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是孤单的心事,不懂你微笑的意思。只能象一朵向日葵,在夜里默默的坚持。
——蓝又时《孤单心事》
他的病好得不快,尤其是在他经常忘记吃药的情况下好得更慢了,这样一拖,他们竟然就这样“同居”了一个星期!
几天的相处下来,他倒不像第一次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可能是感激她那天没有见死不救,只是这座大病山并没有因此而融化,很多的时候,他还是那个冷漠的苏少爷,除非必要,否则绝不多浪费一丝口舌,所以即使同个屋檐下住了一个星期,他们之间不比陌生人熟悉多少。
“肯定是你魅力不够。”秋凉听后马上下结论。
“……”秦戈翻白眼,这也能是她的错?
“你想想,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竟然一个星期之久一点事情也没有发生,问题不是出在你身上,难道还能是苏大帅哥的错吗?”
“……为何不能是他的错?难道他就不能‘连禽兽都不如’吗?”她忽然想起一个那个很经典的笑话,男女朋友睡一个房间,女的画了条线说:“过线的是禽兽。”醒来却发现男的真没过线,女的狠狠地打了男的一巴掌,骂道:“你连禽兽都不如。”
秋凉闻言愣了一下,即刻也想起那个经典的男女笑话,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这就没错了,要是女的足够魅力,那男的还会不如禽兽吗?所以说到底还是你的错啊。”
“……”秦戈彻底无语了,她实在很好奇,秋凉的脑结构是不是跟常人不一样?
这天吃完晚饭,他又没吃药就进书房去了,秦戈拿着温水和药到他书房找他,忽然郁闷地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何时起已沦为他的丫环。
她走进去,看到苏木良正坐在米黄|色的布艺沙发上看书,他的书房铺着厚厚的地毯。
她觉得有点奇怪,要么全铺,要么都不要铺,为何就只铺这一间,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因为他一天中几乎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在书房里度过的,在这里走动比较多,难免磕磕碰碰,于是就叫人铺上了厚地毯。
她脱掉拖鞋赤脚走进来,脚底接触到软绵绵的地毯,有种说不出的舒服。他的听觉非常敏锐,要是平时,他应该能感觉到她的到来,可是从她踏进书房后,他的头由始至终没有抬起来过。
莫非又闹别扭了?真是难侍候的少爷!她吐舌头朝他做个鬼脸,然后挨近他一些。他的膝盖上放着一本书,不是很厚,可是上面细密的点字她却完全看不懂。
他眼睛闭着,指间在上面密密麻麻的行间飞速地移动着,之前略微苍白的脸色此时恢复了不少,气色看上去很不错,估计明天再休息一天,后天就可以开始培训了。
“该吃药了。”她走过去,将杯子递到他的面前,这样近距离看他,眉目更显清俊。
只见他两排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灯光照射下,形成两个淡淡的弧形阴影,人却没有动,依旧保持着端正的坐姿,手指爬行于点字间。
她一撇唇,在他身边坐下来,盯着他的手指看,他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均匀,像钢琴家的手指,十分优美好看。
鼻息间忽然飘来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苏木良用力抿了抿唇,触摸点字的手指未停:“放下吧,我等会再吃。”
“医生说了,饭后用药,现在吃是最合适的。”她想不明白,怎么这么大一个人了,吃药时却老扭扭捏捏,像个孩子似的。
他忽然睁开眼睛,手指停下来,朝着她的方面侧过脸去,歪着头,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看向她的方向,若有所思,好一会才开口:“我吃不吃药你很在乎?”
