

可喜的消息接踵而来,但可惜的也有,那就是萧枫的空间封闭还不知要到何年何月。这可是一桩旷日持久的大工程,无奈下,众人暂时抛下这烦思,一心为华夏的腾飞尽献自己最大的能量。

那些中土修真们由于天路关闭,既然飞升无望,再则萧枫悲天悯人的心怀着实也让他们深受感动。故而也放弃了原先的避世法则,一个个出山授徒,开馆立派。一时间,华夏大地上好不热闹。经历了浩劫的民众们心知这世上不是钱多就能拥有一切,惟有自身具有防身的力量,才是道理。故此,尽管门派众多,但仍是僧多粥少,不能满足民众的需要。

那些不能投身门派的民众便自发的组合了一个圣教,这个圣教膜拜的就是武圣萧枫。教民从十万始,一夜就达到了过百万,一年后,圣教成为全球的主宰。它的教民遍及整个星球,只要是这颗星球的居民,每十人中便有一人信奉。它的势力可以颠覆任何国家,甚至是整个星球。

原先萧邦还有些着急,一开始由于圣教信奉的是自己的孙儿,故而也没有强制取缔,怎料眼下居然如此势力,怎不教他心慌。后来,经了解才让他放下疑念。原来圣教有两大领袖教主和圣女,教主就是仍在天际的萧枫,而圣女却是自家的孙媳雪儿。这么一来,当即让他高枕无忧。何况教中的组合,都是那些华夏修真们在执掌,如大闲、魏重岳、龙魂忧伤,甚至龙飞和撒尔、拉旦都在里面参了一脚。由他们­操­控圣教,萧邦万分轻松,毫不担心。

一年一年的过去,星球开始复苏。

萧枫的血脉,萧思圣也渐渐大了起来,他的师傅可是多得很。非但有一个冷言寡语的撒尔师傅和两个喜欢平常没事就打着闹着的拉旦以及龙飞师傅。而且还有一匹大白马师傅常常驼着他出外玩耍。这些师傅,他一个都不怕,最令他畏惧的便是大娘雪儿,她虽然平时和善温柔,对自己也是有求必应,但遇到考察功课时,那是决不讲半点情面,该怎样就怎样。

还有两个也不知是娘或是阿姨的美女,她们对自己也很好,甚至比亲娘还好。亲娘她总是跟着大娘雪儿一起练那不知名的武学,所以,大半的时间倒反而是这两个赛过娘亲的阿姨在照顾自己。她们一个叫璐阿姨,一个叫佩阿姨。她们长得好美,和两个娘都差不多,只是她们为何不是自己的娘呢?

他的小心思自然很难了解这些难题,尤其他老爸萧枫的那些纷纷纭纭的桃花缘,他更是搞不清楚了。

这一年中,也就是大浩劫的十年后,萧家老太爷萧邦老而去逝。虽然雪儿曾传授过他养生秘诀,但他一来事物繁多,二来毕竟年纪稍大,若想不老委实极难,是以,也只能增寿至今。

老太爷弥留之际其它倒没什么遗憾,国家富强了,民众也过得安逸。儿子的能力也强,足可接替自己,相信国家在他手上只会更好,决不会衰弱。而且原本敌对的赵家也兢兢业业的一心为民族出力,毫无半分逆反心思。尤其自己的曾孙小小岁数便已显示出与众不同的超凡,想信假以时日,萧家的重任他也定能挑起。

这些种种,均令老人家心感欣慰,只是缺憾的也有。那便是,自己在临死一刻竟不能再见孙儿萧枫一面,这一点着实让他憾极、伤极。但念起孙儿是在为全人类出力,他的最后面容上却仍是满意得很,那是一丝淡淡的微笑,那是一个华夏领袖的心满意足,那更是一个华夏好儿女正在对自己母亲的祝福……

待丧事完毕,接着就是萧宇执掌华夏权柄。他是个大有父风的人物,对与华夏的治理那是驾轻就熟,有些地方甚至比萧邦更胜一筹。故而华夏的局势依旧是平稳安定,民众的生活仍是富庶美满。

又是一个十年过去。

萧思圣业已弱冠。就在这一年,华夏大地上兴起了要尊奉萧家为华夏皇室的传言。其它国家的元首和总统原就是抱着即将看好戏的心理。

在他们心中,华夏已经民主了数百年,这个民族岂会再返回到封建帝制?是以,他们均想,这一次华夏萧家兴许便会被愤怒的民众赶下台,甚至,全家人都会被民众撕碎。

但事实的结果与他们的料想着实大相径庭。华夏民众对于这一传言非但拥护至极,更且连华夏的高官们也是决没异议。

这日,华夏紫禁城的定海湖别院。

萧宇大声道:“胡闹,胡闹……雪儿真是胡闹。她这么做,让我们萧家与晋时的司马家有何区别?国家毕竟是民主共和,又怎能在我手上回到封建帝制?若是这样,日后的史书会如何书写我们萧家啊?”

姜婉芝在旁抿嘴笑道:“这有什么胡闹的?依我看,雪儿这么做那是大大的对极。反正,我也赞同得很!”

萧宇急怒道:“你……”原想斥责她大逆不道,但瞧着夫人的嬉皮笑脸,一时不禁让他语塞。过了半晌,他忿忿地寻了一椅子坐了下去。

不过从那起伏的胸膛,仍可看出他恼火兀自未息。

姜婉芝瞧他神­色­,情知愤极。不由玉容展颜,如花盛开。婀娜地步上前去,用手在他的肩上轻轻地捶着,低声道:“宇哥,这有何不可?

我们萧家对华夏原就是劳苦功高,你想想,我们的儿子还在天上回不来呢!何况,这也不是我们萧家自己提出,而是万民的一致决定。你何苦自寻烦恼呢?”

夫人的温柔举动让萧宇稍息怒火,回转头去,望着她的娇艳,不由温情荡漾。心道,雪儿的修炼心诀还真是个好东西,婉芝都已是望六之人,可时下依旧如三十许的少­妇­。

这当儿,一个悦耳的声音从外传进:“爹!……”

萧宇听是儿媳雪儿来了。虽然对她的擅自,抱有不满,但若要他予以颜­色­,却非所愿。毕竟,雪儿与梦瑶两人的贤惠,他也是欢喜得紧。

姜婉芝可没什么想法,听是心肝儿媳来了,那还不高兴异常。当下便道:“是雪儿啊!还不进来,外面可冷得很,别冻坏了!”

斯时正是京都隆冬季节。外面大雪封天,一片银状。虽然姜婉芝晓得自己这个儿媳的本事极大,别说外面这些小小的寒气,即便把她一人置身予高山雪原,想来也定是无事。可出于心底的疼爱,这一声那是无论如何的都要讲的。

雪儿闻言,顿感一阵暖流流淌心间。当即道:“哎!妈!”

随着话音甫落,门外的厚重卷帘被人掀起,一阵寒流跟着两个娇美的身影一起涌将进来。来的正是萧家的两个少­奶­­奶­雪儿与梦瑶。二人进屋后,分别唤过爹娘。萧宇对她们疼爱极甚,适才那是没人,眼下见了人儿,那里还有怒火。微笑道:“雪儿、梦瑶今儿个怎的有空来看我们啊?”

雪儿笑吟吟道:“爹,我听说你对儿媳的一些所为大是不满,故而今天来,是向爹负荆请罪的!”

吃她提醒,萧宇也想起原本的怒火,怨道:“雪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毕竟华夏现在已经共和,若要民众们回到封建帝制,这种大不违的事情,照理我们萧家应该是带头抵制,可如今……”说到这里,不由“唉”了一声。要他继续再斥责这个儿媳,心底委实不忍。

这些年,儿子不在,她们二人非但任劳任怨地担起儿媳的职责,而且为萧家的贡献,那也是有目共睹。尤其那唯一的孙儿更是俊美英武,文武双全。小小的年纪对于时事的点评已是大有远见,有些方面比自己还强上少许。这些,难道不都是两个好儿媳的教养之功?对于她们,萧宇只有感激和疼爱,那是从无任何不满,如今这桩事,其实也就不满一点而已,若要他大声斥责,实非所愿。

雪儿道:“爹,其实这件事原不是我私下搞鬼。这起源也不知从那传出,我们圣教不过就是煽风点火,让这传言变真罢了。”

萧宇大奇:“不是你们圣教?那会是谁呢?”他支颐沈思了须臾,忽而抬头,眼露­精­光,显得极是威猛道:“莫非是……”说到这里,右手在空中虚划了几笔,写了一个字。然后双眼盯着雪儿,想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雪儿颔首了下。

萧宇道:“果然他们又想搞什么谲动!看来,他们的帝皇心思还未全灭。”

雪儿道:“是啊!所以我便将计就计地顺水推舟,好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而且,我家思圣也不错,让他做了帝皇,爹难道不放心么?”

萧宇道:“这倒不是,我家思圣的能力,爹都不及。他来当政,爹岂会不放心。只是,我家原就是民主政治出身,一下要当那……实话说,爹还真有些不惯。”

姜婉芝忽而笑道:“老头子,不惯那就学么!假如再不惯,隔个几年就让思圣当政好了。你也不须那么辛苦了。”

萧宇苦笑道:“那倒是!那倒是!反正这事早已有你们定了,我那还有扳回的机会。”

数月后。

华夏改制,从共和变为帝国。

三年后,萧宇传位予孙儿萧思圣,与原皇后,如今则是太皇太后的姜婉芝一同归隐。

又经过二年,华夏帝国在圣皇萧思圣的治理下显出一片繁荣。民众更为富庶,国家也更为强大。其时,华夏帝国的军事实力已是全球第一,宇宙太空技术也是舍我其谁?那些个人修炼者和武术者占了全星球的三分之二。当时,全球的能源业已殆尽,其它各国除了能向华夏租赁源动机用于强猛作业,另外的那些新能源虽然勉强能用,但若遇到需要强劲动源的,还是不行。

这么一来,除了华夏以外,星球上的其余国家均爆发了能源危机,随着危机的便是战争。战争的起初,那是没有一个国家敢去招惹华夏。

他们只是互相的斗了斗去,一夺到敌方的国土,便是大肆搜刮能源。可随着战争的升级,原就微薄的能源又怎禁得起他们这般消耗,自然是大大的缩短了全球毫无能源的时刻。

战争足足打了三年之久,竟没一个胜利者。结果就是坐山观虎的华夏大得其利。

圣皇萧思圣用源动机开始招揽其它缺衣少食的国家,先是让他们成为附属,紧接着,便逐渐的并吞了他们,把华夏的疆土在不废一弹一药的前提下,向外扩张了两倍。国土疆域横跨三大洲,从东到西,即便是飞机都要飞上一整天之久。至此,华夏帝国到了史上从未有过的鼎盛期,每一个原住国民均变成了星球的高等居民。而那些后来并进的则成了二等。至于那些不情愿的,而是需要用枪炮去解决的,则是三等或四等。

华夏帝国从此进入了地球霸主的时代……任何国家都要在她面前低眉顺眼,候颜承­色­。

异界篇 创世传说

第一章

一艘巨大的犹如堡垒般的宇宙战船正在星河中徜徉。

舱中一个伟岸的身影伫立在战船的暸景窗边。他望着无垠的银河,心底间也在浮想联翩。

天路的封闭,使得地球再也不怕六界诸神的烦扰,更不须惧怕宇宙尘埃的撞击。但这伟大工程的实施,却让自己陡增无数遗憾。菀儿在自己面前骤然飞升,自己竟没有半分余力可以阻止,每当想起她那时的哀怨,自己便觉得心伤万分,肠转百折。爷爷的突然过逝,自己居然未曾见到最后一面,这一点也是深已为憾。那时,爷爷必也憾极。如今想起,愁意满怀。只恨苍天为何弄人?总教自己遇到这些有力也无处使的事情。

不过,儿子思圣倒是令自己想起徒儿忽必烈。当年,自己在崖山忽逢他时,所看到的感觉不正和思圣身上发出的那股气息相似已极?不错,这种就是所谓的帝王气息,它同时蕴涵了王气和霸气。这是一种万民皆服的气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会有?又想起,自己那时与儿子会面的情景,不由的,萧枫竟而失笑出声。

他的笑声让雪儿好生惊异,走到他身边,柔声问道:“枫哥哥,何事让你发笑啊?”

萧枫回首,望着她那白玉般的娇颜,深情地道:“我是想起思圣,他那时看见我的骇异表情。”

雪儿听他这么一说,再想起当日的滑稽场景,也不禁捂嘴轻笑。刹那的风情教他好生神夺,不禁迷醉。雪儿见他这样,虽是心喜,但女­性­的矜持不由娇嗔地白了他一眼。这一眼又是让他心荡好久,直觉有此美妻实乃天降福缘。

过了须臾,雪儿又道:“全怪你不好了!要回来,也不先说一声!思圣到我们那里去请安时,骤遇一个陌生男子,自然要惊骇了。而且,他可没想到,他的父亲看去居然比他还生的年轻。”

萧枫呵呵笑起,打趣道:“既然他的四个娘亲都是那么美丽异常,若他老爸是个老头,那凭甚资格把你们娶回家呢?”

雪儿听他出言幽默,不禁心下大慰。自他封闭完空间,回到家后,听到爷爷过逝的消息便一直沉闷至今,如今能听到他的笑语,当真让她开心不已。她道:“枫哥哥,你知道么?我能看见你展开笑容,这是一件多么令我开心的事么?”

萧枫闻她如此说道,顿时胸中一热,大生怜惜,大手环绕过她的细腰,把她紧紧地搂在胸前。迳直望着她,其间无限深情,足以让雪儿融化。她想,如此温馨的时刻还真是来之不易。真想永远这样!把这一刻留置永恒!

便在这时,萧枫的脑海里蓦地有人说道:“帝君,这么好的帝后,你可要好生爱惜才是!”

萧枫一听当即双眉大蹙,用意念传送道:“矢将军,你这么窃听我们的谈话,可有点不合适宜!”

撒旦讪讪道:“帝君,微臣也是堪堪运功完毕,恰逢其会、恰逢其会……磔磔磔,以后便不会了!”

萧枫追问道:“为何不会了?”

他对这腻人的魔神,时下委实厌恶。自己封闭天路时,由于需要吸取紊乱的空间能量,竟而无意的把这家伙的散乱元神也给重新凝聚。只是他伤重无比,本身力量可说尽毁。无奈下,只得寄居于自己的脑海里,否则,若被那紊乱的能量再次攻击,只怕自己也无力了。说来,这也是撒旦的运气。若非萧枫在神宫里获得了一成的混沌战力,再加他原本送予的八成神识,只怕萧枫也无力恢复他散乱的元神。

这原是一桩好事,毕竟可以救回撒旦的­性­命,萧枫也感高兴,不过恼恨的也有。

自脑海多了一元神后,自己的所有行动都被撒旦是看得一览无遗,这种毫无私人空间的生活,几欲教自己发疯。那时在天际尚好,如今回到俗世就大不相同了。单是想和娇妻亲热下,心底里又怕被撒旦觑视,这种惶恐就不是寻常人可以忍受得住。而且,自己总有些其他的私事吧!可每次那种光天化日的感觉,念起便觉难受。

这会,撒旦回道:“微臣思虑多年,觉得若总在帝君的脑海里委实不适。”

萧枫狠狠地接道:“你晓得便好!”

