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以言喻的欣喜，却又是如此的不真实：“你是认真的？岂非儿戏？”我在期待他的答复，内心仍充满了忐忑。

“当然，句句肺腑，绝非儿戏。”他坚毅的眼神不禁令我动容。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一丝欣慰涌上心头，但只停留了片刻，我便忧虑起来。我回避了他的目光，想着百草谷，想着师父，想着那个早已被我冰封的誓言。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顾虑？”他关切的问道。

“嗯，”我点点头，说：“十年前，一个相士云游至百草谷，他和师父交流起五行之术，谈得很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期间，应师父请求，他为我占得一挂，令师父感慨万千。那时我不记得签文的详解，只记得那签文的内容。后来我问过师父，他只是黯然神伤，不肯回答，我便明白，定是我的命格不详。五年前他收到相士的信笺，相士提到了我，还指出了化解之法。师父让我跪在百草谷的灵堂前发誓，一生长居百草谷。”

“原来如此，”他感叹道，“你当真信命？”

“我不知道。曾经，我对这个誓言没有任何介怀，因为我笃定自己不会离开百草谷，那对我没有任何意义，以至于我几乎要忘记了。可是，自从你出现以后，我为你离开，已经不再是那个心如止水没有任何牵绊的我了！我怕自己不能履行誓言，更怕那个签文会应验！”我将顾虑说了出来，情绪已然有些激动。

他的双手握住我的肩膀，略带磁­性­的声音温柔道：“不要理会那只签文，以后不论发生何事，都有我和你一起面对，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的。”

他轻扬的嘴角，柔情的眼神，诱人的气息，让我深深沉醉。

“真的吗，你会一直在我身边？我很怕，你有一天会像师父一样，离我而去。”我黯然神伤。

“你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的，这个承诺，是一生一世。我不相信有来世，所以此生，我要你做我的妻子。”他握紧我的手，郑重的说道。

我从未想过，某天我会应允做别人的妻子，这对我来说是种奢求。我一直以为，我畏惧尘世的一切，包括感情，只是在那个月夜放生了动容。在我看着他的那一瞬，脑海中闪过十几年来的记忆，却是如此苍白，不及这些时日的际遇，我不禁怅然。

“你真的不要问我那支签文是什么吗？”我仍旧不能摆脱心中的­阴­霾。

“我不会理会，因为无论签文是什么，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心。”他拥我入怀，我不知所措，顺着脸颊留下了两行咸咸的泪水。自有记忆以来，我未曾哭过，原来是如此滋味。

我没有给他答复，因为我思绪很乱。我没有预料到，我与他之间的进展会如此之快，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我起身端坐，内心有无尽疑问：今晚的一切，当真不是虚幻?我真的可以和他做一对神仙眷侣吗？抑或是，我当真可以违背誓言，摆脱签文的断言吗？天下之大，谁人能给我答案！想也是徒劳，尽管明白，却依旧摆脱不了这个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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