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匪蝶gl > 第113章 景涑涯 一跳跳到山外山

第113章 景涑涯 一跳跳到山外山

常问夏看准了时机,将串着烤­鸡­的木枝从土里拔出来,一边吹着一边望向八卦镜的投影,却没看到什么有新意的画面,抱怨起来:“­鸡­都熟了,她俩怎么还没动静,真的有好戏看么?”说着,又露出一个坏笑:“其实你只是想跟我单独处处是不是?直说不就好了,何必忽悠人?”

“你别孔雀开屏自作多情好不?当然是有好戏看的,这种事能拿来开玩笑么?”

“这种事就是一副能拿来开玩笑的样子。好吧,你说,你得了什么好消息?”

常问夏扯了一只­鸡­腿,把剩余的给我,我接过来扯了一个­鸡­翅,一边啃一边说:“你可别夸我,我让暮炎去亲我师叔了。”

“嗯?”她抬起头,嘴上油亮亮的:“狐狸答应了?”

“可不是么?”

“真稀奇……”

“她问我喜欢女人是什么感觉,我七弯八拐地最后叫她去亲一下我师叔试试,心跳加速了就是喜欢人家。”我耸耸肩,无比得意 ...

(。

常问夏笑起来,啧啧道:“还不是喜欢么?都弱智成这样了……”

说话间,那边廉不愁终于折腾完了那琉璃瓶里的毒汁,也不知折腾出什么结果了,反正是颇有些满意地将被活鼠取毒浑身虚脱的可怜耗子装笼子里丢门外去了。

廉不愁再次回到屋里的时候,我明显看见那狐狸眼睛一亮,背脊都挺了挺。廉不愁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在铜盆中洗了手,一步一步踱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九尾狐,平淡开口道:“怎么了,一直看我。”

九尾狐站起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又蹲坐下来,前爪拍了拍床铺,道:“你坐。”

廉不愁的目光随着九尾狐的行为动了动,终是没说什么,转个身,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双手交叠置于大腿上方,侧头再次看向九尾狐,依旧没有一点表情。

九尾狐身体前倾,红光一闪化成人形,只是这衣着打扮不似曾经所见,火红的透明纱衣裹着曼妙的身躯,我可以清晰看见她用金线绣了牡丹的嫣红肚兜,以及那­性­感肚兜无法遮掩住的胸前雪白。我去,这到底是要试探自己的心意还是勾引廉不愁?我开始质疑九尾狐的意图,或者说是智商。

“不要被她勾引。”常问夏拍拍我的手,油死了!

床上,廉不愁面容平静,而九尾狐,修长白皙的大腿跪在床上,慢慢地爬向廉不愁,与之面对面地,眸子渐渐覆上一片幽深的­色­彩。她的脸凑近,凑近,目的明显,廉不愁不进也不退,绷着脸,眼睛定定看着对方,我却发现她嘴角微微一颤,想来也明白现下的状况。

终于,四片­唇­瓣完美地贴在一处,九尾狐微微张嘴,轻咬廉不愁单薄的下­唇­,吸吮,松开,再次贴上,可谓柔情似水,而廉不愁,任对方在自己的薄­唇­上温柔碾磨,她浅浅地呼吸,静静地闭眼,并没有任何抗拒,好一派两厢情悦……

良久,一串断断续续的亲吻告一段乱,九尾狐退开一些,按着胸口轻声问道:“冷美人,我是病了么,还是中了你的毒?”

127分流 一跳跳到山外山

( “哈哈!!哈哈哈哈哈!!楚盼娘,我是病了么,还是中了你的毒?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人了!!!”常问夏果然是损友一枚,见九尾狐这般深情,简直乐不可支。ww

我无语地瞄她一眼,决定不理她继续看戏,毕竟到了紧要关头,我十分好奇我师叔会如何反应。

“痴语……”廉不愁睁开双目,神­色­不似从前孤寂冷然,她的目光慢慢扫过面前人湿润的口­唇­、微红的双颊、笔直的鼻梁以及那包含万般情愫的眉眼,缓缓开口,点破对方所有,翻译过来,意思是:傻了吧。

九尾狐勾起嘴角,并不是张扬的笑容,而是有几分自惭苦笑的味道在其间。

“真是难以置信……”她将手从胸口挪开,直挺挺地躺倒在床上,郁郁道:“我竟会有这样一天。”

“嗯?”廉不愁眼中泛起凉意,起身,背着九尾狐:“方才的事让你很苦恼么?”

“苦恼啊……苦恼至极。”那狐狸或许并没有意识到廉不愁态度的变化,只兀自纠结:“如果真如蝴蝶那口子所说,那我……”我没料到她会以蝴蝶那口子来称呼我,感觉微妙,尤其是在没有玩笑成分的语境下。

“如何?”廉不愁问。

“哎……那我岂不是白白在情场混了这几千年?”九尾狐扶额,一副无法面对现实的模样,语调虚弱:“亏我还是以多情为傲的狐族首领,却原来才初尝情之滋味,还是……还是跟……”她瞟了一眼廉不愁的背影,紧接着眼皮一翻说不下去了。

“她是来搞笑的么?”倒是常问夏一丢­鸡­骨头,急了:“这种时候还想什么前尘往事,抱住表白然后按床上一步到位才是要紧的啊!”

“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白她一眼,又扯了一只­鸡­翅给她,其实心里也期待着一些不良内容。

“多情即是最无情……”廉不愁慢慢转过来,面向九尾狐,俯身,将她搁在额上的右掌捉起,按在枕边,道:“你又如何知道,如今你口中所言初尝情之滋味,又是否出于真心?”

九尾狐显然没有想到廉不愁会有这样强势的举动,一时愣神,方才的郁­色­都冻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明白我说的是谁么?”

廉不愁点头,却并不说话,貌似是看透了九尾狐那点儿小心思。『』我就知道,廉师叔平时不声不响,实则心思通透。我不敢问她对我和常问夏的看法,只隐隐觉得她说出来的答案必定惊人,倒不如不知道了。

“明白就好办了,你愿意么?”

廉不愁听九尾狐这般说,眉头微锁:“愿意什么?”

“你分明清楚我的意思。”九尾狐瞪着眼前的人回嘴,见她并没有承认的打算,只得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既然我对你有心,而方才我亲你的时候你也没有拒绝,那么,为何不在一起呢?”

廉不愁并没有立即作答,只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安静地看着九尾狐,视线中透着强烈的穿透力,似要看到她的内心里去。

“暮炎,你轻率了。”廉不愁是第一次以本名唤她,不是什么针对她南方领主这一非凡身份常道的场面称呼,倒是有与众不同的亲近之感,即使廉不愁现在颇有几分教育人的姿态。

“……”九尾狐不乐意地颤了颤眉,显然对这轻率二字没有任何好感。

“我不会答应你。”廉不愁接着方才的话,竟是断然拒绝:“等你想清楚了,再来与我说这些,我希望你的每一句话都经过深思熟虑。”她说完,放开九尾狐的手,直起背,欲要离开。

“等等!”九尾狐猛然坐起来,叫住她:“你……其实你也对我有意,是不是?”

廉不愁身形一顿,却没有回答,不刻,便继续抬步出了厢房,徒留某只狐狸一身风凉坐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哎哟,太可惜了!!!”我拍着大腿遗憾:“就这么没了啊!”

“可不是么!死狐狸以前这么风流这会儿怎么跟个白痴一样!”

“弱爆了!”我和常问夏异口同声……

翌日,我们从山洞里出来,清晨浓重的露气使地上的衣物摸起来潮潮的,穿上身定不会舒服。收好了换一身衣裳,两人都梳洗整理妥当,我们才往寺庙赶。

经过一整天的扫荡,落桃镇的妖鼠已然消灭殆尽,百姓皆回到镇中重新修复房屋,安定居所,因此现在,寺庙中只剩寥寥几个和尚。

经过孟东李一夜的审问,那鼠王终于肯张嘴了。众人齐聚一堂,听他能说出什么来。鼠王依旧被关在笼子里,见周围围了这许多人,更觉羞辱,话语间也颇是不耐,只说接到命令要捉十岁以下­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小孩,至于捉去做什么,他无权知晓。又讲那左护法是只得道镜妖,法力高强,现居白果县。其余,便一概是为不知。

白果县?不就是那个狐妖窝,青楼成排的县城?我看向暮炎,她狐狸模样站在常问夏旁边,龇着牙气愤难当。我想起她当日奄奄一息而来,自己却至今还不知那繁华的县城到底是遭到了如何的劫难,才使这庇佑县中百姓的强大领主成那副模样。

“本王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你们还不速速放我离开!尔等身为正派人士,总不会卑劣无耻至出尔反尔吧!”鼠王在笼中叫嚣。

常问夏上前,冷冷笑道:“急什么,自然会放了你。”言罢,打开石笼,紧接着一掌将鼠王劈成了一只小耗子。这耗子就是平日里常见的普通大小,不过依然没有尾巴,它在常问夏脚边吱吱不停,纠缠不止,常问夏不客气地扬脚将它踢到一边,道:“我只说留你一命,废你修为将你打回原形,省得你继续为祸人间,这根本不算出尔反尔。如今你连人话都不会说了,还想与我争辩么?”

那耗子不忿地又吱吱几声,尔后别头窜了个无影无踪。

众人一阵哄笑,纷纷道这等鼠辈还妄想全身而退实在异想天开。

“寨主啊寨主,你卑鄙起来我也好喜欢。”我在常问夏耳边低语,她笑笑,戏谑道:“我卑鄙了吗?”

因了从鼠王身上得到的线索,众人的争议也随之产生。

一方说,应继续按原定路线,沿途拯救黎民百姓,救人危难,待暂且安定,再与其余各门各派集合商议,交流线索,重新组织力量进行讨伐;一方则说,应尽快赶往白果县铲除那所谓的左护法,断妖邪势力之臂膀,诱那头领自行出现,领头的除了,剩余的小妖怪定会受到威慑,不敢肆意妄为。

一时间争论难休……最终孟东李拍板决议,挑几人先行前往白果县,其余人随她继续原定路线,期间务必确保联络。

九尾狐自然是要回她的老巢的,虽是重伤新愈体弱不堪,但好歹族内子孙尚且在那里不知如何处境,又怎么可能弃之不顾?

九尾狐要去,我师叔定也是会去的,毕竟两人恋情尚未确立,但关系可谓千丝万缕微妙非常,廉不愁又怎么可能让狐狸独身前往?

而常问夏 ...

(和白泽,一个作为损友,一个作为酒友,这两个真朋友自然得帮她夺回山头,那我就更不必说了,能和寨主在一起就绝不分开。

而让我意外的是,姬有时居然也想去,还非要带上她那三个孪生姐妹的徒弟,孟东李嫌她过于不知轻重,毕竟三人修为尚且,那种危险的境地带她们去绝无必要,但姬有时却说去往白果县的路上会途径三姐妹的家乡,也是时候让她们回去探望父母了。既然如此,便也没什么可辩驳的了。

“就这几个吧,不必更多人了。”常问夏大手一挥,确定了人员,数下来,倒都是不必见外的熟人,行事上也会自由许多。

只不知,再次踏上那狐族领地,现又是怎样一番风景……

128米糠镇 一跳跳到山外山

( 因为姬师姐那三个徒弟的缘故,我们一行九人将在吴鸾山下的小镇稍作停歇,只是她先前对师父说的话只能信一半,她三个徒弟探望双亲只是第一步,看完了还要继续带着跟我们上路的……哎哟姬有时至于这么稀罕这三个姑娘么,走哪儿带哪儿就不怕送羊入虎口么?

