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时间毫不留情地带走了过往的传奇,但正值鼎盛的大唐朝,其欣欣向荣在历史中可圈可点。长安的繁华,即使经历了若干个世纪,仍然被人们交口称赞。长安,是时间带不走的美梦。
公元7××年的大唐王朝国都——长安……
重重叠叠的纱幔随着清凉的夜风飘舞。纱幔包围着一张华丽的红木大床,暗红的床头镂空成各种吉祥花朵,似乎每一朵都散发着清香。一个长发女子正沉浸在梦境之中。显然,她的梦并不美丽,因为她的脸色比洁白的单衣更苍白,一头冷汗仿佛床帏上牡丹花滴落的夜露……
忽然,她被什么声音惊醒,紧张地睁大水盈盈的双眼,凝望着纱幔深处——有人正分开纱幔,向她走来。
“谁?”女子有点害怕地问。
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男子拨开纱幔,轻轻坐到女子身边。“吵醒你了?”
她放心地笑了,问:“殿下怎么直至深夜才回来?臣妾梦了一个可怕的梦……幸好只是一场梦!”
“你又做梦了?”男子微笑着问,“这次是什么?”
“这……”女子尴尬地说,“臣妾梦到……有人……驾薨……不过人家都说梦到人死是长寿的预示……”
男子苦笑一下,站起身叹口气,向门外走去。“你梦到的是我,对不对?你的梦……又实现了!”
“殿下——殿下!”她大叫着冲出门去追,生怕他真的生气。
门外,应该是穿过花园的小径才对!但她却只看到无边无际的长廊——还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她脑中一片空白,只能凭仗感觉去追……渐渐,长廊两边多了些黑魆魆的身影,她麻木地没当回事,一个劲往前跑,只怕跟丢了他。但那些诡异的身影似乎比她还惊讶。
终于,她看到一座宏伟的大殿,庄严、阴森。她一步跨上三个台阶,奔到深褐色的木门前,使劲拍打。隔着门上的雕窗,她看见了她的殿下。
“鹤音?!”他惊讶万分,“你、你快回去!”
“让我进去!”她流着泪固执地请求,“这是哪里?我们回家吧……不要留在这里!”——虽然说不清置身何处,但她的直觉在厌恶这个陌生的所在。
“你不能进来……”他黯然神伤,“你不懂吗?我天数已尽,而你还未到来这里的时候……回去!”
“不!不!”她流着泪叫,“让我跟你在一起!”
……
……
“今天依旧是个好天气!”红曲在阳光下伸个懒腰,“看来今天炫光的身体也不错!”
说完,她贼兮兮瞄了瞄身边的秘书冰萱。
“看什么?”早就洞悉红曲所有把戏的冰萱冷冷地说:“做完今天的工作之前,哪儿也不许去!”
红曲顿时垂头丧气,“我和白筝约好了嘛!今天要开茶会,幽篁和绚姬也要来……”
冰萱好象根本没听到,径直把一堆文件往红曲面前一放,走开了。只剩下红曲伤心地哀叫:“冰萱……”
正在这时,殿外忽然有人高声问:“拂水姬在吗?”
红曲歪歪叽叽地趴在文件堆上嘀咕:“是谁啊?竟然还有叫我‘拂水姬’的人上门……冰萱,开门!”
“说得也是。除了你那帮狐朋狗友,应该没人会来这里……而你那些狐朋狗友从来不会老老实实地叫你‘拂水姬’!”冰萱一边嘲笑,一边把门打开,却不禁愣了。“咦?拂水姬大人,快出门迎接!秦广王来访!”
