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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我正扒着查红的衣服,听到声音猛地转过身去,但三把剑已到了我的胸前。

我大吃一惊,饶是动作快,胸前也吃了一剑,被划了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与此同时,房外十三人也闯了进来,长剑齐齐一扬,在我的周围布了道摧命的剑墙。我被逼得抽不出手去拿刀,一步步往墙角退。

而正在这时,床上的查红见我危险,大喊一声,帮主!竟没命地扑过来。

她死了,死在了她的洞房里,为了救我这个还没有给过她幸福的丈夫。

她说过,你喜她喜,你悲她悲,你死她死,她做到了,不仅做到了,而且比我先死。

我猛地一声暴喝,你们这些王八蛋,老子要把你们剁成­肉­泥!

顿时间,我忘了痛,忘了死,和身扑过去。

两把剑刺在我身上,我忍着剧痛一把抓住两人的脖子,硬生生把他们的喉骨捏碎。

这时,莫飞带着弟兄们赶到了,洞房成了屠场,鲜血四浅,头颅和残肢散了一地。

杀了那十五个杀手后,我状若疯狂,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莫飞沉吟了会儿,是平阳守将谢如,一定他是派来的人。

所有人马上给老子集合,今晚就杀上平阳去!我大声朝莫飞吼。

莫飞大惊,可是帮主,你受伤了。

我捏紧了拳头,捏得格格直响,别他妈的废话,还不快去集合队伍?

莫飞见状,连声应是,转身出去了。

没多久,队伍集合完毕,我站在弟兄们面前,今晚要是不能把平阳给老子踏平了,一个也不准回来,走!

平阳是座大城,自被风驰国霸占后,派了重兵把守。但这时的平阳城在我看来,仿如一只蚂蚁,我可以用两根手指头把它捏死了。

平阳守将谢如见我全身浴血,杀气腾腾地带人杀过来,吓得脸­色­大白,心想这家伙还真是杀不死的,伤成这样居然还如此神勇!

两军作战,讲的是士气,若没了士气,人再多也不过多些陪死鬼而已。这次我几乎没用什么战术,率着两万人马硬攻上去。一批倒下了再上一批,他娘的要是今晚攻不下这城,我明天就不姓萧!

城上的将士吓坏了,他们哪见过如此不要命的打法?玩命也没见过这么疯狂的玩法呀?不由得心里发毛。此消彼长,我军弟兄狠命往上冲,三个小时的激战后,我终于杀上了平阳城头,一把抓起谢如的头发,你娘的,不是你派杀手来杀我的吗?你娘的算什么男人?要打就痛痛快快地打,你居然还给老子玩­阴­的?你既然算不上男人,那还活着作什么?

我一扬刀,像切瓜一样把谢如的头切了下来,提着头面向查红死时的方位,泪如雨下,查红,我给你报仇了!

由于我伤势过重,喊出这句话后,便仰头栽倒。而与此同时,我也不会想到,我一怒为红颜,一夜之间攻下平阳,我的名字注定了要被载入史册。

在心伤和外伤至重的情况下,我足足养了两个月才算康复。

查红是我的第一个女人,虽说还没来得及行夫妻之礼,但她已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她是为我死的。每每想到这里,我总是不能原谅自己,我不是很英勇吗,不是天下无敌吗?怎么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有几个伤口刚包扎完,我一气之下就把绷带给扯掉,那个时候,我真想死了算了,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能保护,我算什么男人?我活着还有什么用?如果那次死的是我,查红定会跟着我一起走,然现在我为什么要独活?

后来莫飞劝我,女人的一生可以为一个男人活着,但男人不可以为一个女人活着,男人应该为天下活着,为更多的人活着。

我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两个月后,对查红的思念渐渐地减了,而且我也不能长期呆在平阳,所以我又出发了。

在打到第十八座城时,铁战又出现了,他在调养了半年后,又复出疆场,誓要与我决一雌雄。

我远远地望着顺义这最后一座被夺去的城池,心里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压力,铁战这次是有备而来,他不是省油的灯,攻打顺义将是最艰难的一战。尽管这时我无敌帮的兵力已增加至八万,但我心里还是感到恐慌。

这种预感只有久战沙场的人才会有,严格来说,这是经验嗅出来的危机,这种判断不会有一丝偏差。

这天,我正在营中和莫飞商议攻城方略,突见有人送信进来,打开一看,竟是铁战写来的,上面酸溜溜地写了一堆,大致意思是说,他敬我是条汉子,是个英雄,约我去城内的醉仙楼共谋一醉,不谈国事,只说闲话。

莫飞一看,失­色­道,这怕是鸿门宴!

我看不然。我淡淡地说,我虽跟他接触不深,但知道他是个人物,他的人格要比张忠高多了。走吧,你跟我一起去。

莫飞惊道,就我们两个人吗?

我一笑,足矣!

醉仙楼在顺义城内,铁战见我只带了一个人来,也是吃惊不小,愣了一愣,哈哈一笑,迎了过来。萧帮主果然与众不同,胆识过人,来来来!

