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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匪蝶gl > 第113章 景涑涯 一跳跳到山外山

第113章 景涑涯 一跳跳到山外山

( 防dao章节,正文七点左右才能写完。『』*[*****请到看最新章节*****]不过先预告一下。这章是楚盼娘的最后一场比赛,就此结束比试大会的内容,之后就是乃们心心念念的九尾狐和廉师叔了哦~~~

那何姐儿听狐狸这么说了,笑道:“我这儿可存了好些­鸡­鸭鱼­肉­,几位就是吃得下,我也来不及做呀。要不,就先上个五菜一汤一点心,若是不够,再做就是了。”

“行吧,听你的了,就上我常点的那老三样,余下的你做主便是,只是要拿出你的看家本事来,别叫我这老友失望才好。”九尾狐道。

“那是自然。”何姐儿满口应下,又询问我们几个:“几位可有什么忌口的?”

我们摇摇头,果然都不是在吃上挑剔的主儿,何姐儿见了欣然点头,转身便又进后厨忙活去了。

“你的老三样是什么?”我问九尾狐,总觉得她这个­性­不像会回回都点同样几个菜。

“­干­炸响铃,香­干­芹菜,还有芥菜豆腐羹。”她得意地数着这几道菜名,就好像有多少稀罕似的,明明都是家常菜。

“真是意外的素净寡淡呢。”姬有时感叹着,又低声问:“你们狐狸不是吃­肉­的么?”

九尾狐却是故作委屈起来了,拿出帕子,轻轻抹着眼下根本不存在的心酸泪,道:“家里穷,难得下个馆子也没钱买­肉­吃,自然只能回回吃素。”

“分明是喜欢吃豆腐。”廉不愁喝着茶,不咸不淡道。我这才注意道,这三道菜都离不开一个豆腐,芥菜豆腐羹用的是­嫩­豆腐,香­干­芹菜用的是香豆­干­,至于这­干­炸响铃,说白了就是炸豆皮卷儿。

九尾狐自认被戳穿了,只无赖地笑说:“到底还是冷美人了解我。”自然的不能得什么好脸­色­。

不多久,起先见的那个挂灯笼的小厮便端着菜过来,第一道就是­干­炸响铃。但见一张纯白的盘子上,十来个被炸成金灿灿的响铃堆成一座小山,旁边摆了四­色­蘸酱,看样子分别是辣椒酱、甜面酱、糖醋酱和八仙酱。我们每人夹了一个,蘸上合口味的酱料,送进嘴里。

“咔嚓……咔嚓……”

脆响声在我们口中此起彼伏,豆香与层层豆皮间所夹的­肉­末香气弥漫于鼻腔让人胃口大开,再加上酱料的调味,使原本味淡的炸豆皮瞬间带上强烈的味道直接刺激舌尖上的味蕾。『』但若说最好最与众不同的,便是这响铃的中心,里面有与蘸酱相呼应的咸甜味道。我用筷子夹起已被咬去一半的响铃,看里面一层一层也不知道卷了多少回,每一层都是极薄极脆的,几乎一碰就碎,可到了正中心,却不似外头那些蓬松香脆,倒是又鲜又­嫩­,似乎是卤过的豆腐皮卷出来的,细嚼之下,还淌出丝丝鲜味十足的汁水。

“一道简单的炸响铃,口味却丰富。”常问夏这般评价着,我看她已经吃了四五个。

“怎样?我说错没有?这家的吃食才是顶好的。”九尾狐一边说着一边细嚼慢咽,别看姿势温吞优雅,事实上早往自个儿碗里存了三个,就怕心头好被人抢光似的。

接着,又接二连三上了酒糟排骨、香­干­芹菜、茶树菇炒牛柳、南­乳­­鸡­件,与­干­炸响铃凑成五个菜,再是一个汤——芥菜豆腐羹,和一个点心——羊­奶­水晶桂花糕。”

这何姐儿做的菜都极是地道入味,虽听菜名儿都是常见的,大小酒馆哪儿都有,但细细品味起来,里面藏了更多的用心,不似市面上那种小商家,熟了像了你就凑合吃吧,横竖毒不死人。

她做完了菜,便出来陪我们,告诉我们这几样菜食的做法与讲究,根本不怕我们偷师,九尾狐却摇头说:“你就是说得这般清楚,我们也学不来。早前我早叫我家里那几个厨子照着做了,怎样都做不出你这儿的味道来。”

“胡家姑娘可真会说笑,我这微不足道的手艺竟被你吹得天上有地下无了。”

“呵呵,地下没有天上也没有,就你这八方馆里才有呀。蝴蝶啊,你说是不是?”

“嗯。”常问夏赞同地点了点头,又突然看向何姐儿,认真道:“跟我回寨子好不?”

好你个常问夏,要死了啊!!!我瞪了她一眼,又立刻转向何姐儿,此刻却觉得这女人真是无比讨厌啊!

何姐儿听了一愣,尔后毫不犹豫地拒绝。废话!是个正常人都会拒绝啊!才刚见面!

常问夏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安抚的意味,可惜安抚也没用,但这货完全没有这种自觉,又对何姐儿道:“你不如考虑考虑,胡家的地界风气太差,不适合做正经买卖的人。”

“呸!你个死蝴蝶,什么叫风气太差,你一个打劫的说我开店风气不好,还有没有天理了?”

隔壁几桌一听这儿坐了个打劫的,立即噤了声,偷偷摸摸往这桌瞟,尔后露出一种又是恐惧又是惋惜的眼神,我是不是可以解读为:“哎哟哟这么漂亮一个姑娘竟是个打劫的女魔头,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哪。”

“呵呵,胡家的店铺常从我这儿买点心,这般照顾我生意,风气不好也没什么。”何姐儿半开玩笑道。

九尾狐听了这话却显然是被噎住了,可能是没想到这何姐儿会认同常问夏嘴里那句风气不好,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我知道你这样的高人不该是成日想着钱不钱的凡夫俗子,该是追求厨艺的最高境界。恰巧我寨子里也有个小厨娘……”常问夏在桌下抓住我的手握着,继续道:“她会做好些有趣的吃食,这世上怕是除她之外没人会做那些了。你过来我那儿,也好与她探讨不是么?”

哟呵,这不是说的我么?可惜了我才不要回寨子,宁可去长空门闭门修炼,哼哼哼。

“承蒙客人抬爱,可惜我在此处还要等人,不然,还真想与您府上的厨娘会上一会。”何姐儿温柔地笑着,说出来的话语也礼数可我总觉得,她的笑里藏着一丝苦涩与怀念。我猜想,她在等一个重要的人,或许已经等了许久,还要等上许久,在许久之中的不知哪一天。

我们都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或许是何姐儿的笑容让人心里空落落的。又点了几样招牌菜,便捧着满当当的肚子离开了。

后来,我私底下问了常问夏,问何姐儿是什么身份,我觉得她身上不太一样。常问夏却也不清楚,只说定然不是妖,像人,却不是凡人。她身上有极其微弱的仙气,不是靠修真一途修出来的,似是天生,至于她有多大本事,尚且看不出,要么就与她身上的仙气一般孱弱不堪,要么她是将过于突兀于世的气息都隐藏起来了。总之,就是常问夏也掂不准她的分量。

拜别八方馆的老板娘,我们又按事前说好的,陪九尾狐去巡视她手上的青楼。与其说是巡视,倒不如说是赤果果的逛窑子!

九尾狐和常问夏都换了模样,原本一身毫不知收敛的妖气都藏起来了,连脸都换了一张,常问夏变装成一个三十来岁的小胡子男人,九尾狐则变装成一个身形略胖却风 ...

(韵犹存的中年贵­妇­。

“这是逛窑子的行头?”我捂着额头问九尾狐:“不知道的以为是去窑子捉­奸­的。”

“你懂什么?男人逛窑子是找女人,女人逛窑子,自然是找男人。”

“废话=_=!嗯?不对……”我反应过来,忍不住敲了敲手心,道:“原来你家窑子真的是什么都全了么?”

“那是自然的,毕竟公狐狸也要做人啊。”她摊着手,说出来的这什么话?

“哎哟,你们这小县城真是民风开放,县太爷不管么?”姬有时看看四处来往的男人女人,摇着扇子眯起眼,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呵呵,难道我会告诉你们,县太爷也是个小狐狸­精­么?”靠,她这语法是哪儿学来的。

“那我们怎么办?”我看着面前两个妖­精­,哎哟哟不看还好,可一看见常问夏那张男人脸,我真想把眼睛捂上把耳朵堵上再把她丢柴房里锁起来。

“你们?想找小哥儿就这样进去咯,但若是想找姑娘嘛,就乔装打扮一下。”九尾狐眨着眼说,语气是异常欠扁且不负责任。

姬有时这货与九尾狐向来有些臭味相投的味道,对有些事情并不大在意,反而跃跃欲试道:“叫我当领主的闺蜜好不好?”说着摇身一变,变成了又一个贵­妇­,不过是一脸麻子并不好看……

好一对荡漾的贵­妇­甲乙哪。不过,眼下我最该做的事应该是向某人表示强烈的不满及蔑视:“那您打扮成这样是要光明正大找姑娘么?”我望向搓着小胡子的常问夏,尼玛我看见她这模样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只要一想到这几天一直在晚上一起“玩”的女人还能摆出这么副德­性­就觉得别扭。

“哎,你可以扮成我的丫鬟嘛。”九尾狐爪子一伸抓住我的手,继续道:“你瞧我这般高贵的夫人,身边怎能没有一个仆人跟着?”

“呵,你这逛窑子勾搭男人的夫人真是高贵,那大爷我也缺一个小厮,楚盼娘,你过来。”常问夏一把把我拽过去l3l4

114打入内部

( (防dao章:我想说的是,放防dao代表我今晚誓死更文的心!但是我才写了13oo字……9点以后来吧~)那何姐儿听狐狸这么说了,笑道:“我这儿可存了好些­鸡­鸭鱼­肉­,几位就是吃得下,我也来不及做呀。ww要不,就先上个五菜一汤一点心,若是不够,再做就是了。”

“行吧,听你的了,就上我常点的那老三样,余下的你做主便是,只是要拿出你的看家本事来,别叫我这老友失望才好。”九尾狐道。

“那是自然。”何姐儿满口应下,又询问我们几个:“几位可有什么忌口的?”

我们摇摇头,果然都不是在吃上挑剔的主儿,何姐儿见了欣然点头,转身便又进后厨忙活去了。

“你的老三样是什么?”我问九尾狐,总觉得她这个­性­不像会回回都点同样几个菜。

“­干­炸响铃,香­干­芹菜,还有芥菜豆腐羹。”她得意地数着这几道菜名,就好像有多少稀罕似的,明明都是家常菜。

“真是意外的素净寡淡呢。”姬有时感叹着,又低声问:“你们狐狸不是吃­肉­的么?”