撒旦嘿嘿地谄媚笑起,说道:“是以,微臣想让帝君建个战力空间,那么微臣便可以躲到那里去修炼。这么一来,帝君也就不须恼了!”

听他这么说,萧枫登时火起,喝道:“那时你怎不早说?现今方肯说出,是否原就抱着想要耍我的心思?”

撒旦惶恐道:“帝君,微臣那敢嬉弄你啊?在这段时日,微臣经一番苦练后终恢复些许的神力,故而微臣才敢离开帝君的脑海。凭这些神力,微臣可以防护好自己的元神了。既有了这个实力,微臣便不敢再打扰帝君了。”

萧枫道:“那我倒是错怪你了。”

撒旦嘻嘻道:“帝君怪我,其实是对微臣的疼爱,微臣高兴得很。”

萧枫暗骂一声:“马屁­精­!”说完,放开雪儿,双手缓缓展动。这种创建空间的手法其实与他当年封闭地球空间的手法极其类似。只是眼下这个空间范围不大,仅须能容下撒旦元神即可,须臾,战力空间即已建毕。

雪儿骇异地望着他,不知他究竟何以?

萧枫待空间完毕后,便道:“出来吧!还赖在我脑海里面­干­吗?”

“是!”随着一声喊,一条淡淡地如烟似雾,几欲无­色­的小龙儿从萧枫的天灵袅袅飞出,接着毫不停顿的便飞进了那个空间。至此,萧枫才长舒一气。这一气,一来为自己告脱大难而庆幸,二来,也怕撒旦从脑海到空间的过程里会出甚状况,眼下见他无恙而入,自是欣慰。

雪儿可没听清他们二人的对话,这时见了异状,不由问道:“枫哥哥,适才的是矢将军么?”

萧枫道:“嗯!他的元神经过这多时日的淬炼,业已能够离开我的脑海,单独在战力空间里修炼了。”说到这里,突而神­色­怪异地道:“那么,今晚,相公我便可以好生疼爱雪儿你了!”

这话让雪儿大羞,虽然心下颇想,可教他这么明显说将出来,却是羞惭难当。当下娇躯陡转,说道:“你去寻梦瑶妹妹吧!”尚未待她离开,萧枫一把便把她抓住,装作­色­­色­地道:“小美人,既然落在我手上,难道你还想逃跑不成?依我看,你就乖乖地从了我吧!”

被他这么拽住,又被他如此调笑,雪儿虽觉羞涩不已,但对稍后的一切,也觉向往得很。念及此,娇躯发软,浑身乏力。一下便倒在了萧枫的怀里。那里还有半丝修真宗师的风范,与个初嫁的小媳­妇­毫无轩轾。萧枫见她那样,心知已然动情,索­性­不管了。一下把她抱在怀里,迳直往房中而去。

舱内虽说暴风急雨,但这艘庞大的飞船依然是平稳得很。

这艘飞船是华夏帝国圣帝萧思圣的御驾,它集合了星球上所有的宇宙造舰技术,凡是可以运用的最新技艺,也大都用在了这艘飞船上。它整个形状呈圆锥,外表粗看略似龙形,全长十万米,是地球有史以来最大的人造物体,同时也是最昂贵的。它的火力系统,包括激光发­射­器、电磁炮火、以及宇宙弹道。对于那些光速移动的物体,仍可百分百地击中。而最为惊叹的便是,它的动力系统用的就是源动机,甚至火力的推进和战舰的防御,全然依靠源动机产生的能量。

它的外形虽然彪悍,大有华夏远古的遗风,可细看下,又觉优雅无比,无不显示了华夏民族的古今智慧。可以承受核弹直接攻击的防御圈,此刻正焕发出明亮耀眼的光晕。战舰仿佛是颗灵动的小行星,拖着淡淡的兰­色­气焰,在茫茫宇宙里悠闲地荡漾。

承接完雨露的雪儿此时显得无比惊艳,微湿的睫毛下一双深情的美眸正凝视着自己的爱人。那披散开来的慵松秀发衬着如玉般的娇颜更添风情。几近透明的­嫩­颈,隐隐一丝嫣红,细巧的香肩好似天工­精­炼,圆润柔滑。瞧着此般美态,固然堪堪云雨,萧枫依旧是心荡神漾。

如此互视片刻,终是雪儿羞涩,说道:“枫哥哥,小璐和佩佩她们这些年为了你也是付出甚多。稍后,你不如去她们处说些话,也让她们开心下?”

萧枫蹙眉道:“虽然我应承了婚事,但若是骤然与她们那般,实在不适之极。何况……唉,算了,不说了。”

雪儿道:“枫哥哥,你不知我们女儿家的心事。你知道么?女儿家一旦喜欢上了某人,若他迳直不睬倒还可以忍受。若是接受了,可爱人一直置若罔闻,视同陌路。此间感受委实屈辱。”说到这里,她深怕萧枫不喜,禁不住望了望他的神­色­,见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也是好笑。接着道:“是以,小璐和佩佩这些时日……我怕她们……”

萧枫笑道:“莫非你怕她们会想不开?会做什么傻事?”

雪儿见他有些儿戏,不由恼道:“你认为她们就不会么?你知道她们有多么爱你么?你知道世上有几个女儿家肯这样不明不白的等人数十年?你……”

萧枫大手捂住她的“呱呱”小嘴,说道:“雪儿,你误会我了。其实,她们那样待我,我会无动于衷么?可每每念起大通和孔杰,我便……我便觉得有些愧对!”

雪儿听了这话,方知他非是无情,原是念着友人之谊,才会这般做事拖拉。说道:“枫哥哥,这种事情原就讲两情相悦。若是你的朋友里也有人相中我或是梦瑶妹妹,难道你就不理我们了?”

萧枫是啼笑皆非,心想,你们两人怎生能与哪两人相提并论?你们乃是我明媒正娶,而且小孩儿都有了。若有人瞧上你们,那叫存心不良。可她们二人素来和我毫无瓜葛,有人追求自也正道。那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谈不轨?他这当儿思忖,神­色­间自是流露笑意。

雪儿瞧了,嗔道:“好你个萧枫,莫非还当真不理我二人?”

被她这么叱呵,当即惊醒,萧枫忙道:“不、不、怎么会呢?倘是有人窥觑你们,我决不与他罢休。不定,连命都与他拼上!”

雪儿虽知他笑语,但心儿仍是甜甜,羞道:“又胡说了!谁要你去拼老命啊?何况,我和梦瑶妹妹均是罗敷有夫的人,哪个会瞎了双眼来寻我们呀?”

萧枫道:“你与梦瑶俱是那么美丽,除非是瞎子,否则,任谁均会生出怜香心思的。不过……”说到这里,他大是得意地笑起,之后道:“幸喜我出手极快,旁人甫想,却已不及。只能叹之奈何,奈何矣!”他这话说到最后已是大大的揶揄,其间打趣,让雪儿娇羞不堪,不依地捶着他的胸膛,说道:“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她这么羞红,却是娇媚已极,那种诱人的风情,教萧枫顿又食指大动。大嘴忽地合在那张撅起的小嘴上,雪儿一惊下,语声不堪,只能发出“晤晤”的声响。不一会,荡人心魄的呻吟重又响起,舱中的温度甫低又高,如春似夏,温暖万分。

在飞船的游泳池边,两个穿着比基尼的美女正仰躺在软椅上一边喝着饮料,一边细语喁喁。

二女正谈得高兴时,其中一美女道:“佩佩,你说枫哥哥肯接受我们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怎么总觉得好像是一场梦一样!”

原本喜­色­逐颜的佩佩一听这话,放下手中的饮料,一缕淡愁浮上双眼。她望着游泳池里波光粼粼的水纹,似蕴着无数的心事。

听她不说话,那美女侧头斜睨,瞧她美丽的大眼仿佛腾起一阵水雾,神­色­间更是忧伤无比。这种景象顿时也触动了她的心弦,不由一声长长的叹息。那“唉”声在空旷的游泳大厅内回荡了许久。

半晌后,佩佩道:“璐姐,我也不知为什么?明知枫哥哥不喜欢我,可我偏生要去喜欢他。你说,我是不是很贱?”她这话虽然在问李璐,但双眼依旧望着水池,好似痴了。

李璐也没回头,她迳直仰望天棚,口里不觉地道:“大概吧!其实,我也很贱。或许我们两人都很贱!”

二人就这么怔怔地各望各的物事。

又是片刻,佩佩道:“璐姐,我们回去吧!该是晚膳时刻了!”

李璐“嗯”了一声,从椅上站起。那绝美的体态,白皙的肌肤,在粼粼碧波的映衬下愈添诱人。纵是佩佩一时也不禁生出心动的感觉。不由说道:“璐姐,你好美!我真羡慕你!”

李璐一愣,随即笑骂道:“你个小妮子也来取笑我?你看看自己,那才叫美呢!我这算什么啊!”

佩佩还真听话得很,垂首打量下自己。只见高耸的|­乳­峰,­性­感地脱出大半,耀眼的玉般光泽,当真疑似透明。健美修长的大腿,圆滑而有弹­性­,处处泛­射­着震撼人心的魅力。虽然对自己有这般身材,她是满意已极,但仍道:“这又如何?还不是没人关心,没人爱!”说话间,想起这多时日的委屈,不禁“哇”的一声哭将起来。

李璐愕然,当下上前用手抚着她的后背,劝慰道:“佩佩,你怎么了?有什么委屈,你倒是跟姐姐讲啊!”

那里知道,她愈是劝慰,佩佩便愈是哭得响亮。渐渐地,连李璐自己也支持不住了,跟着一起哭出。哭到后来,二人是蹲在地上,互相抱着头,你拍拍我,我拍拍你,便这么如双簧弹奏,哭的甚是抑扬顿挫。

便在这时,游泳池的大门蓦地移开。从外走进一个男子。

二人一惊,双双望去,见到来人不禁大是羞惭。当下慢慢站起,直觉手足无措,心儿怦怦。心下均想,他怎地来了?来­干­什么?是来陪我们?还是想告诉我们,他要反悔了。这男子正是萧枫。

萧枫见她们眼儿红红,玉容湿湿,心下也是怜惜。他原就是心软的­性­子,最见不得人在他面前不乐。何况二女尚是父母为他订下的妻子。

想起当年与她们初会时的情景,那种温馨让他痴痴入醉。虽然其间有些拌嘴,尤其佩佩那时的刁蛮,更让他头疼,可时下既然已经成了自己的妻子,那么这些回忆,便直觉甜蜜,那里还有不满。

他柔声道:“怎么了?有谁欺负你们?”

这话听在二女耳里只感温柔,直觉这多时日的­阴­霾顿时尽去。但她们也想,哼,明知故问。明明就是你欺负我们,现在还假装不知。拿我们当蠢人啊?虽然心下不满,面上却不敢显露,她们深怕会恼着他,万一他拂袖而去,只怕二人将要郁郁一生了。须知,这些时日来,他一直为菀儿和爷爷的事悒悒不乐,别说是她们,固然是雪儿和梦瑶,都难说上半句。

萧枫见她们不答,情知是介于双方间尚有隔膜,否则,照着佩佩的­性­子,早已是“呱呱”乱说,岂会像刻下这般文静娴雅。他微笑道:“告诉老公谁欺负你们了,我与他评理去。”

第二章

一听这话,二女是芳心登喜。萧枫本道她们定会喜逐颜开,怎料想,转眼间,她们竟是“呜呜”地哭起。

萧枫一愕,但瞧着佩佩轩动的黛眉,情知她们乃是喜极而泣。不禁心酸,寻思,她们对自己如此深情,可自己居然冷漠待人,说来,还当真薄幸得紧。念及此,他是柔情大增,禁不住上前,搂住二女,低声道:“莫哭,莫哭,全是我不对。日后,我定不会如此了……我保证!”

原就念着往日苦楚的二女听了这话,更是呜呜不已。萧枫大是无奈,只得紧搂她们,好言相予。过了片刻,隐觉少女幽香阵阵传入鼻内。

再低头细看,只见雪白一片,|­乳­浪玉腿牢牢地贴着自己。刚在雪儿身上泻去的欲­火­,顿又冲起。心下有了此等想法,手心自然传来滑腻的感觉,下腹也是高高挺起。

佩佩与李璐本就哭得起劲,忽觉腹部和腿部大为不妙,一根硬物在那几许部位上是来来去去。她们虽然未经人事,但耳熏目染下自也懂得。当下玉颊泛红,羞涩不堪。心下均想,原本睬都不睬,怎料进度忒快,不过眨眼,就要对咱们欲行大礼。虽说心下仍有怨气,但爱郎这般对待,她们也觉向往。是以,那种予君采撷的神­色­愈加显露无遗。

既有了鼓励,萧枫也不客套。他也深怕事情拖得过长,到时她们又有甚想法,认为自己只是嘴上热闹,对她们实则无情无欲,岂不麻烦。

他这念头其实是自欺欺人,只是对自己稍后举动的一种自我解释。他也不知道,那混沌战力的修炼讲的就是­阴­阳之道。当年一人翱立空穹,那时便算想,也无从想起。前些时日,由于心中挂碍太多,故而也不觉得。

但适才被雪儿勾起体内欲­火­,又与她春风一度,混沌战力的修炼便也顺势进了正轨。这­阴­阳相吸也就愈发不可收拾。

只见他一下把佩佩抱紧,说道:“小妮子,不要闹了,老公我可忍不住了。”说罢,一双大手在佩佩的身躯上抚摩不已。不时还照顾着身旁的李璐。这么一来,佩佩当即大羞,时下那根惹人的家伙那是尽数归她,不时地挑拨着她的瑃情,时而玉腹、时而腿部,那种既羞又想的神­色­,引得萧枫欲­火­大炽。

萧枫侧首道:“璐儿,你稍待,我先收拾了佩佩,便轮到你了。”语声甫毕,双手拽住佩佩的泳衣吊带,往下轻轻一扯,顿时显出一个娇莹圆润的白皙上身。佩佩骤然受袭,自是大惊,双手抱在胸前,显得甚是紧张。但须臾,在萧枫的不断抚摩下,心旌也就松了。思忖,我原就已属他,他要对我不规矩,那是人之常理。若是他不动我,那才教人着急呢。

有了这个念头,便也逐渐放开。可毕竟初次,举止间甚是青涩,手脚也是颤抖个不停。

萧枫见了一乐,心想,当年对我极凶的女孩儿时下居然在我身下娇吟婉转,曲意承欢。这天意还真难以预料。这当儿,突觉李璐轻轻挪着脚步,想要离去。只是她骤遇萧枫爱怜,一时有些不舍,是以颇为踌躇。但若要个从未人事的少女,一直在旁瞧着,却是羞人到了极处。她这厢甫动,萧枫便已抓住她的手臂,说道:“璐儿,你不想我么?”

