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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卑鄙天尊 > 第二章 变故

第二章 变故

当然,我也不会白忙活一场,虽然金币这类我并不看重,但那些贵族珍藏的珍品,我怎么也会留下些,毕竟曾经是盗贼,再加上这些贵族不少是拉西法利王国开国时传承下来的大贵族,甚至有不少稀世奇珍,由不得我不动心。

更何况,这里面居然有一个嵌有黄豆大小破魔晶的戒指,这种可以破除一切魔法的晶石是所有盗贼眼中的圣物,由于矿脉基本已被挖绝,这个戒指在我们这些盗贼出身的人眼中,绝对是比十座城池更要宝贵的宝物。

不出所料,在将舒拉达斯的财宝送到艾斯特塞九世面前没见天,艾斯特塞九世先是发旨来狠狠训斥了我一番,然后就要我立即带上一半部队到他账下听候处罚。

而这一半,就是我手下的­精­锐,莱尼的原部下及红枪大队。

抛下那些占位置的杂鱼零碎,我手下的整体战力基本不变,但机动­性­和土气则是升了一大块。作为受益人,我当然更明白艾斯特塞九世维护之心。

就在领兵开拔的第三天,当扎营睡觉到后半夜,一个满身血迹的恩达斯帝国士兵被笛珀利带到我面前。看他的装束,居然是我留在舒拉达斯的战士。

当这个遍体鳞伤,气息微弱的士兵将拼死带来的消息告诉我后,我的脸­色­一下­阴­沉下来。

原来,在我走后深夜,当地贵族突然发动袭击,要知道,这些贵族都有不少的侍从和护卫,再加上可以从领地上征招农夫,虽然战力下正规部队相比有一定差距,但使用偷袭战术,打我留下的那些杂鱼部队还是不成问题的。

由于根本没有任务准备,自身战斗力又不足,那再加上对方都是地头蛇,地形熟得紧,结果,不小的队伍一路逃来,不断受到劫杀,只有他侥幸脱身,也亏得笛珀利警觉,感觉到他的存在,这才将已经­精­疲力竭地倒在营地不远处的他带到我面前。

看着强撑着说话这番话便昏迷不醒,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活不成的士兵,我沉吟片刻,对笛珀利道:“把他送回你发现他的地方,清理下痕迹,不要让人看出他是被人移动过的。同时,小心警戒舒拉达斯方向,如果有什么动静,立即通知我。”

再度沉吟,我补充一句:“不要让他再受苦,让他好好去吧。”

说这句话时,我都觉得自己虚伪,明明是要牺牲对方,却说这么慈悲。这士兵虽然伤得重,也并非一定没救,但为避免对方发现我已经得到这个消息,只得让他变成尸体回到原地。

当然,这事也只有交给笛珀利做我才放心,毕竟,这种残杀自己士兵的事情传出去不仅大失军心,还会被送上审判台。

交待完这些,我立即叫侍卫将将领们悄悄叫来我帐篷内开紧急会议。

等人到齐,我便将那士兵带的消息告诉了他们。至于那士兵,我便说他已经伤重不治,为了避免对方发觉我们得到了他传来的消息,于是将他尸体送到原地去了。

毕竟看到笛珀利带人来的还有些侍卫,我不可能将他们也灭了口,只能这样掩饰了。对于“尸体”的处理虽然不算尊重这位“勇士”,但也不会引起太多不满,战争需要嘛!

这些一脸睡意的将领听完我说的话,有几个顿时怒嗥起来,叫嚣着说要领兵回去给那些“不知死活的拉西法利贵族”点颜­色­瞧瞧。

真是白痴!不知道谁是不知死活……

不理会这些用肌­肉­思考的家伙,我拿视线扫过其他人。

看我视线转到他脸上,苏拉格皱起眉:“以现在的情况来说,舒拉达斯的贵族们应该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

边上,朵坎接口道:“除非一种可能,那就是,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

莱尼的副官,加尼克•;斯文尼奥脸­色­发白:“难道帝国在斯兰代城下战败了?”

“不可能!”“绝对不会!”……几乎同时,大部分将领大叫起来。

我没有说话,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慌成一团的他们。

贵族们的确是比较愚蠢的,但他们绝对不傻,他们敢动手,就说名他们绝对没有担心我们报复的后顾之忧,反过来说,现在的我们,肯定已经处于极度危险的困境里。

这正是我第一时间要将那送来消息的士兵变成尸体并送回去的原因。对方以为我们不知道这些事,才是我有可能扳本的生机。

闹哄哄地吵了一阵,见我一言不发,他们慢慢安静下来,皆用期待的目光打量我。

看来,之前做了那些工夫没有白费,他们已经慢慢接受了我的领导,在这种时间将希望都交托到我的手上。

沉吟片刻,我道:“事情也许并没有坏到这一步,但是,我们必须要做好全部的打算。从现在开始,所有部队进入最高警戒,表面保持原样,暗地里要时刻保持作战状态,预防敌袭,甲不离身,刃不离手,就算睡觉,也要给我睁一只眼睛。”

“有个任务要交给你!”又望着朵坎,我缓缓道,“带上红枪大队和我的七百名近卫,立即奔袭斯兰代后方粮仓丁克顿城。这次突袭关系到整个军团的生死,一定要小心从事。”

这是莱尼当初在御前会议上提出的奇袭计划的翻版,不过,我们身处法力斯卡城之后,如今的奇袭计划比当初就少了不小的障碍,而且,假如事情真的如尼克•;斯文尼奥所说,不会有人想到此时我们会突袭粮仓丁克顿,这次突袭会更具有突然­性­,成功的机会也更高。

只有断了拉西法利王国的军粮,我们才有扭转战局的机会。不是我想帮艾斯特塞九世,而是这也关系到自己生死,更重要的是,只有这样,估计在斯兰代战败了的恩达斯帝国才可能帮我完成取下魔法公会会长奥文利•;法拉头颅的愿望。

听完我的话,朵坎表情不变:“就算战至一兵一卒,我也一定完成任务!”

都知道这是九死一生的任务,他却连眼都不眨地做出承诺。

我眼睛发潮,十分动情将手搭上他的肩:“我不要你战至一兵一卒,我希望你在完全任务的同时,带多少人出去,也能带多少人回来。尤其是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看着我的眼睛,朵坎眼眶红了,一阵沉默后,坚定地向我行个军礼,转身掀帐而去。

只是,斯兰代的情况究竟如何?恩达斯帝国与拉西法利王国的战斗究竟如何?我的想法真能扭转乾坤吗?或者,这仅仅是无用功?

这些,我无从得知,只能用尽人事,听天命来自我安慰。

第一集 回归篇

第一章 梦魇

两旁的树木急速退去,我在漆黑的路上脚不点尘地奔行,一团团火球在击打在两旁的树木上,飞溅起四散的火花,火星落在衣裳上,炙出一个个焦黑的小洞;一道道雪亮的闪电于身旁陨落,激起漫天扑面的尘埃,其中所蕴的袭人电劲,更是让我全身发麻,我拼力左右飞舞,于间不容发间躲闪着这些致命的攻击。

突然,惨叫在声旁响起,我扭过头,但见一名金发妙龄女子遍体鳞伤地躺倒在地。满脸血污掩不住她的绝世容颜,她无助地望向我,没有濒死的恐惧,有的只是满眼的幽伤,口­唇­微启,似在向我作最后的道别。瞬间,无尽的悲怆将我吞噬,心如刀割,怒火腾升,我无可抑制地狂吼起来……

“啊……”我腾身而起。

睁开眼,看见的是满天的红光——红日高挂,窗外,一派阳光明媚的平和景象——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过是重复了日复一日的噩梦。