九尾狐却是故作委屈起来了,拿出帕子,轻轻抹着眼下根本不存在的心酸泪,道:“家里穷,难得下个馆子也没钱买­肉­吃,自然只能回回吃素。”

“分明是喜欢吃豆腐。”廉不愁喝着茶,不咸不淡道。我这才注意道,这三道菜都离不开一个豆腐,芥菜豆腐羹用的是­嫩­豆腐,香­干­芹菜用的是香豆­干­,至于这­干­炸响铃,说白了就是炸豆皮卷儿。

九尾狐自认被戳穿了,只无赖地笑说:“到底还是冷美人了解我。”自然的不能得什么好脸­色­。

不多久,起先见的那个挂灯笼的小厮便端着菜过来,第一道就是­干­炸响铃。但见一张纯白的盘子上,十来个被炸成金灿灿的响铃堆成一座小山,旁边摆了四­色­蘸酱,看样子分别是辣椒酱、甜面酱、糖醋酱和八仙酱。我们每人夹了一个,蘸上合口味的酱料,送进嘴里。

“咔嚓……咔嚓……”

脆响声在我们口中此起彼伏,豆香与层层豆皮间所夹的­肉­末香气弥漫于鼻腔让人胃口大开,再加上酱料的调味,使原本味淡的炸豆皮瞬间带上强烈的味道直接刺激舌尖上的味蕾。ww但若说最好最与众不同的,便是这响铃的中心,里面有与蘸酱相呼应的咸甜味道。我用筷子夹起已被咬去一半的响铃,看里面一层一层也不知道卷了多少回,每一层都是极薄极脆的,几乎一碰就碎,可到了正中心,却不似外头那些蓬松香脆,倒是又鲜又­嫩­,似乎是卤过的豆腐皮卷出来的,细嚼之下,还淌出丝丝鲜味十足的汁水。

“一道简单的炸响铃,口味却丰富。”常问夏这般评价着,我看她已经吃了四五个。

“怎样?我说错没有?这家的吃食才是顶好的。”九尾狐一边说着一边细嚼慢咽,别看姿势温吞优雅,事实上早往自个儿碗里存了三个,就怕心头好被人抢光似的。

接着,又接二连三上了酒糟排骨、香­干­芹菜、茶树菇炒牛柳、南­乳­­鸡­件,与­干­炸响铃凑成五个菜,再是一个汤——芥菜豆腐羹,和一个点心——羊­奶­水晶桂花糕。”

这何姐儿做的菜都极是地道入味,虽听菜名儿都是常见的,大小酒馆哪儿都有,但细细品味起来,里面藏了更多的用心,不似市面上那种小商家,熟了像了你就凑合吃吧,横竖毒不死人。

她做完了菜,便出来陪我们,告诉我们这几样菜食的做法与讲究,根本不怕我们偷师,九尾狐却摇头说:“你就是说得这般清楚,我们也学不来。早前我早叫我家里那几个厨子照着做了,怎样都做不出你这儿的味道来。”

“胡家姑娘可真会说笑,我这微不足道的手艺竟被你吹得天上有地下无了。”

“呵呵,地下没有天上也没有,就你这八方馆里才有呀。蝴蝶啊,你说是不是?”

“嗯。”常问夏赞同地点了点头,又突然看向何姐儿,认真道:“跟我回寨子好不?”

好你个常问夏,要死了啊!!!我瞪了她一眼,又立刻转向何姐儿,此刻却觉得这女人真是无比讨厌啊!

何姐儿听了一愣,尔后毫不犹豫地拒绝。废话!是个正常人都会拒绝啊!才刚见面!

常问夏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安抚的意味,可惜安抚也没用,但这货完全没有这种自觉,又对何姐儿道:“你不如考虑考虑,胡家的地界风气太差,不适合做正经买卖的人。”

“呸!你个死蝴蝶,什么叫风气太差,你一个打劫的说我开店风气不好,还有没有天理了?”

隔壁几桌一听这儿坐了个打劫的,立即噤了声,偷偷摸摸往这桌瞟,尔后露出一种又是恐惧又是惋惜的眼神,我是不是可以解读为:“哎哟哟这么漂亮一个姑娘竟是个打劫的女魔头,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哪。”

“呵呵,胡家的店铺常从我这儿买点心,这般照顾我生意,风气不好也没什么。”何姐儿半开玩笑道。

九尾狐听了这话却显然是被噎住了,可能是没想到这何姐儿会认同常问夏嘴里那句风气不好,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我知道你这样的高人不该是成日想着钱不钱的凡夫俗子,该是追求厨艺的最高境界。恰巧我寨子里也有个小厨娘……”常问夏在桌下抓住我的手握着,继续道:“她会做好些有趣的吃食,这世上怕是除她之外没人会做那些了。你过来我那儿,也好与她探讨不是么?”

哟呵,这不是说的我么?可惜了我才不要回寨子,宁可去长空门闭门修炼,哼哼哼。

“承蒙客人抬爱,可惜我在此处还要等人,不然,还真想与您府上的厨娘会上一会。”何姐儿温柔地笑着,说出来的话语也礼数可我总觉得,她的笑里藏着一丝苦涩与怀念。我猜想,她在等一个重要的人,或许已经等了许久,还要等上许久,在许久之中的不知哪一天。

我们都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或许是何姐儿的笑容让人心里空落落的。又点了几样招牌菜,便捧着满当当的肚子离开了。

后来,我私底下问了常问夏,问何姐儿是什么身份,我觉得她身上不太一样。常问夏却也不清楚,只说定然不是妖,像人,却不是凡人。她身上有极其微弱的仙气,不是靠修真一途修出来的,似是天生,至于她有多大本事,尚且看不出,要么就与她身上的仙气一般孱弱不堪,要么她是将过于突兀于世的气息都隐藏起来了。总之,就是常问夏也掂不准她的分量。

拜别八方馆的老板娘,我们又按事前说好的,陪九尾狐去巡视她手上的青楼。与其说是巡视,倒不如说是赤果果的逛窑子!

九尾狐和常问夏都换了模样,原本一身毫不知收敛的妖气都藏起来了,连脸都换了一张,常问夏变装成一个三十来岁的小胡子男人,九尾狐则变装成一个身形略胖却风韵犹存的中年贵­妇­。

“这是逛窑子的行头?”我捂着额头问九尾狐:“不知道的以为是去窑子捉 ...

(­奸­的。”

“你懂什么?男人逛窑子是找女人,女人逛窑子,自然是找男人。”

“废话=_=!嗯?不对……”我反应过来,忍不住敲了敲手心,道:“原来你家窑子真的是什么都全了么?”

“那是自然的,毕竟公狐狸也要做人啊。”她摊着手,说出来的这什么话?

“哎哟,你们这小县城真是民风开放,县太爷不管么?”姬有时看看四处来往的男人女人,摇着扇子眯起眼,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呵呵,难道我会告诉你们,县太爷也是个小狐狸­精­么?”靠,她这语法是哪儿学来的。

“那我们怎么办?”我看着面前两个妖­精­,哎哟哟不看还好,可一看见常问夏那张男人脸,我真想把眼睛捂上把耳朵堵上再把她丢柴房里锁起来。

“你们?想找小哥儿就这样进去咯,但若是想找姑娘嘛,就乔装打扮一下。”九尾狐眨着眼说,语气是异常欠扁且不负责任。

姬有时这货与九尾狐向来有些臭味相投的味道,对有些事情并不大在意,反而跃跃欲试道:“叫我当领主的闺蜜好不好?”说着摇身一变,变成了又一个贵­妇­,不过是一脸麻子并不好看……

好一对荡漾的贵­妇­甲乙哪。不过,眼下我最该做的事应该是向某人表示强烈的不满及蔑视:“那您打扮成这样是要光明正大找姑娘么?”我望向搓着小胡子的常问夏,尼玛我看见她这模样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只要一想到这几天一直在晚上一起“玩”的女人还能摆出这么副德­性­就觉得别扭。

“哎,你可以扮成我的丫鬟嘛。”九尾狐爪子一伸抓住我的手,继续道:“你瞧我这般高贵的夫人,身边怎能没有一个仆人跟着?”

“呵,你这逛窑子勾搭男人的夫人真是高贵,那大爷我也缺一个小厮,楚盼娘,你过来。”常问夏一把把我拽过去,特码的貌似是帮我出头搞半天不还是要装下人。

115来访

( 常问夏已在长空门“打扰”了十来天,就这么十来天的功夫,我和她的绯闻已传得沸沸扬扬。ww虽说我们的关系是真的,但那些故事绝对是子虚乌有的事,就被这样认为渲染的乱糟糟,即使早有准备也难免觉得厌烦。

而这偌大的长空门里,于我来说最是清静的还要数廉不愁那儿,因为她孤寂清冷的­性­子脾气,绝不会有流言的打搅。

于是乎,我和她又开始没事便往廉不愁那儿跑,她虽然是尤其不胜其烦,不知几次对我们视而不见以抗议我们俩的不请自来,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她愣是没有用暴力赶我们走。哦!我灵光一闪,是傲娇吧,不是傲教,而是实实在在的傲娇吧!

这一日,天上落了春雨,极细,牛毛一般地,即使打在身上,也叫人心旷神怡。我和常问夏又窝在廉不愁这儿躲清静,廉不愁拿着手持的小锄子在茅屋门口种草药,我们便也帮帮忙。

“常寨主,请你到那边去喝茶。”廉不愁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面上不动声­色­,身上却放出比往常更低的气压。

“嗯,我做得不好么?”

常问夏真的是一点自觉也没有,这会儿脸上还敢出现自满骄傲。看她种得那些要么太浅风一吹就歪倒,要么太深甚至影响到光照接收的药苗子,平时挺聪明能­干­的这会儿怎么这么笨手笨脚?

“唉唉唉,你去歇一会儿吧,这儿我来弄就好了。”我把她劝走,又开始调整她种坏了的草药,这才让我廉师叔恢复正常。

雨依旧在下,还有渐渐变大的趋势。常问夏站在我身后给我撑伞,待种好了最后一棵草药,雨水已是淅淅沥沥不会停了。

我们坐在屋檐下头,摆了三把椅子和一张几案,煮了一壶泉水,倒是谁也不多话,只一同品今年的春茶,香飘四溢,安静祥和,仿佛时间都是静止的。

“师叔祖,山门外有人找您。”打破这份宁静的是守门的弟子,廉不愁的地方是出了名的不欢迎任何人,因此这弟子说起话来战战兢兢的。

“找我?谁?”廉不愁放下茶杯,声音还是冷冷清清的,虽然她对这事的确有几分讶异。

“是……不是人……是……呃……是只妖。ww”那弟子或许是紧张,磕磕巴巴说这么些也没把廉不愁的问题答清楚。

“是个什么妖,你问它来历没有?”为了安抚小弟子的情绪,我开口问得更明白些。

“哦,弟子修为浅薄,看不出她的原型,只说是是南方狐幽居来的。”狐幽居?我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便是那只大妖孽,九尾狐暮炎。正想着,那守门弟子又想到什么,补充说:“对了,那妖的手上还抱了一只小狐狸。”

那就更错不了了!我看看常问夏,她也看我,眉毛一扬,又与我一同看向廉不愁。廉不愁微蹙着眉,双目放空,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迟迟没有发话,这……到底是让人家进来呢还是别的怎么着?倒是给个准信儿啊……

不过话说回来,那九尾狐来了竟是找廉师叔的,这一点着实让我想不到。不过也对,她好歹是妖类,还是个不算纯善的大妖,若没有廉不愁这样的地位,凭我也不敢私自将她请进来。

“师叔,你怎么看?”我适时地提醒廉不愁,瞧那弟子都要呆不下去了。

廉不愁与我对视一眼,并不是询问的意思,意味不明,却还是开口道:“带她进来吧,她是常寨主的朋友。”

常问夏眉毛一挑,瞟了她一眼,便掀开瓷盖埋头喝茶。我知道她的意思,那句‘她是常寨主的朋友’明显有推卸责任的味道。

我们在屋檐下多添了一把椅子,一想到要那只勾魂夺魄的大妖孽坐在这儿跟我一起安安静静地喝茶看雨景,就觉得有趣。

不多时,方才那守门弟子便带着一个打伞的女子来了,只是意料之外的,女子不是暮炎,却是那个烟斗­精­。

守门弟子将人带到便离开了,我看他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再将目光放回到烟斗­精­的深深,她面­色­惨白,身形俱疲,似是受了重伤,连步子都是虚浮的。而她怀里抱着的那只红毛小狐狸更是奄奄一息的模样,闭着狐目,浑身一点筋骨都没有了。

“暮炎?……”常问夏上前半步,面­色­凝重,问烟斗­精­:“她这是怎么了?”

什么?!那只小狐狸是大妖孽?!怎么可能???