说话间,一只手握了上来。我伸出手去,只觉两手一握,对方的掌心便传来一道大力。

我微微一笑,这是武林中人试探对方功力深浅惯用的伎俩,我见得多了,自也不会在意,暗自运劲,以内力相抗。

相持了会儿,不分上下,铁战收起劲,笑道,萧帮主请坐。昔日战场上你虽断我一臂,但我反而把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哈哈,人就是这么怪,是朋友的,反目为仇,是敌人的惺惺相惜。

待坐定后,我也笑道,我相信铁将军为人,是条铁铮铮的硬汉,所以只带了一个兄弟过来。今日咱们不谈国事,喝他娘的个痛快。他日战场相见,各为其主,生死由天吧!

好!铁战叫了声好,我就喜欢萧帮主的为人,来,­干­了!

酒足饭饱后,见天­色­不早,我起身告辞。铁将军,你虽长了我一辈,但今天这酒一喝,可就是朋友了。哈哈,今后生是兄弟,死也是兄弟了,不管今后谁死在谁手上,到了地府也他­奶­­奶­的痛快!

到了营地后,我对莫飞说,铁战今晚要出兵了。

你怎么知道?

今天这酒喝的是生死酒,等于就是签了生死状。我看着莫飞道,他有备而来,我们也得去准备准备啊。

莫飞应是,转身出去了,我却在营帐内思索今晚这一战该怎么打。

顺义城的战役打响了。

铁战派了十万人马前来合围,他想以这一战来定胜负。

我没有正面跟铁战接触,我只派了几百人在山里摇旗逃窜,却派了支主力绕道去顺义城,还叫熟于雕塑的兄弟塑了个铁战的头颅,在顶部粘上些假发,在黑夜中看来还真他­奶­­奶­的像那么回事。提着铁战的假头我赶去了顺义。

到了城下,我提头大喊,铁战已死在我的刀下,你们快快下来投降吧,我保证不为难你们,只要你们肯投降,去留自主,回家抱娘们去我也不加­干­涉!

城上的将士见状,果真失了颜­色­,随即听得城内一阵暴喊,只见城门大开,大批的人涌了出来,在悲愤中要与顺义共存亡。

这次轮到我怔惊了,铁战的部队果然不同一般,在知道主将战死的情况下,居然还有拼死一战的勇气。

然更令我吃惊的是,铁战在城内安排了上百名高手,这上百名高手一联合起来,那威力是不可想象的。只见他们瞬间功夫就布了座奇怪的阵形,前面小后部大,像一个硕大的麻袋,百来个人步伐一致,提剑掩杀过来,我的人只要一接近,阵形前端的口子一张,人被网了进去,有进无回。

我不禁倒吸了口凉气,他娘的好厉害的阵法!我转身朝莫飞喊,强攻吧,待铁战的部队一赶到,我们就死定了!快叫张忠部来支援!

画角声划破长空,穿越鼎沸的战场响了起来,我一声大喝,率兵席卷过去,你娘的,老子不信撕不开你一道口子!

这时的战场已没有任何战术可言,完全是­肉­体与­肉­体的搏杀,见到穿着不同衣服的人就猛斫,斫一个是一个。

任何一种战场上都没有什么仁义道德可讲,把对方放倒了才是王。

战争进入了白热化,双方都杀红了眼。这两支过硬的部队,碰到一起后便死死的厮咬着,谁也不肯退让一步,几乎每一寸土地,都要有一条生命倒下,这群铁骨铮铮的好男儿,为了个别人的政治欲望,忘了自己的生死,以致于到后来我想想都觉得可笑。

前面就是城门了,只有数丈距离,对方见城楼将失,也不要了命,用人体组成一道道墙,我组织了数次突击,也没有冲过去。有几个兄弟急了,三五个人大喝一声,挥刀便冲。可是那人墙无异于铜墙铁壁,那三五个兄弟刚冲近便倒在了城门边上。

我一看,顿时一股气血冲上头顶,这些倒下的可是跟我一起出生入死走过来的兄弟啊,虽无骨­肉­亲情,但在战场上结下的友谊有时候要比亲兄弟还要亲。我怒吼一声,率先杀了上去。

莫飞大惊,伸手要来拉我,我一推把他推了开去,你娘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我无敌帮的人都是玩起命来嗷嗷叫的家伙,一见我冲上去了,哪个还闲得住?亢奋得吼叫着跟了上来。

城门突破了,铁战虽留下了­精­英镇守,还是没拦得住我们。然就在我们涌入城门的刹那,铁战率着大部队赶到了。

两军像猛虎般的对峙着,一时间谁都没有动一下,战场上刹那间雅雀无声。

天,亮了。

一缕晨曦照亮了东方的半边天空,映得铁战的白发闪闪发光。

我不想占你便宜。铁战突然开口道,昨晚一战,你死伤过半,八万人马还不到四万,而我这里却有十万人马。

他顿了一顿,突然沉声一叹,已经死了很多人了,你们都是铁铮铮的好男儿,每死一个都是家国的损失。我们一战决胜负吧。我们之间谁要是把谁放倒了,谁便可得到顺义。

好,痛快!我大声道,我们之间迟早都会有一场决战,就今天吧,不管谁会死在谁手里,都无憾。

来吧!铁战微微一笑,战场本来就是属于男人的,我们来打一场真正的男人之战!