李璐怕他误会,忙解释道:“不、不、我……”她用眼瞄了瞄佩佩,即又红晕满脸,一副极是尴尬的神态。

萧枫见她模样,情知她是怕羞,便道:“你和佩佩原就是我的爱妻,时下一起温存,有何羞涩?”他用力地把她拽过,顺势一起把她二人压在游泳池边,望着二女的不堪羞涩,笑道:“今日便让老公我好生疼爱下你们,省得你们背后说道。”

二女大羞,忙各自背转头去,不敢再看他。心知今日是难逃此劫,这少女生活就此终了。但心下也是盼望,这毕竟是她们多年的心愿。这时,忽觉身子轻轻浮起,睁眼看去,原是萧枫一下抱着二人往边上的休息舱而去。

至于如何恩爱,那就不必细表了。

飞船的膳厅内,一张大大的圆桌旁坐了七人。居中的正是萧枫,两旁则是雪儿等四个妻子。再往下看去,原是撒尔、拉旦、龙飞。而在圆桌的旁边,尚有一匹大白马在那自得其乐的早就吃上喝上。

一众人边吃边喝,笑笑谈谈,显得融洽已极。此间雪儿和梦瑶更是频频朝着另二女望去。佩佩稍好些,李璐则羞涩得紧,被她们瞧得连个碗筷都拿不起。

萧枫见及,笑道:“璐儿,你怎不吃啊?不饿么?”

李璐道:“哦!我……”在萧枫的注视下,她总算是吃了一口。可萧枫不看时,她又停了下来。这种举动,引得另三女均是笑起。萧枫对她的羞涩,大为无奈,只得道:“你不吃,可是会瘦的……”他话还未说完,边上雪儿则笑道:“是啊!瘦了过后,枫哥哥要不喜欢的。”

这话引得另两女捂嘴轻笑,李璐更羞,几欲把头垂到桌下。萧枫瞪了雪儿一眼,那笑意却是不由地浮上嘴角。雪儿也不卖他帐,竟而反瞪回去。大有莫非你是怜新厌旧的意思。见到状况横出,萧枫心知不可再继续,否则,待会还不知怎样?忙岔了开去,朝龙飞道:“龙飞,这段时日你那壁虎漫步练得怎样?”

龙飞大眼一翻,他也不蠢,心想,老大你家事烦多,怎单把俺捡了出来?他道:“老大,俺那壁虎漫步原是自创,何谈什么练不练的,你有事情别转移到俺头上来啊。”

萧枫憋气,只得无言。

众女见他在龙飞处吃瘪,不由大笑。一时间,餐桌旁是花枝乱颤,教人神夺。

这时,撒尔道:“主人师傅,我们这样漫无目的瞎兜宇宙,也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寻到六界的通道?”

萧枫微一颔首,说道:“此次宇宙探索六界,你们都愿跟着我,我是万分感激。可是这六界我是定要寻到的,否则,我心不安啊!”

拉旦道:“主人师傅,我们不是嫌烦,只是你看是否先找个星球落脚,然后再从星球上的蛛丝马迹里寻找六界的通道。”

雪儿拍手笑道:“是啊!是啊!”又向萧枫道:“枫哥哥,我们这样寻,确实难有发现,不如照着拉旦的提议,先寻个星球落脚如何?”

萧枫寻思,这倒也不错,毕竟这通道想在茫茫宇宙里一下寻到,那是痴人说梦。他道:“好,便这么说定了。待会,看下有什么比较漂亮些的星球,我们便先瞅瞅。”

他这话使得众人均是欢呼不已,纵是马王也嘶了一声。这些时日,他们是不离飞舰半步,起初的新鲜感经这多日的不断重复,很快就厌了,确实无趣已极。眼下听萧枫应承可以落脚星球,虽然不是自己以往熟悉的,可若能在那星球上见到些熟悉的花花草草,也让他们顿起兴奋。

膳后,食髓知味的萧枫,自又是一片旖旎。这次,他是大杀四方,杀得四女娇软无力,无法起身。虽然四女也是修真高手,先别说雪儿已有千年功力,单是另三女在萧枫封天的这多年里,也是苦修不止,虽然未到金丹境界,可单是养颜留春,却是小事一桩。但遇到身具混沌战力的萧枫,她们也只能俯首称臣,兴不起半分抗拒之念。这归属于­阴­阳道第一层的混沌战力实是御女的不二法则。

事后,萧枫也觉战力稍增。不禁讶异,心想,自己在天穹封路连续运行战力三十年,竟没半分增长,但适才仅是欢娱了一会,居然增长甚多,难道说,这混沌战力还是一门­淫­功?思至此,不由惶惶,又想,自己有了这门­淫­功,那么日后应该怎样,莫非讨她个十七八个老婆,日日欢娱,夜夜宣­淫­?

他这当儿正恐慌时,拉旦与龙飞走来,龙飞道:“老大,俺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个星球,也是兰­色­的,和咱们原先的一模一样。你看……”

萧枫道:“那就它吧!稍后降落了便是,只是需得侦察下周围环境,看看有否特殊的怪异。”

“是--”二人高兴地敬了一礼,迳自去了。

这是一个美丽的星球,遍及大半星球的兰­色­海洋,从远处看去,显得静谧、和祥,宛若处子温静得很。星球上只有两块大陆,一东一西,中间隔着浩瀚无涯的海洋。大陆上平原居多,处处看去均是绿殷殷的一片。其间,无数河流蜿蜒绕折,潺潺流淌。但原始的丛林也多,那些大树比地球上的最大树也不知高了多少,每株均要达至百米左右,宽得就像是山壁。

星球的南北两极也是冰雪覆盖,无数适寒的巨大生物,懒洋洋地躺在冰面上,闲散地晒着温暖的阳光。巨大如湖泊的大口,一直张着,等着冰水里不时跳出的小鱼儿自行落在它们的口里。这些小鱼与它们相比,虽然纤小,但若是放在地球上,只怕和鲨鱼也差不了多少,有些更能与鲸鱼一较高下。

飞船如此地绕了几圈后。

拉旦道:“主人师傅,这星球看上去好像没什么智慧生物?”

萧枫道:“大概吧!但我们这样看,也只是走马观花,若要了解清楚,却非要下去不可。这星球的美妙我们不亲身体会,那是领略不到的。”

众人颔首。尤其四女欢欣无比。固然是早已为人母的梦瑶也放弃了平时的矜持,对这神秘的星球,大生好奇。她想,这次还真遗憾,若公公与婆婆都来,那该多好,让他们两个老人家也能见识见识。还有思圣不知怎样了?他当皇帝,当得高兴么?看他每日里都有那么多事,有时,到我那去请安,也是忙得很,话未说两句,就有大臣来寻。想到这里,她不由地轻叹一气。为儿子的辛劳,她是不忍不舍。

萧枫见她愁锁黛眉,上前搂住她的香肩,问道:“梦瑶,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么?”

梦瑶微摇臻首,说道:“不是,我只是想起父皇和母后,还有思圣。不知他们现在在­干­什么?过得好不好?”

萧枫听了她的心事,不由暗生惭愧,心道,这许时日自己都没想起父母,还是梦瑶心孝,尚念着他们。他宽慰道:“梦瑶,既然已经离开,就不须挂念了。待我们事情了解,自会再去寻他们。到时,便是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过日子的时候。”

梦瑶笑了下,刹那间,犹如百合绽放,满舱增艳。

萧枫见她如此乖顺,也是怜惜大生,不由咬着她的耳垂,轻声打趣道:“既然你思念儿子,不如这段时日里与我好生加劲,再生一个怎样?”

梦瑶大羞,不依地晃着身子。萧枫又故作惊讶道:“怎么?你不愿意么?”梦瑶咬着嘴­唇­,嘟囔了一声:“随你了!”说罢,她是回转头,深深的埋进他的胸膛,不敢再看边上的闺房姐妹。

萧枫呵呵笑起,搂着她,显得极是得意。另三女见此,知是他使坏,否则,梦瑶岂会这般,不由也是笑起。

巨大的飞船在星球的一片空旷地落下。带起的劲风吹得四周草絮飞舞,那“隆隆”的声响让众多星球生物们对这天外异客生出无限惊悚,一只只惶恐地注视着它,但决没一只生物敢于靠近。

一众人等下船后。雪儿道:“啊!这空气真新鲜!这天空多蓝啊!”说罢,已与另三女一蹦一跳的向远处奔去。望着她们曼妙的身影,萧枫嘴角含笑,也是愉悦万分。直觉能带给她们欢笑,实是自己最大的欢乐。但脑海里骤然划过菀儿的泣容,又觉悲伤不已。

撒尔和拉旦也是羽翼展开,一下飞临半空。拉旦道:“主人师傅,咱们去探察、探察……”

萧枫微笑颔首,情知他们在飞船上实已待厌,眼下有此良机,自是要好生欢畅下。至于那所谓的探察,十九是胡说八道,当不了真。二人见他应承,欢呼无比,“唰”的一声,消失在茫茫天际。

龙飞瞧他们不理自己便已离去,不由着急,大喝道:“兀那小子,居然不理俺。”他也是双腿撒地飞快,迳自追去。

这么一来,仅剩下萧枫与那马王了。萧枫笑吟吟地拍了拍马背,说道:“老伙计,就剩咱俩了。在那里,你不能飞奔,今日便让我瞧瞧,你的本事可丢了没有。”

马王长嘶一声,似对萧枫的言语大为不满。萧枫哈哈一笑,顺势腾起,落于它背上,大声道:“老伙计,跑啊!”语声甫落,马王撒开四蹄,犹如腾云,向前跑去。不一会,便追上了四女,萧枫笑道:“四个老婆,快跑啊!”说完,带起一阵风在她们身边刮过。

四女瞧他跑开,大是娇嗔,不依地喊道:“坏蛋,坏蛋……”

萧枫则是高兴地笑起,“哈哈”的爽朗笑声,瞬时回荡在异域草原上。

这般玩闹了片刻,忽然听见龙飞在远处高喊道:“老大、老大、快来啊!快来啊!”

萧枫一惊,心想这异域上难道会有甚物事能让龙飞如此惊叫。当下马头牵转,迳向发来声音处奔去。须臾后,即见龙飞卧蹲在地,在他旁边则有一个长得如猴一样的怪物鲜血淋漓地躺在地上。说它像怪物,只因它虽然长的似候,可决非是地球上的那种猿猴,它的背后,竟然生着一对仿佛撒尔、拉旦般的羽翼。只是它的羽翼­色­泽光鲜,毛羽洁白,有些类似天使。

萧枫走近道:“龙飞,怎么回事?”

龙飞喃喃道:“老大,俺适才跑的有些快。奔跑中觉得有个家伙向俺飞来,是以……是以……”

见他这样,萧枫情知他适才定是骤遇眼前这怪物,以为它是想偷袭,不待停稳便已出手。猝不及防下,这怪物自是一击而中。思忖间,萧枫探手察怪物的脉搏。他这原是下意识的行为,其实也不知它到底有没有?怎料,一察下,当即教他大吃一惊,这怪物的体内经脉与人类居然相似得紧。

他也不遑多想,索­性­战力缓缓透进。在那怪物的浑身运行了一遍。这厢堪堪行功完毕,龙飞即道:“老大,怎么样?”他素来胡搅蛮缠,喜欢打架,但对误伤旁人,却觉尴尬,毕竟他人没有半丝侵犯的意思,可自己竟而下了辣手,想起就觉歉疚。

萧枫道:“他不妨事了,休息下便好。”

龙飞长喘一气,听见自己没有致人于死,不由轻松。当下又恢复了嬉皮笑脸,谄笑道:“老大,你那救人的本事,什么时候教教俺?省得俺日后总是麻烦你。”

萧枫笑道:“这需要灵力或是战力,可你体内只有魔力真髓,如何救得了旁人。只怕不待你救好,伤者便已被你那腐蚀力十足的魔力真髓给破了体脉,一命呜呼了。”

龙飞一听,大是懊丧,说道:“老大,看来俺那摩尼教果真不愧是号称魔教,居然连个救人的法诀也没有。”

萧枫道:“不尽然,是你自己没学到而已。偌大魔力真髓的修炼法系,如何会没有救人的心诀。说出去都没人会信。”

四女也是点头,对萧枫的言语,她们素来就无甚意见,眼下说得这般有理,那便愈加赞同了。

第三章

众人等着那怪物悠悠醒来。怪物刚醒,一见到自己周围围着忒多人,立时恐慌不已,神­色­间甚是骇怕。嘴里尚且发出“吱吱”的声响。如猴的脸上,表情却是比真的猿猴丰富得多。尤其他见到龙飞时,显得既惧又恨。

众女瞧见这般怪物早已惊叹已极,眼下又见他如个人类般流露诸多神­色­,那芳心里便愈加奇煞,只想好生探究下他的来历,以便满足心中的好奇。当下是围着指指点点,半点未现惧­色­。

尤其佩佩更是如此。她向来就生­性­好动,调皮万分。虽然随着年岁增长,改去甚多,前些时日又由于萧枫冷落,故而她是无心玩耍。而今,多年心愿终尝所望,且姐妹们又是情谊深厚,心中的疙瘩和郁闷,那是早就丢到爪哇国去了。这会,她是最为激动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珠,紧瞪着那个怪物,连个眼都未眨上一眨。

萧枫见到她们这样小女子的神态,也是为之失笑,胸中却觉温馨。他情知用言语难以与怪物沟通,当即用神识探出进行交流。

原是惶惶的怪物接触到萧枫那绵绵泊泊、温暖如阳的神识后,顿时安定了下来。一双深凹的大眼盯着萧枫,仿佛很是敬畏。萧枫用神识与他交流,原是不差。可他忘了这怪物却不会运用神识,故此这交流,实是单方面的解释,要想晓得怪物的想法,竟是难上加难。

无法下,萧枫朝众人道:“这怪物不能与之交流,看来,只能让咱们慢慢了解这个异域星球了。”

佩佩抚手笑道:“好、好,这里风光秀美,景­色­奇佳,比咱们那好上百倍。就算一辈子不走,我也没意见。”

萧枫莞尔,他知道地球由于近几百年来的工业化,故此那空气污染着实严重,若要与此地相比,委实差之远甚。他道:“这里灵气丰郁,你们若能在此处修炼,当可以一抵十,幸甚之极。所以,你可不能尽想着玩,要记住修炼。”

佩佩伸了伸香舌,作了个调皮状,引得旁周三女嬉笑不止。

与此同时,适才到远处探察环境,顺便闲逛了一圈的撒尔和拉旦这会儿恰好回来。他们二人堪堪落到萧枫身边,尚未及说的上话,那怪物一跃而退,动作灵活已极,嘴里“吱吱”的乱叫,其声很是凄厉。那模样显然对二人大有敌意。

惊疑之下,拉旦道:“主人师傅,这怪物是什么来历,怎地对我们这么仇视,好像我和他有着天大的仇恨一般?”

对于怪物的举动,萧枫也讶异得很,那里能给他答案。不过,他估莫这怪物兴许在这星球上见过与他们二人生得相似的人或物,且还有过什么怨隙,否则,断不会如此激慨。索­性­又用神识与他交流,并且跟他讲明了撒尔和拉旦乃是自己的仆人,与他所知道的那伙敌人,决无­干­系。最紧要的便是与他说清,自己等人实是路过,对这星球毫无窥伺的心态,更不会伤害他,请他放心便是。

那怪物不知为何,对萧枫的话语却是相信至极。他这里刚说完,怪物脸上的敌意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见他这样,萧枫等人不由长舒一气。虽说不忌惮他,但大伙毕竟是客人,若是为了些不知名的原因,与这些怪物起了什么冲突,亦非所愿。

这时,那怪物倏地乱蹦乱跳,忽上忽下,嘴里兀自“吱吱”的乱叫。

萧枫等人诧异相觑,不知他意欲何为?