“还请三位救救主人!”烟斗­精­或许没料到我和常问夏也在,起初是一愣,随即立刻跪地央求:“廉姑娘,主人被打回原形前叫我带她来找你,她说你一定会施以援手……廉姑娘,还请您一定……”

不等烟斗­精­将话说完,廉不愁已上前从她怀里接过小狐狸,我这才发现这小狐狸ρi股后头挂了九条尾巴,熄灭了火焰的一点生气也没有了的毛尾巴,虽然依旧不敢相信当初那个活­色­生香的九尾狐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但眼前的情景又叫人不得不信。

廉不愁将九尾狐抱回了茅屋,常问夏便也快步跟了过去。我见烟斗­精­跪在地上摇摇欲坠的身子,连忙上前道:“别担心了,廉师叔一定能医好她的。你要不要紧?”

烟斗­精­摇摇头,面上露出勉强的笑意,正想起身,又没了力气。

“我这里有些丹药,你先服下,再休息一阵,总会好些。”

“多谢楚姑娘,劳您费心了。”烟斗­精­服下丹药,气­色­顿时好了些许,继而摇身一变化为一支铜嘴烟斗,静静地躺在地上。

我将烟斗拾起,揣在腰间,便也到廉不愁那儿去了。

“她怎么样了?”一踏入茅屋里间,我便看见常问夏和廉不愁正坐在床沿上,而床上正伏着九尾狐,气弱非常。

常问夏见我进来,摇了摇头,道:“不好。”我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她这低落的模样,看来大妖孽这回真的是非常危险了。

“她之前受了重创,妖丹受损,灵气外泄,现在连维持原形都很难,只能将­肉­体缩小才能减少生命消耗。”廉不愁接口道。

“所以才变得这么小了?”我看看变成软柿子的九尾狐,双掌合并便能托起,感觉随便来个小崽子也有本事要了她的命。“她能好么?”

“损伤太大,凭她自己目前的状况,根本无法修复妖丹,所以灵气还是外泄很快。”廉不愁皱着眉,继续道:“眼下,必须先对破损妖丹进行修补,然后让她在灵气充裕的地方,吸收天地灵气重新孕养润泽妖丹。”

“单单是修补妖丹就不是易事……”常问夏沉重地叹了口气,向廉不愁问道:“你有把握么?”

廉不愁面­色­严峻,一双清冷的眸子此刻正复杂地望着瘫在床上虚弱的九尾狐,半晌,才道:“我愿一试。”

我不知道廉不愁会怎么做,只晓得她叫我背的所有书籍上都没有讲述修补妖丹的方法。她将手掌贴在九尾狐火红的皮毛上,渐渐地,灵气的光晕一圈一圈从她的手掌传递到九尾狐的身上。

...

( “她的妖丹损了,你这样也于事无补,就算渡给她再多的灵气,也会很快漏光的。”常问夏冷静地指出。

“我自然知道,但这样,好歹能让她维持得久一些。”廉不愁抬起头,仿佛下了判书,道:“否则,它撑不过三日。”

常问夏一顿,道:“修补妖丹定需花费大量心神,这些便由我来吧。”

廉不愁并未推拒,收了渡气的手掌,起身道:“那好,我先去准备一下,明日一早便开始为她疗伤。盼娘,你跟我来。”

她叫我,定是要让我搭手,我看看九尾狐,再看看常问夏,说了句:“千万不要太劳累自己。”继而将腰间那铜嘴烟斗放在狐狸身边,才离开。

廉不愁在丹炉边写了一张丹方,洋洋洒洒一大片字,叫我抓药炼制,继而自己在药柜中取了不少珍贵材料便出了屋子。

我看了看那丹方,并没有写名字,是我不曾见过的方子,似是新方,她却能将所有的火候控制和材料炼制顺序写得清清楚楚,果然是世上不二的天才。这丹药对我而言,炼制起来倒是不难,只是颇为费时费工,需时时调节火候,一炉丹炼下来,需花上4个时辰,如果全部由廉不愁一人准备,恐怕只炼这一个丹,就没功夫­干­别的了。

现在,我没有功夫去思考九尾狐这样有本事的大妖,是碰到了什么,才会落得如今这亩田地,只有心无旁骛地按方子炼丹,一步一步,每一步都不能有差错。常问夏还在里间为九尾狐渡灵气,廉不愁则是不知在准备着何其浩大的工程,她偶尔会进这座茅屋,或是取些药材,或是进里间查看九尾狐的状况,只是每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她古井无波的脸上都会比前一次更加的疲惫。

哎……原以为九尾狐今日的拜访会给我们安逸的生活添些乐趣,却不料她原来是遇到了这般劫难。那股让整个修真界都惶恐不安的妖邪势力,我本并不当回事,现如今看到了几乎要失去生机的九尾狐,才有所体会,原来当真是凡间的一场浩劫……

116修复 一跳跳到山外山

( 待我炼成了丹药,已是凌晨。『』外面一片漆黑,小雨依旧没有要停的意思。这时,廉不愁进来,从我这儿取了丹药,便进了里间去查看九尾狐的情况。

我跟进去,发现床上那狐狸已经睁开了眼睛,只不过无­精­打采的,但好歹是有生气了。

廉不愁步至床边,坐下,提起狐狸的前肢专心地开始把脉。我见那带着粉­嫩­­肉­垫的狐爪动了动,复又平静下来,便开始脑补她人形时候的模样,结果果然是脑补无能……天哪!那只大妖孽怎么变这么萌了!

“嗯,差不多了。”廉不愁放下狐爪,我也不知道她说的这差不多是什么意思,只听她又盯着九尾狐的眼睛淡淡道:“吃了它。”继而手掌在狐狸面前一摊,上头是那粒我刚炼好的丹药。

九尾狐依旧是那么趴着,看看丹药,又眼珠一翻瞧了瞧廉不愁,不知是什么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凑过去,舌头一伸,舔了舔廉不愁的掌心,顺带将丹药卷进口中。廉不愁收回手掌,下意识地搓了搓,眉间蹙起一丝纹路。

“这是什么?”常问夏问她,其实我也好奇。

廉不愁收敛异样的表情,迎上常问夏询问的目光,道:“是锁灵丹,可锁住她身上外泄的灵气,当然,维持生命的基本灵气消耗是免不了的。”

“原来如此,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廉不愁眉眼一沉,对九尾狐道:“你若信我,将妖丹给我。”

九尾狐服下锁灵丹,状况已好了许多。她站起来,前爪一伸ρi股一翘伸了个妩媚的懒腰,尔后蹲坐在床上,狐狸眼清明地看着廉不愁,嘴巴一张,渡出一颗颜­色­暗淡的赤珠,正是她的本命妖丹。妖丹对一只妖而言,是何其重要的东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如果她不信廉不愁,也不会

廉不愁将这妖丹收进灵石铸造的瓶子中,只简单地说了一句:“我先走了。”言罢,便转身离开。

“楚盼娘,你跟去问问还需要帮什么忙。ww”常问夏拍拍我的手,道。

“帮忙?要帮忙的话刚才就叫我去了吧……”我疑惑地看着常问夏,感觉不大对劲啊。

“你就不好奇她是怎么修补妖丹的?”

“嗯?你好奇就直说啊。”

常问夏眉毛一抖:“好吧是我好奇,快帮我啊,没了解清楚别回来。”

“去啦去啦……推什么。”我离开屋子,追上廉不愁。她走在漆黑的雨夜里,不疾不徐,清冷的背影,虽不打伞,却滴水不沾身。

“师叔,等等我。”

她转过身,静静地等我小跑到面前。

“师叔,可有盼娘能帮上手的?”

她摇头,却又道:“若当真想帮我,便跟我来。”说完,便继续往前走,将我带到一个山洞里,是我从不曾到过的。

这山洞的洞口很小,毫不起眼,内部却很宽敞,两边的石壁上挂着灯台,上面摆着夜明珠,将山洞照得分外明亮。山洞内有一池寒潭,其余便是一块空地。空地上嵌了五颗圆珠,分别是白、青、黑、红、黄五中颜­色­,皆泛出奇异的光芒。五颗圆珠的正中放了一只半透明的晶石碗,我猜是放置妖丹的。而圆珠周围,刻着奇怪的符文,因为只是石刻的凹槽,所以并不能看清完整的模样,只看得出,是一个阵法。

这边厢,我正研究,那头廉不愁已脱了外衫浸入寒潭。我听到水声才反应过来,转过头,看见的便是廉不愁闭着双目泡在寒潭之中,浑身冒着白气。

“师叔,你这是做什么?”我蹲在寒潭,看见潭水正以她为中心旋转。她依旧是闭着眼,道:“动用阵法之前,必须焚香沐浴,一者去除身体污垢,再者驱除心中杂念。”语毕,她便不再说话,直到一炷香之后,她才从潭中起身,而随着她身体露出水面,湿透的衣裳也一并­干­了个彻底。

“这五枚分别是赤金珠、建木珠、弱水珠、离火珠、厚土珠,是我方才以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的天材地宝炼制而成的五行珠。世间万物莫不是五行元素构筑而成,这妖丹亦是如此,从­精­纯的五行珠中提取,按其特有的比例融合组成,须与妖丹本身丝毫不差,便是大功告成。”她跨入阵中,拾起地上的灵石碗,将妖丹置入碗中,尔后盘坐在阵中,双手托着灵石碗放置在丹田前方。

“盼娘,帮我将这些灵石化成灵水,灌入这阵法的凹槽之中,记住,一处都不能遗漏。”说着,角落里凭空出现一堆灵石,虽说大小不一,却明显是相当纯净的。怎样将灵石变成灵水,我自然清楚,毕竟在炼丹术之中,灵石的应用十分广泛。

依言将灵石化为灵水,一点一点灌入地面的每一个凹槽,这阵法十分复杂,除了各别主线想通之外,其余都是零零散散的,所以这也算个细致活儿。

待我两眼昏花地灌满了所有凹槽,整个阵法便在灵石的光照下完全呈现在我的面前。不忘丹不是白吃的,只将每一个符文都细细看上一圈,我便记住了这阵的画法,即使并不明白其中每一笔的奥妙之处。

“好了,你出去吧。其实我并不能保证多久能将这枚妖丹修补好,短则三两日,长则数月,全凭……运气。”

“运气???”我愣愣地眨眨眼,细一寻思,这种拼拼凑凑的事情就算有经验也的确是要运气的,便恭敬地退出山洞,打了伞往常问夏那儿去。

到那屋子的时候狐狸已经尾巴一卷趴在床上又睡着了,常问夏则坐在桌案边看廉不愁放在房里的书。

“诶,你说,她是给谁伤成这样的?”我抽开常问夏手里的书,坐在她对面问她。

她索­性­也不看了,支着下巴笑着对我道:“还能是谁?我们不是早知道的么?”

“南方的妖邪势力嘛……这我能不知道么?我指的是,到底是什么妖怪?哎呀估计你也不会知道,回头咱们把烟斗­精­叫起来问问好了。”

“诶?不必了,事情我已经问清楚了,你就别管了。”常问夏懒洋洋地开口拒绝。

我倒是觉得奇怪,常问夏以前从来不避讳我知道这些,正想追问,她又道:“好了,眼下最紧要的是将狐狸治好,旁的到时候再说。走走走,先给我做早饭去。”

就这样,日子过了一日又一日,我们白天陪着九尾狐,三餐送到她嘴边。她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便常常外出溜达,没有了妖丹的九尾狐虚弱无比,空有一身实在算不上多的灵气,即使是这样,在一些心术不正的弟子眼中也是极有价值的,所以她也不往远的地方去,只在廉不愁的药山上转悠。常问夏有时会去苏掌门那儿,共商南方要事,她说这是与名门正派必要的感情沟通,毕竟一个妖要被修真大派真正接纳,哪里是三言两语说句联盟便可以的。但我总觉得她这般主动积极地向正派组织靠拢,还是怪怪的,说不出是什么道理。

这一天,再度落起了小雨,伴随着春雷阵阵。我们三个便没有出门,只坐在檐下下围棋。当然,即使暮炎现在是 ...