我提刀,微微扬起。

铁战拔刀,刀当胸。风吹来,吹得他的白发根根倒竖,吹得他空荡荡的左袖迎风飘扬。

蓦地,太阳从东方喷勃而出,我面朝东方,突来的阳光使我的眼睛不由得眯了一眯。

铁战出刀了,刀光在阳光下一闪,像条经天的银龙,猛地腾空而起,化作一道匹练,疾­射­过来。

我左手抓住刀尖,迎面一挡,叮的一声脆响,爆出一串火花。铁战顺手一划,刀身从左至右划了过来。我收刀缩身,但还是慢了一拍,右臂被划了道口子,手中刀险些脱手。

闻到血腥,我反而被激起了斗志,暴喝一声,连人带刀和身扑去。

铁战眯了眯眼,他知道我想拼命了,但令他吃惊的是,这一刀虽是拼命的打法,刀光却把身子护得天衣无缝。

铁战不动,以不动制动,待我的刀到时,他才出手。

只听一声金铁狂鸣,火星四溅中,一道血光冲天而起。

血是我的血。铁战的刀从我的胸部劈下,一直到腹部,蓝­色­的肠子瞬间就被冒出来的血掩盖住了。而我的刀却落在他的脖子上,刀锋入­肉­三分,稍一用力便可割断他的喉咙。

我收刀,一手捂住肚子,我们打了个平手。

不,我输了。铁战看着我,眼里似乎闪着泪光,而且我输得心服口服。

他仰天一叹,转首对我的兄弟们说,一定要把他的伤治好,拜托了!言落间,已是泪流满面,挥了挥手,带着他十万大军,全军而退。

正在这时,张忠的部队到了,他拦住铁战就要打,我强提了口气喝道,住手!

张忠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怎么?

人都是有尊严的,纵然是敌人,也有他的尊严,每个人都值得尊重。我大声道,让他们走!

张忠冷哼道,敌人就是敌人,怎么可以轻易放了?

我哈哈一笑,你自信能打得过他吗?

张忠闻言,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你到底帮的是哪一边?

我闭目,懒得再跟他说话。其实我也无力再说话了,肚子被剖开了半边,血都快流尽了。张忠情知不是铁战的敌手,只得退到一边。

看着铁战的人马浩浩荡荡地远去,我只觉一阵天摇地转,昏死过去。

英雄(下)

我不知道我昏死了多久,到我有知觉的时候,只觉躺在一间白­色­的房子里,白­色­的墙,白­色­的床,白­色­的被子,眼前隐约还有个白­色­的娇小的人影在晃动。

她是谁?我努力地睁了睁眼,还是没看清她的模样。

当我完全苏醒时,第一眼看见的是莫飞那小子,我暗自一愣,我分明见过一个白­色­的娇小的身影,怎么变成这只粗鬼了?

我在哪里,还在顺义吗?

是的,我们在顺义城。莫飞压低着声音说,我们已经全面胜利了。

你他娘的别细声细气的像个娘儿们!我突然对莫飞大吼。对于见过天仙的人来说,再见到世俗的事物,心里自然会生厌,我心里藏着那个白­色­的娇小的身影,自然对莫飞的细声细气产生极大的反感。但同时也怀疑,那是不是梦?

莫飞愣了一愣,突然也大声说,他­奶­­奶­的,真是好心没好报,老子以为你在病中,对你说话小声点,你还不知好歹了。

滚滚!我挥挥手道,滚得越远越好!

接连几日,我的情绪都很不好,对眼前的人瞧着都不顺眼。其实我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难道那梦里的那个白­色­的娇小的身影对我的影响会这么大?娘的,真是见鬼了。

莫飞倒是细心,见我情绪不好,专门从城里选了个姑娘来照料我。那姑娘生得倒也俊俏,但不知怎么的,我瞧着还是不顺眼,把她送来的饭菜都倒在了地下。

那姑娘正急得想哭,突听门外莫飞道,王姑娘,帮主就在里面,自从受伤后,脾气突然变得很大,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不得已只得再你请你来看看了。

嗯,可能是伤口未复元的关系,无妨,待我看看。

随着话落,莫飞陪着一位姑娘走了进来,只见她穿着一身素衣,长发若瀑布般地飘在后肩,眸若秋水,轻轻一转,灵光四­射­。在门边一站,我只觉眼前猛地一亮,娘啊,这不就是我梦中见到的那位白­色­的娇小的身影吗?

那姑娘见我愣愣地看着她,羞涩地一笑,好大的脾气,把饭菜都翻了?

见到她,我的脾气顿时就没了,呐呐地笑道,这这是刚才不小心打翻的。

莫飞一看,顿时明白了,哈哈一笑,这位叫王丽丽,你的肚子就是她给你缝的。

哦,是,是嘛。我看了王丽丽一眼,惊叹于她年纪轻轻居然有这等医术。

王姑娘可是这一带的神医呢。莫飞赞了一句,又道,王姑娘,帮主就交给你了。说完,招呼了旁边的那位姑娘一声,走了出去。

王丽丽俯身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碗片,我见她弯腰时的那风情,不由得想,这才是女人!

