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木板搭在上面,模板之上却是一个小小的香炉,香炉中香火已然燃至尽头,香炉之后却用华丽的锦缎托放着一枚戒指!这枚戒指古朴无华,好似千万年的古物一般,上面滴尘不染,想来此间主人常冲扫
唯一一张桌子做工也是极其粗糙,桌面木板之间缝隙极大,四条桌腿更是歪歪斜斜,桌燃着一座青灯,一名白发老妪孤身坐在桌边矮凳上,见林朗进来,微微一笑,借着灯光,林朗细细看去,只见这老婆婆满脸皱纹密布,显然已是古稀高龄,双眼浑浊,血丝充斥,身子干瘦如柴,任谁人也不会想到,适才凌厉之极的暗器却是出自此人之手
“晚辈林朗问婆婆安好!”林朗心知此人与家祖旧识,拜上一拜,未尝不可那老婆婆呵呵一笑,突然“啊哟”惊叫一声,双眼爆射出一股精芒,出手如电,迅无绝伦的抓住林朗左手腕,颤声道:“你…这便叫做身体微恙?胡闹至极!”
林朗苦笑一声,老妪身子一晃,便已来到林朗身后,蓦然出掌,林朗心中大惊,却绝这一章轻飘飘软绵绵,随后一股悠长的内力从左肩肩贞茓传入,这股内力却不似林朗之内力,充满活力,反而异常冰冷,林朗直觉手臂中仿似有一根细小的冰棍儿随着经脉缓缓流向左手
“盘龙古剑!”那老妪厉喝一声,却似在询问林朗林朗缓缓点点头,心中委实惊讶,却也不便详询,那老妪紧贴林朗肩贞茓的左右急速撤开,右手却又覆了上去,又是一股内力渡入林朗体内,林朗登时瞠目结舌,原来这老妪这股内力却是活力无限,生机盎然,与其左手传来的内力恰恰相反
那股内力仿佛有着无限的生机,在林朗左手坏死的经脉周围来回流动,顿饭时间之后,林朗手掌之上坏死的经脉竟然隐隐有重生的迹象老妪显然极为吃力,在坚持到盏茶时间,呼出一口浊气,抬起衣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缓缓开口道:“暂时左手是薄了,不过还得经名医好生治疗!”
林朗见这位老婆婆以内力相助,好生过意不去,踌躇半晌,这才问道:“婆婆,你缘何得知……”言下之意却是你怎知道这边是盘龙古剑所伤?
老妪冷哼一声,缓缓解开衣衫,露出粗糙的肩头,林朗吃了一惊,只见这老婆婆半边肩膀塌陷,好似被烈火生生烧去一般,异厨狞肩膀之下的肌肤已然有腐烂的迹象,想来必是此处经脉不通,血脉不行,导致肌肉坏死,长久下来,已然开始腐烂
抬起左手看了看,果然如出一辙,怔怔的说不出话儿来,那婆婆嘿嘿一笑;“跟了我一辈子的伤了,老婆子如今已是九十六岁了,七十余年的折磨……盘龙古剑,好一柄盘龙古剑!”林朗抬首望去,却见她双目浑浊,似乎沉浸在久远的回忆当中,心中莫名一痛
只听那婆婆续道:“想来伤你之人武学修为不甚很高,嘿嘿,若是有……他二分的功力,你此刻早已葬身剑下了!”
“婆婆,他……是何人翱”林朗大奇,日间那美妇功力虽然不高,但在江湖上也非泛泛之辈,听着老婆婆之言,竟然没有那个“他”的二分功力,此人是谁?
“罢了,你日后定会知道说不定,还会和他交手!”眼中闪过一丝伤痛林朗见她似不愿提及,也不再询问,望着老婆婆狰狞可怖的肩头,心中又是惊骇又是好奇,半晌才讷讷道:“婆婆,您这伤……”
“治不好啦,当今世上,谁能制好盘龙古剑的火毒?也就……只有那人的传人,或许有什么办法也未可知!”老妪凄然摇摇头,但林朗却听得明白,那人的传人,这个“那人”又是何人?武林中的历史难道湮没到林家都全然不知的程度?
“婆婆,这个……‘那人’又是何人?”林朗今夜听到的奇人太多,下意识的问道
“也不知他是否有传人,当年……咳咳”老婆婆说到此处,却大声咳嗽起来,以至于整个身体似一只龙虾一般弯曲起来
ef=
起点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第十九章 拜师琉璃
“婆婆,您……”林朗惊呼一声,那老妪摆摆手,缓缓止了咳嗽,拢好衣衫,这才呵呵笑道:“娃儿,你适才说你是叫林朗么?”
“婆婆,晚辈叫做林朗,爷爷林战天,家父林如海!”林朗心无疑虑,索性自报家门,一气呵成,那老婆婆见他将家里人道了个粳扑哧一笑:“你这娃儿,倒也憨直!”回头望了眼林朗,复又开口说道:“适才之事,不忙一时,我且问你,你以为老身这一身使暗器的本事如何?”
“婆婆暗器之技神乎其神!林朗见了婆婆的旧伤才知道,若不是婆婆旧疾缠身,适才就是十个林朗也难活命!”林朗沉吟半晌这才说道,回思一番适才那一飘忽一凌厉的两种暗器,若不是自己身有三种内力,控鹤擒龙更是相生相息,此刻,已然是一亡魂了
老妪不语,缓缓站起身来,行至堂中墙上的香炉旁,从旁边的暗格中拿出一根香来,回头看着林朗,眼中浑浊尽去,精光乍现,林朗心中一凛,却见那老妪左手持香,右手食指疾点青灯,那青灯焰火似乎受到一股气流的冲撞,顶端火苗一分为二,老妪手指一收,其中一束火苗离了青灯,急速飞向左手的香火顶端,“噗”轻微一声爆裂,那细小火苗已然点燃了香,老妪眼中复又回复浑浊,咳嗽两声,缓缓将香Сhā在香炉里,怔怔的瞧着锦缎上横放着的戒指,久久不语
林朗将这老婆婆使了这一手奇妙的武功,当真是神乎其技,妙到巅毫,简直难以以常理断之,见老人不语,心中疑惑万千,却也不敢开口
室中一时间静的怕人,灯火偶尔闪动,映着老人,拉出一条凄凉孤寂的影子,屋外偶尔山风呼呼刮过,却凭添了几分寂寥良久,老婆婆这才缓缓转身,叹口气说道:“唉,老身又忆及当年旧事了,林朗儿,老身刚才这个本事如何?你可想学?”
林朗一愣,适才心中一直在琢磨之前老婆婆使出的功夫,然而却总是捉摸不透,听老人如此一问,喃喃道:“这种功夫,怕是人力所难及的吧……”
老人闻言微微一怔,嘿嘿一笑:“你这娃儿倒也聪慧!你且近身瞧瞧!”说着缓缓将右手摊开,林朗凑过去细眼一瞧,原来老人手上桥一根细线,细线之上磷光闪闪,原来是涂了磷粉,以内力灌注细线,激射而出,磷粉遇到火焰,便燃烧带了过来,
林朗心中恍然,老人笑道:“你心中是不是认为此乃骗人的把戏?”林朗原本心中所想正是如此,被老人道破,不禁尴尬一笑
“哼!你且试试!”说着轻轻除下手中的细线,交予林朗,林朗沉思片刻,内力灌注手腕之上,催动细线,但这细线却依旧软绵绵的,更谈何激射而出,试了几次,依旧不行,老人嘿嘿一笑:“倘若在对敌之时,我以细线穿于银针之上,那当如何?”
“那……那便是……”说道此处,自己已然不敢去想,若是在对敌之时,以内力灌注系在银针上的细线,激射而出,银针来去自如,如此细小之物,那便是对方极难阻挡的利器!
“想到了吗?这种细线承载能力有限,若是取那苍月雪原之上的冰蚕丝,能承载万钧之力,若将武器缚于其上,哼哼,数十斤的兵刃,出手入手只在自身心念之间,那会是怎样一幅场景?”老人傲然说道
这个道理跟江湖上的链子刀,或者链子锤极为相似,只是那链子刀链子锤挥出之时,敌人可以轻松斩断中间锁链,是以江湖上使链子刀链子出的武林人,必然另有一柄贴身兵刃,链子刀链子锤只能在对敌之时,出其不意掩其不备骤下杀手之用
然而一根细细的银针,中间又是宝刀利刃斫之不断,且几近透明的冰蚕丝,那便是另一番景象了林朗怦然心动,这法儿简直就是自家擒龙功的缩小版,攻其不备,一击不中,丝线收回,再行出击,敌人防不胜防,委实神妙
见林朗心动,老人桀桀一笑:“这只是我万千功法之中的一招,且是不入流的微末本事,现下,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林朗着实心动不已,思虑良久,这才开口道:“婆婆,您暗器的本事林朗自是极为艳羡,只是,吃道,贪多嚼不烂,家传擒龙功晚辈仅仅初窥皮毛,不敢再学他技!”
“哼,我当你是林家的异数,熟料却也是这般榆木脑袋,暗器是技术,不同于修炼内力武功招式,手拿来!”老人冷笑一声,吩咐道
林朗伸出右手,老人拿在手中细细看了半晌,陡然抬起头,厉声喝道:“你当真不学?”林朗缩回手,躬身道:“林朗多谢婆婆一番美意,只是林朗实在不敢学!”那老妪见林朗坚决不学,怅然叹了口气,喃喃道:“毁了一双好手了!”
林朗侧眼瞧去,只觉老人此刻的神情说不出的落寞,说不出的凄苦,心下一阵悲凉,暗道:她已然旧疾难愈,任谁也说不准她何时会悄然辞世,我这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他,却不真学,那又何妨,反正不耽搁自己三大内力的修炼就是了!”
当下轻轻开口道:“婆婆,晚辈愿……拜你为师!”
老人骤然跃起,双眼放光,颤声道:“当真?”见林朗点了点头,老人豁然转身,缓缓来到那香案之前,跪拜下来,良久竟然呜呜咽咽哭了起来林朗委实为难至极,待得良久,老人这才缓缓起身,将那锦缎儿托着的戒指取了下来,柔声道:“好孩儿,我叫做琉璃,这枚戒指唤作无极戒,是数百年前武林第一大派无极门的掌门戒指!你跪下来,拜上一拜吧!”
林朗应了一声,走将过去,自暗格中复又拿出一根香来,在青灯上点燃,缓缓Сhā在香炉里,转头看向老人,却见她双目莹莹,似是极为开心,心中登时一阵愧疚,原本只是‘应付一下’的想法,此刻陡然间心中一震:“我欺骗一个将死的老人,于心何忍?”
林朗不是一个仁慈的人,相反,他的性格有时候极为暴戾,他也不是一个贪图之辈,却也不是一个路不拾遗的人,他不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但他却是一个会换位思考的人,前世为堂哥林逸所害,临死之时,却能站在林逸的角度去想,既然自己必将身死,何苦带着仇恨离开?此时让他内心中欺骗一个孤寡老人,而且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他如何能够做到?
当下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八个头,转身又对着老人磕了八个头,心道:“既然拜师了,那便真正是她的徒儿!她有什么吩咐,让我学什么,我自不会拒绝或者言不由衷的接受!”想到这里,心中突然畅快了许多
琉璃见他拜了师,极为开心,一张老脸上不满笑容,皱纹越发深了……
缓步走到桌边,坐了下来,不待林朗发问,缓缓道:“当年,无极门叱咤武林,无人能敌!门下弟子仗着威势,在武林中横行霸道,为祸甚重,终于惹得各大门派群起攻之,无极门虽然实力强悍,但如何挡得住整个武林的围攻?门中好手多数命丧那一场大战,随后,无极门也彻底消失在江湖之上!”
“我乃是无极门掌门之女,那时候我才仅仅三岁,父亲在那一战中力劈武林好手数十人,却也寡不敌众,丧命于乱刀之下长我八岁的哥哥带我从门中密道中逃走,苟且偷生,流落街头……无奈之下,我挖空心思学习一些技巧,专门偷食物偷钱,聊以为生”林朗心道:他适才这等本事想来就是当年练得太过纯熟了,只听琉璃续道:“后来我兄妹二人机缘巧合之下拜入血杀堂门下,血杀堂是当时江湖上极为神秘的杀手组织,在血杀堂,我们兄妹二人学会了很多本事,然而……”琉璃轻叹一声,语声悲凉,眼中渐渐显出浓浓的恨意,周身更是散发出一股极为阴冷的杀气
“那日,正是无极门灭门十年之际,兄长已然二十多岁,我也长成一个小丫头了,我兄妹二人拿着手中的无极戒,怀念父亲,心痛难当,抱头痛哭,熟料,被血杀堂中人发觉当时我们尚未察觉,我泪眼模糊,抱着哥哥的腰身哭道:‘哥哥,我好想念爹爹!’哥止住泪水,摸摸我的头,闻言说道:‘小妹,爹爹的仇要靠我们,我们必须坚强起来,知道吗?’”
琉璃说道此处,喟然长叹,揉了揉眼睛:“这么多年,我眼泪已然流枯了,每每忆及此事,想要痛哭一超流出几滴泪来,却是也难于登天!”
