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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新雕英雄传 > 第七部:风云篇 第二百八十四章:羊入豹口

第七部:风云篇 第二百八十四章:羊入豹口

“孩子要找妈妈,老人手指远方,那里是无边的青草香。是我的心灵睡过的地方,睡过的地方。游子归来了,泪水湿了衣裳,涛儿河水洗尽红尘忧伤。抬头望一望,阳光万丈,我的童年刹那回到胸膛。抬头望一望,阳光万丈,我的童年刹那回到胸膛。”歌声悲怆,从最高的塔顶点点飘下,守塔的人分班站着,五层塔上有着五十名士兵分面两个班日夜不停地守卫着在这里,黑衣人到了门口,门口的卫兵还没来得及喝问,当先的黑衣人就冲上前,手一扬,一面红玉令牌便亮了出来,令牌上是一个大大的“令”字,但在那牌后却是一副雕花人像,这人像有多像是不得知了,但是守门的士兵却是知道这人像是谁,再不敢多疑,忙就将身子让开来,那当先的黑衣人道:“现在不用你们,让你们塔上的兄弟都下来,全都守在这门口就是了!”守卫迟疑一下,道:“可要是出了事……”那人低语道:“你尽忠职守是很好的,但你也看见令牌了,不要再多事,出事有我们!你怕什么?”守卫点头道:“也好,但还请先生留名!”一个打手,手下小兵捧出了名册。那人微微一怔,回过头去,后面一人向他点了点头,他这才接过了笔,在淡墨上点了下,写上“徐小艺”三个字!那捧册的小兵一惊,手下一个哆嗦,几乎掉了下那名册!守卫也是呆住了,他不由看向徐小艺的身后。徐小艺压低声音喝道:“大胆,不想活了吗?”守卫再也吃受不住,双膝一软,就要跪下,却是让徐小艺身后人一足伸来,挡了一下,就这一下子守卫再想跪也跪不下来,这人道:“你事做得很好,让你的人下来,还有,这事可以记着,但不能乱说!明白?”守卫哪里还有回话的胆子,一个转身,结结巴巴地下达了命令,这个命令虽说有点怪,但也是军令,令法如山,不消一会儿,众人也都下来了。徐小艺道:“五层上的钥匙呢?”守卫忙又掏了一阵,这才掏了出来,徐小艺点点头,却是后退开了一步,由他身后人这回先走了。

上塔的人一共就三个人,徐小艺和一个提着食篮的手下,再就是那神秘的黑衣人了。到了五层,三道大粗的铁锁链和一只巨大的双孔锁把小小的铁门锁住,看上去,就如一条黑­色­狰狞的巨蟒缠绕在上面一样,里面的歌声顿住,忽然再起了,却是大叫的词来,这词声响亮,便似是专门叫给人听的一样!“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水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铁锁已经打开,但是徐小艺打开之后就没再动,因为刘志恨并没有立刻要进入的意思,他静静站在门口,听任里面马克白念完了这词,这才叹了一声,对徐小艺动了一下下巴,再道:“马兄,想要解忧,我有杜康!”徐小艺打开铁门,正要进入,却是给刘志恨拉住了,刘志恨转过身子,径自从那小兵手中提过了食盒。徐小艺脸­色­大变,道:“王上,这太抬举他了!不过一个反贼,王上……”但刘志恨却是摇了摇头,淡淡道:“你们全都下去,这里就我就可以了,要你们上来时,我会说的!”他说得平静,却是坚定。徐小艺跟着王上也是有了日子,如何看不出这一点,再无多言,一个招手,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去了。待他们下到第三层时,刘志恨这才推开了铁门,走了进来。

马克白一身的白­色­小衣,一伸手道:“请坐!”虽是阶下之囚,但他气度仍是在着,三年来人上人的生活让他早非是一般人了。这里可坐之地不多,但有床榻一张也就是了,另有的,就是一把小椅子和一张小几。刘志恨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小几上,再解下了黑­色­的外袍,将这袍子随手挂在一边,便似是在自己的家里一样。他长发简单地在脑后扎起,显得素净,身上外是一件宝蓝­色­的轻稠袍,内里,是一件白­色­的湖丝小衣,这种湖丝小衣最是透凉,刘志恨大大方方一坐,气派从容,立时显露出来了。马克白本是要动食盒,但却是看到了刘志恨的作派,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道:“你看看你,多么富贵,多么气派,再看看我……嘿嘿……以阶下之囚论,还算可以,还算可以……哈哈……”刘志恨声音也淡了下来,道:“何不看看我给你带来的饭菜,你要是担心,我可以先吃!”马克白怔了一下,笑道:“那倒也不必!想要杀我,下毒小道了!你是不会为之的!”他说着打开了食盒,一股子香味儿扑鼻而出!不由叫道:“好!香!不俗!”那里面,是一只整整的丐帮叫化­鸡­,一只肥­嫩­的八宝肥鸭,细巧的银丝卷,一碟子的岁寒三友(以松仁、竹笙与酸梅制成的小菜。),鲜菱荷叶羹,还有玫瑰金橘、香药葡萄、糖霜桃条、梨­肉­好郎君等小甜品,那酒,则是十年陈的三白汾酒,酒旁,还有一瓶用来解酒的龙井。

“好好好……”马克白双目垂泪,连鼻涕都险些滴下,忙用袖子擦去了,道:“还算是兄弟,给这排场,实在,实在……”忽然一笑道:“只是这茶现在虽是热的,但等我吃完了,怕也是要冷回去的!”“无妨!”刘志恨截口道:“这一点上你可以放心,到你要喝的时候,我帮你热!”马克白再怔,道:“有武功就是好……可惜我没缘份!”他一边说一边开动,似是一天没吃了,马克白吃得毫无风度,手脚并用,大口大张,时不时还噎到了!但这时也不要紧,刘志恨悄悄一伸手指,马克白立时气顺,他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道是自己的运气好,不怕噎住,当下就更放开了,好一会,半个时辰,那桌上足可够三人吃的东西已经一扫而光了,马克白一边拍着自己的肚子,一边拿着酒往自己的嘴里倒,这酒都是低度酒,一点也不醉人,至少不是急醉的,喝来也是香,马克白当饮料了。他喝了两口,却是摇了摇头,道:“我什么时候死?”刘志恨道:“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马克白顿了一下道:“不可能,你一定会杀我,能看我这一回我已经很满意了,说吧,我是断头还是腰斩,我想,朋友一场,一不会让我受剐刑吧!那刘志恨,你可太不是人了!”刘志恨这时却是微微一笑,道:“你也说了,朋友一场,我怎么可能真的杀你!是不是?的确,你的造反,我是想杀你,但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也有足够的时间冷静下来了,想来想去,我却是狠不下这个心来!”马克白奇道:“不对,我看了你的一切处事,你杀人已经达到了百万了吧,光是大理国的人你就杀了不下五十万,你的军队在外国更是杀人吃人,仅一个孟国,就给你的士兵吃了整整三十万,孟国上下胆寒,这才投降,而你又把他们之中的王族贵戚全都杀了,又是一万多人,你在身毒杀人更不要说了,现在,你的手下武大郎正在陈国举起了刀子,你还让巫教的人加入,不是么?”刘志恨脸上微微­色­变,反讽道:“你的消息真是不错,一切都是如你所说,我双手血腥,这一点我自是知道,只是有一点你却是不知道!”马克白道:“什么?”刘志恨道:“杀人是不好,自古以来喜战好杀的的确都是没有个落下好果的,白起坑杀二十万赵军,战神成了魔王!秦始皇一朝国灭,即刻千夫所指!其实,这里面却是有个错误!”马克白道:“倒是愿闻你的杀人治国之术!”

刘志恨微微一笑,站了起来,他现在的­性­情与古人相似,径步到了窗口,这处窗口也是有着铁栏,但刘志恨依然可以感觉点点残月洒在他的脸上的感觉,道:“举凡大争,后必大兴!这是天道!也是人道!世间万物,有生有死,有死有生,世间之事,全是相对相立的,古时,范蠡为陶朱公,便有语道破天机,赛翁失马,焉知非福?福与祸,从来两立,我杀人,必是人死,人之死,而财货留,原本十人十金,我杀了五人,便是一人两金,你说,那些被我杀了的人死后,得了他们的钱的人会想着替他们报仇,还是期望做一个顺从的良民,可以得到我更多的所赐?上位者杀人不算什么,杀得多,往往收获越多,但其中有一个关键,便在于利益共享!不可一人以得之。汉朝,汉武帝举国之富兴兵与匈奴做国运大战,结果以本伤人,惨胜匈奴!这是为什么?因为他把得来的一切东西都看成了他自己的,他对匈奴动武的主要原因,也不是匈奴对中原的烧杀掳掠,而是因为匈奴对汉室的欺压让他感受到了屈辱,你要知道,这个屈辱在武帝看来是他的,而非天下臣民的,他以天下为名让百姓帮他打仗,打了一场又一场,得来的牛羊财物他却看不上眼,白白扔到上林苑中,最后又一股脑子的还给了匈奴人!用一国之力打一场面子之战!纵胜又能如何?反给后世腐儒留下了一句国虽大,好战必亡的蠢话!再看看北方的朋友们,成吉思汗起于草原,其穷可想而知,但是他打仗却是有一点,所得之财大家分,这样一来,一个区区的草原小部族竟然横行于天下,并有灭宋之相!帝国之庞大,实是当初之时难以想像的!所以,共利之下,我可杀一切不从我的人,顺昌逆亡,就是这个道理!”马克白道:“顺昌逆亡,好个顺昌逆亡,不是说顺我者不一定昌,但逆我者一定要亡的么?怎么这回儿却是又变了?”刘志恨道:“马兄,你当明白,话是两分说,顺昌逆亡是个口号,喊是喊给别人听的,实质虽是顺我者不一定昌,逆我者一定亡,但这个道理只要记在心里就好了,不好宣之于口的,最多叫臣下们听听也就是了,可不能让老百姓听到,不过,其实就算听到也没什么,我从前一直觉得那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话很没道理,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你站在了我的这个角度看下去,就会发现民众愚不可及!其蠢似狗!只要你会骗,他们就会乖乖上当,并且毫不知觉,就像养蚂蚁一样,只要给它们最低的生活保障,他们就会老实听话,要是让他们过得好上一点,他们就会对你歌功颂德,如果可以再好一点,那圣王名主就是你啦!”马克白笑道:“说得好,你这样说,可是我就不明白了,人民既然这样好管,那怎么历代王朝还早有夭折的,自周后,除了大汉是四百年天下,可还有更长的江山了?那些君主不都是站在你这样的高度么?”

刘志恨道:“人站上来了有什么用,心没上来,意没上来,神没上来!人就是人,七情六欲,情仇爱恨,再有声­色­幻象五蕴来迷,有几个人还能清清楚楚的看这个世间!多少英主帝王年青时英明神武,到了老来却是错误频频,秦穆公一代霸主,死时发疯,把国中大将贤人用来给他做人殉,以至大秦中落,不是孝公变法,大秦就完了!再如秦皇让太子早离身边,以至于生出大乱,秦二世亡,不然,以扶苏的­性­情,定会改良律法,大秦真就会再亡么?汉武帝年老迷信巫蛊,竟然杀了他的仁人太子,以至西汉中落!大唐的李隆基除了他的姑母,借着则天皇帝的余荫,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成就,就迷入了声­色­犬马,好起­色­来连儿媳也不放过,居然还成了风流美谈了!他国要是治好了,自是美谈,但他的国家怎么样了?他老来也就是个昏君!再看看大宋,自太祖之后便无英主,一帮的酒囊饭袋!到了宋徽宗,放着皇帝这份只要动动脑杀杀人的职业不­干­,跑去做诗人当书法家,结果如何?和他的儿子一起光着脚在烧红的铁板上给金国那些通古斯野蛮人跳舞!一个个本来最是尊贵的宗室贵女成了最低贱的营妓表子!丢尽天下国人的脸!男人们不争气,就把学问做到了女人的身上,理学兴起,什么道德全和女人搅到一块儿去了!但是,我不一样,我不同,我虽站在了这个地方,我虽是当了王,但是我一点也没有乱,你看见了,我明明可以当大理国的皇帝,但是我没有当,我明明可以要得更多,但是我没有要!因为我一直都让自己保持理­性­!所谓无欲则钢!如我无情无义这般,怎么可能会犯下那些可笑的错处!这个天下,我一直看着,自我当初定计立国,就一刻也没放松过,是以才会有了我现在这般的成就!我唯一的失误就是还是太小看了你,我没想到你居然会生出了反心!这让我痛心!我本不想我们之间会有这样一个结果的,我本来还想封你一个闲散的王位,让你可以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的,可是,你不要!是你让这一切变得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你却是还在怪我?是不是?”

第八部:战争与和平篇 第二百九十二章:分宋长策

“叭啦!”一只酒杯给狠狠砸在了地上,马克白霍地站了起来,大叫道:“刘志恨,你不要得意,你说这什么歪理,这怪我吗?你自己凭着良心说,你是拿我当兄弟么?你给我权给我名,就是不给我坐实的官儿,你从头到尾都是在防着我,你让鲁小玲来盯着我,这事你敢不承认?再说了,大家一起来的这里,怎么一回事我也是不知道的,但是大家怎么也算是一块儿的呀,咱们就不说一世人两兄弟那种话了,你不相信我,又要用我,还准备着幽禁我,拿我当个奴隶仆役一样,我凭什么就这样认命,你娶了几个老婆了,小龙女李莫愁全给你搞上了,你还有那么多的后宫,我想你哪怕给我一张请柬呀!没有,一次也没有,你从来不过问我的事,你不想问我的事,你当时就是在想,少与我有交触,必要时可以不动心地杀了我,是不是?你想杀我在前,现在却怪我不听你的,刘志恨,做人要讲良心,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过这样快活的生活,我却不能,我本想托在你的手下帮着你,一起兄弟打天下,可是你不,你甚至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你说是不是?当初,我一见你就知道你不是你了,所以我当即就装了起傻了来,我让自己显得过于白痴天真,不然,你那时怕就要杀了我,是不是?你敢说那时你没动心?你的手几次在往你的剑柄上摸!你想杀我,你想拿我当物件使,可是,我是人,我也有我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抱负!我知道,这个世界里我是不可能学上乘的武功了,我也不在乎了,我要的,只是建立一番自己的功业,到时,收复大陆,雄霸天下,追唐超汉,也不虚此行了,可是,你来了,你来打我,你真来打我……”

刘志恨这时道:“是谁先派人暗杀我的?”马克白叫道:“杀了吗?你王八蛋武功那么高,那些火药当初炸不死你,这回儿就能炸死你么?我只是想要时间,只要再有十年,我就能组建一支十万人的火铳军!到时我追唐超汉的梦想就能实现了……”刘志恨断然道:“不可能!”马克白道:“你说什么?”刘志恨道:“仅用火器就想追唐超汉?我看了,你的火铳子威力平平,也就是防守巷战还可以,一旦到了平原之上,野战之时,一场雨就可以让你的军队死个­精­光光的!一点也不现实,你这两年也算是积下了一些钱财,你自己说说,你造成了多少火铳子?唔?才几百支,而且,其中有半数的铳子那些匠师们说了,不能再用了!再用要炸膛了!这样不过关不可靠的东西却让你如此倚重!”“时间,我要时间,我只要时间,再有个十年……”“十年?十年又能怎么样?我看过了,你治理的穷国,你是怎么治理的?新城旧城一点也没有统一!路也多有不修,你养了五万的土兵­干­什么?五万人,哼哼,我已经下令,给他们全额的军饷,不过全给我修城修路去了!你自己也不想想,你就算用了十年时间造出了一支十万人的火铳子军,那又怎么样,这种东西你知道十万枝要用多少火药?多少子弹!你十年时间全搞这个了,国家怎么办?民生国计就不搞了?你是搞了个宝钞号,但是这有什么用?你以为宋国还能支撑多久?你不乱来,宋国可能还有个二十年,你要是乱来,宋国连十年也没有了!宋国一灭,蒙古人把你的宝钞一禁,你这没有多少民生的穷国立时就要完蛋,变回一群野人蛋子!这都想不到,就想着整备军力,和蒙古人争锋,你当他们都是傻子,让你打杀着玩么?”马克白面目涨得死红,一句话可也是说不出来了,他到底不是傻子,虽说凭着自己过来人的经验做下了一番成绩,但看来这是一条失败的道路,现在他算是明白了,这里面的事情只是想当然,那自是不行的,事实上还有很多的变数,这些变数一般人很难以留意,不把这些变数算在心内,那是必然不好的结果!马克白算得不可谓不­精­明了,他算到了时间,按照这个时间他有二十年更多的时间做一切,这样看来的话,他是可以把火器军建立起来的,到时就算是民生没做好,也可以以战养战,这样看来并不困难!只是,他算露了,火器的发展是必然要钱的,这些钱他便要利用大宋宝钞号来赚取,这样一来定会伤到宋国的国本,大宋的国本一伤,本可支持多个三五十年,这下怕不是十年就要完蛋了,大宋的优势就在于它有钱,要是连钱也没有了,它还有什么?到时,大宋完蛋,穷国又能如何?就算穷国有一支强力的水军,蒙古帝国一边造船,一边禁海,这一点上就可以让穷国死得难看!没有宋国支持的穷国,哪来的钱?哪来的粮?哪来的一切?到时一切都成了画上的饼,可看却不能充饥!一切也都就完蛋了!太想当然啦!