雪儿问道:“枫哥哥,这难道是他的一种感谢方式?”

萧枫道:“或许吧!”

佩佩道:“依我看,他是在呼叫同伙。在咱们地球上,也有许多的蛮荒民族,他们之间的通讯方式,就和他眼下差相仿佛。”

龙飞忽而在旁担心道:“莫非这家伙还以为咱们对他有所不轨,故而想召唤同伙,与咱们好生地­干­上一架?”说罢,他是捋袖、磨拳,倍加欢喜。口气虽然担忧,但神­色­未免就显得不符,让人一看,就知这家伙一副口不应心的样子。

萧枫道:“看来不像,适才我与他说话时,他那副释然的模样,决非是假装。呵呵……先别猜疑了,反正咱们瞧着就是。”他对自己等人的胡乱构思,委实好笑。心想,不就是个怪物么?当年在北海见了那么多的妖物以及矢将军的神异法相,他们也没这般兴奋。眼下,仅是一区区怪物,居然让他们竭思尽力的思索来、思索去。看来,这段时日的飞船生活确实枯燥无比。

又瞧见龙飞严阵待敌的架势,不禁笑道:“龙飞,不要这样,省得误会。”

“哦……”龙飞倒也听话,当下退往一旁。见他有瘾难过的样子,拉旦上前道:“想打架么?待会,我陪你。只是你不许用法宝。”

龙飞原就记着想松散下筋骨,时下听他愿意打架,那还不大欢大喜。索­性­也不再看这怪物,一把拖住拉旦的手臂,大声道:“走、咱俩到空旷处去。别碍着老大办正事。”

拉旦被他这么拽住,也是无奈,只得随他而去,只是边走边道:“记住,不许用法宝。否则,我就不陪你玩了。”

龙飞不耐烦地应道:“知道了!你们血族里怎地有你这种罗里罗嗦的人。”语声甫落,脚步放快,死死地拽着拉旦深怕他溜走似的。

听了他的回应,拉旦不禁气结,寻思着我倒好心陪你闹闹,你竟说我罗嗦。哼,稍后,只要你小子不用那“烂手”,我定把揍爽,揍欢,揍的你以后一见我就怕。

在这之前,他已与龙飞斗过多场,凭他的帝皇级血族境界,依力量,确实比龙飞强了甚多。可论到技巧那就差上好多,血族的招式均是直来直去,即便是速度,也基本是靠着本能和天赋,要与侵­淫­中土武学数十年的龙飞来比,拉旦委实逊上那么一筹。故此,前几场的争斗,俱是打成平局。

后来,他又发挥出了当年蒙古西征的拗劲,缠着萧枫讨教不少。这么一来,他便逐渐开始欺凌起了龙飞。但龙飞也非是好相与的人物,他的魔教至宝“摩尼手”可是一件堪较仙器的法宝。每每到了不堪承受之际,他便祭出“摩尼手”御敌。是以,他们打斗至今,从无一场决出胜负。

二人跑得老远,刚一到地头。龙飞也不废话,用眼瞄了瞄拉旦,便施展开了“壁虎漫步”,时而东、时而西,忽焉在前、忽焉在后,双掌也是突拍倏收,如个鬼魅一般。

对于龙飞的身形步伐,拉旦也头疼得很。血族的擅长原就是诡变难测的身法,怎料龙飞的身法竟比他还要来得难测。如此一来,技逊一筹,那便处处束手束脚,无法施展开他的浑身本事。前些时日,他每次均靠着本身的强劲力量,不躲不闪,硬生生地接招,方维持了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最后,又经萧枫传授了以逸待劳,以静制动的上层功诀,他的力量才得以尽数发挥。

在得授上乘功诀后,他原想好生教训下龙飞,可每每在关键时刻,龙飞便祭出杀手锏“摩尼手”,教他功亏一篑。非但没有获胜,还差些让龙飞反教训了。故而,他一想起便觉得郁闷之极。刻下,他就是非要龙飞应承不用那法宝,否则,那是万万不会再斗了。他也怕一世英名,丧在龙飞的手上。

眼下,龙飞的这些招式,在他眼里委实熟矜异常,岂会忌惮。当下是毫不相让,你来我往,我打你踢,斗得甚是热闹。

萧枫等人瞧他们打得欢喜,也不阻止。没上飞船前,像这种打斗,他们不知见过多少会了。时下这异域之争,却是二人开演的第一场,那是定要鼓励下的。那怪物原本也跳的极欢,可瞧着二人“轰轰”的击打,竟把他唬坏了。当即羽翼飞展,“呼”的一声向天穹而去,瞬刻,即已不见身影。速度居然不逊血族。

萧枫望着他远遁也不阻拦,心想,只要不与他们产生什么误会,便也算了。毕竟自己等人是偶尔伫足,若是伤了这颗星球的原地生物。却是大大的不妥。佩佩惊喊道:“枫哥哥,枫哥哥,那扁毛畜生跑了,跑了!”萧枫道:“我知道!就让他走好了,难道咱们还留他下来吃饭不成?”

佩佩大窘,呢嚅道:“不是、不是、我只是瞧他怪异,好奇罢了。”她原就生­性­活泼开朗,对什么东西均是倍加好奇。前时,若非是念着萧枫,她又岂会以泪洗面。这次,她初临异域,那是满心的兴奋,与其她三女那是迥然心态。在她心里,只须萧枫念着她,爱着她,接受她,她便心满意足,此生无撼。至于是否远离家乡,那是无所谓得很。

雪儿笑道:“枫哥哥,你也不用逗佩佩了。她是初次瞧见这等稀奇物,自是欢喜。”梦瑶也道:“是啊、是啊,佩佩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萧枫听她们七嘴八舌地解释不休,顿时惊异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不过与佩佩寻个玩笑。为何这样急于解释?”

四女茫然,连她们也不知为何这样害怕萧枫动怒。心下均想,莫非是自己等人在皇宫里待久了,也养成了这种鉴貌辨­色­的习惯?

萧枫瞧她们默然无语,不由笑道:“你们只要知道,你们是我的老婆,我是你们的老公。即便你们有时会做错事,或是撒撒娇,这也是你们的权利。我是决不会生气的,何况,对于你们,我只有嫌自己爱不够,那里还有生气的余地。”四女听了这话,直觉心中温暖,四双形态各异,大小不同,却俱是一般美丽无双的大眼,温情脉脉地望着他。若非念着还有三个姐妹,只怕早已扑入萧枫的怀抱,享受他的爱抚了。

便在这深情之刻,“砰”的一声巨响惊扰了这五个身居绵绵爱意中的人。循声望去,原是拉旦与龙飞二人强猛地对了一掌,虽然声势惊人,却仍是未分胜负。他们此刻就像是两头红了眼的公牛,一边互相对望着,一边积蓄着下次拼掌的力量。没等二人再次争斗,萧枫道:“好了,咱们还有许多事没做呢!留着力气做事吧!别用完了。”

萧枫的话,对于他们来说与圣旨也不遑多让,当即住手罢斗。

龙飞哈哈大笑道:“过瘾,过瘾,俺自从上了飞船后,就属今日最过瘾了。”

拉旦道:“今日是给你些甜头,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龙飞横眼一瞥,说道:“以后别在俺面前胡吹,省得丢了下巴。算了,今日俺便饶你这一遭。”听他说叫别人不要胡吹,可他口气里明明就是自己在胡吹。四女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萧枫也笑道:“你们俩能否静一静,别总这样献宝。”

龙飞大声道:“没问题,只要是老大吩咐,俺就听着。”一副昂首挺胸,理所当然的样子。

萧枫无奈,只得不去理他。说道:“今日天­色­已晚,还是先回飞船歇息。明日一早,咱们分成两队,到处走走。看看能否有甚发现。”当下众人均是回到飞船。

是夜,异域的星光同样引人得很,萧枫与四女坐在飞船的台阶上仰望天穹,享受着久未有过的温情,只是此处竟寻不到月亮。

瞧着四女恬静的美颜,萧枫直觉荡气回肠,心神弛醉,心道,这大概是咱们夫妻五人首次共坐赏星吧?又想,倘若父母和思圣来了,那咱们一家就全了。哦……还有菀儿。也不知菀儿现今怎样?她会怪我么?到时,我遇到她后,她会原谅我么?

望见他痴痴地盯着自己等人,雪儿抿嘴笑道:“枫哥哥,你在想什么?我瞧你怎么有些发呆?”

萧枫经她一问,从深思中醒来,微笑道:“是啊!任谁见了这么四个绝世美女,都会发呆的!”

众女听了心中一甜,均感欣喜。

雪儿又道:“枫哥哥,我瞧你自封天以来,你那嘴却是贫了好多,像是涂了蜜一样?”

萧枫道:“是么?那你想尝尝么?”说完,便装作要上前用嘴亲她。怎料,雪儿竟不惧怕,小嘴一嘟,还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萧枫原是作势,但见她既是如此,自也不再客气,当下猛地一口狠狠地吻住。雪儿陡惊,她以为萧枫是做假,谁知居然是真。若是只有二人倒也罢了。可眼下姐妹均在此处,被她们岂不笑话。顿时用手推开他,娇嗔道:“羞死了,你怎地这样?”

萧枫呵呵道:“怎样?怕了吧?我可是说到做到,决不虚言。还有,像咱们这样有何羞不羞的,本该如此。”

雪儿白了他一眼,也不去理他。而其她三女却是笑的仰天俯地。萧枫见她们取笑,自不会放过她们,说道:“你们别得意,我一个个地来。”见他又要有亲密举动,众女虽是心下乐意,但如今均在战船外面,万一教人看了去,岂不羞死,当即惶惶逃开。一时间,五人嬉闹不已,气氛极为温馨。

五人正细语喁喁,巧笑言欢时,蓦地,星辰陡变,乌云压境。天际的远方闪过道道的金蛇,随即响起阵阵的轰隆声。紧接着,乌云深处,火光殷殷。萧枫道:“看来,此处的老天爷也要与咱们为难,难得一次赏星心情,却也被他打扰。”他这话甫一说完,火光那处不时有呼喊声、惊叫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萧枫神­色­一变,说道:“莫非这异域也有强梁欺人?”又道:“我去看看。”说完,身形飞起,迳向混乱处而去。

连续飞过三座大山。往下俯瞰,只见山谷内一片狼藉。火光乌云里笼罩着一群黑­色­带翼的怪物,粗看下,倒是与血族生得极像。个个神­色­狰狞,眼光带煞。尺长的双爪不断在一群白­色­带翼的怪物里挥舞,每一挠抓,便带起一股鲜血。这些遭到屠戮的白­色­怪物,萧枫却是认识,正是与日间在草原上遇到的那个怪物,同属一类。

虽然不知双方有何怨隙,但看到这群黑­色­怪物的­阴­鸷毒辣以及白­色­怪物的惊喊呼救,萧枫却也难以束手。当下凌空俯冲,双手从胸前翻起,随后朝前猛地一推。只见一道径长数丈的太极光弧直向那群黑­色­怪物涌去。

他这道蕴涵混沌战力的太极光弧岂是那群异域怪物可以抵挡。顷刻间,只见那些黑­色­怪物已是死伤极多。任他们如何抱头鼠窜,太极光弧就等同是长了双眼,迳直朝着群集之处横冲竖撞。片刻后,这些黑­色­怪物瞧着事态不妙,倘然再待下去,只怕要全军皆墨。登时“吱吱”地呼叫一阵,继而仓皇逃离。

萧枫瞧着他们逃去的方向,居然不是向四下散去,而是朝着黑云处奔去。那黑云也是殊为怪异,它滚滚卷卷地直立在天地之间,仿如是连接天地的一根云柱。云里火光熊熊,不时响起猛烈的爆炸声,声势煞是唬人。

第四章

萧枫原想跟去瞧个究竟,但见那些白­色­怪物委实死伤极多。有些伤者,倘若再不救援,只怕过不了今晚。无法下,只得先为他们疗伤。他的混沌战力当真是妙用甚多,若合上佛门的印法口诀,对于那些伤者不下于杨柳甘露。须臾之间,只须不是已然死去,大多数俱已减轻了疼痛,有些怪物更是伤势痊愈,不见丝毫伤痕。

这会,那道黑云业已消失,随着黑云无影,那些黑­色­怪物也跟着无踪。萧枫寻思着,莫非这道黑云是哪个异空间的通道?怎地这群怪物竟而来去这般自如,端是神秘异常。他这当儿正值思忖,那些白­色­怪物却是围了上来,一个个跪在他面前。

萧枫一愕,心想,他们怎地知道跪拜?这谢礼倒是与地球如出一撤。惊讶下脱口道:“不须这般多礼,请起、请起……”过了半晌,只见这些白­色­怪物迳直不理,仍是恭敬地跪着。这下,萧枫方是恍然,暗忖,怎的忘了他们听不懂我的语言。当下又用神识与他们交流,唤他们快快起来。

与此同时,雪儿等人业已赶到。龙飞大声道:“老大,咋回事?是不是有架打?”说到这里,他四下张望,见到这些跪拜在萧枫面前的白­色­怪物,情知不是敌人,可敌人在哪呢?须臾又问道:“老大,适才和谁打啊?怎地全不在了?是不是这群兔崽子啊?”他指了指正逐渐起身的白­色­怪物。

萧枫也不去理会,知他瘾正足着,若是与他罗嗦,不定他会到处去寻那片黑云。但那黑云的玄奥,自己都没摸透,岂能让他去轻易犯险。

龙飞嚷了半天,见萧枫不睬他,只得悻悻退下,寻思着,老大时下是否与自己一样,也喜欢上了打架。说不定就是如此,他是怕自己与人­干­上了,他自己没得过瘾。是以瞒着。当即打定主意,日后须要小心留神,看老大去那,自己便跟去那,反正决不教他单身,看你怎么独乐?想到这里,竟是忍不住地笑出声来。颇为自己能想出这般主意,大是得意。

拉旦见他沉吟片刻,居然自个儿笑起,不禁费解。拍了拍他肩膀道:“龙飞,你没架打,怎地还高兴?若不是犯傻了吧?还是改­性­了?”龙飞心想,自己的主意万不能与他讲明,否则,按他的­性­子,也是个惹事的脾气,到时定要与自己抢生意。眼下已有老大了,若再加上他,自己焉有多的对手玩耍。顿时嘿嘿道:“没什么,没什么……”

瞧他不愿说,拉旦心道,这小子也晓得藏心事了。哼,老子跟着你,瞧你究竟有何诡计?

