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浓。
独孤策与单婉晶回到了东溟号上,各自归舱。
东溟夫人早已就寝。东溟号诸人也都休息,只余一些巡夜弟子,在船上巡视。
独孤策站在自己借宿的客舱中,透过窗口,负手望月,心中默默计算时间。
小半个时辰后,估摸婉晶已然沐浴更衣,独孤策嘴角浮出一抹邪异笑意,身如轻烟,掠出了客舱。
他悄无声息地来到婉晶舱前,轻轻叩响房门,同时口中轻唤:“婉晶,我来了。”
很快,房门无声打开,单婉晶披一身淡红纱裙,出现在门后:“你,你怎这时候来了?”
独孤策微微一笑,“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想与婉晶秉烛夜谈,不知婉晶是否欢迎?”
看着独孤策那完美无瑕的微笑,单婉晶芳心怦然而动,高耸的胸口起剧起伏几下,轻轻咬了咬嘴唇,幽幽道:“进来可以,事先说好,你可不准使坏。”
“没问题。”独孤策笑。
单纯的单婉晶哪里知道邪修手段?只要放他进了房,她又怎可能把持得住?
今晚,注定又有一朵鲜花,要被独孤策采摘。【求收藏!鲜花!评分!】032,半步金丹【第一更!】柔和的月光,自窗口洒进舱中,映亮了绣榻上身无片缕的佳人。
单婉晶跪坐榻上,修长美/腿紧紧并拢,一双玉臂,掩在饱/满玉润的神女峰前。
月光为少女披上了一层浅浅的银辉,令她仿如羊脂美玉雕成的璧人,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美。
“你,你不是说,只是进来聊聊,不使坏的吗?怎地,怎地脱/光了人家的衣服?”
她声线颤/抖,晶晶美眸中,透着难以掩饰的紧张,又蕴含着一丝纯情少女,对未知事物的好奇、憧憬。
独孤策笑。这笑容,不是翩翩公子那温文尔雅、阳光明媚的微笑,而是邪修者邪法溢于言表的邪笑。
虽邪,便并不难看,反有种吸引少女身心陷落的奇异魅力。
邪异微笑中,独孤策轻声道:“但我也脱/光了自己的衣服,与婉晶你坦诚相对。这对你我,都很公平,不是吗?”
“歪理!”单婉晶想作个生气的表情,但气到一半,她倒自己忍不住,噗嗤一笑娇笑起来,“你这人,怎如此厚脸皮?做这些不知羞的事,偏还能振振有辞。”
“这怎是不知羞的事情呢?这可是蕴含着天地至理的人伦大道。”
独孤策微笑着,轻轻扳开单婉晶遮挡在神女峰前的手儿,柔声道:“婉晶,放轻松,让我带你……畅游极乐……”
风狂雨骤,潮汐奔涌。
当鲜花被采/花人轻轻摘落,花枝摇曳,花/瓣轻颤间,便洒下了点点动人红痕……
云收雨歇,单婉晶疲惫不堪,沉沉睡去。
独孤策仍未入眠。
他以五心向天之势,盘坐榻上,运转大自在极乐功心法,点滴炼化双/修得来的收益。
单婉晶资质绝佳,阴元纯厚,又修了一点天魔功,与她一番双/修,独孤策得到的好处,还超过了采伐李秀宁的收益。
借此收益,独孤策行功完毕,炼化所得后,丹田之中,已然出现一颗半虚半实的金丹。
内视之下,只见那丹浑圆无瑕,金光灿灿,照彻五脏六腑,将体内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得纤毫毕现。
身体何有不完美之处,哪里微有小恙,哪里隐有暗伤,在丹光映照下,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使独孤策能够有针对性地调养、修整自己的身体,令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完美。
“半步金丹。”
看着丹田中半虚半实的丹影,独孤策轻笑一声,心怀大畅。
成就半步金丹,身体将日趋完美。
待“炼气化神”境界大成之时,身体便会进化为“完美之躯”。
这完美之躯,并未脱离凡人的范畴。
但无论是体力、耐力、恢复力,都远远超过了普通凡人。拥有了完美之躯,哪怕不用法术,不动真气,只用外家拳脚,都能与三大宗师一级的高手打个有声有色。
成就完美之躯,是凡人的极限。再进一步,便是蜕凡化仙。在升仙劫雷之下,彻底蜕去凡胎,成就仙胎道体。
当然,现在说仙胎道体,还早了一点。毕竟,独孤策连完美之躯都未达成呢。
“半步金丹一成,真正的金丹,也就水到渠成。哪怕不进行采/补,自己采天地精华修炼,也花费不了多少功夫。”
悠然畅想了一番未来,独孤策喃喃自语:“当然,若能采/补一位根基深厚的女子,比如傅君瑜,那金丹便可在一夜之间,一蹴而就。”
看了一眼身旁沉睡的单婉晶,独孤策离榻穿衣,又来到舱中书桌前,找出一轴宣纸,挥毫泼墨,留词一首: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盛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落款写下“赠婉晶,独孤策题”。
吹干墨迹,独孤策微微一笑,悄然离去。
邪修心性,拔吊无情是常有的事。不过独孤策前世惨遭雷劈,怀疑是自己造孽太多,遭了报应。所以今世做事便留了一线,不再如前世那般肆意。
现在他仍然是要走,要连夜离去,趁傅君瑜尚未走远,去寻她完成金丹晋阶。
但走之前,他还是给单婉晶留下了念想。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是告诉单婉晶,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不必急于一时。
至于单婉晶明晨起来,发现独孤策连招呼都未打一个,只留下一首小词,便潇洒离去时,会不会怒斥独孤公子负心薄幸……独孤公子表示对自己的御/女之术很有信心。
经过他手的女子,在他无情离去时,无论多么恨他怨他,待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所有的怨恨都会烟消云散,只剩满心的欢喜、爱意。
恨有多深,怨有多重,那欢喜、爱意便会有多深多重。
这,便是邪修的手段!【求收藏!鲜花!评分喽!小弟认真写作,各位老少爷们儿多多支持!】033,月下精灵,天魔妖女【第二更!】明月当空,凉风习习。
独孤策广袖招展,如一只潇洒的白鹤,翩然飘行在月下林中。
他足尖一点,便能飞掠十丈。姿态优雅,速度却快逾奔马。
他正循着留在傅君瑜剑鞘上的那一点气机,往傅君瑜所在处行去。
独行良久,独孤策闲极无聊,一时兴致上来,开口高歌:“笑,天道轮回,说人心惟危,辞狂歌悲。昨日若堪罪,今朝又何为,叹一十九年,不昼不晦……”
他前世爱好极少。
采/花把妹对他来说,是他的修行,是他生活的一部分,就像吃饭喝水一样不可或缺。但严格来说,这并不算爱好。
那时的他,因多年伪装大学生,潜伏在大学校园,为更好融入环境,他总能与大学生们打成一片。
大学生们的一些娱乐,网游、卡通、小说、打球之类的,他跟着耳濡目染,也参与了不少。但绝大多数娱乐,都未发展成爱好。唯独唱歌,渐渐成了他的喜好。他甚至还一度发展成了麦霸。
身为修士,他气息绵长,音域宽广,难度再高的曲风,都难不倒他。
且任何歌曲,他都能唱出韵味甚至更加高绝的意境,比原唱都要好上不知多少倍。因此即使麦霸,“同学们”也都爱与他一起去唱歌。
凭这一手,他都把到了不少爱好音乐的萌妹子。
穿越夺舍之后,身为世家门阀子弟,生而贵族,自是不能以声色娱人。要保持形象,要风翩翩,要温文尔雅,哪可能高歌一曲,一展歌喉?
于是独孤策前世的小小爱好,今生便只能一直搁置。
直至今晚,天高林阔,四野无人,独孤策又因金丹在望,兴致极高,这才放开心怀,一展歌喉,自娱自乐。
悠长雄厚的气息支持下,经独孤策之喉,隐有了一丝道韵的苍凉歌声,渐渐在林中传播开去。
“此生无涯不过一场醉,回首梦碎,才觉琉璃脆,当时荫下看乱红纷飞,缱倦焚作灰时方知味。只是,颠倒疏狂这一生终不悔,长欲挥剑断逝水,青春铸了劫灰……”
歌有神韵,宿鸟不惊。连林中轻鸣的虫儿,都静了下来,仿佛在聆听他的歌声。
阔林之中,一条蜿蜒小溪之畔,一位黄裙少女,正坐在溪畔青石之上,将一对晶莹剔透,宛若天成的赤足,浸在清凉的溪水之中,悠悠然踢着水花。
忽然,阵阵歌声,传至溪畔。少女不由停作动作,侧耳倾听。
“举,余生一杯,问谁与共醉,无人共醉。孤光与清辉,年少自葳蕤,恨苍天负我,凝冰度岁。此生一会只薄于云水,当时惘然,今日人不寐……”
稍听一阵,她那仿佛月下精灵一般,精致神秘、完美无瑕的俏脸上,渐渐浮出一抹奇异的微笑。
“咯咯!”银铃般的巧笑声中,黄裙赤足的少女身形一闪,鬼魅般消失不见。只留下微微荡漾的溪水涟漪,印证着她的存在。
独孤策穿行于林,歌声不停:“天意如刀峰壑飞烟摧,尘关长闭一去无人随。任我,颠倒疏狂这一生终不悔,流年荏苒随逝水,寂寞换了劫灰!”
一曲终了,独孤策想起前世被雷劈成劫灰的往事,不由悠然一叹,自语:“但愿今生,莫再成劫灰。”
话音刚落,便听一把凄迷女声,幽幽传来:“这位公子歌儿唱得好动听。只是其中意境太悲凉了些。我辈修天道之人,哪能动不动就说变劫灰?这可不是什么好彩头。”
独孤策一怔,循声望去,却见一位黄裙少女,坐在一根离地三丈的树枝上,双手托腮,目光迷离地瞧着自己。
一见那少女,独孤策便轻叹一声,心中涌起一股惊/艳之意。
前世今生,他经历的女子也不少了,可无论哪一个,都比不上眼前这少女。
她的美,独孤策生平仅见。甚至有那么一刹那,他几乎都要怀疑,这少女是从天上仙宫降临的仙子,又或是踏着月光而来的奇幻精灵。
惊/艳之外,独孤策还有一丝诧异。
以他的修士灵觉,这少女怎可能欺至如此之近的距离,还没被他发现?方才他固然正在嗨歌,并未全心保持警觉,但普通的一流高手,也不可能做到瞒过他灵觉,靠至如此之近。
正疑惑时,他忽然注意到了少女那双悬在空中,悠悠摇摆的赤足。
看着那双晶莹无瑕的娇小玉足,独孤策顿时心中雪亮,知道她是谁了。
而猜出了她的身份,对她能瞒过自家灵觉,欺近如此距离,便也不觉奇怪了。
她是婠婠,阴癸派的当代圣女,当世之间,无论美貌、智慧、武功,都位列顶尖的天才妖女,绝世佳人。
阴癸派的镇派绝学天魔大/法,最擅隐匿气机。如今已将天魔大/法修至十六层的婠婠,能伪装成没有丝毫武功的普通少女,甚至可以瞒过宗师级高手的眼力!
独孤策的眼力、灵觉,自是超过宗师级。但当他并不如何警惕,没有刻意搜索时,在这野地林中,以婠婠的武学修为,潜踪匿迹,悄然靠近,也并非不能做到。
不过独孤策有一个绝对防御圈,即是他身周三丈。
只要进入这绝对防御圈,那么无论潜行的功底有多深,无论他怎么大意,也会瞬间警觉。
至少,在这个大唐世界,没有任何人能够真正偷袭到他。
最多也就像婠婠一样,趁他不备,靠近他十丈以内,但绝不可能无声无息近身至他身周三丈。
“喂,人家跟你说话呢,你怎地不出声?”
“在下正在想,姑娘究竟是人呢,还是妖魅?”
“咯咯,你猜呢?”婠婠眨眨眼,长长睫毛忽闪两下,柔声道:“你歌儿唱得很好,人家很喜欢呢。不如你就跟着我,天天给我唱歌吧。”
“……”对婠婠的提议,独孤策颇感无语。
婠婠见独孤策不作声,也不在意,嘻嘻笑道:“你不说话,人家就当你答应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独孤策见这小妖女自说自话,便也起心逗她,正色道:“我叫葛平。人送匪号葛炮。但我并不喜欢这个外号,所以姑娘你可以叫我葛叔。”【求收藏!鲜花!评分!小弟努力码字,大家多多支持!】034,邪王谁属?非我莫属!【第三更!】“葛平?”
婠婠美眸微眯,上下打量独孤策一番,娇笑道:“公子当奴家好唬弄吗?以公子你的风度、气质,以及你身上那一身至少价值千金的衣裳、饰物,必是自幼生养于世家门阀的贵公子。可据奴家所知,如今这世上,已没有葛姓门阀了。”
独孤策的风度气质自不必说,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深具贵族公子的韵味。这既是继承自原版的教养,也是炼气士自身的修持。
而他向来不愿委屈自己。只要有条件,必然要锦衣华服,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因此他身上的衣裳、饰品,确实件件精品。其中还不乏出自皇宫大内的珍品。
例如他腰带上一颗龙眼大小,通体浑圆,蜜黄铯的猫眼宝石,便是西域某国使者朝贡时,带来的源自天竺的奇珍。放在不产出猫眼宝石的中土,单这一粒宝石,就能价值千金。
婠婠身为阴癸圣女,眼力精准,自然一眼就能瞧出独孤策身家不菲。
独孤策微笑:“风度可以伪装,气质可以模仿。就好像姑娘你,深夜行走于深山莽林,必是行走江湖的奇女子。可姑娘若扮成门阀贵女,谁又敢说姑娘扮得不像呢?至于在下这身服饰,诚然价值不菲,但也说不定是在下偷来的呢?”
“哦?”婠婠巧笑嫣然,明眸弯若月牙:“你是贼?”
“对。在下确实是个贼。”独孤策亦翩翩一笑,直视婠婠双眼,眸中奇光灼灼:“我是个偷心的贼。专偷姑娘你这等绝世佳人的芳心。”
与独孤策闪烁着邪异魅力的双眼一对,饶是婠婠精修天魔大/法,最擅魅惑以及对抗魅惑,也不由得芳心微微一颤,心湖微起波澜。
察觉到自己竟被独孤策一个眼神搅动心弦,婠婠的眼神立时变了。
她还在笑,笑容无比动人,眼神却渐显清冷。黑宝石般清澈的幽瞳之中,亦隐隐泛起幽蓝光芒。
瞳现蓝芒,正是天魔功高速运转的征兆!
显然婠婠已催动心法,对抗独孤策那堪称无孔不入的邪异魅力。
“好一个偷心的小贼!”