小镇名字叫米糠镇,曾经十分热闹富足,常问夏对镇中夜市上的各类小吃久久无法忘怀,但更不能忘记的是在这里擒获的山羊­精­,害死常念雪的罪魁祸首的左膀右臂。ww

再次来到米糠镇,出乎意料的,这里并不是想象中如落桃镇一般的残破模样,商店民居依旧排列齐整,大街小巷依旧格局分明,但是不能忽视的是街上百姓忧愁怯怯的面容以及散逸在空气中某种不知名的淡淡妖气。几人对视一眼,心中都已明了一个想法:这镇子并非平安无事。

此刻正是日上中天,我们一同去拜访了孙府,三姐妹的家。早前说过,她们的爹本是镇中员外郎,只是后来家道中落,又有兄长不肖,沉迷赌博,因此家财早已散尽,徒留一个空空府邸也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

这次回来,据孙员外和孙夫人所言,自那次金锁链的事件之后,家中境况已有了好转,再看到自己三名女儿此时已有几分仙姿,原本还为三女因那事的缘故只得随一个颇有本事却不明底细的女人离家而再无缘觅得良人的事自责,现今看来倒也可谓是一番相当不错的际遇。

“敢问,近来镇上是否出了事,我们此来一路见百姓面有戚戚,想来是有不小的变故吧。”姬有时作为人家闺女的师父,自然是成了一行的发言人。

“恩公有所不知,近来闹不太平了。远近不少人家丢了孩子,本以为是人牙子猖獗,但后来才得知附近村镇也都遇上了这事,还有传闻说,这两年世道不好,到处闹不­干­净的东西,它们吃一个孩子能涨十年道行,才闹得这么凶。本来也没人信,后来镇上蹊跷事儿接踵而来,这才不能不信了。”

“吃孩子长道行?无稽之谈。”姬有时轻蔑笑笑,又问:“这蹊跷事儿是指……?”

“哎,这事情还得一样一样说。『』”孙员外叹了口气,才细数起来:“半年前,镇东的陈家媳­妇­丢了五岁的女儿,遍寻无果,便在家中烧香拜观音,望菩萨保佑能早日寻回亲女,岂知拜着拜着,那座观音像竟虹光大作,大伙儿都说是观音大士怜悯,显灵了,当晚,陈家媳­妇­儿发梦,看见女儿成了观音的坐下玉女,观音大士说要再点化一名金童,叫陈家媳­妇­儿将附近所有男童的生辰八字打听得来,供在香案上。第二日,陈家媳­妇­儿就将梦境告知邻里,有前一日虹光一事,邻里信以为真,争相报上八字,不多久,6续便有人家不见了孩子,而他们的爹娘无一例外都梦见自己的孩子盘膝端坐观音大士座下,金童的模样,浑身散发灵光。后来其他各地孩童被掳的消息传遍了,才有人开始怀疑镇东观音显灵的事,只是再去问那些丢了孩子的爹娘,竟已如得了失心疯一般,见人便不断念叨‘我家孩儿成了仙童,我家孩儿成了仙童’。哎,看来一准是着了妖魔鬼怪的道了。”

孙员外说到这里,饮一口茶水,继续道:“这是我最清楚的一件事,其余几件也只偶有听闻,不大详细。”

“且说来听听吧。”姬有时道。

“好吧……前阵子,镇南郊外的往复河边,有人见过一只突眼蛤蟆,那蛤蟆生得如牛马一般大,一身黄褐­色­皮肤上布满毒瘤,流着脓水,形容可怖。它肚皮鼓胀,远远看去似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据看见的那人说,仔细了望去,那蛤蟆肚中的东西分明是个人形的,因为有时甚至能看见那肚皮里撑出的手印子。瞧大小,那手并非成年人的尺寸,应是小孩。后来坊间就传,南郊出了个吃小孩的蛤蟆­精­。”

好吧,蛤蟆­精­什么的,单听就觉得很恶心……还满身毒瘤流脓水,老天啊!

“再有一个事,就是镇口那条官道上,有人见过行人车马在那条官道上凭空不见了,有的是回来了,哎,可大多数消失后都再也没出现过了。”这是神隐么?

“那些回来的人怎么说?”我问。

这回是宋夫人接茬:“哎哟哟真是作孽啊,他们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目光呆滞神情颓废,不到一个月就死了。所以现在哪,只要是知道的,没人敢走那条路了。”

没想到这个小小的镇子,表面上风平浪静,邪门事儿倒是不少。在三姐妹的恳求下,我们决定先将米糠镇上的妖物清除­干­净再继续上路,也好安她们的心。孙家二老闻言,大为感激,虽说家中钱银匮乏,空屋却多得很,将我们一一安顿,一日三餐虽没有山珍海味,却也有家常的四菜一汤,倒也颇有滋味了。

晚饭时,鑫雲、鑫悦、鑫怡自是陪着双亲兄嫂,我们剩下六人则聚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讨论明日去向。

“偷孩子的观音,吃人的蛤蟆­精­,还有神隐的官道,我们先从哪个下手?”我比划着细数米糠镇上的几个灵异事件。

“无所谓。”九尾狐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又道:“不像什么厉害的妖怪,杀­鸡­焉用牛刀?”

“你这意思是,我们六人分头行动?”姬有时抬眼看了看九尾狐,眼珠子一转,又应道:“好像也不无不可。”

“你可以么?”廉不愁Сhā话,她极少发表意见,可这回却望着身边的九尾狐质疑起来:“别忘了,你的功力才恢复一成。”

“就算只剩一成,要对付那些小鬼也绰绰有余。蝴蝶,我要跟你一起!”九尾狐显然开始犯倔了,一把年纪还傲娇个什么劲儿?不对!她要跟我家寨主一起?我怎么办?!

“我不要。”常问夏毫不犹豫拒绝了她。九尾狐见常问夏一脸没商量的死相,只得把目光转向我:“那你。”

“呃……”她怎么尽想拆散我们,欠她的么?“我功夫差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咱们遇到个厉害的,就一起死了。”我摊手,她嘴角一抽也觉得自己失策了吧,便又看向白泽,白泽与她的眼神有片刻的对接,道:“我想那只蛤蟆­精­。”

正好,我不想去,太恶心了。

“蛤蟆­精­就蛤蟆­精­,我也去。”九尾狐说,听起来也是犹豫过的。天生的绝世美貌让她厌恶丑陋的事物,看来之前孙员外对蛤蟆­精­那丁点的描述依旧起到了奇妙的作用。

“既然是这样……”姬有时接口:“我和廉师叔去镇口官道吧。”

廉不愁没有反对,安静地点了点头,脸上一丝异样也没有。但不能让人忽略的是,某只狐狸小眼神儿一瞟一瞟一看就是很不爽的样子,不对,刚才就很不爽了,因白泽的松口而获得短暂的喜悦之后,见我师叔一点反应也没有,就更不爽了!哎哟狐狸姐姐你这么作真的能追到我家高贵冷艳的师叔么?

“嗯,那我和楚盼娘明日去调查一下镇南陈家的那尊观音像。”

几人当下决定,吃完了晚饭,便各自回房休息。

孙家屋子大,仆 ...

(人却很少,晚上我和常问夏想泡个­骚­包的花瓣澡还需自己准备。我去引了些井水,找九尾狐喷个火烧热,才带回房里倒进浴桶。

浴桶不小,容纳两人都没问题,我们两个赤身果体面对面,一边泡澡一边一人一本小书看得津津有味。我看的是一本志怪小说,虽说是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大多也是胡编乱造的妖­精­,但也挺有看头,起码写这书的挺会造。至于常问夏在看什么,懒得管了,她的癖好向来奇怪。

“嘭!!!”

“呃!什么东西!”

我似乎看见有什么东西从窗口蹦进来,擦亮眼睛一瞧:“哎哟!狐狸姐姐你这是来捉­奸­么?”

常问夏白我一眼,认真对她道:“­干­什么,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喂……

“切!”九尾狐摇身一变化成人形,走上前来趴在我们的浴桶边缘,媚眼眯得相当不怀好意。

我往水里缩了缩,幸好铺了满满的花瓣,还不至于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的春光乍现……

“拜托,有什么话等我们洗完了再谈好么?”

“呵呵呵,不好。”

129秀秀 一跳跳到山外山

( 请容我死命翻一个白眼,这臭坑爹的狐狸­精­。『』

“有什么话,说。”常问夏倒是十分坦然,拖着下巴左手肘搁在浴桶边沿,与对方眼对眼。

“我是想问你们……”九尾狐眼眸亮亮泛着­精­光:“你们有没有觉得,冷美人其实挺关心我的?”

“瞎子都看得出来。”我撇嘴答,常问夏也点头,搞得这狐狸更来劲儿了。

“是么?哎哟我都没怎么觉出来,原来这么明显么?”

“狐狸你没事儿冒什么傻气?今天晚上那顿饭,你还没看出来人家那是关心你啊?”常问夏的语气是恨铁不成钢。

“我这不是后知后觉又不能确定才来问你们的么?早知道就不赌气了!”她恨恨地一拍水面,打散了成片的花瓣……忽的又不屑地笑起来!

要死了!走光了!还被看不起了!!!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表情?谁准你看了!”常问夏一本小书拍她脸上,直接把她脑门儿拍红了。

“你你你……!嗯?这是什么?”九尾狐脖子往后一仰,企图看清那小书上的内容。

“嘿嘿嘿,赏你了,回去看吧,有好处。”常问夏笑得特别贼,我直觉里头有古怪,便也想凑上去瞧两眼书上的内容,却被常问夏一手按住:“唉唉唉,露出来了。”呃……

那头九尾狐又往书上瞅了瞅,眨了眨眼,一边把书塞进衣兜里一边还问:“有什么好处?别给我带坏了。”

“见鬼开什么玩笑,你还不够坏么?至于好处,多多少少要你自己体会。”常问夏说着,朝她摆摆手,道:“去吧去吧,你可以跪安了。”

九尾狐勾­唇­一笑,也不跟她生气,兀自扭着纤腰离开,临走还不忘转过身来挺了挺胸,留下一句……

“啧啧啧,哪里有我身材好。”

“我呸!”我朝她的背影咬牙切齿,忽然又反应过来那本小书的问题,便问常问夏:“你给她的什么书?”

“你猜啊!”她笑嘻嘻的兴致相当高昂,手心一摊又祭出一本新的,封面朝下,依旧是看不出书的内容。『』

我眼疾手快一把夺过她手上的书,想来是差不多的类型,一边嘴上叨咕“谁要猜啊!卖关子在我楚盼娘面前是行不通的”,一边抓着书转过身不让她抢回去……

“哎哟妈呀果然不是好书,死孩子你跟谁学得这么不要好?”

