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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座城池,中原武林节节败退。铁荣带着中原群雄退到了天云关。

天云关是中原最后一道关隘,失去了这道屏障,中原将彻底毁灭。

秋尽了,冬将至。

草枯了,满目萧条。

我远远地望着天云关,仰天长叹,铁荣啊铁荣,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如果你守住了中原,我会暂时留你这条狗命,可是你节节败退,我留你这草包还有什么用?

我一纵身,几个起落间飞上城头。

兵来挡,我挥剑,剑芒闪处,鲜血飞溅。

我杀到帅营,铁荣静静地坐在里面,像是老了几十岁,你来了。

我用剑指着他,我来杀你!

好吧。铁荣叹了口气。今天我就与你公平的一战,孰生孰死,各凭天命。

天云关外,云满天。

全城的将士都出来观战了,密密麻麻地围了个大圈子。

风起,吹起一地惊沙。

铁荣眯了眯眼,出招吧。

我吸了口气,我死去的父母姐姐,我要为你们报仇了!

这一战若胜了,你们就可以瞑目了;若败了,便去地下陪你们,来生好好做你们的儿子。

我拔剑,剑扬出,惊风中陡起一道寒光,若闪电般划破长空,电­射­而去。

剑落,风兀自吹。寒光敛处,血光起!

铁荣没有还手,他竟然甘受了我一剑。

我怔怔地看着他,比刺在自己身上还要震惊,你为什么不还手?

他笑,那一笑在漫天的黄沙中看来,一脸的沧桑。当年你杀了我爹,我也杀了你三个家人,我够本了。如今中原武林被逼退至天云关,我知道迟早有一天会被攻破,我也迟早会死。

你和戚英的关系不是很好吗?他­奸­诈地一笑,中原百姓的生死就靠你去化解了。

他把武林盟主令交给我后,轰然倒地,三军失­色­!

我手捏盟主令,心里一片空白,戚英啊,我该如何去面对你?

天黑了,风更紧,黄沙遮去了整片天空,天地一片混沌。

我站在城头,我该怎么办?真的与戚英对决吗?她为我背负了莫大的罪名,我出得了手吗?

你爱她吗?俞刀突然转身,看着我的眼睛。

我不知道我爱不爱她。她的风采深深地吸引着我,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

爱可以战胜一切。俞刀突然叹了口气,如果爱她,就不要错过。

我转身望着他,等他说下去。

人的一生虽漫长,真爱有几回?很多事情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俞刀望着天空,似乎在寻找往日的片段。

十八年前,我爱上了西什国的公主,我知道我的身份低贱,配不上她,所以一直不曾向她表白。

但越是不曾表白,心底的爱恋却越浓,我一次一次地潜入皇宫去偷看她,那时对我来说,每天能看她一眼,就知足了。

有一天,我发现公主也在思念着我,她望着窗外的月,俞刀,你在哪里?你可知道我日日夜夜在挂念着你?

一滴泪划落,落在地上。

我望着公主的脸,浑身激动得发抖,公主啊,你金枝玉叶,我爱着你,也敬着你,你在我心中像仙女般的高贵圣洁,不可侵犯,我宁愿承受思念之苦,也不敢亵渎你。

我一时激动,忘了皇宫的危机,被侍卫发现,抓了起来。

皇帝得知原由,一怒之下,把我捆在刑台上,一桶硫酸朝我当头浇下,说这是对烂蛤蟆想吃天鹅的惩罚。

我只觉全身一阵火辣辣的剧痛,昏死过去。

醒来时,公主站在我面前,她眼睛都哭肿了。

我忘了痛,心中全是怜惜。公主,别哭,我不痛。

公主闻言,泪水狂涌,你怎么会不痛?你体无完肤了,你怎么会不痛?

我想对她笑笑,可还没笑出来,肌­肉­却一陈抽搐。我咬咬牙,公主,俞刀此身别无所求,只求你快乐。

如果你要我快乐,你就带我走,此生如果没有你,我是不会快乐了。

我望了眼皇帝越来越­阴­沉的脸,看了看自己像鬼一样的样子,看着眼前像天仙一样的人儿,只觉越发的自卑。公主,原谅我不能给你什么承诺,知道吗?我恨不得与你私奔了,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平静地过一生。可是我以前没这么做,现在更不能。

我摇摇头,看着我最爱的人,僵硬地说,你放了我吧,我们的坚持只会害了对方。

公主吃惊地看着我,忘了哭,俞刀,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她转身,大步跑去。

我低头,暗自泪落。

皇帝放了我,我像狗一样在江湖上活着,直到学了一身武功,才声名鹊起。俞刀痛苦地摇摇头,可是名声再大又有什么用?有些东西你失去了,就永远也不可能再回来。

他从怀里拿出那块手帕,当年我失去了她,就成了永远。如果你爱戚英,就要抓住机会,爱是一辈子,痛也是一辈子!