琉璃续道:“熟料那句话,却是哥哥说给我的最后一句话儿……”林朗心中一紧,“啊哟”一声,却赶忙闭嘴
“我伏在哥哥怀中,低低哭泣,那夜没有月光,就像今夜一样,也是春雨落过,哥哥一个劲的轻拍我的背脊,我听得他喉头哽得难受,坐起身子正欲安慰两句,却听窗户上轻微“噗”的一声那时候我和哥哥早已学的一身高明的暗杀本事,只是当时心情激荡,竟没有发觉有人潜到了屋外,我和哥哥其时都听到了,我喊了一声‘哥,小心!’想扑向他的背,然而……”
第二十章 乱起沧澜
〃由于地震,成都震感颇强,余震不断,二胡更新迟到了!致歉!祈概安!天佑四川)
林朗直觉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似乎这静夜之中,那小小的窗户外面,正有血杀堂的杀手悄然掩至只听琉璃叹息一声,说道:“熟料,哥哥与我有着同样的心思,我二人均知窗户上那轻微的声音,绝不是杀手无意间弄出来的,而是暗器已然出手!”Sg
“我欲扑向哥哥背脊,替他挡了暗器,哥哥也是这等心思,不待我动身,便已出掌推在我的肩头,我被他一掌推出,心下登时凉了,只听哥哥疾道:‘小妹,快走!父仇靠你了……’”琉璃这几声却是学着一男子的声调,想来便是他的兄长了,静夜中听来,让人肝肠寸断
缓了缓,琉璃轻声道:“他说完这句话,还想再说什么,只是喉头嘶哑,已然说不出话来,我心中明白,那是后颈中了血杀堂至毒暗器‘无影针’,见血封喉……我心知此时不走,定难脱逃,借着哥哥一掌余势,逃了出来……十多年来,我沿街乞讨,习得一手精妙的易容术,血杀堂的追踪手段也是一清二楚,他们追踪数月,我早已在苍月帝国了”
“朗儿,你在床后墙面上拍上一掌!”林朗正听得入神,岂料琉璃竟然说出这句话来,一愣神之际,便依言去了,一掌拍向墙面,只听得咔咔数声,似是机括打开的声音,回过头来,却见琉璃脚边的地面露出一个大洞,琉璃伸手进去,抓住一条绳子,轻轻拉了上来,赫然是一个小小的木桶,桶中盛满清水,上面飘着一把小木瓢儿,琉璃抓起木瓢,喝了几口凉水,水瓢放回桶里不搭理林朗,缓缓又放了下去
林朗自日间便于那十数人相斗,晚上虽然没有剧烈的打斗,但之前和琉璃对峙,耗费心力极大,此时口中不免干涩,正要上前去喝上几口,却见琉璃复又放了下去,无奈之下,心中叹道:“或许师傅独居已久,忘了招呼他人了!”
琉璃桀桀一笑,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说道:“傻孩子,这水你可不能喝,桌下有茶壶,自己倒来喝吧,适才为师所饮,却是剧毒,你万万喝不得!”
林朗已然找到茶壶,拿下壶盖,刚欲接水,听闻此言,心中一惊,手上一抖,差点打了壶盖儿,却听琉璃沉声道:“学习暗器,首先是学会修心,你遇事这等惊慌失措,成何体统?”隔了半晌,才幽幽道:“那是天下至阴至寒的玄冰液,为师却是拿它压制那盘龙古剑的火毒!”林朗心中一痛,垂声说道:“师傅,徒儿一定会治好你的!”
琉璃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说道:“在苍月帝国,我东躲西藏,过了十年,一身本事也觉的有所成就,于是悄然前往血杀堂……”琉璃不再说话,似乎回到了多年前,良久,这才叹了口气:“原也是自己太过自信,也太自大了,想那血杀堂屹立江湖百年之久,岂是我一个小小女子可以轻易出入的,所幸的是……”摇头摇头,琉璃不再说话,只是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灯火,过了许久许久,那盏青灯火花轻微爆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苦笑道:“朗儿,师傅累了,想休息一会,今夜师父很开心,说了这许多,待日后再说与你听吧!”
“师傅,您休息吧!”林朗见琉璃一脸疲累之色,当下轻轻扶着琉璃到小床上歇息,拉过一条小被,轻轻盖好回到堂中香案下边的蒲团上,盘膝而坐,全心全意沉入控鹤擒龙两大内功的修炼
第二日,琉璃果然不再提及当年旧事,林朗心中虽然有很多疑惑,譬如琉璃怎生被盘龙古剑所伤,又是如何识得自己祖父,这么多年,并没有听闻血杀堂的存在,却是为何?一连串的疑问只好暂时搁在心底,专心学习琉璃所授的暗器暗杀的本事
不得不说,林朗虽非绝世天才,但聪慧敏锐,领悟能力极强,每每琉璃所说的问题他总能举一反三,更难得的是它能够假设自己是一名被暗杀之人,或者是一名遭遇暗器袭击之人如此一来,进步奇快,让琉璃大为惊讶,心中自然也异常开心
如此往复,林朗每隔四五天便来柳林尽头向师父学习暗器之技,此处离家有上百里的路程,初时林朗单程都要行上一个多时辰,到了后来,得到琉璃的指点,往返只需一个时辰,林朗心知琉璃见识甚广,无论何事都向她请教,琉璃从来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此来来去去,柳林绿了又枯,枯了又绿,折间,八年寒暑悄然而逝……
八年来,苍澜大陆局势果然如林战天当初所言,暗地里交手不断,明着却又一片繁荣共进,其乐融融之状,直到三年前,江湖盛传苍云国重现盘龙古剑的踪迹,一时间江湖局势大陆局势开始动荡
沧澜历八百七十二年,即踏云六十二年,其年林朗正值十五岁苍云帝国挥兵西进,与踏云国于潜龙江猛追湾鏖兵百万,战事持续半年之久,双方或输或胜,终究旗鼓相当,苍云虽兵强马壮,然踏于猛追湾之上驻扎皆为精兵,当年皇帝李乾重兵把守,苍云短时间内奈何不得,无奈撤兵
同年十月,苍云国彩云宫与出云国栖霞门结成姻亲,江湖局势剧变,东西两方武林北斗结成姻亲,居中踏云国压力陡增,归云山奔走踏云数家武林世家,共结同心,更是宣告武林与踏云林家结成姻亲
次年夏,新月慕和宗会同周边数十家武林帮派,齐聚北邙山帝踏岗,意图一举消灭归云山,归云山协同踏云中帮派世家,奋起反击,双方伤亡极重,后出现一股神秘力量,重创慕和宗,慕和宗退,各自止战恢复元气然其时南新月东方苍云,西方出云,已然形成三分踏云之势,踏云皇帝李聪惶惶不可终日,尽将天下之事交予林战天之手
踏云六十四年春,江湖上出现一批神秘高手,最先出现于踏云国境内,一夜之间,踏云国内五沙帮八卦掌紫霞山庄奉贤门等小门派尽被灭门!第二日,新月藏仙洞巫蛊门等帮派洞天亦在一夜之间为人屠尽满门
踏云六十四年秋,出云栖霞门少掌门与其新婚夫人彩云宫二宫主之女云紫雁皆为人所杀,同年冬,北方苍月国风雪崖遭人围攻,幸得苍月水月洞天一派及时救援,敌人败逃,所擒之人无一例外,瞬间咬舌自尽
踏云六十五年……没了!
这日,踏云京城外花香遍野,炎阳高悬,正值六月,数年过去,城外那道矮墙却是依旧,道边的杂草越发长得茂盛了,前行数里地,那片望不着边际的柳林更是葱葱郁郁,远远望去,宛似一片墨绿色的后六月的柳林,正是枝繁叶茂之际,一般人不敢擅自深入,若是行的深了,里头昏暗模糊,光线极暗,柳树以枝条繁复出名,如此一片浩瀚的柳林之中,自然更是浓密
然则此时,柳林深处却有一位年轻的白衣公子凌虚御风般穿行于柳枝之间,形态潇洒自然,仿似其本身就属于这片柳林一般,只见他身形忽高忽低,忽起忽落,每一步跨出,足有数丈,更奇特的是此人脚踩树枝之上,那树枝却毫不颤动,身形窜动间,丝毫不见与柳枝碰撞单以这身轻声功法,已然是江湖上顶尖的存在了
陡然间,那白衣公子身形仿似突然间钉在柳枝上一般,微风轻轻一吹,人随柳枝摇摆飘荡,竟似毫无重量一般
此时瞧去,但见这公子约莫十八九岁年纪,极为英楷脸庞犹如雕刻过一般棱角分明,一头乌黑的长发拢在脑后,散发着柔柔的光泽,两道剑眉斜Сhā入鬓,英气不凡,剑眉之下,一对朝露一般清澈的眼睛,此时微微眯起,偶尔精光乍泄,尽显其中幽暗深邃,却有着另外一种锐利,显得又是狂野不拘,又是阴柔魅惑
挺直的鼻梁下,不薄不厚的嘴唇微微斜起,扯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整个人仿似一只高贵的仙鹤,顾盼之际,英气勃发,又像是一只翱翔天际的孤鹜,骄傲自信,眯缝着眼却又像是静静盘曲在草丛中的毒蛇,择人而噬,一击必杀的阴冷与决然之气此时却见他闭眼侧耳,似在聆听什么,嘴角斜起的微笑越扯越大,过了半晌,双手一拍,轻笑一声自语道:“有意思,当真有意思!且!”
却见他双手十指修长灵活,皮肤光滑如玉,只是较之脸上肌肤,却显得有点苍白异乘白衣公子这一拍手,原本在树枝上沉沉入睡的一只鸟儿忽然扑棱棱一声飞了起来,白衣公子嘿嘿一笑,轻声道:“这可使不得,你这扑棱棱一飞,这附近的同伴跟着扑棱棱,岂不暴露了本公子!”
他嘴上轻声说着,手上却丝毫不慢,修长的双手中指与拇指相抵,轻轻屈指一弹,只见那鸟儿原本扑腾而起的翅膀登时合拢,仿似无形中有一股力量,轻轻拢回它的翅膀一般,随后踢腾的双脚也骤然缩到一处,像是给人绑住了,手腕轻轻一动,小鸟儿已然落在他手心,那公子笑道:“你先好好的睡上一觉,等你醒来了,再飞也不迟……”只见他一手拂过小鸟身体,那小鸟果然昏头昏脑,在那白衣公子手心里摆动两下,便似睡了过去
“啊哟,怎么打着打着闹出人命来了?”白衣公子突然瞧了一眼远方,低声叫道,跃下枝头,将那鸟儿放于地上,但见他手指微动,竟然从鸟儿身上扯下两根几近透明的丝线来,随即起身欲走,突然止步回到自言自语道:“嗯,若是有蛇儿虫儿的,将你吃将下去,那却不好了!也罢,你就先在我林朗的怀里小憩片刻吧!”嘿嘿一笑,将鸟儿轻轻拾起,放入自己怀中,,突然转头道:“哎呀,怎么又死一个?这样不好!”语声未粳人已然在数丈之外,折间,消失在柳枝深处,但见此地依旧蝉鸣柳枝随风扬,似乎不曾有人来过一般(嗯嗯,猪脚‘慈悲’登场啦)
第二十一章 鹬蚌相争
这白衣公子自是林朗,八年寒暑,弹指而过其师琉璃将毕生所学传于林朗,幸得林朗聪慧,虽不能尽皆参悟透彻,然个中大半却也是学以致用,更兼琉璃百余年的人生体悟,耳濡目染之下,林朗为人处世之心也愈发显得成熟
苍澜大陆近几年除却北方苍月蛰伏不动,余下四国常有战事频起,多数却是西出云,东苍云南新月三国与踏云边境纠扰不断林朗一门心思放在勤修武功之上,却常未在江湖走动,自拜师以来,琉璃那夜的话题究是未再开口,也是全身心的教授林朗暗器之道与暗杀之道
琉璃早年丧父,后拜于当年血杀堂门下,杀孽颇多,近些年独居柳林,加之本身日夜为盘龙古剑火毒侵蚀,反倒悟出“仁慈”二字的真谛,在传授林朗之时,不免时时告诫,这才有适才林朗对待小鸟一事
行得不久,前方略显昏暗的柳林中现出一片空地来,林朗隐身柳树之后,放眼望去,心中暗自道了声“厉害!”
只见这片空地却并非天然形成,乃是两方人马火拼所造成的,此时双方胶着在一起,时不时的一声惨叫,在柳林中远远传开,异常凄厉
这两伙人均自约莫二十来人,四十人捉对厮杀,场面极为惨烈,两方人一方尽着土黄色短褂,另一方则尽数灰色直缀,场地中东西两边站有二人,西边一人一身灰色长褂,长发搭背,一只眼睛却是瞎了,以一块黑皮革遮赚一举两得,椭圆形的皮革上两条细绳缚于脑后,束缚着头发,此时双手五指箕张,显是愤怒无比,正自大声叫骂指挥作战
战圈东边一人显然是土黄色衣服一方之首领,着了一件土黄色断卦,下身一条同是土黄色的长裤,此人生有一头金黄色的头发,乱蓬蓬覆于一颗硕大的脑袋之上,满脸短短的胡须根根直立,倒也是一个威猛的大汉!身后地上放着一个硕大的木箱,不知其中装有何物林朗却识得此人,正是踏云京城中第一大帮狂狮帮帮主,师如龙,想到此人名姓,林朗心中大笑,师如龙,狮入笼?瞧了眼木箱,暗道:莫非这两班人马在此聚斗,却是为了这口大箱子?
此时这师如龙却是目眦尽裂,等着血红的双眼紧紧盯着对面那独眼龙,恨不得此时变身狮虎,跃将上去,生撕活咬西首那人灰衣人的实力似乎较黄衣人一众稍高,眼见地下已然躺了两具尸身,却尽是土黄色衣衫,场中局面混乱,时不时的有人惨呼,短手断脚抛洒鲜血,啪啪的摔在地上
两位首领似是极为不忍,同时大喝一声:“住手!”
两方人马正在厮杀,此时已然打红了眼,听得首领呼喊,稍稍一愣,复又提将起兵刃,跃入战团,个个咬牙切齿,好似深仇!
双方首领不谋而合一声呼喊之后,四眼对望,瞪了一眼,却又在同时展开身形,这二人武功倒也了得,身子只一晃便已跃进战圈,啪啪数掌,各自双掌翻飞,拍出两名敌人,大吼一声:“住手!”
刀剑相斫之声大减,片刻间双方人默然不语群各自退开,适才打斗之时,惨叫声倒不甚清晰,此时短暂罢战,各自回到首领身边,一时间,林中鬼哭狼嚎,却是受伤之人大声呼痛
师如龙目眦尽裂,虎目含泪,这些兄弟可是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艾今天在这里却莫名其妙遭人堵截!跳将出来,指着那独眼龙,骂道:“卢瞎子,我狂狮帮和你卢龙帮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帮中兄弟也从不出城干预你卢龙帮的事,今日为何阻截我狂狮帮?今日你若道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狂狮誓让你血溅五步!”
那独眼龙微微一笑,说道:“我卢九领着手下一帮弟兄,虽然在城外做那打家劫舍的勾当,但是我踏云有难之时,却毫不含糊?你当真不知我劫道于你的原因何在?”
林朗心中恍然,原来这灰衣人却是卢龙帮的人,素来听闻卢龙帮在京城外打家劫舍,无恶不作,皇帝屡次派人前往剿灭,却总被其逃走,此时听来,这卢九倒是个懂得大义之人,若此人不落草为寇,却也当真是一个汉子!