婠婠微笑,幽蓝双瞳中,寒意森森,杀机隐现:“竟对我使奇门魅术!唉,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你可知,你惹天大的麻烦了。”
“奇门魅术?姑娘错了,在下这可不是不入流的奇门魅术。在下修的是玄门正宗,上古截道。截天机以窥天道。”
上古截道,乃圣人通天教主道统。圣人有教无类,门徒之中,妖魔鬼怪应有尽有。正法、妖法、邪功、魔道,无所不包。但谁又敢说,三清之一通天门下,不是玄门正宗?
此时独孤策见婠婠心志坚定,魔功精纯,便也不再强行魅惑——若他一味逞强,固然可以将婠婠拿下,但那样一来,势必会在精神层面,对婠婠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若是不小心把她弄成了植物人,那可就不美了。独孤策可不愿对着一个充气娃娃般的植物美女,施展自己的邪修手段。
“至于姑娘说的麻烦,呵,不妨妄言一句,当今天下,能让在下觉得麻烦的人或事,几乎不存在。”
“你这人,还真是不知天高厚呢。”婠婠娇嗔,眼中仍然蓝芒芒隐隐,显然并未对独孤策放下戒心,哪怕他已经收了邪功。
也难怪婠婠警惕,她自幼成长于阴癸派这魔门大派中,而魔门中人,个个自私自利,残忍冷酷,背叛陷害同门,都是家常便饭。
连同门都不可信任,婠婠又怎敢轻信他人?
再说,独孤策也确实对她不怀好意。身为魔门妖女,她在独孤策身上,感受到了极其熟悉的邪魔气息。
“在下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是有恃无恐,姑娘应该很快便能知道了。”
婠婠轻踢着晶莹赤足,好奇道:“你的意思是,你很厉害?”
独孤策道:“怎么,姑娘当真不认识在下?”
婠婠嘟起小嘴,作委屈状:“人家才刚开始行走江湖,虽然知道很多江湖典故,也识得不少后起之秀,但也不可能无所不知吧?”
独孤策自嘲:“看来是在下的名声太小了。不过这也不怪姑娘,毕竟在下从前确实没什么名声,也就近日薄有声名,却还未在江湖上彻底传扬开来。姑娘不知,也是情有可原。”
婠婠嬉笑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其实呀,以你的人才风度,倘若不是见过花间派的那位多情公子,人家怕是会将你认成邪王弟子呢。”
一般人若是能与邪王弟子,已在江湖成名多时的“多情公子”侯希白相提并论,只会感到荣幸。
但独孤策却是傲然一笑,摇头道:“侯希白?似他那种心志不坚的小人物,做我弟子都嫌不配,怎配与我相提并论?他的师父,也配不上邪王二字。真的邪王,岂会因一个女子,弄成精神分裂,时善时恶,武功大退?”
婠婠扁扁小嘴:“连邪王都瞧不起,你这口气,也太大了吧?侯希白的师父配不上邪王称号,难道你能配得上?那干脆你以后便叫邪王好了,总比你那什么葛炮、葛叔的绰号威风得多。”
独孤策拊手一拍,道:“这个可以有!”
“说你胖呀,你还真喘上啦!”婠婠笑意盈盈,“但还是先让人家称量称量,你的本领,是否配得上那邪王二字吧!”
话音一落,婠婠身形一闪,鬼魅般凌空扑至独孤策面前,一只纤纤素手,已并指如刀,刺至独孤策眼前。
这妖女,前一刻还言笑无忌,下一顾便悍然动手,翻脸如同翻书,果不愧为天魔妖女!【求收藏!鲜花!评分!小弟努力码字,大家多多支持!】035,妖女斗邪仙【第一更!】婠婠并指如刀,疾刺独孤策喉头。一只纤纤素手,赫然迸出刀锋般冷厉的气劲。
以她天魔大/法十六层的修为,一些武林中的宗师名宿,都不见得是她对手。
若给她看似嫩若葱管的纤手刺中,便是练了金钟罩铁布衫的横练高手,也要被刺出一个血窟窿。
“好功夫!”独孤策喝一声彩,不闪不避,大袖一拂,真气灌注之下,柔/软袖袍变得坚若铁板,砰一声朝婠婠玉手击去。
婠婠幽怨一叹:“好狠心的人儿……”不敢硬接独孤策这一袖,闪电般抽手,同时双臂一振,两条长长飘带脱手飞出,若两条雪白游龙,朝独孤策游移而去。
这两条飘带,乃是阴癸派著名的“天魔丝带”,看似轻飘柔/软,好像舞女跳舞时的道具,实则威力惊人。
便是一条铁打的汉子,给天魔丝带一缠一绕,也要浑身骨骼寸寸碎裂,变成一滩烂泥。
独孤策大袖连甩,将两条天魔丝带隔开。袖袍与丝带交击时,竟发出擂鼓一般的嘭嘭爆响,足见二人袖袍、丝带之上,灌注了多么醇厚的真劲。
婠婠两击无功,身幻魅影,倏忽后退,闪电般掠至数丈开外,与独孤策遥遥对峙。
独孤策拂一拂袖,负手而立,含笑目视婠婠,“姑娘试得如何?在下是否配得上邪王二字?”
“你的武功……”婠婠皱了皱眉,又嘟了嘟嘴,作出一副极不情愿的模样,道:“确实强过人家啦!”
她主动出手,又是居高临下,凌空扑击,占尽时机与地利。
但连续两次攻击,都被独孤策轻描淡写化解。且他寸步未移,硬搏之时,身子连晃都没晃一下。又只用了一只袖子,另一只手始终负于身后。
而婠婠不但双手齐出,袍袖丝带交击之时,更被震得双手微麻,已然微落下风。
所以再不情愿,她也不得不承认,独孤策的武功超越了自己。
“不过人家可不能确认,你是否已经超越了邪王。人家也没见过邪王出手呢。”
婠婠冲独孤策吐了吐舌头,俏皮地一笑,气质一下由狠辣诡魅的天魔妖女,变成了天真烂漫的活泼少女。
阴癸妖女之百变狡黠,由此可见一斑。
独孤策不以为意,含笑道:“其实,在我而言,是否配得上邪王称号,不必任何人认可。我说我是邪王,我便真是邪王。此事无人能够否认。”
婠婠眨眨眼睛,作好奇宝宝状:“那,花间派的那位邪王否认又如何?”
独孤策笑道:“便打到他承认好了。”
婠婠娇笑:“咯,你这人,就算比人家要厉害一点点,想打得邪王认输,只怕还差一点点哦!算了,不跟你这厚脸皮的家伙说这些啦。对了,我叫婠婠,你呢,你究竟是谁?别再说什么葛平葛炮唬弄人家哦!”
“婠婠么?好动听的名字。我啊,叫做独孤策。”
“独孤策?”婠婠想了想,恍然道:“最近洛阳忽有传言,说什么,没有一个女子,能挡住独孤策的微微一笑。人家还在想,究竟是多美的男子,才能只消一个微笑,便勾去女子的魂儿。原来传言中的那人,便是你啊!”
独孤策微笑,点头:“正是。”
婠婠惋叹:“唉,难怪你这么邪,原来本来就是个大坏蛋。不过人家倒是没有想到,堂堂独孤阀的嫡子,居然也会修炼邪魔功夫。”
“我修炼的,是玄门正宗。”独孤策再次纠正:“功法无分正邪,人才分正邪。”
婠婠道:“那独孤公子,你究竟是邪,还是正呢?”
“你说呢?”独孤策笑,笑容邪异,却自有引人沉沦的魅力。
婠婠眸中蓝芒闪动,对抗独孤策邪功施加于精神层面的影响,嗔道:“你这坏蛋,再施这般邪法,人家可要翻脸啦!”
“婠婠你不是已经翻过一次脸了吗?”独孤策收起那邪异笑容,说道:“再翻脸的话,你要怎么对付我呢?唔,我很有兴趣,看你演天魔妙相。不如,为我跳一支天魔舞,可好?”
“你知道的很多嘛!”婠婠笑容浅浅,眉儿弯弯,竖起一根食指,轻轻摇了摇:“可有的时候,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哦!”
阴癸派是隐秘魔门,名声虽然在江湖上广有流传,但知道阴癸派具体情况的人不多。了解阴癸派武功,一眼就能认出天魔大/法的人,就更少了。
“婠婠小姐这是……在威胁在下?”独孤策哑然失笑:“难道婠婠你还没有意识到,遇上我,真正需要担心的,反而是你自己吗?”【求收藏!鲜花!评分!小弟努力码字,大家多多支持!】036,婠婠啊,你是我青涩的小苹果【第二更!】“哼,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婠婠轻哼一声,突然身化轻烟,妖魅般掠入林中,眨眼消失不见,只余轻快笑声,渺渺传来:“咯咯,独孤公子,人家还有任务在身,今天就不陪你玩啦!他日有空,定当再来拜访!”
见婠婠果断跑路,独孤策也不去追,只摇头笑叹:“婠婠啊婠婠,你逃得了今天,但终究逃不过我的掌心。”
早在双方袍袖交击时,他便已将一缕气机,附在了婠婠的天魔丝带上。有此气机牵引,若独孤策有心去追,婠婠又怎逃得掉?
任她轻功再高明,也逃不过一个半步金丹修士的追索!
只是,独孤策现在还不想采摘婠婠这颗略显生涩的小苹果。
天魔大/法的修行,需纯阴之身。一旦破/身,则永生无望臻至最高境界。而对独孤策来说,一个天魔大/法大圆满的鼎炉,要远远好过一个只修至十六层的鼎炉。
要知道,天魔大/法十八层,论境界,就是大宗师之境。随着日后功力渐深,甚至有超越大宗师之境,晋至破碎虚空、飞仙之境的希望。
采伐一个大宗师,乃至破碎虚空级的强者,那是什么概念?
收益之丰厚,绝对超乎想象。
所以独孤策现在还不会对婠婠下手。
有必要的话,他甚至会帮助婠婠,令她修至天魔大/法十八层。
独孤策目含期许,望着婠婠离去的方向,浅笑低吟:“等你天魔大/法十八层大成之日,就是我品味最美果实之时。婠婠,要努力修炼啊……”
说罢,挥一挥衣袖,继续往既定的目标傅君瑜追索而去。
不知不觉,月上中天,独孤策穿林而出,来到一座小山顶上,正可俯瞰山下一座破庙。
傅君瑜便正在那座破庙中。
独孤策飞掠下山,放缓脚步,徐徐行至庙门前。
几点昏黄的火光,透过破旧庙门的孔洞,投至庙门前野草萋萋的空地上。
“孤身一人,夜宿荒庙,姑娘好胆魄!”独孤策朗声道:“果然不愧是高句丽弈剑大师傅采林的爱徒!”
“谁?”傅君瑜凛声喝问。喝问声中,破旧庙门轰一声迸裂,碎木四溅中,白裙如雪、高挑靓丽的高句丽女剑客,仗剑而出。
“是你?独孤策!”一出来,她便看到了负手而立的独孤策,冷冽幽瞳之中,满是警惕。
“正是在下。”独孤策含笑目视傅君瑜,柔声道:“姑娘如此国色,却只能宿于荒郊孤庙,与野火山风为伴。如此辛苦,我见犹怜。我有豪宅广榻,愿邀姑娘同宿。”
这话里,已经是不加掩饰地彰显恶意了。
对中原女子,独孤策不缺耐心。虽擅使邪法魅惑,但基本不会用强。
但对傅君瑜这种不怀好意的外邦高手,他就没那么多宽容了。
高句丽本是华夏之地。汉武帝时,高句丽的起家之地,朝鲜半岛北部,是大汉王朝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大汉王朝在此设立乐浪、玄菟、真番、临屯四郡,遣官治理。
在那个年代,高句丽不过是四郡之一“玄菟郡”治下的一部少民,当时郡中还有个高句丽县的建制。所谓的高句丽王,不过是中原王朝的一个小小县官。
但随着大汉衰落,三国乱战、三分归晋,高句丽遂趁中原无暇东顾渐渐崛起,不断蚕食朝鲜四郡领地。到了西晋灭亡前夕,更是彻底吞并了四郡领土。
其后西晋亡,东晋立,中原大地南北朝对立,烽火绵延一百多年,高句丽趁势发展,不断侵吞辽东土地。
至隋文帝建立隋朝,统一中原时,高句丽赫然已成雄踞辽东的万乘之国!
所谓卧榻之畔,岂容他人酣睡?
中原之君,怎会容许自己身边,出现一个能够威胁自己国家的大国?
更何况,高句丽并不安分。
在隋朝尚未统一全国之前,它同与隋朝对峙的南陈结成战略同盟,一定程定上参与中原内/战,还与突厥、陈朝建立三方同盟,反对隋朝,干涉中原一统,毫不掩饰地显出了对中原的野心。
像这种吞食中原王朝故地起家,还对中原野心勃勃的国家,任何一个中原君王,都不会容忍。
隋帝杨广三征高丽,弄得国家残破,只能说他战术层面出了问题,但在战略上,是没错的。因为不但是杨广征了高丽,在历史上,隋文帝杨坚、唐太宗李世民、唐高宗李治,两朝四代帝王,前仆后继,征伐不已。
直到将高句丽彻底扑灭,亡其国家,灭其文统,中原王朝,这才罢休。
所以无论高句丽人说得有多可怜,什么隋帝三征,家破人亡,对中原仇深似海等等,都是他们自找的。
高句丽人也不想想,他们的国土从何而来?也不想想,在隋朝统一之前,他们是如何干涉中原的统一之战的!
如今乃至今后将要承受的一切,都是高句丽咎由自取。
独孤策身为修士,心性冷漠,但有句话说得好:神仙也是人做的。再怎么修仙问道,他首先也是个人。
前世时,他就是个民族主义者。今生仍不改初衷。
中原大地再怎么乱战,烽烟四起也好,民不聊生也罢,都与他无关。因为无论谁统一天下,都是中原人自己的事,肉都烂在了华夏民族的锅里。
但对于外邦夷族,尤其是对中原大地怀有野心的外邦夷族……
独孤策就一万个看不顺眼了。
傅君瑜自然也感受到了独孤策的恶意。
她举剑,冷声道:“中原人果然个个J恶!人人该死!”
独孤策扬眉,轻笑:“中原是文明之邦。朋友来了,自有美酒。但若是豺狼来了,只会送上劲弩标枪。姑娘对中原不怀好意,令师更是狼子野心,先后遣二徒前来,欲祸乱中原,那也怪不得我独孤策施以辣手了!不过姑娘放心,我不会杀你。今后,你便跟在我身边,做个端茶递酒的暖chuang侍女吧!”
【求收藏!鲜花!评分!小弟努力码字,大家多多支持!】037,弈剑精髓,邪修真面【第三更!】“大胆恶贼!受死!”
傅君瑜银牙一咬,拔剑出鞘,倾身一刺,森寒剑气,席卷独孤策。
她曾亲眼见过独孤策一剑刺杀跋锋寒,深深明白独孤策的武功,绝非她能应对。
但这并不是她束手就擒的理由。
身为弈剑大师傅采林的弟子,傅君瑜有属于她自己的骄傲——人生如剑,剑出无悔,宁折不弯,宁死不屈!