“怎么跟我说话呢死孩子?”她凑过来贴住我的后背,双臂环住我的腰,将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埋怨又炫耀的小腔调在我耳边听来酥酥麻麻的:“你看,多好的画风,多靠谱的姿势,这几本可是­精­品中的­精­品……”

“­色­胚,还­精­品中的­精­品……哪儿弄来的?”我又匆匆翻了几页,天哪,简直要刺瞎眼了,她刚才不会一直在脑子里yy这些吧……

“年前我抓了一只画妖,逼她画的。知道我方才为什么说对狐狸有好处么?”她的指尖围着我的肚脐打转,轻声细语:“因为啊,那画妖画完这套册子,就开始喜欢女妖­精­了。”

“竟然把自己掰弯了……嗯,那狐狸看了这东西没准会满脑子金灿灿­色­思想,然后对廉不愁把持不住。不过话说回来……”我猛地转过身看着常问夏,问:“这会儿给她看这么­肉­yu的东西,不会把她带跑偏吧?”

“嗯?­肉­yu不好么?怎么被你说得很不堪似的。”她将那小书从我手中夺回,抛到三米开外的床榻上,又与我十指相扣,星星点点的亲吻落在我的身上,趁着空隙,她道:“你不觉得这种时候,我们的心和身体一样亲密无间么?”

第二天清晨,我才发现我们俩傻缺居然泡了一晚上浴桶。什么时候睡着的?早就忘了……就知道是水下作业过于费力,手酸脚酸懒得动弹了就靠浴桶壁上休息,没想到两个人都睡过去了……

我慢悠悠地从浴桶里爬出来,感觉身体重得要死还得把常问夏拖出来,幸亏拖了一半她醒了,两人互相搀扶着瘫在床上。

“常问夏……我虚脱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这么弱了?”我趴在床上面向常问夏。

“你还好意思问……”她无力地翻一个白眼:“你昨晚上扑过来的时候,我腰撞桶边儿上了,好像是撞折了,现在还痛得要死。”

“哦哦哦,这么委屈啊?难怪你后来都乖乖的了。”我挣扎着支起身子,爬到她背后,坐在她的大腿上。

“呃……你要­干­什么?”

我轻拍她挺翘可爱的臀:“让楚师傅给你做个推拿,包你小腰妥妥儿的嗷。”说完,从储物簪里挑出一瓶药酒,涂在掌心,动用真元力聚于手掌,轻轻推揉她的腰身。她好似舒服到不行,哼哼唧唧还可劲儿夸我手艺登峰造极云云……

我们这儿正揉得起劲,猛然间嘭的一声竟是九尾狐破门而入……

“你们俩……还让不让隔壁的活了!!!一晚上还不够到了早上又折腾起来了……”

“哈?”我惊讶地看向门口,又反应过来自己和常问夏都没穿衣服,赶紧抓了摊子将我们俩遮上。原来她住我们隔壁的屋子,还都听见了,看来我和常问夏是当了那不正经小书的配音,羞涩致死啊!

“你­干­什么?”常问夏也看着九尾狐,原本无比惬意的表情立刻板成扑克牌脸:“我们俩按腰呢。”

“按腰?还不是因为昨晚上太开心!”九尾狐怒道。

“呃,你吃了震天雷么狐狸姐姐?”我不好意思地咽了咽喉头。

“她这是欲求不满闹的,嫉妒了……别理她,咱们继续啊。”

“哼!开什么玩笑,我想要,随便抓个男人就是,哪里会嫉妒你们。”嘴硬啊……

“那你怎么不抓?”我还是嘴贱地问她。

“哼!”

“恭喜啊狐狸,活着么久头一次守身如玉吧。”

“什么守身如玉,乱七八糟的。”

“呵,难道不是非廉不愁不可么?离真爱又近了一步啊……”

九尾狐听了常问夏这话,眼珠子转了两圈,豁然开朗似的眯眼娇笑起来:“算你占了几分道理。快起来吧,该出发了。”她说完便心情愉快地走了,怎么神经兮兮的?

其实凭常问夏自我恢复的本事,哪里需要做什么药油推拿,不过是一些小小的情趣罢了,我们彼此心知肚明。眼看天越发亮起来,我们起身拾掇好,与其余几人打了招呼,便赶往了镇东陈家。

此行目的,首要的无疑是逮那只观音像,若是有可能,还需想方设法救出那些被她捉去的孩童,只不知她是不是也如先前的鼠王一般,早早地将孩童上缴了所谓的护法镜妖,若是这样,一时之间便也没法子了。

到了镇东,经过几番探听,我们找到了那个陈家。也幸而这事闹得那一片世人皆知,因此问起陈家媳­妇­,多少能指个方向,只是他们的脸上大多有恭敬惶恐之­色­,问了,都道陈家有观音菩萨降临, ...

(不得了,不得了。

陈家并非大户,一屋一院,只是普普通通的平常百姓家,不过因为那事的缘故,却与其他人家不同。院子里不养­鸡­鸭,也并非田地,却是空空旷旷只中央摆了一台烛架,统共五层,每层有十二根烛针,约莫大半是Сhā了红烛,燃着烛火,冒出袅袅乌烟。

我们在院中站了一会儿,只见到几名­妇­人出出进进,也有几人在烛架前点蜡烛,口中念念有词似在祈福,总之是也没人来搭理我们,似乎对陌生人的光临十分习以为常。

“诶?大婶儿,陈家媳­妇­可在里头?”我抓住一名来点蜡烛的中年­妇­人,那­妇­人唯唯诺诺见了我们似乎有些害怕,愣了一会儿,才回答说:“秀秀还在忙,你们要求事,先进去排队吧。”

“嗯?排队?为何排队?”

“你们不是来求事的么?”

“是这样的,我们两个是她的远房表亲,途经米糠镇,听说她嫁到了这镇上的陈家,便来探望她。”常问夏过来接话:“对了,她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妇­人不疑有他,只说原来不是本地人,怪不得看着眼生,又对着我们将陈家媳­妇­秀秀的事说了一遍。原来自其它各地6续传来妖物作祟孩童被掳的消息后,附近的乡亲也开始怀疑陈家那尊观音,而陈家媳­妇­,身为供奉观音像的人,首当其冲受到了责难。好一段时日,陈家上下在乡亲面前抬不起头,只是秀秀依旧相信,观音就是观音,大慈大悲普渡众生,仍然日日供奉,潜心祈求。后来,邻街大户钱家的老太爷突然怪病,看了好几个大夫药也吃了不少,却就是不见好。后来那钱家老太爷夜里梦见观音大士指点,到陈家求药,第二日,钱家便差人来了,当时陈家媳­妇­是在为观音像拂尘的,钱家人将事情一说,陈家媳­妇­本是一脸茫然,后来不知怎的浑身一颤翻出个白眼,说出来的话连声音都变了,俨然是观世音菩萨怜悯世人的口气,将那被差遣来办事的钱家人唬得一愣一愣,心里虽晓得面前是大慈大悲观世音,但出得门来连腿都软了,揣了一包菩萨赐的香灰连滚带爬回了钱家,一路念叨陈家媳­妇­观音上身了。后来钱家老太爷吃了那包香灰,果然病愈了,还特意送上大礼酬谢。再后来,这档子事儿又出了几回,乡亲们便都相信,这处不见的孩子,都是去当了金童玉女了,而陈家媳­妇­儿,因一颗虔诚之心,成了观音使者了。

130请菩萨 一跳跳到山外山

( “这什么妖怪,还带悬壶济世的?不会真的是菩萨的化身吧……”­妇­人走后,我们依旧站在院中讨论。『』

“哼?菩萨化身?”常问夏挑着眉毛瞧了眼里屋的方向,道:“反正我不相信。”

“但我感觉不到妖气啊……难道是我道行不够么?”我闭上眼,感觉周身的气息,依旧是除了常问夏,其他的什么都感觉不到。

“其实我也没感觉出来,但我还是不信……”常问夏这话说得并不那么笃定:“不管怎样,我们两个先进。”

她说着就拉起我的手欲要往里去,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好,便又反扯住了她。

“哎等等,你就别进去了,我进去。”

“­干­嘛?”

“啧,万一里面真是个观音,还不把你给收了?”

“为什么要收我?”常问夏瞥眼过来,满满的不屑一顾。

“你是妖啊,菩萨收妖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去去去,我可是佛祖点化过的,你忘了?”

“哎哟哟拜托!我要是佛祖,知道当年点化的小蝴蝶占山为王还贪yin女­色­,也要叫观音来收了你回去看守紫竹林好吗?”嗯?怎么说着说着说到黑熊­精­去了?

“乱说!我我我……我哪里贪yin女­色­了?”

“你你你……你都结巴了可信度立刻负无穷了好吗?反正我先进去探探风,就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成,回头你给收走了叫我情何以堪?我还没本事满级成仙去紫竹林探望你啊亲爱的……”

“瞧你这新鲜劲儿,好吧,你要这么­干­我也没办法,总之小心点。”她掏出八卦镜,摇了摇:“我在外面看着你嗷,一有危险有我呢。”

什么嘛……说我这是新鲜劲儿,嗤!

我独自进了屋子,门微微敞着,入眼便是大堂,一张八仙桌处在中间,四面坐了几个­妇­人,嗑着瓜子聊着天,对门处挂着一幅法相庄严的彩绘观音像,一手持玉净瓶,一手捏杨柳枝,从纸张看,才挂出来不久,新得很。

“哟,姑娘,没见过啊。”朝门坐着的­妇­人迎面见我,笑眯了眼招呼。

“哦,我刚搬来不多久呢,家里出了点事儿,听人介绍,才来陈家问问菩萨。ww”我信口胡诌着,找了个空位坐下:“怎么?几位也是来找菩萨问事的?”

“倒也不是,我们哪,只是来这儿坐坐,沾沾佛光。大伙儿都晓得,现在世道不好,跟着菩萨才能得到庇佑,妖魔不能近身啊。阿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那­妇­人说着便念起了佛号,周围那几个也争相应和起来,十分赞同的样子。

“原来如此,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进去?”

“坐会儿吧,五婶儿还在里面问菩萨,等她出来了,你就好进去了。”坐我旁边的胖­妇­人答。

“对了姑娘,你家里是出了什么事?”另一个­妇­人问起来,八卦味十足。

我可无心为她们奉献好故事,便随随便便敷衍了几句:“说起来真是让人发愁,我家妹妹前阵子掉池塘里,人是救上来了,可身子却无论如何好不起来,严重的时候还大口大口吐血,着实奇怪。这回若是能求包灵药回去就好了。”

“这样啊,姑娘你放心吧,大慈大悲观世音,如今在咱们米糠镇显灵,总不会见死不救。”起先招呼我的­妇­人来宽慰我,看来是个心肠不错的人。

“希望如此吧。对了,里头那五婶儿是……?”