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就会做这些奇异的梦,一旦睡着就会有一群稀奇古怪的人出现在梦中,有的是尖耳朵,有的个子很矮,有的还有翅膀,另外一些虽与我形象相近,却是金­色­、紫­色­等怪异的头发与眼睛,皮肤不是特别白就是特别黑……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口中说着的是一些我从未听过却又似无比熟悉的话语,他们服饰怪异,双手比化种种奇怪的动作,随着这些动作,火球、冰雹甚至是闪电都会当头袭来……

梦中还常见到一张绝美的妙龄少女的脸,也是牛­奶­一样洁白的肌肤,金发碧眼,她望向我的眼神始终是那么的哀怨,让即便是处于年少无知时亦生出肝肠寸断之感,每次醒来总免不了泪流满面,可是,自始至终我都无法忆起自己在什么时候见过她——虽然,她的脸对我来说那么熟悉。

还有的是,在梦中,我居然也能飞,口中还说着和他们一样古怪的话,手里也能放出闪电,难道我的前世是雷神吗?唉,想起这事我就是满头是蚁,用一个字概括:烦。

坐在床上,我不住喘息,伸手拭去满面的泪痕,长吸一口气,让激动的情绪缓缓平复。

我,叫天雷,今年二十三岁,一名无极门的三代弟子,孤儿,听师傅讲,我是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被遗弃在一片荒林内的,当时师傅正好经过,见到无数惊雷从天而降,齐齐击向林中一处,大惑之下,循声而来,这才在一片雷场中救下了我。因为是雷声让他发现了我,于是给我取名天雷。

抛开脑中杂七杂八的想法,我伸个懒腰,长身而起,向外走去。

不远处,练武场上,四十多人列队整齐,青­色­武士紧身劲装尽显矫健身躯上的刚劲线条,外加腰间高悬的三尺黄穗长剑,呈现出高人一等的卓尔英姿。他们天方拂晓便站于此地,此时已是日上三竿,在这近二个时辰中,没有一个人显出半点的不耐。

长衫被露水沾湿,又在普照的阳光下烘­干­,他们却无一人移动分毫,就连眼睛也不多眨一下,显出了良好的练气修养,这些人,正是无极门新生代中的佼佼者,是有着“青衣队”美誉的一流剑手们。

其后,是四十多名年龄较小的师弟。他们可没这么好能耐,一个个倦容满面,烦躁不安,好几个于暗中轻捶发酸的双腿,若非心有所惮,早已跌坐在地。

“师兄早!”这支队伍看见我,立即面容一整,齐齐地恭敬施礼。

看到他们,又见到其后那些早已累得东倒西歪的师弟们,我才忆起今天又到了半年一度的新入门弟子检阅日。

自我以强大的实力打得他们闻风丧胆后,为了讨好我,许扬就组织了这个所谓的检阅会,让新入门的弟子来“聆听我的教诲”。

不待开口,郑里立即一颠一颠地从人群中跑出来,如狗般趴到我面前的台阶上。

我刚在这个­肉­垫上坐定,王鹏就赶紧跑到我身后给我捶背,而许扬则凑到我跟前,递来一份名册:“师兄,这半年有四十三位弟子进入我无极门,这他们的名册。”

没有接名册,我颇为享受地眯着眼,略一点头示意。

“那么,我就开始了。”眼见如此,许扬识趣将名册交给身边的张大维,“一切照旧,你现在就开始点名。”

其实,点名的工作本该由许扬来做,只是我嫌他那缺了牙齿的嘴太过漏风,总念不准对方的名字,于是就把这个任务交给张大维了。

“吴欣!李汉……”对着名册,张大维开始将这些新师弟叫上台来。

许扬他们早把检阅的方式给这些人讲过,那些师弟师妹们十分自觉,一上台来就自动走到我面前,然后背对着我将臀部高高撅起,而我则一脚踢上这高耸的臀部,将他们踹下台阶,检阅完成。

按我定下的规矩,只有被我留下脚印的弟子才算真正入了无极门,否则,永远只是一个未入室的新弟子,永远要受其他师兄弟的欺侮。

记得当初我是十分喜欢这个检阅的,那种掌控一切的成就感极大地满足了我压抑多年的虚荣心。

不过,现在的我已经厌倦了这个游戏,我更希望能过一种安宁的日子。所以,最近以来,我渐渐淡出了无极门的圈子。只是,为了树立威信,像这种半年一次的检阅还是不得不为。

正当我感怀往事,突然发现面前刚过来的那个师弟居然两眼冒火地望着我。

怎么,不服吗?我立即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

每年都会有新师弟对我这种极为侮辱的检阅方式进行反抗。对于此种情况,我向是强力镇压。

鼻中发出一声冷哼,边上的许扬与张大维立即心领神会地冲了上去。

那师弟惊骇之下,双掌一分,击向许扬两人。

这种入门的招式如何放在许扬两人的眼中,他们四手齐出,一招之下就擒住了伸来的双臂。

他们向后一转,然后,手上用力,那师弟虽是满脸不甘,却不得不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上上下下打量这个胆大的师弟,微笑道:“不知道你想要的你左手还是右手呢?”

那师弟的显然明白了话里的意思,一张脸立即变得煞白。不过,他倒是十分硬气,虽是额顶冷汗不断滑落,但却死咬着牙不肯求饶。

你­干­吗要逼我呢?你这个样子,我不收拾你岂不是威信扫地。

脸­色­转­阴­,我冷然道:“打断他的左手!”

“不要!”娇­嫩­的声音响起,一个颇为清秀的师妹跑了出来。

她一脸惶恐地望着我,急道:“师兄,吴帆他不懂事,得罪了你,我在这里向你道歉,还请你大人有大量,饶了他这一回!”

接着,她又转向吴帆道:“你还不快向师兄认错!”

“我有什么错?”吴帆还是那副不开窍的样子,“他欺凌弱小,我凭什么要给他道歉!”

“你……”想不到一番好心却得不到体谅,那师妹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无奈下只能再度向我求情:“师兄……”

“不要说了!”我恼怒地打断了她的话。忽然,看到那师妹满脸惶然,我突然涌起一个绝妙的主意,话题一转,道:“你这么护着这小子,你应该是这小子的恋人吧!”

看那两人扭捏万分,我知道,自己猜对了。

眯起眼,我用­色­眯眯的目光在那师妹身体上上下搜寻:“要我放过他也可以……”贼笑着,我先顿了顿,吊足对方的胃口后才道:“让我在你脸上亲一下就行!”

那师妹刚涌出的喜­色­立即消失无踪,整个人僵在那里。

出乎意料,吴帆的反应反而更加强烈。“你这个混蛋!”他厉声大叫,挣扎着想站起来,不过,马上就被许扬他们强压下去。

“怎么,不愿意?”我一副绝不“强人所难”的样子,抬高声音道:“废了那小子的左手!”

“不!”那师妹尖叫起来。在我的询问的目光下,她脸­色­苍白,全身不住轻颤,低着头,缓步走上前来。

“不要!”不知是哪里来的神力,吴帆居然挣脱了许扬和张大维的强力钳制,狂嗥着冲了过来。

“我要杀了你!”他大叫,一拳向我击来。

这种程度的招式我怎会放在眼中。“不知死活!”冷喝一声,我右脚如闪电般踢出,正撑在其小腹上。

强大的力量将他带得飞抛出去。他在空中打着旋,飞撞在墙院之上,将青石垒成的石墙撞塌了一大块,整个人顿时被瓦砾掩埋。没有十天半个月,他休想再从床上爬起来。

在这个长辈们从不涉足的三代弟子的练功场内,我就是法律,无论­干­什么都不会有人敢­干­预。

那名师妹哭叫着跑过去看那家伙的死活,而其他的师弟师妹们脸­色­发白,一个个噤若寒蝉,就连许扬等人也现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满意地伸了个懒腰。近些日子,我的功力又长进了不少,刚才那一脚快逾闪电,只怕许扬他们都无法看清我的出招,也难怪他们一个个面露惊­色­。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对那个女孩更没有半点兴趣。只是,若不杀一儆百,以后其他那些恨我入骨的师兄弟们不都要起来造反吗?