“好剑法。”
独孤策最近精研剑法,打算自创一套剑修法门。
自创武功就已经很不容易,更何况剑修法门?哪怕独孤策领会了天雷气意,剑中已隐含一抹天雷劫韵,剑法有了一丝剑仙气象,也远远不足以将之形成完整的剑修法门。
他必须博采众家之长,从各种剑法之中,寻找灵感。
弈剑之术乃大宗师傅采林的看家本领,虽然只是凡间的武学,但其中的剑道理念,未必没有可取之处。
因此见到傅君瑜的剑术,独孤策便眼睛一亮,开口称赞。
他并不急于打败傅君瑜,只施展身法,翩然穿行于傅君瑜漫天剑气之中,任由她将弈剑之术的精髓,尽情施展出来。
傅君瑜剑气如雨,漫天纵横。每一剑都蕴含有数个后手,每一招都隐隐布下了陷阱。
弈剑如落棋,走一步,算十步。
与精于弈剑之术的剑客交手,初时可能会感觉此剑法不过如此,并不凌厉。
但时间一长,便会觉自己如陷入蜘蛛罗网的飞虫,越是挣扎,越是举步维艰。
弈剑术还擅抓破绽。于电光火石之间,算出敌人招数,窥破敌人破绽,颇有几分金系武功“独孤九剑”的韵味。
傅君瑜虽是弈剑大师二弟子,剑法却比她师姐还要高上一筹。
弈剑之术在她手中施展出来,若不能一开始就以雷霆手段击败她,被她拖入持久战的话,那么即便是一般的宗师名宿,都未必能将她战而胜之。
只可惜,她遇上的是独孤策。
无论她如何布置陷阱,独孤策总能游刃有余地穿行于她的剑气罗网之间,仿佛生就一双慧眼,能窥破她落下的每一手后招。也无论她如何计算破绽,看上去浑身都是破绽的独孤策,却总能轻松避开她的每一次绝杀。
打了小半个时辰,傅君瑜已将自己生平所学,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
甚至在独孤策的压力之下,她发挥得更加完美。许多平时想不通、悟不透的道理,都在这一战中豁然开朗,化作剑招,一一使来。
她的武道修为,在这小半个时辰之中,赫然有了大踏步的提升!距离宗师境界,已然相去不远。
可即便她越战越强,却始终拿独孤策毫无办法。
无论她发挥的多完美,独孤策总能比她更强上一线。
那一线距离,看似触手可及,实际却仿佛天壤之隔,无论她如何努力,都追之不及。
傅君瑜不知道,独孤策正是以这样的手段,迫她使出她所掌握的,弈剑术的全部精髓,以趁机一窥奥妙。
他始终保持着比她略强一线,始终让她怀有一线希望,促使她不断努力,不断超越自我极限,不断地将弈剑奥义,一一呈现在他面前。
当然,傅君瑜武功再强,天份再高,也有极限。小半个时辰后,她目前积蓄的潜力,就已被独孤策尽数榨出。再怎样拼命,也拿不出新的东西来了。
“那就到此为止吧!”察觉到傅君瑜已至真正极限,独孤策突然出手。
他右手捉鱼般探出,啪地一声轻响,竟真像捉鱼儿一般,无比轻松地将傅君瑜的剑尖,捉在了指间!
小半个时辰的观察,并没有白费功夫。
以他修者强大的灵觉和计算力,傅君瑜剑法中的奥妙,已被他尽收眼底。
现在傅君瑜的弈剑之术,在独孤策眼中,已没有丝毫秘密可言。举手之间,便可破去。
见独孤策如此轻松地捉住了自己的剑,傅君瑜俏脸之上冰霜消解,檀口微张,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
独孤策三根手指,轻捏着傅君瑜剑尖,微笑道:“傅君瑜,我赢了。你就乖乖从了我吧!”
傅君瑜用尽全力,也夺不回自己的剑。她知道,自己已经一败涂地。
但要她向独孤策俯首,却是万万不能。当下怒叱一声:“休想!”便反手一掌,朝自己天灵打下,竟想一死以保清白。
然而独孤策却只一弹指,一缕指风便没入她丹田之中,束缚住了她一身功力。
独孤策收起傅君瑜的剑,走到她面前,无视她喷火的双眼,挑起她的下巴,邪笑着,轻声说道:“在我面前,你的生死,还轮不到你自己做主。”
话音一落,他大手猛地下移,揪住傅君瑜长裙领襟,嗤一声连肚兜一并撕破,令她那一双微微跳动着的骄傲酥xiong,暴露在清冷的月光下。
此时此刻,面对这异邦敌国的女剑客,独孤策才算是真正撕下了贵公子的伪装,露出了邪修真面目!
【求收藏!鲜花!评分!小弟努力码字,大家多多支持!】038,金丹!飞剑!【第一更】月光下,荒庙前,长袍铺地。
傅君瑜侧躺袍上,雪玉娇/躯赤着,修长美/腿蜷曲,玉臂抱于心口,眼角珠泪涟涟。
独孤策只着贴身衣物,席地而坐,五心向天,运功吐纳。
一道纯白气柱,自他头顶腾腾冲起,足有一尺之高,风吹不动。
强行采伐了傅君瑜,独孤策修为大进,就要一鼓作气,凝炼金丹。
以傅君瑜宁死不屈的性子,但凡有一丝机会,都要想方设法干扰独孤策,令他走火入魔。可惜,她全身功力都被禁制,又在独孤策毫不怜惜的采伐下,失去了浑身力气。
现在她娇/躯已是酥/软如泥,连一根脚趾都动弹不得,根本不可能给独孤策造成任何干扰。否则,她又何至于蜷缩于旁,黯然垂泪?
大半个时辰后,独孤策忽然长笑一声,纵身而起,扶摇直上天际。他一直攀升至三十丈高空中,方才缓缓飘落。
一飞冲天三十丈!天下三大宗师,都无法做到!
这等腾飞之能,已经彻底超越了凡俗,可以称为神仙手段了。
落地后,独孤策内视己身,只见丹田之中,驻一粒浑圆金丹,放出万道金霞,将自己体内每一个角落,通通照得透彻。
独孤策又一声畅笑,长吟道:“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哈哈哈……”
不久前,他还只是半步金丹,丹田内的丹影,半虚半实。虽也能放光照彻脏腑,但远不及现在的实丹光明。
且现在的金丹,放出的万道金霞,不但能照彻体内,还能自行修复体内一切隐疾、暗伤,自行炼化、驱逐体内那丝丝杂质,令独孤策无需刻意修炼体魄,也能日复一日地变得更加完美,向完美之躯不断进化。
“成就金丹,不但体质能渐渐强化,武功、道术也会大幅提升。到了现在,终于又能重拾一些我前世的手段了!”
独孤策环视四周,瞳中晶光闪烁,仿佛丝丝电芒。
突然,他念头一动,一股无形神念冲击出去,轰然截击在破庙匾上,将那本就残破的匾额,彻底轰成粉碎。
神念冲击!
金丹成就,精、气、神三元归一,无形无质的精神,炼化成无形,但有质的神念,可以发动类似超能力中,“念动力”的神念冲击。
神念冲击,威力不小。今后面对武功三流的江湖杂兵时,独孤策手指都不需要动一动,只消一个念头,就能将之轰杀至渣。
随着境界的提升,神念冲击的威力,也会变得越来越大。
成就元婴后,神念当能轰杀二流武者。成就阴神,就算一流武者,比如今日的傅君瑜,都要被他一个念头轰死。成就阳神,则普通宗师,都挡不住他的神念冲击。
至于粉碎虚空,破劫飞升,成就人仙后,那三大宗师一级的高手,也同样只是一个念头就能摆平。
当然,那时候他都飞升了,再有敌人,实力也必然水涨船高。说不得,就是些修士、妖魔之流。那样的对手,可不是单纯的神念能应付的。
试过神念,独孤策又取出那串法器木珠,以指代笔,凌空作符。
随着他手指疾画,一道道暗红符咒,平空形成,像是虚拟投影一样,凌空悬在他面前空气中。当一组符咒成形后,那些悬空符咒,便化作一团光点,渗入一颗法器木珠中。那原本黝黑油亮的法器木珠,便多了一丝暗红颜色。
独孤策画符不停,直到将整串法器木珠统统加持完毕,这才停止。
之后他取出一珠,屈指一弹,那木珠轰地变成一颗碗大火球,流星般轰击出去,打在一棵合抱粗的大树上,竟将那大树半截树身,炸成了焦炭!
这威力,已经不下于一颗手榴弹了!
独孤策满意点头,自语:“现在杜伏威若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一颗木珠,便能将他轰成粉碎。”
无形的神念,只能对付三流杂兵。有形的法器,自是能轰杀杜伏威这样的宗师强者!
收起法器木珠,独孤策又取出傅君瑜的长剑,神念沟通剑身,附于剑上,随后并指一点,那剑嗖地飞出,掠至十丈开外,凌空一斩,就把一棵大树拦腰砍成两截。
独孤策呵呵一笑,手指一勾,那剑便凌空飞回。不过刚飞至一半,长剑便摇摇晃晃,飞行轨迹变得不稳起来。
“到底不是真正的飞剑。”独孤策摇了摇头,“我现在也还不是真正的剑仙。”
剑仙飞剑,不是随便拿一把剑就能用的。
哪怕是凡俗中的神兵利器,也不能成为飞剑。
最低级的飞剑,至少也要用百斤铁才能炼出一两的“铁精”铸造。剑成之后,还要刻画符箓,神念沟通,真火祭炼。不知要费多少功夫,才能成就一口真正的飞剑。
像傅君瑜长剑这种普通利器,独孤策也只能以神念强行催动一次。想要再次催动,还得再来一次神念沟通,非常麻烦。
“原著之中,寇仲的井中月,颇有几分玄妙,倒是可以融掉取材,炼一口飞剑。”
独孤策心中暗忖:“不过现在寇仲的命运,已经被我改变。那井中月,还在萧铣手里。有时间,倒是要去巴陵一趟,将井中月取来炼剑。”
【求收藏!鲜花!评分!小弟努力码字,大家多多支持!】039,世界,是我的猎场!【第二更】独孤策演练修士手段时,并未避着傅君瑜。
于是傅君瑜便将他的种种手段尽收眼底。
一飞冲天三十丈、无形神念冲击波、法器木珠炎流星、御剑飞斩十丈外……
这些神乎其神的修士手段,在傅君瑜心底造成的冲击,不亚于一颗天外殒石,轰击在海面上。
那种强烈的震撼,让她目炫神驰,震惊失语。
她赤身侧躺着,呆呆看着独孤策,长长睫毛上,还挂着细钻般晶莹的泪珠,却连美/妙春/光,都忘了遮掩,任其坦坦荡荡的曝露在独孤策眼前。
只可惜,独孤策正沉浸于重铸金丹的惬意中,无暇顾及到她。
“前世修到金丹,足足花费了我十年功夫。”
独孤策心中暗忖:“而今生,夺舍重生不过数月,采补的女子也还不到十位,就已经重铸金丹。这固然是因为我有前世的修炼经验,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在这个世界,天地灵气并未枯竭,且还有资质异常优异的采补对象!放在前世,哪里去找武功高强、阴元醇厚的女侠?能穿越到这个世界,确是我的大幸!”
他右手修长五指缓缓握拢,呈抓握状,自语道:
“偌大世界,便是独属于我一人的广阔猎场!昔年黄帝能御/女三千,乘long飞升。如今我独孤策,同样能采伐天下奇女子,粉碎真空,破劫飞升!”
正畅想未来美好风光时,忽听傅君瑜幽幽说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独孤策回首,以极具侵略性的眼神,饱览傅君瑜玉/体妙相。
独孤策微微一笑,走到傅君瑜面前,居高临下,迫视局促的女剑客,傲然道:“我本天上人,因缘坠凡间。能被我看中,做我的婢女,是你傅君瑜的荣幸。”
傅君瑜先被他强行采补,经受“大自在极乐功”的洗礼,身心都留下了无法抹灭的,只属于独孤策的烙印。
继而又被他修士神通震撼,看到了一个从未想象过的神奇天地,心中骄/傲已经摇摇欲坠。
现在的她,已经意识到,在独孤策那些神奇手段面前,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武功,根本什么都不是。
她心里甚至还隐隐有个大逆不道的念头:也许,师尊傅采林那一身在她眼中,曾敬若神明的武功,对眼前这邪异可怕的男子而言,也同样什么都不是!
傅君瑜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因此,在听到独孤策如此傲慢的宣言后,她也只能紧抿樱/唇,黯然垂首。
独孤策满意一笑。
他知道,距离彻底驯服傅君瑜,已经不远了。
“穿上衣服,进庙歇息去吧。”
独孤策扔下一句话,负手进了破庙,丝毫没有帮手脚无力的傅君瑜穿衣的意思。
傅君瑜只是他征/服的婢女,身为婢女,就该好好服侍主人。
从来没有主人反过来服侍婢女的道理。
傅君瑜一时还未真正认识到自己的身份,见独孤策如此高傲,心中满是哀怨凄苦。
但形势比人强,面对强势无比,又有神明般手段的独孤策,傅君瑜也别无它法。只能强撑着酥/软无力的身子,摇摇晃晃地站起,勉力穿起了衣裙。
花了足足一刻钟,她才勉强着装齐整,又步履蹒跚地进了破庙。
独孤策坐在庙中火堆旁,一边往火里添着柴禾,一边对傅君瑜说道:“抓紧休息,天一亮,我们就要出发了。”
傅君瑜见他往火里添的柴禾,赫然是劈碎了庙中木胎佛像得来,忍不住说道:“你,你怎能如此不敬佛陀?”
“佛陀?”独孤策不屑一笑:“我乃三清嫡传,玄门正宗,敬什么外道佛陀?”
傅君瑜无言以对。
佛道之争,自古有之。
西晋之时,天师道祭酒王浮因与佛门之争,编撰《化胡经》一卷,说太清圣人太上老君,化身老子,进入天竺,变化成佛陀,传佛法教化胡人。以示佛教只是太上老君传下的外道。
后人依据化胡经,将一卷经书,扩写成十卷,以此打击佛教,拔高道家地位。
佛道之争,都争到造谣撕逼的地步了,由此可见两教竞争之烈。
所以独孤策自称三清嫡传,玄门正宗,那厌佛毁佛便是天经地义。
不要说劈一尊木胎佛像,就算劈几个在世高僧,都可算是天经地义。
沉默一阵,傅君瑜问:“明天去哪?”
独孤策道:“荥阳。”
荥阳,瓦岗反贼的老巢,以独孤策的身份,若去荥阳,无异身入狼窝。
只是,瓦岗寨是狼窝,独孤策却不是羔羊。
他是高高在上的天long!纵入狼窝,又能怎样?谁能奈何得了他?