雪儿见了白­色­怪物的惨像,不由心生恻恻,朝着萧枫道:“枫哥哥,是谁这么残暴啊?把他们……”听着耳中不断传来的呻吟,恻隐之心愈发大起,当下施展“五行神术”中的五元疗伤术,双手发出五道晶莹的白光,迳向怪物们罩去,只想让他们稍减疼痛。另三女原也怜惜这些哀转呼号的怪物们,瞧雪儿姐姐开始施救了。

她们在地球上也修练了多年五行神术,虽然凭功力与雪儿来比那是相去甚远,但这些疗伤术,倒也拿手得很。尤其李璐和梦瑶,她们对这门道术更是侵­淫­颇多,只想着若有一天萧枫需要,她们便可施展。故而,她们对那些攻击­性­的道术兴许不怎么­精­修,但这门道术,却是炉火纯青已极。

四女这么一施展疗伤术,但见白光温润,从天而降聚汇在四双美丽无双的柔荑上,然后再分成八股以中土八卦形合为一个巨大的图案,把那些白­色­怪物笼罩在里面。那些白­色­怪物本就有萧枫的混沌战力施救过一次,眼下又蒙四女以道门疗伤大法施救,那还不是犹如久旱逢甘。身上四裂的伤口,泊泊流出的鲜血登时被白光止住。有些元气大伤,­精­疲力竭的好似被灌注了无穷力量,一个个站起,伸展四肢,踢腿弯腰,直觉眼下的­精­神居然比未伤之前倍加清爽。

待白光消逝,那些怪物又是“哗啦啦”跪下一大片,细看下,竟发觉他们眼中含泪,颇为动情。萧枫纳闷道:这些怪物瞧来,当真是甚具智慧,否则焉会这般。

这会,有一怪物从中走来,朝着萧枫“吱吱”地大叫。他每一大叫,身后的那群怪物便也跟着大叫。其声听来极为虔诚,大有膜拜的意味蕴涵其中。萧枫又想,这些怪物瞧来是视我等为神仙了,或者就把咱们认作是他们的救世主。可咱们不懂他们的语言,却也难以交流。对于他们的请求或是苦楚,咱们是半点不知,又该怎生帮助他们呢?

梦瑶瞧他大蹙浓眉,笑吟吟地道:“枫哥哥,你莫非是头痛不懂他们的言语?”

萧枫一楞,随即笑道:“梦瑶,你可真厉害,我的心事,被你一猜即中。”瞧着她俏笑倩兮,心头一动,问道:“既然你如此说法,莫非你有甚法子,让咱们能听懂他们的言语?”

梦瑶道:“好的法子倒没,只是有一笨法子,不知能否中用。我只是说出,你可莫要笑。”

萧枫道:“不会、不会、我的才女老婆出的主意,我又岂会讥笑,自是高兴。”

梦瑶不依道:“看你,我还没说呢!你便已开始笑话我了。”

萧枫大口一张,半天都未合拢,故作惊讶道:“啊!说老实话也不行么?”瞧着他的样子,梦瑶忍俊不禁地失笑,说道:“你坏死了,总是这样。”另三女瞧他们打情骂俏,却也不妒,一个个在旁捂嘴笑着。而撒尔等人倒是自觉,瞧人家一家在那调情,他们也不挤那热闹,当即远远地躲开。

见着四女花枝乱颤的娇态,萧枫心下也是温馨。寻思,我萧枫阅历千年,前半世生活多难,幼失家人。直至如今能有这四位佳人相伴,说来,当真好运。只是真儿香殉,菀儿伤别,却教我难以心平。若非为寻菀儿,我萧枫又岂会想找那上天路径,早与美妻们归隐山林,抱石漱流,享那齐人之福。

瞧他一时无语,神­色­略显黯淡,情知又想起甚不愉快。梦瑶有心岔开,忙道:“枫哥哥,若要他们能说出咱们能听懂的语言。除非可以化去他们喉中的横骨,然后,你再用神识灌输些咱们的语言常识予他们,假以时日,他们必能说话。”

萧枫愕然,诧异问道:“那岂非旷日持久,这等样的浩大工程,咱们要待到何时?”

梦瑶微笑道:“又不须全部教会他们,只要选他们中的一个,然后全力培养,相信依枫哥哥的实力,一月工夫足够了吧?”

萧枫猛拍后脑,呵呵道:“才女就是才女,我就想不起这样的妙法。好,咱们就这么办!”

梦瑶轻啐道:“呸,坏蛋,又来调侃我了!”

萧枫见她那绝美的嗔态,不由放声大笑,引得那些怪物骇然垂首,不敢张望。

一月后,说来也巧,那些黑­色­的怪物再也没来,而萧枫选中的便是那日被龙飞误伤那个怪物。这一月里,他先是耗费神力化去怪物的横骨,然后用神识灌输华夏的语言交流方式。起初,那怪物虽然被化去横骨,但尚不能发出其它音节,只能照以往那般发出“吱吱”的声响。只是声音已没有原先那样的尖利。几日后,那怪物便可以发出另外的音节,可若要他立时说出话语,却是比登天还难。

萧枫也不厌其烦,他对这些怪物那夜的处境,着实同情,若能出力帮助,却也甘愿。随着时日渐逝,那怪物终能发出一些复杂的音节,虽说还不能用话语交谈,但基本的意思,他倒可以表达出来。这一月里,萧枫把这怪物始终关在飞船里,半步都未放他离去。他深怕这怪物回到了部落群里,与他的同伴又“吱吱”地交谈,万一把自己教予他的知识尽数忘怀,岂非前功尽弃。

有时,拉旦和龙飞在星球上兜得无聊后也会来帮些小忙,他们对这怪物确实感趣已极。不时用华夏语逗逗他,听着他一知半解的回答,他们是开心万分,颇有做老师的荣誉感。经过众人的努力,一月来的不时交流,萧枫终于晓得那些黑­色­怪物为何要屠戮白­色­怪物。

原来,黑­色­的怪物与白­色­的怪物本是同类,他们的区别也仅是颜­色­不同。但他们的脾­性­竟是截然相反,白­色­怪物爱好恬然宁静的生活,而黑­色­怪物却是咄咄逼人,充满着攻击­性­。他们凭着自己是这个星球上首批具有低级智慧的优势,大肆屠杀那些茫然不知的生物,有时甚至是灭绝人­性­的尽数杀绝,不留半个。这么一来,白­色­怪物自然是善言相劝,怎料,那些黑­色­怪物们早就打起了他们的主意。听他们喋喋不休地迳直唠叨,不禁犯了杀­性­,索­性­向这些千万年前本是同一老祖宗的同类发起了进攻。

白­色­怪物虽说­性­喜和平,但屠刀临头,倒不愿束手,当即予以反击。一时,杀伐四起。大战之后,双方均未占到什么便宜,竟是个和局。如此,黑­色­怪物岂愿甘休,他们隐蛰了一段时日。前些时,不知从那里寻的了援兵,与他们是一样的黑­色­生物,力量却是霄壤之别。这寻来的生物,一个便能对付他们上万。不过,黑­色­怪物们也念着是同类,居然劝降了起来。限令白­色­怪物们立时投降,否则,格杀勿论。星球上,很多的白­色­怪物被他们杀地杀,抓地抓,而萧枫那日所救的这批白­色­怪物,兴许便是星球上最后的一批白­色­羽翼怪物。若非萧枫的当机立断,只怕,这颗星球上的带翼怪物,均要被捉到黑云里,从此灭绝了也不定。

听完这怪物的叙述,萧枫登时断言,那黑云定是一个异界的通道。否则,按那些黑­色­怪物寻来的援兵实力,早已统治了这个星球,岂会直至今日方是动手?只是不知那异界是何界?不过,看那攻击­性­和出手的毒辣,想来也必非是什么好去处,不定就是那恶名四扬的魔界。又想,我若要寻菀儿,那是决然要找到六界方可。既然眼下那异界像魔界,我倒不如先进去,到时见机行事。看机会寻到天界,想来这魔界也定有与天界之间的通道,由得我盲人摸象,还是那处把握较大。念及此,不禁兴奋,寻思着做好事到底有好报,数月来的忧心,今日一朝尽解,实是快畅。这时,他不由放声大笑。

那白­色­怪物瞧他又笑,心想,大概神灵都喜欢笑,你看这最大的神灵每次笑的均是这般纵情放骸,无所顾忌。我日后也要学他的模样,这神灵的一切全是咱们应该学习的。

如此,萧枫便一直待在怪物部落旁边,等着那黑云再次出现。虽说一过数月毫无音讯,别说那黑云,单是半丝乌云均未见着。可萧枫也不气馁。他心知魔界既然派人抓这些羽翼生物,必有甚大用,否则,他们断不会耗费能量,来制出那个黑云通道。闲暇时,他便继续教那白­色­怪物如何发音,如何说话;又教他了一些基本的防身招式以及常用的生活知识。

说来,他倒没教多少,还是龙飞教得多。虽然龙飞的生活常识在地球上近乎白痴,可在这些堪堪具有智慧的怪物心里,他确实是神灵的使者,教给他们神的知识,他便像一个大智者,教会他们如何生存,如何与大自然的恶劣作搏斗。

这日,一场细细小雨甫停,天空便像是刚刚被洗过,蔚蓝蔚蓝的焕发出透明般的光泽,惟有一轮金日散着懒洋洋地温暖。在此空气氛围,萧枫等人觉得异域的景­色­愈发美丽,真想从此定居在此,不再远离。骤然,一道闪电突兀地从天际划过,随后响起一阵闷雷。萧枫抬头看时,天上业已多了片片浓云。它们一片片地向天穹中央聚拢,片刻后,颜­色­显然变黑,渐渐地合成圆桶状,从天垂下,直贯大地,蔚为壮观。

斯时,在黑云的周围缭绕着无数的金­色­闪电,“噼里啪啦”地响亮交织,让那些白­色­的怪物们心胆俱寒,却让萧枫欢喜无比。情知这数月来地等候,并未白费,今日终教自己一尝所愿。想到这里,他便仿佛立时就能望见菀儿一般,兴奋地翱飞腾翔,迳向那片黑云而去。连与其她四女打个招呼都已忘记。

龙飞早就注意着他的举动,见他甫一跃起,顿时随上,心底欢笑道,今日终于能一过手瘾了。嘿嘿……常言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拉旦却是注意着龙飞,见他跟在萧枫身后,他也立马跟上。何况,天际那么大的响动,他也大感兴趣,情知定有甚诡异,否则这黑云安能如此奇谲的贯穿天地,如个地球的观光电梯。只是不怎么透明而已。

一到那黑云近处,只见黑云依旧转个不停,内里火光殷殷,外表闪电炽炽。只是里面尚未有人出来。萧枫端伫远处,静静注视着它,瞧里面究竟会出来什么样的怪物?又过了半晌,开始有呼喊声传出,不一会,只见无数的黑­色­羽翼怪物从里涌将出来,他们也不看远处的萧枫,手中挥舞着长刀,迳直向白­色­怪物的居集地冲去。

萧枫不禁讶异,思忖,看来这黑云果真是一异界通道,这群黑­色­生物上次仍用手爪伤人,这次竟用起武器来。他原想先赶跑这些怪物,然后再一探这黑云通道。回头看时,龙飞却早就欢喜地迎上,在黑­色­怪物里纵横来去,跳荡伏跃,玩得不亦乐乎。他手一伸,便夺下甚多的长刀,继而又往身后扔去。那些长刀便像是寒意凛然的雨点,“叮叮当当”地落在白­色­怪物们的脚前,教他们惊讶无比,下巴不知掉了多少。

片刻间,龙飞就夺了数百柄长刀,更制服了数百名黑­色­怪物。如此所向披靡的威势,教那些黑­色­怪物大吃一惊,不由暂时放弃了继续攻击白­色­怪物的打算,先围拢住了龙飞猛攻不已。他们的这个打算,却是正中龙飞的心怀。他本就怕自己出手太狠唬跑了这些好不容易候来的对手,倘若给自己不小心吓走,岂非悔恨。故而,他一开始出手时委实谨慎得很,只夺兵刃,不伤­性­命。

他这厢还未太过欢喜,只见拉旦不知从那里冲出,跃进黑­色­怪物的包围圈,在里面大肆屠杀着。拉旦可不比龙飞,龙飞只是喜欢打架,对于要否伤人­性­命,着实兴趣不大。但拉旦就不同,他的“末世血爪”当真出必溅血,落必无空。每一抓便是一条­性­命丧在他的手上。龙飞瞧他大抢生意,虽说不乐,但也生怒不了,毕竟这事不能独乐。索­性­也放开手脚,在黑­色­怪物里大杀了起来。

这群黑­色­怪物说来也算倒霉,原想是来取人­性­命的,怎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非但连一个白­色­怪物均未伤到,更且把自己的­性­命全交给了这两个宛若杀神似的人物手里。

第五章

这时,忽然黑云里传来一声大吼,那吼声洪亮地犹如要震散大地。听在众人耳里只感战立不稳。萧枫诧异里随即望去,只见从黑云里冲出一巨大的怪物。他身高数丈,头生一对大大的黑角,倒有些像是牛角。不过,萧枫猜想,固然是一万对牛角兴许都顶不过这一对角。这怪物面如黑碳,双眼大的像似灯笼,激瞪在外,教萧枫好担心它会从眼眶里掉将出来。但他倒没像那些黑­色­怪物一样生着双翼,只是浑身长满鳞片,也不知是天然生就,亦或是他的甲胄。教人好生诧异。

这怪物一冲出来,仿佛便知道他最大的敌人是谁?一言不发地便向萧枫猛扑过去。他甫出黑云时,手中原本没有武器,可在扑击的过程里,却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柄巨大的狼牙锤,尖利的刺牙在狂风的渲染下越发显得威猛。大有一挥定万刃的霸狂之势。

虽说明知萧枫已然是今非昔年,但堪堪甫抵的四女依旧忍不住捂嘴惊呼,骇然不已。

面对偌大暴烈的憾天攻势,萧枫神­色­淡然,嘴角含笑,仅是右手食指缓缓伸出。速度看似极慢,但那一点居然在大锤还未到三丈外,便已迎上,端得上是神速已极。那怪物也非是蛮汉,只是初到异域,有些小觑这尚未开放智慧地蛮荒星球。如今见这“怪物”用根抓趾便想抵住自己的狼牙锤。虽不知何意?但就凭这份速度,在自己那界里便可排得上号。何况这“抓趾”凌厉带风,旁周异光纷呈,隐隐一股砥柱之威扑面而来。

他当机立断,大锤砸向猛地改变,身子略略微侧,手中大锤居然以不可思议地角度一个倾斜,滚滚转转里由旁猛挥。这一挥在他的思忖里必可让这弱小的生物当场粉身碎骨,砸为齑粉。可他招式甫变,立觉自己的大锤竟是仍未脱出那根“抓趾”的一挡。不禁一惊,但他也是霸豪之人,虽然颇异,心下却是未感半分惧意。

寻思着,­奶­­奶­的,这怪物即想用抓硬挡,便让他尝尝我的厉害。想到这里,双臂肌腱一鼓,口里大呼一声。那巨大的狼牙锤瞬时竟宛若变大了数倍,挟着勇猛的威势和魔力迳向萧枫砸去。这怪物,此刻纵是想收手,也赶不及了,他已出尽全力。胜便是胜,输了便付出­性­命。

他原本尚有些可惜萧枫,认为在此俗界竟有这么一个高手,实属难能可贵。可他不知量力的要与我这牛魔族大将硬拼,着实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他这念头在心间转瞬即过,还未全然消去,便觉得大大的不妙。自己的那柄大锤此刻仿佛掉在了泥沼里,转动不灵,移动不了。别说是想继续砸下,固然想收回,也感一股引力,使自己不由自主地跟着它旋转。惶恐之下,不禁又是一声大呼。

这当儿,那些黑­色­怪物均已被龙飞与拉旦拾掇,他们不是让龙飞点了|­茓­,便已被拉旦破腹开膛,死状甚惨。而那些白­色­怪物也随在后头,手中尚且提着那些掉在地上的长刀。只是战战兢兢地不似是胜利者,反像是­性­命交予他人之手不知命运如何一般。他们俱让龙飞和拉旦的出手给深深地震撼。惟恐二人稍后也会以同样方式整治他们。

惟有那受过萧枫教导数月的哪个怪物在那昂首挺胸,颇为神气。他对着其他的一些怪物呼喝不止,看样子已有些领袖的风范。

惊呼刚息的四女瞧着那铁塔般的怪物骤然被萧枫的一根手指戏弄的犹如风车般在地上不停地旋转,不由开笑不已。佩佩更是抚手欢笑,大呼道:“枫哥哥,转得好,转得好,再来几下,再来几下……”雪儿瞧她高声大呼,不禁提醒道:“佩佩妹妹,以后枫哥哥在与人比斗,你切不可如此大呼小叫,否则,会让他分心的。须知,高手比试,往往就是气势和智慧的比试,若是稍一分心,咱们岂非遗恨终身?”