红曲本来正趁这机会偷懒,结果把刚喝的一口茶全喷了出来,“秦广王?!”她狼狈地从办公桌后面跌跌撞撞来到门口,秦广王已经被冰萱让进来了。
“不用客气,拂水姬。”秦广王的话很随和,但脸上却依然是冷若冰霜。
红曲虽然因为工作关系,见过秦广王很多次,但在这么近距离看到秦广王,这还是第一次。
位列十殿阎王的秦广王,无疑是个美女,据说红曲的奶奶薇香离开冥界后,秦广王就成了新一届“冥界第一美人”。而且她还是十殿阎王中四位女王之首,掌管着冥界兵械殿,专门负责冥界安全。大概是这个原因,她看起来深不可测,高不可攀,自有一种高贵威严的风范。
红曲虽然忐忑不安,猜度着秦广王来访的目的,但也不禁在注视秦广王的时候多看了两眼。
秦广王坐下叹口气,对红曲说:“拂水姬,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
红曲一愣,冰萱立刻会意地离开。
秦广王又叹口气,“其实,我这次是有事相求……”到此为止,她已经叹了两次气。红曲挺奇怪:难道这位女王很不快乐?
“拂水姬,你……”秦广王琢磨着用词,“你做梦吗?”
红曲愣了。做梦?
“殿……殿下……”红曲结结巴巴,不知如何回答。
秦广王摆摆手,说:“我不喜欢别人叫我‘殿下’……叫我的名字。我叫‘鹤音’。”
“鹤音……很高贵的名字!”红曲由衷称赞一声,便转入正题:“我们连睡觉都没有,当然也不需要——怎么会做梦呢?况且我们只不过是魂魄,不可能做梦的!阿白……我是说‘大王’……在做白无常的时候,据说常常做梦,但那是因为他的身体还保存在某处,虽然远离魂魄,但仍然能够共鸣,所以当隐藏在身体中的记忆和魂魄的回忆同步时,就会产生类似做梦的感觉。“
“可是,我会做梦。”秦广王静静地说:“我常常像活人那样,在休息的时候沉入虚幻的境界——那不是叫做‘做梦’吗?”
红曲有点迷惘。秦广王来干什么?找她解梦?这她可不在行……
“那么,您都梦到什么呢?”红曲虽然不情愿,但总算捞着休息的机会,就当聊天好了。况且,就凭她?!哪敢得罪人家位高权重的秦广王!
“我梦到身为人时的事情,还有我的……丈夫。”秦广王的眼神染上了温柔和悲伤两种色彩。“但又好像不是我身为‘人’时的‘事情’,而是我身为‘人’时的‘梦’……”
红曲听了她颠三倒四的话,更加摸不着头脑。“揣测上司的心思,果然是一门高深的学问……”红曲不禁感叹自己在冥界虚度年华数百载……
“算了!我梦到什么又有什么关系?”秦广王平复情绪,说:“我来,是想让你帮我除掉我魂魄中的‘情’。这是你的本行吧?”
红曲吃了一惊,“可是若魂魄不完整,会影响您的能力!”
“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若是这梦继续下去,我会疯的!”秦广王拧着眉头,“炫光大王因为常常做梦,所以一提到后羿的名字,就浑身发抖。而我,我在梦中经历的痛苦并不比大王轻!”
“这得和阿白……不,‘炫光大王’商量!”红曲赶紧把责任推到炫光那儿。
秦广王想了想,觉得她的理由并无不妥,于是站起身告辞:“我现在就去请示阎罗大王,如果得到许可,请千万帮我!”
“秦广王,人虽然美,但是处处压制别人的意志!”红曲对冰萱抱怨。“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站到她身边,就觉得浑身紧张。”
“没办法,她养成那样的气质了嘛!谁让她生前是唐朝的王子妃……”
“什么?”红曲刚喝的茶又喷了出来。看来她今天是喝不成茶了。“王子妃?”