几名­妇­人面面相觑,终是由我身边的胖­妇­人解释:“前两日五婶儿家中添了男丁,街口算命先生却说娃娃八字轻,怕要难养活。所以今天她就来拜拜菩萨,指条明路,若是能上契观音便更好了。”

“上契观音?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她的话。

“连这都不懂啊?果然是年轻了。”一­妇­人笑笑,道:“上契观音就是认观音大士作­干­娘啊,这样的话,妖邪不敢侵体,那娃娃便也不容易撞到那有的没的了。一般呢,上契都是到庙里去求的,但是现在这儿有一个活的,若能答应将姓名八字贴观音像上,想来也算是天降的好福气了,啧啧啧。”

“可不是么?早知道也该替我家那小祖宗来求一求,金童选不上,能上契灵菩萨也是好的。”

“你咋知道你家川儿一准选不上金童?”

“哎?都这么些时候了,我们家的人没一个得到菩萨指示的,要选中早该了。”

“其实没选上金童也是好事吧。”我忍不住Сhā嘴,却惹来她们一致的不可思议的目光:“好不容易养那么大,突然就去当仙童了,以后也见不到,不会不舍得么?”

“不舍得又怎样,若是家中出了仙童,那是光耀门楣的好事,高兴都来不及。”

“但我听说,那些家中小孩被选去当金童的爹娘,后来这里都不好用了呢。”我指指太阳­茓­,意为脑子锈住。

她们再次看过来,目光怪异,似乎不满于我说的话。

“呃,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原来只是谣言吗?”我呐呐道,圆睁着眼暗暗打量她们每个人的神­色­。

“是他们心不诚,才开罪了菩萨,后来变成那样,也是罪有应得。”

“你看秀秀,从头到尾都诚心诚意,现在过得多好。”

“我侄女也是误信了谣传,那会儿还与别家的爹娘一起来陈家闹,哪想回去睡了一觉起来就变了个人似的,一个月里每日来陈家上香点蜡烛,赎清了罪孽,才又好了。”

几个女人七嘴八舌,与其说是要对我科普,却更像是聊天说地,到后来也没人管我起先的怀疑,一个话题接一个话题扯开了去。我却觉得这是越发显得离谱了,若真是心如明镜、五毒不沾的观音法身,又哪里来这许多贪嗔痴念,要报复在这些本就容易犯错的凡人身上?

我暗暗确定了想法,便也不再顾及,管她什么七叔五婶,站起身,直愣愣地往里屋去。

“哎,姑娘,你­干­什么去?”

“那边是佛堂,你可别冲撞了菩萨!”

我没有理她们,直接掀开门帘,拐了个弯,推门踏进所谓的佛堂。

这佛堂很小,没有窗,点着蜡烛,燃着线香,又暗又闷气。小小的屋子里,朝门方位办了一尊观音瓷像,与大堂里那画一样,是以杨柳观音的法身为模,与往常所见的菩萨像差不离,双眸微阖,法相慈悲,是怜悯世人的神情。

“你是谁?菩萨显灵,你闯进来做什么?”一个女声响起,即使很轻,怨怒的意味却半分不少。我低头一瞧,原来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婶儿,想来是五婶儿。她跪在地上,原本是面向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现在正微转着头斜眼瞥我,十分不满。

我瞧她一眼便没再将她放在心上,转而将目光投向那年轻女人,年轻女人低头,视线落在跪在地上的人身上,随着五婶儿的说话声落地,她僵硬地抬起头,直直看着我,面部一丝不苟地板着,撇开那 ...

(双翻白的眼睛不谈,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在这样昏暗的屋子里,显得尤其可怖。这是陈家媳­妇­么?

“菩萨,方才贱­妇­所求,不知……”五婶儿回过神,又开始恭敬地央求被不知什么上了身的陈家媳­妇­,陈家媳­妇­再次低下头,开口,却是没有任何声调可言的话语,十分难听懂。

几番辨认,我才听清她的话……

“尔孙之事,贫僧来日自有指示,望悉心照料,安心等候。”

“谢菩萨!谢菩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五婶儿忙不迭地叩头道谢,起身,候在一边。想来刚才那番话是菩萨上身的结束语,再不多久那所谓的菩萨就要回去歇着了。

时不我待……

“你是菩萨?!”我大声问陈家媳­妇­,气势上不能输。

不料陈家媳­妇­突然抽风似的身子一抖,我隐隐见着有一股青烟从她的头顶冒出,一下子窜进神龛上的菩萨像里,渐渐地,陈家媳­妇­也恢复了正常,眼珠正位,身上立刻添了许多人气儿。

“你是?”她开口问我,是当地口音的话语,与方才那声音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我来求事,只不知菩萨会不会现身点化。”我冷冷看了眼那菩萨像,对陈家媳­妇­道。

“只要心怀善心,菩萨自是有求必应。”陈家媳­妇­微微笑起来,面部的表情似是仿造着观音的慈悲之相。

“像你刚才那样冲撞菩萨,还想菩萨帮你?”旁边那五婶儿极其不爽地哼了一声:“秀秀,省些功力吧。”

还功力嘞,被上个身也要功力?笑死人了!

我不理她,继续看陈家媳­妇­,五婶儿觉得无趣,便走了,临走还嘱咐秀秀千万别请菩萨了。

“刚才姑娘你当真冲撞了菩萨?”

“是又如何?”看来她在被上身时是没有任何意识的。

“那菩萨怕是不会显灵了。”她遗憾地说着,一边转过身,从神龛下抽了三支香,点燃,供上。

“哦……菩萨原来也这般小家子气么?我不过逞一时嘴上之快,也没杀人放火谋害他人,为何她愿意点化大­奸­大恶之徒,却不来帮我?”

“好吧,许是我狭隘了。只不过请菩萨这事,也不是次次成功的,你莫要计较结果。”

“好。”我倒要看看,这菩萨敢不敢出来跟我谈一谈。

132观音愿 一跳跳到山外山

( 我俩就这样坐在神龛前的蒲团上,对着一尊观音像夸夸其谈着自己如何如何有足够的本领帮人实现愿望,只是那观音像中的幽魂怎么也不愿现身,不知是不信还是不愿,又或许是根本没听到。ww我们坐在蒲团上说这么久也觉得无趣,常问夏逐渐不耐烦的表情或许已经让她起了杀心。

“先捉回去再说,难不成她一年不冒头咱们就在这陈家待一年了?”常问夏起身,掸掸裙子上的褶皱。

“怎么捉回去?它可烫得很呢……”

“叫你平日里不好好练功,怎么连隔空取物术都没学?”她说完,瞟我一眼,朝观音像勾勾手指,那观音像便飘了过来,浮在她的手掌上,却依旧挣扎着一般的震动不止。常问夏也不管它,抬脚踹开房门,那帮­妇­人早回到了大堂里,见了我们出来,手上还悬空托着她们的信仰偶像,瞬时急了。

“你们果然不安好心,却原来是一对贼姐妹!不许走,将菩萨放下!”

“对!放下,否则我们就报官了!”

我走在常问夏身后,心里觉着贼姐妹这个说法倒挺有意思,表面上却还是叉腰向她们哼哼:“那你们就去报官嘛。我们先走了哦!后会无期!”

常问夏倒是没空理会她们,待我说完,便拽着我的腰带绝尘而去,空留一群拍着桌板儿痛心疾首乱作一团的­妇­人。

“我们去哪儿啊?”

“嗯……先狐狸和白泽的情况吧。”

因了上次那撮狐狸毛的缘故,只需八卦镜出马,便立即追踪到了她两人的去向。叫人意外的是,看到她们的时候,她们已经回到了孙府把酒言欢,难不成那蛤蟆­精­的事只这么些功夫就给她们解决了?真是不可思议。

我和常问夏飞回了孙府,径直找着了她们,她们喝着小酒,见我们一愣,又笑起来。

“哟呵,怎么你们也这么快?”说话的是九尾狐,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喏。”我指指常问夏手上的杨柳观音像,道:“事情还没解决呢,只将罪魁祸首带回来了。你们呢?不是去抓蛤蟆­精­的么?蛤蟆­精­呢?打死了?”

“嗨,说来也是个乌龙呢,那蛤蟆­精­根本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邪物。『』”

“那是什么?”寨主问。

“该算是这一方土地的守护妖灵。”白泽也放下酒盏,一边请我们落座一边回答。

“不是说它还吃人么?”我想起那传言,不得不怀疑这一神一妖貌似聪慧狡猾却是被一只丑陋的蛤蟆­精­忽悠了。

“这也是个误会,那日蛤蟆­精­在河边看见一个小妖在往河里施咒投毒,才将它一口吃了。恰巧那小妖一张怪脸却有人类小孩一般细瘦的手脚,被蛤蟆­精­吞下肚后挣扎了半晌倒是给人看见了,才有了那传闻。”白泽继续解释。

“这么说来,那样貌丑恶的蛤蟆­精­难得的没有被那群妖邪蛊惑啊。”常问夏感叹,又将手上的观音摆在桌子中央:“相比之下,倒是这菩萨面皮的幽魂,实则是藏了一颗贪婪丑陋的心。”

两人闻言,不禁又将目光一起投向观音像……

“原来是幽魂,既有神佛度化,何不继续修炼参禅,却出来害人了?”九尾狐托着下巴打量了一会儿观音像,又巧笑着望向常问夏,意有所指的模样。我心想某寨主当年被佛陀点化,最后又落草为寇打家劫舍,倒有异曲同工之妙了。

“咳咳。”常问夏尴尬清咳,假意没听出来其中意味,道:“这幽魂想抓九十九个孩童去镜妖那儿换一个愿望,这般作孽,你们说傻不傻?”

“所以我们俩决定做一回好人,帮她将愿望实现了,一是放那些孩子回家去,二么,也好了了这幽魂的执念。”

“也是。”白泽接道:“希望她了却心愿后,能回归正道,要么索­性­再入轮回,总比现今这样好。”

“只可惜啊,人家都不愿意相信我们啊……”我摊手,几人又将目光锁在观音像上,我想若我是它,也会被这一­干­人的眼神盯得再也龟缩不能的。

“哎,你还不出来么?”九尾狐红­唇­一张就恐吓起来了:“我们这里随便哪个动动手指都能将你结果了,与其躲着与那些小孩共赴黄泉,倒不如捡个便宜现出真身叫我们帮你,哦对了,你是去不了黄泉的,到我们手上,便只有魂飞魄散的命了。还有,你以为那镜妖真能帮你多少,我活这么久也不曾听说过什么时候世间出了这么只有逆天本事的妖­精­,可以随随便便替人实现任何愿望,想必也不过是个幌子。你在俗世摸爬滚打这么久,人也见了许多,人界的­奸­商都已经泛滥成灾了,你还不明白这种故弄玄虚的把戏么,十有八/九是货不对版的。可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虽不能保证定能了你心愿,却也会遵循天道给你一个好结果,总不会不负责任地将你坑了是不是?a#%##¥……”

九尾狐噼里啪啦解释了一通,中途口­干­舌燥得喝了好些酒水,终是将那幽魂说动了。我就奇了怪了,这狐狸姐姐“劝解”他人的思路这么清晰,嘴皮子这么利索,自己与师叔那点儿感情问题怎么就理来理去还是一团乱麻?

