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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亲爱的,昨晚你可真是大放异彩了。”

威廉夫人温柔地对潘朵娜说。潘朵娜笑了一笑,还没来得及回答,叔叔就接口嚷了起来:“考赫特郡主跟你说了些什么来?潘朵娜!”

潘朵娜轻松的说:“一堆愚蠢的恭维罢了!”

罗德瑞皱起眉头,她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考赫特可是有钱人哟!”他反驳她。

潘朵娜原想加上一句,他既老又丑更可怕,但一想到叔叔希望她唯命是从,就把话收回去。

离开约克郡之后,她仿佛被一场飓风刮走,几乎要窒息了。整个脑袋都乱哄哄的。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倒也不乏令人振奋的事,但也有相当多惊世骇俗的事。

他们刚到伦敦,罗德瑞爵士马上就带她南下,到威廉夫人住的艾斯列爱小屋。潘朵娜这才算对自己未来的监护人——威廉夫人略有了解。

威廉夫人脸蛋甜甜的。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叔叔告诉过潘朵娜:“威廉夫人出身英格兰最古老的家族,她的小叔威康克里夫郡主就是国王的亲信。”

不久,潘朵娜渐渐发现威兼夫人几乎肯为叔叔做任何事,他俩深深相爱着。

再过一段时间,她又看出来,威廉夫人的最大心愿就是和叔叔结婚,可是很不幸,除了前夫留下的那栋房子外,她没有任何财产。现存的款项也仅够她维持目前的生活,一旦她改嫁,房子就得收回去。

他们快回伦敦时,潘朵娜问过叔叔:“您打算对威廉夫人说实话,还是告诉她我是大地主的继承人?”

“没有人——我是说除非我自己说出去,否则没有人会晓得你的事。”他肯定的说。

他杜撰了一个故事;让他了解,她刚从母亲在西印度群岛的亲戚那儿接受了一大笔遗产。

“你二十五岁以前,或没结婚前,还不能掌管财产。”

这是他沿路想好的说词,由他特别强调“结婚”两个字,她知道这是整出戏的关键处。

“罗德瑞叔叔,我还是搞不懂,如果我有钱,急着娶我的该是穷人,不是有钱人呀!”

“你把穷人留给我对付好了!”叔叔龇牙咧嘴的说,“我是那些穷人的猎人,一哩外就可闻出他们的味道来。”

“但是,有钱人不是已经很有钱了吗?”

潘朵娜坚持的说,叔叔讥诮的笑了笑说:“没有一个有钱人会不想变得更有钱的,不过,有一点相当重要,他们都希望别人是为了他,而不是为了他的钱而嫁他。所以,”他展开笑容,“潘朵娜,这就是你的工作了,让一个富人相信你不是为了他的钱,而是爱他才嫁他的。”

“万一,我不爱他呢?”

“反正你得装成那个样子就对了。”叔叔咆哮起来,“你总得扮演一下角­色­啊!老天!任何女人都会演戏,只要她肯演!”

他瞄了她一眼,见她被吓到了,就温和的说:“那不会很难的。身为你的监护人,我不会轻易让一个男人和你独处的。

他等于先提示了重点,然后再详细说明:“效照传统,一位女继承人必须按严格看守在金笼里,除了婚姻这把钥匙,谁也不能打开那道门。”

他为自己绝佳的比拟乐歪止,又说:“让我来好了,潘朵娜,我晓得你既年轻又没经验,可是凭你的姿­色­。起码十成有九成的把握。伦敦的男人现在对装腔作势的美入倒尽胃口,事实上,他们还没要求什么,她们就自动投怀送泡了。”

他用一种她最讨厌的眼光打量她一番,说道:“你是高不可攀的,注定会引起一场挑战!”

潘朵娜对此毫无兴趣,但又警告自己这样是“忘恩负义”,因为叔叔处处关照她,又给她买了那么多衣服。

他们抵达文斯列登小屋的第二天,裁缝师就川流不息的蜂拥而入,带来各种图案、款式、还有成衣。

罗德瑞爵士仔细审查每一个建议,却从没问潘朵娜的意见,她知道,叔叔和威廉夫人是个中高手,凡是他们挑选的衣服一定是上等货。

潘朵娜才去了一次宴会,便发觉自己已达到叔叔预期的效果。这种成就到底该归功于她的美貌,还是财富?她不知道。

罗德瑞一到伦敦,立刻在报上登一则启事:“潘克登罗德瑞男爵已由约克郡抵达伦敦,随行的潘克登潘朵娜小姐向白金汉宫致敬。潘克登罗德瑞爵士选定柏克莱广场四十七号,为款待她的行在所。”

潘朵娜置好装后,一行三人便离开威廉夫人的艾斯列登小屋,到伦敦会。柏克莱广场的屋主是威廉夫人的亲戚,他正在乡下养病,就暂时租给罗德瑞爵士。

这栋房子相当吸引人,设备不错,正好适合一位女继承人住。事情演变如此迅速,她只有每天晚上想到未来,就心惊胆颤的份。

有时,她也想过偷偷溜走,找到回家的路,只有回到安妮那,才能重给那分失落的安全感。

但她知道,留给安妮的钱不够她们维持一辈子,如果自己嫁个有钱的丈夫,不但能供养叔叔,更可以接济安妮和亚当。

在约克郡长大的岁月中,她从没想到那些衣冠楚楚,文雅机敏的绅土,在斯文的外表下,隐藏着锐利凌人的一面?他们说的那些可厌的恭维,比起上校的差远了。她想:“都怪自己太幼稚了!”