“那是当然。”她想也没想地说道。
闻言,他忽的展颜一笑,嘴角微微扬着,干净的气质看上去有些许孩子气。
秦戈一怔,有一刹那,她听到心快速跳动的声音,“咚”的声,仿佛石头丢进了湖心里,泛起了些微的波澜。
空气里浮动着燥热的因子,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秦戈意识到自己的失常,马上回过神来,用力压抑下这蓦然浮起的心绪,定了定神,看着那双乌黑幽深的、带着笑意的眼眸,补充道:“你身体好了,我们才能尽快进行训练。”
闻言,苏木良在瞬间沉默了下来,嘴角的笑意还来不及掩饰,有点尴尬地僵在那里。眉微蹙,很快他就低下头去,过了半晌才冷然道:“拿来吧。”
她心中一堵,有些郁郁,低下头去,将杯子和药默默放到他的手里,他接过去,服下,然后将杯子搁置在旁边的桌子上,不再看她,淡淡地说:“没事你忙你的去吧,我还要看会书。”
他的侧脸冷漠,眼底深邃幽暗,一样让人猜不透。
秦戈觉得有些尴尬,这次是她不好,那样的话的确有些伤人了,自从他们见面到现在,她一直在强调是为了捐款才过来的,导盲犬本来是慈善事业,不为功利,可是她现在的行为不仅跟利益挂上钩,而且显得很不近人情,换作是自己,如果有人是为了钱才不得不来照顾自己,接近自己,她也会非常反感。
秦戈轻轻吸了口气,从他的方向上传来一股幽香,淡淡的薄荷味,她忽然想起有关薄荷的传说,传说薄荷的原名出自希腊神话,薄荷的前身是美丽且坚强的女精灵曼(Menthe),由于冥王哈得斯(Hades)的妻子佩瑟芬妮(Persephone)的嫉妒,才被变成了一棵不起眼的小草,任人践踏;可是坚强的曼茜变成小草后,身上却散发出清凉迷人的芬芳,而且越是被摧折踩踏就越浓烈,从而获得更多人的喜欢。
这个传说当年是邵琛告诉她的,不过她现在想到的不是邵琛,而是想着下次买些薄荷叶来冲茶,因为她听说薄荷对眼疾非常有用。
“既然你这么急着要训练,那我们明天就开始吧。”没听到她的声音,过了一会,他接着补充道,语气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那种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
面对这突然的转变,秦戈咬着下嘴唇,有些措手不及,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一抹阳光穿过宽大明亮的玻璃窗投射进来,铺在柔软的地毯上,她对面的男人,有一半的身影隐藏在黑暗里,在这样半明半暗的光线下,他整个人看上去,越发透出一股冷淡,还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寂寞。
落日的余晖中,浮动着一些细小的灰尘,它们在光束中不断地飞舞着,天色逐渐暗下去,他垂着眼帘,两排睫毛轻轻地颤动着,刻意忽视她的存在,仿佛她是空气。
心微微一沉,有种说不出的惆怅和莫名其妙地不舒服,她站了一会才出声:“那我先出去了,你有什么需要就叫我吧。”
他漫不经心地“哦”了声算是回答,手指由始至终再也没有停过。秦戈转身离去,轻轻掩上门,门关上的刹那,忽然觉得眼睛有点酸涩。
门关上,屋子瞬间寂静了下来,他的手指在同一瞬间停了下来,其实刚才他根本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他暗自叹了口气,手摩挲着锋利的盲锥,不小心被扎了一下,十指连心,钻心的疼。
所有人都以为他放弃了希望,他有一段时间的确很灰心丧气,尤其是在刚知道这辈子都无法恢复视力时,他几乎崩溃了,无止尽的黑暗让他第一次感觉到恐惧,无论何时何地,无论他将眼睛睁得多大,呈现在眼前的都是漫无止境的黑,无声无息,无穷无尽,直至把人吞噬。
他从来不认为死亡就能解决一切的问题,即使在最痛苦的那段时间里,他也没有想过自杀,他只是暂时有点彷徨,暂时没了方向。
这样的彷徨期持续了一个多月,很快他就从自艾自怜中走了出来,他搬出来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不想别人用同情的眼光来看待他,眼睛虽然是瞎了,可是他还是希望能够有尊严地活下去。
学习盲文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战胜的不仅是那些扎在纸板上密密麻麻的盲点,更需要的心理上的接纳与适应。搬出来后,他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克服种种心里,学着慢慢去接受自己是个盲人的笃定事实。
当时,他在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可是每天却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去学习,体力严重透支,好几次他都病倒在公寓里没有人知道,直到钟点工过来打扫时才发现。
林宇劝他慢慢来,可是他等不及了,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花在学习盲文上,他必须以最快的时间掌握盲文,重新站起来。
初学的时候,他怎么也不习惯。练习时,锋利的盲锥经常扎得他的手指鲜血淋漓。他问林宇,如何才能以最快的时间掌握盲文。
