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被段痕劈成四瓣的大门已经修好,修的没有丝毫痕迹。
大门里数以千计的门众依旧在不停操练。这一次,段痕又从他们之中走了过去。
就如他第一次从那千人大队之中走过一般,所有人的眼中除了恐惧之外再无其他感情。段痕原本不是嗜杀之人,但谁也无法解释段痕在那一天为何会那般疯狂,疯狂的不像段痕。
走过校场,走到大门之前,这被高高的的围墙隔绝于世的校场之中已沸腾起来,每个人都在议论,议论这个人究竟什么来路,议论这个人为什么可以在杀了那么多门众之后却有资格入选十六纵列,议论这个人在这几天之内都经历了些什么。
但是,当段痕站在那扇大门之前,回过头扫视众人时,一切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不想死的,离开这里。”
段痕的声音依旧没变,只是多了几分残酷。
没有人想死,更没有人愿意在这里,莫名其妙的死在这个人手下。
大门被从里拉开,段痕仗剑站在门口,好像是在等着什么人来。
来的,是这三个人。
兰敌第四,笑东第五,幻之第六。
一把钥匙,被一断为六,六位师兄弟各自一截,如今其中五截已经聚齐,只差这不可能找到的一截,因为他,已经是不可能的存在。
“这世界最后的希望,师傅将他留给这个世界,却又为建起那扇根本不可能打开的门?”老者虽老,却也只能屈居第五nAd1(
兰敌第四回答:“师傅不是将钥匙留给了我们吗。”
笑东第五道:“但是难道师傅他老人家不知道,第二师兄是和我们不一样的人,早晚有一天他会从这个世界升华,他手中的钥匙,我们又去哪里找来?”
兰敌第四道:“我相信师傅这样安排一定有他的原因,我也相信这世界最后的希望还在我们手中。”
笑东第五笑了一声,道:“最后的希望,究竟什么才是最后的希望。”
“也许我们根本不需要什么最后的希望,只要我们还在,希望就还在。”幻之第六的声音依旧稀薄的犹如山顶的空气,但是他的话在关键时候总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也许这就是为什么第一剑翔会说如果有一天他化自在如果要找一个人继承自己的衣钵,那个人就一定是幻之第六。
因为他,有一颗接近他化自在的心。
兰敌第四道:“我们的希望,只在这一战之后。如果此番前去,我们还能活着回来,我们还有机会去寻找那所谓最后的希望,如果我们死了,就让那最后的希望,与我们陪葬吧。”
笑东第五道:“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去那个地方,去送死?”
兰敌第四道:“因为我们最后的希望,在那里。”
向前方已经近在眼前的留榭香居望了一眼,兰敌第四又道:“因为第二唯一的遗物就在那里,如果那里也没有关于那钥匙的线索,那我们的希望也就真的不存在了。”
笑东第五又笑了一声,原本鹤发童颜的脸上也添了几分苍老,仿佛这一瞬间已过了万年。
下一刻,他们已经来到了留榭香居的大门之前nAd2(
段痕等在那里,原来段痕等的是他们。
“原来迎接我们的真的是你。”兰敌第四不认得段痕,但却认得段痕手中的剑,一把早已超越了传奇,超越了神话,超越了一切的剑。
段痕道:“因为死在我手里,你们至少不会有什么怨言,能死在这把剑下,你们也该死而无憾了吧。”
笑东第五道:“谢谢你为我们想的如此周到,但我还有一个问题。”
段痕道:“你问。”
笑东第五道:“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胜得过我们,又凭什么握着这把剑。”说话间他已抢身上前,身手之快绝不像一个老人,甚至不像一个人,他的速度已经完全超脱了身体的束缚,甚至超越了意念的束缚。
若要形容这样的速度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说他的快,已经快到可以同时存在于两个时空。
也许是因为没有反应过来,也许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感觉到笑东第五的速度,段痕依旧站在原地,定定答道:“力量,可以战胜屠善无间的力量。”
当这句话说到第三个字的时候笑东第五已经来到段痕身旁,他的手也已经触及到段痕的剑,当第七个字说出的时候笑东第五几乎已经完全将段痕制住,只要他任何一根手指再多用出一分力气段痕就必死无疑。
但是,当这一句话说完的时候,段痕依旧是段痕,星杰依旧是星杰,星杰依旧握在段痕手中,笑东第五却已经飞出三丈,落地时不见丝毫声息,但当他再一次站起来的时候却听到他浑身上下骨节爆裂的声音。
没有谁看到段痕是如何出手的,就连笑东第五都没有看到,他只是感觉好像有一只黑色的手不知从什么地方伸出,将自己握住然后轻轻地放到一旁,只是那时的他已经被捏得粉碎了nAd3(
段痕的视线又落到兰敌第四身上,也许用又这个字不是十分准确,因为他的视线一直都在兰敌第四这里,至于笑东第五,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那存在感几乎没有的幻之第六,他却连看都没有看到。
“这就是你所谓的力量?”兰敌第四眼看那好像随时都可能断气的师弟却不能上前施以援手,因为他知道此刻面对的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对手,也许段痕并不屑乘人之危,但如果不能全力应战,他们师兄弟三人也许都会死在这里。
段痕道:“不是。”
“不是?”兰敌第四道:“那什么才是你所谓的力量。”
段痕道:“我不知道。”
兰敌第四道:“你刚才回答了第五一个问题,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段痕道:“你问。”
兰敌第四道:“第三师兄为什么肯为了你而放弃自己的生命。”
这是问题,却是段痕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问题。他当然知道答案,但这个答案他却不打算对任何人说。
说了又如何?
一切一切不还是要我自己来扛。
不说又如何?
我何必让你们懂我的心。
所以,段痕选择了沉默。
兰敌第四看了看四周,却道:“既然你不愿意回答我这个问题,那你愿不愿意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段痕道:“洗耳恭听。”
兰敌第四道:“只是这里好像不是说故事的地方,我的那位师弟也被你伤的不轻,我觉得他应该需要治疗一下。”
段痕点了点头,道:“前面有座凉亭,我在那里等你。”一转身,他却已消失在兰敌第四的视线当中,兰敌第四也不禁为之折服,这样的速度,也难怪笑东第五会被他所伤。
段痕并没有等得太久,也许是兰敌第四疗伤的手法的确高明吧,笑东第五方才还奄奄一息,现在却又活了过来,虽然走路时还显得有些虚弱,但显然段痕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永久的痕迹。
兰敌第四坐在段痕对面,道:“现在,我可以讲那个故事了吗?”
段痕道:“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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