师如龙听闻卢九质问,眼中慌乱之色一闪而逝,厉声斥道:“屁话,老子若是知晓,岂能有此一问?”
卢九冷笑一声:“师如龙,你当真恬不知耻!我且问你,你身后这口木箱中所藏何物?”不待师如龙回答,又道:“踏云京城内不入流的巫山帮,其他郡县也有部分帮派尽数为人所灭,缘何你狂狮帮却一兵不损,一将不折?”
师如龙脸色一变,冷声道:“卢九,你此话何意?”
“何意?你不道来,我也清楚!”卢九冷笑一声,豁然抬手一指那口木箱,厉声喝道:“此箱中所藏,乃是一块天外陨铁,是也不是?你押送此物,绕道而行,却是为何人所运?”
师如龙脸色大变,颤声道:“你……怎生知晓?”
卢九冷冷一笑:“且不说我怎生知晓,师如龙,你身为踏云之人,却替出云国押送此铁至苍云国,勾结外贼,谋我踏云,此等贼心,我卢龙帮虽为草寇,却要为国除害!”
林朗心中一凛,天外陨铁他自然知晓,此物质地坚硬,若是铸于兵器之中,仅仅加入一点点,便已然成了一口利刃宝刀,如此之大的一块陨铁,当能装备数万军队的武器,若此铁正是送至苍云,苍云有数万精兵人手一口削铁如泥的宝刀利刃,在战场之上,必将所向披靡!若这卢九此言不虚,那师如龙却是当真该死!
只听卢九续道:“那股神秘势力未将你狂狮帮屠粳我早已怀疑到你了,暗中调查,果然你已做了苍云的傀儡!师如龙,你还有何话说?”
师如龙面色如土,突然嘿嘿一笑,伸手搓唇呼哨,“咻……”凄厉的哨声奔出柳林向远处传去,卢九脸色一变,大手一挥:“兄弟们,并肩子上,这头老狮子求援了!”
果然,卢九话语未粳老远便接着响起一声哨音,想来是回应师如龙了
“哼哼!卢瞎子,你若不知道此事也就罢了,事已至此,你卢龙帮就此灭了吧!”师如龙狞笑一声,面色狰狞,异常可怖
“枉你狂狮帮为京城第一大帮,被人玩弄却全然不知!哼,狂狮帮,师如龙,好大的名头!依我卢九看来,却是蠢材一个!”卢九全然不惧,嘿嘿冷笑道
“怎讲?”师如龙戏谑的望着卢九,卢九朗声道:“江湖上大多帮派尽被一夜屠粳独你狂狮帮偌大一个帮派,却毫无损伤,明眼人自然不难看出,你与他们是一伙的!那你狂狮帮在江湖人眼中……如此浅显的道理,莫非师帮主瞧不出来么?”
“师如龙,人家不灭了你,是要你替人家跑腿,等利用完了,不必卸磨杀驴,自然有人会灭了你狂狮帮,我卢九今日虽与兄弟们尽数丧命于此,然你狂狮帮全帮上下,却也难逃武林公道!”
卢九此言一出,卦在搏斗的狂狮帮众尽皆一愣,登时椭跃出圈子,望着师如龙,卢九适才所说之言却是他们最为关心之所在
狂狮帮在京城发展壮大,帮众多为京城中人,有些人家有老鞋若真因此事而落的家破人亡,还要背上买过通敌的恶名,这些武林汉子如何能忍?
“兄弟们,我们的援军即刻就至,灭了卢龙帮,谁还能知晓此间事情?杀了他们!”师如龙狂声怒喝却见帮众一动不动,不禁大怒
“帮主!卢帮主适才之言……此事武林明眼人俱都清楚不过,我等江湖之人,最重声名,望帮主恕属下无礼!”狂狮帮帮众中跃出一人,抱拳说道,随后转身走向卢九,半途中‘扑通’一声,竟然跪将下来,声泪俱下:“卢帮主,我等日前实不知此事,买过通敌啊…我今日退出狂狮帮,还望卢帮主替我正名!”
见此人一跪,狂狮帮余下十多名帮众齐齐扑将过来,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师如龙面如纸色,抬手颤抖不已,竭力控制暴怒的情绪,缓缓道:“好哇!你……你们这等贪生怕死之辈!气煞我也!”
树后林朗若有所思,隐隐抓住了什么,却又觉有什么事不对,若那股势力目标仅此,未免也太短视了陡然间,耳朵一动,远处杂乱的脚步声清晰的传入耳中,知道是狂狮帮援兵到了
果然,片刻之后,林中一行人急匆匆而来,林朗心中一凛,怪不得之前声名在外的狂狮帮战力如此不堪,原来真正的力量确实掩其后而行!来人约莫十来人,但个个眼中精光闪现,显然武功颇为不俗,为首三人见到林中情形,不经一愣
“帮主……”中间一人打扮的极为华丽,一身名贵锦缎,左手拇指上套着一枚大扳指,满脸的富态,倒像是个大财主
“徐长老,你瞧这该如何办才好?”师如龙似是对此人极为依赖,赶忙附在耳边耳语一番,林朗却听得真切,师如龙所说的却是适才卢九之言
只见徐长老哈哈一笑:“众位兄弟,我狂狮帮是买过通敌,只是大家且瞧瞧,如今的踏云还是数年前的踏云国吗?皇帝李聪昏庸无能,林家子嗣单爆踏云破灭,已然是必然之数,良禽择木而栖,我等是要做功勋元老还是做亡国之奴?”
“呸!徐养清,我踏云男儿,岂能任凭外侮长驱?你这等自私自利的小人,不配再次妄自开口!”卢九见对方来了强援,心知今日难逃此难,索性再次言明其中厉害,熟料他并非文人,怎及得上徐长老伶牙俐齿,几句话的功夫,那些适才磕头求饶的帮众已然奔回己方阵营
林朗这才恍然,很多想之不通的事,也登时豁然开朗起来,那股势力,单单留下狂狮帮,不只是为了控制他们,其真正的目的乃是引起踏云武林纷争,再以巧言令色之词蛊惑人众,届时武林与朝堂之上必然起干戈,武林人士不满皇帝李聪,皇帝李聪却又觉武林人士不思报国,如此一来,内乱登起,兄弟同室操戈,踏云内乱一起,外侮长驱直入,踏云危矣
第二十二章 生死刹那
〃终于A了……)
“好歹毒的心思!”林朗心中赞叹一声,踏云国先帝李乾的根基实为太过浑厚,苍云自知在短时间内,这块肥肉尚不能轻易啃下去,若是一味强啃,估摸着自身也要磕掉满嘴的牙
面对此等余威,上上之策便是‘祸起萧墙,兄弟相隙’,攘外必先安内,反其道而行,则使其内乱,届时人心动荡,踏云为瓮中之鳖也Hxe
徐长老的到来,可谓是让狂狮帮众人吃了一剂定心丸,狂狮师如龙狠狠瞪了一眼复又返回本方阵营的一众手下,正要出掌劈了这群人,却被徐长老拉住
“帮主!值此用人之际,万万使不得,眼下就是他们的用武之地呀!”徐长老本就长得胖,此时一手低低指着狂狮帮那些帮众,一手扶了扶颤巍巍似乎要掉将下去的脸上肥肉,当真显得奸诈可恶,以林朗沉稳的心性,也不免气往上撞
“好!众家兄弟,踏云已非昔日踏云!宰了卢龙帮这群熊崽子,兄弟们!杀啊”师如龙大喊一声,双手在怀中一摸,随后他双手中依然各握一柄短小的雷公轰,舞的虎虎生风,冲进卢龙帮众人之间
狂狮帮加入十多名生力军,且个个修为不俗,一杆子人如狼入羊群,一时间,卢龙帮二十来人的圈子中,惨叫连连
林朗心中有些不忍,随即想到:这卢龙帮打家劫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能两败俱伤,倒也是一件妙事心中顿觉畅快,索性飘然而起,在一株高大茂盛的柳树上,寻了个安逸所在,懒懒的“坐‘树’观虎斗”起来
那卢九倒也当真难得,合力抵挡狂狮帮三人的围攻,虽然瞎了一只眼,显得异匙恶,但他的武器却是文雅的紧,原来竟是一把镶金边的纸扇以林朗的眼里,自然看得出,这把纸扇却并非一般的纸扇,师如龙的雷公轰每次与之撞击,必然产生‘当当当’的撞击声,想来这把看似普通的折扇,扇骨却是以顶尖金属所制
扇面之上绘着一副老松傲雪图,倒也风雅意境,只是在这样一个独眼龙手中拿着,却显得不伦不类了卢九一柄钢扇点拍戳挑,狂狮帮三人倒也奈何其不得林朗看了良久,点了点头,心下赞道:“这卢九倒还真不错!只是使扇子之时招式繁华,却不实用,狂狮帮三人皆非江湖上不入流之辈,斗的久了,看明了其手上扇招式,届时,便是这卢九身死之时!”
果然,狂狮帮三人始终游斗,师如龙一对雷公轰狠狠进攻,手下二人身法飘忽,偶尔偷袭一番,这二人乃是狂狮帮‘雄猛’二护法,一名雄狮,一名猛狮,皆是师如龙出生入死的兄弟,三人闯荡江湖多年,成立偌大一个帮派,更何况在先帝李乾尚健之时,便已然在踏云京城发展壮大,他们的能力之强,已然窥得一斑了后来更是有了徐长老的鼎力相助,狂狮帮才有如今踏云第一大帮的实力
这三人向来与人约斗,都是‘三人便是一人,一人便是三人’与一人打斗,他们是三人,与十人相斗,依旧是三人,多年下来,三人之间的配合已然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此时三人却是越斗越心惊,多年来,兄弟三人虽也遇过险境,但总不至于如此缠斗,谁曾料到,咫尺之境,向来在江湖上抬不起头的卢龙帮帮主卢九,竟然有如此修为,三兄弟虽然不惧,却也难免心惊,暗道长久以来的风调雨顺,狂狮帮倒是少了些经历风雨的机会……
此时卢龙帮二十多帮众虽然较狂狮帮为强,然已然有过一场力拼,旧力将去,新力不生之际,一败涂地,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灰色与土黄色早已不见,俱是一片猩红卢龙帮仅有四五人卦拼斗,但个个脚步虚脯身上鲜血满布,显然也是强弩之末了!狂狮帮初时叛逃的十多人,此时果如徐长老所说,‘用武之地’是不错,不过却是炮灰之用后来的十余人仅仅伤了几名,无甚大碍
林朗心中惊讶,这卢九的定力未免有点高的出奇了,手下诸人一一生死,惨叫声此起彼伏,他手中折扇却丝毫不乱,依旧沉稳有力,不骄不躁,此人大有古怪!
四人再拆的数招,卢九手中折扇回翻,‘啪’一声扇面展将开来,同时手腕急转,扇骨受力,立身飞出一圈,将狂狮三人逼退,登时向着怀里旋转而来,这一招却是‘揽月入怀’,之前使用过的,林朗暗道一声:来了!
卢九手中折扇盘旋而来,右手轻轻握赚手腕一震,呛一声,折扇合拢,卢九脚下虚步跨前,左手直点猛狮,果然是之前使用过的‘斩将折兵’师如龙三人心意相通,已然发现,猛狮哈哈一笑,后跃一步便已同卢九这一招只是意在逼开猛狮,杀招却是疾掷而出的折扇,目标却是近身与其缠斗的师如龙!
三人之前就已遭遇此招,险些受伤,此时见他再次使出来,猛狮不禁哈哈大笑林朗心中愈发奇怪:这卢九不像是等闲之辈,单这份定力,便已然不是寻常武林人士可以比拟的!莫非,他尚有什么阴谋不成?透过柳枝,双眼紧紧盯着卢九,陡然间,林朗瞳孔一缩,暗道不好,身子轻轻一跃,便已飞身而出
卢九一招逼开猛狮,猛狮料到他此招必定使不老,只手稍稍护住门面,右手长筋势待发,只等卢九攻向师如龙的一招
卢九冷笑一声,独眼精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奸计得逞的微笑,猛狮陡然心中一惊,下一刻,一柄细长的短剑已然Сhā入胸口,师如龙全心防备卢九右手的折扇,陡见猛狮胸中一剑,心中一急,目眦尽裂,狂喊一声:“三弟!”扑了过去
卢九手腕急转,中指与无名指轻轻一撩,扇身翩然而回,直指在身后掠阵的雄狮,小指在扇柄末端轻轻一按,一抹寒光从折扇扇骨中迸射而出,雄狮身在其后,尚未瞧清楚猛狮的情形,听得师如龙一声大吼,心知不妙,当下纵身而上,熟料卢九这一招本对自己毫无针对的攻势,陡然急转,待得看到那一抹寒光,已然来不及躲闪,心底一沉,知道今日丧命难免,身在半空,索性闭幕待毙
“叮!”一声脆响,雄狮睁开眼来,却见激射而来的寒光被一物狠狠撞开,一支柳叶轻飘飘落在地上,自己毫发未伤!
卢九大吃一惊,他手上折扇却是抢劫而来,原本是踏云国西南地区一官宦人家献给皇帝的贡品,却给他无意间截获,久经研究,才发现这柄折扇看似寻常,实则扇骨为精钢所铸,扇面更是以乌蚕丝根根织成,乌蚕丝虽然远远及不上传说中苍月雪原的冰蚕丝,但一般刀剑却斫之不动,更加巧妙的机关便是扇柄末端的小机括,以小指轻摁,便启动机关,三十根扇骨中间十根中空,内中藏有暗器,剧毒
适才所发便是一枚细小的银针,卢九行走江湖多年,每次携帮众一同出击,总能大胜而归,少有帮众尽数被屠之事,此次贸然阻截狂狮帮,并非什么爱国之说,其目的乃是那块天外陨铁,须知那陨铁本乃至宝,寻常刀剑之中若是铸进去一星半点,刀剑的等级登时会上升到宝刀利刃的层次,如此至宝,卢九岂能轻易言弃?