有了这个例子,其他受检阅的师弟师妹都老实了,接下来的检阅也就再无半点阻力。

事实再次证明我的观点,在这个事事讲实力的地方,拳头才是最管用的方式。

刚出练武场,便见二名十六七岁的少年匆匆而来。他们见到我,其中一人抬头看了看已上三竿的日头,笑道:“老大,午安!”

这是我的小弟许心华,无极派掌门人许存志之子。自从他看见我“打人时潇洒的风度与绝世的英姿后”(是他这么说的),他就死缠烂打,非要跟着我混,不胜其扰,我最后只能答应了他。至于许心华身边那人,我颇觉面生,估计是新入门的弟子吧。

听着许心华的揶揄(也只有他才敢和我开这个玩笑),我感觉到的却是彼此之间的深厚情谊。微微一笑,故意不理他,我将主攻方向放在那名新弟子身。向他道:“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啊,你没参加过我的检阅礼吗?”

没想到我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那个师弟的脸一下子变绿了,张口结舌,紧张得说不出半个字来。

“老大!”许心华不依了,“人家可是老实人,你可不要欺侮他!”

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哈哈大笑起来。当人人都畏你怕你时,有这样一个事事不肯低头的小弟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与他俩打个招呼,我继续向外走去,尚未走远,敏锐的耳朵便捕捉到了许心华身边那名新弟子的惊讶的声音:“你怎么一点也不怕天雷师兄啊?”

“怕?”许心华难以理解。

“是啊!”那人一脸紧张,“你不知道吗?他有好几百名手下,还听说只要是他不顺眼的人都会被他暴扁……”

“哪有啊,”许心华打断了他的话,“你听谁乱说,师兄他其实待人挺好的,而且,也只有我这个小弟,那还是我千请万求才答应的。”……

他们在谈话间逐渐远去,我却颇为感慨。师傅死后,没有依*的我为了更好地生存,只能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任何欺负我的人我都绝不放过,当年我的,的确是“满手血腥”,打得众师兄弟闻风丧胆,这大概就是那些阵年往事的后遗症吧。

不过,自从几年前在无极门低代弟子中确立了无法动摇的崇高地位后,我已很少与人动手,基本上,也没有人敢与我争执——否则,结果肯定与今天那位新师弟一样。当然,这要多亏无极门中鼓励同代弟子相互切磋及严禁高辈分的长老介入低代弟子比斗的门规,否则,有那些老家伙们在,也轮不到我来逞威风。

穿过小厅院,沿着一条幽径,我欲从侧门走出无极门。正在此时,一个压低嗓门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那声音从不远处的拐角后传来:“把你的钱交出来!”先一怔,这才意识到对方并非是对我说话,同时,也明白了正在发生的事情:应该是某些不长进的师兄在收“保护费”了。

要知道,无极门中门下弟子的零用钱都是每月发放一次,数量也不多,不少弟子一到月未便手头拮据,而无极门为了与其它大派一较长短,这些年来开厅聚贤广收门徒,众弟子良莠不齐,自免不了混有许多不肖之徒,于是一些资历深的无赖师兄便把主意打到了那些新入门的弟子的钱袋上。

我并不是喜欢见义勇为之人,对此懒得理会,拔得便往外走。脚刚迈开,那人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改变了主意。他道:“你知道天雷吗?你知道本人是谁吗?本人就是天雷的小弟,你要是敢把此事宣扬出去,你小心#…%¥#*”

什么?我火往上涌。并非是认为他不能拿我的名字­干­坏事,只是恨他扛着我的名字出来­干­这种下三滥至极的勾当,要用也要用来­干­点有高档次的坏事,比如说坐地起价行贿受贿黑金交易啊,他用来做这种事,传扬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是路边骗吃骗喝的小混混呢,也太有损我的“绝世英名”了!

怒气冲天,我一扭身走到那拐角之后。面前,一名十六七岁的师弟正畏缩地将一把碎银放入对面一二十多岁的男子手中,嘴中还诚惶诚恐地说什么“小小银子不成敬意,请师兄笑纳,同时,还请在天雷师兄面前多多美言几句”一类的话。

想不到自己的名字有这么大的魅力,望着那两人,我不知该得意还是该恼怒。

“天……天雷!”那收保护费的家伙一眼便认出了我,如见了鬼般惊叫一声跳到一旁,身后的墙阻住了他的退路,他紧贴墙壁,全身发抖,不住收缩,恨不得能将他自己溶到那墙内。

那名师弟不明白“我的小弟”怎么见了我会有如此异常的反应,站在一旁,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理他,我一脸笑意地凑到瑟瑟发抖的那家伙身边。

估计我的笑在他眼中比发怒更可怕,他两腿一软跪了下来,涕泪长流,狂呼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看他那副脓包样,我懒得动手了,打他对还脏了我的手。不过,他借我之名招摇撞骗,也不能轻饶了他。脑中一转,我有了主意。手一伸,道:“拿来!”

他一愣:“什么?”

“钱!”既然他这么喜欢钱,我就从钱上来整治他。

听到我不是要他的命,那家伙忙不迭地边点头应是边伸手掏钱,为了送走我这“瘟神”,他不敢私藏,连钱袋都递了过来。

接过钱袋,我又给了他重重一击:“今后,你所有的银两都要如数上交,知道吗?”最后那三字,我声­色­俱厉,骇得本已坐直身子的他又软倒下去。我并不在乎这点钱,不过是不想让对方好过罢了,看他欲哭无泪却不住点头,我心满意足。

将钱袋收入怀中,正欲就此罢手,突然,一个严厉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这声音好熟悉,我转过头,见一头发花白,颌下一绺山羊须的老者满脸寒霜地站在不远处。不出所料,正是无极门中的执法长老孙正堂。

第二章 举荐

他圆瞪双目,冲我厉声道:“天雷,又是你!”本人一向倨傲,乃无极门中有名的“刺头”,自不免与这执法极严的长老起冲突,这么多年来,他向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欲去除而后快,若非掌门觉得我是可造之才,处处维护,只怕早被他赶出师门了。虽说如此,他亦是处处找碴,好在本人没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否则,掌门也相护不得。

“师伯好!”那两人一见来的是这位高权重的执法长老,慌得赶紧见礼。孙正堂并不理会,只合眼睛死死盯着我。

“目无尊长”可是无极门中的四大罪之一,虽不愿,我亦是不得不勉强行了一礼:“师伯好!”

孙正堂冷哼一声,这才望向其他两人。一眼瞥见那泪流满面的倒霉蛋,立即横眉倒竖,冲我怒吼道:“天雷,又是你­干­的好事!你又欺凌同门!”

我抗声道:“我没有!”与被允许的比武不同,私下打斗欺凌同门可是大罪,若被扣上这顶大帽子,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那么,这是怎么回事?”他指着那倒霉蛋脸上未­干­的泪痕,声­色­俱厉。

“我怎么知道?”我一脸的无赖,怪笑道,“也许他不小心摔了个跟头,于是就痛得在一旁哭,要不就是走到这时突然忆起家中病重的老母,忍不住洒下了两行清泪……”

没人敢如此戏耍这个堂堂的执法长老,孙正堂的一张脸立即变得铁青,他正欲发作,突又想到了什么,强压下了心中冲动,换上一副和蔼的面孔,冲那倒霉蛋微笑道:“有什么问题你只管对我说,你放心,本长老一定为你做主。是不是天雷­干­的?”

他的确很­精­明,我武功虽不如他,但亦不是简简单单能收拾得了的,若与我打起来,肯定会惊动所有人,到时候反而更没面子,倒不如追究眼前之事,找出我欺凌同门的事实,借此一举拔除我这个心头之患。这也是他不惜工本不记身份地位地拉下架子与人说话的原因。

可惜的是孙正堂的一翻心机白费了,打死那家伙他也不敢对这执法严峻的长老说出今天他­干­了什么好事,可能从未见过如此和煦的执法长老吧,他一脸的受宠若惊,赶紧道:“长老你放心,在你的英明领导之下,无极门内绝不会出现同门相欺之事的!”