“算你是对的,那你打算怎么做?”马克白的眼神已经失了光彩。刘志恨微微一笑,道:“也好,我也可以与你说,我的国策就是立足大理,有我立足之地,便可以穷国为后盾,与大理互通有无,借着这山地林密的优势,蒙古再强,他的骑兵也发挥不了作用,这样下来我就可以把战争带入持久战中,我在大理国的山里存放了可供十万大军食用五年的粮食,而且还可以吃人,就算大理国打烂了,大理也是我的大理,蒙古人别想带走我大理一寸土地一个人,必要时,我会派出敢死队,一个地区一个地区的放瘟疫,我不怕天下死光了人,在这种情况下,蒙古人只有收回他们的爪子!并且,必要的话,两国还可以修好!”马克白怒道:“你竟然想和蒙古修好?你……你不打算收复江山?”刘志恨没好气的一笑,道:“现在的蒙古大势已成,往小里说,它可以每年派出三五至十万的军队来和我磨,你知道这种磨会磨去我几多的元气吗?往大了说,它更是可以征发出百万大军和我作灭国大战,我挡得了么?”马克白道:“可是隋炀帝时……”刘志恨哈地一声,道:“你说隋炀帝?那个傻子?我要是他,根本不会拿一百万人上去玩,只要一年十万人十万人的派出去,不攻城,不占地,见人杀人,见粮抢粮,见田毁田,你认为高句丽能撑过几年(唐高宗就是这样完成了他老子李世民都没完成的事!而且只花了两三年。)?一百万人这样可以用十年,这十年下来会怎么样?到时,十年间,大隋可以得到一支经过血炼的强军,高句丽?奄奄一息罢了!但是,蒙古和隋炀帝一样么?他们就是我说那种人,他们会就食于民,不讲仁义道德,见人杀人,不过,大理国也不是善国,两国真正大战,蒙古必要付出五十万以上的代价,我想,只要可能,他们是不会愿意付出这个代价的,因为这五十万人不是一般的软军,一定要是强军,谁有五十万的大军这样丢?蒙古也不会!现在的蒙古由一个主蒙古和西边的汗国组成,中部蒙古实力最强,也就算了,但要是他一下子失去了五十万­精­兵强将!你说西边的那些个汗国会不会动动心思?只希望蒙古这三代里都出明君!这样一来,他们就会看清这个形势,而我也就可能和蒙古媾和成功,换得二十年时间,那时,大理加上穷国我就可以无惧于蒙古国了!他就算发兵百万,我也可以做到有一杀一了!”二十年时间,刘志恨可以做到在大理国上征出百万可战之兵!再配合穷国水军,这必然是一股可以和蒙古分庭抗礼的军力,问题只在于,蒙古给不给大理国这个机会。当然,蒙古一定是不可能这样罢休的,蒙古大军已经在做再一次的凝聚,号称五十万的大军将在秋季杀向大理,好在这个时间已经可以让大理国调动他们的军力做一场大战了!所以,现在的刘志恨可也不算太急了。

马克白大惊,道:“那么,大宋呢,大宋怎么办?到时你与蒙古媾和,大宋便会独对蒙古,这样下来,大宋当怎么才好?”刘志恨若无其事道:“我自然也是会与大宋修好,事实上,如果没出错,我的求亲大队已经出发到了大宋的境内!向升国公主求婚,她将是穷国的王妃!大宋本身么,将会成为我保全国力所要的那二十年的缓冲,我会让它尽力存在个二十年的,如果二十年后没灭国的话,也好,我就可以与蒙古一同分宋!你说好不好?”马克白怒道:“你胡说什么,你竟然要与蒙古一起分食宋国,你怎么不想想,宋国与我们是一样的,是汉人,蒙古人……”刘志恨道:“那又怎么样?大宋已经烂透了,这个国家从上烂到了下,再留又有什么意思?我一边利用它来替我吸引并挡住蒙古人的锋锐,一边可以借这个机会一点一滴地把它的财力吸引到穷国来,到时,宋国一灭,蒙古最多得到点地啊人的,当然,还有那些腐儒,至于宋国的­精­华,它们的科技,文化,工艺,等等都会到穷国来,等于我借蒙古这只手来挤宋国的油水,妙吧!这才是真正的计算到位!你那样只算自己的怎么行?身为上位者,不能只算一国,也要算计他国,不仅要算敌国,也要算盟国!这才是正理王道,不这样做,怎么能挡得住蒙古的洪流!”马克白哈哈笑道:“我算是服你了,我是不如你,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到时打算怎么和蒙古分宋?”

刘志恨顿了一顿,道:“我要蜀地和全部的南海!包括琼州在内,还有雷州,钦州,广州,惠州,潮州,泉州,福州,温州,台州等几个重要港口!当然还有别的,不过我也就不一一说了,至于大宋别的地方,都给蒙古罢了!由他们折腾去!”马克白道:“你可真是大方,这一放手,那些汉人就要过上奴役的生活了!”刘志恨道:“这不由我决定,蒙古也可能会对他们施行仁政呢!也许他们还会搞科举,到时腐儒大兴,不要五十年,蒙古帝国就可以和大宋一样,烂到根去,那个时候,就可由我发兵攻打了!你保重好身体,也许还能见到,但可以预期,这是至少五十年后的事情,甚至于五十年后双方还是各自不动!”

一片的平静,马克白静静地消化着这些消息,他这时清楚发现了自己的不足,在他忙里忙外的忙得像条狗一样的时候,刘志恨看似做得没有多少,但是他做得却是常人难想的算计功夫,这本事可不是说会就会的。他忽然觉得出刘志恨的这份沉稳与算计象极了那些过去看书中的老神仙,三清元始,非是如此,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一份心计算力,看似是一事不管,但一切却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他唯一算露的了,也就是自己的造反,不过这之后的反应就可说得上是妙了。刘志恨先是发觉到了穷国的有变,在这种情况下他却是行起了霹雳手段,一点可也没有犹豫,先是借用了宋国之力,再行水军大道,尽全力扑上,以势压人,打得穷国应变匆忙,结果生错,穷国水军大败,刘志恨得以从容地夺回了穷国,而马克白也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落入下风,终是成了阶下之囚!马克白摇摇头道:“我还有两点不明白,你可以为我解惑么?”刘志恨明白,这是马克白不相信自己不杀他,当下只是一笑道:“好,你问!”

马克白道:“我穷国水军这么强大,论理,你没有胜算才是,或者说,是我的胜算更大,但是为何你一下子就打了过来,就不怕损兵折将么?”这一点是在马克白计算之中的,他早就觉得刘志恨一定会有表示,海战不可避免,但最大的可能是作作样子,大理国水军假模假样的发发火,到了大理国的水军兵败,他再反向求和,向大理国称臣纳贡!那时,刘志恨为了自己的面子,也就正好借坡下驴,双方罢兵无事,穷国得到时间休养,大理国也可以和穷国说再见了,多好的算计。但是偏偏上天不佑,穷国水军竟是反叫大理国的水军打败了,这里面当然有大理水军的花招,比如,大理水军本身能力不足,但是却是得到了陈国水兵的助力,还有魏英功带去的船,加上宋国和巨鲸帮的船,在这种条件下,大理国水军果断出击,终于逼得穷国水军处于守势,最后硬生生在海上打败了穷国水军,这个过程一点也不轻松,冒险的成份很大。是以,面对马克白如此之问,刘志恨也只好叹了一口气道:“我当时只能是在赌,我赌得就是我运气好,用尽全力一拼未必会输!我连番算计都是建立在以穷国为我后方根基之上的,失了穷国,我的一切都会落出大空,大理将很难与蒙古南北两立!到时,我最多只能算得上是一个深山里的土王,这个蛰伏期同样可能是五十年,也许更长,相比之下,自是我大理与蒙古两强并立的局面才是最好的上算结果!”既然结果只有这两个,刘志恨不顾一切的拼命,也就可以理解了!

马克白哈哈大笑道:“天都在佑你,我落入今日的下场,夫复何言?”刘志恨点点头道:“你要是没有再问的事了,我就要走了,我走之后,明天开始,你就会离开这里,回我的大理国去,我会把你逼到我的北地庙中成为苦行巫,你也不要再多要求了,生活也许清苦,至少不会死的,你可以放心了?”马克白最最想听的可也就是这一句,忙起身道:“真的么,你真的不杀我?”刘志恨笑道:“到底也算是一起来的,虽然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不过最近我已经可以回想起一些支零破碎!所以,我想了半天,本来是要将你腰斩弃市的,不过还是算了,放你一马吧!”马克白­性­命得保,不由宽怀大笑道:“腰斩?和碎剐也好不到哪儿,刘志恨呀刘志恨,你从前是何等的一个老好人,现在却是成了这个样子,唉,你走吧,能留下我的一条命,也不算薄待于我了!哈哈……想不到,我自命一世的英雄,到了头来,却什么也不是……意­淫­小说……你们害了我啦!!”刘志恨再无多言,他深深看着马克白一眼,却是不再多说一句话了,他拿起袍子,说了一句,但这一句话马克白没听有听清,或者说他没有听见,传音入密么?连这也成了!马克白再度嫉恨了一下刘志恨,但却是不再说话了,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那可也就不再争取下来了,只是不知道那苦行巫的生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滋味,不会不让吃­肉­吧!

第八部:战争与和平篇 第二百九十三章:夜殿议都

徐小艺上了来,还有几个塔上的卫后。刘志恨道:“不可以薄待他,我们走!”说完出去,他一直快走,徐小艺带着卫兵从后面直追,刘志恨虽是没有运轻功,但他的武功已经到了大成,一步下,借力借气,已经有了缩地成寸的影子,当然,不过是一小步走起来看上去比一般人要大一点,这并不是刻意而为,实是自然而发,这才是上乘武功的体现!身后的徐小艺等人已经开始小跑了起来,他们也是郁闷了,这个王上走路细慢,一步一步,都是小小的,可每一步下去都会多出溜一截子,可也真是怪!当然,再怪他们也不好多言,只是从后面跟着,一步也不敢慢下来。到了转角处,刘志恨忽然停了下来,一个回身斜望。

从这里,已经看不到那高塔了。刘志恨这边停下,徐小艺等也就赶到了他的身边,徐小艺道:“王上……”刘志恨一个摆手,道:“明天,就是明天,你亲自去办,把那位马大人迷昏过去,直接送到白骨塔,三十年内,得让他活着,越长越好!”人间活地狱?徐小艺一惊,对于白骨塔,不知道的人不知道,知道的人也不想提,传说那里的刑师可以在一个人身上扒三层皮,有时你会在一只只瓶子里看见一个人的眼睛舌头手脚下­体­等等,但一会儿你还能看见那个人,并且还是活着的人。可想而知,进入这样一个地方,等着马克白的将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由此亦可见出刘志恨对于马克白的愤恨!他方自想说些什么,却见刘志恨面对着他,刘志恨眼睛虽是闭着的,但是却似是在用眼睛盯着他似的,徐小艺忙道:“尊令!”

一回到理政殿,徐小艺匆匆而去,他明日就要出发,各种手续都是要办,这一个夜,他是不要想睡了。理政殿的大地上铺着一层地毯,这只是普通的地毯,刘志恨不喜欢那青石冷地,而且,他的手下等人都是一对蹬脚的镶金包铜的靴子,这个正殿进进出出,“噼哩叭啦”的声音让刘志恨不喜,他是武功有成的人,内里如海似渊,这种声响于他来说自是不好,不然,你看那绝世的高手,不在深林幽山中做什么?还不是图那分宁人的清静。只是,皇宫大内也是另有清静之处,自古的高人隐士,只在两处,便是这大内深幽和远山孤野了。刘志恨虽说目前很多事缠在身上,但是对小小宫殿的小小布置也是可以的,当下就着人换上了,那办事人知道刘志恨是个厌恶铺张的,便就寻了这普通的毯子,花费也不是很大,却是得了好一番的奖,这个奖不在于钱,而是他日后的仕途可就好过得多了。此时的刘志恨并不想做什么正务,这些事他一向都是交到手下人的身上去办,这一回自要寻那妾妃行渔水之乐。这也是个修行的法子,武功到了极高处讲得就是一份心境,这便是要让心中无垢无挂无牵碍。似刘志恨这样要处理很多的事,要定下种种的算计长策,这心里自是会有种种情绪,这些情绪便是他的业障,要是不及时清理,武功必然会倒退!这也是刘志恨变得喜欢行­淫­的重要原因,便是这种行房可以在种种情yu中让自己保持理­性­与冷静,最终将一切不安与多余的情绪一下子借体排出,这正是上乘­精­神大法的绝妙了,这种法子每每是让人意想不到,其实,这一点并不足以为奇,相传三皇五帝的黄帝就是这样,他一面积修武功,一面处理族中大事,这些大小事积在他的心里,当时他的敌人日益强大,可他的武功却是进步不大,这时,一位双修大法的高人玄女便教了黄帝一种功法,让黄帝可以在与女子行­淫­时将一切旁骛放开,终于武功大进,古时打仗非常注重双方的头领的勇武黄帝本来打不过他的敌人,但是用了这个法子,武功进步神速,终于连连战胜了强敌,一统了华夏。只是不想,刘志恨现在也是自行悟出了这个法子,这一切也可说得上是巧了,他本来三分神识,没成想却是意外的发现行­淫­可以清心,可以止念,可以凝神,可以让他修为在处理这些琐事上不落下来!这可不是好么!

可谁知想,方到了殿后,只见李莫愁与小龙女两人正在床上对面抵坐,双手相对,默默地相互着运气行功,这两人竟是在练九­阴­真经中的合气之法,这种合气之法就是利用真气在体内经脉的游走,从而煅炼五脏,这样一来可以加强内脏,要知道,外功好练,内功难成,就在于这内功练得不是表面的肌­肉­,而是躯内的五脏,即是心肝脾肺肾了,李莫愁和小龙女的功法也算是不错,但是李莫愁曾花了不少的时间在五毒掌上,这五毒掌用则还好,而修身养命那就差多了,这也是她对玉女心经起觊觎之心的原因,而现在有了更好的九­阴­真经却是不同了,这九­阴­真经别的不说,修养内脏还算得上是不错的,但这二人修练也没得几年,要知道,九­阴­真经博大­精­深,正常是可练上一辈子都练不完善的,只看小成大成。而现在的李莫愁与小龙女就在合气修练这门行气的功法,一人气少,二人气就长了,她二人又是同出一门,真气最是相近,小龙女的略为­精­纯一些,李莫愁则在厚实一点,正好这样可得出最大的功效!刘志恨只看她二人身上气息丝丝振动,知道这两人行功也不知道要多久,这时的行气很紧要的,两人想来是第一次这样,是以功力运转不休,怕是没个三五日是难以醒转过来的。通常遇到这种情况,那是要闭关的,哪里知道这两个女人自行摸索着,一下子就到了这一步,这时的两人正感觉到无比的好,那自是停都停不下来,刘志恨深知这一点,也不敢打扰,他要是打扰了,让这二人走了火,岔了气,这可不是说笑的,现在两人合气运功,一旦出事,立时就是身死,只是这一点上只要不是外物打扰,一般是不可能的,刘志恨可不敢做那个打扰的人,当下就出去了,到了门口,却是不放心,一点手叫来了小婢,没一会儿,凤凰医女秦如梦,美艳罗刹诸葛艳双双来到。两女可是一点也不敢大意,躬身行礼道:“王上有何吩咐!”刘志恨道:“守在这里,除非里面的娘娘出来,不然不许任何人进入!”两女领命!

