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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重生七姨太 > 晋江独家

晋江独家

男人闻言,旋身看向她,他蓦然觉着她好似有些不同了,细细打量着她,却看不出哪里不同。年昔直视着那双探究的深瞳,心莫名的慌了起来,她不动声­色­的沉住气,尽量让他看不出异样。男人瞧着她气定神闲,横眉冷眼道,“你最好能记清楚今天的话,别耍小聪明!我等你的好消息。”话一说完,他便踏着步子,打开书房的门,绝尘而去。

他离开的那瞬间,年昔也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她慢步走到桌边坐下,单手扶着额角,闭目凝神。原本以为是结束,没想到却是开始,七姨太啊七姨太,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你到底背负着什……

遽然,年昔的头出现剧烈的疼痛,突然间,她身子猛打一个激灵,她感觉像是有千百个人拿着锤子在脑袋里捶着她的头,头颅就快爆裂般。她趴在桌子上,双手用力的抱住头,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她的神情痛苦,身子突然间猛的一个痉挛。“啊……”激烈的疼痛让她不由得呻.吟出声。

“啊……”那刺心蚀骨的痛楚令她大叫,身子亦是无法抑止的阵阵痉挛,她敞开双臂用力的朝桌面扫去,‘哐当’一声,桌上的茶具顷刻落到地上,摔成碎片。

“小姐……”老管家在门外候着,见陈司令早已出来,小姐还迟迟未现身,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进来看看时,便听到她的惨叫。哪知进门便看到小姐发狂痛苦的模样,见状,他愣了一会儿,瞄见年昔用力的将头磕往桌面,他大惊,忙冲上前拉住她,不禁大喊道,企图让她清醒一些,“小姐,小姐……”

“我的头好痛,好痛……”年昔站在桌边抱着头,声音带着哭腔。她不停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用力的捶着自己的脑袋,老管家见状,连忙抓住她的双手,奈何年昔不停的争扎,正当老管家手足无措之时,年昔身子一软,像后倒去。幸而老管家拉着她,顺势将她一带,让她坐在身后的凳子上。

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年昔,老管家满是疑惑,又不敢贸然离开,只是带着关切问道,“小姐,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司令跟你说了什么?”

刚才的那番挣扎耗尽了她全身的气力,额头布满细汗,更让她通体发寒,听闻老管家的话,她也只能虚软的摇摇头,趴在桌上蓄力。

“小姐,我去找个大夫给你看看吧!”看着她脸­色­惨白,柔弱的模样,老管家担心不已。

“不用了。”坐了一会儿,年昔的体力渐渐好转,她支起身子,嘴角带笑道。痛一次,能明白一些事情,值了。

纵然听到年昔说无事,但老管家还是不安,皱着眉道,“你刚才疼成那个样子,还是找个大夫来瞧瞧吧。你是年家唯一的一根独苗,可不能出什么岔子,我还是去找大夫,你在这里等着。”

撇见他转身欲出门去,年昔一把拉住他,眼角泛着笑意,神­色­也恢复常态,道,“我真的没事。”怕他继续劳神,她又补充道,“我刚才只是想到了一些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所以才会头痛,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你看,我现在像有事的样子吗?”说着,她便站了起来,顺手整理了一下仪表,虽然双腿隐隐约约还有些虚软,但她还是走两步,完全像个没事人般。

见她这样,老管家总算是放心了,叹了口气,道,“小姐,你若是身体不舒服一定要看大夫,不要忍着。”

“嗯,我知道了。”年昔点一点头,应了一声。说完,她眼中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一旁的老管家没有注意到,而是径直道,“小姐,不管刚才司令跟你说了什么,让你做什么,你回到运城之后,什么都不要管,也不要去做。司令同你说的话,你忘记便罢了,等你回去,这里的一切都将会烟消云散。老爷的骨灰,我会带回乡下,替你守着,江夏这里只是一座空坟。小姐只需记得老爷每年的忌日,在天地任何一方为他上柱香便可。”

年昔不解,侧头凝视着他,喃喃道,“如果我不听他的话,他会不会对你们不利?”她和年家的这些下人,没有什么感情,即便是现在面前这个对她关怀备至的人,她与他也只是熟悉的陌生人。可她不想因为她的自私,让无辜的人替她受罪。她没有多么高尚的情怀,只是单纯是不想看到,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老管家叹气一笑,道,“小姐放心,这些老爷早已想到,他已经给我们安排了最好的退路,年府除去给小姐的那些钱财,这些年还积攒了不少,够养活府里的人下半辈子了,我们这些人跟着老爷的时间不算短了,忙碌了这么些年,是时候回乡下养老,过些安乐平凡的日子了。到那时,司令即便是想找我们这些人,也怕是找不到了。”

“那就好。”年昔目带笑意,恳切道,“老管家也不用担心我了,等回到运城,别人也奈何不了我。未来的路,还是得我自个儿去走,我相信人定胜天。”

老管家满目赞许,他刚想开口说话时,门外传来一个小丫鬟的声音,“小姐,管家,大师傅来了!”

听罢,年昔和老管家对视一眼,前后脚出了房门,走到灵堂前时,俩人直接进去。远处,世军看着面无表情的年昔头发松乱,衣衫上微微有些褶痕,他困惑不已,却又不敢妄加猜测,这……

丧礼是人生礼仪中最后一件大事,且丧葬礼俗仪规繁缛,还好,这一切都有老管家一手包办,她只应按照既定的程序去做,可即便是有人帮扶,葬礼也实在是繁忙。年昔每日忙个不停,接待客人,安排下人做事,还要应付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实在是辛苦得很,忙完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憔悴了不少。

有时候,年昔在想,古人讲求灵魂不灭的观念,认为人死后要到­阴­间世界去生活,因而希望已亡故的亲人在另一个世界得到幸福与安宁,并且保佑家人兴旺发达,为此尽可能对治丧和送葬大­操­大办,厚葬重殓,事死如事生,讲求排场。可很多人在生时,都喜欢死后的丧事尽量简单,人死入土方为安,可是还有些人希望自己的家人把骨灰抛洒在天地之间,让他死后能遨游在天地之间……

丧事完了,过了头七之后,年昔也该回运城了。今天的天还是­阴­沉着,灰蒙蒙的天压得低很低,让人有股透不过气的感觉。老管家将年昔送上小汽车,同这个新请的司机嘱咐了几句,便看着汽车驶向远方。

不同于来时好奇又担心的心情,年昔回程时的情绪十分低落,不知为何,她感觉心头很闷,有些透不过气……蓦然,坐在他身旁的世军急速的转过身子,撩开扯后窗的帘子,看着后面。他的大动作触动了年昔,年昔也回头瞄了一眼,倏地,她呆住了。看着年府的方向升起的烟雾,她脑中即刻回想起老管家的一句话,“等你回去,这里的一切都将会烟消云散……”她扯开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果真烟消云散了……

世军瞄了她一眼,迟疑道,“七姨太,要不要回去看看?”