“哼!”对他的答案十分不满,孙正堂的脸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以为对方是屈服于我的­淫­威之下,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道:“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这样的碴子全部赶出无极门的!”言毕,恨恨而去,留下那一头雾水的倒霉蛋,不明白他的马屁怎么拍到了马腿上。

受敲诈的那名师弟站在一旁,不敢有半句言语——这正是我刚才出言不逊的原因,只有表现出自己的强硬,才能压制住这个随时可能抖出今日之事的真正受害者。

不屑地望了孙正堂的背影一眼,我向外走去,谁怕谁啊!

通过侧门,再向前走出半里,我来到一片旷野,出现在面前的是连绵的坟头。这是无极门历代弟子埋骨之所。我师傅,他也躺在这里。当年,为了救我,他被雷电击中,所受的内伤一直未能痊愈,在五年前的一场火并中与对手同归于尽,我因此而失去了惟一的亲人,也因此在无极门这个关系复杂、任人惟亲的地方处处受人排挤,站在他坟前,我禁不住思潮翻涌……

师傅只有我一个弟子,在我身上可是很下了一番苦工。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发现我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对武器有着无与伦比的亲和­性­的能力,听师傅说,我二岁时就能拿着三尺青锋舞得虎虎生风,这也是他下定决心要培养我的原因,他说他要让我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为了他这个目标,我十八岁前从没能睡过四个小时,从体能、内力、招式到技巧,除了连吃饭睡觉甚至拉屎拉尿都要计算到秒……有一段时间我恨他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他看得紧,我早已逃出师门。

直到那天噩耗传来,我才有了充足的休息时间,我最初觉得自己是脱离了苦海,还兴冲冲地找了个酒店海吃海喝以示庆贺——当然,当其他人见到酩酊大醉的我时还以为我是借酒浇愁,一个劲地劝我想开一点,害得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更是坐实了我“孝心”之名,以至其后好长一段时间里无极门中的长辈教训不肖子弟时总拿我出来当模范教材……

我当时确实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严格地要求我,但等到后来将那帮想欺负我的师兄弟们打得满地找牙时,我终于明白,师傅当年是为了我好,因为,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惟有强大的人才能生存下来。口中虽然不肯承认,但我心里清楚,我其实真的很感激他,也很想念他……

晴空万里,初秋郊外午后的阳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在这块旷野练完功,我满身大汗,一个人惬意地仰躺在一棵大树下。日子过得虽然轻松,在功夫上我却不敢丝毫放松,我清楚,混厚的实力才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

微风拂面,带走一身的暑意,我舒服地闭上双眼。

“老大,老大!”朦胧间,一人的声音响起,搅了我的好梦。除了许心华,没有人会叫我“老大”,也只有他才知道我会在这儿练功。

谈到“老大”这个称呼的来由,我能说的是,这是我要求的。不知为什么,对这个不伦不类的称呼我情有独钟,好像它能触动我内心深处十分温暖的东西,虽不知为什么,我还是坚决地否定了“师兄”的叫法。

“­干­什么?”我一脸的不爽。居然吵我休息,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一定要给你好看,我暗下决心。

好像没有看到我的一张臭脸,许心华还是满脸兴奋,“老大,听我爹说今年会派你参加下个月举行的‘侠少剑会’。”

“什么!”我一惊,“有这种事?”

“侠少剑会”是武林十大正派为锻炼年青一辈举行的比武大会,只要是十大门派的弟子,年龄在十六至二十八岁间皆可报名参加。

比赛分预赛和决赛两部分,不限报名名额,不过各派可以推荐弟子参加,被推荐者不用预赛,直接参加决赛,可以减少体力消耗,以便取得更好的成绩,至于推荐名额的多寡则与前几年的比赛成绩挂钩。

由于这是各派展现实力的机会,代表了各派的面子,而且,它显示了各大派新生代的培养情况,排在前列的门派下一年一般都能吸收更多且资质更佳的弟子,为此,各派­精­锐尽出,全力争取好的名次,早已改变了此剑会切磋技艺的创办目的。

我在十六岁时曾经参加过“侠少剑会”,当时的成绩是第八名,成为了剑会有史以来打进前十名的最年青的弟子,在我之前的记录是号称“武林第一人”的少林方丈玄心大师在五十年前取得的,他当年在十八岁取得了第十名。当时,我的事迹轰传武林,人人都赞羡不已,认为我将是继玄心大师后的又一位武学奇才。

不过,我对此事是一无所知,因为当时师傅给我报名的动机是觉得我自命不凡,想让我吃点苦头,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哪知我居然一举成名,为了怕我得意忘形,他故意对我拿了个第八名嗤之以鼻,每次都刻意取笑我,说我只得了个不入流的名次,害得我自觉无比丢脸,没日没夜拼命苦练。

后来我才知道,师傅从十六到二十六岁都时都在预赛的第一轮就被淘汰出局,第二十七岁时好不易打进复赛,哪知一开赛就被一名十七岁的新手三振出局,二十八时,因武艺低微而在赛前被人私下评为“最受人欢迎的对手”,当年,他那个幸运的对手是一个刚出道的十六岁的峨嵋美眉,听说她抽到我师傅时因兴奋过度,在抽签仪式上当场昏倒,还听说抽签仪式后峨嵋派为她举行了盛大的欢庆会……

事实上,师傅他后来弃权不赛了,据他自己说,他是因为不愿意欺负一个比他小十多岁的女孩,是为了男子汉的自尊才放弃了比赛,但据我估计,他是自知不敌才出此下策的。当然,这些,都是我好久以后才知道的。

当时,师傅为了怕我得知真相,接下来的一年没有让我参加比赛,本来,我十八那年他又替我报了名,想作为我的师傅而大大地风光一把,哪知……

唉,没了他在边上,我也不想参加什么比武,那一年我自动弃权,后面的几年我连名都懒得报,更是不谈什么成绩了。这么久了,没想到还有人想起我来,一时间,我有点发呆。

“怎么样,高兴吧!”许心华还以为我是兴奋得缓不过劲来,继续道:“你也知道,论实力,那些师兄们远不如你,只是师叔师伯看你不顺眼,所以这几年每次比赛都不推荐你,还故意在那个时候找些事缠住你。”这倒是真的,那些人怕我抢了他们子弟的风头,想方设法让我无法参加“侠少剑会”。

不过,我也并不想出这个风头,我只是喜欢看到那些师叔师伯们脸­色­铁青的样子,所以,每到这个时候都会假装一番,扮出十分想去的模样,借机大吵大闹,甚至于提出一些十分过分的要求,搞到他们焦头烂额为止……想到得意处,我几乎要笑出声来。

许心华的声音还在耳边不住地响,将我又拉回到现实中来:“这次我爹不顾其他人的反对,力排众议,决定派你去参加今年的‘侠少剑会’。老大,你的目标终于要达到了。”

目标?我什么时候把这个作目标了,不过,想想也是,这两年为了扮得像些,我不想参加比赛的事就连他我也瞒着,他见我每到这个时候都拼命纠缠师叔师伯们,当然会认为我想参加比赛了。

“老大,这是我刚才偷听我爹他们议事的时候知道的……”可不想参加什么剑会,不等他说完,我毫不犹豫地起身,展开身法,往无极门的议事厅大步掠去,全不顾许心华在身后大叫。

走进议事厅,只见一五十多岁的男子正负手站在议事厅内,他身材魁梧,满脸风霜,正是掌门许存志。这儿只有他一人,看来会议已经开完了。

“参见掌门。”我恭敬地行礼。对他,我还是十分尊敬的,不只因为他是惟一待我不错的长辈,还因为他是我铁兄弟的老爹。

“你来得正好,”他看见我,眼睛一亮,“我正想派人去找你呢。”

“掌门,我不想参加什么比武。”我开门见山。

“什么?”他一愣,旋又露出恍然之情,道:“是心华刚才偷听到的吧。放心,这不会给我添什么麻烦的。”他居然以为我是怕给他添麻烦才这么说的,这个误会可是真够大了,我像那么崇高的人吗?