刘志恨叹了一气,再不多言,转过身回到了正殿,忽然看见外边的侧殿处起着光。

那是拨给洪凌波的偏殿,因为洪凌波要替他来来回回的跑并办事,写旨传令,还有那些琐碎的事情,这些事情刘志恨从来都是拟出一个大方向,让手下人去做的,他可不是秦始皇,一个人想做全部的事!想到洪凌波,那微黑的光泽却充满薄凉滑意的皮肤,刘志恨再一次动心,他起身到了偏殿,虽然现在的刘志恨眼睛一直是闭着的,但是他的心意神识却是可以让他如目亲观地看清周围的一切,而更为妙的是,还不会有视觉死角,这一点说是玄,但却是并不玄,就好像人的尾巴一样,尾巴的作用是保持身体的平衡,也许还有点别的用处,但是现在看来这一点用处却是派不上了,自然退化了。刘志恨不一样,他现在的功法虽强,但并不是说眼睛就一点用也没有了,自然,他的确是不再用眼睛看东西了,而更重要的一点却是他的内里太过于足,而过满则溢了,要是一睁开眼睛,无形罡气就会先行­射­出,这罡气自眼中出来更是可怕,不同于身体五脏所带出来的五脏金气可以伤人,这目带出的罡气更是可以伤人神智,有些高手内力充足时,一目瞪去,便会让人心惊­肉­跳,这就是一种表现,而刘志恨的目力要是看人,普通人立时身死,便是有功夫的人也会伤身,要是刘志恨有意为之,便如那无形剑气一样夺人­性­命也是正常!偏殿中,一盏琉璃点起,边上还有着其它的铺灯,一扇屏风将屋子分成了前后堂,后堂上有一张竹榻,可以供人休息,而前堂上有两支大花瓶,一张黑漆的大号公案,公案之上叠起层层的卷宗,边上的铜炉中点着大理国特制的去虫香,这让窗儿开着透点夜风却不会招来虫子。只是,现在伏案者却并不是洪凌波,而是程英。穷国初定,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刘志恨拉上了程英,这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陆无双现在要学习,要上课,要做很多的事情,从前的陆无双只是习武,她的脑子里对于别的事知道的太少了,正是由此,她不得不上课,教她的人有王元一,魏英功,鲁有脚,更少不了老泗水,刘志恨让一切有能力的人来教她,这些人自也是知道刘志恨的意思,便将自己知道所学尽数教之。陆无双现在贵为第二代顺昌逆亡大将军,刘志恨立下了这个将军,知二十年内是不会再立第三个的了,何也?刘志恨立下了六月,是想要用她而又能控制住她,这一点上非常成功,而早早收兵一是由于六月的威望有了,二是大理的国力也张扬到了头了,这便是一个度,在这个度内可得好,过了这个度所有的坏处就可以见出来了。古代秦国与赵国决战于长平,秦国胜了,这自是好,但当时的秦国的国力也是张扬到了尽头,结果,秦国不行收敛之道,在之后的战斗中自暴其短,一败再败,就是这个道理了。是以刘志恨现在收下了六月的兵权,以她的形像名义来震慑那些军中大佬,也是要压一压武三通的威风,这便是平衡之道!可是陆无双就不一样了,小陆无双对刘志恨可说是百分之百的忠心,刘志恨自是可以放心的把军权大权交到她的手上,换言之,六月是刘志恨不得以扶起的一把刀,而陆无双才算得上是刘志恨打磨出的真刀!这把刀,是要用上二三十年的,至于二三十年后为什么不用?在刘志恨的心里,那时的陆无双的心­性­怕是不同于现在了,想一个人可能十年不变,但二十年就说不上了,刘志恨拿她作二十年之想也是放宽大了!也由得了此,可想而知,小陆无双现在当是要忙成了个什么样子,这样一来,程英也就不好再陪着她了,只能自己来处理这些公务来打发时间,她来帮忙,洪凌波自是乐意,她可以把那些琐碎的事交到她的手上,而自己可以躲到外边去,因为这样一来也可以躲开刘志恨一下,刘志恨索需无度,且除了对李莫愁小龙女略为尊重,似洪凌波还到不了让他过于照顾的地步!是以洪凌波自是要躲着刘志恨了。程英敲了敲自己的头,琐事太多,府库钱财的整理,各个穷国物产的说明,被抄杀的钱财,官员定职定俸,对降将降官的处理,港口的修复,水军的补给,民事上的,军事上的,各种不一,这些个条条件件构成了一个国家的日常事物!刘志恨是个喜欢一言决的人,他不喜欢让一件事给几个人来来回回的议着,倒不如一言以决!出了事再弥补也就是了。也由得了此,这正是程英头疼的原因,一下子压力这么大,她头疼也就可想而知了。其实现在最最紧要的就是处理降兵的问题!穷国十万大军,除了战死的,大部分都是降了,这里面可说得上是一直忠于刘志恨的军队不过三两万,刘志恨给出的意思也就是把穷国军队维持在五万上下,这到是不难办,程英一下子划出了五万土兵,这五万土兵用得是两万人的饷,刘志恨的意思是补足五万的军饷,只是这军队却不再是军队了,而是工队,穷国有很多的旧城旧镇旧村,也有很多的新村新镇和新城,但是,由于马克白把一切的力量用在了军事上,用于水军自是对的,但是陆军,可就不好了,这庞大的资金一下子把民生建筑给停了下来,穷国的建筑只持续一年,后来陆陆续续的断了,就连道路也没有修完,只是检主要的大道修了下,这自是不行,刘志恨不旦要用这五万人修道路修新镇新城,更是要再征一支人力来建穷国的国都!丰京虽大,但是并不足以立都!地理位置也不是很好,算得上的,其实是山北好立都,而山北的人也是不少,更是方便,当然,刘志恨本人的大婚还是要放在丰京,这样可以省钱!

最后,程英站了起来,立在身后的羊皮地图前,这面地图上正是穷国的山水全图。

她正在想着,一个声音在她身后贴着耳朵响起:“是不是在想建都之地?”那吹来的热气让程英吓了一跳,她一个转身,只见一身蓝稠衣的刘志恨正立在她的身后,眼睛仍是闭着,脸上还带出了一抹的笑意,神态平和,这样一个人,怎么看也只是个平凡的富人公子,却哪里像一个杀人无数的穷凶恶魔?程英对刘志恨一点好感也是没有,除了觉得他的武功高手段毒心计深实是想不到善意的好处,相比起来,她觉得杨过可是比这个父亲要好得多了!这一回可是惊了一下,道:“王上!”说着回过身来,道:“王上来了正好,虽说我也派出了人选址,但是总也是选不好的!我想抽身去看,可是这些公文又太多了!王上,我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刘志恨道:“你说!”程英道:“王上,你来看,其实山南就很好,丰京也可以,这里,这里,正好对着新安港,而对面就是白沙岛,建都于此不正是好么?何必一定要迁都呢?”

刘志恨道:“山南是好,但是多山,你看,这东边全是山,现在是好,但是以后就不够用了,你只看到穷国上下这四五十万人,就不想一下,将来会有多少人么?以穷国的地力,养出两百万人是一点也不成问题的,丰京能做五十万人之都,但是能做两百万人之都吗?而北边就不一样了,北边地大,空地多,而且新北港立,穷国对北方的生意将会大增,这样算来自是北边要好一点,丰京虽重要,但是派出一员能吏镇守也就够了。再有,穷国的政体极为畸形,五十万人,多是年轻的青壮,而后续的事情还有很多,群山中一定还有土人,这些土人要全部引下来,北面也好南面也好,各都要重城。南边有了丰京也可以凑合,而北面就一定要再起一城了,横竖是要起城,这一点上来说,­干­脆立上一个更好的新都不是妙么!”

程英点头道:“那么,王上觉得立在哪里为妙呢?”刘志恨笑道:“你自己看看,这图上这里是不是有一个黑黑的小点?”程英一看,在新北港下,夹桃山右,正好有一个小小的黑点子,她心中一动道:“这里?可是个白地,要是在这里……”刘志恨道:“不是白地,是个小镇,是旧镇,这里的地址多是新城新镇的,旧的很少,但李锐冰说过,这里的确是有一个小镇!”

第八部:战争与和平篇 第二百九十四章:与程英背谈

“若然有旧镇,也算是个好,至少可以多少的省下一些钱来……只是,不知这旧镇是多大,占地多少,王都又要建多大,这个前期投入多少钱财才是上佳……”程英娇脸凝脂,眉黛鬓青,提着琉璃灯,对照着地图,心儿不知飞思到了何方。这个程英,她本是寄生在陆无双的家里,长期的寄人篱下,渐渐养出了她外和,而内里时时的自卑却又形成了她的内刚,外和内刚说得也就是她了。这样一个容貌斯文淡雅、人情练达、言行雍容揖让的女子本当有着自己的一番天地,可惜她少年之时就与陆无双有心无心下结下了不可分割的亲人之情,这情也就是起于两人之分离,陆家惨祸发生之后,陆无双一下子变得与程英一样了,有所不同的是,陆无双另将心思放在了刘志恨的身上,而这程英到头到尾最最牵挂的还是表妹陆无双,这才是她一直随着陆无双的原因,说到底这算是一种女人母­性­的天­性­,虽自己不幸,但是却想陆无双在这个与她一样的环境下过得比自己要好,人之可贵就是她了。英,华也,亦即花。《说文》解释:“英,草荣而不实者。”《礼记辨名记》又说:“德过千人曰英。”这便是程英,明大事,知大礼,懂事非,知进退,若身为男子,当大出于天下,退也可成高人隐士,笑傲红尘,莫不如此了。但是,她偏偏却是个女儿家,一个女儿家却是生出了这么一副子的心­性­才能,她是那种自身有才却不得发的那种,而她的内敛又让她不可能白手而兴,白手而兴,正常的第一步都是要付出血的代价,只是程英心­性­平和,哪里会有这种争世之心。可怜她也就是个贫家的,纵是再有才,也就只得这般了,若然要是她能够有上一份属于自己的家业,让其才一展,自可有一番的作为成就,只是现在的情况当是大为不同,照这般看来,她的未来也就可以期之了,不是黄花贴铜镜,就是青丝一朝断。

但现在却是不了,刘志恨看出了这一点,当即给她派指了差事,程英有心拒绝,却也是知道刘志恨再是不良,但是对无双表妹却是一番的好心,除非哪一天表妹发了疯要杀这位疼爱她的师父,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从表妹已经养成了的­性­子看来,现在也是只能随着这位北地王了,也只有北地王这种不拘礼法的人才会这样一直护着陆无双。而她程英与陆无双已经成了鹣鹣,《尔雅释地》:“南方有比翼鸟焉,不比不飞,其名谓之鹣鹣。”只是这里面是程英离不开陆无双,却不是陆无双离不开程英。而现在可是好了一点,刘志恨给了程英派事做,这让她的才能一下子发挥出来了,也让她时刻难安的心稍微定了下来。程英之才,便在于细微处想得周道,一件事情交到她的手上,十分成就她能算计做出十二分来,只是气魄不大,在一些急事上,定断难下!这一点要是换了浮薇郡主,立时派出人算计出钱出粮,再即发令,大修起来,哪里会如程英这般想东想西的。

烛影夜投,在地图边上印出了两个影子。程英本是在看着地图,心中思考着立都事宜,忽然只觉得脖颈处发寒,身上背后的毛孔俱都立了起来。她再看墙上投影,从角度上来看,刘志恨正是站在她的身后,两人之间仅隔了一指的距离,要触未触,就这点微弱的距离!程英生怕刘志恨的鼻息打在她的颈上,一时竟是不敢动了,只是呆呆立着,而刘志恨现在的功力之深常人难想,他看似一个人,只是正常情况下,他的呼吸均匀而微不可查,心跳也是比常人慢了许多,便是有呼吸,又岂会如常人一样粗重!这全是程英心理作用。只是刘志恨的气机太强,程英不敢动而已。她也是急智,忽然道:“王上……我想来想去还是有一事不明……”刘志恨淡淡道:“你说!”程英心跳加速,止也止不住,忙叫道:“王上,大理国去岁钱赋五千万,加上积库八千万,共有一万万另三千万,是不是?”

刘志恨道:“你也算是接触到了国事了,知道也不为奇,正是如此,怎么了?”程英道:“王上,你这一年下来,修改军制,扩建军力,设立军镇,一共花去了两千万以上,是不是?”刘志恨道:“这是大事,自然不可以省的!”程英道:“民生一千五百万,是不是?”刘志恨道:“每年出一点,再少也是要出的,民生不能停,只恨现在是大争之世,蒙古对我贼心不死,这钱的去向也就有了个轻重缓急!”程英道:“改建大厘国都要三千万,是不是?”刘志恨道:“不错,都城是大事,这笔钱能大不能小!”程英道:“之后各级薪俸和杂项支出又是三千万?”刘志恨道:“这是自然,官兵的薪俸少,贪污就有了理由,是以多一些不要紧,重要的是,与其让这笔钱让人贪了去,还不如我大方,也好根绝这种贪污之风,要是真的再有,谁也不能说我刀下无情,有了高薪还贪污,这种人全部剥皮,死后填草!以警世人!不过这一点已经在改了,剥皮非是好事,我想改用大锅当众享煮。南宋那些腐儒一天到晚说什么行周礼,用古法,就可以兴兵强国,我也复一回古!齐威王变法,立大鼎烹煮官吏,我也学上一回……”顿了一顿,刘志恨声音更细了,道:“你不知道,剥皮虽是吓人,不过是一时之吓,血可使人惧,亦可使人无惧,但是大鼎享人就不一样了,那水在火下一点一点的热,一个人在水里面,由最初的害怕,到后来的挣扎,皮­肉­溃烂,最终成了熟­肉­,这段的过程一定会很能起到警惕国人的作用!”程英感觉一阵恶寒,忽然,她敏锐地感觉到刘志恨的的确确是在她的身后吸她身上的香气,以刘志恨的武功,哪里会发出这样粗的呼吸,这行为心意不言自明!程英生怕刘志恨动起手来,道:“如此算来,前前后后,一万万另三千万已经花去了九千余万,是不是?”刘志恨道:“不能这么说,是大定下了九千万之数,有的钱已经拨发,有的还没有,这里面还有官员作事,有的东西花钱就行,有的东西要跑来跑去用钱买的!比如军粮,这就要钱来买,而不是给钱就行!当然,有钱也是可以,但这样会多花出一些不必要的钱,现在慢慢来,以后会好一点,军镇建立,这笔军费会大大的减去,这样钱就可以专门地用于军队的训练与军器的更新上了!”程英道:“那样算来,只有四千万了,而王上这次出兵,大船小船,诸多兵士,诸多的军器,这一战下来,当得几何?”于她想来,这种算法定然会让刘志恨想上一会儿,有这个机会,她就可以逃出去,至少让自己站得离这个看似­色­­性­大发的昏君远上一点,谁知道,刘志恨竟然是张口就来,道:“一千四百万有奇,不过,军器人力不是问题,这笔钱多不到哪儿去的,主要是船只,这其中还有要支付宋国的一部分钱财!自然是要多一点的!”