至于为什么要去荥阳……
“荥阳城中,有沈落雁。更重要的是,天刀宋缺的女儿宋玉致,近日也要去荥阳,与李密洽谈合作事宜。天刀之女,对我来说,是极可口的猎物啊!”
独孤策悠然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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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大蓬马车,行驶在通往荥阳城的官道上。拉车的两匹马儿,踱着悠闲的步伐,拉着马车缓缓前行。
傅君瑜正坐在车夫位置上赶车。
她一身白裙,头戴斗笠,笠沿垂下面纱,遮住她动人的容颜。一双欺霜赛雪、修长纤美玉手,拉扯着缰绳,不时轻轻抖动一下,呵斥马儿赶路。
能做出让美女剑客赶车这等煞风景之事的,自然只有独孤策这位邪修士了。
他略显懒散地坐在垫着整副白虎皮的车厢中,一手拈着盛了半杯美酒的青铜酒杯,时不时抿上一小口。视线不时透过敞开着的车厢门,在傅君瑜弧度优美的纤腰丰臀上流连一阵。
这三天来,独孤策带着傅君瑜,白天赶路,晚上宿营。每一晚,都会将傅君瑜折腾得骨酥体软,瘫软无力。
第一晚,傅君瑜还稍有抗拒,但很快就折服在大自在极乐功的霸道之下,变得欲拒还迎。
第二晚,傅君瑜只一开始表现出了小小的抗拒,但当独孤策略施手段后,她反而开始主动索求、迎合起来。
至于第三个晚上,宿于途中一小镇时……独孤策才刚要洗澡呢,她就主动爬进了泡澡的大木桶中,手口并用、笨拙生涩地服侍起独孤策来。
至此,傅君瑜的驯化工作,可谓大获全功。
这位对中原人仇深似海,曾经高傲矜持如冰山的高句丽美女剑客,彻底折服于大自在极乐功的威力,无论身体还是心灵,统统沉沦于独孤策的堂堂威风之下。
现在,她在外人面前时,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傲剑客模样。
但当她与独孤策独自相处时,任何羞耻花样,她都能陪着独孤策尝试。
对此,独孤策心中稍有自得。
这还是穿越之后,他第一次用前世手段,如此调/教一位绝se美女呢。
而前世的他,比起现在还要过份。
只因前世被天雷劈杀,遭了天道和谐之力,令他有了反省,不敢再轻易造孽,他的手段,这才变得温和起来。穿越至今,也就只在傅君瑜这位来自外邦敌国的女剑客身上,略微施展了一番手段而已。
对别的女子,他只是正常采补。固然窃取了她们的身心,但也从未真正摧毁她们的人格。甚至连傅君瑜,她的本我人格,都还完好的保留了一部分。
要知道,独孤策若依前世手段全力施为,那以他邪修的手段、心性,足以把任何冰清玉洁的女子,驯化成任他如何轻贱、侮辱,都甘之若饴的人形美犬!
“都说天道无情,其实老天偶尔还是会睁一睁眼的。”
独孤策心中暗忖:“若我再像前世一般肆意造孽,万一运气不好,又碰上老天开眼,恐怕要再遭一场雷劫。还是现在这样好啊,偶尔肆意一下,对付的又是敌国之人,中原的老天,应该不会拿我怎样。呵,现在还未蜕凡成仙,对雷劫还有敬畏。异日待我破劫飞升,那就天大地大,任我肆意了!”
邪修就是邪修,再怎样伪装成温文尔雅的贵公子,也改不了那肆无惮忌、有我无人的桀骜心性。
独孤策现在不惧世间所有人。唯独对不知何时,就会开一开眼的老天,稍有敬畏。
但如果有朝一日,他能粉碎真空,破劫升仙,摆脱俗世天道束缚,那他这本性放肆桀骜的邪道人……便会真正显出本来面目,自在极乐,无法无天。
正憧憬着飞升之后的美好生活,一阵雨点般的马蹄声,突然自后方传来。
很快地,十几个着朝廷官兵服饰的骑手,便从后方赶了过来。他们一路赶超马车,之后便齐齐勒停战马,回头拦在了大道上。
一个小官催动战马,越众而出,喝道:“我等奉将军之令,征集战马。你们的马,已经被征收了!还不快快解开缰绳,把马交出来!”
说完,那小官又不怀好意地看了看车夫位上的傅君瑜,接着说道:“还有,本官怀疑你们是瓦岗贼的J细,那赶车的女子,把你的面纱摘下来,让军爷们看个究竟!若不是瓦岗J细,自会还你们一个清白。若是,哼哼,那说不得,只好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他这话一说出来,另十几的隋兵们纷纷起哄,吹口哨的吹口哨,叫好的叫好。
起哄时,隋兵们个个都用灼热的视线,紧盯着傅君瑜,显然被她美好的身段,以及掩在面纱下的引人遐想的神秘面容,激起了某些阴暗心思。
傅君瑜眼中怒火一闪,回首询问独孤策:“公子?”
独孤策叹了口气,自语:“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些兵渣,怎就不明白?”摆了摆手,漠然道:“一个不留,统统杀了!”
【求收藏!鲜花!评分!小弟努力码字,大家多多支持!】041,我是沈落雁的老朋友【第四更】区区十几个杂兵,自然用不着独孤策亲自出手。傅君瑜一人,就能轻松送他们投胎。
话说回来,如果杂兵都需要他亲自动手了,那他收傅君瑜做婢女干什么?
婢女,就是用来打发这样的小麻烦的——虽然有的时候,麻烦也会因傅君瑜这等绝美婢女引起,就好比现在。
锵!
剑鸣声中,傅君瑜拔剑在手,纵身一跃,飞掠至那十几个隋兵面前,手起一剑,就把方才那大放厥词的小官刺落马下。
隋兵们大骇,惊呼:“真是反贼!”
“大胆反贼,居然敢刺杀官兵!”
“一定要活捉她!狠狠地教训她,让她尝尝咱爷们儿的厉害!”
呼喝声中,隋兵们就要围攻傅君瑜,将她生擒活捉。
只可惜,傅君瑜乃是只比宗师稍逊一线的顶尖一流高手。就算是十几个三流武者将她围住,她也能轻松杀光全场。
这十几个隋兵,都只是略通武技,连江湖三流的武者都远远不如,怎可能是傅君瑜的对手?
女剑客也不理会隋兵们的大呼小叫,冷着俏脸,长剑挥刺不停,每出一剑,必有一人惨叫落马。
短短十几个呼吸,这十几个隋兵,就被她砍瓜切菜般杀了个干净,带着他们那“活捉美女、痛快玩/弄”的美梦下地狱去了。
杀光隋兵,傅君瑜长剑归鞘,驱散阻路马群,回到马车上,安安静静地继续赶车。
由始至终,独孤策都未动弹一下手指,甚至连懒散斜坐的姿势,都未曾改变。
马车碾过遍地鲜血,留下一地尸骸,悠悠然向前驶去。
随后几天,二人一路上倒是再未遇到拦路抢劫的兵痞。随着距离荥阳越来越近,民间秩序反而变得越来越好——瓦岗军虽是造反队伍,但在李密入伙瓦岗后,瓦岗军经李密改造整顿,变得军纪严明,令行禁止,还真有了几分天下强军的气象。
“可惜瓦岗内部不稳,这强盛局面,终究也只会是昙花一现。”
熟知天下大势的独孤策很清楚,如今颇有改天换地、夺取天下之势的瓦岗军,终究也不过是一股为王前驱的草寇罢了。
这一天日落时分,二人终于来到了荥阳城前。
现在的瓦岗军,已将起家之地瓦岗城丢还给了隋军,但又获取了荥阳这更好的据点。
李密主导瓦岗军夺取荥阳后,又将兴洛仓列入了下一个目标。
那兴洛仓,乃隋室最大的粮仓,储粮巨万。
一旦拿下兴洛仓,凭借其中堆积如山的海量粮草,瓦岗军随随便便,就能征召十万大军。若开仓放粮,则可活民百万,为瓦岗在民间赢得难以估量的巨大声望。
李密欲取兴洛,隋室也不是傻瓜。便连如今已变得日益昏庸的杨广,也对兴洛仓十分重视,不会任由李密轻取兴洛。
杨广派遣心腹大将王世充前往洛口,与李密正面对峙。又派出虎贲郎将刘文恭,以及镇守虎牢的大将裴仁基这两支偏师,欲从侧面牵制李密大军。
此时双方大军正在对峙,战事一触即发。荥阳城因此变得戒备森严,任何想要进城的人,都会被严加盘问,以防混入朝廷J细。
现在,独孤策和傅君瑜乘坐的马车,就被一队瓦岗劲卒拦了下来。
一个佩着长刀的瓦岗小队长,站在马车前方,虎视眈眈地看着傅君瑜,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来荥阳又有何事?不知荥阳已经戒严了吗?像你们这些眼生的外来人等,若没有祖军师签发的通行手令,便不得出入城池!”
此人倒是正经盘问,没有别的心思,显出瓦岗军正蓬勃向上,军中士卒都一心建功立业的良好气象。
而他口中的祖军师,便是写出了著名的讨伐杨广檄文,造出了“罄竹难书”这个成语的祖君彦。
祖君彦虽貌不惊人,但才华横溢,如今正追随李密,做李密的军师。他深得李密信任,李密的一切军令文件,都由祖君彦书写,其地位还在沈落雁之上。
听得进出荥阳,居然还需要有祖君彦亲笔签名的通行证,傅君瑜不由好一阵为难。她和独孤策肯定是没有通行证的,在身在瓦岗军老巢,总不能恃强杀进去吧?
到这种时候,就需要独孤策出面了。
他走出车厢,垂首看着那瓦岗小队长,微笑道:“我是沈落雁沈军师的至交好友,此行特来拜访沈军师。”
“竟是沈军师的好友!”那瓦岗小队长微微动容。
他见独孤策相貌俊雅、气度不凡,连赶车婢女都自有一股摄人的气度,当下也不敢怀疑独孤策的言语,连忙躬身一揖,道:“在下失礼了!”
独孤策笑道:“那我们现在能进城了吗?”
那小队长心想,这位公子人才风度如此出众,怎么都不可能做J细——话说,如果隋朝随便派个J细,都是这等俊杰人物,那也不至于沦落到如今天下大乱、垂朽将亡的地步了。
因此他再度躬身一揖,道:“公子请进城。不知公子可知沈军师府邸所在?可要在下派人向导?”
独孤策微微点头:“那再好不过。”
片刻后,傅君瑜催动马车,在一位瓦岗军卒的带领下,进入城中,往沈落雁府邸方向行去。
【第四更完成!求收藏!鲜花!评分!小弟努力码字,大家多多支持!】042,越发魔性【第一更】荥阳城东,落雁庄中。
正在书房处理文书的沈落雁,轻轻放下笔杆,揉了揉略显酸疼的皓腕,对前来通报的婢女道:“有自称我老友的人来访?那人可自报姓名?”
婢女摇摇头:“没有。”
“连姓名都未报出,你就进来通报了?”沈落雁不满地皱了皱眉,又问:“那人多大年纪,长什么模样?”
“这,这个……”婢女脸红红地低下头,局促地看着自己的脚尖,蚊子嗡嗡般小声道:“婢子,婢子不敢看那人。看一眼,就,就心乱跳,晕得慌……”
“……”沈落雁一呆,木然无语。
“你啊……”过了好一阵,她才哭笑不得地说道:“能把你吓得不敢看他,难道那人还长着三头六臂、青面獠牙不成?唉,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罢了,案牍劳形,正好累了,便去看看那人究竟是个何等可怕的人物。”
她起身离开书案,来到一面铜镜前,理了理鬓角衣襟,便出门去见来访之人了。
“那人,那人才不是青面獠牙呢。”
小婢女看着沈落雁的背影,鼓了鼓腮帮,心里默道:“他是长得太好看,笑得太耀眼,才让人家心跳头晕的……算了,这些就不告诉小姐啦,她见了那人,定也与我一样,心慌慌,头晕晕。哼,到时候看她是否还能再笑话我!”
沈落雁在江湖上,有“蛇蝎美人”之称,素以心狠手辣著称。
但她对待自己人,则向来宽厚亲近。即便是一个小小侍女,她也从不轻贱。
所以这小侍女才敢不告诉沈落雁,来访者是一个她无法用语言形容其相貌的,俊得天昏地暗的青年,并期待着小姐也像她一样,被那青年的潇洒俊逸弄得颠倒迷离。
当然,所谓“俊得天昏地暗”,只因小婢女文化水平不高,想不出更贴切的形容而已。
沈落雁一路来到落雁庄门前,没带侍卫,也没摆什么排场——在自家老巢,到处都是瓦岗的兵,随便喊一声,就能召来几百上千的悍卒,加上她自己也是高手,确实用不着随时带着护卫。
再说就算她想带也没法带。她素有大志,从不耽于享乐,这落雁庄中,除她自己之外,就只有四个小婢,和一对夫妻老仆,还都是不懂武功的普通人。
更何况,能在荥阳戒严之时,通过门禁进城,又一路找到落雁庄来的,在沈落雁想来,怎么都不会是敌人。说不定,还真是哪位过去结交的老友?
心里猜测着来访者的身份,沈落雁出了庄门,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位笑得灿烂的青年。
“是你!”
一看到青年那阳光般耀眼的笑,沈落雁便禁不住眩晕了一下,心湖不由自主地掀起波澜。
她摇了摇头,定下心弦,暗自苦笑:“难道那丫头说不出来访者长什么模样,就凭那丫头的定力,没给此人的笑容迷晕过去,就已经算是他手下留情了。唉,这独孤策,笑容比起彭城一会时,更加魔性了!真不知他哪来这么大魅力……”
心中浮想联翩,面上却不显分毫。沈落雁朝独孤策盈盈一笑,款款一礼,道:“不知独孤公子大驾光临,落雁有失远迎,还望公子恕罪。”
独孤策上前一步,自然而然地挽住沈落雁玉臂,爽朗道:“落雁不必客气。你我什么交情?用得着这般虚礼客套吗?”