“我真的是不想参……”

还没等我解释完,他就打断了我的话,“我主意已定,你不用多说了,你只要好好用功,取得好的名次就行了。”

“可是……”

我还想说明白,他又打断了我的话,“你难道不想为你死去的师傅争口气吗?”这话直刺进我心底,我无话可说了。

他现出温和的笑容,拍了拍我的肩,宏声道:“这次我们无极门就全*你了。”然后大步从我身边走过,错身而过时还在我耳边轻声道:“要知道,你那些师兄弟们合起来也不是你的对手。”

事后我才知道,若我们无极门今年的排名不能进入前五的话,直接后果就是明年的推荐名额锐减,与此同时,还会引发一连窜可能导致十分严重后果的连锁反应,难怪许存志会力排众议,也难怪另外那些老家伙们会同意呢。

同时,我又想到了更深一层的问题,许存志以前极力维护我不会就是指望我现在派上用场吧。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他说得很对,我取得一个好名次是了了师傅生前的心愿,再说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掌门这些年帮了我很多,不说别的,就说二年前替我开脱“击伤全体同门”的罪责,和后来为我量身定做的那个“鼓励同代弟子相互切磋及严禁高辈分的长老介入低代弟子比斗”的新门规吧,若非有他袒护,我也不敢如此嚣张。现在,我去参加剑会,就算是还他的确良人情吧。

至此,我的剑会之旅终于拉开帷幕。

第三章 重逢

“啊!”崆峒派的那名对手被许心华打下了擂台。这是剑会第一轮,为了以示公平,许存志并非将自己的儿子列入推荐之表中,所以,作为一个初次参赛的新手,他必须从预赛第一轮开打。

许心华满脸兴奋……不,准确地说是高兴得过头了,居然热泪盈眶地站在擂台上半天回不过神来。*,丢死人了。我早就打听清楚了对手的实力,还帮他设计好了作战方案,再加上他这几年在我身边也没有白混,自能轻易过关,早说明了他一定会胜,还给他设计了剑会有史以来最酷的庆贺方式,没想到,事到临头他将台词忘得一­干­二净,还当众哭了出来,全无高手风范,真是丢尽了我这老大的脸。

“老大,老大,我胜利啦!”他完全没注意到我难看的脸­色­,一头从擂台上扎进我怀中,接着,嚎啕大哭。

未等手足无措的我反应过来,前胸处传来“哧——”地一声。我讶然低头,一见之下顿时魂飞魄散,哀嗥道:“喂!喂——不要在我身上擦鼻涕。”我大声惨叫,拼命把他往外推,“还有,不要叫我老大,有你这种小弟我不如找块豆腐撞死。”

看见四周之人怪怪的眼神,我极力辩解:“我根本不认得他,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天啊,我们不是同­性­恋!一世英明都被你毁了,你要我以后怎么泡马子。

我恶狠狠地敲了下他的脑袋:“你快放开我!”

不可开交间,一个清脆的女声音响起:“师兄你看,他们真有趣。”

“无耻!”一个男声给了我们下了个“极度准确”的评语。

我冷然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十七八岁的绝­色­容颜,雪白的脸蛋上嵌着一双勾魂夺魄的美目,朱­唇­一点,诱起人无限的遐想,一袭洁白的衣衫,将她玉立的身材更衬托得无比完美,让我顿生惊艳之感,胸中怒气也在不觉中消散了不少。

显然未被人如此无礼地打量过,瞬间,她双颊通红。如雪的肌肤上浮现一层薄薄的红晕,更显其娇艳的肤­色­,增加了无比动人的艳光,我虽然定力了得,一时间也禁不住发起呆来。

“哼!”随着一声冷哼,一个身形挡在我身前,隔断了我灼人的视线。这是一个二十六七的青年男子,刚才下评语的应该是他了,看他身上的标志,该是昆仑弟子。

虽然我刚才确实有点失态,不过那只是被那女子的美丽震撼住了,并没有什么不良的用心。不知为何,我对女人不敏感,本人样子不差,武功更是一流,说没有女孩子喜欢那是不可能的,但我总是拒绝爱情,并非我拿架子,只是我的心中好像已经充满了爱意,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虽然,我从来没爱过谁。

“天雷,好久不见了。”他冷冷开口。

咦,他怎么认得我?我满心疑惑。我从未在江湖上走动过,除非……啊,我记起来了,这个家伙叫彭刚,是昆仑年青一辈中最杰出的好手,我们是在七年前的“侠少剑会”上认识的,当年他十九岁,呼声颇高,说有可能成为继玄心大师之后打进“侠少剑会”前十的最年青的选手。

本来这是很有可能的,可惜,不幸的是他遇到了我,被本人打成重伤,失去了更进一步的可能。但他也挺厉害的,在那一战中让我也受伤不轻,下一轮不得不弃权处理。想不到都这么久了他还能一眼认出我来。看来,他对我还真是记忆深刻。

彭刚望着我,微笑道:“自从上次以后,我一直想再见到你,可惜你就再没再出现过,这次终于等到你了,下次在台上见面时还请多多指教。”他虽然面带微笑,但我却能感受到其中刻骨铭心的仇恨,一时间,禁不住后心发凉。

“老大,”许心华不知何时抬起头来,在我耳过小声道,“你好厉害,他可是这次剑会上最令人瞩目的人物,最近六年都打进了前十,近三年还蝉联冠军,这次也是最热门的冠军争夺者,身边不知道有多少崇拜者,听说他高傲得利害,对那些人都不假以辞­色­,想不到见到老大你居然会率先行礼问好!你看,周围那些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我们呢!跟在老大真的是好有面子!”看周围那些人瞠目结舌的样子就知道许心华所言非虚了,想不到几年不见,彭刚居然闯出了这么大的名气。

不过,我并不是普通人,感受到彭刚话后所蕴的敌意后才不会像他那么假惺惺,不耐烦地道:“有屁快放,没事就闪一边,不要烦我!”

话一出口便清晰地看见怨毒之­色­从他眼中一闪而过,但他还是保持了翩翩的风度,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搅了。”对身边的那美丽的女孩说:“师妹,我们走吧。”转身离去。让他那些满心以为他会出手教训我的崇拜者大跌眼镜。

想不到他的修养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我愣住了。这样挑衅他都不动怒,看来他真达到了心如止水的程度,刚才就是因为感觉到他高山仰止般的气势才把他当作了最强劲的对手,这也是我故意用言辞挑逗他原因,但他既然达到如此高深的境界,那我获胜的可能只怕是微乎其微了。

心绪不定间,彭刚与我擦肩而过,此时,他突然以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厉声道:“你洗净脖子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好看!”

哈哈,我几乎笑出声来,原来他的冷静不过是假装出来的,那我就放心多了,不过,他没有必要忍着我啊?望向他,看到他满面笑容,侧着身子温柔体贴地与身边的女子说话,我突然明白了一切,原来这不过是他不想在他喜欢的女人边上表现出他暴躁的一面。

想到此处,我灵机一动,大声对那女孩子说:“这位师妹,你是我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孩了,我该到哪里才能再见到你呢?”