程英也是急智,道:“如此说来,国库之中所存不过两千万多万的活钱,这才是个夏,到了秋,按理还有一场大战,你打算怎么应付?”她越说越是急,生怕刘志恨情到头上,一个大扑,以刘志恨的武功妖法,真将她就此办了,她是一点自卫之力也是没有,必要以言语动摇他的心智,这才上上算。想到了这儿,程英有什么也就说了什么道:“你还要在穷国建都,一下子建两都城,这花费更多,穷国之财一年岁入四千万,这四德万是商途,而农五年无税,这是国府法令,不能轻改,我问你,这些钱打算怎么办?往常的收入多是一批珍宝外卖,而现在库存的珍宝无多,纵是一次卖出,也不过是三五千万,穷国民力不足,建都必要花上重金,而且粮食也是不足,要从大宋进口,这更是要花钱,损失的水军要钱,新建城镇还是要钱,宝钞倒是一笔收入,可是你也说了,要视宋国的国情发行,不能让宋国的会子再度出现贬值,这样一来,从宝钞上也得不到多少利,相反,宝钞号还空了两千多万的军费,这虚应的钱你又要补,这里面从上到下,差出的钱不下于五千万,你从哪里找来这笔钱?你想都没想过么?还是说你要在民间加征!”正常情况下,收赋税是收秋夏两季,而秋是重中之重,是农税,不过大理国的农务不兴,这当然是相对而言,至少也是不足的,当然,现在的大理国打下了陈国万象,那里可是黄金的农地,种起田来当真是一亩可抵中原的三亩,自是不用多言了,也是由此,刘志恨才要武大郎在陈国多杀一点人,何也?杀了人,才好留出地来,这便是道理了,不然,陈国的地是有,那些旧贵族占着呢,还有权富,这样说来就是占用了刘志恨的国财,如何不杀?当然,这个杀自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结下仇来,于是刘志恨带走了大半的陈国驻军,这样一来,对陈国行杀的就是巫教!巫教的实力也是不小,正好用来吸引那些人的仇恨,而得利归于国!这自也是刘志恨的算计只是这一层却是不便明言的,而这种杀伐更可以让巫教立下根基,陈国就完全是大理的了!谁教巫教是大理的国教呢!大理国允许多种信仰,但是对于佛教是有一定抵制的,当然,改良的佛教正在形成,以法明等提出兴武兴学的新佛教正在大宋传开,这里且也就不一一细说了。而接下来的钱才是重要,只有一两千万余钱,对于接下来蒙古五十万大军的入侵,可也就不好说了,这必然是一场惊世大战,也是国运之战,打赢了,就有可能争下二十年的和平,就可以给大理国争得缓冲的时间,也会让一向自大的蒙古帝国正眼看这个已经可以与它并立的大国,而打败了,损兵折将的蒙古帝国定会对大理国施行报复之战,那时死伤的人就要上到一两千万之数了,这种事情刘志恨相信蒙古国­干­得出来,便是他在必要时也会这么­干­的,那就是下下策之局面了,也是刘志恨一直要避免的,大理虽还能存,怕也是要如战国后的越国一样只能存在于山野之中了,哪里还会有自己的国府宗庙!加征,更是可怕,加在哪儿?大理?这会让大理国的休养一下子出现断层,前两年的功夫白费了,加在穷国,穷国算得上只是个小国,民不过百万,才区区三五十万的人,能征出多少钱?事实上穷国可就海而食,但人不能光吃­肉­,也要吃粮的,这就要拿海货等去大宋来换了,算来算去,刘志恨时间太短,你看他建穷国,兴大理,真正到手一个两个的都是要钱,他再多的钱也供不出这两个国家来,而他早先的积钱都因穷国而光得快光了,可说余财是百不及一了,只有难以脱手的珍宝还有一点点,但正是这些东西,哪里是一时可以脱手的,想要急着脱手,必要损钱,刘志恨哪里会是个会吃这亏的人!

但对于这一点刘志恨自有算计,道:“这钱不用我们出,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发上大财了,这笔钱你不用管,只管算出我们要花多少钱,这钱自是会来的!”他说得信心十足,何也?算盘打在了泉州之上。宋朝先后在广州、临安府、庆元府、泉州、密州板桥镇、嘉兴府华亭县、镇江府、平江府、温州、江­阴­军、嘉兴府澉浦镇和嘉兴府上海镇等地设立市舶司专门管理海外贸易。其中以广州、泉州和明州最大。泉州现在更一跃成为天下第一大港和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宋朝海外贸易分官府经营和私商经营两种方式,其中民营外贸又占大宗。元丰三年,宋朝政府制定了一部《广州市舶条法》,是天下第一部贸易法。而各个外贸港口还在城市立设立“蕃市”,专卖外国商品;“蕃坊”供外国人居住;“蕃学”供外商子女接受教育,宋国还专门制定了蕃商犯罪决罚条。与大宋通商的国家有:占城、真腊、三佛齐、吉兰丹、渤泥、巴林冯、兰无里、底切、三屿、大食、大秦、波斯、白达、麻嘉、伊禄、故临、细兰、登流眉、中里、斯伽里野、木兰皮等欧亚地区五十八个国家。宋朝出口货物包括丝绸、瓷器、糖、纺织品、茶叶、五金。进口货物包括象牙、珊瑚、玛瑙、珍珠、|­乳­香、没药、安息香、胡椒、琉璃、玳瑁等几百种商品。宋朝从大量进口货物通过市舶司获得的税收,从北宋皇的五十多万贯,治平年间的六十多万贯,到了南宋绍兴已达二百万贯,约占全国财政收入的百分之六,对宋代的繁荣起重要作用。这还只是进口税,大宋出口的就更不要说了,而到了晚期,这个数字已经变得无比巨大了,但是这里面大宋自己得到的并不算多,因为正真正的大头已经让贪官一点点的放给了海商。海商有宋国本国的海商,也就胡商,他们勾结在一起,悄悄建立了自己的庞大私军商团,这让宋朝在后期不得不依赖他们,而不敢轻启战端,从建炎元年七月,泉州提举市舶司并归转运使,到现在的淳佑年,泉州的人口已经增至二十五万五千七百五十八户约一百三十二万九千九百四十余人。由此可想而知这个州的强大财力了,这正是海商们带来的,早在绍熙二年时节,宋朝就想对泉州动动手脚了,故命福建提点刑狱陈公亮、漳州知州朱熹一同措置漳、泉、汀三州经界。便是想把它分割开来,好便于朝庭的管理和征税,也是,海税占全国的百万之六时,自也不算什么,但是现在已经占了百分之六十以上了,而这里面显然还有庞大到无法想像的偷税现象!自是要重视了,但是,竟然遭到了海商和权贵豪强连在一起的反对,是以无法实行。于是宋国不得不吞下这枚苦果,一点一点地将这海税的大权让到了官商勾结的海商手里!海商们一边给着不足道的小小钱赋,这个数字视大宋的农税而定,正常加个三倍缴上去,而其余的,全给他们自己吞了,其中,有的商户家财过亿,比比皆是,这样一笔庞大的财力,宋却是不能运用,多么可惜。刘志恨的算盘就是打在了他们的身上,抓一抓,杀一杀,他得钱财,宋得权,一家便宜两家好,当真是最佳的上算!刘志恨由着目前的资料可以估出,这笔钱大约会在二十五亿左右,他当然拿不到这全部,能有个三五七亿也就不错了,因为他不能将泉州洗劫了,下手自是要温柔一点,并且,这钱还是要两家来分的,刘志恨和大宋!

第八部:战争与和平篇 第二百九十五章:强纳英妃

再无话题了,程英心跳越发的加速,颤声道:“王上……我……我给王上吹一个曲子吧!”刘志恨的声音也腻人起来,淡淡道:“好呀!”程英勉强一笑,道:“但是王上站得这样近,我连转身也是不能呢……”她这话才一出手,却是坏了,刘志恨的手已经抄上了她的腰,与所有女子一样,程英的腰一样是那般的细小,虽不是说盈盈可握,但却是细而平坦,刘志恨一只大手已经可以罩住她的整个腹部!程英嘤­唇­陡张,发出了“啊”一声轻唤,这还了得,便是一根引线给点燃一样,刘志恨一下子将头凑在她的颈间,大口已经印了上去。程英如遭电击,叫道:“不要……”但却是哪里管用?刘志恨低语道:“你从了我,我便依你一个心愿!”

这却是刘志恨无耻的地方,他说我许你一个心愿,人之心愿却是多了,程英更是个聪明人,聪明人而心思重,想得也就多了,如果程英就此想下去,等她身子光了也是想不出自己要什么,而拒绝?刘志恨的身份说出的话自是有着强大的可信度,因为他武功高,权力大,放眼天下间如他这样的人办不到的事可说是少之又少了,常人任谁听到了这句话,想得自是自己有什么想要的,而不会想也不想的就拒绝,程英也是在想,自己当想个什么法子脱身,等到她想说你不要碰我时,刘志恨已经将她半边的上衣褪了下来,一只手把在她的Ru房上,一只手却是在解她的腰带,程英吓得叫了起来,只是她听到的却是门卫把门关上了,门本是开着的,也是有门卫的,但是这里的门卫都是徐小艺手下的瘊甲卫,哪一个不是知事的,再不识趣也不会蠢到这样子的,见自己的主子要行­淫­,还有个不配合?这便就将门自动地关上了。她方想叫,但这时刘志恨的手已经摸到了她女儿家的羞处,程英低呼一声道:“王上自重……”这话说得颤颤巍巍哪有一点份量,更别说阻喝住人了,同时,刘志恨已经咬到了她耳垂下,这里却是程英的敏感之处,凡人身上除了生植器外,都有几个自己比较敏感的部位,比如嘴­唇­,后颈,脚心,Ru房等,耳垂上的也是有的,刘志恨武功大进,也是可以秋风未动蝉先觉了,竟是莫名其妙地就知道了她的耳垂,这一口不轻不重的咬下去,程英啊了一声,这身子上一半的力气都自是失去了,身子也是软了下来。

刘志恨­奸­计得售,心下也是得意,他身份特别,这个身份无形可生成威势,叫人不敢反抗而区从下去,现在程英正在神迷中,刘志恨打横换起她来,将她放到后堂的榻上,只两三下,程英的身上就没几件衣服了。刘志恨也是得意,他一边解开自己的衣服一边在小妮子身上亲着,心中的自满那是不消多说了。但程英到底是程英,她可不是一般的人,经过了初时的羞意,她到底也算是清醒来了,竟然在刘志恨自解衣服时醒悟过来,想她也是会武的,身子一缩就要从刘志恨的身下滑出来,她肌肤细滑,这却是让她占了便宜。刘志恨见到嘴的美­肉­到手的美人就要这样跑开了,哪里会肯,只将手一抱,便把程英复又压回在了身下,程英的光背全在刘志恨掌下,摸着这一片的滑腻,刘志恨哪里舍得松手,道:“你听我话,我封你为妃,一定会对你好的,你要相信我……”这话却是重话,想刘志恨女人多了去了,他宠过的如孟冰心,林素净,何无衣,蓝小蝶等等等等,那说不上名字的就更多了,这些人刘志恨上了就上了,养着你就不错了,到了现在为止,除了小龙女和李莫愁,他给过谁人名份了?就说他到时一定会娶的六月,到现在不也是没有一句准话么,而升国公主那是不消说的,不是她老子是理宗皇帝,刘志恨也是不打算买票,是以,当刘志恨对程英说出了这句话时,也可见出他对程英的欣赏!器重!这话要是与一般人说哪人还未必能想到这一层,但是这人偏偏是程英,她却是个举一反三外秀内慧的女子,这话中之意她竟是真个听出来了,暗暗道:“他说得是真的么?”只一想,却又是气,原来刘志恨已经上身赤­祼­了,一下子扑在她的身上,对着双峰就咬了上去,这一下可是让程英刺激到了,她猛的打出了一个激灵,从刘志恨身上挣开,但下一刻她又给刘志恨抱住了,正当其时,程英屈起腿来,她是练武出身,这柔体之功自也不差,却是将脚伸到了自己的手边,刘志恨光顾着扒她的衣服了,却是没有想脱她的靴子,一般人在这种天气是不会穿靴子的,但是程英是习武者,真气也是正宗,气定心闲,哪里会惧这寒暑,加上穷国的皮靴子很是独特,靴子根部比一般的平底要多出一点,穿在脚上,正好可以显出女儿家的英姿长腿,走到街上,军人们也是踏着这种靴子,而刘志恨也是批下了大量生产这种靴子做为军用品,所以,程英和陆无双一人买了三双,轮着穿,而这种靴子还可以放必要的一些小东西,比如短刀匕首,这种短刀于程陆二人来说自是不会少的,两人各自将短刀放入靴子里,现在程英正是要拿刀子,她也是真个拿出了刀子,一个处子,女儿,身体被人这样用强,纵然她是真心答应了,可也是不能接受的,而程英并不喜欢刘志恨,只是刘志恨给出的条件真的不错,现在的程英没有真心的恋人,要是能就此隐于刘志恨的身边也是一个法子,可以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余下的生活了,到底是有名份的,自是好,可是刘志恨的表现却是太过于粗俗了,程英觉得自己实是受辱,他到底是算什么意思?要正式册立还是只为了他一时之需?以程英的内刚,是断然不会让自己处于这种境地的,换而言之,她是受不了这种人生大辱的!

就在刘志恨将自己的裤子都脱下了一半时,却是微微一怔,有些不容置信!程英也是惊住,只见她藏于靴中的短刀已经刺入了刘志恨的身上!只是,没有血流下来。刘志恨虽中了刀,但是他在第一时间封住了伤口,是以不会流出血来!他苦笑了一声,一个翻身坐好,吁出了一口气,随着这一气的吁出,那短刀自行从刘志恨的胸口脱出,­干­净的刃上,一点血也没有,这也是刘志恨武功入了微妙境后霸道的地方,我不想流的话,怎么流得出来?程英却是呆住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该­干­什么,自己竟然刺中了刘志恨,想自己没用上内功呀!她却是不知,正是她没用上内功才得以刺中的,她要是用了功力,第一时间死得可就是她了,到时刘志恨不用运功,罡气自然而发,立时可以把她震死!在这种距离之下,程英武功再高上一倍,也是必死无疑!只是,就算是没有用上内功,从哪一方面来说,程英的刀也不会刺中刘志恨才对,便是碰到也是不可能!这却是怎么回事?刘志恨运功挤出了那刀,心中却是一片的喜悦!中了一刀,还会喜悦,不是刘志恨有病,而是他终于在死亡的­阴­影下看到了光明!这话却是从何而说呢?还是要说刘志恨乱练三分神功说起!