然则他未曾料到狂狮帮竟然兵分两路,一路明着运送陨铁,另一路却是尾随其后,随时接应,眼见对方强援来到,卢九破釜沉舟,拟定阴谋,准备一网打粳而自己手中折扇的妙用却不能为他人所知,因此,见属下帮众尽被屠戮,却不以为意,心中反而觉得狂狮帮帮了一个大忙
卢九心思缜密,知道狂狮帮师如龙雄狮猛狮兄弟三人联手极为了得,这才故意卖出破绽,引其上钩,师如龙三人果然中计,卢九左手袖内藏有短剑,刺死猛狮,师如龙惊呼救猛狮,卢九借机启动折扇机关,银针激射而出,眼见三人必死其二,余下诸人包括师如龙在内,不过是土鸡瓦狗,没有了两位兄弟的联合,师如龙便是拔了爪牙的狮子,徒增叫嚷罢了
熟料陡变横生,再看自己发射而出的暗器,竟然是被一片小小的柳叶击落,心中大惧,此人杀伐果断,全然不去看这枚柳叶出自何人之手,不期有功,只盼无过,小指再动,“噗”的一声,折扇洒出一片橙黄色烟雾,随后弹身而起,跃上树梢,展开身形向远处奔去
陡然间,林中传来一声沉闷的龙吟之声,随后,已远在数丈之外的卢九直觉一股极强的吸力粘上自己后背,这股吸力携着无可匹敌之势,卢九身形不能自已,急速倒退,大惊之下连连挥动双手,却不能阻挡分毫
“砰”一声闷响,卢九已然摔倒在地,这一下摔得结结实实,饶是以卢九的功力,也摔了个七荤八素,翻着白眼望了一眼来人,却是一个眉清目秀器宇轩昂的年轻公子
林朗这下含愤出手,擒龙功一招间便已将远在数十丈之外的卢九擒将过来,眼见卢九躺在自己脚下,心中恼怒异常,初时林朗见师如龙三人配合有度,当真是人才,心下便起了收为己用的想法,熟料变起肘腋,卢九阴险狡诈,转眼间便已刺死猛狮,自己距离此处尚远,手上又无趁手的暗器,一时间竟然援救不及,眼见卢九手中折扇射出银针,当下随手摘了一枚柳叶,运劲甩出,打落银针!
第二十三章 止战之殇
狂狮帮雄狮捡回一条性命,愕然半晌,直到那边一声沉沉的呜咽声传来,这才一惊,想起适才师如龙之事,登时心中大急,向林朗抱了抱拳,奔了过去
卢九被林朗擒龙手抓将过来,摔在地上,此时一口气也徐徐顺了过来,抬首却见林朗斜眼打量着正在做困兽之斗的卢龙帮众,直到卢龙帮众尽数被屠,这才徐徐开口,似乎在问卢九,又似乎在自言自语:“这么多人悄无声息地葬生此处,又有谁人能知?”m
低下头,望着地上的卢九,微微笑道:“他们都是为你而死的!”
卢九心中不忿,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却绝全身内力使不出丝毫心中大骇,叫道:“你……你用了什么邪法?”
林朗哼了一声,蹲下身子,从他怀中拿出那柄折扇,果然入手极为沉重,拿在手中,在他背上脊柱第七颈椎棘突处轻轻一点,笑道:“人体这个地方叫做大椎茓!此处茓道受创,任你一身绝世内力,也使不出分毫”手拿折扇,轻轻从他背上滑落,直到第十四颈椎棘突处轻轻摁了下去,笑道:“这里边呢,便是督脉命门茓,此处茓道为人所创,轻则断子绝孙,重则……和你那些兄弟一样!”
“什么大嘴名门的?快放开我,你是何人?”卢九哪里听得懂这些高深的茓道之说,眼见命悬人手,当真心中又急又气
林朗见此人心机深沉,更是天性凉爆就算此人武功再高,若收为己用,日后定会生出变故,还是尽早除去为妙!当下起身微笑道:“卢九,你知道我这辈子最恨什么人吗?我这辈子,最恨忘恩负义之徒!我且问你,你今日弱势和你手下帮众一起闯将出去,可会成功?”
“当人会!”卢九傲然说到,只是此时斜卧在地上,当真傲不出来
“但是,你为了一己私欲!为了这块陨铁!也为了你的秘密不被众人发现,这才对自己手下兄弟的死活不闻不顾,是也不是?”林朗厉声斥道
“他们既是我卢龙帮人,便以奉献帮派为荣,我何错之有?你是什么人,凭你也配指教于我?只会暗中偷袭,卢爷不服!”卢九心思一转,登时大声反驳
“好!好!好!”林朗连说三个好字,却不再开口,见地上有一柄单刀,右手一伸,那单刀一颤,放肆有了一股气流的激荡,登时跃将起来,跳入林朗手中,林朗倒转刀柄,内力管住刀身,以刀柄在卢九大椎茓命门二茓上轻轻点动,卢九陡然间觉得全身内力畅通,心中大喜
跃起身来,向林朗伸伸手,林朗嗤笑一声,转手将折扇递到他手中,身边众人齐齐“哦”了一声,原来卢龙帮尽数被屠,狂狮帮余下十来人反圈回来,却见二当家猛狮毙命,正欲前来同卢九拼命,却见到林朗和卢九之间发生之事
“既然你不服,那来吧!”林朗依旧微笑道,甜甜的笑容好似一个长大的无害小朋友
“你是年轻后生,你先!”卢九自然知晓在高手对决中,谁先先动手则先露破绽,对方必然会借此机会一招致胜,林朗丝毫不以为意,也不答话,脚下一点,右手单刀刷刷前攻,卢九以扇骨互助门面,遮挡刀剑,熟料下一刻,眼前已然失去了林朗的身形,大惊之下,紧舞折扇,护住全身要害,同时环首四顾,哪里还有林朗的半个影子
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莫非光天化日,当真遇到鬼魅不成?却见狂狮帮众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头顶上,抬起一只单眼向上一瞧,只见一柄明晃晃的刀刺将下来,“啊哟”一声,就地一招懒驴打滚,躲了过去,熟料林朗形如鬼魅,卢九堪堪站直身子,登觉肩头一痛
“啪”林朗以刀身拍向卢九肩头,卢九躲闪不及,直觉这一下疼入骨髓,却听林朗骂道:“打家劫舍,是为不仁!”
“啪”林朗又是一刀拍向卢九左肩,卢九右肩剧痛之下,身子尚未立赚左肩便又挨了一记,林朗骂道:“贪图私利,是为不义!”
“啪”卢九心知林朗还要拍下只道他复要拍向右肩,急忙举起折扇,往后一架,熟料林朗倒在中途,手腕一转,陡然转向,疾拍卢九大腿,这一击好不沉猛,只听撕拉一声,卢九灰色长袍已然撕裂,下身长裤大腿处一片灰布飘飘然而落只听林朗道:“你手下为你卖命,你却不加理会,是为忘恩!我要打你左腿!”
卢九惨叫一身,却也不敢怠慢,右手慌忙翻开折扇,往林朗单刀来势挡去,心中却在暗骂:“你说左腿那就是左腿翱谁知道你要往那边厢打去?”
“当……”一声脆响,卢九一愣,随后嘶吼一声,直如再疟猪,狂狮帮众人这才瞧到,原来卢九左大腿之上,皮开肉绽,那把折扇深深嵌进了骨头里,再看他捏折扇的右手,也是鲜血淋漓,好不恐怖
“哼!他们称你一声帮主,他们被一一屠杀之时,你却面无表情,好不心痛!此为负义!想你这等不仁不义,忘恩负义的东西,留你何用!呵呵,师如龙,你来安排他的下文吧!”林朗呵呵一笑,望了眼抱着猛狮咬牙切齿的师如龙
师如龙一愣,但见这位白衣公子适才并未伤害二弟,沉吟一下,便与雄狮奔将上去狂狮帮众人哇哇大叫,一起围了上去,林朗摇摇头,走出人群,信步走到那口木箱边,左掌轻轻一拍,箱盖便似受了莫大冲力,弹射而起
轻轻接住落下来的箱盖,箱子中四周尽是稻草,稻草中埋着一块乌黄红蓝相间块状物,向来便是那陨铁,林朗借助前世的经验以及知识,还是没有研究明白这块陨石究竟是什么材质,双手刚欲伸进去,却听得耳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向来狂狮帮众人不知用什么法子在整治卢龙了
林朗将这块陨铁抓在手中,尽然足足有两尺见方,轻轻抬了抬,几斤千斤,心中大喜,若是用这块陨铁打造一些暗器,当真精妙十足,自己手中还缺一件趁手的兵器,总不能随时随地地以一双肉掌跟人打斗吧!
“你……想要这块陨铁?”身后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林朗微微一笑,转过身说道:“师帮主言之差异!在下并不想‘要’这块陨铁,而是我想‘拿’这块陨铁”
师如龙闻言一愣,随后很快便已明了,冷哼一声,十来名帮众唰唰唰拔出武器,将林朗包围起来林朗此话却是骄傲的紧,‘要’与‘拿’的区别,就是要则是向别人乞讨,而拿,则是取用自己的东西,林朗此话一出,自然是说:“这块陨铁本来就是我的!”
“你们这是要夺我的陨铁么?”林朗侧身斜眼扫了一圈身周十多人,嗤笑一声:“那头狮子,我这人最恨忘恩负义之人,你也要对付我吗?”雄狮尴尬立在原地,师如龙厉喝一声:“二弟!事关重大!”
那徐长老缓缓来到师如龙身边,在其耳畔低声道:“帮主,此人武功高强,不可力敌!当用些销魂的粉儿!”师如龙闻言大点其头,林朗初时想要收复这些人,熟料一来便已死了一个猛狮,又是卢龙帮帮主身死,接下来,这些人依旧想置自己于死地,当真是愚不可及本来心存仁慈,不想妄开杀戒
熟料,此时二中陡然听到徐长老说到下毒!林朗对这个词敏感了近二十年,此时听到,怎还能沉得住气,更何况是这个肥嘟嘟异常讨人嫌恶的徐长老
当下轻喝一声,骂道:“无耻小人!留你何用!”身子纵跃而起,身在半空,左足轻点右足脚背,再次拔高数尺,探手抓出,身子直如一只临空而下的大鸟,同时右手擒龙功擒龙手使出,但闻林朗左手间一身沉闷至极的龙吟声响起,众人心头巨震,赶忙提起武器便围将上去
哈哈狂笑一身,林朗暴喝一声:“过来吧!”只见那徐长老胖胖的身子登时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飘了过来,夹杂着徐长老惊慌失措的嘶吼声,林朗大奇,这奸诈的徐长老,竟然丝毫不会武功!
林朗叹息一声,这时脚下一根长棍蛟龙入海蹿了上来,林朗全然不惧,右脚在棒端轻轻一点,内息上运,身子便又往上弹了数尺,此时离地已然有了数丈,林朗眼中厉色闪过,索性左右双足互踏,每一次都能借助一点点力量,配合内息运转,将身子拔高数尺,短短时间,数个呼吸间,已然到了柳林顶端,此处距离地面足有数十丈,林朗飞身而过,踩在一枝柳枝上,更不看徐长老一眼,徐徐道:“我也最讨厌下毒害人之人!”松开右手,那徐长老哇哇大叫,林朗更是怒上心头,摘下一把柳叶,运劲全力掷出,徐长老身在半空,已然全身鲜血狂喷,无声无息落在地上
林朗被徐长老下毒的计谋一击,杀念陡起,竟然亚也压制不了,身随徐长老尸体而落,像一只陀螺,掩身徐长老身后,旋转而落
狂狮帮众人哪有这等轻功,但听得徐长老一声惨叫戛然而止,个人心下一惊只见半空中落下一人来,肥肥胖胖,正是徐长老,有几名武功不错的,跃将起来,准备接赚还未靠近,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型之气,,将尸体接在怀中,跃至地上,却见徐长老满身满脸尽是细细的伤口,每一处伤口都有一枚小小的柳叶,柳叶深入骨肉数寸,徐长老竟是被树叶活活扎死!
一些不常见杀戮的帮众登时跑开狂吐,其余诸人显然忘了头顶上还有一位煞星“卖国通敌之辈,尽数去死吧!”陡然间狂狮帮诸人头顶上传来一声暴喝!