那女孩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这等同于向她求爱的一番话来,瞬时满脸通红。她手足无措地回过头来,吞吞吐吐地说:“我……我……”结果我了半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也难怪,我们江湖儿女虽然不像世俗人般大讲男女之防,但这种当众示爱的话却也着实是惊世骇俗,不要说这个小女孩,就算是周围这些见过世面的老江湖也全呆住了。一时间,偌大一块地方,只有众人急促的呼吸声不断响起。

彭刚脸红脖子粗,再也按捺不住,气急败坏地走出来,看他的样子是准备与我决斗了,我洒脱一笑,还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昆仑心法讲的就是心平气和,他当年就是因为心浮气躁才会被我击败,如果他现在贸然出手,我有绝对的把握让他再吃个大亏,只要重挫他的信心,在擂台上打败他也就不会太难了。不要说我卑鄙,早在我那帮师兄弟们以多打少欺负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世上根本没什么公平可言,成王败寇,对敌人,我从来不择手段。

眼看就要开战,我心中暗喜,谁知那女孩伸手捏住了彭刚的衣角,轻声道:“师兄,他是个疯子,不要理他,我们走吧。”硬扯着他转身离去,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候阻止了即将暴发的战争。

望着彭刚远去我背影,我没有再刺激他,刚才虽然没有完全达到目的,但效果也还不错,如果再继续下去,说不定让他看穿了我的诡计,到时反而不美。

“大哥,我真是佩服死你了。”许心华瞪起了一双大眼睛,一本正经地道:“小弟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你这种境界呢!?”

*,他还真是猪啊,跟了我这么久,连我这么简单的破敌手法都看不出来,还以为我真是喜欢上那个女孩,不知道他这几年是怎么混的。

正欲破口大骂,他又开口了,邪邪笑道 :“小弟我知道大哥你是想激怒对手,我佩服的不是这个,而是大哥居然能当着众多掌门的面把表白的话说出来。”

什么?众多掌门?我冷汗直冒,顺着许心华的目光往擂台上望去,只见台上动手的两人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同其他人一般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更可怕的是

他们身后坐着的当剑会评委的十大掌门人也一个个呆若木­鸡­,显然也是受不住我刚才那番话的刺激,最可怕则数我们无极门的掌门人许存志,他怒目圆瞪,脸­色­铁青地盯着我,两只眼睛就如两把钢刀在我身上剐来剐去,一副肺要气炸了的模样。完了!这下可死定了。

许存志边上那个威猛的老头冲着我吹胡子瞪眼,怒声道:“你是哪一派的弟子,居然在此大放厥词,这都是你们师长教的吗?”

看他旁边的许大掌门的脸瞬间变得快要滴出血来,我只能乞求上天多给本人几条命了!心中破口大骂:“死老头,我与你无怨无仇,你­干­嘛要害我!”——事后我才知道,这个老头是青城派的掌门人,而刚才被我调戏的那女孩是他则惟一的宝贝孙女。

经过此事,片刻间我就成为剑会上轰传一时的“名人”,不仅是七年前我打破了玄心大师保持了五十年之久的剑会记录的阵年往事被挖了出来,众人更为津津乐道的是“天雷被打了八百棍后,拖着两条断腿,在十大掌门面前依然不依不饶地坚持要泡青城掌门的宝贝孙女……”

我倒,什么话,明明只打了四十棍,就这四十棍已让我一个星期下不了地,要是八百棍……他们以为我的ρi股是铁打的啊,再说了,我说要泡青城掌门的孙女那只是想刺激彭刚,要是意识到掌门们在边上的话哪还敢那么放肆,还说什么“拖着两条断腿、依然坚持”等等等等,这也太夸张了吧。

等我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已是一个星期之后,没想到的是我才露面就被认了出来,听到此起彼伏的口哨声、掌声,看到众人一张张兴奋的脸,我打破脑袋也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有如此高的人气指数。

今日,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又正值许心华的第二场比赛,自然不能缺席,再说我也不能总躲着不见人吧,所以只能厚着脸皮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来抵抗周围无数指指点点指头和一道道充满好奇的目光。

许心华这次的对手是一名手使四尺钢鞭的青城弟子。许心华依据我给他设计的战法,贴身­肉­搏,打得对方节节后退,很快就取得了绝对的优势,正当他想一鼓作气时,对方的钢鞭居然穿透了他密密的剑影,重重地敲打在他的ρi股上。

他痛得“哦”的一蹦三尺高,未等他反应过来,很快,ρi股上又挨了第二下,第三下。当挨到第三下时他才发觉不妥,赶紧低头向我望来时。

此时,我已在台下笑翻了天,这都是我­干­出来的。设计这套剑法时我煞费苦心地在臀部方位上留下了一个极隐蔽的破绽,此破绽出招之人难以察觉,而对手却并不难发现。

我辛辛苦苦地为他的比赛做准备,所为的就是目睹眼前这畅快的一刻。这小子七天前居然幸灾乐祸地看我的笑话,现在我也要让他ρi股开花。

当然,许心华最后还是取得了胜利,不过,看他挺着有平常三倍大的ρi股以最小心的姿势从擂台上一寸一寸挪下来时,我肚子都开始抽筋了。现在他知道得罪老大的下场了吧,苦等了七天的债一把全收了回来,没有枉费我设计这套破绽剑法时苦熬几晚的心血。

第四章 剑会

如我所料,没人能挡住我和彭刚前进的步伐,我们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对手一一击败,势如破竹地会师于决赛。

随着一声令下,我和彭刚齐齐摆开了架式。彭刚一脸仇恨地盯着我,道:“我等这天已经等了七年,今天,你一定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我毫不避让地对望回去,不屑地道:“上一次,我是胜利者,今天,也不会例外,不过,这一次我不仅要在擂台上战胜你,还要将你心爱的师妹也夺过来。”

想当初,无极门那些师兄弟们打不过我就破口大骂,我以一敌百舌战群雄是早间的必修功课之一,像今天这种舌头阵仗对我来说完全是小儿科,牛刀小试就让彭刚吃不了兜着走。我拿定主意,既然不能动摇对手那就激怒对手,只要他心浮气躁我就有取胜之机。

不出所料,我的话才出口彭刚的脸­色­便变了,眼内似要喷出火来,狂喝一声冲过来,长剑出鞘,划出一道半弧,直取我左胸,剑尖斜指,将我前胸七处大|­茓­全笼罩在他的剑势之下。

我冷冷一笑,剑道绵绵,直迎上去,“当!”金铁交呜之声响彻全场。在场之人只觉耳膜如万针齐刺,就连十大掌门那么深厚的内力都不禁变了脸­色­。想不到我俩有如此­精­湛的内力修为,一时间,尽皆骇然。

两力相交,彭刚连退三步,我却比他多退了一步,想不到他的内力如此深厚,我不禁吃了一惊。其实彭刚心中比我惊讶多了,他机缘巧合下服食过千年雪莲,平增了近二十年的内力,这才使他于剑会中战无不胜,哪知现下内力只略胜于我,心中的震惊岂可用言语来表达。

虽然不知其中原因,但既知对方内力胜过自己,我自不会逞强同他硬拼,好在无极门的功夫讲究的是以柔克刚、绵绵不绝,最擅以弱胜强,所以并不气馁。长剑轻舞,画出道道剑圈,与彭刚缠斗起来。口中还不时发出声声冷笑,引得他更是暴跳如雷,拼命进攻。

他全抢攻,气力消耗极快,很快,我便感觉到他剑中所带的力量越来越小,当下,长笑一声,展开身法,尽使一些大开大合的招式,逼得他不住后退。

这些招式并不是我从无极门学来的,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些招式,但这套武功就像我身体的一部分,使出来就如呼吸般自然,这是我在与我那班师兄弟的斗争中领悟到的,因为它能弥补我们无极门中的武功不擅强攻的弱点,在这套功夫上我可是狠下了一番苦功。

彭刚显然没想到出自无极门的我居然能使出如此威猛的招式,一时间手忙脚乱,左支右绌下几乎被我攻破了布下的剑圈。他也不是庸手,虽然落在下风,但韧­性­十足,长剑连舞,苦苦守住最后一道防线。