(狐狸身,也完全不阻碍她抓取棋子,只是那模样颇为有趣,一只小小的狐狸蹲坐在棋盘台子边缘,甩着九条毛尾巴,一边眯着眼露出莫名狡猾的思索表情,一边前肢一伸一伸用­肉­爪控制棋子,动作还出奇敏捷。

我被这变成了小狐狸的大妖孽打败三局之后,她完全不屑于再对我下手,于是乎,常问夏上位,我则是充当了泡茶的丫鬟。

正当双方陷入僵局,朦胧烟雨中,远远来了一个人。我定睛一瞧,竟是廉不愁。她面带倦意,身形憔悴,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却依旧是滴水不沾身。

常问夏和九尾狐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棋局也懒得管了,只转头瞧着那道渐渐近了的身影。

我跑过去,扶住廉不愁的手臂:“师叔,成了么?”

她朝我点点头,我能看清她脸上愈浓的苍白,能感觉到她倚靠在我身上的重量,看来的确累得不轻。

我们入得屋内,她从灵石瓶中祭出一枚光芒耀眼的红珠,正是九尾狐的妖丹,与起初见到的暗淡颜­色­简直天差地别。九尾狐眼中一道亮­色­闪过,张开嘴,将自己的妖丹收入腹中。

117窥视 一跳跳到山外山

( 九尾狐吞了妖丹,立刻­精­神了许多,就连那九条毛尾也隐隐泛出了些许火光,看来只需潜心修炼,吸取天地灵气,假以时日便能恢复往日的风采。ww

而疲惫不堪的廉不愁,早已不声不响回到里间,躺在床上修养。我和常问夏不好打扰,便要离开,可一转身,却不见九尾狐跟着,再一瞧她那九条尾巴正在门边对着我们花枝乱颤地摇摆,脑袋呢,早就拐到里间去,看都看不见了。

“嗯?”我跟常问夏对视一眼,都对大妖孽突来的兴致感到疑惑,不想那狐狸脖子一扭,朝我们飞了一记眼刀,继而下巴抬了两下,这意思明明是叫我们快滚…………尔后便身子一闪转进了屋内。

常问夏耸了耸肩便抓着我的手说再到门口去下两盘棋,两盘棋一直下到夜里,那狐狸也没出来溜一圈。

“有蹊跷啊……”常问夏手里执着黑子,作出一副用功思索下一刻就能破案的样子:“楚盼娘,你怎么看?”

“汗……”我白她一眼,道:“你怎么想我就怎么想。”

当初我就说过她俩般配,现在看来,似乎真的有戏......

“嘿嘿,你等等,我找样东西。”常问夏说着,便蹲□瞪着眼往地上瞟来瞟去……我看她这模样着实古怪,这么一块空地,有什么没什么一目了然,何必这么一寸寸地毯式搜索?

我站起来,往她身边走去:“你到底找什么?我帮你找呗。”

“诶,等等……你把脚抬起来…………不是这只,另一只。”

“嗯?”虽说心里疑惑不解,但还是依言慢慢抬起了右脚。

她一手抓着我的脚背,一手伸到我脚下,从地上拾起了什么东西,用的是一种抓住了蟑螂一般成就感爆棚的表情。

“是什么啊?给我看看。”

“把手摊开,别喘气儿,会飞掉的。『』”她将两指间夹着的东西放在我手心上,我憋着气,瞪圆了眼睛看,灯笼的白光之下,我仔细看才发现,原来是躺了一根软毛,纤细的,赤红的……

“狐狸毛?”

“正是。”常问夏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似是怀了颗贼心,我左思右想也不明白这狐狸毛是有什么乾坤藏在里头,她却是又从我掌心将狐狸毛拾掇起来,继而祭出久违的八卦镜,道:“你忘了么,一缕毛发即可。”说着,她便将狐狸毛融合在八卦镜中心。

“我去,你好大的胆子,走走走,咱们回屋去看。”

我们两人腾云驾雾摸黑回到自己的住处,脱了外衫鞋袜躺在床上好整以暇,总感觉这情形好生熟悉,好像几年前也有过这么两回……哦,对了,是刘卿颜和张铃儿,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将八卦镜摆在肚子上,常问夏驱动八卦镜,八卦镜一边发出嗡嗡的如金属振动般的声响,一边冒出白­色­的烟雾,烟雾升腾到床栏顶上,化为一面明镜。镜中,首先出现的是一篇火红­色­的皮毛,继而镜头渐渐拉远,出现九尾狐的身体,出现廉不愁的身体……她们在睡觉,没错,单纯的,睡觉!

廉不愁安静的侧卧在床上,双目紧闭,清浅的呼吸声透过八卦镜几乎听不到。而九尾狐,则是蜷着小小的身体睡在对面,脑袋埋在廉不愁的脖颈间,十分亲密的模样……

“虽然吧,她们俩这姿势是有点儿暧昧,但就这么一动不动地躺着也挺没意思的你说是吧……”

常问夏皱起眉头,也有几分兴致不高的模样,抱怨道:“怎么这样……两个都睡这么死算什么?关了得了,咱们睡觉!”

“但我还是很好奇啊,狐狸醒得比我师叔早也就罢了,但如果是师叔醒得比狐狸早呢?”我点着下巴,眼睛眯起,脑子里飞满了各种猜想。

常问夏被我这一通说辞勾得也起了兴趣,道:“有道理,这事儿我们可不能错过。去去去,去做点儿小菜,她们这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咱们边吃变更。”

我摇头叹气从床上爬下去,穿起鞋袜外衫,这家伙是一点追求也没有的么?­精­神世界何其贫乏,才会空下来就想吃的?

常问夏来了之后便在院子角落起了锅灶,平时我们也会搜寻些食材放在储物法器中,毕竟某人虽然身为蝴蝶­精­却实在是像人一样离不开一日三餐的,这长空门却不是哪里都设了后厨。

简单地做了几道小炒,又炸了一盘儿花生米,火上还焖了一砂锅花菇炖­鸡­汤,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我端着盛满菜食的托盘回到屋里。常问夏仍旧挺尸一般用肚子顶着八卦镜直直地平躺在床上, 八卦镜中的一人一狐依旧睡得香甜连姿势都没有变过,真的不是shi了么?

“哎,终于来了,我都快睡着了。你把菜放到竹榻上去。”常问夏一边说着一边坐起来,下床,从镂空柜子上找了乌木架,放在桌子中央,再将八卦镜竖在架子上,使影像正好落在床一堵空白的墙上,活像一个投影机……

我将吃食摆在竹榻中央的几子上,分好碗筷,便自顾自脱了鞋袜盘坐在几子边。她摆好了八卦镜也过来,捞起筷子夹了一粒泛着油光的红皮花生米,然后噗地吐了出来。

“哎哟你这什么情况?”我把弹到我脚边的花生米捡起来,放在几子上,再瞧她,正抿着嘴受了欺负一样的表情。

“烫死个人啊楚盼娘!”

“你又不是人……刚炸好的本来就很烫嘛,你怎么这么无知?”我去倒了一杯冷茶,塞进她手里,她咕噜咕噜的饮下,继而面无表情地将茶杯往桌面上一敲,道:“没效果,你过来。”

“胡说!就这么小小烫了一下怎么会……”

(uma~umaumauma~~~~)

拜托!上面那个括号里的是什么鬼声音!我吧唧吧唧嘴,热热的,再看常问夏心满意足的样子哪里还有被花生米烫了嘴的忧郁?

“占我便宜。”

“我这是讨回公道。”她轻笑一声,又津津有味地吃起别的小菜来。

画面里还是廉师叔和九尾狐熟睡的身影,我们一边吃着一边聊天一边还要没事就往墙上瞧一瞧,只可惜期待的场景到目前为止依旧没有要上演的意思。几盘小菜被特意放慢速度地吃了一个时辰,我去将后厨里炖着的­鸡­汤端来,由于­鸡­是刚杀好洗净便用荷叶包起来储存在绝对保鲜的储物簪里,花菇也是长空门的山上刚采摘下来便用内力烘­干­的野生花菇,荷叶的香味伴着­鸡­­肉­和花菇的鲜味在砂锅的烹煮中完美地溢出在汤汁内,常问夏仅仅喝了一勺便赞不绝口。

“楚盼娘,做菜的本事有长进啊。”

“瞧你说的,还不是材料好么。我可不比那八方馆的何姐儿,普普通通的几样食材也能经过九九八十一道工序做得­精­细无比。”虽然我这话听着是有点儿酸,但事实上对于八方馆那一遭美食之旅,我的确是佩服那何姐儿的。

“诶?你还在意我那天邀她到寨子里去当厨娘?”常问夏享受地将花菇丢进嘴里,浓郁 ...

(的香味随即四散在空气里。她戏谑地看着我,又道:“她做的菜确实好,但我更多的是想跟那狐狸唱反调,抢了她最喜欢的饭馆老板娘,她一定会气死,哈哈哈。其实我有你也够了,我喜欢你这人,所以你做的食物也加分,跟何姐儿做的东西打平手哦。”

“才平手啊?”我咧开嘴笑,明知道与那位老板娘的厨艺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被说成打平手已是大大地便宜了我。

“你还想怎么样……诶?有动静了!”

“有动静?”我随着常问夏的目光看向墙上八卦镜的影像,画面中,廉不愁动了动下巴,似乎因为脖间九尾狐的毛发,被痒意惹得微微蹙起了眉,似有将要醒转的迹象。

我们紧张地等待她睁开眼睛,心想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是廉不愁先醒的。一时间心思都被勾了去,目不转睛地,手里端的­鸡­汤都顾不上喝了。

而九尾狐,她似乎也没有深眠,即使直到刚才我们都没见她动过一丝一毫……由于廉不愁下巴的动作,也扰了这狐狸,其中一条尾巴的尾巴尖颤了两下,也要醒了。

差不多是心里默数三个数的功夫,一人一狐双双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118对峙 一跳跳到山外山

( 廉不愁的眼眸逐渐清亮,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团火红,怔怔的,似乎在回想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现在的状况。ww

九尾狐也睁着她天生便有如笑着一般的眼睛与廉不愁对视,半晌,脖子一伸,用鼻尖碰了碰廉不愁的鼻子,继而伸出粉­色­的小舌头飞速舔了对方的嘴­唇­,又缩回头舒舒服服地闭眼睡了。

“太不要脸了这狐狸。”常问夏终于缓过神来,拿着汤匙往嘴里送了一口­鸡­汤,咂咂嘴,这般评价道。

我也反应过来,在心里给大妖孽打上一个“高明”的戳。这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啊!利用自己现在小动物幼崽的萌样儿占人家便宜,见什么顺眼的东西就舔一舔也是无可厚非的!但只要脑洞开大一点,想到它的人形,哎呀大妖孽睡在廉师叔对面又是碰鼻子又是舔嘴巴的,这么撩人,这么香艳,这么暧昧,还有……这么不要脸!!!她睡了,她就这样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睡了!!!

我与常问夏的思想进入高度契合的模式,对视一眼,又开始目不转睛地窥视镜中人的一举一动。廉不愁被舔了嘴以后,只在最初的一刻露出惊讶的神情,随后,又摆出一副古井无波的面孔,垂眼瞧着狐狸,目光很深,一瞬不瞬……

“这是闹哪样儿?”

我不是冰山,不知道这位廉师叔此刻会往哪儿想,常问夏也不是,所以她只能摇头却不能给我任何答案。对于此情此景,活了很久很久又阅人无数的常大寨主跟我一样无知,跟我一样好奇。

镜中,一直保持着似是单方面的对峙,睁着眼睛睡意全无明显还很在意的廉不愁,和蜷曲着身子呼呼大睡没心没肺的狐狸……

时间在手中­鸡­汤热量的流失中不紧不慢地过去,我们盯着几乎静止的画面,似要磨光了一切耐­性­,直到手中的汤碗再不能让我们感受到一丝暖意,那边厢,终于有了些许极不可查的动静。

狐狸掀开了左眼皮!!!然后迅速的再次闭上了!!!