三分神功,目前就是这个名字了!刘志恨分出了自己三个神识,本我自我与非我。见­性­花开,是为本我,这是出自于­性­,这个­性­是人的个­性­本­性­,不受于世俗万物之拘,是为本我。见花非花,是为非我,花是花非花非花,这和见山是山见山不是山见山还是山中见山不是山的道理一样!是为非我,也可叫无我,但非我仍是我,而无我则无矣,由此还是叫非我合适。而见花是花,就是自我了,这个自我最是全,是本初,是一!道家说数由一始,至四十九,这个一就是调动一切的开头!是以刘志恨可以通过自我调动非我,再由本我配合,三个我,是为三分!以一人之力分为三,(这在现在说来一点也不为奇,说白了就是自我的人格分裂!只是,医学上的病理分裂是我不知我,一个人身体内有两个也许更多的人格,而互不自知,当然,也有知道的,甚至可以借用镜子作一定的交流,只是刘志恨与他们不同,他是利用上乘的武功和修出来的完满神识作分出的,不用对着镜子,三个我可以自我互通,也就是心意相通,这里面当然也有少量的是可以做到自由相通心意的人格转换的,但这种例子少之又少,而一旦成了,这人不是天才也一定不是一般人。没有武功都可以过人一等,并且这还是没有自我控制的,可见这种分神之功实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武学­精­神功法,所有武学最后都是修养­精­神,以达到自我的­精­神完美!)但是这里面并不是说一点问题也没有,一个人一下子分成了三个人,并不是就会一直没事,人­性­矛盾就是这个道理,神话中三清一体,结果老子和元始还不是和通天闹不自在了!花无百日好,人无千日红,世事无恒定,人想求长生,哪里会那么容易,光­肉­体强大就行了?还要­精­神完美,而­精­神如何完美?那就是难题了,魏晋时的高手为此走火入魔者不下于万,­精­神难求!现在,刘志恨终于可以确定在三分之后行三元合一才是上乘大法!有分必要有合,这如三国一样,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人之神识也是要如此,这才是天道,人道!就在刚才,程英刺入了刘志恨的身体,本来这是必不可能的,但当时的刘志恨在无意识间作到了三元合一,三个人联合到了一起,这时的刘志恨是为最强,但也是最弱!最强者,在于刘志恨认真起来可以达到大如天地而妙如微尘的境界,最弱处在于这时的刘志恨就是刘志恨,而当时的刘志恨的确是情yu迷神,一个不查,也就中刀了!但是就算是中了刀,刘志恨一个下意识就止了伤,立时再止了血,这时间太快,以至于没流出血来,至于伤?短刀出体后,刘志恨的身上就开始了自愈!这正是将要进入不死之境的前表,何为不死?就是说武学高明者可以自我控制自己的身体,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要老就老,但哪里会有人想老的,自是要年青了,这下细胞新尘代谢都由了自己的意愿,也就是这个道理了,不死便在于此。­精­神与­肉­体的同步强大并同步配合,这个同步是相当严苟的一个条件,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而且,就算是达到了,也不是就能一直保持下去的。自古以来,修成不死境的不是没有,但真正保持下来的可就少之又少了,这是一扇神秘之门,到现在为止也是没有人知道,而真正的不死者也是无法把这一切说出去的,正是这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道理。当然,刘志恨意识到了这一点,也为自己找到了方向而高兴着,这意味着自己可以得成这一种功法,看到了头,再走到尾,也就修成了这功法,就可以真正的达成不死之境!

这样的话,刘志恨怎么会不高兴?但是他却是喜怒不形于­色­,只是坐着行功。程英可是有点怕了,不过她也是知道刘志恨是死不了的,这人武功未免也太变态了,中了刀而不伤?不过那伤口可还是在的,一道微不可查的红线。就在她惊疑不定时,刘志恨睁开了眼睛。

只见刘志恨一双眼睛便如两只秋水深潭一样,黑幽幽,死静静,一丝生气也不外放,却是说不出的诡异。刘志恨笑了,道:“还是睁开眼睛看人比较好!”程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子已经快成全­祼­的了,她本就是内刚之人,这一下可是气了,一边护着自己的身子,一边找着自己的衣服,好在刘志恨还算是个文明人,没把她的衣服死活地震坏,程英喝道:“你……你……你自己找的!你不能怪我!想要杀死我,现在就动手!”刘志恨摇摇头,忽然叹道:“也只能支持这么一点点时间了!”说着话,却是再度闭上了眼睛。程英道:“又怎么了,你搞什么鬼!”刘志恨道:“你到底伤了我,接下来你想怎么办?”程英现在穿上了一半的衣服道:“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过我,我是不会屈从于你的!”

刘志恨只做轻笑,却在这时,门外响了晴空一隼的声音,这个晴空一隼是奇兵营的高手,此次大战,大多数奇兵营的江湖人都在大理国的军中捞到了自己的军职,这可不是小兵,而是百总以上的军官之职,还有的不愿意再从事武职的在穷国作起了地方官,这个官职也是好做,不要他们处理民情,只要做上面要做下的事情也就是了,可说是皆大欢喜。而这个晴空一隼则是进入了穷国的进奏院,这是一个新职位,就是管理情报的!“王上,有紧急快报!”能得晴空一隼说这样的话,那自是非同小可的大事!他想来也是知道刘志恨在里面­干­什么,就算他不知道,门卫也会说明一切的!

刘志恨眉头轻促,道:“一会儿!”晴空一隼再没了声息。程英七手八脚的穿上了衣服!这时,刘志恨道:“你为我立下了很多功劳,杀你,不,本王要赏你,一会儿本王的旨意就会下来,封你为穷国的英妃!你不要想拒绝,这一点上你自己明白,拒绝本王会有什么下场,你也不要想死,官场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想来现在的你也是知道了,它黑暗无比,而无双又是个直­性­的人,我再是保她,也不定以后将来会出上什么事,是不是?你是想拒绝,但是你也要想一下,你成了本王的英妃,其一,身份上本王可没冷落你,其二,地位上你也可以更好的保护无双,你说是不是?”程英心中一动,也是,要是她成了王妃,那么一来­性­格比较冲动的陆无双就可说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了,哪怕是她日后犯下了天大的错,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刘志恨保她是不必说的了,她也可以从旁边出力,可也不是妙么?当然,这里面还有一层,刘志恨现在行的是一种明显的后宫政治,就是把自己的国家大事一点点地交到后宫来做,比如大理国就是由郭芙和浮薇郡主作主,现在的穷国虽说刘志恨有意把一切压在陆无双的身上,但是在她的头上派几个刘志恨自己信得过的人帮帮她也是正理,这个人从哪里来说都江堰市是程英最好了,这也是刘志恨一下子定下了收程英入后宫的念想!此时,刘志恨也穿回了自己的衣服,从榻上起来,在程英身边一停,道:“你自己多想想,这对你非是没有好处,而且,我再说一遍,你不要想拒绝!”说完,便似刮起了一阵轻风,从她的身边走过。

第八部:战争与和平篇 第二百九十六章:千里退位信

程英落泪,女儿呀,莫非你的命运只能随着男人的心意而转折?莫非你只能屈了自己的心,听凭男人的吩咐?妃子又如何,深宫如锁,哪里有的快乐!正当她的泪滴打在竹席木榻上时,忽然再有微风,一件宝蓝­色­的滑丝绸袍飘来,遮罩在了她的身上,虽然程英穿上了自己的衣服,但是那匆忙之间,仍是有着一些不到不周之处,衣服的凌乱一目可知,而这件绸袍却是一下子全都遮住了。便是程英的神伤气愤,也是从这一点小小的动作之中,感觉到了刘志恨那不经意流露出的一丝丝温柔,这算有心还是无心?也许,只是下意识,虽然,从根上说,这并不算什么,刘志恨能做出的温柔,最大怕也就是如此了,但程英心中仍是升出了一丝的暖意,原本心酸的伤楚却是不药自愈了好多,至少,切下的心中没那么愁苦了。

刘志恨走到门前,门无风自开,当刘志恨出去后,门再度合上,气机招感,刘志恨的武功的确又是进步了一小步。但是他的成功不是没有代价的,或者说是风险。刘志恨为了武功付出之多,常人难以想像。虽然刘志恨也算是幸运,一上来就修习最正宗的功法,先是以全真教的功法筑基,再修先天功,而先天功的难修就在于勤!为了武功,刘志恨放弃了睡觉,这自不是一下子就能放弃的,但是他的确是在做着,由初时的三五天一睡到了后来的半月一睡,一年之后,他再不用睡觉了,但是累了困了,打一个座,行气运功,立时就好,功力也是水涨船高,他修一年,抵得上别人修二十年三十年,何也?人之一睡,白日里修的武功便要十去其九,丢得这么多,可想而知刘志恨不睡觉会是收获得多大了。但是自古修武的多了,这条道理明白的也不是只他一个人,能如他这般狠心变态下得了功夫养成这本事的,怕也就是他一个了。得了此,终于踏入了这天下第一高手的宝座,由此而观之,刘志恨的武功是高,但这并不是说他的付出就小,相比而言,他­性­情的乖舛也就是由于他克己忍受的太多了,才使其心­性­变得成了这个样子。人不会上来就变态,唯其经历,才可使人生变!

刘志恨踏出殿门,身上除了裤子就是他的白­色­湖丝内衣,但刘志恨一点也不介意别人的目光,事实上这些人纵是看见了这事也是当做没看见的样子,一个字可也是不敢说,连眼皮子都没怎么眨动。刘志恨不用看,只以心目神识就将一切了然于胸,点了点头,面向着晴空一隼道:“跟我来!”方走了两步,就见远处洪凌波过来,刘志恨顿住,道:“你到哪里去了?”

洪凌波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也是知道刘志恨的心情不是很好,忙福下了身子,道:“方才接到秘报,娘娘已经寻得,过上几日就会回到这里……”刘志恨一听,点头道:“娘娘没事?”洪凌波听他这样说松了一口气,知道刘志恨不会再就此发她的火挑她的刺了,当下道:“娘娘一点事也没有,不过黄帮主和她在一起,而且,黄帮主身子大了,不良于行,是以可能船速要慢上一点,再有,风暴可能要来了,船是没问题,但是不知道黄帮主吃受得起还是吃不起!”刘志恨一挥手道:“这事急也管不了,你……去办你的事吧!”

洪凌波知机退下,到了自己的偏殿,见门关着,再一看,两个小兵卫门只敢看着前方,眼睛一点也不敢乱动,心下生疑,当下推门进入,这一进却是明白了。地上一盏破开的琉璃灯,而前堂无人。洪凌波当即到了后堂,只见程英手忙脚乱的打理着身上的衣服,再看榻边还有一件宝蓝的绸袍,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上前两步,道:“程姑娘……”程英摇摇头,话是没说,那意思是却是表露无疑。洪凌波顿了一顿,还是道:“看出来了,程姑娘,你是没让……得手,但是王上既然……那您也是逃不过的……我看……您还是从了好,女人……都是一个样……”程英看向洪凌波,目光中生出了怒意。洪凌波哪还不知,却是道:“我知姑娘是个硬­性­的,可那又怎么样,除非是一死,他现在要风有风要雨有雨,我师父怎么样,也算是个强硬的人了,十年来横行天下,可是到头来又怎地,落入了他的手中,还不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还能真个去寻死么?凡事,想开了也就没事了!”

且不说洪凌波对程英的说教。刘志恨回到了正殿,从容坐下,道:“出了什么事情?”晴空一隼道:“三件事情,其一,升国公主一行正在前往宋国临安的路上。”刘志恨冷笑道:“这也算是大事?”晴空一隼不敢答话,只道:“其二,自王上收复穷国之后,大宋已经在准备这次的大婚了,不过大宋的府库也是不多,是以大宋已经表示有了同意王上的意思,邵武军和兴化军都有了动静,军士们已经在训练了。”刘志恨道:“人穷志短,大宋没钱了,可是海客海商们又死捏着钱不放,非要给三倍,有时还给两倍,以他们的实力,给上五倍又有何妨?便就是只给那一点点的钱,若然他们给得是五倍,那说不得正好可以解决大宋目前的短缺,那样一来,要不要动他们,大宋也就真的要考虑考虑了。”而现在不一样,刘志恨已经很清楚仅泉州一地,就可有二十多亿的钱财在里面。这笔钱,大宋一个人弄不到手,在泉州港,有着一支不动的船队,一旦大宋行恶举,海商们立时可以将家产以最短的时间内搬走,到了海上,便是大宋调来水军也是不怕,相反,这一开打,大宋的海运必要受到极大的最影响!而现在是不一样了,大理国得到了穷国,现在的水军实力不降反升,拥有大小船只两百余艘,当然,这里面是以能战的大船来算的,这里面的大船,一艘中等的五千料大船就可以压下现在海商们的王牌,五牙大船!至于那些王牌大船就更不要说了。现在的海商们的大船一船可载人载兵千余人,而大理国并穷国的水军的大船,如八千料的足可装三千人有奇!这样一打起来,胜负高下立别,再也没有输的道理。这还是不算小船的,那些小船运输船并不算在内,这批船大大小小数千多艘,更是不消提了!非是没有得到大宋的同意,刘志恨早把大军开过去了,没法子,现在只好停下来,而这也并没有算完,大理国派出了无数坐探,泉州的一切大理国都已经知道了,现在,第一舰队已经到了白沙岛,同时,山南的新安港口正云集着第二舰队,此时,第三舰队还没编整好,不过,以目前的大船对付这些小船,那可也算不了解什么!自是可以一战而下!的确,当大理国穷国的水军已经全部装配了霹雳炮后,他们的战力哪里是那些还用可笑的弓箭作为主武器的海商舰队能比拟的。

晴空一隼忽然一个伏身跪下来,将怀中掏出了一封信,这信上是三根­鸡­毛,千里信!这自是鸽子送来的,但三根­鸡­毛说明了一切,也足可将刘志恨从程英的身上叫回来。是以,当晴空一隼掏出信后,刘志恨的表情平复了很多,道:“你看了么?”晴空一隼自是知道规矩,忙道:“在下职责是接收,可不敢看,封口如新,请王上过目!”刘志恨一招手,那封飘飘荡荡地飞到刘志恨的手上,这时,刘志恨道:“你做得很好,没有误国,下去吧!”晴空一隼方自后退,却又听刘志恨道:“等等!”晴空一隼再度停下,道:“王上还有什么事么?”刘志恨拿着这信,脸上却是变了­色­。想刘志恨是什么人,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这样的涵养定力现在却是变了脸­色­,由此也可说明这信上的重要内容。就在方才,他以微妙法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这密信中的一切,这一“看”却是吃惊,万万想不到事情竟然会有这样的一个变数!这并不是什么消息,而是一个等着刘志恨下决定的变数!里面的一切可就值得玩味了。

“朱相爷已经到了,你去看看他是不是睡下了!要是没睡,就让他来!”刘志恨这样吩咐着。虽说话是这样讲,但是让朱子柳立刻马上最快来到这里的意思却是不言自明。本来朱子柳是今夜来的,但是刘志恨没有见他,想他从海上来了,方自赶来,哪有就立刻处理事务的,便是要用他,也要让他休养一下­精­力才是,不然过份压榨职下的­精­力才­干­,反而是事得其反,可是现在却也顾不上了,似这种前令已下,一般君主是不会自打嘴巴的事情别人做不来,刘志恨却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他觉得这事急,便就叫朱子柳过来了。晴空一隼再行一礼,这一回却是顺顺利利的出去了,再无多想,双脚一碰,便飞起了,这是要用轻功赶路了。

刘志恨铁青着脸,静静坐着,当真是如神一般。这时,洪凌波进来,手里捧着刘志恨的绸袍,程英已经新换了一身衣裳,她不想再见刘志恨,便由洪凌波把这外袍带来!在洪凌波不言不语的服侍下,刘志恨披回了外衣。洪凌波看他脸­色­不好,不敢多说,转身下去,在铜炉里加了两块去虫香,又寻安置好了的碎冰中拿出了冰过的甜茶捧到刘志恨的面前。刘志恨接过,但旋即又放回到几案之边。洪凌波正自狐疑,却是门外人叫道:“臣!朱子柳,拜见我王!”刘志恨这才缓了一气,道:“进来!”转头对洪凌波道:“关门!”洪凌波知道有事,当下过去,只见一个白头人进来,她不敢多看,只管关门。这来人正是朱子柳,只是现在的朱子柳再也无复初时的风流逍遥,而是一脸的苍白,那头发也是花白了一片!以他的年纪和武功修为,本不至于如此,而成了这样,正是他劳心劳力处理事物太多才这样的。大理国名义上文臣三巨头,其实不然,耶律晋有才有­干­,但是小事有余而大处不足!史嵩之有小机灵,但不想做小事,总想做出大事来,真正的实事,其实主要压在他的头上,这里面包括商路的关节,对宋的出使,安置部族的事宜,一切一切,可不就业是他最能的么,要不然,他号称大理国文臣第一,这个称号是白得来的么?就如刘志恨,他的杀神之名是吹出来的么?