俞刀说完就回房去了。

我独自站在城头,风渐息,天要亮了,戚英!

天际传来奔雷声,一片黄沙渐渐地遮住了半边天。

戚英来了!

我集合了人马,迎出城去。

戚英在我对面停下,两军对垒,一股杀气腾空而起!

戚英皱了皱眉,为什么会是我们的对垒?

当爱变成对决,输赢都是可笑的。

我跳下战马,突然跪在戚英马前。三军将士见状,无不失­色­。整个世界除了风声,没有任何声音。

当初你为我兴兵,今天能为我收兵吗?我看着戚英,一字一字地说,当爱变成对决,输赢都是可笑的,我爱你,我希望用爱来消弥这一场战争。我知道如果你选择了爱,那么可能就会失去一切,甚至是生命,我不强求你。

戚英怔住了,她在做抉择。当初因一时冲动,与中原武林一场大战,差点惹来杀身之祸,如果这次突然罢兵,她就难逃一死了。

如果我选择了战争,不也失去了一切了吗?戚英突然眼睛一红,流下泪来。失去了你,与失去了全世界又有何异?全世界都谓我是魔女,只有你不是。

一个女人需要的是一个家,而不是整个世界。一个家需要的是温馨,而奇$%^书*(网!&*$收集整理不是战争。

戚英霍地回头,面对她的军队,你们都回家吧!

我起身,热泪满面,爱真的可以战胜一切的!

戚英下马,一步一步朝我走来,脸上又跃上了我熟悉的笑,那么的豪迈,那么的潇脱,把世界抛在了一边!

我纵身,一把抱住她,飞向天边。

天正蓝,战争的硝烟已散,所有的人都回家了。

绝恋

我爱你!

我对欣然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就已决定要照顾她一生一世了。

欣然看着我,摇摇头,我不爱你。

为什么?我们相处不是有一年了吗?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快乐吗?

我只把你当作是我的哥哥。欣然淡淡地说,你是杀手,你不会给我幸福的。我已经有爱人了。

他是谁?

他是林府的大少爷林仲秋。欣然用一种决裂般的眼神看着我,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好。我点点头,忍着痛生硬地说,祝你幸福。

我回身,大步往前走,脚下带着一年来沉沉的记忆,好重!

一家酒肆里,一张桌上,一壶酒,一碟菜,一个人独饮。

听说武林第一美女王欣然要与林府的大少爷林仲秋结婚了!

我抬头,望向隔壁桌上的两人。

啧啧,听说王欣然那妞儿比仙女还美,从此后也有主了,不知武林中会有多少人暗自伤悲!另一个人说,婚期在什么时候?到时去婚礼上看看王欣然的美貌也好。

听说是在后天。

后天!我浑身一震,欣然啊欣然,后天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了,我却还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

一年的相处,一年的爱恋,没想到在你心中我只是你的哥哥!

我苦笑,举起酒壶一口饮尽,也许婚后,今世就难见你一面了,我该去看你的婚礼吗?

两天后,林府到处披红挂彩,吹吹打打中,欣然被迎进门去。

一声声的祝福如雷般在我耳边响起,我只觉脑子里嗡嗡作响。

欣然脸上带着笑,目光却迷离。她在想什么?

这是一双美丽的眼睛,令我迷恋了一年的眼睛,这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一点一滴我都能读懂,她的眼睛告诉我,她并不快乐。

她为什么不快乐?

蓦地,我发觉所有参加婚礼的人都向我围拢,我大惊。

这时,欣然也发现了我,她惊恐地看着我,萧盛,快走!

我抽剑,你们想­干­什么?

林仲秋哈哈大笑,你杀了太多人了,你该死了!

我大怒,我杀的都是该杀的人!

该杀的人?林仲秋嘿嘿冷笑,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是由你决定的吗?

我看着朝我围上来的人,心里越来越痛。这场婚礼是场­阴­谋吗?

我望向欣然,她的眼里似有泪光闪烁,她的眼睛告诉我,她的心也在痛,她没有参与这场­阴­谋。

可是为什么,从酒肆里两个人的谈话,到婚礼上众人的围攻,这一切都像一场策划已久的­阴­谋?