林宇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主治医生。他说,一般人学习盲人,都需要三到五年的时间,可是也有例外,有些人用了十几天就学会了,当然这种是个奇迹,也有人是用了三四个月的时间掌握的,只是其中的过程强度大,非常的辛苦。
他相信奇迹,可是既然是奇迹了,那就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于是他选择了三四个月那种方法。等到亲自尝试了,才知道那种强度大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来的,他按照林宇给他找的资料,按照前辈们的方法去做。为了增强手指尖的灵敏度,就必须把手指尖上磨出的茧子削掉,然后在水泥地上磨,有几次他不小心把皮给磨破了,疼得他全身直冒冷汗。
这样的练习简直是一种折磨,他的手指破了又好,好了又破,脱了很多层皮,在那段时间里,他的十指没有一天是完好的,没人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坚持下去的,无论如何他坚持下来了,最终在第四个月时完成了这一艰巨的任务,现在,他一分钟可以摸几乎200个字。
药性很大,不一会儿就起作用了,他感觉到眼睛有些发涩,于是将书放回原位,摸索着回房间洗澡,睡下,半夜醒来,又是一身冷汗。
因为药物的关系,他一整晚睡得还算安稳,而反观秦戈就没那么幸运了。
从书房出来后就一直处于自责的状态,很想倒回去跟他道歉,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在阳台抱着理查挣扎了好久,终究还是没有什么勇气敲开那扇门。
过了今天明天她就可能再也没有勇气道歉了。
理查歪着头,睁着大眼睛看她,呜呜了两声,然后在她脚边蹲下,用爪子抓她的裤脚,还自顾玩了起来,不一会儿就玩得不亦乐乎了,整个身子仰翻着,露出米黄|色的肚脐,爪子不停地挠她的裤脚。
她看了摇头失笑。
在阳台呆了好一会她才回房间去,苦闷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几乎天亮才睡着。
第二日,她比平时晚起了一个多小时,当她一头乱发急急走出去时,却看到苏木良像一尊石像一样坐在沙发上,姿势很端正地在“看”书,动作很优雅,显示着良好的教养。
被她自己说中了,经过了一个晚上,她的勇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站在原地习惯性地咬着嘴唇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一头扎进洗手间去。
“今天怎么起得那么早?”她梳洗完毕出来,看到他还是那个姿势坐着不动,紧紧抿着唇,秀挺好看的眉毛微微蹙着,她觉得他应该还在为昨天的事而不大开心,为了缓和气氛,她不得不找话说。
他默然点头算是回答,她低着头,觉得有些许尴尬。
“用过早餐了吗?”她不知道自己原来也有这么狗腿的一天,老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ρi股。
“吃过了,谢谢。”礼貌有余而热情不足,隐隐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的冷漠。
听到他的回答,她怔了怔,转头看到饭桌上放着另外一份外卖早餐。
“我多叫了一份,你吃吧,用完早餐我们尽快训练。”他淡淡地说道,没有嘲讽的意思,也没有责怪的味道,就是淡淡的,好像跟一个陌生人说着不相干的事情一样。
“哦。”闻言,她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抬头看他,假如他生气那还好办,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深沉难测,冷淡而疏远,让人根本无法接近。
这下她无话可说了,像个皮球一样,突然泄了气。她本来就不是个话夹子,无法做到跟秋凉那样,跟什么人都可以聊上好几个小时。
气氛有些奇怪和压抑,理查用温和的大眼睛在他们之间看来看去,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表现得更加乖巧了。
用完早餐,两人便先后出了门,准备到楼下的花园去训练。进了电梯后,两人同时去按按钮,手指碰到一起,他的手温暖,而她的是常年的冰凉,两人同时愣了几秒,他才开口:“我来吧。”
她“哦”了声,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悄悄打量他的手指,一时之间竟有些恍神。有人说,手指甲可以体现一个人的生活状态,指甲修得好,但很长,说明这个男人有可能是自恋型的;如果指甲长短不一,说明这个男人不大注重外表;如果一个男人的手指甲很不干净,那这个男人可以马上被淘汰出局了。
他的指甲长短适中,修得很好,而且很干净,由于工作的关系,她经常需要手把手教盲人如何拿导盲鞍,指导他们如何正确地命令导盲犬为他们服务,因此她经常会注意到盲人的手指,可是像他这么好看又干净的手指,她倒还是第一次见到,尤其是在一个盲人身上。
苏木良微眯着眼,盲人的感觉的是敏感的,他可以感觉到她的视线又放到自己的身上了,但这次,他不想去戳破她。
可在秦戈看来,苏木良此刻的表情依然是十分不悦。