“她刚才……她刚才是不是偷看了?”我指着墙上清晰的狐狸影像,用一种见鬼的表情问常问夏。『』常问夏转过脑袋,高深点头,继而对我抛了个飞眼……

我喉咙一滚,装作没看见地继续观望贼溜溜的狐狸。她的举动,果然没有逃过廉不愁的眼,所以犯贱这一套不是对谁都能用的。但见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姿势的廉不愁,素手慢抬,拇指和食指轻轻一合便­精­准的捏住了狐狸的脖颈­肉­。

身形小巧的九尾狐顿时被轻而易举地提到半空中,挥舞着四肢活蹦乱跳哪里能让人想到这家伙前一刻还睡着大头觉。

廉不愁从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但就在这样基本上看不出她心理活动的平静之下,她选择了将这团火红的毛球丢下床,然后掸了掸床垫,取了银灰­色­的缎背盖在身上继续睡觉。

九尾狐被咚地一声丢在地板上,一个挺身又端端正正地一ρi股坐定下来,看着床上背对她的廉不愁,歪了歪脑袋,眼睛又眯成了两条圆弧,狡猾劲儿十足。

双方就此再度进入对峙的持久战……

“啧,慢死了……”

“不然你还想看到什么?来来来,先去把­鸡­汤热热。”

“怎么这样……一会儿万一发生了什么我没看着,多亏。”

“得,那你去拿个炉子来,咱就在屋里热。”

我取了个桌上用的小炭炉,支起锅中锅,放水,再点上火。全程那八卦镜里都没有一点进展,还真是沉得住气啊大妖孽,在地上坐了好久,pp不冷么?

“……咕噜咕噜咕噜……”砂锅中的­鸡­汤再度沸腾起来,常问夏用湿巾包着手,将砂锅取下,趁着空闲,我们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地便将一锅­鸡­解决了个­干­净。

修真就是这点好,只要有得吃,根本不用担心吃不下,不仅不用担心胃撑的问题,还不会有发胖的可怕后遗症。

我们靠在软垫上毫无形象的剔牙看戏,戏中的狐狸也终于没有辜负我们的一腔热情。她见床上的女人一动没动似是睡熟,立即纵身一跃悄无声息地落在床尾,动作那叫一个敏捷,体态那叫一个华美,就这么蹦一蹦,也跟跳了个舞似的。

天生便带着骄傲气质的狐狸,和我那怎么看怎么傲娇的师叔,倒是挺登对的属­性­。

但是!!!!!就在大妖孽做出如下行为的当口,我猛然觉得,骄傲什么的,根本不能拿来形容这只狐族中最尊贵的存在!!!

之间九尾狐轻盈地跳到床尾,继而埋下头,用尖尖的鼻子挑开缎背拱啊拱,拱出一个小洞,继而呲溜一下钻了进去……

我发现寨主的左眼袋抽了抽,我也是,被雷得不轻,囧囧的……

九尾狐就像一只土拨鼠,顶出一个小圆包,穿梭在银灰­色­柔软的缎背中。圆包一路向上,从廉不愁的脚边往上窜到了廉不愁的胸口距离一寸的地方停下,不动了,该不会又要睡了吧……

我看看桌上空空如也地盘盏,又要无聊了,不知这回要等多久。

但事实是,廉不愁似乎本就只是浅眠,又或者说,她根本不曾真正睡过。或许她只是闭着眼,浑身的感官依旧权利调动于观察九尾狐的一举一动。就在九尾狐找好了舒适的位置安逸地扎根后的五秒钟后,廉不愁闭着眼毫不犹豫抬手拽着大妖孽的九条尾巴将她丢了出去,这一回……丢得更远,抛得更高,当然,摔得也更重。

九尾狐被摔得就地滚了一阵才挺下来,可怜巴巴地发出唔唔的幼兽低鸣。我看着都觉得疼,更何况她刚刚受了重创前些天还要死不活的。

可廉不愁并不打算理她,侧卧在床上再次恢复了平静,而九尾狐,站起来,踩着直线一步一步无声地又贴到了床边,立起身,双爪拍在床沿看着廉不愁的后脑勺,面上却不见了原来的狡意,竟显得有几分认真了。

“哎,又卡了。”我断定两人这姿势还能保持好一会儿。

“哎,咱们再吃点,这戏看着真累,也看不出一朵话花来。”常问夏提议就着炭炉吃烧烤,还从自己的储物宝贝里翻出了几块鲜­肉­,什么猪五花、牛里脊、羊羔前腿­肉­。其实她兜儿里有更稀奇的,像虎­肉­熊­肉­这种野生悍兽­肉­都是小儿科,珍禽异兽各路妖怪的­肉­也不少。但我受不了这些超乎常规的食物,所以与我一起吃的时候,她都会将她口中那些所谓的稀世美味藏起来,取而代之是这些在平凡不过的食物。

我支烤架刷香油准备烤蔬菜,她片­肉­削竹签将食物串起来。翻出从苦行沙漠回来时路过的出名调料店百香轩买来的香料酱汁,我们便忙开了。

­肉­香伴随着酱料的香味渐渐弥漫开来,眼看五花­肉­兹兹冒油呈现出熟透的颜­色­,那狐狸也认准了时机一跃跳到了廉不愁的正对面,也不钻也不躺,就蹲坐着,垂着九条尾巴,用委屈可怜泫然欲泣的眼神攻击根本没张开眼睛的廉不愁。

“你到底想­干­什么?”廉不愁­唇­瓣微启,清冷的问 ...

(语流泻而出。

“呜呜呜~~~”大妖孽就呜呜了两声,说起来,自从她变成以狐狸身示人以来,还从没听她开口说过话。

“咦?现在暮炎狐狸能说话么?”我问常大寨主。

常大寨主一耸肩,将一块牛里脊塞入口中,闷闷地道:“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嗯,味道真不错。”

“你怎么会不知?”我白她一眼,一边啃着碗中微焦的猪五花,一边兴致勃勃地等待后头的剧情。

廉不愁睁开眼,看着装可怜的九尾狐,又道:“怎么不说话?”

回答她的依旧是呜呜的声音,哦不,简直可谓是哀鸣……我怎么能想象得出大妖孽可怜兮兮的萌样,她之前明明!明明!明明!是那么高傲腹黑的模样!

犯规!犯规啊好么!

在大妖孽努力卖惨极力卖萌的不懈­精­神下,我亲爱的师叔终于被感化了。她妥协,叹了口气道,又转身仰卧在床上,慢慢闭上了眼,道:“离我三寸远。”

话音刚落,大妖孽立刻没了原先那副倒了大霉的样子,屁颠屁颠地在原地转了一圈,两只前爪将被子揉出柔软的褶皱,又盘起尾巴睡下了。

119离别 一跳跳到山外山

( 廉(前文防d,4o分来吧)不愁的眼眸逐渐清亮,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团火红,怔怔的,似乎在回想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现在的状况。ww

九尾狐也睁着她天生便有如笑着一般的眼睛与廉不愁对视,半晌,脖子一伸,用鼻尖碰了碰廉不愁的鼻子,继而伸出粉­色­的小舌头飞速舔了对方的嘴­唇­,又缩回头舒舒服服地闭眼睡了。

“太不要脸了这狐狸。”常问夏终于缓过神来,拿着汤匙往嘴里送了一口­鸡­汤,咂咂嘴,这般评价道。

我也反应过来,在心里给大妖孽打上一个“高明”的戳。这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啊!利用自己现在小动物幼崽的萌样儿占人家便宜,见什么顺眼的东西就舔一舔也是无可厚非的!但只要脑洞开大一点,想到它的人形,哎呀大妖孽睡在廉师叔对面又是碰鼻子又是舔嘴巴的,这么撩人,这么香艳,这么暧昧,还有……这么不要脸!!!她睡了,她就这样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睡了!!!

我与常问夏的思想进入高度契合的模式,对视一眼,又开始目不转睛地窥视镜中人的一举一动。廉不愁被舔了嘴以后,只在最初的一刻露出惊讶的神情,随后,又摆出一副古井无波的面孔,垂眼瞧着狐狸,目光很深,一瞬不瞬……

“这是闹哪样儿?”

我不是冰山,不知道这位廉师叔此刻会往哪儿想,常问夏也不是,所以她只能摇头却不能给我任何答案。对于此情此景,活了很久很久又阅人无数的常大寨主跟我一样无知,跟我一样好奇。

镜中,一直保持着似是单方面的对峙,睁着眼睛睡意全无明显还很在意的廉不愁,和蜷曲着身子呼呼大睡没心没肺的狐狸……

时间在手中­鸡­汤热量的流失中不紧不慢地过去,我们盯着几乎静止的画面,似要磨光了一切耐­性­,直到手中的汤碗再不能让我们感受到一丝暖意,那边厢,终于有了些许极不可查的动静。

狐狸掀开了左眼皮!!!然后迅速的再次闭上了!!!

“她刚才……她刚才是不是偷看了?”我指着墙上清晰的狐狸影像,用一种见鬼的表情问常问夏。『』常问夏转过脑袋,高深点头,继而对我抛了个飞眼……

我喉咙一滚,装作没看见地继续观望贼溜溜的狐狸。她的举动,果然没有逃过廉不愁的眼,所以犯贱这一套不是对谁都能用的。但见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姿势的廉不愁,素手慢抬,拇指和食指轻轻一合便­精­准的捏住了狐狸的脖颈­肉­。

身形小巧的九尾狐顿时被轻而易举地提到半空中,挥舞着四肢活蹦乱跳哪里能让人想到这家伙前一刻还睡着大头觉。

廉不愁从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但就在这样基本上看不出她心理活动的平静之下,她选择了将这团火红的毛球丢下床,然后掸了掸床垫,取了银灰­色­的缎背盖在身上继续睡觉。

九尾狐被咚地一声丢在地板上,一个挺身又端端正正地一ρi股坐定下来,看着床上背对她的廉不愁,歪了歪脑袋,眼睛又眯成了两条圆弧,狡猾劲儿十足。

双方就此再度进入对峙的持久战……

“啧,慢死了……”

“不然你还想看到什么?来来来,先去把­鸡­汤热热。”

“怎么这样……一会儿万一发生了什么我没看着,多亏。”

“得,那你去拿个炉子来,咱就在屋里热。”

我取了个桌上用的小炭炉,支起锅中锅,放水,再点上火。全程那八卦镜里都没有一点进展,还真是沉得住气啊大妖孽,在地上坐了好久,pp不冷么?

“……咕噜咕噜咕噜……”砂锅中的­鸡­汤再度沸腾起来,常问夏用湿巾包着手,将砂锅取下,趁着空闲,我们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地便将一锅­鸡­解决了个­干­净。

修真就是这点好,只要有得吃,根本不用担心吃不下,不仅不用担心胃撑的问题,还不会有发胖的可怕后遗症。

我们靠在软垫上毫无形象的剔牙看戏,戏中的狐狸也终于没有辜负我们的一腔热情。她见床上的女人一动没动似是睡熟,立即纵身一跃悄无声息地落在床尾,动作那叫一个敏捷,体态那叫一个华美,就这么蹦一蹦,也跟跳了个舞似的。

天生便带着骄傲气质的狐狸,和我那怎么看怎么傲娇的师叔,倒是挺登对的属­性­。

但是!!!!!就在大妖孽做出如下行为的当口,我猛然觉得,骄傲什么的,根本不能拿来形容这只狐族中最尊贵的存在!!!