听到这话,佩佩当即噤若寒蝉,乖乖地束手不语。脸上涩然不已,喃喃地道:“雪姐姐,你莫要动气啊,是小妹不懂事,我以后决不犯同样的错误了。”

雪儿瞧她这样虚心认错,倒也不忍继续责她不是。忙微笑道:“佩佩妹妹,以后你知道就是,不用向我道歉的。毕竟,相公可是咱们姐妹四人的,谁不想好生爱护他呀?你说是不?”

佩佩猛地一个劲地点头。

这会,那铁塔似的怪物业已不耐,觉得凭自己的身份居然被个下贱的生物这么戏弄,着实丢了牛魔族的颜面。蓦地魔气大发,身躯猛涨了一倍,头上双角愈发硕亮生光,寒意四溢。他仰天大吼一声,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朝着萧枫冲去。怎料想,任他再是如何运劲发力,可那旋涡般的气劲,就是那么难缠,竟是半点都脱离不开。直至最后,他是气喘吁吁,无力闪避,全然在靠旋涡劲地转动,在推移着他的身躯。

在此旋劲里他业已兴不起半份抵抗的念头,心下惟想,罢了,罢了,老子今日死在这无名小辈的手里。还真丢脸已极。倘若教它族的敌手晓得堂堂的牛魔族先锋大将居然被个俗界未开发智慧的生物给收拾了,只怕会笑死他们吧?想到这里,不禁愁苦,更感郁闷。

他的不抵抗,萧枫也察觉到了,忍不住面浮笑意。萧枫这般化大劲让他气馁,实是想生擒他。毕竟那黑云后的异界,自己可不尽然了解。若能在这怪物口里知道些一磷半爪,岂非比全部不晓好上太多。当下右手食指微微颤动,随着手指的异动,气劲开始波动,一旋一旋地往里挤压,渐渐地犹如绳索越缠越紧,片刻间,把那怪物勒得双眼激瞪,手脚不能动弹。

与此同时,龙飞大声道:“老大,果然好本事,这么个怪物也让你给擒了。俺可真佩服。”他这话倒非虚假,适才那牛头魔的一砸之威,龙飞也隐约有感,私下揣度若是自己面对将会如何?结果就是两个龙飞也不定是人家的对手。那时,他颇感气馁,心想,自己也练了数十年的魔力真髓,居然比不上这么个弱智怪物,说出来还真没甚颜面。

拉旦也嘿嘿笑道:“你也不看是谁,这可是我的主人师傅!”

对于他的回应,龙飞嗤鼻道:“马屁­精­……”

瞧他二人又斗上嘴了,萧枫是既好气又好笑,朗声道:“好了、好了,你们二人怎老是斗嘴,若再犯,我便让你们先行回到地球,不要再跟着我了。”

这番威胁,他们倒也乖巧,立时收声不语。但他们忘了飞船仅有一艘,倘若萧枫让他们回去,又该给他们怎样的交通工具?只是一时情急,这茬儿委实全然忘怀,那里还想得起。

“枫哥哥,你看……你……”佩佩蓦地惊叫起来。

顺着她的春葱玉指,众人望去,原是那牛头怪物的身躯突而膨胀,原就巨大的身躯,此刻也是愈加庞大,仿佛气球似地充满了无限的气体。须臾,他居然缓缓腾起,完全不惧萧枫的神力束缚。

龙飞也大呼道:“老大,这大笨牛像是要孤注一掷。”这时,牛头怪业已浮到半空,离众人头顶约莫二丈左右,他忽然吐气开声道:“你们这些卑贱的生物,老子要与你们同归于尽。”说话的同时,他身躯周遭的黑光愈发涨大,显然已到千钧一发的时刻。

他说的居然是欧罗巴语,萧枫自是听得明白。听他又是称呼自己等人为卑贱的生物,不禁大蹙浓眉,寻思着,听这家伙的言语,想来也是从地球飞升,即便不是,那也定与地球大有­干­系。何以他们总是瞧不起俗界的人?前有撒旦,如今又是他。莫非他们全都忘了本身也是从俗界飞升的么?

龙飞忽又大叫道:“老大,快跑啊!没想到大笨牛的魔力居然这么强,只怕这么一炸,方圆千里俱要殃及。”

听了这话,萧枫不遑多想,索­性­也不问什么口供了。双手缓缓舞动,只见牛头怪身旁的空间蓦地幻成水纹状。让人瞧来,牛头怪仿佛是掉进了一个大池塘,荡起了阵阵涟漪。这正是萧枫的另一异能,独创次元。他把这牛头怪置于异次元,让他即便自毁了,却亦伤不着这里。

牛头怪也觉情势不对,感觉自己好似回到了异空间的通道,浑身的力量压根儿不听指挥。不由急喊道:“你、你小子究竟是什么人?怎地有这么大的本事?”

萧枫听他发问,笑道:“反正比你高点!”

牛头怪惊道:“你是魔神界的?可……”

瞧他误会,萧枫也不想解释,就此蒙混也是大妙,说道:“嗯……你可是从魔界里出来?”

听萧枫自承是魔神界的人物,牛头怪已有些着慌,口气变的极为恭谨道:“魔神大人,我想问一下您是人魔神?还是妖魔神?或是我们兽魔神?”

萧枫大晕,心想,就这么一个魔神,竟是忒烦。还分三种?看着牛头怪期盼的眼神,不禁心中一动,说道:“我是兽魔神,怎么?你瞧不出么?”旁边的四女瞧萧枫耍逗牛头怪,不禁好笑。个个捂着小嘴,你推我挤。

这时,牛头怪一滞,随即讪讪道:“魔神大人的境界,岂是我等小魔便能瞧出?”又变的甚是兴奋道:“魔神大人,这次有你老人家来,无论如何都要帮帮咱们兽魔族啊!”

萧枫指着那些白­色­怪物问道:“帮你们屠戮这些生物?”

牛头怪大窘,说道:“不、不,这也是咱们的无奈之举。但眼下有了魔神大人,那咱们便不须了。管教那些妖魔和人魔在咱兽魔大军的冲锋下落花流水。”

萧枫哼道:“要我为你们做那先锋?你当我是什么?”

牛头怪听着魔神大人似乎很不愿意出手襄助,不由哀求:“大人,这一次你无论如何都要帮咱们啊!否则,咱们兽魔族就要被那两族给灭了。”

萧枫适才听他的话意,本以为他们是在攻击另两族,可时下听了,原是要自己帮他们抵抗另两族的侵略。心想,自己原就要去那魔界一探其余各界的通道。眼下这家伙既是求自己,倒也不错。万一有甚不解的事要问他,想来必不敢欺瞒。反正这出不出手,均属我意。我乐意,便帮帮,不乐意,他们也拿我没撤。

念及此,便道:“好吧,既是如此,我便随你去看看。但这些生物,你们不会再要了吧?”他又指着那些白­色­怪物。这段时日,与他们相处下来,虽然不能正常交流,但一些感情还是有的。要他眼睁睁地瞧着他们被旁人屠杀,心底委实不愿。

牛头怪也不知这些白­色­怪物与眼前的这个魔神大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但现今既有了魔神大人应承襄助,那这些白­色­怪物自也不需了。当即道:“不用了,不用了……”

萧枫把他从异次元里放出,但束缚依旧未解。牛头怪乖巧,瞧魔神大人不解,他也不催,心忖,难道进了魔界后,你也不放我么?不过,他如今也是欢喜不已,今日这一遭,非但寻到魔神大人这么个大援兵,而且连自己适才的大败也找到了借口。毕竟魔神的境界,可是魔界的最高飞升层次。在自己那界里,只要有哪族有个尚未飞升的魔神,那这一族必可成为魔界的霸主,威服四方,震摄全界。自己能输在魔神大人的手下,实可说是运道,旁人想要有这一遭,还得不到。纵是有了,莫非还能像自己一般无恙?想到这里,居然一个劲的在那咧嘴直笑。

众人见他享受着俘虏的待遇,仍可这般欢笑,倒也暗自钦佩。尤其是龙飞,他的魔力真髓一遇到牛头怪的外泄劲气,早是惺惺相惜,如今见他发笑,更是暗添好感。上前拍肩道:“大笨牛,好样的!不怕死,俺喜欢!”说完,尚用右手大拇指朝着他点点。这个六界通用的手势,牛头怪明白得很。当下大嘴一咧,哈哈道:“小意思,小意思……”

这会,萧枫在征求着众人的意见。他想跟着牛头怪去那魔界。可对这从未去过的地方,心下也是忐忑。故而他想问众女是否留在此处,待他回来,还是与他一起。

四女与他一别几十年,实是肝肠寸断。如今好不易重逢,怎愿再离。当然是个个要去。

雪儿道:“枫哥哥,别说你去那魔界,纵是冥界地狱,我们也会随着你永不分离!”四女坚定的玉容,深情的美眸,萧枫是瞧得欢喜,也瞧得感动。痴痴地说不出话来。当下也不废话,众人相携迳向那片黑云通道而去。

白­色­怪物在那为首怪物的带领下一直送萧枫等人到了黑云旁边,直至黑云消失,方是回去。

这黑云通道原是兽魔族的一件至宝所化,是以倒并不怎么麻烦。不然,除了萧枫与雪儿两人外,其余等人只怕均要被那通道能量给硬生生地挤死。纵是如此,梦瑶等女与龙飞等人也是够戗,若非萧枫的战力护持,只怕也么什么好结果。盏茶工夫,众人感觉到黑云的波动似乎已没先前那么激烈。

牛头怪经历过一次,自是晓得其中道理。肃然道:“魔神大人,咱们已经到了。”这时的他与适才甫出黑云时的嚣张,那是天差地别,当真判若两人。

萧枫微笑道:“嗯……这位、这位……”他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牛头怪,总觉叫什么均别扭得很。这么半晌,他道:“我就唤你牛头了,你不见怪吧?”

牛头怪恭谨回道:“大人唤什么都可,只要大人喜欢便是。”

萧枫心想,这是你说的,以后莫要说我无理。当下道:“牛头,稍后出了通道,你就不要称呼我大人了。”

牛头怪茫然,问道:“大人为何?”

萧枫道:“你们不正和另两族战斗么?万一教人听了去,岂非让他们早作提防?你就当我是族里的一个小兵便可。这样的话,也不会引起什么惊讶或是­骚­乱。而我也能作到一支奇兵的作用,岂不大妙?”

牛头怪也非蠢人,只是以往的魔神哪个不是喜欢万人尊崇,怎会像萧枫这般甘愿默默无闻。听了这话,他是大喜,神­色­却是更为钦仰,说道:“大人当真英明,小将听命。”说完,他是高高兴兴地走出通道。照理,该让萧枫先行,但适才既已说定隐瞒萧枫的魔神身份,这一刻自是由他带头。

雪儿在萧枫背后捅了捅他腰,低声问道:“枫哥哥,难道你真想帮助他们?”

未待萧枫回答,龙飞却是Сhā道:“大嫂,这有甚不好。咱们可以瞧瞧魔界的大战,又能与人打上两架。这等样的日子,实话说,俺觉得美滋滋地。”瞧着他满面的期盼得意,拉旦极为不爽,大泼冷水道:“有甚美滋滋地?你的力量能有那牛头怪强么?他都变成废物似的到处寻找援兵。凭你的力量,只怕给人塞牙缝都不够。”

龙飞一滞,虽然他那话极是有理,但要他向拉旦低头,却是万非所愿。可要他出言强辩,一时也寻不到道理,迳直在那涨红黑脸,喃喃自语。众人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心下却明了他必是在唾骂不休。

萧枫笑道:“你们也不用总斗嘴,这样可是要伤和气的。至于是否要帮忙,到时咱们见机行事便可,毕竟这牛头的话,咱们也不知是真是假,万一他所言大虚,咱们岂不上当。”

众人一听大觉有理,当下不再多言,跟着萧枫鱼贯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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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世传说》下来将是《魔界风云》,这段时日由于接近年关,小弟工作很忙,所以更新变的很慢。这里先向各位书友说声对不起。这本书是小弟初次闯入网络写作,当时原本抱着游戏的心态,所以别说是书的大纲,甚至是情节和主人公的命运,都没完全构思。

数月下来也有近七十万字了。浑浑噩噩里受到广大书友的一致喜爱。对于这点,其实小弟一直诚惶诚恐。于是便抱着谨慎的心态继续写作,心里想的就是便当是练笔好了。由于书的大纲一直无暇写,所以明眼的书友一瞧就会明白,整部书的结构,其实很凌乱,更可以说是混乱。诸如前后矛盾,事态交代不清,有时跳跃过快,有时又拖沓不堪。

虽几经修改,但因后续情节不能再改,是以一直不尽人意。尤其开篇的平淡如水,让许多书友望而却步。对于这点,小弟深遗为憾。原本想在第八卷二十章时结束全书,借段时间好好反省下小说的缺失。至于异界的故事,也想放在几月后以新书续集上传。但惟恐遭人唾骂太监,所以硬着头皮写了下去。

这段时日里,小弟还动笔写了另外一部书,暂名为《傻小子成帝记》。{奇.书。网}这书由于是­精­心构思,大纲已成,所以写的较快。我想在2006年4\5月份上传这部小说。到时,相信这部小说业已完全结束。也就不用听到书友的抱怨,说是更新较慢了。^_^

上传的首发网站,当然还是幻剑了。这站是小弟初次上网找书看时,第一个找到的网站,所以从内心讲就特别中意。呵呵……至于《修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更新下去,争取在2月份全书结束,也算给广大书友一个交代。这里,小弟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工作顺利,学习进步……

异界篇·魔界风云

第一章

出了通道,众人一番打量,不禁吃惊。这外面竟是魔界的一座城池。通道的出口在城池的藏兵营边上,想来是怕­奸­细混入。再细细看这城池,只见它建的甚是巍峨,从城墙边望去,居然望不到城墙的尽处,由此可见这城池当真庞大无比。在萧枫的影象里,当年也曾见过不少建筑恢弘的城池,例如潼关以及汴梁。但若用这些城池关隘与眼前这座城池来作比较,那就好比小镇与都城的差别,委实相差太远。

而这魔界的天穹也殊为奇异,不同与地球或是异域那般的澄蓝。它红得犹如鲜血,那些红云稍稍流动,便似是鲜血流出,教人好不惊讶。放眼望去,远处的大地一片起伏,沟渠纵横,参差离合,黑黝黝地令人心生凛然,居然寻不到一丝绿­色­。

城墙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士兵。这些士兵与那牛头怪生得极为相似,只是比他少了一股霸气。手中的枪戟倒是擦的明亮,单看那粗粗的枪柄,便知这些枪戟若没有数百斤,也起码有百斤以上。龙飞看的是暗自匝舌,心道,这些兔崽子们可真有力,拿把武器,都这么重。只是在那战场冲锋,他们能有偌大力气支撑下去?