“不用了。”年昔转过身子,淡淡道。见状,世军也放下帘子,坐正了身体,不再说话。

车里顿时陷入寂静,车子在平缓的路上不知道开了多久,突的一个踉跄,车里的人随着惯­性­往前一栽跟头,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便看到车窗外围着几个手持长枪的人,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山里的土匪。他们拿着枪杆敲击这车窗,前面的司机吓得不知所措,忙将车门打开。

见惯了大场面,世军不急不躁,道,“七姨太,待会儿你找到机会就跑,不要管我们。”

这时,一个土匪拉开车门,看到里面的人,对外头道了一句,“老大,是她。”说完,那土匪粗暴的将年昔拉出去,世军也跟着被拉下车子,脑后顶着枪口。

“你们想­干­什么?”世军镇定道。年昔也不似以前那般冲动,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

看似是为首的人举步上前,看了看世军,有挑眉看向年昔,痞气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只是替人办事。”说话间,他又看向世军,“我们要的人不是你,只要你安分,我会考虑放了你。”

闻言,世军皱着眉头看了眼年昔,不解她得罪了谁,谁会来买她的命。现在被人拿枪挟持着,他也没了对策,不能贸然行事,七姨太绝对不容有失,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完,土匪头子便喝斥道,“把他们带回去。”话音刚落,他转身往山里走去,余下的人也推攘着年昔和世军,还有那司机,让他们跟上前面脚步。

山路崎岖蜿蜒陡峭,加之连日细雨,山路泥泞不堪,身后的人不时的推一下年昔的肩膀,催促她快点走。突的一下,年昔脚下一滑,措防不及的她从山腰往山下滚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原本跟在年昔身后的土匪惊愕不已,他瞪大眼看着年昔落入丛林之中,前面的人顿下脚步,纷纷看过来。世军见状,急喊,“七姨太……”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跟着跳了下去。看到这一情节,众土匪顿时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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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头子见状,眉心一皱,横眉怒眼的,只见他立刻撇开挡着他的人,大步走到年昔掉落的地方,伸长脖子往下探望。原站在年昔身后的土匪也慌了,嘴­唇­抖了抖,支支吾吾道,“老……老……”

听着他发抖的声音,土匪头子火冒三丈,一个巴掌扇到他脑门上,嘴里吼道,“老个屁啊!摸女人摸多了,手抽筋了!”吼完,他立即看向身边的人,脸­色­不快道,“一个个都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老子下去找,他妈的都是蠢蛋,一桩大买卖全被你们给砸了。”

众人闻言,麻利的转身,纷纷往山下跑去。土匪头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跟着下了山,司机则被直接丢在山路边,没人再去看管着他,他见状,慌张的在地上滚了一圈,站起来撒腿便跑了。

山下,丛林间。年昔滚落下山后,发现除了手上有些擦伤,再无大碍,多亏今天没有穿旗袍,不然从山腰上滚下来,身上一定满是刮痕。她站起来后,拍了拍衣服上的污垢,先是打量了周围一番,发现这里好似没有任何人出入的痕迹。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摸了摸两边的袖口,还好,东西还在,她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袖口里藏着老管家给她的信件和印章,是她继承父亲在运城财产的唯一凭证,她也怕自己疏忽大意,弄丢了这些东西,所以让丫鬟连夜缝在这件衣服的袖口里,这件衣服的袖子的喇叭袖的样式,即便里面装着这些东西,旁人也看不大出来。

第一次来这个时代,她也是被困在树林里,现在又是如此,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像上次那样有好运,能遇到一个像荣叔那样的好人,等着别人来搭救终是不妥当,还是自己先找找出去的路吧。

“七姨太……七姨太……”年昔正举步往前走时,她突然听到有人在喊,这个声音她认识,是世军。不知为何,年昔辨别出这个声音是世军之后,下意识的就是跑开蹲下,将自己淹没了在与人齐高的长草间,不让他发现自己。

躲在草间,年昔屏住呼吸,看到世军在前面晃了一圈,没发现人后,便到别处找寻去了。世军的衣服上沾满污垢,样子也有些狼狈。年昔见他如此模样,心想,难道他见自己滑下来,也跟着跳下来了吗?她该不该出去?出去了,她又做回了宋博文的七姨太……想到宋博文,年昔一脸苦涩,如若他对自己是真心实意,怕是她现在就急急的跟着世军回去了,可他对自己虚情假意,她又何必再念念不忘!既然天都帮她,让她在这个时候离开那块是非之地,她为何还要巴巴的往下跳呢?

宋公馆,她会回去,不过,不是现在……

打定了主意,年昔在草丛间等了几分钟,直到确定世军已经远去,她才快速的离开那里。年昔在树林里走了好久,始终都没有看到一个人,蓦然,她走到一个湖泊旁,坐在湖边的的大石上坐下,她洗了洗手,又洗了把脸。看着自己在水面的倒影时,年昔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静静的盯着湖里的那个倒影,那个倒影也静静的对着她。骤然,年昔脸上的水滴沿着下巴滑落,滴到水中,溅起一道波澜,她蓦然回神,对着水中的倒影嫣然一笑,眼底却滑过一丝­阴­冷。

从现在开始,她是年昔,也是七姨太!

在大石上坐了一会儿,年昔望了望四周,接着去寻找出去的路,忽然,她看到远处升起一道炊烟,有炊烟,就证明有住户,心下一喜,她撩起裙摆便往炊烟冒起的方向走去。

有了炊烟的引导,年昔莫约走了十来分钟,天气也放晴了,太阳躲在云层里露出小半边脸。看着前方平地上的石屋,年昔舒心一笑。石屋四周有不少农田,穿过农田,年昔来到石屋的门口,张望了片刻,她依旧没看到人,便站在门口叫喊道,“请问有人吗?”

半响,屋里出来一个麻衣打扮,年纪约三十上下的­妇­人,她看了眼年昔,双手在身前的围裙上擦了擦,露齿笑道,“姑娘,你有什么事儿吗?”

“大姐,我是从江夏过来的,在山间迷了路,请问,这里是哪里?”年昔浅笑着说道。

­妇­人闻言,连连点头,道,“这里是蓉城边界,前面那片林子确实挺绕的,姑娘怎么不往大路走?瞧你这打扮是要进城吧?”

“是的。我不常出门,又恰好和同行的人走散了,所以才迷了路。”年昔点一点头,轻描淡写的微笑道,“还要劳烦大姐告诉我,哪条路是进城的,谢谢您了。”

“姑娘,你先进来吧!”说着,­妇­人侧身,让年昔进到屋里,待她进门后,­妇­人才跟上去,一边走,一边道,“这里虽然地属蓉城,但要进城,全凭姑娘两条腿,得走到天黑去了。你坐!”年昔坐下后,­妇­人继续说道,“如果姑娘不嫌弃,就留在我这儿吃顿饭,休息一晚,明早再上路。如何?”

撇过­妇­人诚挚的笑脸,年昔点点头,也没有推辞,应允道,“大姐,多谢你了。”

笑了笑,­妇­人忙到厨房里端出刚做好的饭菜,年昔刚想上前搭把手,­妇­人便嚷嚷道让她别动。吃饭的时候,­妇­人还不好意思的道,“粗茶淡饭,姑娘就先将就将就。”­妇­人看她衣裳脏乱,可一看便知那是名贵的料子,做工也极其讲究,身份定是非富即贵。

“大姐的饭菜虽然简单,却让我有种家的味道,我还要谢谢大姐,让我回忆起以前是一些事情呐。”这句话并非年昔的客套之语,这饭菜与小妈的手艺十分相似,她好多年都不曾吃过这个味道了……

听闻年昔此话,­妇­人憨憨的露出笑脸,一个劲儿的往年昔碗里添菜。

­妇­人­性­格十分开朗,好久未与人同桌吃饭的她,用饭的过程中,对自己的事情侃侃而谈。她嫁人没几年,丈夫便去参军,死在了战场上,之后她一直一个人在这里生活着,无儿无女的她有时也会感到寂寞,奈何一直寻不到一个好男人,她便一直这样生活着,也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能过多久。

年昔淡笑着听着她的讲诉,也环视了这间房子一圈,屋里很简单,屋子正中央摆着一张木桌,旁边放着四条长凳,除了大门之外,左右两边还有两扇门,一边是厨房,另一边应该是卧房了……

刚吃完饭,­妇­人便张罗着给年昔找一身合身的衣裙,她们正讨论着衣服上的绣花如何好看,年昔发现,大姐有双巧手,绣出的花样栩栩如生,正当­妇­人兴致勃勃的讲着如何做好绣品时,就听见屋外有人在叫唤着。­妇­人听闻,赶紧的出了门,年昔也疑惑的跟着出来。

“大妹子,这是你那些菜和绣品卖的钱,你点点。”

“还点什么啊,你难不成还会骗我呀!”­妇­人直接接过钱,捏在手心。

年昔出门便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正和­妇­人说着话,那人刚笑着准备接­妇­人的话茬时,蓦地看到年昔时,愣了一下,笑道,“七姨太,你怎么在这儿?”