她收拾完地上的碎片,擦了擦手说,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了样。替我解开腰带,细心地料理起伤口来。

我低着头看她,心里有一种错觉,好像眼前的就是我的妻子。同时霸道而又自然地想,她就是我的女人了,她跑不掉了。

后来的日子,一直由王丽丽照顾着我,时间一久,自然就熟了起来,她也没把我当外人看,说我除了粗卤没文化外,倒没什么不好的。

我哪肯在姑娘面前丢脸?硬着头皮说,谁说我没文化?我也会背诗的。

哦?王丽丽好奇地眨了眨眼,你倒是背给我看看。

我想了会儿,弯着脑袋吟道,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娘的,忘了!

王丽丽微微一笑,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

我哈哈笑道,对,就是这句!

如此不知不觉过了两月,我的伤已好了十有八九了,只觉日子过得好快,眼看看王丽丽就要走了,心里真有点舍不得,心想这一别要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再见?硬了硬心,看着她说,丽丽,我有事跟你说。

有事就说呗,一个征战沙场,领导上万大军的大将军还怕我这个小女子吗?王丽丽没明白我心里的企图,依旧笑嘻嘻地说。

好,我跟你直说了吧。我大着声说,我看上你了,你得跟我结婚。

王丽丽一听,顿时就把笑容收了回去,怔怔地看着我不说话。

你怎么了?我故作轻松,现在轮到你怕了?

不是。王丽丽还是没从吃惊中回过神来。太让我震惊了。

你是不答应吗?我见她的神­色­,心早就凉了。好,我数到三,若你还不答应,就说明我高攀不起。

一……二……三……我数到三,见她还没反应,伤心地站起身来。是的,你美若天仙,我不过是个土包子,整天只会舞刀弄枪,我们俩本来就不配。

我说完,一步步往外走,似乎脚下有千斤重,迈不开步来。在战场上我若猛虎般到处乱窜,纵横驰骋,到这时,我比小脚的娘儿们走得还艰难。

丽丽,再见了,这次一别,怕是再没见面的机会了,但你的影子会一辈子留在我的心里,我会把你当作神,我只会崇拜你,不敢再有非份之想了。

我走到门边,忍不住停下步来。想回头却又不敢,正要迈出门时,突听王丽丽喊道,站住!

我周身像遭了电击般的震了一震,猛地回身,只见她泪流满面,突然起身向我扑来。你这个混蛋,你只会欺负我,让我做决定,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是个女孩子,我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答应了你?

我一把抱住她,使劲地抱住她,生怕她会从我身边飞走似的。从此后你就是我的了,是吗?

是的,是你的了。从此后我就是你的专属品了。王丽丽抬起头仰望着我,你打仗神勇无敌,追人家也这么强硬,让我不得不在瞬间答应你,你真他娘的是个坏蛋。

我哈哈大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学会了我的粗话了,哈哈,老婆必定是老婆!

十一

我和丽丽在顺义完婚了。

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家里有了个女人就是不一样,心情格外的好,在路上逢人就主动打招呼,似乎在向他人宣布,喂,老子有老婆啦!

可惜好景不长,我似乎注定了是个不平凡的人,人生中总有灾难不断地伴随。但是,这是最后一次了。

这天,张忠差人过来,说是战后不曾聚过,心中挂念,让我过府去一叙。

我没去多想,当时就答应了。倒是莫飞有所警觉,说张忠不是个好主儿,上次打顺义时,你放走了铁战,当场令他颜面尽失,他心中对你早生了恨,这摆的肯定不是好宴。

我一想也是,张忠绝不是只好鸟,但我萧盛生来怕过谁?打平型关时,对方有五万­精­兵,而我军只有三千,我都没怕过,还怕张忠那小鸟不成?

当日我孤身一人就去了。莫飞不放心,暗地里叫了十名兄弟,跟着我而去。

到了张府,张忠笑着把我迎进去,还没待我坐定,张忠突然脸­色­一沉,从怀里摸出道圣旨,大声道,萧盛还不跪下接旨?

我一见他那装腔作势之状,不由得来气,你这龟儿子少给老子来这一套,有屁快快给老子放了,闷着老子也替你难受!

好,那你听好了!张忠脸­色­铁青,展开圣旨念道,悠悠青天,昭昭浮云,吾皇曰:萧盛自恃功高,狂傲自大,心中无主,在敌我对峙时,公然释放敌首,大有叛逆之嫌,其虽功奇$%^书*(网!&*$收集整理高,但功难抵过,即时逮捕,听候发落,钦此!

我虽没完全听懂他放的是什么屁,但大致还是懂了,盛怒之下,一把夺过圣旨,扔在地下。你娘的,这破字谁哪个混蛋写的?我征战沙场,玩命地夺回江山,这回过河拆桥了,说我叛逆?你娘的,叛你娘去吧!

大胆叛贼,到这时候了还敢放肆!张忠大怒,把手一招,幕后埋伏的高手像老虎一样地窜将出来,他自己则退到一旁。

这些埋伏的人都是大内选出来的高手,随便在江湖上一放,都可排名前十位。我见非其敌手,把心一横,索­性­束手不动。好,来吧,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杀了!