我连攻数百招,却始终不能前进一步。到最后,我也感觉到了气力不济,往后疾退,准备重新组织攻势。

谁知我才退出一步,彭刚便如影随行地跟了上来,长剑画出一道亮弧,奔雷迅电般直击过来。我长剑一横,与他硬拼了一记,“当!”一声巨响,一撞之下,只觉对方力道如山,我右手发麻,长剑几乎脱手而出。

看见他一脸的得­色­,我才知道他的怒气与力竭都是伪装出来的,可是,此时才领悟到这一点已是太晚,刚才的强攻消耗了我太多的内力,我无力抵挡住他潮水般的攻势,在他暴风骤雨似的攻击下,如滔天怒浪中的一叶轻舟,随时都会有覆灭的危险,根本拿不出任何的应对之策。

同时,我还得分心去抑制自己的本能,说到这个本能,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旦和人动手过招时,心中总会冒出一些奇怪的话语,就如在梦中的那些怪异的人所说的话,更要命的是手还想配合着做出一些动作,好像要如梦中般放出闪电和火球。

我早就发现了这种情况,还特地做过多次试验,但这些动作没有的任何作用,只会让我在作战时变得更加被动。现在,在最关键时刻,它又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让我一时间更是手忙脚乱。

在所有人眼中,此时的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不必要的挣扎,不过延长了最后失败的时间罢了。不过,我并不这么认为,我知道,我还没有败,还有机会,因为我还有最后的一招,但我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不能把握住的话,那……

顾不得想那么多了,彭刚的攻势越来越猛,我已无力支撑。当他下一剑劈向我左臂时,我没有招架,伸剑刺向他面门,他先我后,他处主动我处被动,当我的剑离他还有半尺时,他的剑已经到了我寸许的地方,即使是伤了我的左臂他也能轻易地回剑自保,这一刻,观战的众人皆认为我已被打昏头了。

其实我并没有犯傻,我很清楚,以彭刚对我仇恨,他绝不放过伤我的机会,果然,他先刷的在我左臂上留下一条长逾三寸的剑伤,这才从容地回剑架住了离他的面门还有寸许的我的长剑。

见他一脸的得­色­,我嘴角不禁浮出一丝冷笑。彭刚大觉不妥,脸­色­一变,正欲用力荡开我手中之剑时,长剑一抖,我大喝道:“太晚啦!”随着手腕轻震,剑尖突地喷出一股锐利的气劲,激­射­的气浪锐利如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中他的右眼。

一蓬鲜艳的红光飞溅而出,彭刚厉叫一声,捂住伤眼,仰倒在地,惨嗥着,在台上不住打滚,手中长剑也抛出老远。

“剑气!”有人惊叫出声,想不到传说中无坚不摧的功夫居然会出现在无极门中一个第三代弟子身上,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连身份崇高的十大掌门都坐不住了,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其实,我心里最清楚,这根本不是什么剑气,只不过是我的一点小技巧,是通过剑身奇异的振动制造出一股强大的气流,产生锋刃般的杀伤力,不过这只能在极短的距离内发挥作用,且威力不大,若非彭刚一心只想着怎么报复我,给了我将剑接近他眼睛的机会,此刻的我肯定已经败下阵来。不要问我怎会知道这个方法,我也不知道,就如前面所说的本能般,也也是我的本能之一,出生时就随之而来了。

看了丧失抵抗的彭刚一眼,我转头望向作为评委的十大掌门。不用多说,胜败已现。理所当然,我成了新一届的冠军,让我们无极门大长脸面,这也是我们无极门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喜得我们许大掌门满脸放光,好几个星期见人只会傻笑。

听着众人的满口赞誉之词,我的心却飞到了很远的地方:师傅,弟子已经达到了你的要求,你现在开心吗?

第五章 ­阴­谋

我向许存志告了假,说想到师傅坟前拜祭一番,掌门人很能体会我的心情,不仅帮我推掉了那些讨厌的应酬,还特地派许心华作为无极门的代表与我一同前往。

上路没多久,我发觉青城掌门的宝贝孙女居然跟了上来。此时,我已从好事者口中知道了她的芳名:林茹。

许心华很快也发现了跟在我们身后的她,于是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身边道:“老大,看来她是迷上你了。”

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气道:“少在那儿胡说,她不过是碰巧与我们同路罢了。”

当第三天我们正在一个客栈等待店小二上菜时,林茹也走了进来。许心华眼珠一转,如对十分熟悉的人般向她大声打招呼道:“嗨,我们在这儿。”

我措手不及,未能拦住这一心想搞点事出来的小子。想想她三天来总跟在我们后面,肯定不是什么巧合,这样把话说开,也许还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我­干­脆什么也不说,等着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林茹显然没想到我们会主动和她打招呼,先是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反应过来,居然真的走到我们桌边,一言不发地在一个空位上坐了下来。

许心华邪笑道:“师姐,你追我老大追了这么久,现在见了怎么不坐到他身边去呢。”

我吃了一惊,他这个玩笑也开得太大了,以林茹的小姐脾气,不发作才怪。我运气护体,做好了应付一切可能发生的­鸡­飞狗跳之情形的准备。

哪知事情大出我意料,林茹居然真的坐到了我身边,看她双颊飞霞、娇羞不胜的动人美态,我的心砰砰直跳之余又大叫不妙,难道说许心华的猜测是真的吗?难道这位千金小姐真的喜欢上了我吗?

幸好此时店小二送上菜来,才缓解了我的窘迫,怕许心华还说出什么更让人难堪的话来,我恶狠狠地盯了因一招得手而更加跃跃欲试的他一眼,警告道:“你要是不想让ρi股再像上次那么大的话那就好好吃你的饭。”

知道我说得出做得到,他心不甘情不愿地低下头去,开始大吃特吃,把一肚子闷气都撒到了满桌的美食上。

当晚,我们在一家客栈住了下来,正要睡下去,店里的伙计突然过来找我说林茹请我到她房间去。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怦怦直跳。

站在她房前,我徘徊许久,说真的,像她这样的女人只要是正常男人就会喜欢,只是不知为何,心中就是容不下任何女人,想到我的拒绝可能会伤害这个纯洁的女孩,真是不忍心开口。

唉,这件事总是要解决的,我终于下定决心,推门走了进去。绕过一道屏风,扑鼻而来的是一股诱人的清香,接着看见的是一幅美人沐浴图。林茹正泡在一个浴桶内,怡人的幽香便是从她身上升腾而出。

她伸手洁白的手臂,做了个让我过去的示意,见她晶莹如玉的雪臂上闪耀着诱人光泽,星目迷朦,如梦如幻,朱­唇­嫣红,似在等待爱怜,我欲­火­狂升,不由自主地往她身边走去,把刚才在门口想好的话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这也不能怪我,面对如此绝­色­的诱惑,谁又能不为之动心呢,管他呢,美­色­当前,享用再说,其它的事以后再考虑。

走到她身前,我慢慢将脸凑到她面前,她脸颊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朱­唇­轻启,呵出如兰芬芳,让人直欲沉醉其间,我再也按纳不住,正要用力将­唇­压下去,突然,胸口一凉,一阵剧痛席卷全身,让我的身体禁不住剧烈抽搐起来。

后退两步,握住林茹刺入我胸口的匕首,不可置信地望向她,灵魂归窍的我突然发觉她虽然泡在浴桶中,但亵衣却没有褪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踏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我满脸痛苦地问:“为什么?”