冰萱看着她那滑稽的表情,平静地说:“秦广王生前就有非凡的能力。她丈夫死的时候,她以生灵之姿,直闯阎罗宝殿,令冥界上下震惊。——我知道你也曾以肉身到阎罗宝殿,所以不要那么夸张地指着自己!——你是有黑白无常做接引,后来又得到冥界特许,带着《冥界通行证》,才能来去自如。而秦广王却是不知不觉就突破了人间和冥界的界限,把远在数里之外、离她最近的冥界入口‘灵华门’拖到自己身边。所以当时的阎罗大王在她死后,立刻就封她为‘秦广王’。”
“你什么都知道嘛!”红曲惊讶极了。“那个《十殿阎王资格考试复习全书》该不会是你主编的吧?”
冰萱依旧很平静,“她来时我已经在这个拂水殿了。若是我来之前的事情,我也不会知道呢。——你还敢在我面前提‘十殿阎王资格考试’?很快就是下一次考试了,你又虚度了四百五十年光阴!”
红曲瞪大了眼睛,装天真,“哦,对了,您老人家在这里的时候,拂水殿的当家还是我家的第一代呢……元老,你还能不能算清楚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
“这个嘛……”冰萱认真地想了想,“想算清楚是要费点劲。毕竟,我活着的时候,人家还是‘春秋’时代。”
“真看不出……‘春秋’啊!”红曲又钦佩到极点。
“我的名字中这个‘冰’字,是初代拂水公起的呢!”冰萱微笑道:“遗传的力量真是了不得,拂水公的每一位后代都和他一样,喜欢溜出去乱跑……”
“你看我看这么紧,原来是因为当初看丢了我的先祖!”
冰萱哼了一声:“我不想在同一个问题上错两次!”
红曲的好奇心又冒了上来:“那么,你生前是什么样的人呢?”
冰萱愣了。“生前?我,我不记得……”
“少骗人了!怎么可能忘记呢?”红曲嘟起嘴嘁了一声,“对你来说,那只是上辈子的事情,近得很呢!告诉我嘛!”
冰萱没办法,知道这家伙难缠,不告诉她,说不定她会想出什么歪点子。只好震震她,说:“我啊,生前是越国的公主。了不起吧?”
红曲彻底呆了。
“什么?这个是公主,那个是王子妃,还有花仙、太阳神、天帝的老妈……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嘛!没有一个普通人……想根除官僚主义也不可能……”
与此同时,秦广王、绚姬、炫光、幽篁……一干人等全部打了个喷嚏。
“好象有个傻瓜在念叨我!”他们同时得出一个结论。
无边无际的夜。她跑着,去寻找那扇门扉。终于,她找到了,又一次拍门。
“让我进去吧!”她哀求,“这次我真的死了!”
“不!”他隔着门,绝情地说:“你没有死,只是一时昏迷。死的人,是千珠。你回去吧!”
……
“千珠!”秦广王从她的“梦”中惊醒。“我竟然忘了千珠。”
曾经经历过的一幕脱离梦境,扑面而来……
“千珠?为什么是千珠?”年轻的王子妃哭着问:“你不要我了?你要千珠陪在你身边?”
“鹤音姐姐……”从皇子的身后走来一个人,打扮朴素,正是侧妃千珠。“请速速离去。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好!”年轻的王子妃咬咬牙,“那告诉我,到底是谁杀死你?还要杀我?”
皇子皱皱眉,苦笑一声:“你快回去吧!不要想着复仇,你赶快离开王府,逃走吧!”
“鹤音姐姐,”千珠说:“总有一天你会来到这里,但是不是现在。我们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才一次次赶你走。请快走吧!”
“鹤音殿下,阎罗大王怎么说?”红曲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秦广王的脸色,知道她多半在炫光那里碰了钉子。
秦广王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大王不允许我做那些不可靠的事。而且大王说,我的能力在你之上,你不仅不能除去我的爱恋心,还可能对你有损害。”
红曲暗暗松了口气。
秦广王却把眉头拧得更紧,恨恨地抱怨:“没有人可以了解我的感受!冥界都是一帮冷漠无情、没心没肺、自私自利的家伙!”