“诸位当真愿帮我?”那幽魂以灵体的姿态从杨柳观音像的玉净瓶中飘出,却原来是个美人,只这美人不同于一般女子,不是娇柔的样貌,倒是眉宇间隐隐有股英气,是名风姿俊逸的女子,真是出人意料。

“既然话都放出来了,自然不是骗你的。且说来听听,你的心愿。”常问夏开口道。

“其实是这样的……”幽魂轻轻叹了口气,面孔上的气­色­似乎黯淡了几分:“我觉得,我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这像一个心结,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所以……”我替她作总结:“你是想让我们帮你把那件事想起来?”

那幽魂点点头。这种事情,我是毫无思绪的,再看向她们三人,两个混了万把年的大妖和一个号称是无所不知的神兽,于她们来说,这怎么看都是小菜一碟小事一桩,分分钟能搞定的。

这时候,白泽突然对那幽魂道:“你确定你想记起来?要知道,有些东西,忘记了或许也不失为一件幸事。毕竟是过去太久了,物是人非事事休,一腔的遗憾,你还要去捡么?”

听她这话,难不成已经知道这幽魂忘记的事情了?对嘛,她可是白泽,能看见每个人的过去未来,虽然在她说来,我这个异世飘来的灵魂是个例外。

“请一定帮我。不管后果如何,我都想记起来。你们或许无法体会这种感觉,就想藤蔓一般在心中疯长,却永远找不到根……我怕,我怕有一天……”幽魂的脸渐渐开始变形,身影也若隐若现,似乎心绪极度不安稳,我想她怕的是,有一天她会因此走火入魔。

我似乎隐隐可以想象,她平日里受人供奉无所事事,闲着也只能想想那一点心事,却又怎样都想不起来自己的心事是什么,只能不停追问自己:“我到底把什么事忘了呢?到底是什么事么?”久而久之,不 ...

(疯也难。我开始理解她捉小孩的动机,一个连自己的事都搞不清楚的人,又何来的同情心在意别人家缺一个少两个的茬儿。

“好吧,我们会帮你,你且安心。”白泽皱着眉出言承诺,适时地平稳了幽魂的心智。

幽魂的脸也因此恢复了最初的样貌,询问道:“那么,你们有什么办法。”

我将视线转到白泽身上,她这么本事,一定知道。但见她眼睛微微眯起,似在思考,又端起酒盏,浅酌一口,才道:“我已经看了你的过去,且先问你几个问题,看你还记得多少。”

幽魂闻言敛起神­色­,应道:“好,你问吧。”

“你生前叫什么名字?”

“我好像叫柴玥涵,嗯,没错,就是这个名字。”她这话一听就是并不确定的样子,索­性­最后还说得出来。

或许是看到我们古怪的表情,幽魂解释:“太久没人叫我的名字了,要知道,我做人不过二十来年,之后便一直安身于这观音像上。”

“那你是否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

“呵呵,一个鬼又怎么会忘记自己生前的最后一刻?我是被人杀死的,而那个杀我的人,正是我的夫君。”她说到这里,宛然一笑:“前尘往事多说也无益,我想诸位不会对这些俗事有兴趣的。”

谁说我没兴趣!我对所有负心汉的八卦都很有兴趣啊!

我在心中叫嚣,却也不敢说出来,不过白泽终究是善解人意的,对那幽魂道:“看你现今已对生前之事全然释怀,难不成是忘了,当年你死无全尸,怨气难消,才会徘徊世间成为一缕幽魂,不断在家宅中作祟,败光了夫君的家财,害死了指使的小妾,最终在对那男人下手的当口被途经的高僧收走,却因怨念太重一直无法度化,只能封于这观音像中年复一年聆听佛法教化。”从这番话里,我倒是大致明白了始末,虽没有过多细节,但想来应是万般凄惨的死相,才会让她成为厉鬼。

“这些我都还能隐隐记得,只是事过境迁,在头一百年里,我便想明白了。所谓天理循环,一切皆是因果,是他的因果,亦是我的因果。我生生世世的造的业注定我今生的惨死,而他,也因将我杀死,即使此生得到善终,下得地府也是要受大苦难的。”

“倒真是想开了。”白泽垂眼,又晃荡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水问:“那你可还记得六百年前,你被人送进穆朝皇宫里的事?”

133神隐 一跳跳到山外山

( “六百年前?穆朝……皇宫?”幽魂蹙眉努力回想,却终究是摇着头疑惑道:“难不成,我去过么?为何全然没有一丝印象?”

“看来便是这件事了。ww”白泽笃定道,面上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我很想问她到底是怎么件事,她却没有告诉我们的意思,只对幽魂说:“我虽然知道了你那事情的始末,一时间却也没有办法立刻让你回想起来。”

“那……为何我会忘记,一千年前的事情我都能记起来,为什么六百年前的,我却没有一点印象?”

“你是被高人重创导致心智受损,继而送出皇宫流落民间寺庙的,因此这记忆缺失一事,并不是他人三言两语旁敲侧击能解决的。”

幽魂听了这话,更不懂了……

“高人?我自放下生前恩怨以来,除这两年外,不曾为非作歹,哪里会得罪什么高人?”

白泽闻言,轻叹一声,对那满腹疑惑的幽魂道:“很多时候,遭人杀害的起因并不只是得罪了他人。那高人这样对你,自是有他的理由,而这个理由,我想,也正是你要寻回的记忆。”说到这里,白泽猛然抬眼,严肃地瞪视幽魂,问:“如今你也该知道这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还想拾回么?”

幽魂被白泽这番话问住,面上犹疑不定,半晌,似是经过反复斟酌,才点了点头坚定道:“我不会后悔的。明白地痛苦,总好过糊涂度日。”

“好吧。”白泽应声,又转头对九尾狐道:“我觉得这事,廉姑娘能有办法。”

九尾狐眨眼,结巴道:“呃……­干­什么跟我说?”

白泽也不回话,只兀自勾起一抹浅笑,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大坛子酒水,搁在桌上,对包括幽魂在内的众人道:“咱们不妨先喝几杯,等廉姑娘她们回来了再议。”

幽魂听话地点头,灵体渐渐实化,坐在多出来的圆凳上,跟我们一起也默默地浅酌起来。

几人边喝边聊,渐渐地,那幽魂与我们熟络了不少,之前只从气息中隐隐察觉我身边几个都是修真界举足轻重的角­色­,现下一一了解了身份背景,倒是对我们的许诺更信了几分。『』

只是这左等右等,一坛酒都喝见底了,却依旧不见廉不愁与姬有时回来,常问夏那八卦镜又从未偷窥她们过,也就指望不上了。几人寻思着那官道上的神隐事件一不大可能向那守护灵蛤蟆­精­一样是个被传言扭曲了的乌龙,二也不该是向我和常问夏遇到的这般可以将一个什么物件带回来慢慢研究解决的,所以,多花些功夫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我们当下决定,再等一天,明日正午之后若她们还没有回来,便找过去瞧个究竟。只某只狐狸难免有些坐立不安,小眼神儿老是往天边瞟,一副按捺不住的模样。

“廉师叔这么厉害,还有我大师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狐狸姐姐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有担心么?”九尾狐挑着眉毛斜过眼看我,又状似傲娇实则是想时刻关注着地将目光飞回天边去,真是太有趣了!

一夜无梦,第二日很快来临。我和常问夏磨磨唧唧起床便已是日上三竿。梳洗整理一番,几人又一起在孙员外府上蹭了些吃食,待到晌午时分,果不见我师叔和大师姐回来。按着前一日的计划,一行四人便只得一同赶往米糠镇口官道。要说为什么需得这样倾巢出动?哎……一天都不见回来报个信,估摸着不是易事,多一个商量的人去,事情便能解决得快一点。

慢慢悠悠晃到镇口官道,不算平坦宽阔,却也足够车马往来。只是路上马车和行人着实稀少,大多也是从镇外来的,不见有人敢打这儿出去。我们在官道上空转悠了几圈,没见到廉不愁和姬有时,正想着这两人是不是深入虎­茓­也被神隐了,便见到官道上一蓝衣少年打马而来,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来了。是什么东西在作怪?”我问身边见多识广的三人。

寨主说:“看不出来。”

白泽道:“但那公子消失的时候,突然有一股很强的­阴­气。”

而九尾狐,她瞪着眼看着那少年消失的地方,自言自语:“这么­嫩­的小公子我居然提不起兴趣,见鬼。”嘁,我可以用心有所属来解释么?

“这样吧,我先下去试试,楚盼娘,给你镜子。”常问夏将八卦镜给我,便兀自先落到地上,在官道上来回行走。只是她走了没有十圈也有八圈,却丝毫没有任何异象,点子怎么这么不准?

“蝴蝶,你去弄匹马来,跟刚才那小子一样骑马过去。”九尾狐冲常问夏嚎,常问夏起先不屑地白了她一眼,但或许心里也是认同的,便没说什么嫌弃话,入得镇口买了一批卖相颇是不错的踏雪黑马,与那少年的马是一个花样的。

她骑着黑马又在官道上来回转了几圈,按理说一人一马当是合那怪物的口味了吧,却不想常问夏还是活生生地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转悠,我们的方向不对不成?

“难道是因为她的气息太强大,又不是凡人,那怪物不敢惹她?”白泽猜测。

我点点头,觉得这也很有道理。

“嗯,所以……盼娘你去。”白泽别头过来看着我,露出询问的表情。我一愣,心里正忖度着我这一去能不能活着回来,到了那头就是遇上了廉不愁她们,又能不能帮得上忙,另一边,九尾狐眨着眼对我说:“别怕,有姐姐我陪你去。”她自打出来见人,便换了发­色­,藏了尾巴,要么以狐狸模样出来,要么就是如今这个人样。红发变黑发,整个人的锋芒便收敛了些,只是一颦一笑举手投足还是个大妖孽。

“别逗我了,你也是大妖哎……”我不信地看着她,想也知道她这哪里是讲义气地要陪我,分明是想早点看到我师叔,亲眼见她的安危与否。

“瞧我现在都这样了,还剩多少杀伤力。那怪物连冷美人都敢抓,还会不敢抓现在的我么?再说了,我会把妖气收得很­干­净的哟。”她拍着我的肩膀,笑得不怀好意,我寻思着这狐狸虽然经常不正经,却也值得依靠,便答应了她。

常问夏知道我们的打算,果然不大放心,拿回了八卦镜,还跟我嘱咐了一通,嘱咐到最后竟说了一句:“廉不愁她们如果已经死在里面了,就什么都别管能跑就跑,大不了咱们不管那怪物了,知道么?”气得九尾狐差点抓狂要咬她。

最后,九尾狐还是愤愤不平地同我下到地面,她化成小狐狸的模样,收了八条尾巴,只留一条普普通通的毛尾,看起来与普通狐狸无异,身上还有一种浓烈到让我想死的狐­骚­味……老天,这哪里是把妖气收得很­干­净,分明是要用臭气掩盖身上的妖气。

狐狸姐姐,你这是不要形象了么?

抱着狐狸骑着黑马在官道上晃悠来晃悠去,时不时还停下来坐在路边假意休息,一个时辰过去,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此时,路上已经没有人了,空空旷旷照理应该除我之外没有任何可以捕获的目标,只不 ...