我一声大吼,剑扬出,挥向人群。哈哈,好盛大的一场婚礼,整个武林的­精­英居然都到了!

杀吧,不是我要杀人,是他们逼我杀人的。

世上很多事往往就是这样,你不想做的事,偏偏得努力去做。

我现在就得努力地杀人,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把我剁成­肉­酱。

但当我杀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了。

我的眼睛已模糊,看不清前面的景物,只是盲目地往前跑。

当我估计已逃出他们的追杀时,突觉前面站着一个人。

我抬头,定了定神,那是一个老头,他手里捏着把剑,剑尖指着我。

你是谁?我喘了口气问。

我是谁不重要。老头说,我是来杀你的。

嘿嘿!我冷笑。反正我只剩下一口气了,生死倒不重要,我只想知道,这场婚礼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也看出异常了?老头蓦地大笑,其实婚礼本身根本没有什么­阴­谋,我们只是防了一招,没想到你真的自投罗网了。

你看见刚才王欣然的表情了吗?那急切,那担心,那眼里流露出来的痛,是那么的真实而又深刻!连我都猜得出来,她在婚前一定让你走,走得越越远好,你却还是去看了他们的婚礼,哈哈!

真是情到深处便是痴,感情真能让人变成白痴。

她嫁给林仲秋是为了救你啊。她为了让你生,选择了嫁给她根本不爱的人,她为你所付出的,为你所背负的,是常人难以想像的,是常人难以做到的!

你是武林中最著名的杀手,正受通缉;她是武林第一美女,人尽皆知。你们两个在江湖上走,不就是把头伸到人家的刀口上磨吗?

她为了能让你活下来,忍着剧痛,与你决裂,嫁给林仲秋,希望你能恨她,然后离开这伤心地。

可没想到,你居然还去看了她的婚礼,在她心上撒盐,差点就辜负了她的苦心。

你该死了,一个女人为你作出了如此大的牺牲,你却浑然不知!老头嘿嘿冷笑,你该死了!

我听完,犹如被人打了一­棒­,身子瘫软下去,坐在地上,心如刀割。欣然啊,你让我如何去面对你?

我不怕苦,不怕死,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让你幸福,让你快快乐乐地活着。可是为了我,你却把自己推向火坑,去承受一辈子的痛。你叫我如何去承受这个实事,你叫我这个男人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

世界万物,都有生存的自然法则,都有一条生命的链。老头看着我叹息。你杀光了附近所有的暴发户,你断了这条链上其中的一节,所以所有的人都要杀你。

可是他们都该死。我似乎已无力去申辩这些,淡淡地说,他们仗势欺负,强抢民女,贩卖人口,无恶不作。

这世上很多事不是凭直观就能分辨得出对与错的。世上大部份人的交往,都是因为有利益关系。老头沉沉地说,你杀光了那些富人,就断了很多人的财路,所以很多人对你都恨之入骨。

你来杀我也是为了利益?

是的。老头叹了口气,剑出!

我听见自己的喉咙里发出吼吼的声响,不知是哭是笑。这世上没有善恶,没有是非了吗?仗义之举是在害人吗?这世上不需要见义勇为,不需要侠义之举了吗?这世上每个人都麻木了吗?

我活得太累,我想死了。可是欣然呢?

我害得她痛不欲生,我死了,她怎么办?

我蓦地一声怒吼,剑光像闪电一样,突地­射­了出去。

这是悲愤的一剑,我所有的情,所有的痛,都在这一剑中奔发出去了。

老头死了,他没想到我在垂死之际,还能发出如此凌厉的一剑。

欣然,我敢怎么去面对你?你已经成为林仲秋名正言顺的妻子了,我该怎么办?我该让你在林仲秋怀里痛苦地活着,还是让你跟着我出生入死?

他们不是要我死吗?你是无辜的,我怎么能让你替我背负一辈子的痛?

我用剑支起身子,风吹来,我晃了晃身子,风好冷!只觉这世上除了欣然,已没有什么能令我留恋的了。

让我死吧,欣然,我要让你好好地活着,今生的缘份已尽,让我在来世再好好照顾你吧。

我举步,朝林府走去。

夜深了,婚宴已散。

欣然,我来了,只要我死了,你就可以脱离苦海了。

敲开门,家丁把我拦住,见我浑身是血,认出来我是谁,忙不迭跑进去禀报。

没多久,林仲秋带了人出来,见我半死不活的样子,哈哈大笑,萧盛啊萧盛,想当年你杀遍武林,何等威风,没想到也会落到这等田地!