“什么交情?我想要你命的交情!”沈落雁心里恨得牙痒,表面却巧笑嫣然,以甜美悦耳的声音,款款说道:“承蒙公子看得起落雁,称落雁为老友。落雁又怎能失了礼数?还请公子随落雁进庄,容落雁略备薄酒,为公子接风洗尘。”
独孤策点头:“也好。赶路一天,确是有点饿了。君瑜,我们进去吧。”
直到他叫出“君瑜”这个名字,沈落雁才注意到,在独孤策身后,居然还跟着一个身段高挑,面罩轻纱的白裙女子。
那女子身材气质,都极是出挑。只因太过安静,而独孤策又过于耀眼,这才令向来观察入微的沈落雁,都不自觉地忽略了她。
沈落雁看了一眼傅君瑜,心里猜测着她的身份,很快就有了结论:“君瑜?难道她就是近期情报中说的,曾出现在王通寿宴上的,来自高丽的白衣女剑客,傅采林的二弟子傅君瑜?奇怪,她怎么和独孤策走在了一起,还如此乖巧听话?难不成她也……”
正思索时,独孤策已毫不客气地上前,牵起她修长纤美的玉手,拉着她往庄中走去。
沈落雁眉角暗跳,潜运内力,挣了一下,却未能将手儿挣脱。没奈何,只能由着独孤策牵着自己了——理智层面上,她对独孤策牵她手的举动很是抗拒,但在情感方面,她其实并不反感,反而隐隐有着惬意的感觉。
察觉到自己微妙的情绪后,沈落雁心中略感恐慌。
她心说大事不妙,我沈落雁居然也会有这种感觉!难道这独孤策真有传说之中那般魔力,任何女子,都挡不住他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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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里面才发现,内中天地,别有雅趣。
园林院落浑成一体,布局清幽。一座座构造精巧的厅堂楼阁,以高低曲折的回廊相连,周围缀以花/园假山、苗圃池塘,给人一种闹中取静的隐逸感。
“不错。”走在一片幽雅静谧的花/园中,看着园中那一座座造型奇异,又浑然天成的假山,独孤策不由点头赞叹:“落雁,你庄中这园林,比起江南园林的布局都不差了。”
沈落雁抿唇一笑,道:“独孤公子见多识广,连皇家园林都能随意游玩,落雁这小小乡居,怕是难入公子法眼。”
两人闲聊着,一路穿过花/园,来到庄中主厅。
进得厅中,分宾主落座。沈落雁吩咐婢女奉上香茗,又命人准备接风晚宴,安排妥当后,才与独孤策叙话。
她看了看侍立在独孤策身后的傅君瑜,笑问:“公子的这位……嗯,女伴,气质不凡,想来不是普通人吧?”
从进门起,傅君瑜便一言不发,安静跟着独孤策。入厅后也不落座,就站在独孤策身后,按剑而立,做足了婢女本分。
饶是如此,她本身卓然出众的气质,也难以真正隐藏,逃不过观察入微的沈落雁法眼。俏军师心里越发笃定,此女就是传言之中,高丽弈剑大师傅采林的亲传二弟子傅君瑜。
此时询问,不过是想找独孤策确认而已。
“我这位婢女,确不是一般人。”独孤策也不否认,笑道:“她正是傅采林的二弟子,来自高丽的傅君瑜。君瑜,给沈军师见礼。”
傅君瑜只服独孤策,对旁人不假辞色。而独孤策此时又未令她大礼参拜,她便只向沈落雁淡淡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对于傅君瑜的冷淡,沈落雁也不以为意,含笑致意,又对独孤策嫣然一笑,道:“竟敢以弈剑大师的亲传弟子为婢女,独孤公子还是如彭城初见时一般,胆大包天。”
“若不胆大,我又怎敢来荥阳找你呢?”
独孤策手拈茶杯,浅饮一口碧绿茶汤,扬眉道:“落雁啊,我不计个人安危,冒生命危险,以官身深入反贼巢岤,只为见你一面。如此深情,你何以为报?”
沈落雁咯咯一笑,“你这人,来见人家一面,就要索求回报。这么厚脸皮的话儿,也亏你说得出口。”
独孤策不以为意,微笑道:“我话已经说出来了,落雁你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回吧?”
资源流的修士,修行之道,就是不断奔波,到处搜刮资源。闯秘境、探遗迹,杀人夺宝,一生厮斗,忙忙碌碌。
独孤策身为采补流邪修,同样要四处奔波,狩猎美女,采花双修,一生打/炮,同样不得清闲。有时想想,他觉得自己为了升仙成道,也是蛮拼的。
“公子还真是霸道呢!轻轻松松跑一趟,就非得要人家报答。”沈落雁娇嗔地白了独孤策一眼,“话说,你究竟想让人家怎样报答呢?”
“我的要求也不高。”独孤策直视沈落雁,目光灼灼,极具侵略性:“只要落雁你以身相许便可。”
沈落雁又娇/羞无限地白了他一眼,掩唇轻笑:“承蒙公子看得起落雁这蒲柳之姿,落雁深感荣幸。不过彭城初见时,落雁便已说过,公子想要落雁,须得加入瓦岗军,为我家主公效力呢!”
独孤策摇摇头,语带不屑:“我还是那句话,李密不配我效力。”
沈落雁暗自咬牙,说道:“密公兵逼兴洛仓,以王世充的能力,根本挡不住密公兵锋。兴洛仓唾手可得。得到兴洛仓的粮草器械,密公转手就能召集十万大军,继而进军东都洛阳,攻占东都。东都一下,中原便在我军掌控之中,问鼎天下,不再遥远。大势尽在我军掌控,公子何以仍不看好密公?”
独孤策漠然道:“李密打下兴洛仓不难,但想打下东都洛阳,没有任何可能。”
沈落雁不服气:“为何不能?以密公的军略,以我瓦岗如今的声望、兵威,即使洛阳这般雄城,也未必能挡下我军兵锋!”
“与军略、声望、兵势之类的统统无关,之所以说你们打不下洛阳,只因为你们瓦岗是草寇!”独孤策笑:“落雁你不要怪我言语直率,且听我说个明白。”
又饮一口茶,独孤策悠然道:“洛阳是什么地方?精英荟萃之地,天下最大最富之城,世界中心。也是当今世上,最顶尖的门阀、世家、巨商、大富汇聚之地。”
洛阳城如今在华夏大地,乃至整个地球的地位,就像独孤策前世的美国纽约一样,是世界中心,是无论本族还是外邦夷民,所有人都向往着天国之城!
事实上,独孤策前世的华夏,自大汉王朝起,直到满清衰败之前,天下中心,天国之城,全部都出现在华夏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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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策继续说明:
“既为世界中心,则洛阳军民,无论世家门阀、江湖帮派、乃至一介小小贩夫走卒,都以天下中心之民而自傲,又怎会向草寇臣服?”
他看着沈落雁,笑容里,有着说不出的讥讽:“就算李密是贵族出身,他如今也已经没落了,已经堕落成了草寇头子。他若征伐洛阳,哪怕洛阳兵力薄弱,军民百姓也会自发抵抗,全民皆兵!落雁你知道洛阳城有大吗?城中多少人口吗?”
不待沈落雁回答,独孤策便自己给出了答案:“洛阳天下雄城,分皇城、内城、外城三层。外层周长,足有五十余里!一座城池之中,就居住着三十多万人!而近些年天下大乱,不断有豪门、巨贾乃至普通百姓举家搬迁洛阳,近年洛阳城人口,已逼近四十万大关!”
他直视被他的数据,震慑得有些茫然失神的沈落雁,轻笑:“落雁,以你的智慧,应该知道四十万有恒产的人是什么概念。一旦全城动员,随时可以拉起十万大军!洛阳军民为抗击草寇、保卫财产家园而战,战意坚决勿庸置疑。就算临时拉起的部队战力不足,但倚城而战,有城墙为堡垒,护城河为沟/壑,一个民夫,也能抗衡一名悍卒!”
独孤策越说越是兴起,慨然道:“洛阳城中又粮草充裕,外城之中,甚至还有大片农田,可随时耕种、补给。器械也不缺,官仓、民间都有的是兵器。城中又有天下顶尖的工匠数以千计,任何器械,都能随损随补!人员充足、后勤充沛,就算你几十万大军围城数年,洛阳仍能坚持下去!落雁,你倒是告诉我,如此雄城,你们瓦岗军,凭什么能攻破?”
瓦岗如今总兵力都不到十万,若攻打周长五十多里【28公里,隋朝一里约合现代532米】的洛阳,连围城的兵力都嫌不足,更别说攻破洛阳了。
沈落雁失神道:“那照你这么说,洛阳城岂不是没人能打下来?”
独孤策如实道:“如今的洛阳,草寇确实打不下来。”
历史上,王世充仅凭一个洛阳城,就能割据一方,篡位当了整整三年皇帝,与强势李阀进行了多次战争,直到大势尽去,才主动献城投降。
注意,王世充是“献城”投降,李阀由始至终,都只是围困洛阳,从未强行攻打过!
强如李阀,都不愿损兵折将,强攻洛阳,区区瓦岗,怎可能有机会拿下洛阳?
李密所谓的据洛阳以谋天下,根本就是做春秋大梦,异想天开!
沈落雁苦笑:“我等草寇拿不下洛阳,难道只有门阀,才配据有洛阳?”
“不错。”独孤策毫不留情地打击:“当今之世,只有根基最雄厚、声望最卓著的顶尖门阀,才不会被洛阳军民齐心抗拒。只有那样的门阀,才会被骄/傲的洛阳军民,承认作洛阳的主人。至于草寇,就不要奢望能成为洛阳之主了!落雁,不管你心里有多么不甘,你都必须承认,方今之世,还是门阀的天下!”
门阀制度,自三国魏时而起,以曹丕的“九品中正制”为开端,晋时兴盛,以至于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每一个人,几乎从一生下来,就已经被其出身高低,决定了前程。
这是真正的阶层固化。
无论你多有天赋,多么努力,只要不是士族门阀出身,那么即使君王看重,终其一生,都无法真正融入上流圈子。而只要你是士族,哪怕蠢得跟猪一样,上流社会都能有你的一席之地。
至隋朝一统天下,为稳固政权,对抗强势门阀,隋代二帝都曾开科举,试图通过科举考试,从庶民之中招揽人材,以打破世家门阀垄断的局面,但收效甚微。
在独孤策前世,华夏的门阀制度,一直延续到了唐朝末年,才被此起彼伏的农民战争真正终结。
而在此时,在这隋末,门阀,仍是根深蒂固,不可动摇的参天大树!
独孤策叹道:“门阀制度,使仅占天下百分之一人口的豪门巨室,据有天下近九成的财富。知识传播的艰难,又使得庶民百姓,难以获得学识。而门阀子弟,从来不愁没书读,无论兵书战策、治国方略,都能随时学习。
“有财、有势、有识,凭这种种优势,平民百姓如何能与之竞争?落雁啊,方今天下,真正能笑到最后的,只有门阀。庶民起事,哪怕声势浩大一时,也不过是为王前驱罢了。对很多拥有雄心壮志的庶民来说,这确实很不公平,然而事实就是如此残酷。现在这年头啊……还远远没到属于庶民的时代。”
独孤策说这番话时,心中也满是嘘唏。
原著之中,以慈航静斋为代表的佛门及江湖白道,为什么一力支持李阀?为什么无论寇仲有多努力,慈航静斋都始终无视?
还不是因为寇仲出身草民,而李阀则是四大门阀之一,根深蒂固,财雄势大,声望卓著,天然就有统治基础!
静斋最后重视寇仲,将他当做大敌,那也是因为寇仲与宋阀联姻,得了顶尖门阀支持。
倘若没有宋阀支持,寇仲一辈子也难以被慈航静斋正视!
沈落雁眼神茫然,喃喃道:“难道,就没有人能为庶民作主,替庶民发出声音吗?难道,连你独孤策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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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策微笑,上身前倾,迫视沈落雁:“但我为什么要如此?落雁啊,你,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背叛自己出身阶层的个人,从古至今,比比皆是。
再说独孤策前世,也只是一个普通小民,只因运气好,意外得到上古传承,这才踏上修真之道,成了二十一世纪最后一个修士。
以他的真实出身,以他那“天大地大,升仙最大,神阻杀神,佛阻灭佛”的邪修心性,哪怕今生成了门阀贵族,他也没把世家门阀放在眼里。
在他眼中,门阀贵族与贩夫走卒,并没有任何区别。
这就是为什么在面对社会底层人士时,他也始终能保持礼貌风度。
只要对方不招惹他,那么即使向街边乞丐问路,他也能不失礼数。但若对方阻他升仙成道,那无论是流民乞丐,还是门阀贵族、皇帝老子,他都会一剑斩了。
然而,他不在乎自己的门阀出身,不轻贱社会底层人士,却并不代表,他就愿意领导庶民,来一场大逆袭。
历史大势,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独孤策如果顺势而为,以他顶尖门阀嫡子的贵族出身,正取天下,则事半功倍。
即便独孤阀不接地气,在地方上没有根基,没有属于自己的军队和领地,以独孤策的才能,只需有独孤阀的门阀声望辅助,他一样可以轻易成功。
但他若想逆势而行,代表庶民阶层对抗门阀,逆取天下,那么即使以他的才华实力,以他对历史的先知先觉,也必须抛下修行大业,将全部精力,都扑在造反大业上,方才有成功的希望。
成功之后,当然可以继续修行,但是,他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和精力?
“我需要一个理由。”
他迫视沈落雁,笑容温和,眼神却一片淡漠:“一个能让我觉得,收获大于付出的理由。”
无论前世今生,独孤策的目标,始终都是飞升天外,得大自在,大极乐。
与傲啸苍穹,逍遥宇宙相比,小小一个人间天下,太过微不足道。
他若成仙,则凡间国度的兴衰盛亡,都只在他一念之间。则再有权威的人间帝王,都只能对他俯首膜拜。
既如此,他又有什么理由,非得逆势而为?
他要想做皇帝,有的是办法。只要他有了对抗天谴的实力,那么他大可以等某人一统天下之后,直接做掉那人,变化身形,取而代之!
何需自己费力?
有这时间精力,不如好好修行,争取能尽快获得不惧天谴的实力!
沈落雁被独孤策犀利的言语,弄得芳心大乱。在他逼问下,只本能回答:“若公子愿辅佐密公,助我们这些庶民草寇,打破门阀天下,妾身愿侍奉公子枕席。”
“辅佐李密?呵,落雁啊,你还真是心志坚韧,我已经说得那般透彻了,你居然还想请我辅佐李密。本公子连自己下场都不情愿,他李密何德何能,配我辅佐于他?”
独孤策摇头轻笑:“退一万步,就算本公子一时脑抽,真辅佐李密,助他打下天下,又能如何?你以为,庶民就真能登上历史舞台?不可能的。到了那个时候,你们这些如今的庶民草寇,又会变成新的门阀世家。继续像从前的门阀一样,把持财富权势、上升通道,压榨庶民。这样的历史轮回,古今中外,从未有过例外。”
庶民时代的真正到来,只会伴随着生产力极大进步,社会资源极度丰富。
生产力进步了,社会资源丰富有余了,才会有足够的资源来生产载具、传播知识。孩子们也才不需要下地帮忙干活,能安心坐在学堂里读书。
而唯有庶民掌握了知识,才算是有了改变自己命运,发出自己声音的资本。
独孤策前世的网络时代,才算是有了一点庶民时代的曙光。
只要有心,人人都可以在网上学到任何知识。无论天文地理、军略科技、医学财经,甚至制造核弹的知识,都可以学到。只要愿意,人人也都可以在网上,发出自己的声音。
但即便是在网络时代,平民百姓也大多只能在网上发一发声而已。统治者们愿不愿意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
甚至若平民声音太大,惹得统治者不高兴,统治者也随时能操纵舆论,乃至封锁渠道。
连独孤策前世的网络时代,也才不过刚刚有了庶民时代的曙光,更何况现如今这生产力极度落后的隋末乱世?