第二十四章 融会贯通
狂狮帮徐长老欲以毒药加害林朗,却触动林朗前世隐痛,原本将狂狮帮众人收为麾下的心思顿时散去,抓起徐长老肥胖的身体,连踩‘骑鹤遨游’步法,刹那间便已跃上树冠,又摘柳叶,以点梅手内劲甩出,一片片柳叶此时俨然是杀人利器,徐长老周身尽被柳叶刺中,入肉极深,片刻间便已一命呜呼
徐长老身子肥胖,林朗甩下徐长老尸身之时,掩身其后,狂狮帮众人竟未能瞧见,此时一声暴喝,狂狮帮众人大惊,然这些人并非土鸡瓦狗之辈,十数人倒跃而出,躲开林朗高空一击,几个纵跃,便已结成一个阵型,正是狂狮帮‘困狮阵’,狂狮帮‘困狮阵’威震江湖,虽然远远及不上归云山的‘锁云阵’,但也有奥妙之处,归云山‘锁云阵’乃是杀阵与困阵俱存,而‘困狮阵’却是主一个‘困’字,数十年来,江湖之人提及狂狮帮的‘困狮阵’,无不头疼
这十多人配合的异常精妙,有人使短兵刃,有些使长兵刃,但妙在长短冰刃相互弥补不足,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狂狮帮‘困狮阵’长短冰刃使出,宛若一人,长兵刃弥补短兵刃的强,短兵刃弥补长兵刃的险,林朗一时间攻不近身,却也脱不了圈子
林朗左突右冲,手中无可奈何,狂狮帮众人何尝不觉苦恼,林朗一身内力极为浑厚,每一章劈出,劲风袭面,刮在狂狮帮众人脸上,好不生疼,盏茶时间过去,林朗内力丝毫不减,真气愈发鼓荡,勤修多年的点梅控鹤擒龙三大内力越发融会贯通,初时出掌之时,仅有劲风袭面,待到后来,每一掌拍出,肉眼可见的气流随之而出
林朗此时却是完全沉静在三大神功内力融合的快感之中,直觉体内内力鼓荡,真气攒动,在经脉之中往来奔走,全身鼓涨涨的,每一掌挥出,便觉稍稍舒服些,如此一来,双掌更是电闪而出,释放体内贲张的内力直觉畅快淋漓,自从修炼内力以来,从没这么舒畅过,陡然间一声长啸宛如龙吟一般迸发而出
伴随着啸声,林朗双手或拳或爪,或掌或点,狂狮帮众人长兵刃尚未及身,便已被林朗浑厚的气劲震开,短兵刃更是不敢上前一步,久而久之,场中形势依然是短兵刃在外围,长兵刃在中心,再过得片刻,圈子越拉越大,适才双方打斗的场地全然被林朗内劲刮起的罡风占据,狂狮帮众人被罡风所逼迫,俱都窜进柳林,个个汗流浃背,心中惊骇无以复加此时你瞅瞅我,我望望你,默然不语
此时的林朗若要斩杀这些狂狮帮帮众,自然轻而易举,然他从未和如此多的人打斗过,如今骤然和这数十人打斗,且是攻不出去,防不下来的‘困狮阵’,体内三股内力终于在这种情况下爆发出来,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三种内力融会贯通之后,带来经脉血肉呼吸吐纳上的变化太多,也太大,特需要时间好生感悟这种玄妙的时间
顿饭时间过去,林朗依旧掌上威势不减分毫,狂狮帮众人想要退去,师如龙更是心焦无比,只是那口木箱,此时全然笼罩在林朗掌风之下,自己贸然上前,必然会是伤骨断筋的下场
又过了盏茶时间,林朗身形这才缓缓同师如龙眼尖,一招‘饿虎扑食’扑向场中陨铁,此时盛装陨铁的木箱为林朗刚劲所催,已然化作木屑,只余下一块千斤重的陨铁,师如龙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正是林朗堪堪收功的刹那
“嘿”
师如龙轻喝一声,那陨铁已然被抱在怀中,斜眼望去,林朗卦在吐出口中浊气,心中大喜,左足狠狠一踩地面,又足后滑,身子贴在地面上,陨铁抱于怀中,登时窜了出去
“好!”狂狮帮众人大声叫好,喝彩不断,心中均知,师如龙若抢回陨铁,狂狮帮众人未必会再让林朗夺去,因此依旧聚在一侧,却不离去,陡然间,这连续不断的喝彩之声戛然而止
师如龙眼见再划得一丈左右,便可到了帮众之中,听得帮众叫好之声,不禁大是得意,陡然听到欢呼声骤歇,不禁一怒,心中暗道,这些家伙当真不成气候正想到此处,陡然觉得身子一滞,心中登呼不妙,果然,回首望去,林朗却抓着自己的脚卦笑眯眯的看着他,心下一凉,双手使劲,将会中陨铁掀将过去
林朗嘿嘿一笑,左手一抓,那块陨铁便牢牢的吸附在手掌之上,身子借势后移一步,左手回转,圈了一圈,这番连消带打,千斤重的陨铁,仿似皮球一般,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林朗心中一动,有心试验一下刚才所悟,左手放下陨铁,握手位爪,缓缓提将起来,虚空中抓向狼狈而逃的师如龙,陡然左手掌心一声沉闷的龙吟之声,半空中一道几乎肉眼可见的气流仿似被林朗吸过来一般,紧随其后,师如龙张牙舞爪,大声呼叫着被抓了过来
抓回师如龙,林朗满意的望了望左手,暗道:左手也可是施展擒龙手了,看来,这次收获不小三大内力的融合果然非同凡响
雄狮见大哥被擒,心中一急,奔至林朗身前,却不知如何开口,嘟囔了半天,却发现林朗并没有看着自己,登时大怒,骂道:“恩……人小子,你快快放了我大哥,你要陨铁,拿去就是了,别伤我大哥性命……”
“哦?那也容易!你去杀了这一众帮众再说不迟!”林朗听得雄狮之言,剑眉一挑,笑道
“这个……那个……他们随着我兄弟出生入死,我……怎可……怎可杀他们?这个……万万做不到!”雄狮一时间为难至极,一边是自己的大哥,一边却是一众出生入死的兄弟师如龙在一旁高声叫道:“二弟,好样的!”
“如此也好,他们中有几人适才投靠卢龙帮,这种人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吗?”林朗扫视了围在外边的狂狮帮帮众一眼,缓缓说道
“你不说,我早就想看了他们啦!好,我杀了他们,你放我我大哥!”不等林朗应允,纵身越过,投靠卢龙帮一番大战之后侥幸未死的帮众只有四人,这四人眼见不妙,展开身形便逃,雄狮发足狂追,几步追上一人,右手呈爪,在那人后背一抓,五道深可见骨的血痕便已印上背脊,雄狮毫不停顿,虎爪换鹰爪,拇指食中二指狠狠Сhā进那人背部,“咔嚓”一声,那人脊椎已然断裂
雄狮更不去看上一眼,发足疾奔,几个纵跃,又追上另一人,短短不到盏茶时间,便已尽数杀死,回到林朗身前,气不喘,脸不红,只是双手一片殷红,说道:“我已经杀了他们啦,你快放了我大哥!”
林朗点点头,却非答应他,而是适才林朗首先要其杀了所有帮众,其次却是杀那墙头草一般的几人,此人心性不错,若是收为己用,勉强可以
雄狮见他点头,大喜,走上前去欲扶起大哥,却听耳中阵阵惨叫声传来,转过头去,登时大吃一惊!
只见林朗一袭白衣,穿梭于狂狮帮众帮众之间,双掌翻飞,如狼入羊群,每一掌劈下,便有一名狂狮帮众惨叫倒地,一招毙命,绝无幸存,转眼间,十多名狂狮帮众尽皆倒地,这些人见林朗放了师如龙,均提防之心大减,熟料林朗陡下杀手,十数人莫说配合,眼前白影晃过,再次回过神来,身边的同伴已然横尸当场
林朗冷哼一声,望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一众尸体,不再理会,缓缓走向师如龙与雄狮二人
这二人此时已然面如土色,雄狮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抬手指着林朗:“你……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是侩子手!”
师如龙喃喃说道:“你要杀我,取我性命便是,为何……为何还要杀了他们?”
林朗嗤笑一声,徐徐道:“杀你?不,我这是在救你!若如我不杀他们,那你二人当真非死不可!”
“此话怎讲?”师如龙不明所以,奇声问道
“很简单,我要你二人从今往后跟着我!若我不杀他们,屠尽数家帮派洞天的那股势力,会放过你等?”林朗言简意赅
“这……你究竟是何人?”雄狮听闻此言,冷汗涔涔而下,就算此人今日不杀二人,索性将手下帮众一齐给放了,狂狮帮尚能有多少时日可喘息?
“我是何人?向来你们都曾听闻林家蠢材之名吧?哈哈!”林朗狂笑一声,这十多年来,除了家人知道自己的底细,也就只有‘妙手空空’苗昆仑了从今日起,他将不再遮掩自己的底细,强势暴露,林朗实是为了林家,近年来诸国之争不断,江湖上也是风云顿起,林家是踏云的第一道防线,自己若不高调出现,林家势必迎来无数的纠缠
“难道……难道你便是……林……林朗?林战天的蠢……孙子?”师如龙大吃一惊,本要说‘你便是林战天的蠢材孙子’,无奈眼前之人哪里蠢材了?
林朗微笑不语,雄狮喃喃叹息一声:“好一个林战天,好一个林家……”怔怔愣了半晌,这才抬首问道:“你待将我兄弟二人如何?”
第二十五章 血色掌印
“你二人随我至林家!狂狮帮从今而后,在江湖上消失!明白吗?”林朗温言道,顿了顿,又道:“当然,只是改头换面罢了!然,师如龙,你从今往后便也不再是狂狮帮帮主,狂狮帮我自有安排!另外,凡是帮中知晓你等今日押送陨铁之事者,格杀勿论!”
师如龙身为一帮之主,聪明自不在话下,听闻林朗此言,心下寻思:“改头换面,投入林家,显然是明哲表之计,然我苦心经营多年的狂狮帮……”想到此处,面上不禁现出悲伤之色,却听雄狮沉声道:“大哥,性命难保,还谈何帮派?”雄狮与师如龙相交多年,亲如兄弟,自然是一眼便看穿大哥心中所想,见大哥面显悲伤,急忙出声提醒Sg
师如龙心中一惊,抬眼却见林朗面色已有不虞,心中一惊,咬了一口牙,狠声说道:“好!我便投入林家!”心道:“林家有此子,当真掩藏的深,况此子能如此隐忍,年岁虽似仅有二十,心计深沉,却宛若行走江湖多年的长者,将来必将有所作为,如今跟随其左右,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想到此处,不禁心中一宽,同时,忽然觉得身心说不出的畅快,仿似丢下了一副千斤重担一般,然他自己却不知道,自从背叛踏云那日起,他内心中早已加诸了一层厚重的枷锁,如今孑然一身,反倒畅快
“你二人收拾一番这里吧!将众家兄弟埋了吧,也算是不枉跟你二人一场”师如龙二人应声去了,林朗长吁了口气,两世为人,却还从未向今日这般大开杀戒,心中有万千感慨,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觉得莫名其妙的寂寞,胸中郁闷难当
正想放声长啸一番,却觉怀中有一物微微动弹,这才想起,之前收入怀中的鸟儿,轻轻揣了出来,只见那鸟儿在掌心蹦蹦跳跳,竟然不飞去,林朗大奇,心道莫非伤了这鸟儿?
摊开手掌,那鸟儿扑棱棱一声,煽动翅膀飞了起来,然而仅仅逛了一圈,复又转回林朗身侧,绕着林朗盘旋一圈,竟自飞到林朗肩膀之上,唧唧而鸣
林朗被这小鸟儿的奇异举动感染,心中畅快了许多,虽然不明白这鸟儿缘何突然对自己这般依恋,却也不再勉强,握在掌心,笑道:“你倒知我心思,也好,暂且跟着我吧,哈哈!”那鸟儿似乎听懂其言,叽叽叫了几声,拍拍翅膀,甚是可爱
待得师如龙二人尽数掩埋了尸身,林朗一行这才赶往林家其时‘妙手空空’苗昆仑已然在林家多年,更深的林朗信任,指点其武学,近些年来,进步颇大,旧习尽去,在林家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为人本就精明,林战天老爷子甚为器重,命其跟随大管家沈飞扬打理家中事务,俨然已有大管家的味道
林朗当日收伏此人,本意是为了除去一害,却也未曾料到他会有如此变化,因此也越发器重,当夜便唤他前来,要师如龙二人协助苗昆仑整顿狂狮帮苗昆仑见识过林朗的手段,心中早已佩服之至,如今收伏狂狮帮,自然丝毫不以为奇,当下领命而去
安顿妥当,林朗想起这几日来倒是未曾拜见过爷爷,换了身衣衫,刚刚走出自己的小院,蓦然想起一事,快步折回小院,直奔东厢小屋,小屋却是石门,林朗在石门之上伸掌轻拍数下,复又屈指扣了三下,嘎吱一声轻响,石门已然打开,登时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林朗满脸陶醉之色,自语道:“十年前那批女儿红也差不多了吧!嘿嘿!”
小屋内无甚陈设,屋中仅有一张小桌,桌上放有一盏油灯,林朗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将油灯点燃,环首望了望屋子四壁,这小屋内竟然全是以整块的巨石堆砌而成,缝隙间加诸石灰泥巴,异常密封
搬开小桌,地上现出三根粗短的木桩子,林朗伸出双手,一手呈爪,一手呈掌,一抓一拍分别击向其中两根木桩,咯吱一声,一根木桩被林朗一掌拍了进去,林外一根却被他抓了起来,与此同时,‘噗’的一声,第三根木桩上突然跳出一个环状把手,林朗微微一笑,右手轻轻一拉,地面上突然掀起一大块地板,地下中空,原来地下尚有乾坤,盖子一经揭开,数种香气迎面扑来,或芳香,或浓烈,或馥郁,或清淡,让人闻之精神一振
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如此密封的酒窖,酒香却能透其而过,何等美酒,可见一斑了林朗得意一笑,纵身跃进酒窖,片刻光景,就已怀中抱着一坛酒,跃将出来,满意的笑了笑,复又盖上盖子,出了石屋,往林战天处而去
这个石屋自然是林朗藏酒的所在,却是在八年以前便已建造的,同时,林朗凭借前世所学,当真给他酿出这一窖的美酒来
怀揣美酒,林朗心中还是异常得意的,在这异世扬我中华美酒,未尝不是一件痛快的事,前脚堪堪跨进南院,便听得爷爷林战天的叫骂声:“这小兔崽子,几日来都在外面瞎混,今儿要是不会来,老子弄死他!如海,你怎么教儿子的?”
随后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你敢动他一下,老娘跟你没完!”
林战天登时萎靡了,林朗听得一笑,暗道:二十年了,爷爷依旧这么怕奶奶,林家……可真是一门的惧内啊停下脚步,望了一眼怀中的美酒,嘿嘿一笑,轻轻拍开泥封,以内力遣送,登时一股浓郁的酒香徐徐往屋中飘去
林战天萎靡了半天,又开始叫嚷起来:“这小兔崽子……艾艾艾好香!好香的酒!”随后屋内便传来粗重的吸鼻声,紧随其后,林如海粗狂的声音响起:“爹,此等美酒,你藏在何处?”
林战天大怒:“龟儿子,老子要是有这等美酒,岂能藏着不喝?哇呀呀,何人在作怪,待老夫捉他!”怪叫着冲出房间,房外酒香更浓,林战天正自眯眼耸鼻,满脸陶醉“砰”一声闷响,登时怪叫:“谁!”
待得细看,原来竟是宝贝孙子,登时酒香的诱惑也不在了,满脸惊喜,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前头带路,脸色一肃,沉声道:“进来!”
林朗双手背于身后,耷拉着脑袋进得屋去,才发现四位长辈俱在,只是个个面若寒霜,显然这几日未曾归家,犯了众怒了
林战天见到林朗,心中气已消了大半,只是此时还是得做做样子,坐在太师椅上,色厉内荏地骂道:“你个小混蛋……呃,宝贝朗儿,这是什么?”林朗见爷爷又要开骂,将美酒挪于身前,抱在怀中,一时间酒香更浓,林战天前句未了,后句已然软了,更是宝贝亲亲的全无形象!”