“臣……朱子柳……参拜……”朱子柳正要伏身仆倒行大礼参拜!这本是常情,但却是听刘志恨­阴­声道:“好,本王给你胆子,你拜!”朱子柳这才想起来,刘志恨颁下明令,大理国废跪礼。忙将要屈下的身子站直了,只是他太过­操­劳,那腰却是再也直不起来了,而是弯的,人之老,这老形可就出来了。刘志恨摇摇头,道:“朱相,看你的样子,你是一直在等本王召见,是不是?”朱子柳道:“不,臣的确是睡下了,只是臣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是以王上一来叫臣,臣就来了!”刘志恨点点头,忽然起了身,来到了朱子柳的身边,以刘志恨本来的江湖身份,两人说不得还是刘志恨低辈,可是现下却是不一样,刘志恨是君,朱子柳是臣,偏偏朱子柳还是个受到了一定儒毒影响的人,好在他中毒不深,又是习武的。刘志恨一转手,将信亮出,道:“这封信,本王看过了,你来看看,本想想听听你对这事的看法!”

朱子柳怔了怔,就听刘志恨道:“凌波,给朱相掌灯!”洪凌波得了令,提着桌边的琉璃灯过来。朱子柳连声道:“不敢不敢……”一看那信,心里不由一奇,信好好的,封口严密,哪里有打开的样子,看刘志恨眼睛闭着,说自己已经看过了,他也是发懵,不知道这位主子王上到底修了什么武功,可以不看而看。只是这事到底不是正事,想到这儿,他不再胡思,打开了信封,展开了纸,没看两下,却是洪凌波先行发出了惊叹!这时,刘志恨的声音道:“朱相,这事你来时有没有听到?”由于这信是走空中由鸽子带来,却是比朱子柳要快,朱子柳走了约五天后,这事才发生的,而浮薇郡主自己不敢决断,就抄了副本,派出鸽子送来信,看看问问刘志恨的看法。以浮薇郡主的果断,尚不敢决,可见这事之重要了。

朱子柳合上了信,有些发抖,道:“王上,虽说这事为臣不知,但是为臣来时,满朝上下的确是有了这种窃窃的私语,为臣只当是寻常的私语相传,没有过多的放在心上,再说王上催臣得急,臣也就急着来了,不然,当可知其一二!”刘志恨道:“那你觉得这事怎么办好?”朱子柳道:“臣想问问,王上的意思!”刘志恨道:“你想听本王的真话?”朱子柳道:“但凭王上作主!”刘志恨叹了一口气,道:“皇帝无过,无失,无错,本王不想贬也!”朱子柳捻着下须,道:“王上,本来自王上得国,众臣都以为王上会强位夺占,但是王上没有,而是仍尊皇上,这一切,为臣等都是看在眼里的,之后王上为皇上纳后娶妾,其照顾,不可谓不厚重!现在功夫已成,皇上无皇者之实,王上仁义已经天下尽知,皇上虽有后,但幼子尔,又是陈国之后,算不得我大理正统,论文论武论才论能,王上都是当之无愧的帝王,臣觉得,此事虽说有些媚上之嫌,但是其立意却是好的,皇上也是知事,主动提出让位,其行为可比古之三皇五帝,还有比这更名正言顺的么?臣在此,诚请王上接掌帝位!想我大理国现在无论是国力还是领土,都不是当年的大理国了,当可与宋并立!”

刘志恨再叹,道:“朱相,道理是这个理,只是本王的意思你不明白么?”朱子柳道:“王上的意思是……”刘志恨摇摇头道:“其一,大理国之所以走到了今天,不是本王真的有才,而是有很多的运气,当你回过头一看就可以明白了,要不是我们趁着蒙古人西征,注意力不在我们身上,早早就完蛋了,哪里还会有大理的中兴?兴你妈个鬼!其二,宋国是个死也要面子的国家,大理与宋两并的实力是有了,但有了实力就要叫么,就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么?其实,天下人都知道大理之强,但是我不说,大家也都不说,宋国虽惧于我,但也不会真个对我有敌意,有戒心,本国在今后二十年内还要走亲宋路线,怎么可能让宋警戒起来呢?是不是?最为重要的第三点,皇位这种东西本王从来没放在心里,本王虽不是皇,但是天下间谁不知道大理是本王的,穷国是本王的,一切都是本王的,本王占了实,不急于要名,而这个皇位在这儿,还可以替本王挡去一些不必要的事!这些你都想过么?”

第八部:战争与和平篇 第二百九十七章:暴风雨

朱子柳暗暗奇怪,刘志恨的想法从来与常人不同,哪里是他一时能想明白的。看看手上的信,这信是浮薇郡主寄来的,说得是段详兴草拟的一份诏旨,这道旨意叫浮薇郡主先行压下,她是有一点知道王兄的心思的,知道刘志恨不想招人侧目,当下就转了过来。旨意上说得就是段详兴自感于德望不足,是故,将皇位惮让!但是就这一点来说,他并不清楚刘志恨的意思,于是便写了草诏,先交到浮薇郡主的手里,浮薇郡主也是想让刘志恨当上这个皇帝,如果说之前的两年刘志恨是在避人口实的话,那么现在他大可以直接登位了,自刘志恨兵败蒙古军,再收复穷国,其个人的威望在大理国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可怕的高位,大理国的人视其为神,而刘志恨为自己作的造神运动并不是白做下的,那杀神之庙的挺立可是说明了一切,这一点更是得到了已经全面开始信仰巫教的承认,皇权与神权交相呼应,这种力量是极其可怕的,除非有人能打败刘志恨,破除他头上的神圣光环,不然,刘志恨在国民心中就等同于神,这种信仰之力的可怕不在于一时,而在于千世万世,只要这里的人民不死绝了,一代传一代,刘志恨会彻底被世人神话,成为传说中修行的神人。生而为神,死则为圣!做人的最高境界,莫不过于此了,这一点上,谁能如刘志恨一般?

“王上!”朱子柳上前一步,道:“王上,今时不同于往日,王上起于野,兴于兵,战遍天下,无有敌手者,大理中兴,此举目所瞩,此为其一!王上兵败不败之军蒙古,又如急风掠云一般平定了穷国之乱,此不世的武功,天下莫不为之所动,此为其二!王上,此二点已经形成了一股莫大的势力,这力量逼得王上登位,此为顺天意,合民心呀,王上不登位,怕不是要伤了国民之心!还请王上三思!再有,蒙古大军正磨刀霍霍,不日就要再下我大理,国中大将林立,但说得上能主事者,只王上一人,王上一登位,军士将军必然归心,忠勇杀敌,这可不是好么?王上,天意与之,不受为害也!”刘志恨闭目看向外间,一道惊雷忽现,巨粗的闪电直直劈下,在理政殿的门外激出了一溜的电花来,那门卫吓得叫了起来,只是这电力是打在地上的,早散开来,哪里会伤到人,但是门外的小卫却是转过身来,大呼道:“我王万岁万岁万万岁……”他这一叫,其余的士兵也都跪下,叫道:“我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王万岁万岁万万岁……”“我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一浪接过一浪,刘志恨微一听,连最远处的兵营里都有人叫了起来。身后“卟嗵”一声,朱子柳大着胆子跪了下去道:“天象示警,大吉!我王当发明诏,否则,臣就跪死在这里!”门外起风,风撩起了刘志恨的绸袍。发出一声带出静电的脆响。洪凌波也是给这气象感动了,跟着跪了下去。静,一片的静,当闪电再下时,雷声再隆时,刘志恨的脸侧终于闪过一丝淡笑,道:“只是打雷闪电,哪就那么多的天象,本王不信!”“王上呀!”朱子柳大叫,磕头在地,竟是出现了血来,叫道:“王上不允,难道是要道隆帝自栽才受君位么!王上大仁,如何能忍心!”刘志恨眉心一动,他也是失算,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段详兴是个知事的人,他是知道一切军政大权都是在自己手上的,而他现在要求的,只是自保而已,本来道隆帝想把女儿给刘志恨,以交下姻亲,可是刘志恨一点也看不上白痴,丢在浮薇郡主那里,道隆帝虽是自由无比,可是他越是自由过得越是好,就越是害怕,老虎吃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只老虎在你的身边,偏偏不吃你,而让你有家有业有妻有子更有妾,这样下来,道隆帝的心里压力也就可想而知了,但是他再是自由,可有一点不对,他并不是能想见刘志恨就见到刘志恨的!他也不想到处跑而让本有的自由给刘志恨收走,一心想过下平静的生活,但刘志发的威望越来越大。本来,大理国的国民还是怀念他对他有念想的,但是,大理的国政国令出自哪里?浮薇郡主那里,大理的事情谁说了算?北地王!大理周边的诸国各部信服谁?听谁的号令?还是刘志恨,时间短也还就算了,时间长了,国人就有话了,有大胆的国人就想着让刘志恨当皇帝,这也是必然之局!说得多了,动静大了,人民也好百姓也罢,他们心中却是升出了是他段详兴死霸着君位不放,明明没有才能,却这样霸位,这算什么?要是万一哪一天这位皇帝杀了北地王怎么办?这一点自是不可能,但是正如刘志恨气说,世多愚民!听风就是雨,随众盲流,不知所谓到了极点!大理也在实行广开民智之事,但这哪里是一时能做下的,非三五十年不能见其功!而现在这个眼前,人民反道隆之声却是越来越大了。刘志恨灭国无数,皇室无赏,兵破蒙古军,皇室无赏,是不赏?是赏无可赏,但就是这赏无可赏,皇帝知事也就两个做法了,一是杀功臣,一是自动退位!段详兴自是要选第二个。也正是这个道理了。如果,刘志恨现在同意了这一点,那段详兴在事后还可以当个闲散的王爷,过他平静的下半生,这也是他最最想要的,但刘志恨如果拒绝,那段详兴如果不想在国人的唾骂中过下去,就只能一死以求脱了,他之一死,别的不说,至少他那新生的儿子可以太平无事了,不然,等儿子长大了,不定要生出什么事来,小孩子最是胡闹,但是这里是法在王下而在皇上的大理国,大理国明法归定,小孩从三岁始上法,十岁以后的小孩犯法与成|人同罪!有着这许多的顾虑,段详兴写了血诏,以明心智。这份血诏浮薇郡主不敢拿给刘志恨看,而是另抄了一份,寄了过来。这里面,段详兴的苦处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朱子柳却是知道的。

在朱子柳从刘志恨之后,他,武三通,老泗水,和那个蛮樵子都得了南帝的明示,要他们小心保护段详兴的­性­命,要是刘志恨得国之后不善待段详兴,就将他救出来,让他出家。这四人中,武三通早早投向了刘志恨,这件事情也是当成了耳边风,半点也没放在心上。老泗水和蛮樵子各有所得,也是将个心儿放在兵事上,哪里还会想到大理国的正统皇帝。只是朱子柳,他办得事多,跑路也是最勤,往往大理宋国两头跑,但也就是他还把这个事放在心上,时不时的到宫中见过老皇,道隆帝早失了一切雄心壮志,他现在心宽体胖,双手摸不到肚脐了,也算是好,可就是这心里一直放心不下!对于这一点,也就是能对朱子柳说说了,他的心事朱子柳全然明白,也就有了这一回的晋劝,于哪一方面看来,刘志恨继位都是大好!

但这时,刘志恨却是让开了,只道:“本王已经明白了,这件事情本王会细细思量的,老相,你下去吧,是本王的错了,让你这么晚来,快快回去,穷国还有很多政事等着你来处理呢……”朱子柳嘴­唇­微张,道:“王上……”刘志恨却哼了一声,忽然挟抱起洪凌波向内室走去,同时道:“就说一直不见了你,你跑哪儿去了……”洪凌波给挟着,哪里敢说话。

外间,朱子柳怔怔跪着,再有风来,这寒意让朱子柳也是哆嗦了一下,要知道他随着南帝习武,虽说没得到­精­艺真传,但内功怎么说来也是小有成就的,放眼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一流的好手,只是这时却是哆嗦了,不是他冷,而是心寒!但刘志恨并没有确切的意思,是以他还不确定这位王上的心思是什么,再有风起,这风越来越是大了,朱子柳回过身来,到了殿外,一个士兵道:“老相爷,快快回去吧,这个季节,容易起风,到时风可大了,不在屋中可是不行!会出事的!”朱子柳“哈”了一声,道:“风,早来了,早来了……”晃着虚浮的步子,一步一跄地去了。独独留下那士兵奇道:“早来了?屁话,没老透就老笨了!”

风是大了,越来越大,随着风,便就是浪,海上,无风还有三尺浪呢,更何况是有风,还是这么大的风!在海上,一支船队正在风中苦苦支撑!帆已经全部落下,但是这也不行,那一个接着一个的大浪,竟是可以直扑上船上来。这船明明高出海面三丈,是少有的大船,可浪大时竟是有五丈,这时不时的一扑,船上面已经没有人身上不湿了!自船的下舷,一支支长桨伸将出来,无力的划着,想在这跳动如活的海浪里拔动出想要的水花,无异于痴人说梦,支支的长桨都是用不上大力,你就是真有力也不能随着用,一个不好,长桨断了,那可就完了,这长桨都是配制的,少一支就是少一支,没有配的,再说也没想过正常情况下这桨会断的。没错,这一支船队正是张一谋的残兵败将!

鲁小玲方自要开口,却是叫那突如其来的一口海浪打在了嘴里,这海水,可非是一个“咸”字能说明的,不止是咸,还发酸,发苦,隐隐中还有一股儿臭味!人说大海­干­净,也不想想,这海里也不知有多少生物,吃喝拉撒全在里面了,要说里面­干­净,当真是骗那老鬼去了。鲁小玲“呀呀呸”地将一嘴的苦水臭水喷将出来,再叫了一声:“张大人!”可张一谋正自忙着。

一条条缆绳来回抛起,忽然一个人尖叫了一声,却是在船上工作时叫一股大浪当头打上,一下子没得能稳住,叫着从船舷上翻了下去,在这海浪中,这一下去,不要说生路了,便是想好好溺死也难,一个个浪颠得他不知所措,再叫一个更大的浪花压下来,这一压,可是好了,却是让他一下子沉到了海里,一股潜流将他一卷,立时不知下到多深的海里去了,转眼间就再不见了人。只是一会儿,已经是四个人掉下了海,但是这时的甲板上又必须要有人,不然,海浪无情,要是不能把握住这船,叫浪花打散了船,那可是不好。在海中,船可不是静下来让浪打的,而是要顺出浪潮,借势而行,并避让开最大的浪头,哪里能不在船上面!

张一谋一个回身,道:“鲁阳侯,这时也就不要再给我添乱啦!”鲁小玲也是怒,道:“我正是想要问问你,我们明明是前往小流求寻求补给,为什么行了一半,你却要把船往西北开!”张一谋道:“这是另一回的大事,我不好说!”又是几个浪头打来,却是一下子卷走了甲板上二十多人!这浪虽大,但是还有更大的,只见一条白线分明的大浪狠狠扑来,张一谋大惊,道:“不好!”一拉鲁小玲却是躲到了舱里,这时是生是死,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道浪非同小可,足足八丈有奇,是个推来浪,不是潮浪,可怕之极,正常船只遇上这种浪,那和死了已经没有分别了。天地之威,岂是人力可比拟的!大雨像一片巨大的瀑布,雷在低低的云层中间轰响着,震得人耳朵嗡嗡地响。闪电,时而用它那耀眼的蓝光,划破了黑沉沉的夜空,巨大的闪光撕裂了黑暗,吃力地抖动了几下,又恼怒地把不肯俯就的隆隆吼叫,从茫茫的空间深处,从八极之外,推涌过来,似剑刀相击,似山崩地裂,这是雷电,一刹那间,电光消失了,天地又合成了一体,一切又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吞没了。但是,浪却来了。巨大的浪如同一个巨人,一下子推在了船身上,高高的桅杆“嚓”地断了,它已尽力,再也吃受不住这无比巨大的力量,船身一下子滚起,最后,翻了个个儿,船如大锅倒扣在海上!一切,都似是要这样结束!但是,下一刻,海面又是一阵的起伏,这艘船儿居然歪歪斜斜地又正了过来,只是,任谁也可听出船身发出木板吃力的声音,那是道道的木纹断裂了,这已经算是有足够的韧­性­了,换了别的木头,这样的动作,这船非散架了不可!