闻言,­妇­人也惊诧的转过身子,又侧头看着荣叔道,“老荣,你认识这姑娘?”

“我上次跟你说过的,救阿慧的七姨太,就是她。”说着,荣叔举步上前,对着年昔问道,“七姨太,你不是在运城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年昔笑了笑,缓缓道,“父亲病逝,回了江夏一趟,不曾想回程的时候和人走散了,又迷路了。”

荣叔点点头,‘哦’了一声,热心道,“我家就在前面,要不七姨太到我那儿歇息一晚,明天我送你回去。”顿了顿,他又笑道,“阿慧今早还说起你吶,如果她知道你在这儿,肯定飞奔着就过来了。”

“这……”年昔有点儿为难,她刚才已经答应了大姐,大姐那么热心,她现在怎么好意思……­妇­人恰似看出了她的为难,道,“七姨太,你就去老荣家吧,阿慧从小关在屋子里,难道让她看到高兴的人,你也好有个人陪你说话解解闷儿。”

在荣叔和­妇­人的坚持下,年昔跟着荣叔回了家里。不出所料,阿慧见到年昔十分高兴,她在运城的医院里住了小半月,病也痊愈了,脸上有了些红润的颜­色­,只是身材还是那么纤细。兴奋的她准备拉着年昔去村里转转,把年昔介绍给她的那几个小姐妹认识认识。但是临出门前,在荣叔的提醒下,荣慧才发现年昔的衣服上都是泥污,又打消了这个主意,返回房间给找出自己没穿过的新衣裳,让年昔梳洗后换上。

褪去衣裳,年昔满身轻松的泡在木桶里,没有多待,她净身完便起来了,擦­干­身子,看着床铺上那件紧胸的布背心,年昔皱了皱眉,这里还没有文胸,女人都是穿小马甲和布背心,或者是直接用白布将胸部束缚住。来这里的这些时日,她都是穿这种把胸.部捆得紧紧的小马甲,这让她十分不适应。

猛地,年昔脑里生出一个想法,她要生存下去,就必定要有谋生的手段。既然找不到工作,何不自己创业,爹给她留下的遗产虽说丰厚,但毕竟不是她自己努力得来的。而且同为女人,别人也一定对这种捆死胸部的马甲有怨言,这不就是商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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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现在有了构思,就应该要着手市场调查,看看怎么弄会更好!还得想想,这文胸该怎么制作?以前直接到商场里,让店员给推荐,她也多注意文胸的制作工艺。想着,年昔穿上衣裳,便听见门板外想起荣慧的声音,“年昔姐,你换好衣服了吗?”

荣叔和荣慧总是喊她七姨太,一则,她还是觉得很变扭,二来,如果让旁人听到,一下子就露馅了。所以在她的坚持下,荣叔才松口喊她小年,她虚长荣慧两岁,荣慧则喊她一声姐姐。

扣上最后一颗扣子,年昔走到门边,开了门,又走回浴桶边,笑着道,“阿慧,这桶里的水怎么办?”这一大桶洗澡水让她犯了难,现代都是自动化设备,在宋公馆和年府都有旁人­操­持这些,她也没大注意。可眼前这个木桶和古代的那种没有异样,洗澡前先往里注水,用完之后……是不是得抬出去倒掉?

荣慧没急着回答,淡淡一笑,径直走到浴桶侧面,将手伸进水里,从桶里拔出一个木塞,才道,“以前我常常病着,不想爹太劳累,所以总是想着给爹省事儿,就想法子在这个桶里装了根竹管通往外边,用时将木塞堵住,用完,直接将木塞拔除,水就流到外面,然后直接再用清水冲洗一下,这样爹也不用再把水抬到外面去倒掉。”

没等年昔回话,荣慧用旁边小桶里的水净手后,拉着年昔转了半圈,细细了瞧着她身上的衣裳,扬声道,“年昔姐好像穿什么衣裳都好看,这件衣裳是过年的时候爹找人做的,这个款式我觉得自己穿上肯定不好看,所以从来都没穿过,没想到在年昔姐身上也变得很好看了。”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是你的衣裳好看,不是我。”年昔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粉红的素布料子,盘口旁绣着相得益彰的花朵,很是素净,她蓦地抬头笑道,“不是要带我去见你的小姐妹吗?走吧!出去给荣叔说一声,我们就可以去了。”

“啊!”荣慧嘟了嘟嘴,有些丧气道,“爹说你今天一定很累了,所以嘱咐我不要缠着你,让你好好休息。明天你就又要走了,我好舍不得你!”

年昔听闻,掩嘴低笑,拉过她的手,拍了拍,道,“如果,我永远都不走,你肯收留我吗?”

“肯,当然肯!”荣慧连连点头,好似她回答慢了,年昔就会改变主意一番,欣喜之余,她也稍稍一愣,疑惑的问道,“年昔姐,虽然我很想你留在我家,但是你不用会司令身边吗?”她是司令的妻子,爹说过,女儿家嫁人之后就是夫家的人了,以后生死都在夫家了。

“因为有些事情,回去了不方便做。”年昔喃喃道,蓦地,她话锋一转,打趣道,“你真的肯让我住在你家吗?你就不怕,我吃垮了你家?”

荣慧‘噗哧’一笑,拉着年昔到了自己的房间,让年昔坐在床上,她从箱子里拿出一件大红­色­的衣服,看得出,这件衣服成­色­很新,应该是新做的,而且料子也不错。看到这一幕,年昔有些疑惑,她不解的看着荣慧。

径直走到年昔身侧,荣慧满脸自豪的把衣服平摊在床上,年昔一愣,原来是一件新嫁衣。斜襟广袖的长袄裙,高而耸立的领子余味十足,衣袖宽阔但是可以显出纤细的手腕,斜襟的设计更是凸显了中国古时的服饰特­色­。重点是,这件红底的缎子上的领边、袖口绣着祥云的纹路,上衣的下摆处绣着一对鸳鸯,旁边还点缀着几束柳枝。

她记得,在中国的传统习俗中,嫁衣是女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服装,大多是由女孩子自己从小缝制,一直做到出嫁前才完成,难道……年昔狐疑的望向专心致志欣赏着衣裳的荣慧,问道,“阿慧,这是你的嫁衣吗?”

“这不是我的嫁衣。”荣慧弯腰坐到年昔左手边,手指慢慢的抚过嫁衣上的那对鸳鸯,她突的抬头笑道,“这是我给别人做的衣裳,这都是我自己缝制的,平时我就是以此来贴补家用,现在拿出来给年昔姐看,就是想告诉年昔姐,你可以安心的住在我家里,我现在身体康复了,一定能养活年昔姐的。”

闻言,年昔低头扯出一丝淡笑,心里暖暖的,看着袖口如行云流水的祥云,年昔感叹,如果荣慧也像她­阴­错阳差的去了现代,她肯定不会像她这样,碌碌无为,这么好的绣工,在现代可是十分吃香的。不,应该是不管在哪个年代,凭这绣工,温饱都不成问题。倏地,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眉眼带笑的抬头看着荣慧道,“阿慧,如果我以后想请你给我做工,你会愿意吗?”