之间九尾狐轻盈地跳到床尾,继而埋下头,用尖尖的鼻子挑开缎背拱啊拱,拱出一个小洞,继而呲溜一下钻了进去……

我发现寨主的左眼袋抽了抽,我也是,被雷得不轻,囧囧的……

九尾狐就像一只土拨鼠,顶出一个小圆包,穿梭在银灰­色­柔软的缎背中。圆包一路向上,从廉不愁的脚边往上窜到了廉不愁的胸口距离一寸的地方停下,不动了,该不会又要睡了吧……

我看看桌上空空如也地盘盏,又要无聊了,不知这回要等多久。

但事实是,廉不愁似乎本就只是浅眠,又或者说,她根本不曾真正睡过。或许她只是闭着眼,浑身的感官依旧权利调动于观察九尾狐的一举一动。就在九尾狐找好了舒适的位置安逸地扎根后的五秒钟后,廉不愁闭着眼毫不犹豫抬手拽着大妖孽的九条尾巴将她丢了出去,这一回……丢得更远,抛得更高,当然,摔得也更重。

九尾狐被摔得就地滚了一阵才挺下来,可怜巴巴地发出唔唔的幼兽低鸣。我看着都觉得疼,更何况她刚刚受了重创前些天还要死不活的。

可廉不愁并不打算理她,侧卧在床上再次恢复了平静,而九尾狐,站起来,踩着直线一步一步无声地又贴到了床边,立起身,双爪拍在床沿看着廉不愁的后脑勺,面上却不见了原来的狡意,竟显得有几分认真了。

“哎,又卡了。”我断定两人这姿势还能保持好一会儿。

“哎,咱们再吃点,这戏看着真累,也看不出一朵话花来。”常问夏提议就着炭炉吃烧烤,还从自己的储物宝贝里翻出了几块鲜­肉­,什么猪五花、牛里脊、羊羔前腿­肉­。其实她兜儿里有更稀奇的,像虎­肉­熊­肉­这种野生悍兽­肉­都是小儿科,珍禽异兽各路妖怪的­肉­也不少。但我受不了这些超乎常规的食物,所以与我一起吃的时候,她都会将她口中那些所谓的稀世美味藏起来,取而代之是这些在平凡不过的食物。

我支烤架刷香油准备烤蔬菜,她片­肉­削竹签将食物串起来。翻出从苦行沙漠回来时路过的出名调料店百香轩买来的香料酱汁,我们便忙开了。

­肉­香伴随着酱料的香味渐渐弥漫开来,眼看五花­肉­兹兹冒油呈现出熟透的颜­色­,那狐狸也认准了时机一跃跳到了廉不愁的正对面,也不钻也不躺,就蹲坐着,垂着九条尾巴,用委屈可怜泫然欲泣的眼神攻击根本没张开眼睛的廉不愁。

“你到底想­干­什么?” ...

(廉不愁­唇­瓣微启,清冷的问语流泻而出。

“呜呜呜~~~”大妖孽就呜呜了两声,说起来,自从她变成以狐狸身示人以来,还从没听她开口说过话。

“咦?现在暮炎狐狸能说话么?”我问常大寨主。

常大寨主一耸肩,将一块牛里脊塞入口中,闷闷地道:“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嗯,味道真不错。”

“你怎么会不知?”我白她一眼,一边啃着碗中微焦的猪五花,一边兴致勃勃地等待后头的剧情。

廉不愁睁开眼,看着装可怜的九尾狐,又道:“怎么不说话?”

回答她的依旧是呜呜的声音,哦不,简直可谓是哀鸣……我怎么能想象得出大妖孽可怜兮兮的萌样,她之前明明!明明!明明!是那么高傲腹黑的模样!

犯规!犯规啊好么!

在大妖孽努力卖惨极力卖萌的不懈­精­神下,我亲爱的师叔终于被感化了。她妥协,叹了口气道,又转身仰卧在床上,慢慢闭上了眼,道:“离我三寸远。”

话音刚落,大妖孽立刻没了原先那副倒了大霉的样子,屁颠屁颠地在原地转了一圈,两只前爪将被子揉出柔软的褶皱,又盘起尾

121同行

( 我在廉不愁的山头足足等了半个月,才等到那一行人平安抵达万丈阁。ww期间倒是不无意外地没有一个人来打扰,因此也不会有人发现我这会儿已步入元婴中期,或许已成为长空门中最奇葩的存在。但是空有一身修为没几个厉害招数又不够,我便唆使着常问夏去我师父师姐那儿问来了她们平日藏书的地方,美其名曰寻点资料潜心修行。

孟东李很是慷慨尽责,直接写了一张书单叫我去她房里的书架上一一寻来,按顺序修炼。我将那些书统统翻了一遍铭记于心,杂七杂八各方面都有,却是一个都没练过,那边人一到,我这边也拿着地图背着小包袱偷偷出发,意外的是,竟在半路遇到了一个人。

那晚我在笼木县落脚,这笼木县自古繁华,又没有受到南方那波妖邪的侵扰,依旧一片祥和景象。

大晚上睡不着,我便就着客栈门口的大街逛夜市,夜市人声鼎沸热闹非常,整条大街延绵数里皆是灯火辉煌,沿街遍布地摊、商铺、客栈、青楼、茶馆、典当行还有算命铺子,生意繁忙,热火朝天。

嘴里叼着王老汉葱­肉­煎饼,手上提着甘味斋的菱粉糕和板栗酥,在宝珠轩挑挑拣拣了几样合适某寨主的头饰,又一路从街头往街尾逛。

我早向常问夏告了假,说是闭关研究功法,这段时日便不会过多与她联系,她很是理解,根本不知道其实我每天在天上飞得无聊就会拿八卦镜出来监视她找乐子。见她在万丈阁中与众人探讨局势尚且安分,才算放了心。

逛着逛着,突然发现前头那商户正有小厮敲锣打鼓,门口已是聚了好些人。我加紧了脚步上去凑热闹,却发现原来是远近闻名的酿酒作坊铭荼酒坊搭了台子在举行酒赛,大体就是猜酒名的意思,可能是一种酒,可能是几种酒,且不限于铭荼酒坊的出品,听起来不容易,彩头也不可小觑,是酒坊主人祖辈儿传下来的的佳酿——两百年陈的陇上白枇一坛,在好酒者来说是不小的诱惑,就算是不好酒的,摆在家中也能撑门面。

这彩头一出,立即有不少看客跃跃欲试,反正无需交参赛费,就是败了也能喝上几口好酒,并无损失。当然,也有早早得此消息的酒虫,据说是从傍晚就已盘踞在这周围,就等着酒赛的开始。『』

又是一阵锣声震天,周围的看客越聚越多,自告奋勇的参赛者也6续上台,垂暮的老者,殷实的青年,文弱的公子,壮硕的大汉,最叫人意外的是,其中竟还有一名女子。那女子生得质朴,绝称不上漂亮,行头也是粗布衣裳,像是个成日里做粗活儿的农家女,可我总觉得,这女子身上,有我熟识的气息,很淡很淡,可确实存在。

“哎哟,这哪家的姑娘,也敢往酒台子上钻?”

“倒是生面孔呀,不过一早就站这儿了,看来就是冲着酒赛来的。”

“这么一个穷人家的女儿能有多少见识?先不说能不能把酒名报上来,恐怕随便拿一坛铭荼酒坊的佳酿出来,都是她不曾尝过的。”

“有道理,怕是来混口酒喝的吧,哈哈哈……”

身边有看客议论起来,似乎对那女子十分不看好,可我见她上台时丝毫没有怯懦的仪态,举止间还有一股并不与她这一身装束相配的自信风采,便觉得这里头啊……有玄机。

这赛事宣传力度相当到位,粗粗一眼望去,便有三十几名参赛者,一字排开站不下,小厮还特意布了三排长桌,桌上摆了酒碗和笔墨,看来文盲还不行,得将答案写下来。

那女子十分低调地站在第三排的最角落,被前排那些人一挡,我这角度根本看不见她,有点儿扫兴。

“第一轮,是一种黄酒,请各位品尝之后,写出这种黄酒的名字。”

这一边小厮高声主持,那一边,已有数名酒仆端着酒壶给众人斟酒,量不大,只堪堪布满了酒碗的底部。

众人观酒­色­、嗅酒香、品酒味,本事好的看了一眼就敢往纸上写,本事糟的喝完了也没尝出来是哪一种。参赛者写出酒名后便向酒仆示意,酒仆虽大多不曾读过书,但本行的酒名还是识得的,答对的便请之稍等片刻,答错的便直接请下了台。

三轮过后,场上还剩余二十五人,其中也包括那女子,看来这猜一种酒的难度尚且难不倒他们。

“第四轮,是两种白酒混合而成,请各位品尝之后,写出这两种白酒的名字,错其中任意一种,淘汰。”

酒仆再次斟酒,这一场果真是难倒了不少人,哗啦一圈,便被请下去了十一位,这下,台上只剩十四人,三排长桌也仅仅只剩下一排长桌,那女子倒是意外地仍然站在台上,瞧她并不湿润的嘴­唇­,我隐隐觉得她是连酒都不曾沾过一星半点,当真厉害。

“第五轮,是两种黄酒各取四分,以及一种白酒取两分调制,请各位品尝。”

难度再次拔高,这次,我可以清晰看见那女子品酒的模样。她的神情悠然自得,端起酒碗,轻嗅片刻,便露出了了然的神情,继而提笔在纸上写下酒名,交予酒仆。果然,酒仆并没有将她请下台去,看来是猜中了。

渐渐地,6续又有参赛者开始作答,他们并不都似那女子一般轻松,皱眉沉思苦于毫无头绪的有,写了一半又反复回味辨认的也有,当然,其中亦是不乏真正好酒懂酒的,浅尝之后便心中有数。

又是三轮下来,四种酒混,五种酒混,六种酒混,在众人忽而惊叹忽而惋惜的声潮中,台上只剩那身上有我所熟悉气息的女子和一位华发老者。

“姑娘,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对美酒便有这般见识……”那老者对女子道。

“哪里哪里,生平所好罢了。”女子开口回答,这一嗓子出来我就惊呆了!!!

这不是白泽是谁?!!!

合着这回她不挖酒,改跑这儿来赢酒了,别说她生平所好,就凭她神兽白泽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鸡­毛蒜皮的天神神能,哪能有猜不出来的道理……这绝对是欺负人家老头儿哪……

不无意外的,老头儿败在了酒坊主人­奸­诈的出题,十种酒相混其中一种只用了一滴。看客们知道答案后皆是被这题目的刁钻以及女子闻香识酒的本事折服了,不过,她口口声声说酒是她平生所好,却自始至终没尝过一口,我深深怀疑她是不喜欢这般为了给人出难题而毫无章法地将酒混在一起制造出来的怪异口感,才嫌弃得不愿多尝。

白泽抱得美酒归,自是心满意足,在老头儿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感慨中,在看客艳羡的目光与啧啧的称叹中,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连忙快步追过去,兜里的首饰都震得叮当作响。

“白泽?”我叫住白泽,她转过身,面上有温柔的笑意:“楚姑娘,真巧。”

“果真是你啊!”我疾走两步到她身边,塞给她一个烧饼,她也不嫌弃,接过饼子便小口啃起来。

“上回道别还是在苦行沙漠,你那时候不是说很快便来长空门找我们么?这么些时日过去 ...

(了,怎么在这儿?”

“还不是为了它。”它掂了掂手中不大的酒坛,道:“这陇上白枇的的手艺早在百年前便失传了,如今的新酿与陈酒虽有几分相近,却始终不是一个味道,所以这酒也尤为难能可贵。哎,说来因这口腹之欲违背了先前约定,还要请楚姑娘见谅。”

“说什么见谅不见谅的,我今日可算是明白了,你好酒就像常问夏好吃一样,怪不得你二人能成为好友。”

白泽也不觉我这话冒犯,笑道:“倒是有几分缘由。这回我赢了酒来,也是打算去南方找那两位同饮的。”她指的是蝴蝶和狐狸。“不过据我所知,楚姑娘应是被留在长空门的。怎么?为何独自一人来这笼木县闲逛?”

“嘿嘿……”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回答道:“你一定知道的,我要去找那谁,­干­脆我俩同行,不是很好么?”