过了会,他微微地皱眉,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什么,忽然“咚”的声,一楼到了,他愣了一下,最终闭上嘴,什么话也没有说走了出去,秦戈随后跟了出去。
按照一般的情况,盲人是要进行配对前的评估,如果评估不及格,那么就得等下次的申请,可是在苏木良这里,这一个环节省了,无论配不配对,为了基地的未来,她都必须让理查配合上苏木良。
“我们开始训练吧。”秦戈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闭上眼睛,等再次睁开时,那双如水明眸里已经清澈如昔,“你站到理查的右侧后方去。”
一进入工作状态,秦戈和理查都变得很专业,态度非常认真。苏木良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唇紧抿着,如三月的梨花,淡淡的粉,却带着迷人的润泽,他挣扎了会,还是按照她的指导慢慢走到理查的右侧去,神情看上去似乎有点紧张。
秦戈没有犹豫,等他一站定,就将导盲鞍放进他的左手里,导盲链则放进他的右手里,手指碰到他温暖的触感,她忍不住还是轻轻颤抖了一下。
“你左手的是导盲鞍,你将手背自然垂下,置放于大腿的位置,当导盲鞍移动时,请随着它一起往前走,你不用紧张,导盲犬都是经过专业的训练,它们可以带领主人安全行走,当遇到障碍和需要拐弯时,会引导主人停下来,以免发生危险,你右手的是导盲链,是用来纠正导盲犬的,譬如当它们做了任何不正确的动作,那么你可以用拉狗链或者口头的训诫的方式来让它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导盲犬很聪明,只要及时制止它们,它们会马上改正过来的,你现在试着拉起导盲链,喊‘GO’的口令。”
苏木良心里犹豫了一下,最终轻轻启唇:“GO!"
一听到命令,理查立即向前迈出有节奏的步伐,秦戈在后面露出欣慰的笑容,看来这是个很好的开始。
苏木良的接受能力很强,所以很快就跟理查配合上了,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可是当秦戈叫他适当给理查一些表扬时,苏木良却拒绝合作了。
“你要及时地给它一些表扬,譬如,说‘good’,或者‘很好’等。这些有利于它们识别对错,而且也有利于激发导盲犬的积极性。 ”
“不要。”他想也没想就一口拒绝了。
“为什么?”她想不明白。
“不要就是不要,不为什么。”他迎着阳光说道,整个人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
早晨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洒落下来,落在理查身上,变成了金色的光斑,斑斑点点的,树叶闪耀着光芒,明亮得有些晃眼,不远处,一个人工湖旁边的柳枝随着微风不断地摇曳着,花园里偶尔路过几个行人,看到他们,都会好奇地停下来观看。
秦戈再次哭笑不得,这男人一点也不讲道理,她看着他有点不自然的表情,忽然眼睛瞬间一亮,问道:“你是在不好意思?”
闻言,苏木良扬眉,将脸转过去,好一会才轻描淡写地问道:“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只笑不答,像他这样骄傲淡漠的人,应该很不习惯表扬别人吧。
初夏带着微热的气息从他们脸上轻轻拂过,吹散了郁闷的气氛,秦戈愈加得意地笑了,他的嘴角也跟着溢出淡淡的笑意,整张脸立刻亮了起来。
轻松的气氛,显得很和谐惬意,两人似乎都忘记了昨晚的不愉快。
夏风吹来,他额前有一缕不听话的头发悄悄翘了起来,秦戈有个小习惯,喜欢看到东西服服帖帖的,所以当她看到他的头发翘起来时,她皱眉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没有没能忍住,伸手去抚平那缕头发,手刚碰上去,下一刻,便被他一把扣住。
秦戈低呼一声,抬头看他,两人身高相差十几公分,她不得不抬头,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很冷漠,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令人冷到骨子里去。
他握住她的手不动,冷着一张脸,等待着她的辩解。
迎上那双没有焦距、冷冰冰的眼睛,秦戈内心暗自懊恼,怎么就没管住自己的手呢,看吧,又踩到人家苏大少爷的地雷了。
她微微挣扎了起来,语气尽量显得轻松,“苏先生,我们继续训练吧?”
他淡淡地问道:“你刚才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只是看你的头发翘起来了,所以想……”她第一次觉得如此尴尬。
可是她的话还来不及说完,下一刻,他冷酷的声音便犹如从地狱般传过来,“秦小姐,男女授受不亲!”
“……”她还从来不知道这瞎子还是个老古董?虽然她刚才的行为是有些越礼了,但还不至于让一个现代人搬上“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的规矩。
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他忽然意识到对方可能走神了,而这个意识让他觉得很不爽!
手中的力度加大,让秦戈小呼出口,看着眼前这个古怪的瞎子,有些哭笑不得:“既然是授受不亲,那苏先生现在不是应该放开我的手吗?”