红曲苦笑一下:“冥界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我的茶会早办不下去了。”
“就是,话不能这么说嘛!”幽篁放下茶碗,说:“并不是我们不想帮你,而是实在没办法帮忙!”
劫火姬白筝边喝茶边问:“红曲没和我细说,秦广王大人究竟和我们有什么不同呢?”
旁边的绚姬、萤星虽然没作声,但毫无疑问,都留着心。黑无常也好奇地眨巴眼睛。
——原来好事的红曲把秦广王拖到茶会上了。
秦广王忧愁的样子一样非常优雅,令人赏心悦目。她绞紧了手里的衣带,沉吟了许久才缓缓开始了自述:“我活着的时候就和别人不一样……”
红曲Сhā嘴道:“这个嘛,我活着的时候也和别人不一样!二十岁就可以和鬼打招呼呢!”
白筝不甘示弱:“我也可以看到花妖树仙、鬼怪精灵哩!”
幽篁推开她们,白了这两个多嘴的家伙一眼:“那算什么?我们地狱的执事哪个没点小能耐?别打断秦广王!”
秦广王接着说:“我丈夫死的那天,我一整天都在沉睡,在睡梦中看着他被人杀死……当我惊醒的时候,他却在我面前。我正庆幸那是个噩梦,他却不见了……我追着他,一直追到一个大殿外。他就在里面!我使劲拍门,他却不给我开门……不久,我遇刺,再一次来到那大殿外,但他还是不让我进去。反倒是侧妃千珠在他的身旁。原来我只是重伤昏迷,死的人是和我一起遇刺的千珠……”她停下来,喘了口气:“那扇门,就是阎罗宝殿的大门……两年以后,我终于被山贼所杀,终于真正迈进了那扇门。可是千珠已经投胎去了,而我的丈夫……谁都不告诉我他的去向!”
众人都沉默了,秦广王的眼泪无声地流下来:“我不懂,为什么我可以为他一次次闯入地府,他却连见也不想见我!当我被公务缠身时,我可以暂时忘记,但只要休息,我就会像做梦一样,一次次重温他去世那天的奇遇。我已经无法忍受!”
绚姬不由自主伸出手,揩去秦广王脸颊上的泪,说:“那样的人,忘了他又如何?何必为他受苦!”
秦广王的嘴角抽动,反问:“你找某个人找了六生六世,每一次都发现他已经和别人结婚,你为什么不忘了他?”
此语一出,不仅绚姬不再说话,连红曲和萤星都把头偏向一边。
秦广王毅然决然地说:“既已用情,如何能忘?”
小黑无常托着下巴,从最合理的角度提出一个疑问:“那么想找他,你为什么不去资料室查查他的去向呢?”
秦广王愣了一下,说:“我从来不去资料室。我的资料都是秘书整理好给我。”
剩下的人都沉默了。
每个人心里都在想:“待遇差别太大了吧?为什么我们的秘书每天都和催命一样逼我们劳动,从来也不会做这些事情?!”
秦广王根本不能体会这些可怜的家伙们在感伤什么,她自顾自说道:“而且……如果他不愿意见我,就算找到了他,又有什么意思?”
幽篁却对这样的借口不以为然:“如果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呢?你只是不敢面对未知。”
“那位皇子叫做李什么?我去替秦广王查查好了!”白筝积极地说。
萤星皱眉道:“还是不要。做与不做,应该看秦广王自己的意志。”
黑无常叹口气,说:“我还以为地狱里的顶尖人物,一定都是大手笔。没想到秦广王也很小家子气嘛。”
“地狱的执事为了保留全部力量,不经四殿净化魂魄。”幽篁说:“因此保留了生前的全部情感。秦广王会想不开也是可以理解。”
“不过,”红曲很担忧,有些失神地低声嘀咕:“我很担心秦广王。因为……”
冰萱对红曲基本上绝望了,她拍着桌子冲红曲嚷嚷:“你什么时候才能觉悟,工作完再玩?”