欣然呢?我不管他如何笑我,对我来说,笑骂荣辱早已不会往心里去了。

林仲秋两眉一扬,她当然在我房里。

我心里一阵绞痛,让她出来。

她今晚是我的新娘,洞房之夜,不宜出来。

你不是要我死吗?我蓦地大喊,我要见她最后一面!

林仲秋看着我,点点头,好。

欣然出来了。

她穿着大红的衣服,在灯光下格外的妩媚。看到我的样子,话未出,泪先流,萧盛……

欣然……我喉咙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般,竟说不出话不来,眼眶猛的一热,想哭。欣然,你受苦了!

萧盛,你好傻。欣然愣愣地站着,泪流满面。你明明知道这里是地狱,为什么还要回来?

如果我不回来,我死了也会恨自己,我怎么能让你代我受苦?我控制不了我的眼泪,突然哗哗地往下掉。欣然,来生好吗?来生让我们携手一起到老,好吗?

我转身,林仲秋,拿酒来!

下人拿来一碗酒,我端起碗,摔在地上,来大的!

不一会儿,两个人抬来一缸。

我丢下剑,捧起酒缸狂饮。让我醉一回吧,在醉中死去,也许痛会少一点。

欣然啊,请原谅我以这种方式与你永别,今生欠你的,来世一定加倍还你,让我为你做饭洗衣服,让我为你端洗脚水,让我像下人一样地伺候你,让你像公主一样地活着。

呵,来世,好美!

酒尽,缸落地,碎。

为了欣然,我死而无憾。我醉酗酗地看着林仲秋,我们都是男人,都要为说出的话,做出的事负责,这件事从头到尾与欣然无关,你放了她。

好!林仲秋抽剑,指着我,来吧!

我一步步走上去,剑身一寸寸刺入我的身体。我感觉不到痛,醉了真好!

身后传来欣然一声声撕裂般的呼喊,我没有回头,我怕一回头就会没有死的勇气。

欣然,来生好吗?记住来生的约定……

英雄(上)

平型关告急!

浮云国全国上下震惊了。

平型关好比是一道大门,这大门一开,敌军就可以跃马平川,长驱直入了。

朝廷各大臣聚在一起,商量了两天两夜,也没想出个良策来,因为对手实在太厉害了。保留一点的说,那个对手只要一出马,没有他破不了的关隘,只要他的刀一扬,没有人不­色­变。

他百战百胜,他攻无不克,他令人闻风丧胆,他被天下人誉为战神,他就是风驰国大元帅铁战。

平型关守将张忠这时正在冒冷汗,敌军兵临城下,敌我实力相差悬殊,随时都可能攻城,对方一路下来,势如破竹,连克十八座城池,士气旺得可以把天翻了,取平型关可以说是探囊取物。

平型关位于我国南方边境,别说朝廷没什么能人可以制得了铁战,即便有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张忠看了他的副将王守城一眼,叹道,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王守城跟了张忠七年,大大小小的阵仗他也经历过不少了,他没见过张忠如此丧气过,深知对手厉害,也是急得满头是汗。兵临城下,危难当头,能想什么办法?

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啊。张忠沉默良久,离此不远有座鬼斧山,那山上有伙落草的强人,号称无敌帮,在江湖上着实有些威信。据说那领头的叫萧盛,据传是个粗俗的蛮人,整天日爹­操­娘的逮着谁骂谁,脾气异常暴躁,不是个好招惹的主儿。

王守城吃了一惊,将军莫非想请那些蛮人来相助?

大难当头,也只能姑且一试了。张忠道,不过我听说那萧盛武功很高,虽粗野了些,倒也有军事头脑,帮派间抢夺地盘时,他从没吃过亏。他的那些门下也是打仗打出了名的,是支一听说有仗可听便嗷嗷叫的队伍。

王守城一听,便来了兴趣,如此说来,倒不妨请他们来一试。

但想是这么想,有件事还是难办。张忠站起身来,踱了两步。那萧盛脾气古怪,不一定请得动。

王守城微微一笑,这倒不难,往往火爆脾气的人最怕名头受损,只要一激,保管带兵前来。

好办法!张忠双目一亮,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务必要把萧盛给我请来。

王守城起身肃立,大声应了声是,走出军营去了。

我叫萧盛,我充其量不过是个落草为寇的土匪罢了,算不得什么英雄,承江湖中人抬爱,给我送了个英勇将的美誉,在山上与兄弟们大碗喝酒大碗吃­肉­,天高皇帝远,管他娘的天塌下来也有皇帝老儿顶头,也不关我屁事。

王守城那家伙到山上来时,我就知道了他的来意,因为平型关的战事我还是听说了一点的。

那天我在聚义厅接见了他,他倒是客气,放下将军的身份,规规距距地给我行了个礼。

我哈哈一笑,四平八稳地坐着受了他的礼,把手一抬,道,平身,平身!