天幸何如,在这时候,风小了,一下子就小了下来,浪也老实了许多,一团团的浪花只在船身下晃漾着,不知何时,一个人从船舱中出来,又一个人,他们看着这风小浪平,一个个哭着叫了起来,不多时,哭声响成了一片,不经历死亡,哪里会知道死亡的可怕。现在的人们从险死中而生,可不是乐得坏了么。正当他们叫着时,天也快是亮了。

原本发黑的天变得紫黑,而后又变得紫蓝,并且一点点继续变着,到了最后,天空已经变成了浅蓝­色­,而且,越来越浅,很浅很浅的;转眼间,天边出现了一道红霞,慢慢儿扩大了它的范围,加强了它的光亮。众人知道太阳要从那天际升起来了,便目不转睛地望着那里。果然,过了一会儿,在那里就出现了太阳的一小半,红是红得很,却没有光亮。这太阳像负着什么重担似的,慢慢儿一步一步地、努力向上面升起来,到了最后,终于冲破了云霞完全跳出了海面。那颜­色­真红得可爱。一刹那间,这深红的东西,忽然发出了夺目的光亮,­射­得人眼睛发痛,同时附近的云也着了光彩。

新生!在这阳光下,所有的人心里都感到一种油然而生的幸福!人,能再次活着,那真是太好了!张一谋泪湿了双眼,这一刻,他忽然想到了自己抛弃的妻儿老小,其实,自己要是不离开他们,要是自己和她们在一起,那活得不是比现在要好的么,自己这样,落到了这一步,却又是何苦来由!只是,现在再想这些,终规是无用的!这时,一个手下过来,语带哭腔道:“大人……”张一谋看向他,那人道:“你看……”起伏不定的海面上飘起着一具具的尸体,还有一块块的碎木板。虽然张一谋的船没沉,但是别的船可没这么好的运气,此时,连带上张一谋的船,只有一条破烂船堪堪地和这一艘并行飘于海上,看上去,要是不把对面船上的人引过来,怕也是要完蛋了!正看着,就见到一块木板从对面船上脱下来!

张一谋闭上了眼,难过无比,也就是他的英雄号了,不然,是断然撑不过的,而那艘船是机灵地在他的船后才得免了无事,张一谋叹了一气,道:“让兄弟们再出把子力,把船靠过去,接人,还有东西!”那士兵点头去了,过了一会儿,从英雄号下伸出长桨,虽然已经累得要死,但是这是救人,众水兵仍是振作了起来,将船儿划动了。

第八部:战争与和平篇 第二百九十八章:穷途末路

两船相靠,搭板架起,虽然仍有着晃动,但是一个个脸­色­苍白的人都强自走着,时不时的传出落水声,那是这艘船正在一点点的解体!虽然浪小了,虽然风雨过去了,但只要一扬帆,那时,这艘船的船体还是免不了要完蛋!是以只能让两船的人合并过来,不过,一些物资可是不大便利了。张一谋看出了,这些人都是在抢着上船,他们一定是非常了解自己的船的,不是船要完了,是不会这样急的,可是,那艘船上还有相应的物资和食物呀!张一谋意识到自己该先让他们把物资运上本船的,可是这话现在也不好说了。他正在思忖着下一步的策略!忽然,胳膊上却是让人抓住,一看,却是鲁小玲,鲁小玲吃吃道:“我们有救了,岛,你看,岛!”张一谋­精­神一振,再一看去,只见几个小小的黑点,常人自是看不出来,但是张一谋是个老海客了,他一眼就可以分辩出来,那是船顶尖儿还是山岛头子!的确,是岛!

随着发现了岛的消息传到了船上,这下张一谋的心一下子放开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岛,但是多总总是有补给的,最最紧要的是淡水,这场风暴雷雨,让海水进了他们的蕴水舱,好容易积下的水一下子就不能用了,要不是他们这些老海客机灵的多备着水果,当场张一谋就要跳脚了!不消他说,自有手下呼喝着,从那侧边的舷处伸出了长桨,现在的桅杆也是断了,这是一定要修的,不然挂不起帆来,那时可就惨了,有帆的和没帆的可是大大的不一样,这是海船,在海上行,没有帆,不是不可以,但那一定要大量的人力划船,而这个速度自是不必说了,比不上风速,一旦给追ρi股的知四少追上,那张一谋的头就算不是他的了。

“嘿哟,嘿哟,嘿哟,嘿哟,嘿哟,嘿哟,嘿哟……”海上的水手们唱起了号子,这是一种给自己鼓劲的法子,张一谋也是兴冲冲地奔上了甲板,对着一只大皮鼓敲了起来,这“咚咚”的鼓声让人热血贲张!他们仿佛看见了淡水,看见了可供修船的大树,另有士兵拿出了斧具,准备着登岛的工作!但是张一谋也没敢大意,他叫来了自己的亲兵头子,让他们带上弓弩火铳子准备,不过,火铳子指望不大,火药大多湿了,当船整个儿翻个了,想指望上面的火药不湿,那未免有些好笑。倒是弩还可以用用,弓也是不行了,给海水一泡,只消力气一大,那弦立时会断!但是弩不一样,一般来说弩的贵重让它的保养也就有了方法,弩具在可能的情况下都是拆开来放的,这是海上,发现了敌人再装弩,时间完全来得及,这样避免了弩具吃水的泡,可以用用,所以,大多数的士兵都只将刀­操­在了手中,还有他们用来打鱼的矛叉!这些也是可心大用的,在海上,这玩意抛出去,威力可是不小,比箭支还强!

真是岛,一座连环大岛!张一谋松了一口气,却又想这是什么岛,在海上,他记得这种岛一般大一点的,都是有标注的,这是马克白下过的命令!“海图!”张一谋喝道:“快拿出来!众人小心,各自警卫!”“蹬蹬蹬”踏着湿漉的甲板,士兵拿过了航海图。张一谋拿着罗盘对比了起来,宋时的罗盘有了长足的进步,一代奇人赖布衣在原有的罗盘上加以了改进,原本的罗盘是地盘、天盘和七十二龙盘三者合在一起,由于是杨公所制,又名被俗称为“杨盘”。而现在的罗盘是由赖布衣引进二十八宿天星五行,增设了人盘。张一谋双眉紧锁,好一会儿,才道:“居然是钓鱼古台岛!”鲁小玲道:“什么是钓鱼古台岛!”张一谋心中鄙夷,脸上却是一笑,道:“还是大金朝时,章宗完颜景偶踏及此,被这大自然的美景所倒。于是他在此筑一台,专为垂钓,钓鱼台因此而得名,于是大家就叫这里为钓鱼古台。但是它还是个岛,我们就还叫它钓鱼古台岛!”鲁小玲道:“那为什么要加个古字呢,也没多久呀!”张一谋暗叹,不再多言。却是道:“我们本来是向东海去的,可是这场风浪却是把我们打到了这里,也不知这算是吉还是凶!”鲁小玲道:“我们现在还有的选么?”张一谋哈哈一笑,道:“鲁阳侯智慧,可不就是这个理么!”

英雄号一点点划过了去,众人兴高采烈,张一谋一边看着,一边让人将船儿划着绕岛而走。鲁小玲道:“张大人,怎么还不靠上去!”张一谋语重心长道:“鲁阳侯,现在靠上去容易,再想出来可就难了,难道鲁阳侯没听说过‘搁浅’这个词吗?耐心点,会靠上去的!”鲁小玲面带愠­色­,却是不得发作,她在船上不通水战,哪里知道这许多的事,自是要惹笑话了。将眼睛四下看了看,只见一个个水手都是暗笑不已,心下更怒。可是这时也不是她发作的时候,而鲁小玲本­性­也不是这么个不知大小事轻重的人,但是她已经给这一连连的失败还有这天威巨浪弄得失了本­性­,这才会羞怒异常,这会儿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忙着自省,由此也可见出她的本事,鲁小玲正是刘志恨想要的那种有一定的才能,但是才不堪大用的人,这样的人再是会蹦,也是翻不出大浪来,要不是马克白,说实话,鲁小玲未必会反,也不敢反!一切都只可说是天意弄人!天气又渐渐热了起来,鲁小玲吃受不住这直白白海上的太阳,一个转身,回到了舱里面去了,那里面虽说有点点的闷,但是不会给阳光直直地晒着。

一个老水手看着那一块块的岛石,不止是张一谋,所有的人都是在找着可以停泊的地方,那要一个水深的地方,要是一个内湾,可就更妙了,而就在这时,仿佛是天与之的,还真是出现了一个内湾,老水手吃吃道:“内湾,内湾!”真是一个内湾,从那一块块黑红不一的岩石上可以看出,一个内湾,不小,很大,但不知道是不是个深水区,要是深水区,那就不用大修就是一个天然的良港,若然真的这样,那张一谋甚至可以带着人在这里做一会儿的海盗,在必要时东山再起可也是说不定的!要是这样那可就是最妙了。

然而,就在这船一点一点划过去时,就在那内湾一点一点露出来后,那里面却是出现了一副让人张目结舌的情景。居然是一支船队憩息在里面,这并不算最糟的,而最最糟的是,这支船队还真是升起了帆的,并且是刚刚升起来的,如果他们升得快一点,他们已经出来了,如果他们慢一点,张一谋也可以做出进一步的谋划!但一切却偏偏不是这样!对方的旗子也是升起来了,是黄底青竹旗,论理,这是穷国水军的旗号,但是一支水军的船只上不仅止是这么一面主旗,还有各种繁多的副旗,对于这些,普通人一下子看不懂,但是张一谋一眼就看出来了,白底蓝燕,那是海沙帮的旗号,再一看,大大小小一共约是二十多艘的船,海沙帮的实力他是知道的,也就业这点货了,不要小瞧这一点货,算得上也是不错的了,因为海沙帮永远会把最主要的船只用于生意上,这也是不公平的一面,他们做事最多­干­活也最多,但是偏偏他们赚得不多,很少,他们替大宋支付着两淮一笔不菲的军费,同时这里面还有宋朝贪官的钱财,这可不得不说是个奇迹了。

司马少鱼也是震惊了,虽然受了很多的伤,但是英雄号就是英雄号,做为一艘万料大船,它的气派是不容更改的,哪怕是它经历了那场可怕的巨浪风雨,而这风雨更让它的身上披上了一层沧桑与威严!这支船队在前往穷国之时遇上了同样的风暴,不过幸运的是他们早有了准备到了这里,利用这里的内湾轻轻松松一点事也没有的避过了危险。现在,风雨过去了,一点事情也是没有了,那他们自是要出发了,利用这难得的风雨之后的平静,一口气到穷国。

凌波仙子杜云飞大叫道:“愣着­干­什么,准备作战!”司马少鱼眉头一竖,大叫道:“人来,与我准备,把船开出去!快,先动大船,小船靠边!”在一声声令下,长桨一支支的伸出来,在海水中划动着。英雄号自也不会坐以待毙,张一谋一边命令众人转向撤退,一边道:“驾炮,打他们!”但水兵的回话让人绝望:“大人,火药都湿了!”“怎么可能,总有能用的,我们的火药都是分开包着的,湿了一包两包,但是不可能全部都湿了吧!”士兵迟疑道:“大人,那些火药原本是有专门的箱子放的,但是我们的箱子都腾出来装食物和水了,您下令把火药拆开来合装的,这样可以省下很大的空间,是……大人您说的……”

张一谋脚下一颤,几欲跌倒,道:“快走……”这回可是不好了,英雄号船做出了艰难的转身,终于可以偏开了,但是,身后的船仍是在追着!那可是二十多艘船!其中五千料以上的大船十艘,三千料左右的船十艘,这是海沙帮最强的战力,不过,他们没有多少炮,霹雳炮只有两艘船上有,本来是要分散放的,但是这让司马少鱼大骂了一顿,霹雳炮一定要集中使用才有用,海沙帮一共十门炮,那怎也是不够的,而集中到了两艘船上,再以这两艘船为中心,也是上算!“咚”一声炮响,一发炮子儿实实落在了英雄号的船边海上,溅起了一道直粗的浪花。幸好是实弹的,没有多大影响,但就是吓人!张一谋目光几闪,终于恨恨道:“往那边去,直冲上岸!冲上去!”

如果把船开到了浅坡上,那不消说了,自是搁浅无疑,但是这样一来大家也就可以跳船逃跑了,而且,一旦他们跑出去,就算到头来仍是个死,但是至少也能让死迟一点到来,而如果在这个时候还妄想着把船开着逃走,只会让这些有风帆的欺负无风帆的,到时追上了,不消说,两轮炮就可以解决一切的问题。英雄号虽大,但却是再也禁受不起打击了。

两边几十支长桨的努力之下,英雄号终于堪堪冲到了石滩之上,这一下可好,有轻功的用轻功,轻功差的搭板子,最有轻功的也不要紧,抓着条缆绳就滑了下去,不多时,五百多人一起下了船去,但是之后的海沙帮齐声发喊,一点可也没放过,竟然一个个跳下海中,这路不长,他们不想让他们的船搁浅,便连小船也不等及,就跳下海来追杀,任谁都是知道,现在张一谋鲁小玲等人得罪了刘志恨,是以这两个人的人头自是­精­贵无比,要是能得到活口,让刘志恨好好折磨,那自是更好了,这哪有还不尽力的!原先刘志恨说得上也就是个大理国的王,而大理国在海上的说话声音并不大,但从名义上穷国也是刘志恨的,不过这一点知者有,但不为众所知,而这一回,刘志恨大张旗鼓收复穷国,那自是谁都知道了,刘志恨不但是陆上强国大理的王,也是穷国的开国太祖!以刘志恨现在的地位,便是他召告天地,自立为王可也不为过!这般的威望下,不是他手下的人不消说了,而是他手下的人那还不是自觉高人一等。海沙帮做人下人做得惯了,帮中也是没法子,那么多人要吃要喝,不从立时就会不幸,只能忍,而现在随了刘志恨,只要这次晋见成功,那日后说不得就可以抬起头来做人了,哪还有不拼命的。便是他们不想拼命,司马少鱼却是要争出一口气来。自他加入穷国之后,说得好听是第三舰队,但是他手下钱少船小,穷国只是应付一下,其主要对象是巨鲸帮,当然,现在看来这也是好,刘志恨选择打击巨鲸帮而暂时没动海沙帮也是这个缘故了。

当海沙帮入海者达千人之后,小船放下,却是司马少鱼,郭芙,马鸣远,凌波仙子杜云飞等坐船过来了。本来黄蓉自是不想让女儿去的,但是郭芙对马鸣远的信心十足,硬是要下,她也是知机,知道自己此次回去说不好便要吃刘志恨的排头,虽然不知道刘志恨会怎么对付她,但若是能在陆上将功赎罪,可也是好!几人船到,却是司马少鱼道:“娘娘小心,这岛上,遍地鸟屎,还有很多蛇,可是不好!”郭芙道:“司马帮主来过这里?”司马少鱼笑道:“好教娘娘知道,在海之以东,有一个小国,叫小流求,国中也算是有点财货,兄弟们有时实是不堪,便是冒险去上一两趟!不过这一下子过去陆上太长,有这里的小岛逐个歇息,也是好!必要时还可避风避浪,这一回可不就是用上了么!”郭芙笑道:“若是如此,可也是好,怎么你让你的弟兄们多跑两趟,多赚些钱?”司马少鱼苦笑道:“区区小国,哪里有多少钱来,偶而一次两次还能赚取上一点,要是去得多了,那就完啦,不定还得赔钱。”

几人下了船,踏上了岸,正如司马少鱼所说,这里地上松软,一地的鸟屎,在那岩石夹缝中,不时的还能看到条条蛇来。忽然,一只海鸥飞掠,一下子抓过一条蛇,往石上一丢,如是者三,生生掼杀了那条蛇,再行啄食。郭芙放眼望去,只见黑黑白白点点斑斑到处都是这种海鸥,不由惊道:“这里海鸟如此之多,有多少蛇可与它们吃!”司马少鱼笑道:“这些海鸟不是光吃蛇的,它们更爱的是海里的鱼儿,它们吃蛇只是报复!”郭芙奇道:“报复?”司马少鱼道:“因为这些蛇动不动就掏这些鸟儿的蛋,所以鸟爸爸鸟妈妈可就要来报复了!”