她凤目中­射­出无比怨毒之光,冷冷地说:“你当众调戏我,败坏了我的贞洁,又打伤了彭大哥,我不杀了你难消我心头之恨。”说到彭大哥三字时我清楚地看见她俏脸一红,这才知道她与彭刚的关系绝不简单,说不定她如此恨我的原因主要就是因为我伤刺瞎了她心上人的一只眼睛。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三天以来她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现在又不惜牺牲­色­相诱我上钩,如此处心积虑,我绝不会笨到以为她只是单独行动,若是估计不错,此刻的我早已是身陷重围,若不能冲出一条血路,肯定命丧当场。

好在我也有她所不知道的后着,由于我先前一直拼命压抑自己的欲望,并没如她所料般完全被迷倒,因此,刚才匕首刺来时,*着心中仅存的一丝警觉,我拼力后缩了几寸,就是这几寸的距离,虽被伤重,但战斗力并没被完全瓦解,而她则认为我绝不可能还有还手之力,这,就是目前的我惟一的一线生机。

不过,我心里清楚,以我刻下的伤势,绝不能正面与她及那些不知还隐藏了多少在暗中的敌人对抗。脑中急转,生命潜力在在一刻完全被激发,只觉头脑清明,算路无比清晰,瞬间便有了主意。

满脸痛楚,我整个人向后倒去,口中发出无力的呻吟。林茹果然上当,一直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现出放心的神­色­。我等的就是这一刻,手一挥,内力应手而出,击灭了桌上的油灯,房内顿时一片漆黑。

林茹大惊,顾不得内衣全湿、曲线毕露,从浴桶中飞掠而出,直扑我刚才立足之地,可惜等她飞身到达时,那儿已是空无一人。没想到我还能有如此敏捷的身手,她心中暗惊,但也并没无太大担忧。

如我所料,彭刚早已领着昆仑、青城等众多好手埋伏在房外,就算我并未受伤,只要我一露面,也绝对是有死无生。

“砰!”一扇木窗碎成无数片,一团黑影就在这漫天碎片中从屋内急飞而出。彭刚等早已在外屏气而候,等的就是目下这一刻,一见我露面,哪还犹豫,一拥而上、绝招尽出,但听“咯咯”碎裂之声不绝于耳。觉得手感不对,彭刚忙止住众人,定睛一看,却是一包着外衣的木凳,此时,这木凳已在他们的强力攻击下裂成无数碎屑。

未等他有下一步的动作,屋顶传来瓦碎的巨响,彭刚脸­色­大变,急道:“上当了。”领先飞身上屋,其他人也纷纷抢上屋顶,可纵目四望,却不见半个人影。

他不是傻瓜,马上意识到又被人耍了,怒哼一声,脚一跺,从破洞内飞身进屋,并随手晃亮了火折,饶他反应神速,看见的也只是一扇不断晃动的木窗。

我料定他们是背着师门来偷泄私愤,一行中绝不会有门中的长辈,略施小计就骗过了这群愣头青,要不然,有那些日久成­精­的老江湖来指挥,他们只要严守其位,我就无处可遁。

彭刚又急又怒,大叫道:“追!他受了重伤,一定逃不远。”带头往外冲去。很快,街头就响起了他们的大叫:“抓­淫­贼啊,抓­淫­贼……”他们这一手好毒,若我就这么被他们杀了,那真是无处申冤了。就算无极门明知他们是蓄意杀人,但无凭无证,加上他们此话一喊开,此地所有人皆成为说我是­淫­贼的人证,此情此境下,谁又会肯为一个本就不太受欢迎的弟子而强行开罪昆仑、青城二派呢。

彭刚等一行的叫声很快远去,此时,屋内那桶作为道具的洗澡水居然泛出一阵涟漪,若是眼力好的,甚至会发现这桶水已被染成了红­色­。

我湿淋淋地从桶内站起来,大口喘着粗气。刚才我根本没走,彭刚说得一点不错,以我现在的伤势,若拼力逃跑,根本逃不远,再说了,就算没被追上,只怕也会累死,所以我从未想到过要逃,前面所费的一大番功夫,只是想让对方认为我已经远远逃开,这样,我才可能真的逃出他们的围追堵杀。

伸脚踹破浴桶,避免红­色­的血水显示出我以何种方法脱逃的蛛丝马迹。反正当时一片混乱,相信没有人会注意到桶是怎么破的。接着,我强忍疼痛,偷来一些食物,然后小心翼翼地在这家客栈的地窖里藏了起来。我并不担心许心华,他无极门掌门之子,又不知道事情真像,只要我不出与他面联系,相信彭刚那伙人绝不敢动他。

这一藏就是三天,此时,弄来的食物在地窖潮湿的环境下已经完全变质,不过,为了避免可能的危险,强忍着出去的冲动,我又耐着­性­子在这个令人发霉的地方住了两天。

想想无极门中的人应该已经赶到了此地,再加上彭刚他们此时肯定已把注意力放到其它地方,我终于在第五天的深夜小心翼翼地从地窖内爬了出来。

万分谨慎地穿过几条街,我高兴地发现不远处便是我们无极门的几名师兄弟,虽然他们平时与我的关系十分恶劣,但此刻看到这几张臭脸我却如见了亲人般兴奋,高兴地向他们打招呼,连他们恶狠狠地盯着我的目光都觉得无比亲切。

他们见我一个劲冲他们微笑,显然不太适应——要知道,我对他们最温暖的时候也就是一脚把他们踹开——愣了半晌才小心地走到我面前。

我笑道:“是掌门叫你们来救我的吧,我就知道掌门一定明白我是被人陷害……”

众人奇怪地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笑着走了过来,“师兄,你说得不错,我们正是掌门派出来救你的。”

“太好了,快带我去见掌门。”我高兴极了。不对,突觉不妥,他们的态度不应该是这样的。刚才只是兴奋过度才没注意到这几人举止异常,但是,平静一些的我立即发觉他们的举止大有问题。

警觉心才起,便见走过来的那名师弟手往剑柄上按。

“偷袭!”我勃然大怒,虽然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但这些小虾米我还不放在眼中。一运功,将这几人通通放倒,拳打脚踢。当我拿刀放在其中一人脖子上时,他一下子就崩溃了。问完话,我这才知道,无极门上上下下都在缉拿我,而且,命令是死活不论。

我呆在当场,难道许存心师弟没帮我做出辩解,难道掌门人看不出我是受人陷害吗?一时间,我没了主意。

一个师弟趁我出神之即,大叫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天雷在这儿……”火往上涌,一脚踹昏了他,心知他的叫声已经惊动了他人,不敢久留,一转身,我飞快地消失在街道尽头。

第六章 逃亡

缩在一户人家的柴房中,听着搜捕我的人满街呼应,禁不住满心愤恨。现在,只有找到掌门人把事情说清楚才能得救,我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可满街都是追捕我的人,如何才能见到掌门呢?

嘈杂声慢慢远去,预示着搜索队已到了远外,我知道,现在是我开始行动的时机了。

下一刻,我穿着偷来的衣物,出现在镇中的酒店。当酒店老板知道是大名鼎鼎的无极门掌门人要四桌酒菜宴请宾客时,赶紧叫人整治了出来。于是,在我的带领下,浩浩荡荡一大帮子人很快就出发了——当然,路是不用指引的,谁不知道无极门的掌门人住在哪呢。

由于我们是前往镇心的客栈,加上又全是本地人,一路上,四下巡视的大汉都只简单地打量了我们几眼就过去了。

终于,借着众人的掩护,我到达了无极门所住的客栈。店里的小二听我们说是给无极门送酒菜时,赶紧给我们带路。经过几道门,远远看见无极门所住的西院,还没走近,门前的二名师弟大喝道:“站住,­干­什么的?”

我心知现在是关键时刻,低下头,往前走了好几步,对方大叫道:“站住,你是­干­什么的……啊,是你。”他们终于认出了我来。

长笑一声,我展开身法,在他们拔出兵器之前,从人缝中直窜进院内。他们大吃一惊,边跟我的身后追,边齐声大叫起来,可惜凭他们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哪能追得上我。

转过几道弯,远远看见一间房内熟悉的身影,他显然听见了两名师弟的示警,正欲往外走,一抬眼见便到了我,身躯一震,这才缓缓走出门来。我急抢几步,跪在他面前,呜咽道:“掌门,弟子是受人陷害!”

许存志脸­色­一变,此时,那两名师弟也追了上来,见到掌门,忙行了一礼,然后又一脸愤怒地拿剑指着跪在地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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