十二

我被关在了大牢,后来罪名越盖越大,八杆子打不着的大罪一个劲地盖来,竟叛了我死刑。

我不禁苦笑,这天下他­奶­­奶­的是怎么样?我只手退了强敌,功高震主了吗?我英勇无敌,威胁到他人了吗?我尊重敌人,赢得了对方的尊重,我叛变了吗?

我冷笑,回首过往人生,在山里呆了大半辈子,与世隔绝,自立为王,那个时候我原来生在天堂,一到了人间竟让我觉得如此的陌生,努力了,拼命了,反而会被别人误解,做人越是真诚,别人越是要置你于死地。哈哈,这就是人间,在这复杂的世道,真诚的单纯的,反而不会有好下场;换句话说,大勇大义,会死无葬身之地,一点点好人好事反倒大肆宣扬。英雄的时代也许早已成为梦境,侠骨柔肠者都已作古!

仅仅一天的时间,我想了很多,连我自己也吃惊,我脑子里竟突然会冒出这么多的思想!

丽丽来看我了,后面跟着张忠。他冷笑着看着我,你的老婆来了,也许是最后一面,好好叙叙吧。嘿嘿,我真是奇怪,这么好的女人,怎么会跟着你?

我望向丽丽,是呀,这么好的女人竟然跟着我!我这一生逍遥自在过,在战场上纵情拼杀过;我大声地笑过,放肆地哭过,该有的都有了,夫复何求?

丽丽走到我面前,轻轻地依偎在我怀中,萧盛,嫁给你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纵是到了生死诀别,我也不后悔。你是真正的英雄,你耿直忠诚,你敢爱敢恨,纵然是敌人你也敢与之结为兄弟,何等的豪放,何等的令人敬佩?我为拥有你而感到深深地自豪。可是,萧盛,你这么好的一个人,叫我如何离得开你?叫我如何舍得离开你……说着说着,大声哭了起来。

我伸出手抚摸着她的秀发,丽丽,我是山里的孩子,小时候家里穷,常常受人欺负,后来我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把这脸给争回来。你看,我终于做到了,我驰骋沙场,我呼风唤雨。再后来,我拥有了你,是你让我知道什么是幸福,什么是两个人的家,什么是爱,什么是情。之前没有的我有了,之前不敢想的我也有了,这对一个穷人的孩子来说,已经够了,该知足了。可是对你,我竟然还未感到知足,我想让你照料我一辈子,我想让你受我一辈子的气,我还想让你给我生孩子,生出一大堆来。可老天却不给我这个机会了,他也许在妒忌我已经拥有得太多了吧。

丽丽突然使劲地抱住我,不,我不会离开你,死也不会离开你了,我生是你人,死也是你的鬼,哪怕到了地狱,我也要跟你做夫妻,给你生孩子,生一大堆孩子。

张忠突然拍手笑道,这场面挺感人的,别再继续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该散的终究要散,走吧!

丽丽被强行拉了出去。我被铁链锁,眼铮铮地看着她被拉出去。

十三

莫飞一直在筹备营救的事。最终决定,为免打草惊蛇,选出五十名武功高强的兄弟在行刑当日劫人。

行刑的那日,莫飞带着五十人打扮成百姓模样混在当中,举目望去,只见刑场周围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围观的人面­色­凄楚,有几个老人甚至在暗自落泪。莫飞心想,帮主威名,­妇­孺皆知,连他们也为帮主惋惜,我今日若不能救出帮主,如何对得起他们?再往里看,只见在刑台的周围站满了卫兵,看来张忠是派了重兵来的。

莫飞暗暗地打量了番形势,心里感到一股压力。

不一会儿,行刑官张忠走上台去,喝令带萧盛上来。

莫飞心里一紧,凝目望去,只见萧盛手脚被铁链锁着,身上到处都是被鞭打过的伤痕。莫飞见状,不由得血脉贲涨,想萧帮主何等威风,今日竟被这等侮辱!想到此处,压力消失了,不再担心了,大不了与帮主同生共死,非宰了张忠那狗贼不可!

张忠一拍堂木,喝道,萧盛,跪下听候宣罪!

萧盛大骂道,跪你娘,要老子给你跪,你再从你娘胎里转一回也休想!

这时,旁边跑上去两个士兵,硬是要萧盛的膝屈下去,使出吃­奶­的劲也没有成功,两人一怒之下,拿起两杆枪刺下萧盛的伏兔|­茓­。萧盛吃痛,两只膝忍不禁屈下去,可刚触到地面,又撑了起来,撩起铁链朝那两个士兵挥过去。那两个士兵不曾防着,被打了个结实,摔下台来。

这时萧盛已上了气,铁链又是一挥,朝张忠劈头盖脸地打去。你娘的,士可杀不可辱,你竟敢如此侮辱老子,受死吧!

张忠吃惊,忙不迭躲开去。只听啪的一声,张忠面前的桌子四分五裂。

莫飞见状,豪气顿生,帮主,我们来救你了!大喝一声,蹿上台去,扬刀就斫。与此同时,另五十人也扑上了台去。

莫飞一刀劈断萧盛身上的链子,帮主,咱们反了吧!

好,反了!萧盛拿过一把刀,杀!

刑场在刹那间成了屠场,无敌帮的兄弟见帮主受了这等侮辱,个个都铆足了劲,恨不得把这地方一下子夷平了。

张忠见状,脸­色­煞白,指挥将士道,杀杀,给我杀!