(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没有被“外星人”带走。

“狐狸姐姐,你把味道收一收,咱们还是暂且放弃吧,那么久了都没反应。”我对趴在马背上臭气熏天的小狐狸道。

“不要,继续。”这狐狸竟然甚是死心眼儿,起码在这件事上。我是拗不过她的,­干­脆就抬头找常问夏和白泽,却见蓝天白云,哪里有她们的踪影。

难道说这俩货先回去了么?我­干­脆先打马回米糠镇去,说不准她们是在哪个酒楼喝酒吃­肉­呢。

“哎?你­干­什么回去?”九尾狐发现我到了镇口也没有掉头的意思,连忙转过头来瞪我。

让她瞪!反正我继续走。只是进了镇子,怪事又来了……镇内空空,虽然所有的酒家店铺都敞着门,里面却一个人也没有,当真奇怪。

“狐狸姐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我朝四周指了指,她闻言也环视一周,继而跳下马儿,再次化身人形,连那狐­骚­味也收了回去。

我连忙深深吸一口清新空气,哎哟那个狐­骚­味简直毒害了我所有的感官。

“看来我们已经进来了……”九尾狐转过头来,眼睛兴奋到发光,九条火尾藏都藏不住,在她身后挥舞得十分愉快。

我惊奇地睁大双眸,暗想方才怎么没有察觉,连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忽然,鼻尖窜入一股­阴­灵之气,先前却原来是被那狐­骚­味掩盖了,也怪不得。

134入结界 一跳跳到山外山

( 此时我才想起要用传音玉呼叫常问夏,这货,怎么我神隐了她也不提醒我一声?

“常问夏,喂喂喂,我已经进来了,你没看见么?”

片刻之后,才有她的声音传进我的耳里:“你可算跟我说话了,其实一炷香以前你们已经进结界了,但你不与我联系,我也没办法告诉你。ww”

听她这么说,我总算反应过来这传音玉的用法,一方进入结界的时候,必须是结界内的人先向玉石内传入真元力,才能打通联络渠道,就如同当初我进入长空门的时候,也是修出了真元力之后我们才能说话的。

“瞧我傻得。”看来是让常问夏心焦了好一阵,亏我方才还埋怨她,真是的,又犯二了。

“哎,好歹终于是反应过来了,还以为你们要在那路上晃一天。我觉得你们还是先去找廉不愁和姬有时吧,也好有个照应。”我想她这时候一定正与白泽在一起抱着八卦镜旁观,我这身边的一草一木都落入了她的眼。有她在,我的心便很踏实,面对这一座空镇,胆子也大了起来。

我看着现下又在四处打量的大妖孽九尾狐,对她道:“狐狸姐姐,我已经跟常问夏说上话了,先去找师叔她们吧。”

“嗯。”九尾狐转身应答,似乎对这建议相当满意。

“但这镇子也不小,我们总不能一家家找过去,你有什么厉害的招数可以找到她们?”

“厉害的招数?直接喊她们出来不就好了。”九尾狐挑眉睨我一眼,一个纵身跃上路旁酒楼的房顶,对着镇子上空狐啸一声。见着这样一个大美人发出响彻天际的兽吟,还真是相当叫人别扭。

“你说,如果她们两个被关在什么地方出不来怎么办?”我朝九尾狐提问,她脖子一歪,寻思一番也觉得不无可能,便道:“我们先在这儿等半个时辰,若她们还在这里,定会想办法让我们知晓。”

日头渐渐西斜,九尾狐每间隔一段时间便会朝四面八方狐啸几声,就在我几乎丧失耐­性­的时候,九尾狐从屋顶跳下来,对我道:“我刚才看见镇西方向有一道亮光。『』”

“亮光?”我瞪着眼:“难道……是她们发出的信号?”

“很有可能。走吧,我们过。”

“好。”我正欲跟她走,突然又想到若不是廉不愁的信号,而过一会儿那两人又找来这里,不是扑了个空么?连忙甩出一只当初在九尾狐的地界上捏的那水狐狸放在路中央,设定它感知到廉不愁和姬有时的修真者气息便将她们往我的所在地点带领的能力。

九尾狐转过头来瞅一眼那水狐狸,不­阴­不阳地勾­唇­笑着,道:“想不到你倒是挺细心的,还知道用上我的肖像。”

哎哟我去她还要不要脸啊?她哪有我的水狐狸可爱,再说了,当初这水狐狸我也不是照着她的狐狸身捏的,跟她的肖像有哪门子关系。

不过虽然心里活动欢快异常,我还是十分欺软怕硬地没敢说出来。

一路快马赶往镇西,某大妖孽依旧是化作一只红毛狐狸盘在马背上,却是再没有放出先前那种能让人厥过去的气味。她说这气味是狐狸天生的气味,往往修到一定境界便能将身上的味道祛除,而方才我闻到的,实际上不过是她用灵气幻化出来的气味,否则也不会比一般的狐­骚­味熏这么多。

说起来,这一路上我们倒是遇到一个人,便是那先我们一步神隐的蓝衣少年,少年骑着黑马似乎还搞不清状况,在几条巷子里穿来穿去好几个来回,愣是见不着一个人,好不容易见到我这活的,连忙打马追上来,朝我作揖道:“姑娘,你可知道这米糠镇上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半天没见到人?”

瞧他心悸的样子,我难免有些恶趣味丛生,便故弄玄虚地对她道:“嘿嘿,我们走运,碰上妖怪了。”

“哎?等等姑娘,你把话说清楚,妖怪在哪里?”那少年听了,身形明显一僵,又连忙驾马跟上来追问。

我瞄他一记,又睁大了眼朝四周环视一圈,道:“没准那妖怪现在正在什么地方盯着我们呢。”

“可……可我在这里绕了两个时辰,什么都没看见哪。”

“正因为什么都没看见,你才觉得古怪不是吗?实话告诉你,我们是进了妖怪的结界了。”

“呃……看姑娘不似凡人,一定有办法的吧。”少年开始慌张了,从他的话语里就知道,他并不那么信任我的能力。不过事实也正是这样,若只有我一人,对于捉妖什么的,我心里根本没底。

但好在面前有虽然功力大退却依旧很有见解手段的狐狸大人,附近有虽然安危不明却极擅药理和阵法的廉不愁和姬有时,外围还有常问夏和白泽出主意想办法,因此,我背脊都能直三分,对这蓝衣少年道:“我的建议呢,就是你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把妖怪捉住了,你自然就能回到外头去了,你说是不是?”说完,我又马鞭一挥,继续朝镇西方向去。

“嗯?那小子怎么还跟着?”我听见背后的马蹄声,想必是刚才的少年。

九尾狐眯眼绕过我的身体朝后方张望一眼,调笑道:“是看你清新可人有很有本事的样子,才想抱着你的大腿不放了吧。”

“去你的抱大腿,我看你是嫉妒我威风,想让那清爽可口的小公子抱你大腿吧。”

“嗤,就他,给本领主捧脚丫子都不够。”

“哎哟这话说得,明明是你的菜。”

“那是以前。算了别管他,认真点继续找人。”

真是太可笑了,大妖孽叫我认真点……

“包子~包子~青菜馅儿~猪­肉­馅儿~豆沙馅儿~热呼呼香喷喷的包子~~~”

“嗯?包子?”

“嗯。包子。”

“你怎么这么淡定!有人在这儿卖包子不应该很奇怪么?”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奇怪就是找对了。声音是从那条小巷子里传过来的,我们走吧。”九尾狐说着,便跳下马背,也不顾后面还有个跟屁虫,摇身一变又化作人形,兀自朝左前方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走去。

我瞧了眼后头那蓝衣少年,见他望着九尾狐的背影定定坐在马背上仿佛被一箭穿心哦不一见倾心一般地瞳孔放大俏脸羞红,连忙出言恐吓:“你还想要­性­命的话,就到此为止吧。”我可不能让我师叔的囊中物有变心的机会。

我跟着九尾狐进了小巷,这巷子十来米长,窄得可怜,两边摆着几捆柴火,堆了几块发霉且不规则的木板,让这巷子更挤了。

出了小巷,便上了一条街道,不宽广,不热闹,甚至路都不大平坦,与米糠镇的主街比起来,简直是小溪与江河的差距。街上的店铺也不多,一家卖油盐酱醋的杂货店,一家裁缝店,一家米行,一个小酒肆,其余的便是朴素的民居。街边有几个卖菜的农­妇­,还有就是一个摆摊卖包子的,摊主依旧在叫卖,热乎乎香喷喷的包子。

这些人,我 ...

(几乎感觉不到他们的气息,既没有凡人的气息,亦没有异类的气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总之看似平常生活实则古怪异常。

路中间还有三五个孩童在嬉笑打闹,你追我赶,几人见我和九尾狐,便围了上来,似是为首的孩子问:“两位姐姐打哪里来?”

这孩子□□岁的模样,穿了一身粗布衣裳,长得倒颇为­精­神,却似乎还对自己的处境浑然不觉。

他这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答,便含含糊糊答了又将话题扯开去:“我们从镇子外面来,对了,这两天,你有有没有看到别的外来人?”

“外来人?每天都有啊?”那孩子回得理所当然,另一个小孩又指着路边的摊贩道:“他们,他们,还有他们,原本都是外来人,然后就会在这里安顿下来的。”

“哦?是这样么?”太奇怪了,什么叫原本都是外来人,然后就会安顿下来,看他们的样子,难道都不会反抗,已经认命了么?还是说,他们是被洗脑了?

这时,九尾狐开口又将问题圈了回来:“那么,你们昨天有没有遇见两个很漂亮的姐姐?”

135接头 一跳跳到山外山

( “两个漂亮姐姐?”那领头的男孩想了想,又与其他小孩对视一阵,才恍然道:“哦,对了,的确是有的哪。『』”

“是么?那……”九尾狐闻言立刻追问:“那她们在哪里?”

“嗷……一个在上面。”领头男孩小手朝斜上方一指,方向是街边小酒肆的二层,窗关着,什么都看不到,是在上面­干­什么?

紧接着,领头男孩又胳膊一翻食指指向他的右后侧,道:“还有一个在隔壁街的药铺里当坐堂大夫。”

“哈?坐堂大夫?什么情况!”我和九尾狐面面相觑,傻子也知道这个坐堂大夫一定是廉不愁无疑,但是……她怎么在这鬼地方找起工作来了?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事么?

【我说楚盼娘,那边真的会有人需要看病么?】常问夏的天外之音传来,但是找错重点了吧……无视!

“两位姐姐,我看你们也最好在这里找点活­干­。”那男孩突然又对我们说,虽然笑容灿烂,但我总觉得这话意味不明。

他身边的孩子也接话道:“对呢,要在这里生活,没有贡献可是不行的呀,对吧老大。”

“哈哈哈,走吧,我们去弄两个­肉­包子吃去!”