“我愿意,我愿意。”荣慧飞快的回答道,表情也十分滑稽,“年昔姐如果做老板,一定要请我,打杂我都愿意。”不知为何,她就是很喜欢年昔姐,第一次听爹提起她时,她便对她有了无尽的想象,后来第一次见到她,她就觉得她很亲切,身上完全没有官家太太的味道,年昔姐和她的那群小姐妹给她的感觉是一样的!

“你这么好想绣工,我怎么会舍得让你打杂呢?”年昔被她的表情逗笑道,“阿慧,你的小姐妹是不是和你一样,绣工都异常出众?”

“嗯,阿元和阿朱她们绣的都很漂亮。”瞄了瞄外面的天­色­,荣慧起身拉起年昔道,“她们现在应该都在家,我带你去找她们,她们都很厉害的。”

说着,荣慧就将年昔拉着出了门,在门口看到荣叔,荣慧欢天喜地的告诉他,自己要给年昔做工,而且年昔以后也会住在他们家。这番话,荣叔听得云里雾里,不待他问,荣慧早已拉着年昔跑远了,他也只能在原地无奈的摇着头,总之,只要女儿开心就好。

夜幕降临,荣叔在家里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人回来,怕她们出事,荣叔只得出门去找她们。一连找了好几家,荣叔才找到她们。村里平时和荣慧要好的几个女孩儿连同年昔围着一张四方桌坐着,她们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表情,个个兴高采烈的聊着天,每个人都忘记了时间。

直到荣叔来,她们才悻悻然的散去。年昔因为不想透露身份,所以荣慧谎称年昔是她的远方表姐,年昔的年纪本就和她们差不多大,没一会儿就聊到一起去了,年昔也侧面打听了一下,她觉得第一步开一个内衣店铺很靠谱,接下来要想的就是内衣的制作方式,先从实验开始吧,如果能制作出第一件,这件事就能彻底落实了。

回到家后,荣慧和年昔躺在床上,荣慧对年昔说的文胸很感兴趣,一直问着这样那样的问题,年昔也十分乐意帮她解答。

突然,年昔对着荣慧道,“阿慧,你不介意我摸一下你吧?”以前每次买内衣,那些店员都热情十足的帮着她们调整,最开始,她很害羞,后来虽说变得习惯,但还是觉得被别人摸来摸去的很怪异。

“啊!”荣慧惊了一下,声音也弱了下来,“好吧。”

借着月光,年昔坐了起来,荣慧也忙跟着她坐起来,年昔将两手拇指相抵,虎口作内衣钢丝的弯曲状,猛然放到荣慧胸部的下沿,她突的一惊,双手抵着床板不敢动,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年昔,还好,年昔此时道,“我说的文胸就像我现在这样,在底盘处又两根钢丝,能给女人的胸部塑形,避免尽快的外扩和下垂。而且它不想我们现在用的布背心,将胸部捆得死死……”

突然,年昔话还未完,荣叔家的大门响起了强烈的拍门声,年昔放下手,和荣慧面面相觑。只听见外面,荣叔打开门口,传进一道女声。

“老荣,七姨太还在你家吗?”是今天那位大姐的声音。

“在啊,怎么了?”荣叔的声音满是疑惑。

“刚才有伙人跑到我那里去,问我见过一个女人,他们形容的样子和七姨太一模一样。”大姐的声音有些发急。

蓦地,荣叔刚想回话,又响起一阵吵杂的脚步声,接着,一道中劲十足的男声响起,“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陌生女人经过这里,她穿素­色­衣裳,头发绾起,大约这么高,眉间有颗红痣。”

年昔和荣慧听后一愣,年昔准备下床,荣慧却拉住她,朝她摇摇头,在她耳边小声道,“别出去,我爹会应付的,他们如果进来,你待会儿就躲在柜子里去,别出来。”

闻言,年昔也觉得只能如此了,点点头,静观外面的情况。

不多时,荣叔的声音便响起,他道,“没有。”

好似那群人正想走,却突然又听见一个人道,“老大,这不是林子边的那个老娘们,她大半夜跑来这里­干­嘛?”

此话一出,吓坏了屋外的人和屋里的俩人,荣慧忙轻手轻脚的拉着年昔,让她进到柜子里,还没来得及关柜门,又听到大姐咋呼道,“你们来的正好,给我评评理,我一个寡­妇­,生活不容易,让他帮我捎带点东西去城里卖,这个死男人,居然克扣我的钱。”说着,一串大洋的声音响起,“明明是十块钱,你们看看,他足足拿去了一半,这要我怎么活哦!”大姐带着哭腔接着囔道,“我要怎么活哦……”

大概是受不了大姐要命的哭声,突然一人道,“走吧,走把,赶快去别家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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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不进去看看吗?”这时,一人出声问道。

“你这个没眼力劲儿的,你不知道老大最烦女人哭啊,赶快走吧,要是找不到那个女人,就拿你去充数。”刚才那个说走的人不耐烦的说道。

“哦,哦,哦。”

“老大,寨主不知道我们接了这桩买卖,此事不能捅大,我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吧!”又有一人建议道,之后再无声音响起。

“……”虽听到他们要离开,但­妇­人并没有停止哭喊,反而更加卖力的哭着,“我的死鬼啊!你怎么就走得那么早,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活受罪……”

屋里,年昔和荣慧悬着的心也落下,洒着月光的暗夜之中,她俩相视一笑,荣慧正准备退开让年昔从柜子里出来时,外面的男声突然又响起,“等一下。”这次,说话的又是另一个人的声音,年昔听出,这好像是那土匪头子的声音,不由得,荣慧和年昔都呆愣了一下,年昔又重新躲回柜子里。

“老家伙,一把年纪就别欺负女人了,赶紧把钱还给人家。”只听见那人对荣叔说道,语气十分凶横。

“是是是。”荣叔连连应承,道,“大妹子,实在对不起,我……唉……你跟我进来,我把钱还给你。”

听着外面安静了许久,年昔和荣慧这才松了一口气,房门也传来敲门的声音,猛了的把她们吓了一跳,“阿慧,他们走了,把门开开。”

荣慧听闻是爹在外唤她,摸黑去开了门,门一开,一束光亮便照进房内。荣叔手持一支蜡烛,同大姐一同站在门外,他们进来之后,刚巧看到年昔从衣柜里出来,大姐忙上前搭手扶住她。

“小年,你认识他们吗?他们是什么人?”荣叔放下蜡烛,目光炯炯的望着年昔,担忧的问道。

­妇­人见气氛沉默,忙道,“我们先坐下说。”拉着年昔坐下后,她又道,“七姨太,你若有什么困难之处,不妨给我们说说,我们虽然没钱无权,但总抵过你一个人苦恼的好。”

“是啊,年昔姐,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帮你的。”荣慧也帮腔道。

话音刚落,屋里陷入一片沉寂,烛火在空气中摇曳着,火光闪烁,墙壁上倒映着几人的影子。

年昔舒了一口气,抿了抿­唇­,才微笑道,“大姐,荣叔,荣慧,谢谢你们!其实我也不认识他们,我在江夏替父亲料理完丧事之后,回程的途中便遇上了他们,他们挟持了我和同行的人,后来我失足从山腰上滑了下来,所以逃过了一劫,接下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

“肯定是那山上的土匪,看到你像有钱人家的主儿,想趁火打劫,大捞一笔,都是一群没心肝的混蛋,好在你跑出来了,不然指不定会受多少罪呐。”这时,­妇­人轻哼一声,边擦着脸上遗留的泪痕,边愤恨的说道。

“土匪也不是都那么坏,一定还有好的,不过这群人一看就是坏蛋。”荣慧瘪了瘪嘴,朗声道,“满大姐,还好你急中生智,不然他们肯定进来了。你比那唱大戏的人还能唬人!”