莫说他还不是仙人,就算他成了仙,也不可能在百年之内,以一己之力,将整个社会的生产力水平,提升到网络时代的水准。更不可能轻易改变根深蒂固的历史传统,扭转世人对社会阶层的固有思维。
所以,所谓打破门阀天下,打造庶民时代,在从今往后,最少一千三百多年的历史区间内,根本就是一个伪命题。
“落雁啊,我承认你是一个值得拥有的女子。然而,我的女人里,同样有门阀贵女。我不可能为了你,就无视出身门阀的她们。”
独孤策叹息着,起身走到黯然无语的沈落雁身前,捉住她修长柔荑,柔声道:“天下之事,太沉重了,落雁你纵有雄心壮志,也是承担不起的。不若暂时卸下这副重担,与我一起,畅游极乐。我保证,会让你忘却一切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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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微笑、他的言语,本就有蛊惑人心的魔力。
所以现在沈落雁就被他的言论,打击得情绪低落、精神恍惚。向来心志坚韧的她,内心深处,甚至有了些许恐慌,甚至对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有了丧失自信的怀疑。
内心的动摇,令她极需依靠。心中的恐慌情绪,也极待发泄。
独孤策恰到好处的一句话,正好令她有了依靠的方向。
她很想尝试一下独孤策所说的“极乐”,很想让独孤策帮她忘却一切忧愁。
所以,当独孤策轻轻一揽她香肩,她便顺势偎进了他怀中。
当独孤策搀着她,往她香闺行去时,她也没有犹豫、挣扎,不知怀着何种情绪,整个人恍恍惚惚的,任由独孤策将她拉进房中,送至榻上。
帷帐落下,罗裳轻解,香肩酥ru,纤美小腰……逐一呈现在独孤策眼前。
香闺门外。
傅君瑜轻轻合上房门,抱剑伫立门外,不言不语,目光清冷,仿佛一尊门神。
她没有刻意去倾听房门后的动静。但沈落雁的微痛轻哼,以及之后的浅吟轻泣,仍然丝丝入了她耳。
傅君瑜神情漠然,毫不动容,尽忠职守,把守门扉。
很快地,沈落雁的声音,越来越大。那细若箫管的浅吟轻泣,渐渐变成了婉转绵柔、如泣如诉的长声娇/吟。
傅君瑜嘴角悄然勾起一抹笑意。
“顶多半个时辰。”她心中暗想:“那雏儿,别看现在叫得一口好chuang调,但她顶多在公子手下,支持半个时辰,之后定会耐受不住,昏睡过去。”
想到公子那层出不穷的绝妙手段,想到那堪称人间极乐的合/欢滋味,冷若冰霜的女剑客,也不由俏脸微红,小腹之中,隐隐腾起一股热流。
她深吸口气,微微并紧了双/腿,心中自责:“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是公子婢女,在公子行欢时,就该为他好生把守门禁,怎能胡思乱想?”
默运“九玄大/法”,傅君瑜控制心境,对门后传来的一切响动充耳不闻,专注把守门禁。
半个时辰后,沈落雁的声音渐渐低落,最终微不可闻。
专注了半个时辰的傅君瑜,在察觉到房内变化后,微微放松下来,唇角又挂起浅笑:“半个时辰,果然不出我所料。”
正为自己的“料事如神”有点小小得意时,独孤策的召唤声,自房内传来:“君瑜,落雁初次承欢,耐力不足,本公子未能尽兴,你也进来吧。”
傅君瑜精神一振,推门进屋。
她自屋内锁死了房门,又将长剑搁置在桌上,之后便一边走向chuang榻,一边解开了衣襟……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一夜好睡,次日一早,沈落雁又变得神采奕奕,斗志满满。昨晚一切恐慌情绪、自我怀疑,统统一扫而空。
她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香榻之上,已只剩她一人。独孤策、傅君瑜均已不见,显是早就起了。
凝神运功,倾听一阵,她便听到了闺房窗外,传来的阵阵剑啸声。
“昨晚玩得那么晚,还能一早就起来练剑,独孤策一身神鬼莫测的修为,得来绝非侥幸。”沈落雁若有所思,喃喃自语。
看一眼榻上落红,她俏脸微红,又啐道:“小白脸果然最是薄情!明知人家是初次,也不守着人家起来,居然一大早就自顾自跑出去了!亏他还能装得那么温情款款,分明就是个得手就忘情的负心人!”
生了一会儿闲气,沈落雁离榻穿衣,又将榻上衬垫收拾了,再略作梳妆,出了香闺,来到门庭外小院中,站在雨檐下,笑吟吟地瞧独孤策与傅君瑜对练剑法。
她也算是奇女子了,并未因独孤策昨晚趁虚而入,夺走她的初/夜而怨恨。只对昨晚傅君瑜的中途加入,有点小小介怀。
而对于独孤策承诺的,那让她忘却一切忧愁的极乐滋味,她也非常满意,甚至食髓知味,还想再来。
但这并不代表,她便放弃了自己的志向。
昨晚的忧愁已忘却,负面情绪也在极乐之中一扫而空。
现在的她,又变回了从前那个心怀天下的俏军师。
待独孤策与傅君瑜对练结束,笑着向她走来时,她便冲独孤策嫣然一笑,“喂,我想跟你打个赌。”
独孤策饶有兴趣地说道:“赌什么?”
“就赌密公能否拿下洛阳。”沈落雁道:“若密公拿下洛阳,便算我赢。你需得加入我军,与我一起辅佐密公。”
“哈,昨晚我说得那么透彻,落雁你居然还不死心?”
独孤策摇头,又一笑,“不过,我喜欢你的,就是这巾帼不让须眉的英雄气慨,就是这百折不挠,胜过世间不知多少男儿的无畏斗志。好,我答应与你对赌。不过,你若输了,又当如何?”
“我若赌输,则密公无法拿下洛阳,我的天下大志,自然夭折。”
沈落雁微笑,凝视独孤策:“那样的话,我便会像傅君瑜一样,做你的小婢女。当然,事先说好,密公征伐洛阳时,你可不能与我军作对。否则,我军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独孤策邪异一笑:“好,我答应你,给你一点希望。不过落雁啊,你最好从现在起,就开始向君瑜学习如何做好本公子的婢女。因为这个赌约,你必输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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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生活很有规律。
晨起练剑法,朝阳初升时,便采第一缕紫气炼气,之后便是上午休闲时间。或在园中赏花品酒,观傅君瑜剑舞,或在落雁书房中看她处理军情文书,有时心情好了,也会帮她处理一二。
沈落雁有心向他展示瓦岗强大,常将一些报捷文书拿给他看。
那些报捷文书,基本都是“我军攻占某地,开仓放粮,当地百姓踊跃参军”、“我军兵至某城,该城守将弃暗投明,献城我军”、“我军至某地,缴获粮草物资不计其数”、“我军歼灭隋军若干,俘虏若干,缴获器械不计其数”,“某武林高手闻我军至,携门徒子弟前来投军、带路”……诸如此类信息,显示出瓦岗军势如破竹、战无不胜的威势。
落雁此举,显然是想用瓦岗军蒸蒸日上的前景,来改变独孤策的想法。
可惜,独孤策早就知道,瓦岗军没有前途。眼下的大好局面,不过是昙花一现。
既有前知之能,那么无论沈落雁如何卖力展示瓦岗优势,独孤策也只会视而不见。
沈落雁别无它法,只能冀希望于赢下与他的赌约了。
每天午后,独孤策会独自一人,在某个密闭的房间中精炼法器。每到这个时候,傅君瑜便谨守房门,严守门禁,免得有人冲撞了他。
到了晚间,独孤策精彩的夜生活,或者说正式的修炼就开始了。
每一次开始晚修时,他都是先将沈落雁拉入房中,在她身上尽情施展,大肆采伐。沈落雁哪能承受得住他的手段?每每坚持不到半个时辰,便会在极乐之中颠倒迷离,乐极而泣,失神潮涌。
于是独孤策便会将傅君瑜拉进来,来一场三人同行。
初时,沈落雁还有心抗议。只是独孤策每次叫来傅君瑜时,沈落雁都已经是骨酥体软,几近昏迷。纵有心抗议,也只能发出极微弱的声音。独孤策笑而无视,不管不顾,只将她和傅君瑜摆在一起。
如是三番后,沈落雁也认命了。后来甚至无需独孤策召唤,她便会在自己承受不住时,主动将傅君瑜叫进来一起分担。
对沈落雁的开发进度进行得很快。独孤策的修为,也在日夜不辍的辛勤修炼中,日益精纯。
成就金丹后,再想修至元婴,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概因元婴一成,就等于有了第二条命。哪怕肉身崩溃,只要真灵不灭,也能夺舍重生。
前世他被雷劈死,之所以有机会穿越重生,就因为他当时已经修成了元婴,有了重来的机会。
当然,元婴的第二条命,也不是那么保险。
因为修士杀人,向来都是将敌人打得神形俱灭,连投胎的机会都不给。
不过独孤策两世为人,倒是至今未遇第二个修士,暂时还不用担心修士的威胁。
只有到了飞升之后,换了更高级的地图,才有必要担心其余修士。
独孤策如今金丹大成,但即便采了沈落雁的处/子元阴,又天天拿傅君瑜、沈落雁双修,修为虽越发精纯,距离元婴,却仍然有不小的距离。
据他估算,至少还得采伐五个与沈落雁同等素质的优质鼎炉,才能晋升元婴。
而那五个鼎炉的具体人选,独孤策也已经有了计较。近期将要前来瓦岗,与李密洽谈联盟之事的天刀之女宋玉致,便是独孤策计划中,五个优质鼎炉中的第一个。
这一天,独孤策正在一座八角亭中饮酒赏花,沈落雁突然兴冲冲过来,眉飞se舞地说道:“密公已击退王世充,占据洛口,兴洛仓已是我军囊中之物!只要再击退刘长恭、裴仁基两路人马,屯积粮草无数的兴洛仓便唾手可得!”
“恭喜。”独孤策笑道:“你们距离洛阳,又进了一步。”
“小女子承公子吉言了。”沈落雁嘻嘻一笑,正了正脸色,道:“我今日便要领军出征,助密公稳定局势,迎击刘长恭、裴仁基这两路偏师。”
独孤策举杯致意:“那本公子便祝落雁你马到功成了!”
“……”沈落雁无语,盯着他不甘心地说道:“你就只有一句祝愿?没别的话想说?”
“有。我还有一番叮嘱。”独孤策正色道:“落雁你还年轻,不能耽于肉/欲享乐,所以征伐在外时,千万不要太想本公子,免得乱了心思,坏了军国大事。”
沈落雁大羞,红着俏脸,跺了跺脚儿,切齿道:“我从未见到你这等厚颜无耻之人!”说罢,转身飞奔而去。
看着沈落雁飞快远去的背影,独孤策呵呵一笑,摇了摇头,忽对侍立一旁的傅君瑜道:“君瑜,你想办法联系你的小师妹,让她到中原来找你。”
“小师妹?君嫱?”傅君瑜呆了一呆,讷讷道:“公子,你,你是想……”
“我想要她。”独孤策直视傅君墙,瞳光幽暗,邪威凛凛,漠然道:“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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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独孤策邪威凛凛的幽暗双瞳,傅君瑜芳心微颤。
她不想小师妹也跌入火坑,她很想拒绝独孤策的要求,可是……
可是当她开口时,说出的话却是:“是,公子。小婢一定尽快将小师妹召来中原。”
她语气平静,美眸中没有任何抗拒。甚至连心中方才那丝丝震颤,那一点点的不情愿,也只是稍微出现了一会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说到底,她已经被独孤策彻底驯化了,无论身心,都已成了独孤策的猎物。
她已无法拒绝独孤策任何要求,不管是合理还是不合理的,只要独孤策开口,她就一定会答应。
当她走出落雁庄,去寻人传递消息时,她心里甚至在想:“公子是天人下凡,有着超乎想象的神仙手段。和公子在一起,被他弄上一番,神魂都要颠倒迷离,堪称人间极乐,不知有多快活。能追随公子,是小师妹的荣幸。将来……小师妹说不定还会感谢我呢。”
想到这些,傅君瑜已是心中坦然,再也没有丝毫助纣为虐的愧疚,反而有种神圣的自豪感,觉得自己是为小师妹找到了一条通天大道。
她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寻到了合适的传讯人——高句丽人野心勃勃,很早就在中原布局,曾干涉中原统一,也曾与南陈联盟。
因此,在中原,高句丽人并不缺乏眼线。
否则,当初傅采林大弟子,那位早在独孤策穿越之前,就已被宇文化及轰杀的罗刹女傅卓婥,何以能在中原来去自如,甚至找到了杨公宝库的线索?还进入了宝库浅层,取出了一块玉佩。
要知道,杨公宝库可是连中原人自己,都无法找到的。
傅君婥更曾化妆成宫女,混进皇宫刺杀杨广。
皇宫禁卫何等森严?傅君婥武功再高,也只是一流高手,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潜进皇宫?而刺杀失败后,她居然还能全身而退,逃脱追捕。更能在大隋皇朝通缉下,满天下乱跑,大肆传播杨广宝库的消息,引发江湖动乱。
最后要不是和徐子陵、寇仲一见投缘,为了保护那两个家伙,而不得不硬抗宇文化及,她也不会就那么轻易地狗带,恐怕直到现在,仍在中原搅风搅雨,散播纷争。
罗刹女傅君婥曾经的经历,充分说明,高句丽在中原,有着相当严密、高效的情报网。即使因中原战乱,被破坏了不少,现在仍然能发挥不俗的效力。
弈剑大师傅采林在高丽享有天神一般的声望,被高句丽人视作国家保护神。
傅君瑜身为傅采林二弟子,声望同样不低。现在高句丽人还不知道,她已被独孤策驯服。因此当她找到高句丽潜伏在荥阳附近的探子,令其传讯给小师妹傅君嫱,召傅君嫱速至中原与她汇合时,高句丽探子没有二话,以最快的传讯手段,将消息传递了出去。
完成任务后,傅君瑜于掌灯时分回到落雁庄中,向独孤策复命。
听了傅君瑜的回复,独孤策道:“高句丽在荥阳都有探子?这是认为瓦岗军有夺取天下的希望,已经提前开始布局了吗?”
