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青年男女楼兰都认识,他们都是飘渺山庄庄主楚无名麾下的得力干将,男的叫竹风月,人称“风月剑”;女的叫莫千伤,人称“千伤剑”。楼兰在飘渺山庄做客之时,常常和两个人一起饮酒,偶尔也教他们一些用刀用剑的心法和技巧,算得上相对熟悉的朋友了。
只是,他们今天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见到楼兰困惑和戒备的表情,莫千伤微微笑道:“楼兰兄,不知道你到底得罪了什么厉害人物,让他编出了藏宝图的故事来坑害你。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你随时都会有杀身之祸!”
看来莫千伤并不是真的在意他身上背负着藏宝图,楼兰忐忑的心稍稍安定了些,他轻轻应道:“我也不知道呢!可能,我得罪的是阎王他老子。”
竹风月运指弹起一颗石子,击向车夫胸口。车夫“啊——”的一声,翻倒在地,再也不省人事了。
“风月兄,你这是……”楼兰心中一紧。
竹风月慢条斯理地答道:“楼兰兄,你的行程他都已经知道了。如今的你,正是江湖人眼睛里的一块肥肉,但凡俗子都巴不得啃上几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允许他回去透露你的行踪的!”
“风月兄你多虑了。这个车夫做的是老实本分的生意,如果他要害我,他早就害了,还会带着我能顺利平安地到达这里么?”
“楼兰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前面的路顺利了,不代表后来的路不会变卦。我并没有杀他,只是我有一个条件,他必须和我一起去飘渺山庄,而且永远都不可以离开。否则,他必死无疑。楼兰兄,为了你的安全,我只好这么做了。”
楼兰默然。竹风月的话,细细想来还是很有道理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自己身怀绝技,尚且历经坎坷,飘渺山庄对于车夫来说,未必不是一个很好的去处。让他回去呢?他不守口,是很正常的;守口的话,对于他未必就是什么好事。
“庄主得知楼兰兄境遇堪忧,特命我二人前来此地迎接,他自己已经到樊口镇等你了!”莫千伤恭敬地拘礼,“楼兰兄,请吧!”
然而楼兰的回答却是令二人大感意外的:“对不起,请转告庄主,我不去飘渺山庄了!”
“楼兰兄,恕我直言,眼下到处都在谣传你身怀至宝,又被风荷山庄追缉,江湖之上很难有你的容身之所。飘渺山庄是你目前最好的屏障了。你不去的话,是很不明智的!”竹风月和楼兰直来直去惯了,心有疑惑之时,也是毫不回避。
楼兰笑道:“我何尝不知道,在无名兄弟那里,我可以天天吃饱喝足,高枕无忧啊!只是,正因为江湖人都谣传我身上有楼兰宝藏,风荷山庄的人又要抓我回去问话,我就更不能去了。我自己遭罪没有什么,但是我绝对不连累兄弟和朋友!”
莫千伤和竹风月闻言,面露赞许之色:“果然是真正的汉子。难怪天下英雄那么多,我们庄主只认了你一个兄弟。”
“楼兰兄既然不肯入住山庄,今日却又往梁子湖而来,却是为何?”竹风月不解地问道。
“说起来,是我自己不甘心啊!”楼兰闭目半晌,“我遭人算计,朋友惨死,自己更是被人逐出山庄,奔波了三五天,我竟然一点头绪也没有。说起来,被四下追杀的日子,我不是没有经历过。只是这一次,我觉得窝囊!”
“任何人碰到这样的情况,都会不甘心的!”莫千伤轻声地赞同着。
楼兰继续说道:“风荷山庄那里,目前我是回不去了。我只想请飘渺帮我一个忙,他和风荷山庄往来比较多,由他出面和大庄主商量,给我一点时间。事情的真相,我要自己来查个水落石出!”
竹风月道:“这些不过是区区小事。我们庄主既然与你情同兄弟,帮个小忙是应该的。”
莫千伤点头附和,并禁言道:“庄主的楼船就在樊口的湖港上停靠着,楼兰兄不去山庄,到楼船上喝几杯总是可以的吧?”
“也好,说起来,我有半年没有见过无名兄弟了。”
莫千伤麻利地牵来马匹:“我们赶紧上路吧,省得庄主担心。”
楼兰却一把抢过莫千伤手里的缰绳,说道:“日晒雨淋这样的苦差事,还是应该由我们爷们来做,姑娘家最好到马车里去躺着,那里可要舒服多了。”
“我可不是什么富家千金,没那么弱不禁风。”虽然嘴巴上这么说,对于楼兰照顾性的安排,莫千伤还是心存好感的,她笑着把缰绳交给楼兰,径自走向马车。
掀开车帘,莫千伤顿时惊得眼目瞠圆。
“好漂亮的小姑娘,看来楼兰兄的桃花运一直不错。白浪沙一战,魔教圣女成了你的囊中之物;今番逃离风荷山庄,又白捡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姑娘。这天底下的美事,楼兰兄是处处有份啊!”莫千伤有心戏谑楼兰,并无挖苦之意。
楼兰心直,听到莫千伤的疑问,直接解释道:“千伤说笑了。这女子并非别人,乃是如月的结拜姐妹花泪裳。”
“莫非她就是江湖人口中的落魂花?”听到花泪裳这个名字,莫千伤脸色大变。
“正是!小姑娘全身带毒,你要小心点才好,不然你可爱的脸蛋就要遭殃了,哈哈哈!”
想不到楼兰交给自己的是一件苦差事,莫千伤有些后悔把自己的马交给了他。为了表示抗议,她决定损楼兰一把:“小姨子这么漂亮,我就不信楼兰兄是柳下惠第二,没动过半点心思。老实说,你揩过几次油水了?”
楼兰却没有继续解释下去,一抽鞭子,纵马疾驰,“信不信由你了!”
竹风月走近车夫,利索地在他身上运指开|茓,并致歉道:“大叔,我和我兄弟有些要事谈,一些内容不便为外人听到,所以刚才有些得罪了。还请大叔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说罢从腰间褡裢中取出一小锭金子,塞到车夫手里。“我兄弟能完全到这里,全仗大叔驾车本领娴熟,这是给你的酬劳,也是感谢,万望大叔笑纳!”
稀里糊涂地给人打晕了,从迷糊里醒过来的老大车,胸口疼痛难忍。但见那竹风月礼数周到,加上那锭金子分量又重,足够自己赶车一年所能挣到的收益了,心中的怒气也就提不起来。他笑嘻嘻地哈着腰,皱巴巴的手满是谦卑恭敬:“老骨头还硬朗着呢,不碍事。看来公子是大户人家,一出手就是这么阔气,老骨头真是交上好运啦!”
“既然老叔已经把我的兄弟带到这里了,就请你好人做到底,跟随我们到樊口河港,届时我们会另有酬谢。”
车夫以为竹风月是在试探自己,一个劲地摇头道:“不了,不了!公子刚才那锭金子,就算到京师也是绰绰有余的。梁子湖都这么近了,不送客到府上,老骨头是不会心安的,实在不能再多要公子的钱了。”
“这老车夫气质平常,神情上也无任何奸猾之处。但作为一个底层人物,他的言语是不是显得过于流利了些?”越是琢磨,竹风月的防备意识就越是占了上风。
三个人各怀心事地上路了。竹风月作为护送,目光不时看着车夫的动作和神情;莫千伤忐忑难安地坐在马车里,生怕与花泪裳多出一丝接触;倒是楼兰快马扬鞭,心情是说不出的舒畅。因为他知道,见到楚无名,就会有上好的酒菜在等着自己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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