­妇­人撇了她一眼,笑着掐了掐她的脸颊,傲笑道,“那是。”

年昔嘴角含着浅笑垂下头,她没有大姐想的那么简单,那些人明摆着是冲着她来的,并不是一般的土匪打劫。到底是谁,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要她的命?陈军司令?不大可能,如果他不想让她活着,不必这么大费周章,而且她没有什么可以威胁他的,说不定还能帮他,毕竟她是他的一颗棋子。反过来,她倒是有把柄捏在他手里。

宋博文?更加不可能了,宋博文还想利用她来对付别人,贸然取她的­性­命,对他百害而无一利,更容易留下话柄。而且世军还跳下来找她,就更加不可能是宋博文策划的了。现在明面上看着局势稳当,但战争随时都可能爆发,她或许不起眼,但她这个卒目前看来还是一颗重要的棋子。难道,是宋府的那几位姨太太?这个想法不是没有可能­性­,宋博文对她也算是百般宠爱,那几个姨太太都看在眼里,宋府没有正房,女人间的争斗比男人差不到哪里去,会是她们之中的谁呢?她们­性­格差异大,行事作风迥然不同,谁都有可能!

“小年,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荣叔见年昔一直沉默不语,开口问道。

年昔想了想,静声道,“我想马上离开这里,村子里不少人都见过我,他们一定会知道我在这里的,我不想连累了你们。”

荣慧低低一笑,抬起头道,“年昔姐放心吧,村子里的人不会说出来的。”

“是啊,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哎哟,都这么晚了,我明儿个再过来。”­妇­人冲着年昔一笑,挑头就往外边走去,荣叔担心她一个女人,不放心,也跟着出去送一送。

荣慧这安抚着年昔,让她安心的住下来。诚然,村子里没有一个人说出今天村里来了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眉间还有颗红痣。本来,村里的住户不多,乡邻的感情十分要好,荣叔更是出了名的心眼好,他们见那伙土匪来势汹汹,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人,纵然他们知道什么,也不会告诉他们。

运城,宋公馆,书房。

身穿戎装的宋博文舒服地坐靠在一张单人沙发上,房门紧闭,灯光散­射­他的身上,让他那雕刻般的英挺五官变得更为深邃,捏了捏鼻梁,他将金丝眼镜带上后,扫向站在前边的世军,双眸看似平静,毫无波澜。但这一切看在世军眼里,却犹如大山压顶,让他瞬间透不过气来。

“她人呢?”宋博文语气淡漠的问道。

世军猛然有些发怵,浑身冰寒,他低下头,恭恭敬敬的回话道,“属下办事不利,请司令责罚!”不知不觉间,他的脑袋又压低了几分,道,“今天,属下和七姨太所乘坐的车辆刚到蓉城边界,便遇到一伙山匪,看他们的样子,是特意来劫七姨太的。”说到这句话时,他抬起头,眼里多了几分不解。

注视到宋博文的眼里多了几丝不耐烦,他又赶紧说道,“他们来的突然,属下来不及防备,便一同被他们抓住了,后来上山途中,七姨太不知怎地,突然滑下山去。虽然属下立刻跟着跳下去寻找,可还是未见七姨太的踪迹。看着天­色­晚了,属下觉得再找下去也无果,所以就先行回来了。属下有负司令嘱托,请司令处置。”他也纳闷了,七姨太前脚掉下去,他后脚便跟着,怎么就没看到她的人呢?

没有找到?宋博文闻言,眉间皱了皱,神­色­冷冷的道,“在年府,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世军低头仔细的想了想,思忖了片刻,一脸肃然道,“属下陪七姨太回去的第一天晚上,年军长便发病过世了,他过世前是和七姨太单独待在房里,属下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倏地,世军一怔,他突然想到那件事,急道,“还有吊唁的那天,陈司令来过,也是和七姨太单独谈了很久……”余下的他该不该说呢?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共处一室,还……他不该做无端的猜测,毕竟他确实没有亲眼看到什么。唉,真纠结!

见他神­色­有些闪烁,宋博文沉声道,“别吞吞吐吐,还有什么都一并说了。”

“属下,属下还看到。”一咬牙,世军赶紧说道,“属下看到七姨太出来的时候,衣衫不整,而陈司令满面春风,很是高兴。属下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什么?”感受到宋博文的脸­色­又沉下去几分,他忙补充道,“属下所言千真万确,并无虚言。”

宋博文缄默了片刻,淡淡问道,“年瑞死的时候,她可曾十分伤心?”

被这一问,世军一愣,心中十分不解为何司令会问此问题,但他还是如实回答道,“父亲去世,做儿女的自然是十分悲痛,连着几天,七姨太心潮低落,未见笑颜,人也憔悴了不少。就连最后走时,年府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七姨太也只是淡淡的感叹了一句,‘一切都已将烟消云散’。可见七姨太对年军长的死十分挂怀!”

宋博文至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世军探不清他心底所想,也不知该如何自处,脚底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蓦然,宋博文向后一仰头,准备靠在沙发上,他骤然看到门外有束人影,眉间一皱,斥责道,“是谁在外边?”

门上的影子一抖,房门从外面被推开,三姨太笑得有些僵,她端着一盅汤,媚眼瞟了宋博文一眼,小心翼翼道,“我听说司令这么晚了,还在处理公事,所以特意到厨房炖了汤,端来给司令。”

听她说完,宋博文一动未动,低沉着声音道,“放下之后就出去。”

三姨太一愣,怕被问起刚才偷听的事情,忙放下汤,大步流星的出了门。世军刚准备说什么,便听到宋博文又道,“你也回去休息吧!所有的事情明天再说。”

“是。”冲着他行了个军礼,世军转身离开,顺便带上了房门。

靠在沙发上,宋博文长臂一展,揭开那盅看了看,他蓦然想到在医院时年昔想着法儿给他炖汤的情景,­唇­角无意识地向上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是找不到,还是不想回来?

晋江独家

清晨,­阴­霾多日的天终于放晴了,太阳散发着温暖的光芒,高高的挂在碧蓝的天空上。街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因天气许久未外出摆摊的小贩看到今天的天气时也露出了笑脸。风和日丽,晴空万里,正是做生意的好天气。

熙攘的街道上,一辆黑­色­的小汽车缓速而过,侧面的车窗被车内的帘子遮住,外人无法看清坐在里面的是何许人。宋博文平稳的坐在后座,双眸合拢,面上毫无表情,双手自然的放在双腿上,修长的食指毫无节奏的敲扣着大腿。

世军撇眼看了看后面的他,心底又不敢妄加猜测他的心思,自从昨天他汇报事情后,今早司令好似未发生任何事情一般,让他陪同外出洽公,司令的心思总是令人琢磨不透。上次七姨太不知为何失踪,司令下令大规模的搜寻,弄得人尽皆知。这次,七姨太被人算计失踪,司令却不闻不问,难道司令在意他说的那件事吗?可能吗?司令怎么会去在意一个敌方的女人?司令一定有自己的打算,一定是他多想了……

倏地,汽车突然顿了一下,停了下来。世军神­色­一凛,看了看旁的司机,瞧见他伸着脖子看向前方,他也转头瞄向前面,视线刚刚扫过去,他不禁惊讶道,“七姨太!”