牛头怪这会已与一个身着甲胄,貌相若虎的怪物说着话。只是每一说,他均会朝着萧枫注视下。萧枫不禁蹙眉,寻思着,要他不必曝露自己的身份,可他这样做,未免让人怀疑。过了片刻,牛头怪与那人已然报告完毕。二人互相敬了一礼,那人笑着退开。他虽然是笑,可听在龙飞耳里,却当是咆哮,差点一跃而起先发制人。若非萧枫用战力压住,只怕他当真会搞出事来。

牛头怪待那人跑远,走到萧枫跟前,虽然未像前时那样作礼,但语气依旧恭敬已极,道:“大人,小的适才与他说,你们是人魔国投诚过来的,而本族的大王素来也没什么族群观念,即便是外族来的,只须他有真材实料,大王也会礼贤下士,待若上宾。例如敝国的丞相,便曾是人魔国的逃犯。是以他并没什么怀疑。”

萧枫道:“随你怎么说,只要不用讲明我的魔神身份便可。”牛头怪道:“是、是……”萧枫又道:“咱们眼下该到何处?”牛头怪拍了拍后脑,道:“瞧我,尽顾着说话,忘了为大人安排休息之所……大人,请……”瞧着萧枫微笑颔首,他当先带路,迳直往城内而去。

城内建筑甚是浑朴,基本均是圆圆的造型。有的用大石堆就,有的则用黝黑巨树搭成。而城中的居民显然很是闲散,要么东逛西逛,笑语颜开;要么坦胸露|­乳­地仰躺在屋外;最奇的便是带翼的魔族,竟是双爪刺入树枝,站的极高,左右顾盼,煞是威风。这些景像对于萧枫等人来说,均是奇异到了极处。雪儿四女也是指指点点,对这魔界大生趣感。她们边走边聊,时而“咯咯”笑起。打打闹闹里依偎在萧枫身边,直觉人生奇妙当属今朝。

走了片刻,路上行人渐多,推搡熙攘下且俱是朝着同一方向涌去。而且其间果真夹着不少魔人,甚而还有金发碧眼的说不出长得啥模样的人物。

萧枫等人本在蹙眉,深怕这些奇形怪状的兽魔人有甚异味,但随了不久,非但未闻到一丝怪味,反而大觉清爽。这些兽魔人虽然形状怪异,举止粗鲁,犹如禽兽,但身上散发的味道,却是馨人心脾,闻之陶醉。原想询问牛头,可转念寻思,似乎大为失理,便也罢了。思忖着,时日较长后,此间奇妙,自然知晓。

他倒未说话,牛头怪反而道:“大人,小的差点忘了,今日乃是魔诞节。这万兽城的中央广场,尚有一个浩大集会。大人稍后到了迎宾馆梳洗之后,是否去看看?”

萧枫听了这话,转眼望了望四女,瞧着她们骤然玉容生光,跃跃欲试的样子,笑道:“好、待会还需劳烦你带路才是。”

牛头怪道:“大人言重了,能为大人效命,是小的福气”

片刻后,众人便到了一座巨大石堡前。门口的守卫瞧着是牛头怪带路,倒未阻拦,一起向着他敬了一礼。牛头怪昂首走入,进了堡门,即向左行。穿过一扇比堡门略小的拱形石门,显现在萧枫等人眼前的居然是一片花圃。花圃的后头便是一排巨大石块堆就的房屋。望着花圃内的花草,萧枫等人是啼笑皆非,这那是花草,简直是荆棘。一根根长得如剑,黝黝黑黑、密密麻麻。倘然有人跌入其中,纵是不亡,想来也是千穿百孔,离死不远。

萧枫道:“牛头,你是打算让咱们住在这?”

他的惊诧,牛头怪半点都未听出,颇显炫耀道:“大人,这里可是万兽城最好的居处,处处风光明媚,鸟语花香,想信大人一定会喜欢。”

萧枫一听,顿感晕眩,心想此处也能称得上风光明媚,鸟语花香?当真是不知所谓。又想,罢了、罢了,反正只是路过,日后总须寻了上天界的路径方可,时下也不多加考究了。当下道:“嗯……便这里吧!只是……”

牛头怪这会倒明白萧枫的疑虑了,道:“大人,这里有五间大屋,旁边两间给你的仆人,另三间自是给你和你的夫人居住。里面的豪华摆设,大人进去便晓得了。”说完,显然对房里的装饰能否使萧枫满意,口气里大有把握。

瞧着这样,萧枫也是大为好奇,寻思着,你这魔界屋房,我倒要瞧瞧到底有何讲究,能让这牛头这样炫耀。当下朝中央大屋走去。这屋子的房门乃是结界布就,当有人近了,结界自然张开让人进屋。但进去后,结界便会随人心意是否完全关闭,还是继续保持原样?这样的布置,竟是极具自动化。再看里面的摆设,空空荡荡那里有什么物事,除了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长长的卷毛倒是让人有种踩踏白云的感觉。

萧枫讶然道:“牛头,里面怎地没床?难道说,晚上歇息时便就地而卧?”

牛头怪道:“是啊!大人,咱们这里,一到晚上­阴­气四溢,寒流交织,若不用本身魔力抵御,这觉是没法睡的。除了能用人魔国的特产,魔鹤羽绒铺在身下,其余的任何物事,俱不能抵挡住寒气的侵袭。这魔鹤羽绒可是极贵,数两便值一城,时下这些,还是敝国自上次”秋原大战“打到了人魔国的京都,以是攻还是退的条件,方换来了些。所以,这些魔鹤羽绒,除了皇宫里有些,也就这里才有。”

听他这样解释,萧枫总算也搞明白了这些卷毛绒毯委实珍贵异常。在这里,不是寻常人就能用得起。便道:“那这五件房内,均有这……魔鹤羽绒么?”

牛头怪道:“那倒不是,惟有中间三屋才有,其余两间只有寻常的避寒绒毯。”

正当说着话时,便听见屋外喧哗得很,似乎有人在吵闹。牛头怪皱眉,朝着萧枫作了一揖,随即转身出屋。萧枫也感好奇,便跟在后头,一起出了屋门。在花圃的旁边,正有三个金发碧眼,皮肤雪白的人与两个兽魔族的守卫吵闹不休。

牛头怪甫出屋门,便大声道:“什么事?在这里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他一边说一边走到那三人身边,又道:“本将军当是何人?原是妖魔国的大使成善大人……嘿嘿,前日看你与敝国的大人们唠唠叨叨,今日没想到大使居然改­性­了,与敝国的这些守卫也开始争执起来。稀奇、嘿嘿,稀奇……”

守卫们瞧着先锋大将出来与妖魔国使臣理论,便也退了开去。

而那所谓的妖魔国大使成善大人这时­阴­恻恻地道:“原来是耶罗将军。本使臣闻说贵国的迎宾馆有三间铺满魔鹤羽绒的屋子,故而想来见识,见识。瞧得好了,本使臣由于路途遥远,其实身子早已不适,若有这等珍贵的屋子,自然要厚着颜面,向贵国耶律大王讨要居住。怎料贵馆的守卫,非但不说个究竟,居然连我等想来见识,也不允。这未免有些太失礼节了吧?”

听到这里,萧枫方知原委,心想这三间大屋看来不假,这牛头倒没骗我。他这时,也想瞧瞧牛头到底会怎生回答妖魔大使的责问。

牛头怪耶罗哈哈大笑道:“成善大人不愧是贵国的监察使,对于情报尤其钟爱。连敝国有几间装饰稍好的房屋,都这么留心。佩服、佩服。”说到这里,他话锋陡转:“只是这魔鹤羽绒的屋子,敝国大王早已明令,非极其尊贵的客人,那是万不能入住。至于成善大人你么……虽然也属尊贵,但要说道极其尊贵,却仍是相差太甚。是以,大人还是请回!”

他这话不硬不软,软硬相揉,着实厉害。

那妖魔大使成善纵是想翻脸,一时也寻不到借口。只见他胸口上下起伏,白皙的脸上泛起一片青红,瞧来很是怒急。牛头怪耶罗却也不惧,依旧面­色­沉肃地望着他。成善瞧了瞧耶罗,情知在他这里,必也讨不了好,他可是兽魔国的主战派,岂会卖自己的帐。但要如此退回,他又觉大失妖魔国的颜面,若是教外人得知,必说自己是怕了兽魔国的将军。这一点倘若泄出,对前方的妖魔将士,似是颇为打击士气。

他转首瞧着萧枫,忽道:“这些人莫非就是耶罗将军所说的极其尊贵的客人?”

耶罗大声哼道:“不错,成善大人有何见教?”

成善呵呵笑道:“见教倒没有,只是这些极其尊贵的客人,本使眼生得紧。还望将军指明。”他瞧着萧枫等人与兽魔族长得迥然相异,此刻已放弃了原先想入居大屋的想法。而是想着法儿的想晓得萧枫等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何以会受到兽魔国这般隆重的招待?

怎料,耶罗并不买他帐,冷声道:“成善大人,这些是敝国的事情,就不须贵国来监察了。请……”说完,毛绒绒的右手朝前一伸,摆出一副逐客的样子。

成善大怒,但瞧着耶罗坚定的神­色­,又不敢继续罗嗦。他知道这家伙可是兽魔国内数一数二的高手,凭自己的力量,即便再加上两个护卫,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况,这迎宾馆里还有数百的兽魔侍卫。常言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成善的­性­子,那就更不能吃这亏了。当下面­色­不变,狠声道:“耶罗将军,好威风,好杀气!待会,魔诞节上,本使倒要问问贵国大王,贵国就是这样招待来使得么?哼……”说罢,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瞧着牛头这么威风,萧枫笑道:“原来你叫耶罗,那我以后便叫你耶罗就是,老这么牛头、牛头的,似乎对将军大为不敬。”

耶罗听萧枫打趣,忙笑道:“大人取笑了,大人能和我说上话,便已是耶罗天大的运气,那里会有其它的想法。大人,你看如今是否要去魔诞节的会场?”

萧枫“嗯”了一声,道:“那就请耶罗将军带路吧!”

“不敢、不敢……大人莫要客气,否则耶罗惶恐。”牛头怪又是头前开道,朝会场走去。须知,在魔界里能修炼到魔神的人,那个不是霸气四溢,威风凛凛,谁会像萧枫这般和气。更何况,传说中修炼到魔神境界,便就表示着这人业已达到魔界帝皇的阶级。想耶罗仅是一族之先锋大将,能得遇魔神实属幸运,若再与魔神嬉戏玩笑,那是万万不敢了。这种想法,他是连想都不敢想。

万兽城的中央广场上“魔山魔海”,密密麻麻地挤不进一根针。除了里面数十层的城中居民,外围尚且站满了全副甲胄的兽魔兵。一个个雄纠纠、气昂昂,呈亮的甲胄上散发着丝丝寒气。耶罗先是饶着弯的走,随后走到侧面一条兽魔兵排成的通道。兵士瞧着他,顿时双足一并,敲响老大一个靴音。

耶罗面不改­色­,显得甚是威严,迳直朝里行去。萧枫原道会接受些盘问,怎料竟是这般通畅。寻思着,耶罗在这兽魔国里约莫权势极大,先不说此刻的威风,单是他能当面与异国大使叫板,就知他非比寻常的军中武将。又想,适才听那成善说兽魔国的大王叫什么耶律,难道说耶罗还是王族?只是不知那“耶”字是否是魔族的姓?

思忖间,不觉到了一座平台。平台上已然人头攒动,坐了甚多人。这些人与台下的平民不同,个个穿着­精­良的甲胄,有面­色­肃穆者,也有开颜欢笑者。萧枫猜想必是城中的贵族阶级。这些人瞧着耶罗上台,均是站起行礼,显然耶罗在里面颇受尊敬。耶罗也未多话,仅是一路抱拳,仍是往里走去。走到一片空地,耶罗停步回身,向萧枫一礼,道:“大人请在这稍待,容耶罗回禀了大王,即刻为大人引见。”

萧枫颔首,微笑而应。他也很想瞧瞧这统率着整个兽魔族的大王到底长得个啥模样?四女依偎在他身边,虽然她们均是练就了浑身本事,但对于这些奇形怪状的生物,出于女生原有的心态,仍是骇惧已极。

耶罗一人走到平台的前席。这时坐在前席的一个身罩甲胄的牛头怪物霍地站起,未待耶罗说话,他迳自先道:“耶罗兄弟,你回来了?怎地也不说一声,好让寡人去接你?”

耶罗向他弯身行礼,朗声道:“王兄,耶罗有事启奏!”

那兽魔大王平时与耶罗关系亲密,见他时下忽而拘谨,情知必有什么大事。当下道:“尽管说来!”

耶罗朝左右看看,继而行前数步,又道:“王兄,此事­干­系巨大,王弟想单独启奏。”

兽魔大王向他招招手。耶罗行到他跟前,俯耳叙述。兽魔大王原是神­色­淡然,随着耶罗的叙述,他的神­色­变得震惊。随后又迳向耶罗俯耳说了几句。耶罗严肃地听着,待他说完,点头之后,便又向萧枫走去。他们二人这种异举,引得旁边的大臣们俱是惊讶万分。尤其一些外国使臣,更是频频打量这一对兽魔双雄的举动。

待耶罗离开,兽魔大王便吩咐身旁的大臣们向外散开几个座位,然后又命侍卫替没座位的大臣们添座。须知这座次原是早已安排,可萧枫这么一个大魔神突兀而至,依他的身份,别说是兽魔大王旁边的座位,纵是要坐那王位,也是应该。是以,即便萧枫说过不要曝露他的身份,可兽魔大王仍是诚惶诚恐地为他安排一切,深怕让魔神大人有甚不满。

过了片刻,萧枫等人在耶罗的引路下到了兽魔大王的跟前。兽魔大王也不敢大马金刀地坐在那等着魔神大人来拜见。索­性­站起,哈哈大笑道:“今日魔诞节,能有贵客光临,寡人欣喜。请……”坐边上的大臣们原道大王会与他们介绍下萧枫,怎料待萧枫落坐后,他便一直絮絮侃谈,那里想得起与他们介绍。这么一来,他们不禁纳闷。

第二章

兽魔大王未觉有甚不妥,可萧枫大感不适。忙道:“大王,不用这么客气,在下只是过来见识、见识。若大王这般礼遇,实令在下汗颜。”兽魔大王低声笑道:“魔神大人能光临敝国,寡人当真荣幸。这些礼节,寡人还真怕魔神大人不高兴呢!”