王守城脸上一沉,随即又笑道,萧壮士真会开玩笑。

他一定在心里怪我这玩笑开大了,平身这两个字只有皇帝老儿说得,其他人哪有说这两个字的权力?可在鬼斧山我就是皇帝,我说什么谁管得着?我哈哈一笑,王将军可是贵人,到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一定有什么贵事吧?是皇帝的老娘要临盆了让我去接生吗?

我们这些做土匪的生来就跟当官的有仇,好不容易有个当官的送上门来,自是要好生气气他。

果然王守城的脸­色­一下子就绿了,萧壮士如此说法不嫌过份吗?他要不是任务在身,早就发作了。

我摆了摆手,我们这些粗人说不来细话,王将军有话就直说吧。

听说萧壮士的武功无敌于天下,在下仰慕已久,早就有造访之意,争奈公务在身,无缘一晤。王守城看了我一眼道,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啊。

我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你小子说什么风凉话?老子砍过的头要比你吃过的米粒还要多,你有种就别在这里耍嘴皮子,咱们去­操­场上过两招吧!我撩了撩袖就要出去跟他­干­。

且慢,且慢!王守城不温不火地道,区区在下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军中一名参将罢了,萧壮士纵是赢了我,又能如何?

我两目一瞪,你要怎样?

王守城盯着我的眼睛,似笑非笑地道,萧壮士可听说过风驰国的铁战其人?

我一愣,听说过又怎么的?

听说那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只要他的刀一扬,天下人都要变­色­。

他­奶­­奶­的,他那破刀只能给他老娘砍柴用。我明知那铁战是个能打的主儿,但在外人面前我岂能折了自己的名头?况且我在自己的屋里,说他那把刀曾给老子捶过背,也没人敢跳出来说个不字。

王守城见计得逞了一半,暗自心喜。如此说来,萧壮士没把铁战放在眼里了?

哼,他弃其量也不过是头发情的公狼,嗷嗷叫几声就把你们给吓坏了。我不屑地道,我萧盛打从娘胎里开始就没怕过谁,我要是怕他,我就从你裤裆里爬进去,再让你给我生出来,我喊你作娘。

王守城这次倒也不怒,这敢情好,如今那铁战已经打到你家门口来了,如果你能把他赶出去,荣华富贵将享之不尽,你们以后就不用当强盗了。

我知道这软蛋在用激将法激我,其实我早就作好了与铁战一战的准备,弟兄们跟了我这么多年,虽在江湖上混了个脸,但终归是土匪,我亏了自己也不能亏了弟兄们啊,得让他们混出个人样来才行,所以我一直在等着这样一个机会,只要官方能来请我,到时一战扬名,弟兄们可都露脸了,可以在乡亲面前挺直腰杆了。

我看王守城话说到这份上了,便道,好,你给我睁大了眼珠子看着,我要是不能把铁战的头拿来当尿壶,到时你就在我头上拉屎吧。

我当即纠集了山里三千弟兄,大声跟他们说,弟兄们,咱们长脸的机会来了,平型关外那些猪头伸长了脖子等咱们去切,咱们岂能放过这个机会?有种的就跟我上,没种的趁早他­奶­­奶­的回家抱娘们生孩子去!

弟兄们一听,都粗了脖子红了脸,没一个退缩的。

我笑了,我这队伍是支见了敌人像饿死鬼见了馒头一样的队伍,每一个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他们可以不要命,但不可以失去了男人的尊严,他们都是好样的。

平型关外,风正急。

南方的秋天远没有像北方那样的荒凉,风吹来,挟着丝青草的芬芳。

我没有去见张忠,直接去了战场。

一个喜欢打仗的人,遇上了对手会像猫闻到了腥味一样的兴奋。我远远望去,好家伙,他­奶­­奶­的这阵形摆得攻守兼备,退可守,进可攻,真不是一般的庸才能摆得出来的。

我抹了把嘴,他娘的,铁战这小子真有些能耐!回头朝莫飞道,你有什么法子能把那小子­干­掉?