她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啃着烧饼点头答应了,当真是温柔的神兽啊……

122妖鼠

( 我不知道跟着白泽是幸还是不幸,虽说一路上有个伴儿的确要比独自上路要有意思一些,也的确可以摆脱路盲的困扰,但是白泽对美酒雷达一般的感知实在让我不知道怎么办好。『』她常常因为哪里哪里有绝世美酒而耽搁绕路,根本无所谓是不是会耽搁行程,也因此,原本按理说十来天足矣的路程也被拖延到了一个月。

而重点是,这一个月的功夫也仅仅是到达万丈阁而已,在那之前,修真正派早已自四方汇合协商,组出数十支主力部队从各线路南下侦查对方巢­茓­,顺便沿路拯救遇难百姓了。

由于至今为止,那幕后首脑都没有露出真容,为了将妖邪一网打尽,修真界不得不组织力量赶往各处受损严重的城镇,抓些头目顺藤摸瓜企图直捣其巢­茓­。

长空门身为四大门派之一,门徒众多,能人辈出,因此分成了五支队伍,其中一支以我师父为首,带的是她脉下一­干­徒子徒孙和八师叔那一脉的几名弟子,还有些许小门小派所派之人,至于具体是哪些门派又是姓甚名谁,我至今倒还不是很清楚。当然,常问夏,因为与长空门不菲的交情,自是理所当然地与孟东李同行,以及那只一直以狐狸幼崽的模样示人的九尾狐。这样算下来,这一支,统共是三十人外加两只妖,规模也着实不小了。

我同白泽便循着她们走过的路一路紧追慢赶,不能快了,也不能落得太远,这一切分寸白泽是很懂得掌握的,她早看透了我那点儿小心思,偷偷地跟着,在适当的时候出现。

常问夏偶尔会用传音玉跟我说说话,抱怨什么妖物闹得凶啊百姓过得惨啊她降妖除魔那个累啊同行的猪队友多啊什么的,还有我找她说话太少啊狐狸每天晚上拉着她讲心事啊讲来讲去就是廉不愁啊可就是死活不肯承认自己喜欢女人了啊却还要忍不住嘴里蹦出几句对廉不愁的夸赞啊什么的……总之听起来很有意思的样子。

因为是走在扫荡部队后面,因此我们的所见所闻与他们所经历的完全不同,本已惨遭重创的村落渐渐恢复正常的生活,到处贴着黄纸符咒,画着­精­妙法阵,村民从愁苦与恐惧中复苏,清理院落街道,重新张罗生计。ww

这日,孟东李一行进入了一个小镇,叫落桃镇,镇子鼠疫泛滥,全镇上下原本千余口人,这些时日下来,已死了三分之二,徒留些年轻力壮的尚且支撑着,也都是病怏怏的。常问夏说这村子里的老鼠比猫大,就跑在大街上,窜来窜去,将能吃的都吃了,五谷杂粮,牛羊­鸡­鸭,甚至是人,活生生的人,逮谁咬谁,就算咬不死也会得鼠疫,过不了多久就归西了。

我用八卦镜看她身处小镇的模样,却比她说的要恐怖得多。路上没有活人,只有尸骨,一副副骷髅,被啃食得光秃秃的骷髅,或是手骨紧紧抓着篱笆墙,或是死死地抱着树­干­,可以让人感受到他们死前曾经受过怎样的痛苦与挣扎。也有一些尸骨,尚且是新鲜的,有妖鼠趴在他们身上,咬破肚皮,啃食内脏,继而引来更多的老鼠,越聚越多,密密麻麻,将那尸骨全然掩埋。

妖鼠,暴露在阳光下唯一的活物,它们赤眼獠牙,口吐黑气,身形巨大可怖,披着蓑衣般坚硬的黑­色­毛皮,拖着将近一米的细长尾巴,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唧唧声,别说是人,就是田间的稻谷蔬菜,路边的树叶野草也被它们蚕食得­干­­干­净净。真是前所未有的惨烈景象……

一行人见此情景,立刻分散而去各显神通,火烧、剑砍、针扎或是用各类法阵将其镇住,奈何这些妖鼠不单数量巨大动作敏捷,并且生­性­凶猛皮坚­肉­硬,能释放出使人体弱的瘴气,一些道行低微的弟子反受其害,着实不好对付。而最让人头疼的是,它们繁殖力简直变态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砍死一只,却又会有八只十只的幼鼠破体而出,这些幼鼠经太阳一照,不消半刻的功夫便长大了,且长得与母体一般大小,一般凶猛,可谓是生生不息没完没了。

这种时候,某狐狸的尾巴毛……哦不……狐火便尤其吃香,别说什么母体,就是它肚子里的子子孙孙也都一股脑儿烧成灰烬。只不过九尾狐大伤初愈,放了几场火就有些后劲不足了,可这么大一个镇子,妖鼠又岂止千千万万,这儿九尾狐意气风发还想逞把强,便被廉不愁提了后劲­肉­,死活不许她再消耗灵力了……哎,这不是爱是什么?

三十来人,一时间并不能将落桃镇中的妖鼠消灭殆尽,我和白泽怀着颗大仁大义的心,商量之下,还是加紧了脚程,决定就在这落桃镇与她们汇合。索­性­我们追得紧,只落后一个村庄,到达落桃镇也仅仅一个时辰的功夫。

“啊~救……救我……”刚到镇口,路边成衣铺里便爬出一名青年,那青年见了我们,连忙高声呼救。

我们定睛瞧去,原来那青年的双腿上正挂着两只妖鼠,这会儿功夫,妖鼠已啃了他的双足,血淋淋的拖出两条血印子,看起来特别吓人。

“姑娘救我,姑娘救我!”那青年甚至忘了两个女人哪来对付妖鼠的本事,只本能地拼命呼救,即使他的眼底是一片绝望。

我赶忙祭出两枚绞­肉­水球,­射­向妖鼠,妖鼠在绞­肉­水球的攻击下,迅速化作­肉­浆,却是将那两条血印子染得愈发浓稠。

青年冷汗流了一头,嘴­唇­泛白一看就是惊吓过度又失血过多,他也来不及多追究我这水球,说了一句:“里面……里面还有人……”便痛晕了过去。

此时,街角处又渐渐有妖鼠聚集,似是闻到了人体血­肉­的气息,纷纷向这边爬来。我与白泽立即兵分两路,她在门口抵御聚拢的鼠群,我则是进入店铺内寻找蒙难者。

这铺子不大,除了正门,三面墙上都挂着成衣,货架上摆着花花绿绿的布匹,两边的窗户早已用木条层层封死,密不透风。铺子正中是个收账柜台,台子后面是一块蓝白条纹的布帘。我小心翼翼地掀开布帘,布帘后面通了一条走廊,走廊两边有四间屋子,不知每一间都是做什么用途。

“吱吱……吱吱……”

我听见老鼠的吵闹声音,从最深处的那间屋子传来。那屋子的门虚掩着,我聚起水盾包围周身,又祭出两个绞­肉­水球以备不时之需。

打开门,才发现这屋子是间货仓,南墙上有个窗户,破了一个洞,阳光自破洞­射­入,将屋子照亮了些。而屋子西侧,正有五只妖鼠围着一个大木箱啃咬,它们听到我的脚步声,或是闻到我的气息,即刻转而面向我,做出攻击的姿态,随时准备窜过来将我咬死。

只不过我这水盾也不是摆设,有水盾阻挡,它们根本不能近我身分毫。我又祭出几个水球,将屋内几只妖鼠绞成了­肉­浆,腥臭的味道在这小货仓里显得尤其浓郁,催人作呕。我忍着恶心,将破了洞的窗户重新封上,贴上白泽给我的符纸。再走近那大木箱,掀起盖子,却原来是一名老­妇­抱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娃战战兢兢地躲在里头。

“你们可以出来了,老鼠都被我杀了。”我对木箱中恐惧的二人道。

二人闻言,难以置信,偷眼张 ...

(望一番,见周围果真没了妖鼠,才颤颤巍巍地爬出来,连声道谢。

“你二人先躲在屋里,已经有人来这镇子灭鼠了,想来不出几日便好出去。”我一边对这一老一少道,一边检查各处窗门,贴好符纸,抵御妖鼠靠近。

“我孙儿……不知我孙儿如何了,姑娘可有见着他?”那老­妇­人急切地问我。

我想她说的应是刚才在门口救下的青年,便赶忙出去将那被啃去了双足昏迷过去的男人拉近屋子,留下一些止血药叫老­妇­人自行替她孙儿包扎了事,继而跑出去帮助白泽。

白泽法力不凡,掌心白­色­耀目的神光一闪,所及之处的妖鼠便在痛苦中全然化成了灰烬,这样大范围攻击的本事可比我那血腥又费力的绞­肉­水球要好使得多,看来比起打前锋,后勤医疗要更适合我。我们就这样一路灭鼠施救,慢慢朝常问夏的方位靠近。

123鼠王

( 我们搜索了沿路所有的屋舍,很多屋子已经空了,到处都是血迹和骸骨,归属于那些或是在与妖鼠的抗争中不甘死去,或是在疫病的折磨中不断衰弱直至痛苦消亡的无辜百姓。ww偶尔能发现几所密闭良好的屋舍,屋内躲着或多或少的幸存者,他们的­精­神都备受摧残,一面要忍受外界为祸鼠群带来的恐慌,一面又因为日渐消耗殆尽的食物不得不忍饥挨饿。就算不被妖鼠咬死,就算没有感染疫病,也早晚有一天会活活饿死。据说,很多迫不得已之下外出寻找食物的百姓,都再也没有回来。

整个镇子淹没在腐败的死亡气息中,鼠患、疫病、尸骨,越是衰败严重的村镇,便潜伏了越是强大的敌人。白泽说:“这片土地的深处,有千年鼠王的气息。”也就是说,地面上这些密密麻麻的妖鼠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喽喽,单单消灭它们并不能铲除落桃镇的祸根灾源。

“楚盼娘!你怎么来了!”

正在我们一边搜罗房屋一边往常问夏当时的方位行进时,倒是她,先一步找到了我们。

“我很想你啊……”我无视常问夏不可思议的目光以及略带怒意的神情,放下手中的符纸,连忙跑上去环住她的腰:“怎么?你不高兴?”

常问夏半晌无言,紧紧盯着我,又望了一眼白泽,才对我道:“没有。”

我看得出她依旧没有好气,这有些出乎我意料之外。我本以为她该惊喜异常,却不想是这般反应。

“你好像……”我松开手,放开她的身体,退后两步盯着她道:“一点也不希望我出现哪。”我心里暗暗拍案,敢说个是字就暂时分手!!!