红曲早就习以为常,没答话,只是对着一个特大号的水晶球发呆。“人家秦广王的秘书,什么都会替她做好……”
“我要什么都会做,还要你干吗?”冰萱对她这一套根本不理。“想让秘书替你做,就再努力一点,把《十殿阎王资格考试全书》多看几遍,搞不好能当楚江王——毕竟你有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和阎罗大王又是老交情,升升官也是理所当然……喂!我说话没人听呐?”
……红曲用一副快睡着的样子回答她……
冰萱沉下脸,被这种显而易见的冒犯激怒,沉声问:“你在看什么?比我亲口传授飞黄腾达的捷径还重要?!哎?那不是从摇风公那里拐来的水晶球吗?”
“别说‘拐’嘛!是‘借’来的。”红曲唧咕着给自己脸上贴金。
“对对对!只不过要等你离开地府的时候才还……”冰萱讽刺道:“从星宇和寒蝶见面时算起……算算这水晶球落户我们拂水殿也有九百年了吧。现在他们经过轮回,都回到这里了,你还是没打算把水晶球还给摇风公。根据我的推断,你似乎是不打算离开冥界——摇风公真可怜!竟然相信了你!”
“啊呀,因为这个水晶球是地府唯一可以透视人间的宝物,而且可以看到人类、天神、执事的往生……我实在舍不得呀!”贪心的红曲抱着水晶球说。“而且小老虎也喜欢我——对不对,小老虎?”
水晶球里升起一股紫色的烟,一只小老虎出现在烟雾中,打了个哈欠,睁着朦胧的睡眼,白了周围一眼,口气听起来很无聊:“红曲?怎么又是你?没意思——你什么时候才让我回摇风殿啊?”
红曲很尴尬地敲了小老虎的头一下,恶狠狠地说:“你最好合作点!不然,小心我打碎这个水晶,让你成为游魂野鬼!”
小老虎又打个哈欠——很显然没把她的威胁当回事。
红曲叹口气,对自己的威信感到失望,无限惆怅地说:“算了!冰萱,我要去摇风公那里一下,马上就回来!”
“哼!”冰萱冷冷地拿出一个沙漏,不动声色地说:“你该知道,在我的字典里,‘马上’所代表的准确时间是一分钟!”
“知道了知道了!”红曲踱着小步往外走,背向着冰萱吐吐舌头,对自己说:“我是谁啊?找个理由多溜达会儿还不简单?”
而冰萱也背向着她,目露凶光,自言自语:“你一定以为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蒙混过关,是不是?哼!天真……”
摇风殿和拂水殿的格局差不多,除了四个角落里贴着的封印不同外,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相比之下,摇风殿显得有些冷清——大概因为摇风公和他的秘书都不苟言笑,而且交往的狐朋狗友也比较少。
“贪玩的拂水姬,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摇风公笑着问,“冰萱给你放假了吗?”
“阿烨,你还是一样英俊啊!”红曲刻意避开后面那个问题,开玩笑道:“千万别去投胎!不然天下的女子都要被你害死了!”
摇风公的秘书叫暮寒。如果不是阎罗大王信誓旦旦地保证暮寒和冰萱绝对没有血缘关系,红曲真能把他当作冰萱的亲弟弟——他和冰萱一样,对工作上的事刻板得不得了,而且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大概因为属于不同类型,暮寒一向都不喜欢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红曲。
暮寒把茶往红曲面前重重一放,不高兴地说:“拂水姬,今天不许在摇风殿内到处乱走,不许拿我们摇风殿的任何东西!”
“暮——寒!”红曲委屈极了,“我哪有拿过你们的东西!都是慷慨大方、不拘小节、英明高尚、珍视朋友的摇风公借给我用的……”其实她也挺心虚,不然不会这么肉麻地恭维摇风公。
暮寒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冷冰冰地戳穿她:“还好意思说哩!我们这里好玩的东西差不多都被你‘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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