林如红角口水落了个一塌糊涂,就连林老夫人以及段舒婷,不禁喉头滚动林朗嘿嘿一笑:“爷爷奶奶,爹爹娘亲,朗儿来领罪啦!”说着跪将下去,只是将一坛美酒高高举于头顶,心中却笑道:“恩,古有廉颇负倦罪,今有我林朗负美酒请罪,妙哉!”
果然,林战天这个态度最坚决的惩愤,此时已然口不择言,全无形象,抹了一把口水,笑道:“朗儿何罪之有,快起来,快起来!”说着几步跨到林朗身前,伸手想要扶起林朗,只是双手却不由自主的摸向酒坛子……
段舒婷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小菜,一家人品着林朗亲自酿造的女儿红,虽然未满十八年,然此等美酒,岂是苍澜大陆美酒可以比拟?林战天父子更是喝的畅快淋漓,一个劲夸奖有孙如此,夫复何言?
一家人正喝的畅快,却有家人匆匆前来,林朗认得此人,正是家中的总管沈飞扬,也只有此人进出林家不需通报
这沈飞扬一身直布短缀,全然不似别家的大总管,一身锦缎奢华,面色已然稍显苍老,见众人都在,连小公子亦在,登时一愣,随即耸耸鼻子,却觉自己有所失态,赶忙神色一正,正欲开口,却听林战天哈哈大笑一声:“飞扬,有何事待会再叙不迟,你且来尝尝朗儿亲自酿造的美酒!”
林战天说着,取过一盏杯子,初时拿了一只大盏,正欲斟酒,面色一顿,似乎极为不舍,索性又拿了一只小盏,提起酒坛子,却又摇摇头,收起小盏,毫不犹豫斟了满满一大盏美酒,这才招呼道:“飞扬,过来,尝尝!”
沈飞扬眼中一湿,林战天的小动作,他自然清楚,林老爷子嗜酒如命,向来为人所知,单闻这酒香,就知此酒不凡,林老爷子初时用大盏,有些不舍,拿过小盏,却又换上大盏,却是经历了一番在美酒与沈飞扬之间的取舍,最后林战天果断用大盏,表明他对沈飞扬的信任以及重视!沈飞扬跟随林战天多年,知道林战天在美酒面前向来只认酒不认人,此时却为自己换上大盏,足见自己在林老爷子心中的地位,他怎能不感动?
沈飞扬不再言语,上前端起酒杯,双手却微微有点颤抖,又怕洒落了老爷亲自斟的美酒,深深呼吸了数次,这才轻轻嗅了嗅,满面陶醉,而后抿了一口,一口下肚,脸色登时大变,小心翼翼的再喝上一口,闭上眼睛,全然不顾失态,此时他俨然觉得自己是在高空中腾云驾雾一般的舒畅,良久,这才睁开眼来,想到心中之事,一口气灌了下去
意犹未尽的咂咂嘴,双目一红,就要跪下磕头,林战天识人无数,知道在自己不经意间将二人的心拉的更近了,双手轻轻一托,阻止沈飞扬跪下,笑道:“飞扬,有何事快说,若无大事,打扰了老爷喝酒,你该受范!”
沈飞扬肃然道:“老爷,昨夜皇后寝宫突然出现大量血手印皇宫封锁消息,直至此时,咱们的线人才知晓一二!”
第二十六章 刹那芳华
林战天腾地一声坐起,沉声问道:“血手涌何人所为?死伤如何?”
沈飞扬亦知此事干系重大,从怀中掏出一方白色锦缎,徐徐打开,但见雪白的锦缎上印着一个鲜血淋漓的掌蝇掌缘仿似仍有鲜血滴下一般,异常可怖阴森2m
“老爷,这是一位兄弟貌似在墙上拓下来的,这仅仅是其中之一,具他们来报,皇后的寝宫中四面墙上甚至桌椅板凳等一系列陈设之上,俱是血色掌蝇而且……而且掌印大小不一……”沈飞扬递上这方白色锦缎,说道
“你是说皇后寝宫满是血掌蝇且所有掌印大小不一?”林战天大吃一惊,皇后寝宫他虽未曾去过,但想来必然不鞋四壁乃至家具陈设之上全是血掌蝇那也罢了,奇就奇在掌印大小各不相同,如此意味着什么?那便是…一夜间有不下百人闯入皇后寝宫!然则这可能吗?
“这不可能!皇宫里外俱是历代皇帝训练出的精英柄卫,莫说如此多人,便是一人也难以轻而易举潜入皇宫!除非……”林战天脸色陡变,林老夫人突然说道:“不可能,他们没有这等实力!更不可能在你义兄在世之时便已潜入皇宫,此中定然另有隐情!”
林战天喟然长叹一声:“但愿如此!”一时间,屋内一片寂静,只有酒香扑鼻
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到了门口便即同来人开口低声呼道:“老爷,皇上微服来访!”林战天应了一声,自语道:“他也该来了!”突然出声道:“舒婷,把酒收了!”
却见林战天缓缓行至厅中,骤然双掌拍出,一股劲风席卷屋内,一时间屋内酒香尽去,林战天嘿嘿一笑,招呼一声:“见架!”林如海娘俩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管家沈飞扬总算憋住一口气,没有笑将出来,林朗差点晕厥过去,这位嗜酒如命的爷爷也未免太……
随即林家诸人当即前往迎驾,李聪披着一件黑色大氅,身后只跟了四个人,林朗一瞧之下,暗暗心惊,这四人,每一个人的实力都不下于日间卢龙帮那卢九这四人隐隐分守前李聪后左右,眼光流转,显然时刻不敢放松
昨夜皇宫出了如此大事,李聪竟敢出宫,且仅有四人跟随,林朗心中倒是对此人暗赞一声
迎进屋中,林家老少当即磕头行大礼,李聪面色烦躁,急急扶起林战天,焦声道:“老公爷!皇宫出大事了!还望老公爷前去查看一二!”
林战天惊道:“皇上,宫中除了何等大事?”
“此事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老公爷,烦您大驾,前去掌个舵儿吧!”李聪环眼望了一圈,随后面色几近乞求道
“皇上,您这是折煞老臣,既如此,那老臣即刻随吾皇前去!”林战天躬身说道
李聪不做汪,当先而走,林战天使了个眼色,林如海与林朗父子两亦步亦趋,跟了上去,李聪心事颇重,却也未加阻扰
一行八人穿过东大街,俱是一言不发,匆匆赶路,约莫顿饭时间,便已赶至皇宫门口,皇宫柄卫自然不敢阻挠,李聪脚步不停,急匆匆赶路,穿过未央殿,夕月门,绕了绕去这才到了**,一路上柄卫巡逻间刻不断,不知平日便是如此还是皇后寝宫出现血掌印之后加派了人手林朗心中暗暗惊讶:“通往**的道路如此曲折,贴下血掌印的人是如何躲开层层巡逻潜进**的?”
皇后寝宫位于武仪殿,此时武仪殿内灯火通明,火烛灯笼将殿外映的一片通明,只是殿门大开,四周除了来回巡逻的柄卫,静悄悄的再无声息,观之令人毛骨悚然
“林爱卿,且进殿内一观!”沉默了一路的李聪,直至此时,才开口说话,只是此时的脸色显得越发苍白,显然再次来到此地,心中惊惧万分
林战天不答话,提步跨了进去,林如褐朗紧随其后,李聪却在殿外不进去,似乎不愿再看见那恐怖的场景
林朗已经殿内,登觉触目惊心,沈飞扬传话之时,众人究竟并未亲见,如今来到武仪殿,才发现沈飞扬所言,还是说轻了,殿内血腥之气扑鼻,四壁上,横七竖八贴满了血红色的掌蝇每个掌印入墙三分,来人显然是想展示内力,在这烧砖砌成的殿墙之上留下掌蝇却不见砖屑落下,足见来人对内力的掌控,必然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再看殿内家具摆设之上,褐色的梨木家具之上,尽是淡淡的掌蝇却是家具的颜色掩去了血色的狰狞,与墙壁之上掌印如出一辙,尽是入入木三分,桌椅板凳却并未碎裂
所有掌印果如沈飞扬所说,大小不一,形状各异,不似出自一人二人之手,血色的掌印在昏黄的灯光映衬之下,更显狰狞恐怖,掌缘上滴落的鲜血像是动了起来一般,也就只有两处窗户了,窗户一切如常,并没有任何异状,林朗百思不得其解,若是当真有如此许多人闯进皇后寝宫,那地上也会留下明显的踩踏痕迹翱况且如此人众,若是均从殿门口进得殿来,必然不是分分秒秒之事,况且外面柄卫巡逻不断,这些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况且宫中并未死伤一人,如此多的鲜血,从何而来?
两处窗户俱都仔细检查一番,却未发现任何端倪,林朗心中委实惊讶,缓缓走开数步,却觉眼角灯光一闪,看到一抹淡淡的痕迹,心中一动,缓缓来到窗前,仔细查看地下,却又没有任何异状,拿过一盏灯,放于地面上,仍旧毫无所获,心中惊讶:“莫非适才是我眼花了不成?”
心中一动,俯下身子,脸贴在地面上,缓缓移动灯火,登时眼角一跳,果然,斜斜看去,地面上有一圈淡淡的污渍,似是鲜血的印迹,须知鲜血滴于地上,虽然擦拭的极为干净,仍不免留下淡淡的印迹,这一圈淡淡的印迹,极像一个圆筒的底端
林朗心中豁然,微微一笑,自语道:“任你们狡诈异常,但也不免留下蛛丝马迹!琳琅可以断定来人必是将装有鲜血的木桶或者容器,经过窗户运送进来,而且这鲜血并非事先准备好的,必是刚刚取来不久,如此一来,皇宫中定有人员身死!”
林战天与林如海见到林朗异状,俱都赶了过来,此时听他自言自语,出声问道:“朗儿,发现什么了?”
“爷爷,若果孙儿所料不差,皇宫中定然有人遇害,而且人数不少!待会你且去问问皇上!”林朗断言道
三人出得殿来,李聪卦在殿外静静发呆,见林战天出来,这才迎了上去,急急问道:“老爱卿,有何发现?”
林战天沉吟半晌,瞥了一眼林朗,低声问道:“皇上,宫中可有其他人遇害?”
“老公爷,你可瞧出了什么端倪,快快告诉朕!”李聪听闻此言,神情一变,急忙问道,似乎意识到自己答非所问,叹了口气,这才说道:“爱卿所料不差,朕前日里刚刚纳了一名妾人,昨夜……被人所害”
“不对,如此多的掌蝇一个人的鲜血是不够的!”林朗忍不住出声道
李聪惊讶的望了眼林朗,心中大奇:“这蠢材怎有这等智慧?”回首见林战天赞同点头,心中豁然,想来是林战天与林如菏才在殿内琢磨,被林朗听了去了当下颔首道:“爱卿不愧是我踏云支柱……没错,我那新纳的爱妾连同伺候她的仆人丫鬟,一夜间都消失了!想来必然是遇害了!”他只道林战天猜中了个中情由,却全然不知,这一番发现均是经由这位名扬沧澜的林家蠢材林朗
“皇上,老臣想去……贵妃住处一探,不知可否?”林战天沉吟道
“罢了,人已失踪,想来已然遇害,走吧!”李聪叹了口气,神情萧索,在前带路,过了武仪殿,经过凤栖门,穿过一大片假山池塘,绕了好大一个圈子,这才到了那位妾妻的住处,住处乃是一座小院,尽管是小院,却也不是外间大富人家小院可以比拟的,雕梁画栋,廊檐如月,华丽无比只见院内黑洞洞一片,林战天当先而入,早有侍卫上前点燃烛火灯笼,林朗一见院中房屋方位以及院中杂物摆放,不经嘴角泛起一阵莫名的笑意
李聪却也不进来,似乎是怕睹物思人林战天举足便要踏入正厅,林朗急忙喊道:“爷爷,等等!”林战天一怔,却见林朗缓步走到院子北边角落里的一口大水缸之侧,回首见林如壕在院子中间的小假山之侧,嘿嘿笑道:“父亲大人,你切过来,待会若是有冤魂找上你,可别怪孩儿出手莽撞哇!”
林如海不明所以,却也随着林战天走到林朗身侧,只见林朗伸出双手,左右握住大水缸边缘,内劲运出,左手右努右手左努嘎吱一声,那大水缸缓缓转动,堪堪转动到半周,只听院子正中央小假山咔咔作响数声,竟然平平移了开来,露出一个大洞
早有侍卫惊呼,高举火把叫嚷着查探,只见洞内横七竖八摆满了尸体,个个脸色苍白,侍卫一一拖了出来,总共八人之多,其中有一女子,容颜姣好,堪称角色,脸上卦蹙眉不展,想来死前有何遭遇
林郎心中一叹,如此容颜,俘获君王心,一日入得富贵,尚未荣享,却已生死,当真是刹那芳华,昙花一现
第二十七章 金汤萧墙
〃感冒输液,没有拜访各位好友,见谅!谢谢)
林战天父子哑然而立,半晌过后,这才怔怔的问道:“朗儿,你……怎知这机关,又怎知尸体藏于此处?”zxSm
林朗一时间不知作何解释,无奈道:“爷爷,此乃天人五行八卦之说,五行八卦中有言‘甲乙东方木,丙丁南方火,戊己中央土,庚辛西方金,壬癸北方水’,如此奢华的院落中放置一口大水缸,未免有点不伦不类了”
林朗一顿,指了指院中假山,说道:“其次,我苍澜历来安葬死者,均是挖坟填土,这便应了‘戊己中央土’一说,再者,这院落房屋虽然奢华,然并不甚宽阔,在院中放置一座假山,寻常人家,断不如此,况乎尽显富贵的皇宫之中?因此其中必有奥秘!其实我苍澜大陆未尝不暗含五行八卦之说,譬如北方苍月,常年积雪,正是应了北方壬癸水……”
林朗说到此处,陡然不语,突然叫道:“啊哟,不好!爷爷,快瞧瞧,他们的死因可是近乎我林家《擒龙功》?”
林战天不明所以,三人齐齐奔上前去,撕开一仆人的衣服,但见胸口凹陷,掌印不甚明显,只是五指痕迹一清二楚,林家《擒龙功》刚猛异常,伤人俱是霸道猛烈,往往擦之即伤,碰之即死,伤人之后,掌印不甚清楚,然五指清晰可见,正与这些尸身上现出来一般无二
林战天脸色阴沉,林如海惊怒交加,他们心中却也怀疑过林朗,再加林朗一进来便道破机关,更让人不得不怀疑,只是二人均知林朗不会做此事,若真是林朗所为,自己隐忍数年之久的孙子,岂会做出显示自家武功的愚蠢行为?