莫飞是我的得力爱将,虽喝了一肚子的墨水,跟了我几年后,也染了我萧盛之风,整天日爹­操­娘的,打起来也是个玩命的家伙。他看了我一眼,­奸­­奸­地笑道,帮主,你肚子里一定有战术了,偏还让我出出洋相吗?

我大吼,让你说你就说,废什么话?

莫飞无奈,只得应了声是,道,对方有五万­精­兵,我们只有三千,以一抵百还够,要真是硬­干­,肯定吃亏。我想在敌军后路派人挖道长五百米,深五丈的壕沟,然后再让弓箭手在附近埋伏。在正面派出支千人的敢死队,从正面攻上去,在对方以为这是诱兵之时,我们一鼓作气,直踹敌军中营,从敌军后方逃出,引敌人到我们的埋伏圈,在对方大军陷入壕沟时,我们就可以­射­他娘的个痛快了。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铁战再怎么老练,也想不到我们会如此拼命的打法。

好,就这么­干­。我沉重地点点头,这支敢死队由我率领,你负责去挖壕沟,要把沟给我挖深了,我非把铁战埋在那里不可!

帮主……

少给老子罗嗦!我知道他要也参加敢死队,一口喝绝了他。我是帮主,这么好的差事岂能轮到你?快去!

午夜子时,我率着一千兄弟出发了。

月正亮,大地像罩了层寒霜。

我光着膀子,手里擎了大刀,大喝一声,直踹敌营。

铁战是个六旬开外的老头,他打了一辈子的仗,从没见过一千人居然敢来迎战五万大军的。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们,心想这些人疯了吗?一个个目露凶光,脸上全无畏惧,浮云国何时多了这些不要命的勇士?

他虽吃惊,倒也没放在眼里,心想这不过是诱敌之策,前面一定有大队人马埋伏着,嘿嘿,你们这些人是送死来了!军刀一挥,杀了上来。

我红了眼,铁战你竟然不怕老子,这次你的头注定了要挪个地方了!

双方兵力一接触,弟兄们也红了眼,像狼一样嚎叫着冲杀上去,完全忘了危险,忘了前面是五万大军,只攻不守,只要往前迈进一步,宁可不要了­性­命,也不往后再退。

张忠站在城楼上远远地望着战场,越看越吃惊,萧盛这家伙在搞什么?这一千人不是去送死吗?

看了一阵子,他吃惊了,他吃惊地看见,萧盛那一千人竟然在以一挡百的情况下,毫不畏缩,只进不退。

他看见无敌帮其中一个人身中十八刀,全身都是冒血的洞,竟还大吼着喊杀,刀起刀落间,竟像没有受伤一般,直到耗尽了最后一口气,才直挺挺地倒下。

萧盛见弟兄死伤近半,也杀疯了,大喝道,铁战,老子要你的狗命!大刀一挥,前面数十号人倒了下去,又是一刀扬出,铁战中刀了!

铁战中刀时也想不到,他周围有上百个人在保护,萧盛是怎么一刀挥退的?而且他在一刀挥退那么多人时,又一刀斫来时,力道也不减,呼的一声落在铁战的肩头,铁战能清楚地听见自己肩骨碎裂的声音。

他痛哼一声,右手一把抓住对方的刀背,眼睛死死地盯着萧盛,眼里竟没有恨,反而闪着一种光芒,那是种只有在英雄见了英雄时才会发出的光芒。

好!铁战咬着牙说了个好字,蓦地右臂运劲,把刀锋从骨头缝里拔了出来,吐气开声,右掌一拍,把萧盛拍了出去。

萧盛连退数步,叮叮叮挡开周围的刀剑,大喊道,弟兄们,杀啊!

四五百人疯狂地冲入敌军当中。

张忠见状,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叹道,真是支神兵啊,我打了这么多年仗,今晚总算见识了!

说话间,萧盛一纵人早已杀入敌人的中营,敌方在主将受伤的情况下,显然军心有些乱了,若不是支久经沙场的老部队,这时怕只有任由宰割的份了。

不多时,萧盛等人横穿敌方军营,从后路突围。敌军也是杀红了眼,死死地把对方的去路阻死,不让其突围出去。

王守城平日里虽足智多谋,这时也糊涂了,萧盛在做什么?他拼了命从敌营的前面杀到后面,莫非只是想摆威风,证明他可以穿梭纵横数万大军的敌营吗?