每一次想到那些可能娶她的人,便觉自己沉入流沙中,脱不了身。幸而威廉夫人还算仁慈,善体人意,她常温柔的对她说:“亲爱的,我知道你不习惯这儿的生活。你父亲病了那么久,你一直看护他,根本没机会接触别人,当然会不习惯啦。不过,我相信你慢慢就会习惯的。”

“我也这么想,”潘朵娜说,“可是吃晚餐时,那些客人讲的话我都没听过,他们说的笑话我也听不懂。

威廉夫人私底下倒认为这是椿好事,不过嘴上却说:“你别管那么多,只要让人看起来风度优雅动人就好了。大家都称赞你是宴会中最出­色­的美人。”

“那正是罗德瑞叔叔盼望的事。”

“你叔叔永远是对的,”威廉夫人说,“你只要照他告诉你的话去做就行了。他处心积虑的想把你变成炙手可热的人物呢!”

潘朵娜不得不想到,要是她知道叔叔真正的企图,会有什么想法?潘朵娜为了要象欺骗别人一样,欺骗这么一位善体人意的女人,感到羞惭万分。

“当一名百万富翁的继承人有何感想?”

一晚,一位绅士这样问她。

“我觉得没什么不同嘛!”潘朵娜老实的说。

他笑了,说:“你一定是还没摸清诀窍,搞不懂怎么去找乐子。”

“但愿不是这个原因。”潘朵娜说。

“不管怎么说,那一定是一种其乐无涯的生活。我想,你一定听腻了这种话吧?”

“那些人的胡说八道正使我不自在呢!”潘朵娜说。

“我倒不觉得……”

罗德瑞叔叔Сhā嘴。他把潘朵娜拉到一边,附耳叮咛:“那个年轻人对你没什么用,不要对他浪费时间。”

潘朵娜把这种只有在结婚的前提下,才能与人交谈的方式当作“恐怖”的事。她知道叔叔卖掉房子的现款充其量只够维持短时期,不敷一生之需。若想长久维持目前生活水准更是不可能。她问他:“如果我是有钱人,为什么从没送过他们昂贵的礼物,或捐赠过大笔现款?这样别人不觉得奇怪吗?”

“愈是有钱人,手头就愈紧。”叔叔笑了起来,“他们认为你能加入他们的圈子就够好了,用不着付出大笔的钱。一个女人永远不必把手伸入口袋里,那类事交给我办就行了。”

潘朵娜倒落得清闲,身上一毛钱也不带,就连作礼拜的奉献钱也是临时向叔叔要的。

这里的礼拜仪式与家乡的迥然不同。在故乡的灰­色­石教堂里,透出一股安静虔诚的气氛,这儿却只是一批花枝招展的人聚集在汉诺威广场的圣乔治教堂,各别坐在高价租来的包厢里,有些上面还刻了名字,与其说是作礼拜,不如说是交际应酬。闲聊声从未停过,女人吱吱喳喳的评头论足;男人就是在礼拜仪式中,也互相传递着赛马的消息。

潘朵娜觉得教堂是唯一可和母亲通消息的地方。想到母亲,使她无法专心祈祷。

礼拜完了,大家从通道走出去,赫然发现自己竟然与考赫特同行。

他向她询问下一次见面的时刻。她却巴不得叔叔赶快来替她解围。

一股突生的怒意,使她深觉考赫特就像一朵鸟云横亘在前,挡住她的阳光

“今天有什么节目?”

三人坐在柏克莱广场的客厅时,威廉夫人问道。

“考赫特邀我们驾车去雷尼拉持。”叔叔答。

潘朵娜的心为之一沉。

“但我谢绝他这个建议,”他继续说,“他就邀我们今晚参加一个盛况空前的舞会。”

“哦!那她非得穿一件最可爱的衣服去不可了。”威廉夫人叫了起来。

“那当然。”罗德瑞爵士附合,“为了让二位女士今晚看来格外光艳动人,我建议先到公园小游一番,再回来睡个午觉,如何?”

“太好了!”威廉夫人叫着说,眼里散发出一种神采。

潘朵娜看得出她对能与叔叔同行,有一股说不出的狂热。

“伊蕾,我们没把你累坏吧?”他问。

“当然没有,”她回答,“你知道我最喜欢参加这种宴会了。不过自从威廉死了以后,少了个伴,就没人邀请我了。”

罗德瑞爵士冲着她笑,一语不发。有那么一会儿,潘朵娜觉得自己被他们遗忘了。

过了一会儿,叔叔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说道:“潘朵娜现在可是社交界的风头人物了!不过,这还不够,我还要她见见谭普尔才行。”

“你是说伯爵吗吗?”威廉夫人问。

“正是他!”