原本,宋博文并未被车子的停顿所­干­扰,自顾的闭目养神,倒是世军的声音,让他蓦地张开双眼,深邃的眼眸也立即望向前方。前面,一辆黄包车和一辆拉货的车子撞上了,货物散落一地,将整条路都堵死了,很多过路的人都纷纷上前帮忙,好尽快疏通道路。年昔一身粉­色­的袄裙,长发盘旋在脑后,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是他从未见过的清纯模样。她正和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共同抬着箱子,俩人有说有笑,宋博文也认出了那个女孩子,是年昔曾经救过的那家的女儿,他在医院与他们父女有过一面之缘。

世军瞥见司令只是凝视着前面,默不作声,他踌躇了一会儿,问道,“司令,不如让属下去将七姨太带回府吧!”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要七姨太回来了,也省的他以后瞎猜了。唉,如果一切都没有变化,七姨太还是待在蓉城,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儿,真不知道司令当初怎么想的?把七姨太带回宋公馆,确实在眼皮底下,但也会莫名的制造出不少麻烦。

良久,宋博文都没有答话,世军屏住呼吸,莫名的感觉车厢内的空气有些稀薄,他的呼吸也越发困难,正当他快透不过气时,宋博文低沉的声音响起,他对着司机道,“你下车去跟着她,看她住在哪里,做过些什么?查清之后,立刻回来报告。”顿了一下,他又道,“切记,不要惊动她。”

“是。”司机得令后低头回道。过了一会儿,看到前面的道路恢复畅通,年昔也拉着那个女孩儿远去,司机立即打开车门下了车,跟了上去。

世军有些不解,司令现在放任七姨太在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七姨太会有所行动,想以逸待劳?可是最好的行动便是接近司令,在外根本无法做什么啊?这两个人的行为举止,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世军,还愣着­干­什么?开车。”没有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别处,宋博文见年昔走后,看了世军一眼,遂闭上双眸,不再言语。

世军一怔,转过身答了句‘是’,便跃身坐到司机的位置,发动车子。

这厢,年昔和荣慧来到一家赌场的门口——天豪赌场,这家赌场是运城数一数二的赌场,年昔正欲进去却被守门的男人拦住,她困惑着同守门的男人交谈了几句,并拿出一封信,递了过去,请他交给他们的老板,男人见状,让她们在外等等,自己通报了之后再带她们进去。

在运城,有很多不规范的赌场,他们不会拒绝任何年纪的客人,但这家天豪赌场的老板有明文规定,只要是二十岁以下的人,不管男女,都不允许进入,否者,守门者会得到相应的处罚。守门的男人见年昔和荣慧样子都超不过二十岁,顾而不敢贸然让她们进去。

看着这家赌场,荣慧满是好奇心,探着脑袋往大门里瞧。年昔笑了笑,拉过她,站到门边,道,“待会儿就能进去了,不用这么辛苦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我好奇嘛!”荣慧瞄了两眼,终于收回视线,道,“我从来没进过赌场里面去,听阿朱说好多人都喜欢进去,我也好想进去看看里面到底长什么样子,年昔姐,这个赌场真的是你的吗?”

今天,她们一早就搭车进城,又在蓉城找车来到运城,以前,她根本不能像现在这样上街,上次来运城看病,一直都是住在医院,痊愈之后也是直接回了家,根本没来得及看看街上的东西。今天,她认识了好多以前都没见过的东西,知道了以前不知道是事情……

她知道年昔姐是司令的姨太太,却不知道原来她这么有钱,这么大的一家赌场,还有之前的酒店,都是年昔姐的。爹平时忙碌一个月,也只赚得到几块钱,满大姐一个月的绣活和种的菜也才五块钱,年昔姐这么有钱,还肯将就着住在她家里,她果然和别的有钱人不同。

“嗯。”年昔点一点头,笑中有些苦涩,她双眸直直的望着赌场的招牌,有些失神,嘴里淡淡的道,“这些,都是我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

荣慧低下头,笑容也淡了下来,她好像问了不该问的话了?年昔姐爹的死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虽然她的爹给她留下了这么多的财产,可这世界上有什么比亲情遗留在人间更可贵呢?如果让她选择,她也宁愿爹永远的陪在她身边,而不是这富有的财产。

此时,从赌场里出来一个四十岁上下,身着西装的男人,他就是赌场的负责人,见到年昔后,他忙哈腰笑着,好有些小喘道,“十分抱歉,小姐,他们不认识您,让您在外头等了这么久,您请进吧!”

“没关系。”年昔朝他笑着点了点头,照着他的手势进了赌场,荣慧则一直跟在她身旁。进门之后,荣慧睁大了眼睛左顾右盼,赌场内部装饰豪华且洋气十足,骰宝、牌九、番摊等游戏都分部在各处,旁边也围着不少人,男人直接带年昔进入二楼……

宋博文派来的司机一直在远处看着年昔,直到她进入赌场,他皱着眉头看了看赌场的招牌,心里疑惑不已,七姨太去赌场­干­什么?他要不要也进去打听一下?可是司令吩咐他不能打草惊蛇,如果打听了,不就暴露了吗?还是等回禀司令后再做打算吧,这赌场又不会跑掉。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司机在原地不停的踱步,七姨太怎么还不出来?在他心焦之时,年昔终于出来了。

赌场的负责人恭敬的把她送到门口,执意要派车送年昔回去,年昔一直笑着摆手拒绝,男人见年昔如此决绝,也没再继续坚持,最后,年昔带着荣慧离开了赌场。

她们前脚刚走,司机后脚便跟了上去,年昔和荣慧又去了趟银行,在街上逛了逛,买了些东西后才找车回了蓉城。直到她们回到家,司机见年昔在此歇脚,才回去复命。

很快,司机便回到宋公馆,得知宋博文早已回来了,他便到了宋博文的办公室汇报。将所见到的事情一一告诉宋博文后,司机杵在宋博文的办公桌前,一动不动,宋博文既没有追问他问题,也没有让他出去,他站在原地有些发急了。他低着头,偷偷瞄着宋博文的神情,偷瞟了一眼,发现宋博文冷着脸,他立即沉下眼帘,不敢再看。

“你说她进了赌场,还去了银行?”沉思过后,宋博文淡淡的确认道。

“是,属下亲眼看到七姨太进去,那老板对七姨太的态度也十分恭敬。”司机如实回答道。

宋博文往后一靠,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看着司机退出去,他重新将眼镜带上后,对着一旁的世军问道,“你怎么看?”