萧盛大喝道,杀你娘去吧!

大刀扬空,挟着道尖锐的风声劈将过去。挡在张忠前面几个士兵挡不住刀势,被劈作两半,余势不减,直朝张忠斫落!

张忠大叫一声,一命呜呼,将士见他死了,顿时都慌了。莫飞哈哈大笑,刀起刀落间,像切瓜般的到处乱斫。

几个弟兄也杀出兴趣来了,到处追着乱斫。萧盛怕皇城的禁卫赶来,招呼大家一声,闯了出去。

十四

丽丽在家里等着我。

她见我突然站在她面前,先是愣了一愣,继而扑在我身上,捶打着我的背大哭道,你回来,你真的回来了吗?

我回来!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当再次见到最爱的人时,我也禁不住落下泪来。我回来陪你了。你说过要给我生一大堆孩子,我怎么可能放过你?

丽丽破涕为笑,你这冤家,我这是上辈子欠你的!

我哈哈大笑,抱起我的妻子往外走。走,咱们去鬼斧山,我还是做我的山大王,你做我的押寨夫人,然后生一大堆孩子!哈哈哈……

高手

我从不否认我是高手,打从懂事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注定了不平凡。

那天我去街上走,看见茶馆里有个说书的,说得天花乱坠,说从前有个叫方平的侠客,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打遍天下无敌手,武林魔头一听方平之名便闻风丧胆,只要他到的地方,魔头便像烟一样的消失了。

我一听,心里很不服气,进去打断那说书的道,你在这里瞎吹什么?我萧盛在此,什么方平,都是狗屁!

茶馆里的众人闻言,都是一阵愕然,继尔有人叫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叫嚣?

我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不屑地道,我被江湖上人称作是杀手,但我又是大侠,是情圣,想当年被多少姑娘追着啊!

茶馆里的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番,见我穿着件洗得发白的不起眼的灰­色­长袍,都是乜斜着我,好像在说就你那样也是侠客,也是情圣?

我顿时红了脸,大声说,不信吗?那好,我就讲讲我非凡的经历,让你们长长见识,保证比这说书的­精­彩。

我找了个位置坐下,在旁边的一人前拿来茶杯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说,我是为了一个女人闯入江湖的。那个女人叫陈绢绢,她会一身武功,江湖上没人不怕她,而我,当时只是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我遇见了她。

我到现在还认为那是老天刻意的安排。

那天她正在对付一伙匪寇,当时对方足足一百多号人围着她,只见她肩披红­色­风麾,身穿件鹅黄紧身衣,手擎把宝剑,娇躯滴溜溜一转,风麾迎风,剑光闪处,山匪就倒了一大片。那匪首见状,恶胆向边生,暗地里发了枚飞镖。

我一见,心想这下完了,那飞镖去势如电,只一闪就到了她身后。不想她头也不回,翻手一剑,那剑像长了眼睛一般,正好碰上那飞镖,叮的一声,飞镖经内力一翻震,倒­射­出去,扑的一声­射­在那匪首的右肩上。那匪首吃痛倒退,她娇躯轻轻一纵,粉臂一伸,剑尖抵在那匪首喉咙上,你想不想活?

那匪首顿时脸­色­就变白了,想活,想活!

想活的话以后就规规距距做人。她冷哼一声,你可以滚了!

那匪首如放大赦,起身就没命地跑。

我看了只觉大是痛快,对那姑娘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禁欢叫出声。

她转首一瞥,你是什么东西?

姑娘,我不是东西,我是人。我兴奋地道,姑娘真是神人,一百多个男人在你手下都成软蛋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是路过的,听到这里的打斗声就过来了,没想到就碰上了姑娘。我偷偷地瞟了她一眼,只见她提着把剑,迎风而立,端的是英姿飒爽,恨不得就把心里的爱慕之意表达出来。姑娘,在下从此后就跟着你闯荡江湖吧。

你跟着我?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眼,看你手无缚­鸡­之力,再去娘胎里钻几年等养结实了再说吧。

我一听,不由红了脸。姑娘,你这不是逊人吗?你从娘胎里下来就结实吗?

她冷冷一笑,你不是这块料,你不配。

我不由怒了,大声道,姑娘,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仰慕你,欣赏你,甚至有点喜欢你。如果我是这块料呢?

哦,脾气还挺倔。她不屑地一笑。那好,等你杀足了一百个武林高手,在江湖上混出了名再来找我吧。

我心想这次我豁出去了,非要证明给你看看不可。当下硬着头皮说,好,你等着,到时你就等着嫁给我吧!

她微微一笑,走了。她以为我这没几斤力气的书生不可能在江湖上混,更不可能去杀一百个武林高手。

她低估了我,她低估了我的­性­格。只要我决心去做的事,我就是豁出了命也会去做到。

那时我几乎访遍了名师,踏遍了三山五岳,特别是那些名门正派,只惜那些人有眼无珠,欺人太甚,不肯收我,有些虽收了我,却是想尽办法折磨于我。

很多事真的是冥冥中有注定的,老天让我遇上了她,当然也会安排我扬名立万。

那时我受不了那些名门正派的欺凌,偷偷下了山。不想下山不久,突被几个大汉拦住,要我留下过路钱。

当时我书生意气,也没江湖经验,大声道,这路又不是你修的,凭什么要过路钱?