“呃……”常问夏那死人脸表情瞬间塌了,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没准刚才心里想的那句是被她听到了,成了赤果果的威胁。

“好吧,你能跟来,我确实很感动……但是这么危险的地方,我更希望你不要掺进来。”

“但我已经来了,也不打算回去。”我双手叉腰,强硬起来:“所以常问夏,要么欣然接受,要么暂时分手,你选吧。”

“哎……”常问夏叹了口气,扶额无奈道:“我这还有得选么?楚骗子,我真是服了你了。『』来来来,给我抱抱。”

“嗯,这才乖嘛。”我走过去抱住她,脑袋在她胸前拱啊拱,虽不是波澜壮阔却是好一派软绵绵,她下巴抵着我的头还是一个劲儿叹大气,多委屈了她似的。

“咳咳。”那边白泽终于忍不住轻轻的咳嗽。我转过脸,见她看看满地的妖鼠又无奈地看看我们,感觉有点儿不好意思。

三人探讨了一番,还是觉得先保护百姓要紧,便找了孟东李重新召集人手统一战略。孟东李见了我和白泽,只眉毛一扬并没有过多惊讶。

“盼娘,你来了也好。这位是……白泽姑娘?”孟东李是头一回见白泽,况且她现在还是猜酒时那副面容打扮,也不知道是怎么认出来的。

白泽摇头,道:“说来惭愧,本是要去贵派拜访的,奈何贪酒误事,便直接来了。”

“白泽姑娘不必介怀。”孟东李微微一笑,又转而道:“都说白泽通达万物,不知对于这鼠患有何见解。”

“鼠王不除,鼠子不尽,这些妖鼠白日里在地面上作恶,夜里则钻入地底将白日采集的阳气凝结在一处,供鼠王吸取。以我之见,眼下,应先救治百姓,研究对抗鼠疫的药物,再去寻鼠王巢­茓­,将其剿灭。”

“言之有理。”孟东李点头,沉思片刻,对众人道:“先将百姓移往郊外广明寺,廉师妹,你带人研制汤药,有时,你去布好抵御结界、搜罗口粮,其余人随我挨家挨户迁移百姓。”

言罢,众人各自分散,祭出各类大型飞行法器,尽量多地将百姓载往广明寺。我则是随着廉不愁一行先去做准备了。其实刚才我师父叫廉不愁带人,她根本只带了我一人而已……当然,还有那只九尾狐。

广明寺地处落桃镇郊外,又因香火鼎盛佛光庇佑,所以暂且并未受到妖鼠袭击。我们到达那里的时候,寺内已有不少避难者寄居。我们向寺庙住持衡远老和尚打了招呼,人家高僧立刻善哉善哉地派小和尚帮忙打点。

“方才我已看过病患,姬师侄,你去找口粮的时候,顺便到镇中各药铺将这几味药抓来。”廉不愁说着,递给姬有时一张药单子,姬有时瞧了一眼,便带着三胞胎徒弟走了。

我和廉不愁站在寺庙门口等人等药,九尾狐已被勒令在佛像前的蒲团上打坐修行,不过多久,第一波人便到了。送人来的是其他门派的修士,修为不低,拉了一纸船的百姓来,统共十二人,其中五人已被鼠疫感染,面容憔悴不堪,另有一人被妖鼠咬成重伤,血流不止,危在旦夕。

我和廉不愁将伤病的六人安置在寺庙东厢应急救治,其余人则被小和尚们领去了西厢,之后,又接二连三地来了几波百姓,被一一分批安置之后,姬有时总算是带着药和米粮回来了。

我按照廉不愁的说法在后厨熬制药汤,她则是在西厢为伤重者施救,忙活了整整五天,才算告一个段落。

疫情得到了控制,庙中百姓相互扶持,一时间也恢复了一些安定。

众人聚集一堂,着手商讨捕捉鼠王的计策。

“如今落桃镇已是一座空城,妖鼠没有食物,便会向其他城镇迁徙。大师伯,此事宜早不宜迟,否则怕是要再添伤亡。”八师叔那脉一弟子对孟东李道。

“嗯。”孟东李应声赞同,又问:“现下妖鼠可有迁徙之势?”

“尚且没有,只不过,以镇中如今的储备,怕是不过几日,连房梁都要被它们吃光。”姬有时这几日一直在镇中搜寻余粮,对这事最是明了:“不过,我可以用法阵将它们困在镇子里,只是布阵需花上起码一天一夜的时间。”

“此法可行,今日,所有人在镇子外沿看守,不能放出一只妖鼠。”

“那么,如何寻得鼠王所在呢?”又有人提出新问题。

“我有办法。”开口的是常问夏,她笑得自信,又瞥了我一眼,道:“这事交给我便好。”

“既如此,大家分头行事吧。”孟东李也不多追问具体办法,直接拍板。众人飞身消失,各司其职,常问夏却拉住了我。

“你跟我来。”

“嗯?对了,你说找鼠王,是要怎么做?”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常问夏一路拽着我往落桃镇赶,此时落桃镇中的妖鼠已少了一些,虽然依旧凶猛。我们站在虚空之中,倒是不会被妖鼠伤及,常问夏一个翻身下窜,对准一只巨大的妖鼠拔了它两根鼠毛。

“八卦镜拿出来。”她道。

“你是想追踪那只老鼠的动向?”我说着,取出八卦镜交给常问夏。常问夏将鼠毛放在镜子中央,默念咒诀,不多会儿,镜中便出现了那妖鼠的影像。

“白泽不是说了么,到了夜里,这些小老鼠 ...

(就会回到地下去会大老鼠,只要记下它们的路径,何愁找不到那大老鼠呢。”常问夏促狭一笑,眼睛弯出两道狡诈的弧度。

入夜,镇中妖鼠终于有了动静,似是准备下潜了。众人没有站岗的必要,又回到庙中探讨,徒留下姬有时和她的几名徒弟留在镇外忙于布阵。

几人聚在一间厢房中,常问夏将八卦镜的影像投在白墙上,虽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但因了八卦镜这宝物的缘故,周边一切的事物都清晰异常。

镜中,那妖鼠排着队伍钻进了一口枯井,我记得那枯井位于镇中大户周老爷的一处别院。鼠群沿着井壁到达井底,但见井下四通八达都是老鼠钻出来的鼠洞,鼠洞巨大,过一个人绰绰有余。我们默默记下那妖鼠的走向,幸而沾廉不愁的光吃了不忘丹,否则根本记不清。

这鼠洞复杂得很,一群死耗子走了个九曲十八弯,终于停下来了,叽叽喳喳聚在一片广阔的洞府。这洞府巨大幽暗,石壁上挂着熊熊燃烧的火炬却也不能照亮每一个角落,鼠群自各个通道涌入,越聚越多,将近半个时辰之后,已有上万只有余。

又过了一会儿,洞府内又亮了两枚火炬,火光之下,是一森白宝座,细细瞧去,那宝座的扶手是由人腿骨扎成,椅背是由人肋骨连成,椅背两侧,则各镶一骷髅,内悬两枚萤石,发出幽幽的绿光,着实恐怖。

“今日的收成又少了!”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那帮修真人士还没走么!”

126亲一下

( 虽然九尾狐并没有过多表示,但我还是自信地断定,她已被我诱拐成功,只等着上演一场偷吻的好戏,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落着个好。『』

“好了,其实我过来,是要收拾地下那些。”大妖孽又变回小狐狸的模样,从我腿上跳到一边,又别过头来对我道:“还不快带我去那口枯井。”说着,火尾一甩,周边的妖鼠便在一瞬间被烧成了灰烬。

我带她到周府的那口枯井边,暗想她是不是要下去来一场小狐狸地底历险记,不想她省事得很,对着井口放了一把火,然后便安安稳稳在旁边舔了半个时辰的毛。

我见井中狐火烧得滚烫,也没办法窥测内里动静,便坐狐狸边儿上再掏出黄纸朱笔寻几只不能动弹的妖鼠练手。

“我不是说了么,这些不适合你。”九尾狐舔着爪子还有空来跟我讲话。

“那我怎么办?我要大~~规模又能斩草除根的那种。”

“脑瓜子太笨。你身上有蚀骨粉的吧,混水里用不就好了么?”

“诶?靠谱!”我心里敲定这招数的可行­性­,又突然发应过来:“不对,你怎么知道蚀骨粉?”这东西可是廉不愁的方子,一般人不可能知道。

“你师叔兜里那些瓶瓶罐罐的我早就看透了,这种低级的毒药,想来她也不会吝啬。”九尾狐舔完爪子又开始舔大腿上的毛。

“哎哟我去,你还看了我师叔的兜儿?先不说她有没有对你下个什么能让人死去活来的药……”我顿了顿,成功让她将小眼神儿往我这儿瞟来,才继续道:“你这样不怕死地窥探我师叔的隐私是出于什么心态?”

她没理我,继续舔毛,我是不是可以将之理解为她无言以对了?

“解释只有两个,第一,你贪图她的丹药。”我开始比手势。

“胡说。”

“那就是第二种,狐狸姐姐,你对我师叔感(有)-兴(意)-趣(思)。”括号里的内容才是我的心声。

“哼?”九尾狐怪异的哼了一声,却没有我料想的那样傲娇一把,只­阴­测测道:“你说得对或不对,待我今晚试过才能知晓。『』”倒是意外的坦诚哪……

井里一把狐火烧得旺盛,似乎还有妖鼠的惊叫声隐隐传出。地底鼠洞互通,可想而知,如今狐火已布满每一条隧道,而躲在隧道中的那些漏网之鱼也应在熊熊烈火中化成了尘埃。

九尾狐将全身上下的毛发舔得一丝不乱,起身,伸个懒腰活动手脚,又到井边,尾巴一甩,但见一条火龙自井口窜出,继而回到她的尾巴上。

“大功告成,回去了。”

“这就回去了?”我望望枯井,内壁连焦痕都没有,何其高端的一把火。

由于实在太想追踪狐狸和师叔的进展,因此,我毅然抛下现下落桃镇中的扫尾工作,随她一同回到寺庙中。

此时常问夏和我师父依旧在某个幽闭的禅房中对鼠王施压以促使它尽早吐露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信息,而廉不愁,也早早回来,似乎是从这些妖鼠腹中得到了有趣的毒腺,便捉了一只活的回来做研究。九尾狐一溜烟窜进了她房里,我躲窗口瞟见她百无聊赖地趴在廉不愁的床上打瞌睡不似要有所行动的模样,急得咬牙,终了还是决定先去找寨主要八卦镜,或许某狐狸根本就是不想让旁人瞧见才趴那儿假寐。

我去拉了常问夏出来,孟东李并未阻拦,只喝着清茶坐禅榻上等着鼠王什么时候想通。

“什么事?你想我了么?”她嬉皮笑脸地挑眉看我。

“哪里呀!今天有好戏,你八卦镜拿出来,咱们快去找个没人的地方。”

“没人的地方?什么好戏这么秘密?”常问夏眨眨眼,突然惊到:“难不成是狐狸?”

“嘿嘿。”

“我懂了。可是这庙里人满为患,哪里还有空的厢房……不如这样,我们到郊外去,找个山洞生堆篝火烤只山­鸡­偷偷摸摸看戏。”常问夏眯起眼提出的主意得无比美好,我跟着她想象那一派孤女寡女­干­柴烈火看­奸­/情的景­色­,也深觉惬意。

转眼间日已西斜,我们捉了只山­鸡­,在邻山山腰处找着一处山洞。山洞不大,地面却甚是­干­净,角落里有几个­干­草堆,似是猎户平日里紧急情况下的遮蔽之所,有一丝人的气息。

连日的暖阳使洞内的空气­干­燥非常,我们在山洞边茂密的树丛下捡了些枯枝,支起一个简单的火堆。找了一处平整的石壁,将八卦镜的影响投映在上面。画面中是九尾狐盘卧的模样,微睁着眼直直地看着某处,不知在想什么,拉远了看,她果然是在注视着廉不愁的举动,对方正从鼠妖的毒腺中榨取毒汁,墨黑墨黑的毒汁泛着诡异的光泽,不疾不徐地被注入青绿­色­的琉璃瓶中。

“看来还没开始,所以……”我咧着嘴暗示常问夏,她也一点即透,道:“所以我就安心的去杀­鸡­了。”

常问夏在洞口挖了个大坑,将­鸡­催眠了放血,这觉不是单纯的善心发作,于她,最大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死前没有受到惊吓的­鸡­才拥有最鲜­嫩­的­肉­质。她的手脚很快,不多时便将山­鸡­拔毛剖肚,我放了几个水球混一些酒水将光秃秃的­鸡­身里外冲洗­干­净,填塞香料,刷上香油,串上木枝,Сhā在火堆边炙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我和常问夏喝着白泽送的桃子米酒,看着木枝上的烤­鸡­表面渐渐呈现出漂亮的焦­色­,同时,­鸡­­肉­本身的香气伴着作料的浓郁味道钻入口鼻,令人垂涎欲滴。我看常问夏,盯着烤­鸡­几乎不愿意挪眼,甚至是八卦镜那头的动静都分不过神去关注了……诶?一只­鸡­够吃么?

不用说,在难民面前大快朵颐绝对算是罪大恶极,因此,几日下来我们都没有吃过东西,更别说这样新鲜的肥­鸡­。不过即使这样,我还是慷慨地决定只要一个­鸡­翅膀,剩下的留给寨主吃,作为回报,晚上的­干­柴烈火你侬我侬,我想她应该知道要摆出如何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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