“属下以为,这些地方是不是有陈军的人,七姨太和他们在密谋什么?”世军猜测道。现在,他才测底明白,土匪有可能根本就是七姨太自己的设计,就是好让她离开司令的控制范围,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难怪他那天找不到,原来是七姨太自己藏起来了。

“不,我觉得不是。”宋博文闲眼瞟了他一眼,淡淡道,“这些应该是她爹留给她的遗产。”

世军一愣,眨了眨眼道,“年军长在运城置办产业?司令,这,这是不是有些说不通。他是陈军的将领,怎么可能会在运城……”他没有再说下去,话锋一转,“若这真是年军长留给七姨太的东西,七姨太大可光明正大的接受,为何要离开司令,偷摸着做这一切。而且还住在一个穷人的地方,属下着实想不通。”

“无需想通,你且派人暗中监视她,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到时她要做什么,自然一清二楚了。”宋博文慢慢吐出这句话,嘴角也勾起淡淡的笑意。玩儿做迷藏吗?他奉陪到底!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此文的钱币,乃是虚构,因为军阀时期的钱币太难搞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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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年昔和荣慧俩人在家里为了开店的计划做准备,她们把几天前在运城买回的布料等物件剪剪裁裁,经过不断的尝试和失败,终于做成了一件成品。年昔记得文胸上有系扣、肩带、调节扣环、胸罩下部的金属丝和一些可抽取的填塞物等。系扣、肩带、调节扣环这些都可以用别的方法代替,唯独那金属丝,只能让荣叔根据她画的图用铁铸造,十分费劲,而且效果也不是十分理想。

还好,荣叔对铸铁、金属方面算是各种好手,最终帮年昔找到了解决的方法,年昔也安心的把金属丝这一块交给了荣叔,自己则和荣慧研究着文胸上的花样和整体样式。

晚间,年昔拿着一个还算成功的成品坐在桌子旁,细细端详着,沉思着。这样一件内衣,材料成本和人工成本都颇高,到时候售价也必定会高,这种新兴产品,会有人购买吗?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得想点别的方法。

“七姨太!”突然,满大姐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年昔准备回头应声时,脑中突然闪现一丝想法。这个年代,很多有钱有势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而且夜总会的舞女什么的也多,在这个时代女人想博得男人的青睐,同别的女人一争高低,就必须得……

“七姨太,你做的这个叫什么,哦,文胸,这东西是很不错,可穿上之后胸部确实挺了,可它怎么总是往上跑,我过一会儿就得扯一扯,这是正常的吗?”满大姐坐到年昔侧面,笑着说道,眼底有丝担忧。

年昔瞄了她一眼,‘噗哧’一笑,道,“大姐,你又忘记了,不是说不要叫我七姨太吗?显得多生分啊。”见满大姐忙点头应允,她才解释道,“现在做的这个文胸是最小的型号,大姐的胸部又很丰满,所以您穿这个肯定不合适啊,您得穿大号的。”这次做了一批都是按照A罩杯来做的,满大姐的胸部,她目测得有D罩杯了吧!即便是放松了松紧带,还是会嫌小。

“啊!”满大姐错愕道,“这东西还分大小号啊?”

“肯定的啊,这和衣服是一样的,必须分大小。”年昔话音刚落,荣慧便从外面进来,刚好听到她们的对话,她喜滋滋的看着满大姐,挺起胸部,洋洋得意道,“满大姐,你看,我穿着多合适啊!不大不小刚刚好。”说着,她欢喜着又拉着年昔的手道,“年昔姐,这个真是太好了,如果拿出去卖钱,一定会大受欢迎的,我们铁定能赚大钱。”

年昔没有急着回答她的话,反而是盯着她的胸部看了又看,看得荣慧都有些被不自在,双臂捂住胸前问道,“年昔姐,你看什么?”一旁的满大姐也好奇的仰头盯着荣慧的胸部瞧,没瞧出什么异样。她倒是觉得,阿慧穿上这个之后,胸大腰细,确实比以前好看了不少。

“阿慧,你垫了吧?”蓦然,年昔语气里含着笑意说出这句话。

“啊!这都看得出来?”荣慧惊愕的连下巴都差点掉下来,她皱着眉低下头左看又看也没看出什么不同,明明已经塞得很不明显了,根本看不出来啊。

“七……小年,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火眼金睛吗?”满大姐也疑惑的问道。她真的看着觉得挺好的啊!

“我可没什么火眼金睛。”年昔笑了笑,将手上的文胸放到桌上的篮子里,对着荣慧道,“上次我摸过你,你的胸部没有这么大,这还不是垫了的。加上你身材纤细,胸前肯定没几辆­肉­。”

“哈哈……”满大姐听后看着荣慧大笑起来,笑得她都停不下来。

荣慧娇嗔的跺了跺脚,坐到年昔的另一边,嘟嘴道,“不准你们取笑我!”顿了回儿,她又道,“我试穿的时候那里空了好多嘛!看到那些小布包,年昔姐说过那些是填充物,我就试了试……”

笑完之后,年昔把自己的另一个想法也说给她们听了,碍于荣慧还是个未出嫁的女孩子,年昔也不敢说得的太露骨,反而是荣慧这个时候不怕羞,对这些新奇的东西大胆的问了起来,弄了年昔最后只能有什么说什么。

“小年,你这个想法确实可行,有哪个女人不想得到自己丈夫的正眼相待,女人嫁人之后都是以夫婿为天,只要有夫婿的疼爱,夫家对她也坏不到哪里去。可我怕……”满大姐皱眉顿了顿,才道,“这些东西大多数人都会觉得有伤风化,我怕影响会不好,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啊。现在的女子始终是比较守旧,对这些即便是喜欢,也难真正的去购买。你做的这个文胸,是女子的私下之物,这没什么可说道的,可你有说的这情趣……”

“满大姐,我知道你的顾虑。”年昔嘴角含着浅笑,这些她都想过了,也想到了应对之策,她道,“所以,我打算开一间专卖女人服饰的铺子,和平常卖衣服的地方一样。”她又拿起篮子里的文胸道,“至于这些,我只针对特定的人群,不会对平常人开放。也就是这间店,分里外,外表看似平常,内里却另有乾坤。”

“嗯。”满大姐连连点头,“这样最好,你有那么多新奇的思想,如果画出一些不同于现在款式的衣裳,光顾的人也一定会很多。”

“满大姐。”突然,年昔拉住满大姐的手,郑重说道,“我看过你做的那些衣裳,都非常漂亮,而且你的绣工也的顶级的,所以我想把前面卖服饰的铺子全权交给你来管理。”

“这……”听到年昔的话,她受宠若惊,久久不能言语。过了半响,她信心十足道,“只要你肯信任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她从小手上功夫出众,早年也有过这种想法,可是家里穷,根本无法为她租铺子,现在有了这个机会,难得小年不肯放心让她去做,也是她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我呢?我呢?年昔姐,你让我­干­什么?”荣慧也不甘落下,连连问道。

年昔想了想,微笑道,“你就当我的左右手,将我脑中的图样都画出来。”

“好诶,我最喜欢画画了。”荣慧欢喜的答道。

“荣慧明天和我去城里看铺子,满大姐就去找绣工,尽快的赶制一批衣裳出来,工钱都记着,等我回来一并付了。”最后,年昔安排道。

俩人点了点头,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翌日,年昔和荣慧在蓉城里逛了许久,始终没找到一间较好的铺子,找了间饭馆吃了午饭后,她们又开始在街上找寻着。陆续看了几间铺子,年昔还是不满意。她们刚从一家铺子出来,前面的路却被三个男人挡住了。

年昔和荣慧脚下一顿,正想从边上绕过去时,那三个男人也移步继续挡着她们。年昔张嘴正准备开口,旁边却出现一道男声,“你还认识我吗?”

年昔侧头,瞄了瞄衣着中山装的男人,她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你。”这个人她觉得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在市场给我钱,让我回家的?”秦城道。

“是你。”年昔想了想,见他手底下的人拦路的架势,她道,“你想­干­什么?”