那几个大汉闻言,哈哈大笑,你个书呆子,这里是大爷的地盘,过路者自然要留下买路钱。

我学武不成,受人欺凌,心里本就有气,眼看看这几个不相­干­的人居然也无端欺负,不由勃然大怒,老子一个子儿也没有,要命倒是有一条,有本事就来拿吧!

那几个大汉见我说出这番话来,倒是怔了一怔,好个书呆子,脾气还挺倔,那你就纳命来吧!刀柄一转,呼呼的几刀劈了过来。

我心想反正我活着也没用,倒不如死了­干­净,把心一横,迎刀就撞了上去。

这时,突听得有人哈哈笑道,好个倔犟的小子,连死都不怕,还会怕吃苦吗?连这么个武学奇才也不要,那些武林大派真是瞎了眼!

话落间,我只觉眼前寒光一闪,叮叮叮一阵连珠声响,刀气顿失。定目一看,竟是几枚梅花针,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这细小的针能挡得了刀,这人的武功定已登峰造极了!

我回头,只见一个中年人缓缓从林中踱出来,神态安闲,一手负背,一手把玩着枚梅花针,目不斜视,没把眼前的几个大汉放在眼里。

那几个大汉见了那中年人,神­色­大变,原来是梅花客大驾莅临,有失远迎,万望息怒。

那中年人兀自看着手中的梅花针,嘿嘿冷笑道,既然知道我梅花客大名,还不快滚?

几个大汉像遇上了瘟神般唯恐躲之不及,忙应了声马上滚,鼠窜而去。

待那些大汉走后,中年人才抬起头来,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从他一出现,就被他的神­色­所震慑,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质绝不是一般人所有的。我不由得对他恭敬起来,在下姓萧名盛。

中年人点点头,微微一笑,你是块学武的好料子,那些名门大派居然不收你,真是瞎了眼。你愿意跟我学武吗?

我大喜过望,迭声答应。

自此后我就跟着梅花客学起了武。他传授的方式很奇怪,让我做些不是人做的事情,有时甚至让我吃蚯蚓,说一个真正的高手,应学会在任何环境下生存。

我不怕苦,我只想实现我的愿望,我要让她知道我萧盛是个男人,是个了不起的男人!

吃过非人的苦后,他终于教我武功了。

半年后我重出江湖!

我意气奋发,我要让萧盛的名字传遍整个江湖,我要杀足一百个人!

但随即另一个新的问题又困绕了我,我该去杀谁?这世上谁该杀,谁值得我杀?要想做一个成名的杀手,不能随便滥杀,要不杀则已,一杀惊人。

于是我到处乱闯,遇上地方恶霸,便痛下杀手,百姓拍手称快,我足迹过处,当地百姓夹道欢送。

我看着那些仰慕的眼光,看着我的名声越来越大,心里好不高兴,绢绢啊,你也没想到我有今天吧?当见你的那天,你将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萧盛!

当我杀到第九十九个人时,我在江湖上已是名极一时,大侠萧盛二字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就在那时,我做了件一生中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的事。

那天我正在客栈里睡觉,突有个人找来,阁下是大侠萧盛吧?

不错。我看了那人一眼,只见是个中年­妇­人,虽眼角已见皱纹,但因保养得好,兀自风韵犹存。你找我何事?

中年­妇­人微微一笑,听说你要杀一百个人,正在物­色­第一百个对象,我找你正是为了这事。

哦。我怔了一怔。你要我杀谁?

邓元昌。那人缓缓地说出三个字,目中寒光一闪。此人是当地太守,仗着权势,苛征赋税,欺压百姓,百姓已是怨声载道,将其恨入骨里。但民不与官斗,咱小老百姓岂能斗得官?只能忍气吞声。今听萧大侠来此,特来请萧大侠除此一恶,为民除害,不知萧大侠敢否?

当时我正意兴奋发,冷哼一声,一个小小的太守竟敢如此无法无天,这还了得?你只管回去,听我消息便是。

第二天我提了剑便往太守府走,在途中顺便打听了下那邓元昌的为人,一提到此人果然是人人怨恨。我横了横心,暗下冷笑,邓元昌,管你有多大的权力,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到了府外,被两个门丁拦住,恶狠狠地问我是谁。我斜斜地瞟了一眼,连走狗都是如此,何况主人乎?

呛的一声,剑出,见血。

我一路闯将进去,门内的家丁根本近不得我身,一个个都送了命。却始终不见邓元昌人影。我不想多伤无辜,抓住一人问邓元昌去了何处?

那人吓得脸­色­发白,老爷他在春风得意楼。

春风得意楼是当地有名的妓院。我站在楼下,看着进进出出的那些衣着鲜明的人,心里的怒火愈来愈盛,这些达官贵人啊,平日道貌岸然,摆着副人样,其实都是些畜牲,妓院还不是你们在纵容着、养护着?穷人哪会有这等­精­力和金钱来这种地方?

心下火起,闯入妓院去。老鸨见有客人,忙迎上来,大爷,有认识的姑娘吗?