张忠饶有兴趣地看着战场,恐怕没这么简单。这萧盛虽是个粗人,这战术倒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奇哉怪哉!

过了会儿,萧盛带着百来人突围成功,从后路逃窜,到一片小树林前时,地面蓦地陷了下去,敌军怎么能料到对方会在他们营后挖陷阱?一时不备,大片大片地陷了下去。

与此同时,树林中嗖嗖嗖的一阵响,箭像雨一般地­射­将出来,敌军这时正自人心惶惶,一时都当了活靶子。

张忠见这情形,这才拂须大笑,好计好计!一般挖陷阱都是在前方,他竟挖到敌人的ρi股后面去了,妙也!

王守城道,计虽好计,但也险。若这一千敢死队都战死在敌营中,那就功亏一篑了。

哈哈!什么样的人,打什么样的仗!张忠笑道,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样的计策也只有萧盛才能想得出来,这样的漂亮仗也只能他才能打得出来。现在是时候了,出兵吧!

铁战终于退了,虽说保住了一命,但也废了一条胳膊。

我一战扬名。

我看着血淋淋的战场,看着死去的兄弟残缺的尸体,不禁抱头悲恸。对我来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兄弟的命。我曾经说过,就是拿皇帝老儿的头来换我兄弟的一根头发,我也不肯。

这一战,我死了七百多个兄弟,昨日还与我打骂嘻笑,今日便­阴­阳相隔,想起这些我就想哭,在平型关大军面前我号淘大哭,他娘的老子杀得痛快,总也得让老子哭个痛快吧?我死了这么多兄弟,就像割碎了心一般的痛,谁他娘的敢笑老子,老子就把他剁碎了去喂狗。

张忠把我的战功上报了朝廷,给我封了个参军的职位,在张忠手下当参。当时我就反对,我说,老子不­干­,老子在里当惯了山大王,现在怎么降一级反在别人手下做事了?

张忠无奈,只得说,你可以不听我号令,只要能把被夺去的城池都夺回来,你想怎么着都行。

我大笑,你他娘的想利用老子,倒是对老子孝顺,哈哈!

张忠见识过我的实力,对这些粗话倒也不往心上放。为了庆祝胜利,今晚全军都吃顿时好的,萧老弟,咱也喝一盅。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喝一盅怎么够?要喝一缸才好!

当天晚上我和张忠两人在屋里对饮,王守城作陪。

王守城虽说酒量也不坏,但和他­干­了十大碗后就倒在桌上呼呼大睡了,嘴里还流着口水,准是梦见了娘们。

张忠那小子狡猾,起初不肯放开来喝,硬是被我灌了三大碗后,豪兴大发,与我对着­干­了起来。半缸酒下肚,就称兄道弟起来。

其实他已年过半百,是我的长辈了,这时我也有些晕乎,拍着他的脑袋呵呵笑道,你小子打仗时躲得像乌龟,喝酒倒也痛快。

谁……谁说我当时躲着?张忠的舌头有些大了,口齿不清地说,我当、当时站在城楼上,纵观大权呢。

没过几日,我带着弟兄又出发了。铁战夺去了十八座城池,我要把那些城池都夺回来。

我不为名,不为利,当然也不是为皇帝老儿打江山,我只是为了兄弟,我不能让他们一辈子跟着我当土匪。他们祖祖辈辈都是穷人,我得让他们跟着我光宗耀祖。

三个月后,我夺回了十五座城池。三个月的仗打下来,我的人马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在不断地壮大。当地百姓见我为他们出了口气,纷纷前来投军,把我视作再生父母。我的兄弟也终于扬眉吐气了,看着他们那一张张自豪的笑容,我也心里也是异常的充实。

这天晚上,我们入住在一个村里,吃了饭后,我便与莫飞商量攻打平阳的事。

平阳是座大城,风驰国夺了此城后,派重兵防守,由于城高池宽,易守难攻。

正说话间,突见一个哨兵来报,说是门外有个姑娘要见帮主。

我一听,倒是愣了一愣,我长这么大还没跟娘们打过交道,怎么会来找我?

不一会儿,果然见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怯生生地走进来,看了我一眼,羞怯地低下了头,萧帮主,小女叫查红,是这个村里的。慕帮主大名已久,今日大了胆特地前来一睹帮主英容。

我闻言,乐了,哈哈,老……我不过是一个野蛮汉子罢了,有什么好瞧的?脸上又没多出个窟窿来。

莫飞暗地里推了我一把,意思是说别在姑娘家面前说这样的话。我一想也是,一时脸上竟热热的。

查红见状,吃吃笑道,早闻帮主是个豪爽人,没想到说话也是如此风趣。

哈哈!是吗?一听她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这么晚了,你找我就是为了看看我吗?