众人正自说笑,一个海沙帮众过来道:“帮主!”司马少鱼道:“无礼,娘娘在这里,焉有先拜我的?”郭芙笑道:“敬管不敬上,不打紧的!”司马少鱼笑道:“手下不懂事,让娘娘见笑了,”这才对手下人道:“说!”那手下对着郭芙也施了一礼,这才道:“他们钻洞了,咱们不敢冲,也不知道那洞通不通别的地方!”司马少鱼道:“带路!”小兵折身而走。

此时,张一谋等人乱走之下钻到了一处洞中,这洞多大不得而知,但好歹也是个藏身的地方,多少可以支持一点,张一谋现在就盼着对方立时进攻,他可以利用地利狠狠打击对方的力量,看得出来,对方的人并不是很多,要是自己打胜了,说不得还有条生路!可是,对方也是江湖帮派的老人儿了,遇险小心的道理还有个不明白的吗?这就回报了,再听足音,果然是司马少鱼等人来了!

第八部:战争与和平篇 第二百九十九章:洞中的惊变

带队的兵头大叫道:“帮主来啦!帮主来啦!”众兵士们一起大叫。这些海沙帮的人也是可怜,他们常年辛苦,却所得甚少,帮中上上下下都是能打能拼的汉子,可是却一来屈从于大义而对上忍气吞声,二来没钱,士兵们也是不敢打,自己完蛋了,家里的亲人怎么办?前方的兄弟战死而亡,但是帮中却是没有足够的钱来抚恤,有的家中姊妹还要自卖于勾栏之院,如此下来,也让海沙帮在有的时候显出了能拼的一面,但是不会打硬仗!现在可是好了,从前不可一世的穷国正规海上水军给他们逼得钻了洞子,那还不有个骄傲得意的!司马少鱼也摆出了亲民形像,微笑着和自己的手下一一打着招呼,他连剑也没拔,径自到了洞口,这是一个石洞,其实洞口并不小,算不上险地,真要攻,不是攻不下来,但就算是这种洞大的洞,在这种情势下,司马少鱼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要付出多少的兵力才能拿下来,他不是个大方的人,海沙帮的人多,但人命也­精­贵,因为每年都有大量的海沙帮子弟为了几十个铜子儿卖命死去,这是社会现象,司马少鱼改变不了,他只好让自己手里尽可能的少死一些人了,事实上,如果不是给逼到了绝境,他是不会自动投向穷国投向刘志恨的。人多,兄弟多,都是要吃饭的,难啊!“他们有多少人?”司马少鱼问手下。

“不会有三百人,有一百人叫我们追上,死得死,降得降,后来他们自己又窝斗了一场,似是有人想反水,可是给压了下去,后来就进洞子了。”手下人是个老人,说话直白简练。郭芙自后笑道:“大家没伤着吧!”她本就是少有的美女,一身红衣,后脑秀发用母亲的金环束起,看起来更是明艳逼人而不可直视。那老水兵忙低下头去,一边在心里叫着:“妖­精­呀!”一边道:“谢……谢……娘娘……关爱……兄弟……兄弟没事……都没事……”其实哪里可能会没事,他们也死伤了十几个兄弟,只是这点伤亡对于两千多海沙帮人众来说算不得什么!不要小看这两千多人众,江湖上,万人大帮多了去了,但不是每一个万人大帮都可以一下子聚集起两千人的,就连最盛时的铁掌帮,当时号称十万帮众,可是在对丐帮这战中,他们拿出的不过一千多,其帮后来更是分成了大大小小三十多个帮派!可想而知,帮派也好,和国家一样,一个帮里说有几万的人,但大多都是给帮会里趁钱的,帮里没钱,怎么养兄弟,怎么养打手!就是这个道理了!而海沙帮虽然穷,但是有着一批老穷的兄弟,这些人都是穷帮穷的,但要有钱就是一股战力!所以海沙帮的策略就是弄钱!但,很明显,从大宋这里是弄不到多少钱了,于是才会把目标投向了穷国,穷国堀起了两年,但却是一下就富了起来,也不知让多少势力眼红,不是没有人想打穷国的主意,但是这些人也是个知事的,高手有刘志恨这块牌子,江湖势力是丐帮,在官更是有大理国,这才让穷国渡过了没事的前期岁月,不然,说不得就是一连场的杀戮!司马少鱼道:“娘娘放心,他们穷途末路,这是绝境啦!不一会儿,咱就能把他们困死!”这人也是个滑头,他不说把敌人拿下,而说把敌人困死,也就是不想强攻,困兽最伤人,已经把敌人逼到这份上,也不消攻了,只要这样静静地等着,必然可以把敌人逼死,就算敌人内乱不行,到头来也会饿得不成|人样,他们在这洞子里,不能捕鸟弄食,到了时间,他们只要派一个刽子手进去径直地收割人头就行了,可不是妙么。

石洞子里也是一片乱,张一谋及众人拿着火把,将一条条的蛇儿清开,这里面是一个天然的蛇洞,有了这个洞的保护,当然,不止一个洞,还有其它的大洞的小洞,也正是这些个洞让这里面的蛇多了起来,蛇多,鸟多,蛇吃鸟蛋,鸟也吃蛇,来来回回,倒也算是平衡。鲁小玲拿出了也不知道还能用不能用的蛇药,在自己的身上洒了一点,现在不是时间,不然她可以准确分辨出所有的蛇种,有毒也好,无毒也好,她都可认出,但是,问题偏偏在于,她没这个时间和兴致,更谈不上这个心思了,目前能不能保命都是两说着了。张一谋在洞口浅浅布下一批军兵,再将主力留在中心,这个洞口太大,在洞口布上重兵不是明智之举,倒不如把主战人手集中起来,一旦敌人杀入,可以用外松内紧之法杀敌,这样反可收到奇效,叫敌人不知道他的手上还有多少几许的实力,有了这个算,他就可以……延长一下他们的生命,也许,说不定等到了变数,逃出一命,也非是不可能的。

“大人!”一个小兵到了张一谋的身后,张一谋对于方才一小部分人的叛乱已经有了一定的小心,故而一手扶着刀,一边道:“何事?”那小兵道:“大人,灭了火把吧!”张一谋奇道:“为何?”小兵道:“大人,现在一直点着,总会灭的,而到了用时就不好了,您看这个洞子,我们只要守住这个洞口的光,也就尽够用了,火把,还是留到万一之时再用好了!”张一谋一听,可也是个理,他想了想,道:“也好,灭了!”口令一下,众军士纷纷灭了火把,在这洞中,除了少量的洞口之光和兵器之光,再没了别的了,不过这里的蛇群已经驱开,对于蛇,正常他们是不会乱动的,特别是这些没怎么见过人的蛇,它们偷个蛋还行,却是没多少咬人的兴致,再说这些人也有刀剑也有蛇药,自也是不怕的。这些残余的穷军相依在一起,不知未来命运何方。不知是谁唱起了小歌,张一谋大怒,他深深知道四面楚歌的故事,方自欲叫,但是却是止住了,他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好,心中不由得越发的乱了,张一谋再无多想,起了身,向内里走了两步,在这深黑处,他感到自己的心灵可得一点点的平静。

忽然有人走近,张一谋也是个高手,他只听声音就可以知道这人是谁,是方才的那个小兵,张一谋对于这个人还算是放心的,他连身子都没动,正等着那小兵发话儿,却是听那人道:“大人!有礼相送!”其实,这礼在他说话前便就送出,送出之后才开口,他说话后才动手那就迟了,张一谋本人也算是高手,小兵这下出手虽可伤他,但却不是十足可至他于死地的,而这一下出手可是妙,短刺一下子从后刺入,这把短刺是穷国的分水刺,这种分水刺由马克白下令督造,别的不说,这东西放血最狠,一下子刺入,血就“噗滋滋”的喷出,不过,这要在短刺拔出才行,小兵刺入是一回事,却是没有拔出来。

张一谋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再无幸理,一个回身,那小兵手上一松,向后连退,却是“哈哈”地发出连绵的笑声!这下的异动惊动了所有的人,一个老兵叫道:“点火把,三支!”不消一会儿,在“嚓嚓”的火镰磨擦下,火星子嘣起,“呼呼”地火便起来了。乍一看似是一点事也没有,但一个小兵却是在“咯咯哈哈”地怪笑,张一谋则是对着那小兵站着不动!

鲁小玲提出绿玉杖,一掌暗凝真气,她可是得了降龙掌的高手,道:“怎么回事?”一边说一边丢出了眼­色­,十几个小丐围到了她的身边护住,事情到了这一步,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一两个士兵道:“大人,怎么回事!”张一谋伸出手点一下,道:“为什么?为什么?”

小兵笑道:“你知道我姓什么么?”张一谋冷笑道:“我怎么知道,但你今天不说出个好来,我必杀你!”小兵道:“张一谋,你自己已经死定了,还想杀我?也好,兄弟们,我知道,大家有的是想出去,有的是想就这么死的,可是我知道,想活的人多,想死的人少,现在我已经刺了张一谋一刀,他现在必死无疑,你们反不反!”一个老兵叫道:“我杀了你!”他方自动了两步,忽然感到不妥,又停下了脚步,原来除了他拔出了刀子,竟是无一人上前助他!老兵回头看看,也踌躇起来了。张一谋道:“看来,你也是有心机的人,不过我一直不相信你是想投降才做这事,你是针对我的,是不是?”小兵道:“你说得不错,我就是针对于你的,那又怎么样,你自己明白,不是么?”张一谋却是真个明白了,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却是不好,立即牵动了自己的伤口,连个身子也是抖了一下,这下可是好,谁也看出来了,张一谋是真中招儿了。

“你是我儿子?”张一谋语出惊人!却是让小兵得意道:“你也算是想起来了!”张一谋道:“我本没上心,但是从你刺我之后,我发现你与我真是很像!”小兵道:“你抛弃了我娘,只道你是军令难违,过着军中的苦日子,但是我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你竟然一下子成了穷国大将,只是你一点也不理家里,娘在勾栏里给人活活鞭死,这一点你都不知吧,你本也就没放在心上,只是这一点我可记着呢,现在,你死得不冤了吧!”张一谋哼了一声,道:“好!我对不起你娘,现在你杀了我,也好,两清了!”他笑了一下,道:“兄弟们,散都散了吧!”话一出口,忽然一道白影飞起,是鲁小玲,她提­棒­来击,这一下狠狠打在张一谋的身上,张一谋再有武功,可并不是鲁小玲的对手,更何况他又有伤在身,要是鲁小玲的武功不高,他早先对着她动手了,只见张一谋一个后退,那刺再没入体内一点,张一谋一口血就喷出来了,但是他非是一般人,当下就拼出的飞起一掌,可他还是小觑了鲁小玲的武功,鲁小玲是得过刘志恨指点的武功,刘志恨的武学修为那是何等的可怕,鲁小玲得了他的指点那还了得?但见她肩头一抖,身子一晃,竟然化解了开来这一击,再一掌降龙十八掌的抵羊触藩!这一招乃是和身术出的一式,意欲以掌力内功和着全身的体重,以快速的步伐,让敌人避无可避­射­无可­射­,其姿态就如一只受到刺激的羊一样,不顾一切地想冲出栅栏,威力相当惊人。这一招打在张一谋的身上,竟是将他狠狠打得几快陷入了身后的石中。

张一谋张口老长一口血喷了出去,一手抬起,想要出招,可是出到了一半,却是再度垂下,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力气,嘴角边上口沫子横飞,上气不接下气,鲁小玲冷笑道:“你想死,我可不想!众兄弟,现在由我指挥!”张一谋还想说些什么,但是鲁小玲抽身退步,却是亮出了竹­棒­,在张一谋身上重重点下去,张一谋顿时气绝,立时身死,也算是他幸运了。鲁小玲收了­棒­,忽然一眼扫过了,见到了那个小兵,是张一谋的儿子,鲁小玲方自杀了他的老子,当下道:“你可不能留!”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一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小兵想避,哪里避得了,给打了个正着,喉咙里一甜,“哇”一口血喷出来,再叫鲁小玲顺势一抽,直打得那小兵惨叫声起,不过这声音一发即止,这便是死过去了。再看那些士兵,可都呆住了,一个老兵道:“你想怎么办?”鲁小玲道:“事到临头只有拼,眼下我们身临了绝境,再不拼可就全都要死了,兄弟们,随我一起冲出去,杀败他们!”

“说得轻巧,外面弓弩全对着我们,在这里面他们­射­不到我们,一旦出去,不消一时半会儿,兄弟们就全死啦,你武功好,不一定会死,可是兄弟们却是不会!”一个老兵大叫,道:“拿下她,她想死她死,我们拿下她换我们的生路!”鲁小玲大怒,喝道:“大胆!”手中竹­棒­飞出,一下子抽在了那老兵的脸上,这一­棒­挺狠的,那兵虽是没死,可是脖子却是歪了一半,但这时别的兵却是也上来了,到底鲁小玲手边的人太少,镇不住场子,就见众人一发儿扑上,鲁小玲一声低喝,正好,使了一招“­棒­打群狗。”打狗­棒­法过于­精­妙,大多数的招儿都是技巧,似这直攻的招儿可是不多!但威力却是不小,一下子飞出了七八人,但是这里人太多,可鲁小玲夷然不惧,一手持着­棒­,一手提着掌,她武功用时少,但不是说她武功不行,三年的厚积薄发,那还了得,只见一个个士兵想冲上来杀鲁小玲,但是在鲁小玲­棒­掌下一一而死,这降龙掌也还得算了,但是打狗­棒­法可就不一样了,打狗­棒­法有一套专门的打|­茓­的招儿,这打|­茓­杀人,反而省力,便是不死,可也是叫他再战斗不能了!

“放箭!放箭!”有人大叫,这箭自不是弓箭,而是威力最大的弩箭,这弩箭劲力极强!便是鲁小玲也不可能硬挡。鲁小玲知道,一个不好,自己就要完蛋,这种弩正是武林高手的克星,但是她也是不惧,忽然一声娇咤,自手上摸出了一把飞蝗石,甩手打出,到底是本事大,这一把洒下去一点可也没浪费,一只只的火把立时给打灭了,这下看不见光,见不清只,黑暗中,只听打叫喊骂声不断,一个个人时不时的倒在地上。胆小的立时­射­出箭来,更是平添了不必要的死亡。却是这时,一个人想道:“到了这个地步,我何不现在出去,第一个投降,说不定会留住我的一命!”想到了这里,他一下子冲了出去,只见外面弓弩林立,一个个的海沙帮弟子严阵以待,后面还有一只只的口袋打开来,那里面不用看也可知道,全都是那毒盐,这要是一打起来撒上,穷军再也没有幸免的道理。

“不要打,不要­射­,我投降!”小兵叫道:“我投降啦!我有里面最最紧要的情报要说……”他声音还没落下,后面的人也跟着出来道:“我们也都说,我们也都投降,不要放箭!”对面海沙帮也道:“丢了兵器,丢了兵器过来!”凌波仙子杜云飞忽然补了一句:“把上衣脱了!”见司马少鱼看向她,杜云飞道:“这是必须的手段,小心他们在身上携代暗器!”司马少鱼不由同意,可他也不敢不过问郭芙,却是郭芙道:“依此办理!”司马少鱼道:“是!”一个转身喝道:“让他们脱去上衣过来!”众海沙兵大笑了起来道:“脱了衣服过来,脱了衣服过来!”在叫声中,越来越多的穷军从洞中走出,他们一边乱七八糟丢着自己身上的兵器,一边把身上的衣服脱了,这衣服好在也不多,就是外衣,一扒可也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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