这群孩子嬉笑着跑开,围向那包子摊。我和九尾狐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没有心思再在这群小鬼身上费时间,还是应当先与廉不愁和姬有时汇合。

按照那群孩子的说法,姬有时就在旁边酒肆的楼上,如果不出所料,或许也是得到了什么工作。ww我倒是认为应当先找离自己最近的姬有时,只不过玩恋爱游戏的人总会失去理智与判断能力,因此九尾狐坚持要先廉不愁的境况,并且,她一直坚信,之前对她的狐啸作出响应发出闪光信号的定是与她心心相惜的冷美人无疑无疑。

“不如这样,你呢,到楼上去找你大师姐,我呢,就去会冷美人,我们兵分两路,到时我就把她带到这里来,你在上面也可以看到,不是很好么?”九尾狐抚着纤纤细指上嫣红的丹蔻,一看就是心里算计着什么,太明显了,分明是想趁此机会甩开我这个电灯泡。

【楚盼娘,狐狸都这么说了,你就不要不识相了。别忘了,八卦镜也能追捕她的动向,她那边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会告诉你的。】

既然我家寨主都这么说了,我也没理由再招嫌弃地磨九尾狐,甩甩手,转身往那小酒肆去。九尾狐自然乐得高兴,扭着腰也愉快地出发了。

酒肆的名字叫古弄香,破旧的二层小楼,对着街道挂着黄底红边的酒旗……其实这都不重要。我抬脚迈进古弄香酒肆的门槛,三张八仙桌,稀稀落落地坐着两个农夫模样的男人在喝酒,柜台内站了个算账的老掌柜,抬头见了我,朝旁边的楼梯口喊了声:“顺子,迎客!”喊完了又低下头继续拨弄算盘珠子。

那叫顺子的应是小二,手脚极快,不多时便听楼梯上传来咚咚咚咚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肩上搭着抹布,脸颊上有颗黑痣的青年跑到了我的面前,热切道:“客官楼上请,要点什么?今日刚开封了一坛好酒,来两盅?”

“嗯。”我随口应着,跟小二上了二楼,楼上的空间要比楼下大许多,摆了五张八仙桌和一张大圆桌,许是还没到饭点,只坐了七八个客人,却也有卖艺姑娘敬业地在边上鼓瑟助兴……而这卖艺姑娘,虽说因面­色­偏黄而显得相貌平凡,但瞧那五官与眉眼间的风华,可不就是我大师姐嘛哎哟我的天!

我挑了离姬有时最近的八仙桌坐下,与她面对面,点了小二口中刚开封的好酒,又点了一盘牛­肉­。小二下楼准备,我则瞪着眼努力辨别分析我这位大师姐还有自己的意识没有。

她也真够认真的,低着个头愣是没有抬下巴看我一眼,还有那冗长的曲子,手不酸么?对了,我是不是应该直接叫她?但如果她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跟我说话,之前又何必不直接飞到城门口来找我们,而是用那种相对来说并不那么起眼的方式?要么,是她们手上有重要紧急的事无法脱身,而瞧姬有时现在的状况,难道这重要紧急的事就是为这帮子不知所谓的客人弹奏一场也不多么惊世骇俗的小曲?再一个可能,就是她们现在并不适合与我们直接碰头商议,而原因,便不得而知了。

这么想着,我还是决定暗暗地与她接头,嗯,的确是接头。

“客官,您的酒菜上齐了,慢用,有事叫小的。”小二端着吃食上来,放在桌上,笑得那叫一个殷勤,上完了便又兀自跑开去伺候其他客人。

我见姬有时那小曲儿还没弹完,面前这牛­肉­又香得诱人,便决议吃两口再说。可正当举起竹筷,那厢一直假装没看见我的人说话了……

“今天的牛­肉­可不新鲜。”

她依旧在鼓瑟,不曾抬眼看过来,说话的声音也很低,我想只我一人能听见,可是……为什么说­肉­不新鲜?不过无论如何,既然不新鲜,那我就不吃了吧。

我放下筷子,手掌支着下巴等她弹完曲子。她没再说什么,但那嘴角弯起的弧度似乎表明我的所作所为遂了她的心意,她出言提醒的心意……那么,为什么不能吃这­肉­?是有什么问题么?想到这里,我隐隐觉得面前这杯中酒也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醇香,便放弃了喝它的念头。

无聊地听她继续弹曲子,怎么会这么长?一定是一首一小时!期间常问夏都耐不住地把画面切到某只无比欢乐的大妖孽身上,转述了妖孽与冰山重逢的时刻。当然,从常问夏嘴里说出来的狐狸两三事,总需要剔去羡慕嫉妒恨以及落井下石笑等相关的一系列语言,综合起来就是这么个意思……

九尾狐一路兴奋地扭到药铺,完全无视了药铺掌柜,直接奔向了坐在一边正在为一个大妈看皮肤病的廉不愁,廉不愁眉头一皱,嫌弃地对她说:“就医排队。”九尾狐听了这话当下就忧郁了,一张兴高采烈的漂亮脸蛋立刻蔫儿成了霜打的茄子,坐在旁边的条凳上左右不舒服。旁边的掌柜还告诉她有方子就直接抓药,九尾狐眉毛一竖冷眼一瞟说有方子她还找这大夫做什么,看来也是认识到了当下的情况。待那大妈看完了皮肤病抓了药回去,某妖孽二话不说坐到廉不愁对面,尔后万般扭捏地对她说了句可以叫人喷血的话:“大夫,我那里不舒服,你替我瞧瞧吧……”那里?!配合上羞涩难当的表情,无论如何都知道是哪里了。也就我师叔能ho1d住,淡定地起身,对掌柜的道:“我带她到里屋去看女人病。”掌柜的自然点头,还用一种惋惜的眼神目送她们俩进到里屋去,似乎是在叹息这么漂亮是一个女人居然有­妇­科病。两人一前一后一医生一病患的进到里屋,九尾狐倒当真一下子躺倒了检查专用的卧榻上,摆出一种无比销魂的姿势,媚眼一勾,稍稍拉开衣襟领子,露出哗啦啦一片耀眼的雪白问廉不愁说:“大夫,我需要脱衣服么?”廉不愁仍是板着面孔,坐在她的脚后,认真道:“不用,亵裤脱了,裙子拉起来,腿分开。”九尾狐闻言脸瞬间僵了,尴尬地坐起来,低声道:“究竟怎么 ...

(了,你为何在这里当大夫?”玩不起就把话题转移到正经的事情上什么的最没品了……不过也正因为是我师叔这样的人,不会揪着这点吐槽她,倒是颇为配合地接茬:“这些人的所见所闻,都会传到我们要抓捕的妖物那里,所以……”

“所以我们千万不能在有旁人的地方说话。”在此之前,姬有时已弹完了那首很长很长的曲子,向掌柜告假回去休息,而我,也付了酒钱随之出去,跟她转进了一个没人的小院。

136对策 一跳跳到山外山

( “那现在可以说了?附近没人吧。『』”见姬有时点头,我又问:“你和师叔就在这里落脚么?”

姬有时停下步子,站在屋檐下转头与我说话:“嗯,随便找了个­干­净的房子。你这一路上也看到了,这个地方,屋子比人多。只不过这地方只我住,师叔住在那个药铺的后厢。”

“原来找了个包吃包住的工作。呃给你带跑偏了……”

“我什么时候带你了……”姬有时用嫌弃的白眼望我,我眉毛一耸换了口气硬着头皮又问:“那你们为什么要这样……这样……找个活计然后假装不认识我?还有,为什么不让我吃­肉­?”

姬有时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却是将她们到这里时的经历娓娓道来:“我们是跟着一个米商队伍进来的,那个商队七个人,四车米。起先他们也是在镇子上绕了许久,却发现这镇子东南西北都是出不去的,机缘巧合之下,他们找到了这里,还在街上买了袋包子。”

包子?就是那个吆喝声能传到隔壁街去的包子铺么?

“只是包子下肚,那七人的言行便立刻古怪起来,所以这儿的东西,吃不得。他们之前因为要找出路,早已是身心俱疲惶恐不安,但吃了那包子之后,忽然就平静镇定得仿佛回家了一般,还找了所沿街的空屋,半路卸货,当即开了间米行,你来的时候应当能看见。”

“嗯,的确是有间米行。可是我记得,那店很冷清,只有一个掌柜和两个打下手的。这样算起来,其他四个人呢?”

“剩下的人在米行开张之后,便又各自另寻住处,下田种稻子去了。所以你觉得,冥冥之中,是不是有什么在­操­控他们的去向?”姬有时眯起眼,是那种即将揭开什么神秘的面纱的表情。

我跟着她话语里的信息,猜测:“这边用现成的米商货物开米行,那边又让人种水稻从内部源源不断地补给,那背后的妖怪,是想在这结界里建立自给自足的小社会么?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它这样做,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没错,这就是问题的所在。『』”姬有时拍拍我的肩,似乎是对我将话说到点子上表示满意。

我想也对,没有人会做亏本买卖,也没有人愿意花这么多心思做无用功,分析出那妖怪的目的,或许便能找到它也说不定。

“那你与师叔,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猜想?”

“嗯。妖邪作怪,大多逃不出三种缘故:第一、修炼;第二、复仇;第三、解闷。当然很多时候,这三种缘故亦能共存。修炼,想来你也该注意到了,这里所有人,气息相似,非人,也非鬼。他们的­肉­身虽完整地在这里,三魂六魄却一定是多少被那妖怪侵蚀了。妖怪可以摄取人的魂魄提升修为,这可以说是他设这结界的原因,但如果只是为了这些……”

姬有时挑了挑眉,我便将话接下去:“如果只是为了这些,它大可全然摄走这些人的魂魄,根本不必像这样养着他们。所以,除此之外,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呵呵,有长进了。”姬有时点头,拿出了她那白扇摇啊摇,继续道:“剩下的,复仇,或者解闷。你又怎么看?”

“复仇?”我摸着下巴,暗想养这么些人让他们糊里糊涂地在这里安居乐业是复的哪门子仇,正经点就该杀个全家或者折磨个生不如死的才对,思及此,便又觉得复仇这点或许是不可能的……

“要么是那妖怪复仇的方式九曲十八弯,再要么,它根本不是想复仇,以我看来,它是想解闷的几率要大得多啊。可是它又如何解闷呢?”

“我和师叔猜想,它就在这些人当中,与他们一同生活。”

我觉得她俩的猜想相当有道理,一般妖魔鬼灵都会离群索居,它们当中,有一部分耐不住寂寞,便混迹人群,但人间也不是那么好混的,与人相处又是何其困难繁杂的事,那么,像这结界的主人一般,将人捉来,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意志想法建造一个小社会,同时自己生活在他们半自主所创造出来的环境当中,享受其中的乐趣,也无可厚非。否则,难不成还高高在上用上帝视角旁观?未免无趣,不如看真正的人间百姓家。

“那你们一个扮大夫,一个扮乐人是打算做什么?”

“自然是察言观­色­,找到那只躲在羊群里的狼。”姬有时一边说着,眼神也跟着厉害起来,我看她这样,哪像是被困在这里苦无进展的样子,根本是跃跃欲试等着玩一场有趣的游戏,看来是白替她俩担心了。

“这样啊……那你们有什么发现没有?”