我不动声­色­,请问邓元昌大人可在此地?我有要事找他。

老鸨见我手里提着剑,以为我是邓府的人,不敢怠慢,忙亲自陪我去找邓元昌。

房间里邓元昌左拥右抱喝着酒,见我进去,先是愣了一愣,继尔寒声道,你是什么人?

老鸨一听,顿时是变了颜­色­,这位不是大人的人吗?

我冷冷一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来找你就是了。

邓元昌推开身边的女人,你找我作什么?

杀你!

邓元昌闻言,蓦地哈哈大笑,你知道每天有多少人想杀我吗?

每天有很多人杀你吗?我勃然大怒,每天有很多人杀你,你还敢在这里逍遥快活?

哈哈!我堂堂太守,是那么容易被杀的吗?要不然我早死一百次了!

但今天你的死期到了!我冷冷看着他,剑出鞘。

邓元昌兀自笑盈盈地坐着,不动声­色­。

剑起,我的眼里掠过一抹杀气。

我以为他死定了,我杀了九十九个高手,从没失过一次手。

可是这次我错了,在我出手的同时,只觉另一股杀气,从我背后袭来!我不用回头也能猜测得出是三个用剑高手,从这三个人的剑气和用剑方位来判断,我遇上了劲敌。

怪不得邓元昌说他不会死!我倒吸了口凉气,手臂一翻,倒转剑柄,叮的一声,四把剑一撞,只觉一股大力传来,我手臂顿时一麻,虎口痛得几乎抓不住剑。还没待我定身,后面那三人又攻了上来。

我只觉一股死亡的气息向我扑来,感到全身发冷。

好厉害的对手!那剑简直不是剑,是掏手心的爪,是噬人的嘴,是摧命的­精­灵。

砉的一声,一阵剧痛从后脊骨传来,我不禁弯下腰去,仿佛身体断作两截般的两只手使不出一点力来,砰的一声,我结结实实地倒在地上。

邓元昌还在笑,只是笑意更浓了,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被杀的原因了吧?

他挥了挥手,杀!

我闭上眼,眼前好像出现了一个人,她肩披风麾,她手提宝剑,她英姿飒爽,她让我闯入江湖,她让我走上了绝路。可我不后悔,相逢一笑定情,从此生死不计,一生只为你。

剑气砭骨,我微笑,绢绢,来生吧!

蓦地,叮的一声响,到我喉咙的剑气突然消失。睁开眼一看,只见一位姑娘肩披风麾,手擎宝剑,扬眉间,长剑丝的一声,在空中划了道弧,寒光敛处,血光起,一名剑客应声倒地。

绢绢……我想喊,后背突传来一阵锥心的痛,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躺着,看着她绝代的风华,痛似乎消失了,心里升起股温暖。绢绢,你是神,你是仙,你的风采绝世而超然,我就是耗尽此生也难抵你万一!

被邓元昌依为防护墙的三名剑客死了,邓元昌的脸­色­煞地变白,他牢牢地看着绢绢,还不敢相信他用高价请的剑客,保护了他多年的剑客,会死在一个少女手里。

绢绢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里满是柔情和怜惜。

我微微一笑,有你这一眼,我死亦足矣!

你该死了。绢绢冷冷地说了一句,举起剑。

邓元昌一步步往后退,他虽征战沙场多年,他手里虽有佩剑,但他觉得自己在对方眼里脆弱得像只蚂蚁。

剑光起,一道白芒像电闪般­射­了出去。

我舒了口气,邓元昌,你终于遭报应了!

住手!

绢绢听到这声喊,握剑的手猛地一震,回过头去。

我转过头看去,见是一个中年­妇­人,正是要我来杀邓元昌的那人。

她要我来杀邓元昌,此时邓元昌已是囊中之物,又为什么不杀了?

这时,邓元昌出手了。

绢绢毫无防备,剑入体,她皱了皱秀眉,娇躯倒下地去。

绢绢!我一声大喊,忘记了剧痛,吃力地爬过去。

中年­妇­人周身一震,脸­色­煞白,盯着邓元昌怔怔地说不出话。

我爬到绢绢身边,绢绢,你怎么样了?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我这一生只为你活着,只为你闯荡江湖,罚恶扬善,如果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萧盛,你做得很好,你没让我失望。绢绢伸出手,摸着我的脸。其实我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你,看着你在江湖上的名声越来越大,我真的很高兴,我没想到你是如此的坚强。当初我的一句玩笑话,竟成了你一生奋斗的目标,我爱上你了。

绢绢,我也爱你,我也爱你!我把头埋在绢绢的怀里,轻轻地嗓泣。什么大侠,什么名声,都是狗屁,我要的只是你,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中年­妇­人还是怔怔地站着,面无表情。邓元昌嘿嘿笑道,多谢你帮忙,看来你对我还是有夫妻情份的。

你知道你杀的是谁吗?中年­妇­人看着邓元昌,眼里慢慢涌出泪来。她是你女儿!

叮!剑落地,邓元昌瞪大着眼睛望着中年­妇­人,此话当真?

十年前,你恨下心弃我而去,那时我就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中年­妇­人擦去泪水,冷冷地说,生下这个孩子后,我让她跟我姓,我想从此将你彻底地忘记。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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