高句丽和中原毗邻,又对中原素有野心。而中原同样警惕自三国时代起,就不断趁中原战乱,侵吞华夏土地,一步步壮大起来的高句丽。
只要中原一统,无论是哪家称帝,都会对高句丽发起战争,以解决高句丽这近在咫尺的心腹之患。
高句丽人不乏智者,当然能看透这一点。所以才要布局刺探中原情报,观察有可能取得天下的诸侯,以求做到知己知彼。
独孤策并未向傅君瑜询问高句丽探子的详细情报。
他没必要知道这些,因为只要中原一统,国势强盛起来,那么凭中原的人力物力,无论高句丽提前做了多少准备,都必然被中原王朝灭亡。这是得到了历史证明的。
至于杨广三征高丽为何失败,具体原因非常复杂。与大隋皇室与世家门阀之间的内斗,有着莫大关联。但只要中原出现一个控制力强大的中央皇朝,那么灭亡高丽,就不成问题。
因此独孤策并不将高句丽布局放在心上,只随口点评了一句,便问傅君瑜:“你小师妹何时能到?”
傅君瑜答道:“算上消息传回辽东时间,小师妹快则一月,慢则两月,必至中原。”
“很好。”独孤策满意地点了点头,拉着傅君瑜做晚修功课去了。
又过几天,有消息传回荥阳:李密率军击败刘长恭、裴仁基两军,数万隋军覆灭,虎虎郎将刘长恭狼狈逃回洛阳,虎牢大将裴仁基降瓦岗。兴洛仓被瓦岗军牢牢掌控,开仓放粮,赢取民心。
此战之后,天下震动,瓦岗声势,一时如日中天。
而一手主持了这一系列战役的李密,亦威震天下,成为许多人心目中战无不胜的战神。江湖武人之中,甚至出现了大量“自干李”,组织“拥李联”,以示拥护李密夺取天下。
因李密声势太盛,得瓦岗众将拥戴,一手建立瓦岗势力的大头目翟让,不得不让李密单领一军,许他组建“蒲山公营”。
同时瓦岗正式建立政权,设三司六卫,取国号“魏”。李密为统军元帅,翟让自领“上柱国、司徒、东郡公”,以期在名望上压倒李密。
但李密并不满足统军元帅、自领一军的待遇,他希望成为瓦岗之主,做大魏皇帝。
一山不容二虎,独孤策知道,等李密班师回荥阳之时,便是他与翟决裂火并之日。
独孤策住在落雁庄中,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准备看瓦岗火并的好戏。
与此同时,一艘飘着一面“宋”字大旗的大船,出现在荥阳外的运河水面上。
独孤策等待多日的宋玉致,即将驾临荥阳。
【求收藏!鲜花!评分!小弟努力码字,大家多多支持!】049,铁口直断枭雄命【第四更】这天夜里,荥阳城中突然杀声四起。位于内城中心的太守府方向,燃起冲天火光,照彻半城夜空。
“李密火并翟让了。”
独孤策站在内城高大的城楼上,望着荥阳太守府方向,手持青铜酒爵,一边浅饮着来自波斯的三勒浆,一边淡淡说道:“隆冬时节,天干物燥,月黑风高,倒真是杀人放火的好时节。”
两个时辰前,沈落雁班师回荥阳,交付军务后,回落雁庄见了独孤策。
但她只与独孤策匆匆见了一面,话都没有多说几句,便又风风火火地出了庄子。
见沈落雁那般忙碌,还作出一副神神秘必的模样,独孤策就明白,李密今晚,必火并翟让。因此他早就选了个好位置,坐看双方火并。
可笑那翟让,恐怕直到现在,还以为李密仍领军在外,准备在打下兴洛仓后,继续攻打黎阳仓。却不知李密早就藏在沈落雁军中,秘密潜回了荥阳。
荥阳太守府如今正是翟让府邸。此际正有数百上千的黑衣蒙面人,手持火把、钢刀,从四面八方冲进翟让府中,一边杀人,一边放火。
那些黑衣蒙面人,个个杀法骁勇,彼此配合精妙,一看就是百战余生的精悍战卒。其中还不乏武功一流的江湖高手。每当翟让府中,出现武功高强的反抗者时,那些一流好手就率队上前,三两下剁翻对手,使大队人马势如破竹,长驱直入。
“翟让身为一手建立瓦岗的乱世大寇,此时怎会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侍立在独孤策身后的傅君瑜疑问道。
独孤策笑道:“翟让才智本就逊色李密,又怀有侥幸心理,认为李密不敢明目张胆地造反,这才疏于防备。要知道,翟让才是瓦岗的创立者,又是李密的恩主,在李密穷途末路之时收留了他,给了他施展才华的舞台。如果李密明火执仗地以下克上,那么他的名声就坏了。一干跟随翟让起家的瓦岗旧将,也会对李密心怀不满。名声一坏、人心一散,李密还能有什么大作为?”
傅君瑜道:“但李密偏偏就真的造反了。虽然都蒙着面,但跟明火执仗有什么区别?天下人都会知道,是李密杀了翟让。”
“所以说,翟让的想法,不能说没有道理。但他算错了李密的志向,也低估了李密的狠辣。”
独孤策叹道:“不过李密也是别无选择。翟让没有进取心,只想守着现在的一亩三分地,割据一方,占地称王。李密却有雄霸天下之志,若依旧让翟让作主,李密的天下之志,又如何能实现?野心不得满足,志向不得伸展,李密就只能弑主自立。”
“可李密此举,有急功近利、利令智昏之嫌。”傅君瑜道:“正如公子所说,李密弑杀恩主,名声必然大坏,瓦岗旧将们也会不满,人心离散。如此一来,李密岂不是离他的志向越来越远了?”
“呵,李密弑主的负面影响,暂时还不是大问题。”
独孤策微笑道:“扯旗造反,逐鹿中原,说到底,还是实力问题。只要李密能一直赢下去,那今晚的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名声坏了又怎样?只能他能一直战无不胜,有定鼎天下的希望,那么自有大把贪图从龙之功的人奉承他,投靠他。瓦岗旧将心里不满又如何?李密若一直胜利,瓦岗旧将纵然心有不满,也不会跟自己的前程、身家过不去。”
傅君瑜道:“那么李密若败了呢?”
独孤策道:“李密不能败。哪怕只败一次,他也就彻底完蛋了。而那些有根基的门阀,内部凝聚力、自身恢复力都是极强,败一次两次,损失个几千几万的部队,都不打紧。只要自己不丧失斗志,就仍然能卷土重来。
“李密却不行。他和瓦岗军,都是根基不稳。败一次,他弑主自立的后患,就会暴露出来。届时瓦岗众将必然分崩离析、各奔前程。如今声势浩大的瓦岗,也会一夕分裂,各自为政,再不复为一支完整的势力。
“瓦岗啊,毕竟只是一群聚众起事的草寇,不是世代经营的门阀,内部凝聚力太弱了,再怎么煊赫一时,也经不起任何波折。”
傅君瑜道:“公子前些时日曾说过,李密绝对打不下洛阳。公子今日又说,李密绝对不能败。如此一来,在公子看来,李密已经彻底无望了?”
“本来就毫无希望。”独孤策摇了摇头,“火并翟让,成为独一无二的瓦岗之主,既是李密此生的人生巅/峰,也是他走上下坡路的开端。李密败亡的倒计时,从这一刻起,已经开始了。我们现在啊,就是在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一言以断一方枭雄之命,阁下真是好大口气。”一把阴柔的声音,突然自后方传来:“却不知,阁下对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是否有了几分预料?”
“谁?”傅君瑜瞳孔微缩,拔剑转身,却发现身后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
“阁下言之确确,断李密之命,仿佛铁口直断的算命先生。既有如此大能,不知能否算出我是谁?”那阴柔的声音又一次传来,这次,却是在左侧响起。
傅君瑜又转向左侧,仍未见到人影。
“怎么可能?”她心中大惊。要知道,她如今的境界,只比宗师略逊一线。而就算是宗师高手,也不可能瞒过她的灵觉,做到如此神出鬼没的地步。
独孤策却是毫不在意,视线都没晃动一下。
他仍然饶有兴趣地看着翟让府邸的大火并,口中则淡淡说道:“影子刺客杨虚彦,你装神弄鬼的功夫,倒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不过你今日怎恁多废话?平时不都是耐心潜伏、暴起突袭、一击不中、断然远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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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君瑜大惊。她虽来中原未久,但对于这个响当当的名号,也早已经如雷贯耳了。
在独孤策突然崛起之前,江湖之中,最负盛名的两大青年高手,就是多情公子侯希白、影子刺客杨虚彦。
侯希白武功虽高,但声名很好。他擅丹青,以画师为业,经常出入达官富人府邸,人脉广,人缘佳。又从不滥杀,只对采花贼深恶痛绝,闻之必杀。
而杨虚彦,却是令天下人闻之色变。
此人身为杀手,没有原则,只重使命。为完成任务不择手段,即使刺杀比他武功低得多的目标,也要潜伏偷袭,从不光明正大,没有一丝一毫武林高手的尊严——话说回来,独孤策倒是觉得,一个杀手要是光明正大,那才真叫脑残。
在独孤策看来,真的杀手,就应该像杨虚彦一样,不论目标是谁,武功有多高,都得不择手段,潜伏暗杀,这才是杀手的本份,才是对客户们认真负责的服务态度。
就算他独孤策要买凶杀人,也只会请杨虚彦这样的专业杀手,绝不会去花钱请一个高调装逼的脑残刺客。
不过今天,杨虚彦似乎吃错了药?居然一改过去的刺杀原则,说起废话来了。
“不愧是近日来声名远扬,威震江湖的独孤策,居然能轻易猜出我的身份。不错,我就是杨虚彦,今日特为取你性命而来。”
独孤策最近潜居荥阳,安然享乐,人不在江湖,江湖之中,却到处都有他的传说。
经过一段时日的发酵,他两挫杜伏威,击杀宇文成都,于王通寿宴斩杀跋锋寒的事迹,已经在江湖上彻底传播开来,令他真正的名声大噪,威震江湖。
看看为他成名做垫脚石的都是谁吧!
杜伏威,江淮军总管,雄霸一方的乱世枭雄。
宇文成都,宇文阀仅在宇文化及之下的宗师级高手。
跋锋寒,突厥高手,名声在中原不算响亮。不过此人曾在草原上斩杀武尊毕玄的大弟子,惹得武尊毕玄遣二弟子拓跋玉、三弟子淳玉薇,率领由武尊毕玄一手训练的“多北塞十八骑”,满草原追杀。
刚开始,中原武人还不知道跋锋寒如此犀利。直到最近,拓跋玉等人为追踪跋锋寒,进入中原,跋锋寒在草原上的光辉战绩,才在中原流传开来。
而那位锋芒毕露,惹得武尊毕玄门徒尽出,满世界追杀的跋锋寒,居然被独孤策轻飘飘一剑终结,更突显出了独孤策的强大。
就凭这些战绩,近日以来,独孤策在江湖上的名声,已经凌驾于侯希白、杨虚彦这两大青年高手之上。
所有人都将他视作宗师级大高手,并视他为未来大宗师的有力竞争者,不再把他与青年高手们并列。
甚至有传言说,天刀宋缺在听说独孤策的名声后,已将他的名字,刻在了磨刀堂中,视他为一个值得一战的对手。
当然,如果宋缺知道了独孤策已将他女儿视作志在必得的猎物,说不得,现在就会提天刀下山,找独孤策一战了。
此时此刻,威震江湖的独孤策,卓立城楼之上,手把青铜酒爵,衣带当风,广袖招展,身上浑无一丝江湖人的草莽气息,反像是谪落凡尘的仙人,有着说不出的潇洒俊逸。
但这位形似谪仙的贵公子,一开口,便是邪气凛然:“杨虚彦,是谁给了你胆子,让你敢来刺杀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这是在作死,你知道吗?”
传说之中,杨虚彦是杨广的御用杀手。而以独孤家和皇室的关系,若杨虚彦真是杨广的人,杨广怎么都不会派他来杀独孤策。
独孤策却是知道真相。
表面上,杨虚彦是杨广的人,实际上,却是邪王石之轩的弟子,也是受石之轩操纵、利用的棋子。他甚至受石之轩指使,暗中刺伤了大隋名将张须佗,使张须佗被李密所杀。
若真是杨广的人,杨虚彦岂会刺杀隋朝栋梁?
真计较起来,杨虚彦跟杨广仇深似海才是真的。因为他是大隋前太子杨勇的儿子。那杨勇本是杨广兄长,后被杨广斗倒,废除储位,满门惨死,只余杨虚彦一个孤儿。
杨虚彦深恨他的叔父杨广,乱他江山还来不及,怎会真正为杨广所用?
所以,杨虚彦现在来刺杀独孤策,尽管不知他真正的理由,独孤策也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他奇怪的,是杨虚彦为何改了刺杀原则,废话连篇起来了。
杨虚彦不但废话,他还现身。
只见城楼侧面,黑影一闪,一个手提狭长利剑,猿臂蜂腰,身形矫健的黑衣人,幻影般出现在独孤策、傅君瑜三丈外。
“独孤策,你还真是狂妄得无边无际啊!是两挫杜伏威,让你信心爆棚?还是杀了宇文成都、跋锋寒那两个小角色,让你自觉天下无敌,视天下英雄如无物了?你可知我为何要杀你?因为看你不顺眼啊。
“你身上的邪魔气息,我隔着十丈远都能闻得出来。同为邪魔,你我出身,也相差无几,凭什么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名满天下,左拥右抱肆意花丛?而我杨虚彦,却只能与阴沟黑暗为伍?独孤策,说实话,我很嫉妒你。”
大名鼎鼎的影子刺客,直言不讳地说出他对独孤策的嫉妒。
而独孤策,亦直言不讳地给出答案:“因为我比你强,更比你帅。”
话音一落,独孤策右手一抓,傅君瑜掌中长剑,便被他隔空摄入掌中。
“来来来,让本公子试试你的幻影剑法。若耍得好,本公子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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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傅君瑜的弈剑术中,他获益匪浅,本身剑法大进,对剑修法门也有了不少想法。
但这还远远不够。
而杨虚彦的幻影剑法,乃邪王石之轩亲传,是魔门两道六派中,“补天阁”的核心杀法,属于当世顶尖的剑法之一,并不比傅君瑜的弈剑术逊色。
杨虚彦不来找独孤策,独孤策都会抽空去寻他。现在杨虚彦自己作死,主动送上门来,独孤策又怎会放过?
当然要迫使影子剑客全力出手,一窥幻影剑法的奥妙。
“想看我的剑?好,让你在死前,看个痛快!”