林朗在想到五行八卦暗合苍澜诸国地理划分之时,突然惊觉,戊己中央土,踏云身处苍澜中央,不正是印了这句卦辞吗?陡然一惊,随即便想到有人嫁祸林家,这才出声,一番查探之下,果然……杀手的目的便是嫁祸林家!
林郎心中尚有一个疑问,既然嫁祸林家,为何却要将尸体草草的藏于机关之中?
此时李聪已然经护卫传报,进了院落,待见到自己新纳的爱妾,不禁悲从中来,伏在那女子身上,哀嚎阵阵原本跟在李聪身侧的四人,两人时刻警惕,继续保护,另外两人却是拨弄其他尸体,翻看伤势良久,二人这才缓缓站起,神色飘忽,犹豫不定
“馨儿死于何种武功之下?”李聪止住哭声,沉声问道
“禀告皇上,是…据伤势来看,初步判断,乃是死于…林老公爷家传绝学《擒龙功》之下…具体死因,却要经……”
“具体死因?还有何具体死因?”李聪陡然站起身来,厉声喝道,转首望着林战天,良久不语,过了半晌,突然开口道:“林老爱卿,劳烦你了,这就回去歇息吧!”
“等一下!”林朗突然出声喊道林战天平白无故给人加罪于身,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此时听得林朗开口,忙望向林朗,消这个聪明的孙子能想出什么法子来
“皇上,林朗想要剖尸验伤!此事干系我踏云存亡,还请皇上恩准!”林朗不以家族为由,却言及踏云存亡,李聪一怔,心中纳闷,却也不得不点了点头
林朗转身向一众护卫道:“哪位兄弟借宝刀一用!”众护卫望了眼李聪,李聪缓缓点了点头,一名护卫这才将自己手中钢刀递给林朗
林朗心中一叹:“皇室的积累确实厚重,这些柄卫却是彻彻底底皇帝的死士!”
不再多想,提刀来到一名死者身畔,钢刀轻轻一划,便已剖开死者胸腹,人一死,经肉便失却了弹性收缩之力,这一刀划开,只见内脏碎块噗噗的涌将出来
林战天见到这一幕,长长出了口气,同时暗骂儿子林如海愚笨,不知验尸,却不考虑自己也未曾想到,其实这倒是不怨任何人,实在是林家世代均是一杆到底的直肠子,这些弯弯道道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
林战天笑了笑,躬身说道:“启禀皇上,如此伤势,绝非我林家《擒龙功》所致!还请皇上明察!”
李聪一愣,一旁侍卫上前低声说道:“皇上,林家《擒龙功》力道沉猛,刚烈霸道,伤人均是伤经断骨,为《擒龙功》所伤之人,经脉寸断,骨头化为碎末但《擒龙功》妙就妙在伤人之时内府却不会碎裂!这些人,的确不是林家《擒龙功》所伤!”
原来林朗突然忆起林战天口述的《擒龙功》秘诀,对于《擒龙功》伤人之后的形状却是记得极为清楚,只是自己伤过人之后从未剖尸检验,此时想到,便有了剖尸一事,如此一来,心中登时明白了,贼人以极似《擒龙功》的掌力杀了这些人,草草掩埋的作用便是要其内脏腐烂,他们埋藏的极浅,只是以机关掩藏,常人难以发觉,待得过上数日,死尸发臭,自然会被人挖掘出来,届时这些死尸内脏已然被虫所嗜,不成形状,便掩饰了内脏被震碎之实情,明眼之人自不难看出,乃是林家《擒龙功》所伤计谋当真歹毒之极!
李聪心中一松,也是长长出了口气,苦笑道:“朕于武学之事不甚清楚,错怪林老爱卿了,朕观令孙聪明机警,过几日,朕便昭告全国,赐予林朗爵位,以示朕错怪老爱卿之城府!”不待林战天答话,急忙道:“此事就这般定了!朕爱妾新死,三日后再行加爵仪式!”
“老臣惶恐,叩谢圣恩!”林战天使了个眼色,林如海赶忙拉着林朗跪了下来,林朗心中大是憋屈,前世人人平等的观念早已深入人心,如今却要跪拜皇帝,以前自己有蠢材之名掩盖,不跪便也罢了,如今暴露身份……唉,当真是祸福相依啊
“都起来吧!老爱卿,依你看,这是何人所为,离间我踏云?”李聪问道
“恕老臣愚钝,若要行军打仗,杀人砍头,老夫……老臣自不在话下,只是这等阴谋诡计之事,老臣实在是干不来!”林战天愣了愣,此事他还当真想不透,一说到行军打仗,登时眉飞色舞,言语中已然迸出“老夫”二字,所幸他尚知君臣之事,赶忙改口!
“老爷子性子如此,枉我李聪适才起了怀疑之心!李聪心中甚是惭愧!”李聪微微一笑,说道,如今踏云国的兵马权他早已在几年前便交予林战天,这也是他适才不敢贸然详询的原因,只说了句“回去歇息”便暂且收超此时心事顿去,也更深的了解了林战天,顾忌之心大去,胸中畅快了许多李聪此人并不笨,只是在治国之上无能罢了,人心的揣摩,生在皇宫的他怎会欠缺?
“既如此,今夜劳烦老公爷林爱卿了,林朗,你很不错!待朕三日后为你加爵!为国效力,男儿之本啊”李聪呵呵笑道
林朗赶忙言谢,却不愿跪拜,李聪也不以为意,林朗爷孙三人匆匆返回家去,林老夫人据知此事之后,大赞孙儿聪慧,林家有后……随后两位女当家扯着丈夫的耳朵,一番对比教训,另老公爷以及林如海恨不得抽个机会好好揍一顿林朗
然而此时的林朗已然悄然回到自己的小院,等待苗昆仑收伏狂狮帮的事情了今夜之事,林朗尚有许多疑问,此时聪慧如他,也不免毫无头绪,小酌一杯,诸般设想纷沓而至
皇帝李聪新死爱妾似乎小名馨儿,此女是何来头?若是寻钞子,怎会在自己的别院中以五行八卦装上机关?
皇后寝宫之中贴下血掌印之人又系何人?竟能识破那小妾布下的五行八卦机关?这些神秘人不但熟知五行八卦,更对林家《擒龙功》了解颇深,这些人是何来头?可以肯定,这些人对踏云怀有敌意,然则当今局势,对踏云怀疑敌意的势力敌国多不胜数,和人才会有如此实力?
此次事件,又与狂狮帮押送陨铁一事之本因不谋而合?难道武仪殿内贴下掌印的便是近几年屠戮无数小帮小派的那股神秘势力?只是二者手法迥异,不似出自同一势力此中究竟掩藏着何等密谋,当真扑朔迷离,难断一二
“李聪心有戚戚,当真难从其口中探知有关这位小妾的消息一二,否则倒也能捉到些蛛丝马迹!”林朗皱眉低声说道,突然放下手中酒杯,高声道:“你们进来吧!”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吱呀一声推门而入,却是苗昆仑师如龙雄狮三人苗昆仑面色不变,只是闻到酒香之后却使劲抽了抽鼻子,师如龙二人却是一脸惊骇,适才三人尚在林朗小院之外,三人本来都是武功不俗之辈,行走之时,动静几近不查
到了小院门口却不见苗昆仑敲门,师如龙一怔,抬手便欲敲门,熟料林朗的声音已然传入耳朵,二人心中又是吃惊又是震撼,虽然日间见识过林朗的手段,却从未想过此子内功竟然深厚道如此程度,苗昆仑嘿嘿一笑,似乎在嘲笑二人,二人也是尴尬一笑,这才进得屋去
“苗兄,辛苦了,过来喝杯酒吧你们也过来,尝尝我新酿的小口竹叶青!”林朗微微一笑,是以三人落座,又缓缓的斟上三杯酒
“多谢公子赐酒!”苗昆仑急忙言谢,林朗的美酒味道如何,除了林朗本人,也就只有苗昆仑知道了,林战天也是极难随便得到林朗的一坛美酒苗昆仑素来知道,这位林家公子喜欢独酌,但每次都是小饮几杯,便不喝了,将剩余的酒交给苗昆仑,要其倒入酒室地窖中的一口大酒缸之内,每次苗昆仑都不免偷吃几口,自己心知知道林朗晓得他偷吃,但美酒当前,他是在把持不赚只是林朗却从不怪罪,于是每次喝酒,便有了苗昆仑的一杯
这几日林朗外出归,苗昆仑酒瘾难耐,跑出去喝酒,却是喝一口吐一口,竟给林朗生生养出一张叼嘴来!
第二十八章 雪泥鸿爪
师如龙兄弟二人美酒下肚,登时脸色纷呈变化,或闭目沉醉,或茫然远望,或咂舌回味,或哈气自闻
林朗微微一笑,刚欲再次斟酒,苗昆仑疾步上前,抢过酒坛,笑道:“公子,我来斟酒便是!”林朗也不拂他意,任其所为zee
抬手见师如龙二人已然回过味来,摇摇头笑道:“似你二人这般饮酒,显不是酒道中人,这般饮酒,与耕牛饮渠有何分别?饮酒者须知四例!”林朗伸出右手四指比划
见三人都是聚精会神,欲知下文之意,便开口说道:“饮酒当有如此几条,观其色闻其香品其味,后来又有人加上第四条,感其韵!真正酒道中人,遇酒先是观其色,此其一观酒色,向来需以瓷器酒杯观色,观之清晰,譬如夜光杯悬瓷口白玉杯水晶玛瑙杯等,不亦以樽爵等观之!观色时,首先观其纯,一般酒皆为谷物蒸煮酿造,观色实则是观其酒醅是否滤静,好酒,则色清如水,几无杂质!”
林朗拿过酒杯,示意众人举杯,饮下一杯,这才说道:“其二便是闻其香!酒香有其本香与酿香,本香则指此酒原本为何物所酿,譬如清香浓香米香酱香!”说道此处,忽然想起前世的茅台,不禁怔了半晌
“酱香一般而言至少要窖藏五年以上方可!酿香,则为后期人力加工而成,酿香种类繁多,譬如桂香梅香菊香等等!闻其香,实则是闻其根本,闻其是否醇正!其后三则品其味,小饮一口,含于口中,慢慢下咽,其味是否醇厚,是否苦涩!”师如龙三人各自端着酒杯,林朗每说一句,便依言而行,此时才慢慢体会,直觉此酒入喉仿似暖流袭过,醇香留口!俱都心中暗道:果然不错,当怎好酒!
“四感其韵饮下酒后,感觉嗓子是否舒服,后味是否甘香,全身是否舒泰!”林朗笑而不语,喝了手中的一杯酒,苗昆仑三人也缓缓将手中美酒饮下,体会美酒下肚自喉至腹的美妙感觉
“公子,我尚不知饮酒有这么多道道,你如此一说,饮下一杯酒,当真感觉颇有神韵!”苗昆仑大是赞叹,不过林朗一瞧他眼睛,便知他是胡诌!不禁扑哧一笑,说道:“苗大哥,你可当真难得,我也很好奇,你和我爷爷这等嗜酒如命之人,当真这么喜欢喝酒?”
苗昆仑尴尬一笑,自己方才之言,不过是为了美酒而小小巴结了林朗一番,熟料被林朗给瞧破,当下苦着脸说道:“没办法艾管不住这张嘴啊
林朗微微一笑,说道:“我这里多的是酒,何愁无酒?但本公子这酒,可不是外间酒水所能比拟的,日后切莫贪杯,切忌狂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哈哈!”
苗昆仑听闻此言,自是知道林朗已经同意自己可以擅自喝酒了,心中大喜,看了眼林朗的脸色,说道:“多谢公子!狂狮帮已然成为我林家一支力量,公子,他们的称呼还要你来做个决定!”
林朗看重苗昆仑的便是此点,此人极为聪明,每每都能从自己的脸色猜中一二,说了这半日酒道,也该谈谈狂狮帮的情况了,果然,苗昆仑一猜便中,直接道了出来
赞许的点了点头,林朗转过身子,看着师如龙,问道:“狂狮帮该改做什么好呢?”
师如龙心中虽然不快,但还是说道:“我……属下不擅长这个,这个……这个名儿还是公子自己劳心吧!”
“苍澜大陆历来帮派极多,更有一些传说中的帮派,起名害的慎重啊”苗昆仑叹道
“历来?传说?”林朗心中一动!爷爷或许不知道血掌印的事,但是师傅说不定便知道啊当下匆匆说道:“苗大哥,名字之事就劳烦你了!我有事出去一趟!”苗昆仑三人直觉眼前黑影闪过,原地早已没了林朗的声音
师如龙摇了摇头,眼神一黯,雄狮知晓大哥心中所想,不禁气道:“大哥,我们原本就已是必死之身,如今舍却一切,岂不更好?我看林朗,很不错!”
“公子当然不错!我跟随他已近十年,他从未将我当作下人,适才想必二位都听得清楚,近十年来,他称呼我总是大哥苗兄!单这份知遇之恩,我苗昆仑就是为他死了,也值得!”苗昆仑傲然说道师如龙二人不禁被他的气势所感染,心思神往,说不出话来!
林朗悄然除了林府,一路疾奔,此时已是深夜子时,路上更不见行人,林朗放开身形,盏茶时间,便已奔至东门口,踏云京城城墙异常高大近乎七八丈,城墙之上来往巡逻守卫不断不过林朗多年来进进出出,早已摸得透彻,他在城墙根下瞧得清楚,两队巡逻兵相错而过之时,右脚轻轻一点地面,左手在墙面上轻轻一拍,身子已然跃上数丈
待得内息浑浊,半空中身子滴溜溜打个转,背部紧贴墙面,双手同时使出《擒龙功》中的擒龙手,登时两掌发出两股极强的吸力,这一番功夫,城墙之上来往巡逻的兵士又来一波,林朗双手交换,沿着墙壁缓缓上爬,又上了几丈,待士兵再次交错而过,陡然上翻,身子倒挂墙头,双掌一拍墙面,上身霍然而起,双脚用力,将自己摔将出去,三掌宽的城墙,只在一瞬间,林朗便横越而过,到得外墙,擒龙手内劲稍收,几下便已降到墙角,嘿嘿一笑,心中赞道:“三大内力融会贯通之后,果然妙处多多!不错!”