“可是他鳏居五年了!”

潘朵娜非常不能忍受他们这种旁若无人的态度,就在威廉夫人说:“他也是出了名的绝子绝孙的人!”

这时走了出去,他俩没发现,还在谈话。

她走下高雅的楼梯,满脑想的不是今晚会遇到的人,而是——上校。

他的影子无时不刻在她脑海中浮现,愈拿时下这些人来跟他比,愈觉得他们鄙陋俗气。

她想,也许他就在伦敦,而且和自己相隔不远,但始终没有见面的机会。

她告诉自己:虽然他吻过自己,但他既然说过不再见面的话,那自己不是该接这个命运吗?

夜里,她老是幻想自己在他怀里,他吻着她。

她常常梦到他,更常想到他带来的奇妙感受,那是她一辈子也不会忘怀的。

她频频告诫自己:“我怎么老是这样呢?怎能再这样下去?”

她必须相信那只是一场梦,永远无法重温的美梦。

可是,就在她穿上威廉夫人选的晚礼服,准备赴宴了,偏偏又想起他来——如果上校看到了会觉得怎么样?

这套衣服是约瑟芬皇后由巴黎引进,则在伦敦流行的式样。连潘朵娜都不禁为之迷惑不已。

她从没想过,居然有一种衣服可以把她的身段衬托得这么美,这么高雅。

她的身材原本就修长优雅,在这套高腰的复古礼服陪衬下,倍增风采。再别上一朵白茶花,简直就象希腊女神一样。

威廉夫人穿了一件淡紫罗兰的长礼服,看来分外高贵。而叔叔穿起晚礼服的模样,也确实不输任何同龄的男人。

叔叔租来的昂贵马车正由两匹良驹拉着,停在门口。马夫的服饰显出良好的背景。

“如果…人家知道详情……”

她不知这样想过多少遍了,但又告诉自己,为这事耽心再蠢也不过了。

事实上,她知道即使被迫宣告放弃继承人的资格,叔叔也会编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他很聪明的散播关于她财产的谣言。

有一天,一位朋友跟她提起:“你叔叔那天一到怀特俱乐部,就往椅上一靠说,‘谁敢跟我赌五百英磅?你们绝对猜不着我遇到了什么事。’”

大家都笑了起来,有一两个人乱猜一通…

他看出潘朵娜在仔细聆听,便继续说下去:“你叔叔就大声说:‘你们全猜错了,站在你们前面的,就是一个拥有大笔遗产,姿­色­绝佳女孩的财产管理人、监护人兼保护者。’”

“当然我们都很惊奇,这时,他才把你要来伦敦的消息告诉我们。”

“罗德瑞叔叔一向对我很好。”

潘朵娜觉得自己有必要回答些什么。

“当然,他没有理由不这么做”。

他冷淡的回答。她知道他想起罗德瑞爵士今后可以过奢华的生活了。

她到伦敦一星期后,就知道叔叔蓄意散布的谣言已不胫而走,从怀特俱乐部传到别的俱乐部,再传到领导社交活动的女士耳中。

就在他们搬到柏克莱广场不久之后,邀请函如雪纷至,威廉夫人看到一些请帖,就摇头说:“潘朵娜不该认识这些人。”

她的语调还算优雅,罗德瑞爵士则当场把它们撕毁,丢到字纸篓,不理潘朵娜提议写张谢函什么的。他说:“用不着对这些人浪费笔墨。”

有些信让他发笑,他对威廉夫人说:“我从没想过会被邀到兰罗肯斯去,光是闻到他们车子下面滚动的钞票味,就够过瘾了!”

“你少刻薄,”威廉夫人说,“你明明知道侯爵的四个儿子还没结婚,而且长子会继承所有的财产和名份。”

罗德瑞爵士把请帖递给潘朵娜,吩咐她:“尽量接受它!”

威廉夫人走开后,他又加上一句:“你不必对那些被邀请的年轻人表现兴趣,只要注意主人就行了。”

潘朵娜尬尴极了。

其实她的外型年轻、害羞、天真,反而让她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每位男士都萌生一股要保护她的欲望,这种吸引力实在和金钱无关。

“在某些事情上,我或许是个傻瓜。”叔叔有次对威廉夫人说,“但对女人和马,可是绝对内行的鉴赏家。我一看到潘朵娜,就知道她会大红大紫,果然没错。”

“一点也没错!”威廉夫人说,“今晚很多女人都在说她有多美,有多谦虚,更何况还拥有那么一大笔遗产。”

她笑着对潘朵娜说:“亲爱的,我可以告诉你,这有多光荣。不仅绅士夸奖你,连女上都赞不绝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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