杨虚彦清叱一声,狭长利剑飞刺独孤策。
剑未至,剑上已迸发耀眼光芒。炫目剑光就像不断闪烁的霓虹灯一样,扰乱人视线,令人眼前出现重重幻影,不辨东南西北。又有无形气劲,仿佛两根手指,狠狠压/在独孤策眼皮上,要让他双眼充血、视觉昏暗。
同时还有漩涡状的无形气漩降临,笼罩在独孤策身上。
那无形气漩由千百股奇异力道组成。就像一个真正的深海漩涡,要扯动独孤策身形,令他稳不住身形,展不开身法。
气漩乱流扰身、剑芒气压乱目,幻影剑法的要旨,就在“扰乱”二字。而一个武者,如果身法不灵,眼目昏乱,那么在生死斗中,几乎必死无疑。
但面对杨虚彦如此灿烂炫目的剑法,独孤策却只淡淡点评:“很有创意的剑法。可惜,过于花俏了一点。这样的剑法,遇弱则强,遇强则弱,只能用于欺负弱者,根本无法用来对付真正的强敌。是你自己没有学到剑法精髓,还是你师父教你时留了一手?”
独孤策说杨虚彦的师父教他时留了一手,可不是没有根据的瞎说。
邪王石之轩根本就没拿杨虚彦当真正传人,他只将杨虚彦当作一枚好用的棋子。原著之中,杨虚彦后期的核心武功,已经不再是剑法,而是用抢来的部分“不死印法”,融合大明尊教的“御尽万法根源智经”,自创的“黑手魔功”。
可见杨虚彦也意识到了,自己学到的幻影剑法,有很大缺陷。
独孤策在说话时,任由漩涡气漩拉扯,身形仍然不动如山,稳稳屹立。双目也任由剑光气压干扰,仍晶光闪烁、奕奕有神。
幻影剑气漫空纵横中,独孤策悠然举剑,出剑,口中轻声漫语:“剑,是凶器。剑术,是杀人术。任你剑法千变万化,最终目的,都是一剑刺入敌人要害。所以,我只需窥破真实,知道你剑尖的最终落点,便能破你这幻影之剑。”
话音中,他无视杨虚彦长剑幻化的千百道幻影流光,准确找到隐于重重光影中的长剑实体,掌中剑划出玄妙轨迹,轻轻一点,便铛地一声,挡住了杨虚彦剑尖。
杨虚彦一惊,身形一个闪烁,全力施展幻影身法,整个人如同鬼魅幽影,绕着独孤策神出鬼没。高速闪烁挪移时,利剑化作灼灼剑芒,如瓢泼大雨般刺向独孤策。
独孤策寸步不移,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持剑,如挥毫作画,随意挥动长剑,没有一丝如临大敌的紧迫,反有着说不出的写意悠闲。
但尽管他一派悠闲,掌中长剑仍能准确地格挡住杨虚彦的每一剑。无论杨虚彦的剑从多么不可思议的角度刺来,他都能轻松写意,乃至轻描淡写地稳稳格挡。
铛铛铛!
打铁一般绵密不绝的剑鸣声,在城楼之上不断响起。双剑每一次交击,都爆出一片耀眼火花,如烟火一般,将夜色下的城楼,映得时明时暗。
杨虚彦竭尽全力,将一身武功发挥得淋漓尽致,甚至迫出自己极限潜力,作出远超自己正常水准的超常发挥,却仍然攻不破独孤策的三尺剑圈。
缠斗片刻,却连独孤策的防都破不了的杨虚彦,不得不沮丧的承认,江湖传闻没有错,独孤策已经远远超越了他杨虚彦,已处在武林宗师的层次中。
他甚至在独孤策身上,感受到了面对师父石之轩时,一模一样的无力感。
杨虚彦信心丧失,退意萌生。但就在这时,独孤策长笑一声:“你的剑法,我已看够,兴致已尽。杨虚彦,现在轮到我进攻了!接我一招,星殒!”
话音中,独孤策一剑直刺。
这一剑刺出时,他剑身之上,绽放璀璨星芒。一口凡剑,赫然化作一颗炫目流星,光辉灼灼,映亮夜空。
他使出了第一招自创的剑仙法门,“星殒”。这一招并不完善,才略具雏形,仍属于凡间剑法,但威力,已臻至凡间至高!
直面这一剑的杨虚彦,陡觉独孤策的剑,当真化成了一颗殒落流星。而他杨虚彦,就挡在那颗来势汹汹的殒星面前。
流星殒落,声势何等惊人?
饶是杨虚彦心志坚韧,面对这星殒般的威势时,仍然被慑得浑身僵直,手脚无力,连真气运转都几乎停滞!
不过他毕竟是穿梭于生死之间,饱受磨砺的影子刺客。生死关头,杨虚彦勉强举剑,挡在xiong前。
轰!爆鸣声中,双剑交击。
杨虚彦那口千锤百炼的精钢利剑,瞬间变成千百碎片。之后,那千百碎片进一步分解,居然化作漫天钢粉!
杨虚彦如遭雷击,如断线风筝一般,身不由己地向后抛跌。口中狂喷鲜血,身上亦绽开无数裂口,鲜血泉涌而出,瞬间便浸/透了他一身黑衣。
噗嗵!杨虚彦带着漫天血花跌落在地,雄壮身躯烂泥般瘫软,已是无力再起。
独孤策看都没看杨虚彦一眼,只看着自己掌中之剑,遗憾道:“剑还是弱了一点,只能承受我现在的五成劲力。”
他方才,只使出了五成力。
但即便只用了五成力,也能只一招,就令天下最强的两个青年高手之一的杨虚彦,长剑化粉,身受重创,再起不能。而这口傅君瑜的佩剑剑身,也已出现了细微裂痕。
“看来,还是要得到井中月,融取材料,铸一口好剑。”独孤策心中暗忖。
“为什么,不杀我?”杨虚彦微弱至极,几近奄奄一息的声音,忽然传来。
独孤策抬头,看向烂泥般瘫着的杨虚彦,露齿一笑:“杀你?你这么好用,我为什么要杀你?杨虚彦,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狗了。”
说话间,他凌空画符,戟指一点,口喝一声“奴”!
一道幽暗流光,没入杨虚彦眉心。杨虚彦眉心之上,蓦然出现一个幽光灼灼的上古云文,若有识得上古云文者,当能认出,那正是一个“奴”字。
云文“奴”字闪了一闪,如水入沙子一般,隐入杨虚彦眉心,消失不见。与此同时,杨虚彦眼中闪过一抹挣扎,但那挣扎很快消失,他双眼先是一阵茫然,之后,便变成了死灰之se。
独孤策将剑还给傅君瑜,踱至杨虚彦身前,看着他死灰se的双瞳,淡淡道:“杨虚彦,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主人。你将唯我之命是从,做我的狗,我让你咬谁,你就咬谁。”
“是,主公。”杨虚彦声音谦卑:“我是主公的狗,主公让我咬谁,我就咬死谁。”
御奴之法,乃大自在邪功之中,“君子六艺”之一。
此术可用来奴役灵禽灵兽,亦可用来驭人。但被此术奴役者,心智丧失,神魂沉沦,死气沉沉,有如行尸走肉。用来驭兽或者奴役杨虚彦这样本就死气沉沉的刺客,最合适不过。但用来奴役美人,就不美了。
谁又愿意对着一个死气沉沉,行尸走肉一般的美人呢?那跟充气娃娃有什么区别?
所以独孤策宁愿花点功夫,用自家大雕驯服美女,也不愿对美人用这种煞风景的法子。
“很好。”独孤策满意点头,又打出一道柔和真劲,没入杨虚彦丹田,帮他稳定伤势,淡淡道:“你先找个地方养伤吧。我暂时还用不着你,你伤好之后,就去找你从前的主子复命。”
“遵命,主公。”杨虚彦艰难起身,步履蹒跚地下了城楼。
由始至终,傅君瑜都静静旁观,未对独孤策的手段生出任何疑问——在她看来,自家公子是天人下凡,无论使出何等超乎想象的手段,都不值得大惊小怪。
独孤策也没和傅君瑜解释什么,在杨虚彦走后,他又和之前一样,悠闲地看起了翟府火并。而到了此时,翟府中的火并已到了尾声,李密麾下精锐,已攻入翟府核心,将翟让及其家人亲眷团团合围。
独孤策甚至还在围攻的人中,看到了沈落雁。她手持一口长剑,站在战圈边缘,指挥着手下围攻翟让最后一群护卫。
“翟让授首在即,热闹快看完了。”
独孤策自语一句,忽微微皱眉,望向城楼一侧,道:“凤儿,你怎来了?”
“咦?你怎么知道是我?”
城楼那侧,响起一声轻咦。随后,一个身材娇/小玲珑的少女,便从暗处现身,出现在独孤策、傅君瑜眼前。
那少女个子不高,但身材极好。
她双/腿修长,腰肢纤细,酥xiong高/耸,臀线如蜜/桃。她身着一套非常讲究的黑se武士服,那紧身的劲装,充分勾勒出她山峦起伏般优美的曲线。
她玉容有种冷若冰霜的线条美,而她的脸孔,即使在静中,也显得生动活泼,神态动人。有种令人初看只觉年轻漂亮,便愈看愈迷/人,越看越令人倾倒的奇特气质。
这少女,赫然正是独孤策今生的妹妹,独孤阀中武功仅次于老夫人尤楚红,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天才少女,独孤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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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保皇派独孤阀的人,这瓦岗反贼的老巢荥阳,可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荥阳有热闹看,我想来就来喽!”
独孤凤很是潇洒地耸耸肩,迈动修长美/腿,走到独孤策面前,先是瞥了旁边的傅君瑜一眼,跟着便仰起俏脸,亮晶晶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瞧着独孤策。
她是贴得如此之近,以至于独孤策不用低头,就能看到她雪白的粉颈,以及在紧身武士服勾勒下,分外ting拔的xiong形。鼻中亦充斥着她那芬芳动人的处/子幽香。
独孤策心中,忽然有些蠢蠢欲动。
而独孤凤,在盯着独孤策看了好大一会儿后,很是认真地问道:“老实交待,你到底是谁?”
独孤凤语出惊人,独孤策则哑然失笑:“我是谁?我不就是你的兄长吗?”
他可以确定,独孤凤是在杨虚彦走后,才潜行至城楼的。也就是说,她并没有看到自己奴役杨虚彦的那一幕。既然没有看到那超乎常理的一幕,独孤凤为何会语出惊人?
“是吗?”独孤凤秀眉微皱。她一手抱于xiong前,另一只手竖起,一根小葱般纤嫩的食指点着下巴,深沉说道:“可人家觉得,你不像是我从前那个兄长了呢!”
“哦?”独孤策笑:“怎么不像了?”
“从前的你,可是没出息得紧。”
独孤凤撇撇小嘴,作出一副嫌恶不屑的模样,“年纪比人家大,又是男子,武功却练得一塌糊涂。成天就知道寻花问柳,哪有一点独孤家男人的样子?”
独孤策又问:“那现在的我呢?”
“现在的你呀,可是不得了喽!”独孤凤啧啧叹着,上下打量独孤策:“人呢,还是从前那个人,可这风度,这气质,叫人家这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妹妹,都有些认不出来了。最重要的是……”
她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的武功,莫明其妙突飞猛进,更在短短时间内,就异军突起,威震天下。那杜伏威,我都不敢说能胜过他,可是你,居然连续两次打退他。还有那宇文成都,我也和他交过手,百招开外,我才险胜他一招。你居然能杀了他!这还是我从前那个没出息的兄长吗?”
独孤凤天赋极高,年纪还不到二十,就已经是宗师级的高手。江湖中人,凡是知道她的,根本不拿她与青年高手们相提论并论。因为她已经站在了宗师高度。
论成名之早,她还在独孤策之前。
从前洛阳那句流言:洛阳城中,没有一个男人,能挡得独孤凤轻轻一剑。这固然是一种夸张的修辞,但也可以从中看出,她在武林中声望之隆。
然而最近,独孤策异军突起,战绩彪炳,名传天下,威震江湖,已然把独孤凤比了下去。
在听到独孤策武道上的名声后,独孤凤大感惊讶。
要知道,独孤策从前,可从不以武功知名。他最著名的传言,是“洛阳城中,从没有一个女人,能挡得独孤策的微微一笑”。
说白了,独孤策最著名的,还是他游戏花丛的本领。
作为独孤策的亲妹子,独孤凤最清楚自家哥哥的德性。因此怎么都不会想到,在他外出公干,离开洛阳后,居然短短数月,就在江湖上闯下了偌大的名头。
独孤凤嗜武如命,最爱挑战高手。洛阳城都被她打遍了,同辈人中,找不到一个敌手。甚至老一辈高手中,她能稳稳吃定很大一部分人。
倍感无趣的独孤凤,陡听到从小被她压/着打的哥哥,居然莫明其妙名动江湖,顿时就不服气了。恰好此时宇文成都被杀之事传开,宇文阀找独孤阀问罪,甚至还在皇帝面前告了一状。
而独孤阀虽不怵宇文阀,但事情还是得弄清楚,尤老太太便派独孤凤出来寻找独孤策。
独孤凤正好有心寻哥哥打上一架,试试他是否真像江湖传言的一样,本领惊人。当即欣然领命,离开洛阳,一路寻访兄长。
因为独孤策近期安居荥阳,没在江湖上走动。而荥阳城中,知道他下落的,也只有沈落雁一人。所以独孤凤近期一直没有任何线索。
直到今天,独孤凤游荡至荥阳附近,自李密军中某些不正常的调动中,察觉了一丝蛛丝马迹,感到有大热闹可瞧,便仗着自身宗师级的武功,潜入了荥阳。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独孤策与杨虚彦比剑,打得火花四溢,尤其独孤策最后一招“星殒”,剑芒若流星,照亮整个城楼。连正死战中的李密、翟让双方都有所察觉,何况独孤凤这个一心看热闹的宗师级强者?
所以她便悄悄潜了上来,没想到正撞着连日苦寻不得的独孤策。
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独孤策居然一口叫破了她的行踪。
“说起来,你究竟是怎么发现我的?”独孤凤有点不甘心地问:“人家明明潜伏得很好呢。你感知敏锐,发现我的踪迹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能一口叫出我的身份?”
“因为我对你太熟悉了啊!”独孤策微微一笑,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作陶醉状:“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身上那动人的天然体香啊,我隔着十丈远,都能分辨出来。”
“你!”独孤凤俏脸微红,突然探出小脚,在独孤策脚背上用力踩了一下,嗔道:“知道你是个贪花好se的坏家伙,可我是你亲妹妹,你怎能如此调/笑?”
独孤策呵呵一笑:“开个玩笑而已,不用这么认真吧?”
嘴上如此说,心中却想着:我可不是那个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亲哥哥啊!小凤儿,就算是你,我也不会放过的。正巧晋升元婴还需五个鼎炉,你姿质如此优异,正合为哥哥的仙道出一份力……
独孤凤倒不知他心中想法,还以为这兄长真只是开玩笑,俏生生白了他一眼,警告道:“以后不许这样了,不然我告诉奶奶去,看她不打断你的腿。好了,闲话少说,我这趟正是来找你的,没想到竟在此巧遇你,倒省了我不少功夫。来来来,先跟我打一架,让我看看你的功夫,是否真有了那么大的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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