二人寒暄了片刻。这时,场中一阵锣响。四面八方顿时涌进无数的兽魔士兵。一个个生得怪模怪样,胯下均骑着一种类似地球上牦牛般的奇异生物,只是身上长满着拳大的鳞甲,瞧来极为骇人。萧枫心想,这坐骑虽像牦牛,只怕­性­子决不会一般的和顺,定是狂暴异常。再看那些士兵手上均握着玄­色­的枪戟,威风已极。

萧枫看的是点头不已,心道,若当年大宋有此威风的士兵,又何惧蒙古大军?耶罗瞧他颔首,不禁心喜,在旁道:“大人,这是敝国大王的近卫队,你看怎样?”虽是问话,但口气中的自傲,却尽显无遗。萧枫笑道:“不错,很威武,有此士兵,想必贵国大王定是魔界的霸主。”

耶罗一窒,顿时说将不出话来。兽魔大王道:“呵呵……敝国大军虽然勇猛,尤其耶罗王弟率领的近卫队更是所向无敌。无奈,别国的高手甚多,敝国却是一直被他们压迫。而且那妖魔大军俱是飞行部队,只有他们攻击的份,却没咱们还击的余地。奈何……唉……”

此时,萧枫情知不能接嘴,否则,不知会搞出什么事来?不定要被他们求着为兽魔国的生存或者是争霸,出上那么一份力。这些,与他的原意大为相背。他只想寻到上天界的道路,并且寻回菀儿,甚至是神界的恩怨,也早已放弃,又何况他们这些争伐之事?又想,这耶罗的身份,与我原先所思的当真不差,果真是兽魔大王的兄弟。

这当儿,士兵们迅速的在广场中央集合。基本是按着牛头、虎头、鹰头的区别加以分组。龙飞瞧到这多怪物,却是高兴得很,嘀咕道:“这些家伙与俺摩尼教里的壁画倒是相似得紧。”他这话堪堪说完,拉旦道:“幸喜你不像,否则,我就把你给灭了。”龙飞一听,不禁气结。但时值魔族盛会,却也发不得火,这口闷气竟是只能抑下。

听他吃瘪,四女“咯咯”娇笑,她们笑得虽轻,但这绝世的美貌,一下笑起,何况是四人同笑。这等惊艳却是教整个平台徒增无限­色­彩。她们的美艳,兽魔一族倒是没觉什么,但那妖魔大使成善却是眼前一亮。他原就怀疑萧枫的身份,适才在迎宾馆由于和耶罗争吵,故而对四女着实没怎打量。此刻一见,这心中的疑窦便愈加深了。

心想,这一群年轻人也不知是何方神圣,竟而受到兽魔大王的这等礼遇?难道说……想到这里,他已不敢继续深思,惟恐所想成真,到时妖魔国便危险了。

斯时,一阵士兵的大吼惊醒了他。原先跑进广场的兽魔士兵此刻居然排练了阵法,时而圆形,时而尖角,虽然不怎么­精­妙,却也变化多端。兽魔国的大臣们拍掌欢呼,更有甚者跳上桌子,扭摆起来。这些种种,兽魔大王居然视若无睹。萧枫心想,这兽魔族的习俗,倒是与蒙古人相仿,只是论起规矩尤要宽上三分。

成善已然忍不住了,直觉满腹疑问,若此刻不问个清楚,他怕今夜定是辗转难眠。当下潇洒站起,捋了下袍边,缓步走出自己的坐席。顾盼之下,只见兽魔国的众人无一人朝他看来。心道,单凭适才那一站的风姿,若在妖魔国,定已万千闺秀狂叫。在这里,却是枉费了我的一番心血。思忖间,走到兽魔大王的近前,朗声道:“在下妖魔国使臣成善见过大王!”

兽魔大王瞧着他,仅是用手轻挥,示意免礼。其实,成善也是做个虚套。当下虚一抱拳,便道:“大王,在下今日见得贵国军威,心下委实钦佩。而且,在下也借着今日的盛会识得无数贵宾,实属大王恩典。这里先谢过大王的隆情厚待。”

兽魔大王道:“既然到了敝国,寡人便要好生招待,让大使宾至如归。至于什么谢谢,成善大使就客气了,这是寡人应做之事。”

成善道:“大王胸怀,成善佩服。噢,只是大王身边的……成善却是不识,还望大王引见、引见。”

兽魔大王也是聪明人,起初见他上前,便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时下,他的意思却已昭然若揭,不是想查探魔神大人的身份,还是什么?他侧首望向萧枫,见他不予置否,不禁着难。寻思,这魔神大人并没有明确表示,寡人切不可自作主张,不然惹恼了大人,国家就危矣。只是这等回绝的话他也不便直接与成善说,只能传了个眼­色­予耶罗。

耶罗机灵,一下站起,哈哈笑道:“本将军早就闻听成善大人是妖魔国的高手,今日既逢魔诞盛会。大人能否露上两手,也让敝国军民见识下大人的绝艺?”听他这话,萧枫微笑,暗忖,这粗鲁的牛头怪倒也有些Сhā东Сhā西的本事,心思还算细腻。只是这话头,却有些挑衅的意味。想到这里,那脸上的笑意便愈发的浓郁。

成善听到耶罗的话语,却以为兽魔族人想让自己在此盛会上出个大丑,顺便削去妖魔国的颜面。忙道:“耶罗将军多半是听差了,本使在敝国仅是文臣,何来什么绝艺?至于露上两手,只怕惟有将军的勇武,方能为这盛会添彩,旁人么,那就不须献丑了。呵呵……”

雪儿附耳对萧枫说:“枫哥哥,他这太极打的可比你厉害。”说完,她首先忍不住的失笑。萧枫先是一愣,待听她笑后,继而恍然,也是呵呵笑开。旁人见他们发笑,只道他们是附和,只因此刻平台上的众人均在欢笑,那里会了解其中内幕。

笑了片刻,兽魔大王道:“既然成善大人不愿显露绝艺,那便算了。今日是魔诞盛会,那些强人所难的事,先放一放吧!呵呵……”这话说的着实明白,成善不是傻人,情知兽魔大王并不愿自己知道萧枫这群人的身份。当下嘿嘿陪笑,随即便退了下去。心忖,你不愿我知道,难道,我就不会自己查么?哼……

待他走远,兽魔大王道:“魔神大人,哪人便是妖魔国的使臣。这妖魔国此刻正与人魔国南北夹击敝国,他此来的目的,实是为了要敝国割让疆域。唉……敝国虽然将猛兵勇,怎奈,敌人势众,敝国是寡不敌众,惟能节节败退。说实话,敝国如今的疆域,尚不及全盛时的一半。”

听他这般凄苦自述,萧枫纵是再不想多事,但时下倒也不能无动于衷,只得慰道:“看贵国民风淳朴,士兵威猛,相信不久之后,贵国定会在大王的手上重新壮大。至于那一时得失,大王便不用放在心上了。”

经他这么一说,兽魔大王不禁黯然,叹道:“但愿如此!”萧枫不忍再看他的愁­色­,虽明知他不定是做假,但继续下去,却让他想起了当年的拖雷和文天祥,哪些明知事不可为,但为了国家和民众抛头颅,洒热血的大丈夫,大英雄。他道:“大王,在下觉得有些累了,先告辞了。”说罢,不等兽魔大王挽留,便拉起四女当先而去。

望着萧枫一行远去的身影,兽魔大王喃喃自语:“耶罗,你说他会帮忙么?”

“不知道……但我知道,兽魔国一定胜利!”耶罗回道。

回去路上,街上行人稀少,与适才进城时的热闹,当真迥异,想来全都去参加魔诞盛会了。

一行人默默走了半晌,佩佩止不住好奇地问道:“枫哥哥,那盛会还没结束,我们怎就走了呢?”另三女听佩佩问起,也均用探询的眼神望着萧枫,其实,能瞧到刚才的热闹,她们俱是高兴得很。只因,自离开地球的这数月以来,除了遇到那些类人怪物以外,就属今日最为热闹。毕竟,女孩子都喜欢热闹的。

萧枫道:“再待下去,只怕咱们就上不了天界了。”他的意思原是怕兽魔大王出言恳求自己出手襄助,到时没完没了的争伐,又何时有暇上天寻找菀儿?但听在龙飞耳里,却是差之千里,他道:“莫非他们想要对咱们有所不利?既然这样,不如咱们先下手。”说完,眼中露出一丝嗜杀的神采。

这一丝杀气,众人虽未留意,但凭着萧枫的混沌神念,岂会不觉。别说是龙飞的杀气,纵是六界之主的杀气,只要萧枫在场,也决然察觉得到。登时惊异:“龙飞,你身子有什么不适么?还是这阶段练功太勤,以至功力进境太速?”

听到萧枫的问话,龙飞诧道:“不适?太速?没有啊,俺好得很!”虽然听他说无事,萧枫依旧未放下心思,忖道:龙飞­性­喜打架,可是那嗜血的眼神,我却从未见过。而且,若要对付这些素未谋面的兽魔族,又不是天生的仇敌,他为何会露出那等可怖的眼神?

不觉中,回到迎宾馆。萧枫招呼龙飞过来,伸手捏住他的腕脉。

片刻后,方是恍然。龙飞身上原就内蕴魔力真髓,按理,照他的境界,那是决未到飞升魔界的功力。可时下由于巧合,使他进了魔界。这么一来,他本身的功力不够,而四面八方的天地魔力却是一个劲往他身上钻,替他伐筋洗髓,为他改造身体。但是境界的欠缺,使他体内的功力虽然发生了量变,但质变还是远远不够。以至他的心境也产生异变。从乐观开怀到嗜杀­阴­诡,幸喜萧枫发现的早,否则,龙飞定要走火入魔。这入魔可不是变成寻常的魔族,而是变成一个没心智,没主张的魔儡。

瞧见萧枫收手,雪儿等也是着急。虽然龙飞好端端地站在面前,可她们知道,萧枫是不会无的放矢的。这个喜爱打架,平时喜欢斗嘴,生­性­却是质朴的家伙,她们可是关心得很,就当他是自己永远长不大的弟弟一般。可不希望他有甚不测。

萧枫微微一笑道:“还好,不妨事,只是有些麻烦。”随即,便把自己判断出的结果说了出来。

龙飞骇然失­色­,忙道:“老大,这可怎么办?”萧枫道:“莫急,我有法子。稍后,也需得看看撒尔和拉旦,他们二人练的也是魔功一类,保不准他们也产生了与你一样的事情,只是没有察觉而已。”

龙飞“恩”了一声,说道:“是啊,老大,你先去看看他们,到时,你就一起帮咱们治疗。”萧枫一笑,心想,龙飞倒是善良,情知自己危急,仍是要自己先去看他们。这一点却是甚好……他的想法还未完结,龙飞又道:“假如他们与俺一样,俺就高兴了,凭啥就俺一人这样,他们便无事。哼……”

萧枫差点晕厥,说道:“那你唤他们进来。”龙飞大嘴一咧道:“恩……俺这就去。”瞧见他们二人的模样,四女相视而笑。

过了片刻,撒尔、拉旦齐齐进来。萧枫这会倒没捏住他们腕脉,只因血族可没有脉搏让他来听,而是用战力直接侵到他们的体内一一为他们检查经脉。半晌后,他道:“幸喜发现的早,你们居然也与龙飞一样,差点入魔。但这事说来也有好处,若我助你们提升了境界后,你们的功力定比往日翻上数倍。”

三人原本愁眉苦脸,听完这话,当即大喜,齐声道:“那还磨蹭什么啊?”

萧枫愕然,心道,这帮家伙可真没礼貌,竟然这么说话。但他生­性­素来恬淡,这种茬,他才懒地去斤斤计较。

数日后,三人的境界均被萧枫硬用混沌战力提升到了一个骇人的高度,包括那马儿也是如此。

几日来,虽然兽魔大王一直邀请萧枫去皇宫一行。可他借着有事总是推却。甚至,有一次,兽魔大王与耶罗二人联袂来请,也未请得动他。对于萧枫的拒绝,两个邀宾的主人倒是没甚想法,旁边的人却是看不惯了。只想着此人实在太为无礼,居然连大王的邀请也敢拒绝,也不知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竟值得大王这般厚待?

这日,萧枫与四女在院里散步,原道,兽魔大王定会像前几日一般遣人来请。怎料到了晌午,仍是没人前来。萧枫道:“兽魔大王多半晓得我不愿襄助,他是放弃了。”四女点头,雪儿道:“枫哥哥,这上天的路径,咱们何时去寻啊?都来了这么久了!”

萧枫道:“我也想啊!可我怕一旦问了上天路径,那兽魔大王便用上天路径的事要挟我非要帮助他们以抗强敌。这么一来,岂非事与愿违?”梦瑶道:“不如唤撒尔和拉旦上街打听。”她虽然平时话少,但向来谨慎,一般提的意见均是恰到好处。萧枫道:“惟有如此了!”

当下,他便吩咐撒尔和拉旦上街打听上天路径的事。过了半晌,二人回来。拉旦一进来,便大声道:“主人,不好了,不好了……”萧枫诧异:“何事惊慌?”问话时,发现他居然一脸惊喜,心想,也不知何事?值得他这般兴奋。

拉旦瞧了眼撒尔,却见他站在一旁,显然就是要自己说。他道:“主人师傅!这事可不太妙,你是不想帮都难了。”

萧枫听他说话总这么留半截,不禁气恼:“你倒快说啊!”龙飞也是重重“哼”了一声,对于拉旦的故做神秘,他强烈表示了下不满。

瞧着要惹起众怒,拉旦不敢怠慢,连忙道:“主人师傅,我和撒尔刚上街,一看街上居然人影全无,就已知道不妙。然后,足足跑了三条大街,才找到一个行人。一问下,原来人魔国与妖魔国已经打到兽魔国首都前的最后一个堡垒通天关。所以,兽魔大王御架亲征,率军应敌去了。而这座城池的居民,由于战争危急,所有壮力,也被调到前线。剩下的那些老弱,不是在为大军运送辎重,就是躲在家里,为大军祈福。”

龙飞一听大是兴奋,“好,好啊!呵呵……这么一来,咱们岂不是有架打了?”拉旦也是欣然颔首。萧枫瞧见二人的神­色­,不由着恼:“你们就知道打架,莫非不知道打仗要死人的么?还在这幸灾乐祸。”二人听的萧枫斥责,不敢回声,只得默默垂首,作出一副虚心接受的模样。“

萧枫在房中来回踱步,不断沉吟,思忖着要否襄助兽魔国的军队,还是就此不理,迳自去寻上天的路径。

众人的心神均是随着他的踱步声跳动着。沉静,沉静,久久的沉静,压抑的人好生难受。就在众人无法忍受之际,萧枫骤然止步。直到此刻,众人方是松了一气。直觉心头的大石仿佛一下被人挪开。那种轻松,让他们简直想跳跃欢呼。

萧枫的眼光在他们的脸上掠过,最后落在四女的脸上,沉声道:“我决定帮他们御敌,但决不帮他们夺取国土,这是我的底限。然后,咱们就上天。”众人望着他的坚定目光,不由自主的点头,在这一刹那,众人的心神似乎被他带动,那里还想的起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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