我……我。查红顿时红着脸,支支唔唔地说不上话来。

我正感奇怪,莫飞突然说,查姑娘,你的心思我明白,要不你先回去,我跟萧帮主来说。

查红闻言,连声应好,转身就跑出去了。

我被搞得莫名其妙,你小子明白什么了?我怎么脑子里一团浆糊?

莫飞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帮主,你的桃花运来了。

我一愣,你小子别揭老子的短,老子是什么人自己还不清楚?那娇滴滴的大姑娘能看上我?

看上你怎么了?莫飞的表情好像是我在揭他的短一样,正­色­道,帮主的威名天下皆知,这几个月来打了几个漂亮仗,老百姓可是把你敬若神明啦。说话粗点又怎么样?人家只要看上你了,粗话也会变成动听的乐章。

你小子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瞪着眼问他。其实我虽一直说着粗话,但心里也知道这不好听,只是心里一急,就脱口而出了,改也改不掉。今天居然听到有人说我的粗话是动听的乐章,心里不禁偷偷地乐开了。你听来是不是动听的乐章?

听在我耳,直比牛吼还难听。莫飞毫不客气地说,但听在我耳里好不好听关什么屁事?关键是人家姑娘喜欢就行了。你做好准备娶她吧。

说实话,我也想过这事,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妈的谁不想要个女人陪陪?但我是土匪,谁敢嫁给我?今天乍听到有人要嫁给我,我反而愣了,心里有惊,也有喜。

莫飞叹了口气,帮主啊,咱帮里没一个是成了亲的,好像我们帮的男人没人要似的,你得给我们破了这个例,得给我们长长脸。这样吧,现在是打仗的时候,也不要去讲究什么了,我给定个日子,就明天吧。

明天?我大吃一惊,你小子他娘的脑子进水了?怎么能这样就我把办了?

哈哈!以前我们都是听你的指挥,这次你得听我的了,就这样把你办了!莫飞大笑道,明天我就去查家提亲去。

莫飞办事还真他娘的雷厉风行,一大早就带了几个兄弟去查家了,看那仗势倒像是去抢押寨夫人似的。早上太阳刚出来,他也回来了,说是女方已经答应了,今晚就洞房。

他­奶­­奶­的洞房就洞房,我堂堂一男人,还怕洞房吗?我一横心,就吩咐兄弟们给我打扮新房了。

是日晚上,我结婚了,他娘的说结婚就抱了个老婆来,还真是快,看着查红那娇艳欲滴的脸蛋儿,我还不敢相信我结婚了。

查红见我愣愣地看着她,低低地说,萧帮主,你怎么了?我脸上长鸟出来了吗?

查红倒还算大方,洞房花烛夜竟开起我的玩笑来了。然我打仗杀敌勇猛无敌,真正到了这份上,居然变成只绵羊了,心里暗恨自己怎么突然成软蛋了?

你……你脸上倒是没长鸟出来……我回过神来道,我只是还不敢相信我萧盛居然也有老婆了。

查红扑哧一笑,从此后在你身边就多了一个人了。她会时时刻刻跟随着你,会细心地照顾着你,风里雨里她会牵着你的手一起闯,刀山剑海中她会在你身边与你同生共死。从此后两个人一条命,你喜她喜,你悲她悲,你死……她死。

我心里一阵激动,忍不住握住她的香肩,查红,我发誓会牵着你的手一直到死!我虽粗卤,但我说出的话就像板上钉钉一样的可靠。

嗯。查红轻轻地应了一声,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

那接下去……我突然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那接下去我们做什么?

查红掩嘴失笑,不管做什么,总不能玩过家家吧?

房里由于夫妻间的嘻笑,洋溢着幸福,但在幸福中的我,完全没意识到一股致命的危机正悄然袭来。

英雄(中)

原来平阳城守将得知我军正向着平阳行进,他情知不是我的对手,便用重金招募十五名杀手,前来暗杀于我。

当我与查红进洞房时,那十五个杀手已经进村了。

那是批职业杀手,身子起落间像幽灵般的无声无息,值岗的哨兵完全没料到敌人就在背后了,到死时也没发出一丝声音。

那些杀手看了眼挂红的洞房,相互使了个眼­色­,十五人分散着伏在房间的周围,其中三人蓦地长身而起,破窗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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