“啊……嗯……”她又是朝天啊又是低头嗯的,也不知道是要说什么,等我把眉毛都皱成蚯蚓了,她才出声儿:“暂时还没有,不过我相信,用不了多久的。”

“呵,万一人家根本不往药铺和酒肆跑怎么办?你们这空手还想套白狼么?”

“你这又不懂了。也不看看我打工的地儿,酒肆,这里的人魂魄虽然被侵蚀了,却还是保留了自己的思想的,喝着酒就要侃大山,这地方不通外界,自然只能拉扯东加长西家短,从这些谣言里总能找到蛛丝马迹的,你说对吧。”

“哦……虽然有道理,但这样守株待兔是不是太费时了?而且有点投机,没准待个十天半月也得不到一点儿消息呢。”

“呵呵。”姬有时板着一张死人脸跟我说呵呵,我以前听说每一个呵呵背后都有个mlgb,或许在眼下的情况,亦是如此。看来我刚才是太得意忘形了,谁会愿意听人数落她的宏伟方针?矮油我去,别光呵呵有什么话直说好么大师姐?

“那你有什么想法?师姐我洗耳恭听。”姬有时抬高了下巴,这样的视角就能高人一等了么?

“呃……别啊咱们好好说话。”她这话听着像讽刺,倒让我讲不下去了。“其实要说更好的办法,我也没什么头绪啊,就是觉得只这样不够妥当。哎,这样吧,咱们一步一步走。”

“什么一步一步走?”

“我先问你啊,我和暮炎狐狸也到这儿了,我俩应该怎么办?是像你和师叔那样假装被控制,还是就这么大咧咧地跑出去查?”

“随你们啊。”

“真是不负责任。得了,我叫白泽她们拿主意。”

就这样,姬有时用某种古怪的表情看我对空气叨叨咕咕……

【我跟白泽讨论了一下,一致认为你们不能学她俩不靠谱的,就在街上边晃边找呗。】

“啊?这么招摇真的好么?会被打死的吧!”

【怕什么?那妖怪蹦出来又不是叫你们俩去送死,还有姬有时和廉不愁啊。再说了,你也不一定打不过。】

“话是这么说呀,但感觉还是怕怕的。”

【少装。赶紧打死妖怪出来。】

“说得轻松,现在连妖怪影儿都没有呢。就算在街上晃来晃去,也没办法啊。”

【我告诉你个办法,一准儿比你师姐那个乔装打探 ...

(有效。】

“什么办法?”

【你就守城门口,见一个进来的人就告诉他不能吃这里的东西,要么分点食物给他们,要么给他们一颗饱腹丹,这些东西你们身上应该都多得是。时候一久,那妖怪生意断了自然会献身对付你们。】

“好办法!寨主你好聪明,我好仰慕你!!!”

“哎哟我的天哪,怎么突然­肉­麻起来了。”姬有时搓着手臂打了一个寒颤,尔后一爪子拍过来将我拍个踉跄,打断了我的天人交谈:“你到底怎么说?”

我将常问夏想出来的好办法告诉姬有时,姬有时一听,嘴上不置可否,面上或许因为心里的认同与不甘心承认自己的做法有失妥当而表情很不好看,最后肩膀一耸笑道:“你努力去城门口兜生意吧,等你的好消息。”

137第 137 章 一跳跳到山外山

( 哎呀呀真是小心眼儿啊姬有时,见我和她意见不合就甩脸子,要不要这样?我就不信她在那小酒肆里弹奏个乐器就真能从那些不着调的谣言里找到妖怪的线索,要我说,这里的百姓自己还被蒙在鼓里无知无觉呢,又怎么能给她提供信息?

一路叨叨咕咕碎碎念,我决定先去叫上那只狐狸,之前分明说好是要在大街上集合的,可常问夏说她那儿根本没有要过来集合的意思啊魂淡!

待我到药铺的时候,看见的便只有一个老掌柜。ww至于廉不愁和九尾狐,莫不是还在里头一边­妇­科检查一边共商对策一边那什么什么吧?

哎哟我都不好意思多想,问某寨主吧,她就在那儿呵呵嘿嘿地但笑不语,看来那两个是没­干­什么光明正大的事,那就更要去探究一番了否则怎么对得起我身为女人的八卦细胞?我本想直接进那药铺去,奈何老掌柜看得紧,硬是拿着主人家的腔调拦了我的路:“你这姑娘怎的不懂礼数,要么看病,要么抓药,若都不是,出门请便。”

虽然对老掌柜不把顾客当上帝的恶劣服务态度愤愤不平,但说实话,我也的确算不得什么顾客,而且总不能说是来借茅厕的吧……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道德败坏地破墙而入。

跑到外头墙角,大致确定了位置,我便摸了匕首出来对着石墙凿啊凿。这匕首是当初常问夏送我的,与凡物还真是不一样,锋利无比,三两下便像捣豆腐渣似的将石墙凿出一小窟窿,真是太可怕了。

而真正可怕的,并不我手上匕首的锋利,而是用它凿穿了石墙之后,某只狐狸放大到装不下我的眼帘且满含怒意的面孔。

“呃……”我连忙退后两步,试图靠拉开距离以减轻她恐吓的威力。

“这么凶­干­什么?难……难不成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九尾狐没有出声,只是用口形告诉我:坏-我-好-事。『』

坏她好事?就凭她,我实在想不出她目前做得出什么值得我破坏的好事。总不会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和我师叔就有了神发展吧?常问夏也没提示前方高能啊……

出于对常大寨主的信任,我旋即挺直了腰板,道:“我找你们是有事要商量,赶紧让道儿让我进去嘛。”

九尾狐翻一个白眼,随即伸出一双纤纤细手,又在瞬间化成两只毛茸茸的兽爪,就着我刚才凿出来的窟窿,咔咔咔,三两下便把周边的石墙一块块掰了,活生生掰出个足够一人进出的大洞。

真是豆腐渣工程啊……我摇头叹气钻进屋子里,再看见的便是舔着毛爪的暮炎狐狸和正襟危坐的廉不愁……

“刚才不是说在街上等的么?怎么自己找来了?”

“哈,我以为你忘了呢。我是来跟你商量,之后怎么做?是和师姐一样找个地方假意安定探听消息呢,还是跟着我去镇口上发食物堵人,激那暗中的妖怪出来算账?”

九尾狐钩子一般的指甲一下一下地敲着床板,发出笃笃笃的声音,看样子是在考虑……话说回来,她这么漂亮的人形配两只这样的爪子,处处透着凶残诡异……

“我呢,决定留在这儿。”她似乎打定了主意,肆意地扬起笑脸,得意地看我一眼,又看向廉不愁。

廉不愁也不曾转头与她对视,似乎兀自寻思了一阵,竟抬眼对我颔首道:“我倒是觉得盼娘的办法更为可行。”真是受宠若惊。

“咳咳,冷美人,你是想跟她去?”狐狸的笑脸当即垮了,但见廉不愁朝她点头,她又十分迅速地出尔反尔道:“既然这样,我也去好了。”

就这样,廉不愁、暮炎还有我,三人又光明正大地走到大街上,路过先前的那小酒肆的时候,我还特意抬头瞧了瞧,正看见姬有时站在窗口咬牙切齿愤愤不平的样子,顿觉无比同情……

大师姐,你这么好面子­干­什么?瞧这狐狸领主多能屈能伸没脸没皮,你学了她十分之一,也就不用在这儿可怜巴巴地一个人战斗了。

我们按照来时的路离开,刚出小巷,便见早前那公子还骑着马儿在小巷前徘徊。他见了我们出来,显然一惊,又紧忙下马上前,问我:“姑娘,里面的情况如何?”

我也不跟他绕,直接摸了一粒饱腹丹出来,给他:“你把这枚丹药吃了,可保你一月之内无需进食。随便找个屋子暂且住下吧,记得,千万别吃这里的食物。”

那公子接了丹药,愣愣地不明所以,却还是十分听话地服下,尔后俯身道谢,目送我们离开。

我们一路御空飞行到了官道入口,就近找了个视野极好的酒家,从兜儿里摸些零食儿出来,边吃边守株待兔,顺道问她俩要些个心法口诀来,好将手头功夫推动一把。

话说回来,这妖怪却实在不怎么勤快,好几日过去,被捉进来的也不过十几人罢了,种菜的农夫,流走的小贩,还有进城卖兽皮的猎户……倒是各行各业的都有,只可惜对方颇为沉得住气,坏了这好几桩生意,别说不曾露面,就是一点小小的警告也没有。

闲暇之余,几人便把那寄生于观音像中的幽魂之事拿出来探讨商量了一番。要让她拾回因心智受创而丢失的记忆,这种事,也必须有廉不愁这样对天下药草见多识广的人才有办法。

“当真是被老和尚用九环禅杖打中的?”廉不愁确认了幽魂受创的缘由,立刻提出了救治办法:“西方摩提山上有一眼清泉,以清泉源头之水洗涤,可修复魂体,但此去路途遥远,且那摩提山只逢一年伊始才现世一日,因此,此法需相当的时日与机缘,若不急于一时,倒值得一试。不过,如若想在短期之内恢复记忆,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以我手上的仙药灵草,可炼制明神丹助她恢复,但这明神丹还需药引,便是三种有情人的真心泪,这三种情,无外乎亲情、友情、爱情。这几日你们将这三滴药引寻来,待我出去了,便可炼制明神丹了。”

说着简单,但这种怎么听怎么玄乎的药引要找起来,在我看来,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只是我忘了,还有白泽,她这样对凡人的生平种种都能在一眼之间了如指掌的异类,要她来寻有情人、真心泪,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啊。

于是,这边,我们三人在阵中闲着顺手挽救迷途羔羊,那边,常问夏和白泽东跑西跑寻找有情人找着了还要想尽办法让他们流出真心泪,倒是一点儿不浪费光­阴­。

就这样又过了三日,常问夏她们已收集到了亲情的泪水,又发现了友情的目标,而我们这边,竟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这日天蒙蒙亮,我正在打坐试图修习金系功法,忽然便感觉到有许多人往这边聚集而来。从气息上辨认,并不是普通凡人,却是镇西被那尚且不知名讳的妖邪所“圈养”的人类不假。

我睁开眼,廉不愁和暮炎早已不知去向,常问夏这会儿也忙于三滴泪水的事没有声响,我步至窗前,才发现酒家楼下竟已围满了人,不同于前几日所见的平和,此时此刻,他们似是被控制了一般,面 ...

(白如纸,眉目狰狞,气势十分骇人,只是他们手中握的“凶器”,锄头、菜刀、擀面杖、弹弓……这一群大人小孩,怎么搞得像要起义造反似的。

我瞪圆了眼睛扫视着下面越聚越多的人群,他们静默无声却更显得诡异,我一眼在人群的最外层看见了幻化了容貌的姬有时,她也是与其他人一样的肤­色­与表情,手里攥着一根一看就知道是路边随手捡来的木棍,只是从她望过来的眼神,我知道,她的神智无比清明,不过是继续混迹在这群人当中,旁观着他们的作为伺机而动。

呵,那么,那背后的妖怪是打算驱使这些百姓来如何对付我们?倒是让人拭目以待了……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