闻言,苏木良马上松开她的手,拉开彼此的距离,彷佛生怕下一刻她会如强力胶般黏着他不放。
“秦小姐好自为之。”
秦戈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习惯性地咬着嘴唇,好一句“好自为之”,这无异说“请你自重”,她不禁冷笑,他把她当成什么女人了?
一股无名火在心底腾地燃烧了起来,只是她再也不是那个容易冲动的无知女孩,她深吸一口气,心在微凉的风中渐渐平静下来。
“很抱歉给苏先生你带来了困扰,但请放心,以后我会注意自己的行为的。”她的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
“那最好不过了。”说着,他拉起导盲链,“GO ,理查。”
理查回头偷偷看了秦戈一眼,最终还是选择了服从命令。
秦戈愣了一下,心中抑不住无奈,这一个星期的努力算白费了,他们的关系又回到了原点,或许更坏了。
训练很顺利,也很不顺利。
顺利的是,苏木良很理查都很聪明,一点就通;不顺利的是,人家苏少爷心情好时,就配合一下,心情不好时,不管你怎么说好话,不训练就是不训练,任你说破嘴皮也无动于衷!
回基地开会时,秦戈将事情告诉秋凉。
“啧啧……没想到你秦大小姐也有这么饥渴的一天。”秋凉挑眉,痞子一样地打量着秦戈。
“……你还能更掰一点!”秦戈恨得牙痒痒的,饥渴!这么烂的词语亏她说得出口。
秋凉嘿嘿地笑,“难道不是吗?要不是你觊觎我们苏大帅哥的美色,干嘛无故去‘性骚扰’对方?”
“……小妮子你疯魔了,休得再胡说,仔细你的皮要紧!”秦戈不怒反笑了,学着红楼梦里的台词笑骂秋凉。
“被我戳中心事了吧?”秋凉身子一躲,躲过秦戈的“九阴白骨爪”,然后继续挑衅某人的忍耐极限,“你这叫恼羞成怒!”
得,秦戈干脆不跟她一番见识,回自己位置处理文件去,可秋凉是什么人,岂是那么容易能甩掉的。
“秦戈,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好害羞的,食色性也,所以女人有欲望也是正常的事情。”
“……”什么叫狗嘴吐不出象牙?这就是!
“其实呢,这跟你压抑自己太久有关系,我一哥们说,他禁欲太久,后来看到母猪竟然也觉得眉清目秀。”
“……”这是什么比喻,难道苏木良就是那“眉清目秀”的公猪?!
“所以呢……你也不用太过于不好意思……”
“秋凉姐姐,你到底想说什么,求你不要再折磨我这脆弱的神经了,你有话就直接说了吧。”一个苏木良就够她头疼的,再加上一个秋凉,恐怕一会疯魔的人就是她了!
“秦戈你该找个男人了……”
“……”能不能换个话题啊?罪犯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呢,何况她压根没有觊觎过苏大少爷的美色!
“你老活在过去是不行的,这世界人渣般的男人是很多,可是也不乏好男人啊,浪里淘沙,只要不放弃希望,终能淘到一颗珍珠的!”秋凉那样子似乎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so?”秦戈揉揉发疼的太阳|茓。
“我们一起相亲去吧!”
“……”秦戈头疼,那一刻,她很想将秋凉的脑壳子给撬开,看看她到底是什么结构做成的。
这天,苏木良的兴致似乎不错,虽然脸上依然没有笑容,但至上愿意配合她把基本要求都做全了。
只是有一样东西她一直不是很明白,除了那天她的失常行为,他到底凭啥断定她就是个不“自重”的女人?
她纳闷,他如此害怕她的碰触,是因为苏大少爷他有洁癖?还是说单纯地讨厌她一个人的碰触呢?两人在训练过程中,难免有身体的碰触,可是他好像极力避免她手把手教他,生怕两人有任何的肌肤碰触,果然是男女授受不亲!
两人一犬从早上八点训练到几乎快中午十二点,苏木良好像都没有要休息的意思,秦戈看看累得直喘气的理查,有点心疼。
“苏先生,我们先休息一下吧。”犹豫了好一会,最终还是选择出口。
“我还不累。”他的语气还是有些疏远。
“可是……理查应该有些累了,我想还是让它休息一会再训练会比较好。”其实她这么做,有部分原因也是为了他好。他身体才刚好,这样训练下去很容易积劳成疾,再次病倒,理查都受不了如此的高负荷的训练,更何况刚痊愈的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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