当下放开身形,往柳林中而去林朗之前仅仅右手可以使出擒龙功中的武功,盖因自己兼修三大内力,点梅手中和温柔,控鹤功却是阴柔狠辣,而擒龙功却是刚猛霸道,二者一阴一阳,控鹤功内力流转于林朗左边身体经脉之中,擒龙功内力却是在右半边身体经脉中流转,只是丹田中却是相互接壤,在周天转换之时,也毫无阻滞!在修炼之时,虽然相互促进,进步极快,但是,他一直没有适当的时机,融会贯通
昨日与狂狮帮十多人打斗,被围困于‘困狮阵’中,内力消耗过多,需要承载的压力也越大,到后来经脉中丹田中内息几近紊乱,累的一塌糊涂之际,体内两种内力竟然融会贯通,阴阳调和,其后更是与点梅手内力相融合!
以前林朗翻越这七八丈高的城墙,需要在中途以右手使出擒龙手,身子悬于半空,运功良久才能再次翻越,如此这般好几次方能翻越而过,今夜一试之下,竟然只在中途歇了一次,瞬间便翻越而过,内心激动,自不在话下
林朗一路毫不酮,前半段路程他选择走大路,但是到了后一半,前路偏离柳林,却不得不进了柳林,纵身跃上树梢,提气疾行,如此奔走,到了二更十分,已然到了柳林尽头,悬崖之下!
跃下树梢,林朗向一片漆黑的小屋走去,堪堪迈出两步,屋内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朗儿,你去崖顶替为师摘些五色花来,而后再去一趟京城,抓些药,药房在此!”
话音刚顿,一张纸片轻飘飘的射出屋子,林朗瞧得极准,左右食中二指伸出,夹住纸片,心中虽然惊讶,却不做询问,垂声道:“是,师傅!”
单腿点击,身子前倾,连续奔出数十步,已然奔至崖边,借助加速的冲力,双足在地上狠狠一蹬,身子便如同钻天鹞子一般冲天而起,崖壁极为陡峭,待得身子一沉之时,林朗看的分明,在崖壁突出的山石之上轻轻一点,这一借力,身子又窜上数丈,崖顶峭壁之上斜斜生着一颗大树,林朗左右使出擒龙手,直击树干,极强的吸扯之力拉的树干颤动不已,林朗一借力,身子已然窜上崖顶
耳边隐隐传来琉璃惊讶之声:“咦,朗儿左手也可使出擒龙手了?”
崖顶月低风高,林朗眼力极好,五色花依然不是第一次采摘,很快便已采到一捆,负于背上,纵身跃下悬崖,每每身子下坠急速之时,便出掌拍向崖壁,下落之势顿渐,如此三番,已然复又到了崖底,林朗拿下背上五色花,放至小窗边上,低声说道:“师傅,弟子这便去城中拿药!”
不待琉璃说话,身子已然飘出,一路疾奔,到了城墙边,掩藏身形,翻越而过,回到林府,直奔药库,依琉璃药房所示,捆了一大包药材,更不汪,全力复又返回小屋
待得到了小屋,天色已然微亮,这一夜来回往返,上崖下崖,翻越城墙,林朗毫不酮,一气呵成,更是往来如风,当真如雪泥鸿爪,攸忽而过
林朗见天色尚早,有心让琉璃多休息一会,索性离小屋尚远之时便停下身形,盘坐树梢之上,呼吸吐纳,恢复内力,这一夜的奔行,委实消耗巨大,又兼他毫不汪,身子竟然微微有点疲累
不过他究竟内力深厚,体内一阴一阳两种内力相滋相补,只打坐片刻,便已恢复至巅峰,林朗也不停下修炼,清晨空气清新,天地间充满朝气,更兼林朗所修点梅控鹤本是林逋所学,后来得道之时,在其中加入了对于天道的感悟,林朗所学的点梅控鹤已然有着“道”之一途的意境,在清晨多家习练,大有裨益
突然耳中传来一丝细微的声音,当即睁开眼来,侧耳细听,似乎有人正悄悄潜往琉璃小屋脸色登时一冷,悄悄蹑了上去
第二十九章 沉浮虚妄
〃感谢黄蛹大大的慷慨打赏!感谢书友“哥哥”的慷慨打赏)
此时朝阳初升,林中虽然昏暗,但小屋附近空旷之处却是被一片朝霞映的通红,林间鸟儿叽叽喳喳鸣叫不停,晨间的朝气,叫人心旷神怡
小屋木门仍旧紧闭,只是小窗以一根细木条支起,阳光射进屋内,只有地面上一片光亮,除此却也看不清其他
林朗循着那一声声几不可察的脚踩落叶之声潜了过来,及至柳林边缘,这脚步声才同林朗心道:此人功力当真不弱,在这地上,满是落叶的柳林之中行走,尚不能惊动树上鸟儿,单单这份敛息潜藏的功夫,已然算得上一名合格的杀手了!
他跟随琉璃学习杀手之道数年,耳聪目辨,自不在话下,此时听到来人行走时的动静,已然将来人的功夫猜了个七七八八,这人如此诡秘,自然是心怀不轨心下冷笑一声:就这点本事也敢找上师傅的门来?
林朗绕过几棵大柳树,一阵微风吹过,柳叶哗啦啦作响,林朗乘机急速越过数棵大树,阳光射进柳林,林朗细眼望去,只见前面长草之中伏着一人,此人看背影身形魁梧壮大,头上裹着一方白巾,像个农家汉子,露出来的头发却半数灰白,向来已过中年,怕有五十来岁
见他伏于草丛之中,毫无声息,一动不动,林朗心中暗赞,此人当真难得
“吱呀”一声,小屋门打开,林朗知道师父已然出来了,他向来知道琉璃喜欢早日的阳光,或许自己已然是百岁之人,对于朝气蓬勃的旭日,异常喜欢每日间早上,俱都早早起床,搬条小凳,坐于屋前,闭眼细细感受出升阳光的温暖
林朗透过树缝隙,望着琉璃苍老的脸庞,心中百感交集,这位须发皆白的老婆婆,有着不幸的童年,凄苦的少年,虽不知成年之后是如何,但如今这样,想来当年过的并不如意
设身处地,林朗心中叹了口气,摇摇头,将杂乱的思绪散去,望了眼依旧在享受阳光的琉璃,再看了看前边趴伏在草丛中的人,右手缓缓伸出,轻轻的捋下垂在耳畔柳枝之上的柳叶,若那人瞬间暴起,他满手柳叶便将立时刺杀此人
这人的耐心当真不错,过了许久,太阳已然渐渐升高,林朗直觉背脊僵直,难受无比,心下骇然,此人定力实为了得,如此隐忍,嘿嘿,我林朗既能隐忍十年之久,还怕了你不成!
心中好胜心大起,收摄心神,潜运内息,经内力冲击洗礼一番,背上酸麻感已然顿去仅仅贴在大树背后,一动不动,静静注视着眼前之人,却是较劲了!
过了许久,日头已然高高升起,阳光颇有点毒了,琉璃这才起身,搬起凳子欲往小屋走去,堪堪走到小屋门口,却突然汀脚步,转身向林朗二人藏身这边说道:“朗儿,客人来访,叫人家一早上趴在草丛中,当真无礼!来吧!”
说罢,头也不回的进了小屋,林朗眼见前面那人在琉璃开口的一瞬间,身体便狠狠的颤抖了一下,此时听闻师傅之言,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人大吃一惊,身子贴着地面向前窜出,而后直如鬼魅一般长身而起,林朗见他身法奇特,大事差异,却见那人回过身来,紧紧盯着林朗,双手呈掌,一掌护面门,一掌横立胸前,全神戒备
林朗微微一笑:“朋友,我师傅有请,还是走吧!”说罢,不再理会此人,走向小屋进得小屋,将手上药材交予琉璃手中,这才道:“师傅,此人是何来历?徒儿观其身法,当真了得!”
琉璃闭目不语,良久这才高声道:“外面的朋友,进来吧!”
只听外面那人骂道:“毒玫瑰,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未死!却躲在这里!”
琉璃神色一动,身子一晃,便已到了门外,林朗跟着跃将出去,只见那人头上白巾已然除去,脸上横七竖八的刀伤,异常可怖,颌下稀稀拉拉的几根胡须,已然半枯半荣,形似枯槁,此时涨红了脸,或许是激动,又或许是一动不动趴了一早上,内息不畅,双眼如同鹞鹰一般紧紧盯着琉璃
琉璃看了良久,徐徐摇头说道:“想必你是替什么人来报仇的吧?”
“老贼婆,你当真不认识我?”老者厉声喝道却见眼前一花,一条人影已然飘至身旁,赶忙伸出双手虚空一推,与来人双掌相交,“嘿”老者闷哼一声,身子腾腾后退三步,定眼一瞧,正是适才年轻公子,心下大吃一惊
林朗一掌拍出,直觉对方内力极强,生平仅见,虽被自己一掌击退,但自己手臂也异常酸麻,当下大奇十二分的精神,体内融会贯通之后的内力全力调运,缓缓提起双掌,作势扑将过去
“朗儿住手!”琉璃忽然喊道
林朗一怔,身在半空,右掌收回,身在打了个旋,稳稳落了下来,含蓄待放的内力在这一转身一落下之际,已然重回经脉丹田,却不似当年那样跟爷爷林战天相斗那样,十指齐断,琉璃点点头,微笑道:“嗯,这招蛟龙戏水运用不错,看来你这几天奇遇不小啊”
师徒二人谈笑自若,全然没有将来人放在心上
那人一张脸本就脸色不佳,刚才又被林朗一掌震退,此时又见愁人完全将自己不放在心上,陈汤似得老脸登时涨做紫膛色,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二十六年前,你暗夜刺客灭我苍云‘翻云手’石家之事,你可曾记得?”
琉璃举首望天,隔了半晌,这才幽幽道:“这么说,你是石博言的亲人了?嗯,石博言有位小他十多岁的弟弟,当初声明赫赫,一身内力出神入化,‘翻云手’二十八式更是精通熟练,想来便是你啦!”
那老者听闻这些话,登时双眼含泪,厉声喝道:“不错!我正是石博言的弟弟,石博文!当初你‘暗夜刺客’灭我石家,我侥幸逃得性命,二十多年来,我走遍苍澜大陆,寻你不到!熟料苍天有眼,叫我无意中发现了你的藏身所在!苍天有眼,苍天有眼那!”
“你报不了仇的,你去吧!”琉璃一时间显得萧索无比,原本已然异常苍老的面容,似乎更加苍老了
“毒玫瑰!我纵然敌你不过,今日也要拼死一搏!”石博文怒喝一声,随后沉默半晌,续道:“我也活不了多久啦!死在你手下,九泉之下也能和家人团聚,毒玫瑰,动手吧!你们暗夜刺客不就是人多吗?来吧,你们两个一起上,看我石博文敢不敢说半个怕字!”
“哼,杀你?还用着我师父亲自动手?本公子便来!”林朗冷哼一声,跨步上前
“朗儿,你且退下,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琉璃阻住林朗,叹了口气,续道:“孽债!孽债啊”
跨步上前,提声说道:“石博文,来吧!为你死去的哥哥家人来报仇吧!”林朗直觉琉璃气势陡变,一股傲然之气迎面而来,傲然中带着一股股肃杀,仿似一柄绝世利剑,而且是一柄带着剧毒的利剑!
石博文不再答话,纵身上前,双掌翻飞如碟舞,另人眼花缭乱,琉璃微微一笑,轻飘飘的拍出一掌,石博文见这一掌拍来,却好似看见一柄利剑刺来一般,竟然不敢直撄其锋,侧身相避,双手一掌拍向琉璃右臂,另一掌疾拍琉璃肩头
林朗知道琉璃右肩已然塌陷,受伤奇重,心中焦急,却见琉璃不以为意,拍出去的一掌尚在途中,却陡然回转,反手拍上石博文拍向右肩的一掌,手肘外斜,点向石博文另一掌掌心劳宫茓
林朗心中吁了口气,暗道:“师傅当真难得,我这点茓之术她才学习不久,便已然认茓如此之准,如此看来,我倒是多心了!”
原来琉璃适才以手肘撞向石博文掌心,却是林朗解释与她的茓道知识,琉璃聪明过人,更兼一身武功出神入化,短短几日,便已将点茓一道研究了个七七八八!
“老贼婆,你为何不用你那阴毒的‘千幻掌’,你以‘千幻掌’一掌打死我吧!”石博文一出手便捉襟见肘,心中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疾声呼喝
“唉,老身一生杀人无数,‘千幻掌’……休再提!”说罢,右掌紧追而上,石博文双掌变化莫测,忽而穿拍,忽而斜劈,妙到巅毫,但琉璃仅仅一只左掌,总在关键地方,便封住石博文的掌式
石博文暴喝一声,纵身跃出圈子,双目含泪,似绝望,又似无奈:“毒玫瑰,你使暗器翱暗夜刺客不是以暗器成名吗?你的暗器呢?难道老了,不中用了,使不出暗器了?老贼婆,快用暗器招呼我啊”说到后来,更是撕心裂肺
琉璃脸上闪过一丝悲痛,闭目摇头,陡然听得林朗大喝一声:“师傅小心!”
睁开眼来,却见石博文上身衣服敞开,怀中一堆物事,借着风一闻,苦笑一声,却是硝石硫磺磷粉的混合物,装在密闭空间中,点燃之后,会发生剧烈的爆炸,当年暗夜刺客制作雷火弹的水平当世无双,此人今日身上装了如此多硝石硫磺磷粉之类的,显然是要与自己同归于尽
眼见石博文已然点燃怀中引线,琉璃微微一笑,却不动弹,多年来,她或与世上,本就心无牵挂,如此死了,倒也撇却这一身的罪孽,心中莫名一阵畅快,突然想到徒儿林朗,叹了口气,心道:朗儿……
心中想着,回头望向林朗,却见林朗张口呼喊着什么,身子晃动,奔了过来,琉璃这一惊非同小可,自己和这石博文死不足惜,如此多的硝石炸药,朗儿若是过来,岂不……
“朗儿,回去!”琉璃大喝一声,双掌拍向林朗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