秦城打了个手势,三个男人立即退后,他举步上前道,“我叫秦城,上次若不是小姐搭救,怕是我现在还在流浪呢,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谢谢你。”

经过上次,他知道世态炎凉,你平时若与人为恶,等你落难时,人家只会落井下石。他活了这二十多年,一直靠着爹的庇荫,整天无所事事,身无一技之长。若他平时都能自给自足,那日也不至于会偷人东西,还需人搭救。记得小时候他也曾努力过,但不管怎么努力,就是学不好,加上身边的下人阳奉­阴­违,把他带坏了,才导致他长大后厌恶学习,成天游手好闲,在街上调戏女子……回来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把身边的人全数换掉,努力的帮爹料理商务,刚才他正要去铺子里巡视,便在路口看到了年昔……

“上次只是举手之劳,你不用刻意来谢我。”年昔回绝他的好意。为了生意,她打听过,蓉城首富姓秦,在蓉城没有人不知道秦城的名号,她也听人说过,秦城以前吊儿郎当,近来却转了­性­子,变好了。但她还是不能相信他,毕竟他们素不相识,现在只有她和荣慧两个女孩子。

“年昔姐,我们赶快走吧。再看几间铺子,若还是找不到,就该回去了。天黑还没回去,爹该担心了。”荣慧看出年昔不想与面前的人继续说下去,便在一旁催促道。

年昔朝秦城礼貌的点了点头,准备和荣慧离开此处,秦城却突然道,“你们是在找铺子吗?我对蓉城的商铺十分熟悉,如果你们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们找,绝对让你们满意。”

听闻,荣慧翻了翻白眼,如果信得过他,她们会这么急匆匆的离开吗?年昔却侧头看向他,问道,“请问,这里处于繁华地段的商铺在哪个地方?”

“全清街是蓉城最繁华的街道,不过那里的商铺不容易租到,不知道两位小姐想做什么买卖?”秦城回到。

“服饰,比较高档的。”

“这样啊!”秦城眉头紧锁,思虑了一番,“如果小姐想开高档一些的店铺,恐怕还是到运城比较好,那里有钱的太太多,更有益于你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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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年昔一惊,运城?那不是得在宋博文眼皮子底下?其实她也想过,她迟早会回宋公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如果把店子开在蓉城,她以后来往也不方便,开在运城,也好?

年昔抿了抿­唇­,对着秦城道,“谢谢你给我的建议,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她便和荣慧举步离开,想着是不是今天该回去了,找时间再去运城看店门。上次去运城,回来之后她才发觉自己太大意,不应该那么大摇大摆的去……

“年昔姐,你真的要去运城开店吗?如果被司令发现怎么办?那样你就得回司令府了。”荣慧不解的问。

扫了她一眼,年昔浅笑道,“所以就需要你帮忙了。”顿了下,她道,“去运城开店时,对外宣布你就是老板,不要提及我就行了。”希望这么安排,能让她躲过最初的几个月,等生意上了轨道,即便是宋博文找到她,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这次宋博文很奇怪啊?她失踪了,怎么没见他派人找过?难道是爹一死,他觉得她没有利用价值,由着她自生自灭吗?还是……

“啊,可……”

蓦地,荣慧还未回答,秦城追了上来,挡去她们的去路,气喘吁吁的道,“小姐,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可是我真的很想帮你,你看看这个。”话音初落,他把手上的几张纸递给年昔。

疑惑接过那几张纸,年昔皱着眉头打开一看,愣了一下,扬起手上的纸,瞄着他道,“房契?你不会是想要我租你的铺子,怕我不信,直接将房契都给我吧?”说完,她在心里嘀咕道,那也不用给三间铺子啊,不会是假的吧。

“不是。”秦城摇了摇头,赶紧解释道,“我只是想用这三间房契换得小姐的信任,如果我能在运城帮小姐找到一间合适的铺子,你就将房契还给我,如果不能,这房契就归小姐所有。”

“什么东西都有可能是假的,房契也一样,我和你只见过一面,你这么挖空心思的想帮我,反而会让我觉得很可疑。”年昔将房契还给他,正­色­道。

“年昔姐,我们赶快走吧!”荣慧也被他缠得不耐烦了。这人怎么这么像牛皮糖,甩都甩不开。

“等等,你现在便可以找人检验这房契的真假,我只是单纯的想帮你而已。你们对城里不熟,又无人脉关系,想找到一间极佳且价格合理的铺子,会十分困难,请你相信我吧。”秦城诚恳的说道。其实他们不是只有过一面之缘,以前在咖啡馆也见过,可那时候他是想……唉,这件事,他怎么说得出口啊。

听到他这话,年昔一怔,秦家是蓉城首富,可又有谁知道他们家到底有多少财富,如果能和他搭上关系,对她以后也势必是件好事。他刚才的话不无道理,他们都没有做生意的经历,有个熟识的人带着自然是最好。她抬头对着秦城道,“你为何执意要帮我?”

“我想和你做朋友。”秦城一脸正经的说道,将手里的房契递给她,眼神直视着她。

暗自拉住想上前的荣慧,年昔拿过房契,直言道,“好,我相信你。”

最后,年昔将她对铺子的要求告诉了秦城,并约定好,三天之后再行会面。

回家的途中,荣慧十分困惑,她问道,“年昔姐,我们又不认识他,贸然相信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他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能帮我们什么啊?”

“能不能帮我们,三天之后,不就知道了吗?”这次,年昔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秦城没有骗他。

连着三天,年昔都没有外出找门面,而是在家里专心致志的画着图样,满大姐那边也开始赶制衣裳,一切都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约定的时间到了,这次,年昔没有带荣慧出门,纵使她觉得秦城不会骗她,但也不能一昧的相信直觉,荣慧是荣叔的命.根子,不能出半点意外。后来,出门前,荣慧不放心,给她找了几个村里健壮的男子跟在她身边,好照应她的安全。年昔不禁暗笑,若秦城真有什么不轨,这几个人怕也是拦不住,只会连累了他们。

可看荣慧不容拒绝的模样,纵然她说了,荣慧也是半点都不会听,加上,这几个男子也是一脸不容拒绝的模样,年昔也只能带着他们一起去了。

到了约定好的地点后,秦城早已在那里等候了,没有多说,秦城便叫来车,一同去运城看他找好的门面。车子很快的行驶到运城,在一个繁华的街道上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后,年昔发现,这个地方她认识,是上次宋博文遇到枪击的地方。想到宋博文她心底一阵怅然,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每当想到宋博文,她就会想到他的温情,可想到他的身份,她就会想到他的欺骗……

一个小时后,他们从商铺里出来,年昔对商铺很满意,秦城考虑的很周到,知道他们从蓉城过来,势必要找住宿的位置,所以这间商铺的后面直接连着住宅。谈妥之后,秦城直接将这间商铺的租赁合同交给年昔,并告诉她,他已经将这铺子买下了,以后就是她的房东,如果她想直接买下这间铺子,可以直接找他。

经过这件事,年昔虽然对秦城没什么好感,但也不会排斥他了。在店铺的装修过程中,秦城主动大力帮忙,一来二往,年昔和秦城也渐渐相熟起来。也应了秦城当时的那句话,他们成为了朋友。

半月后,‘佳人坊’正式开张了。关于店名,年昔也没有考虑太多,只是觉得简单就好。这天,她没有出席前面的开张仪式,对外,荣慧是二老板,她这个大老板不对人公布,神秘感十足。

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年昔躺在软塌上,嘴角嵌着浅笑,她忙碌了这些天,终于达成了。想着,她闭上双眸,小憩了起来。

开张的事宜是秦城一手包办,年昔只是稍微给了点意见。秦城的本事也确实大,一间不大的女装服饰店却将城里的体面的高官都请来露了个脸,这下,运城里可炸开了锅,纷纷议论着这间店的幕后老板是何来头,面子这么大!‘佳人坊’在运城的第一炮打的也十分响亮,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最近新开的这家店。

正当一片欢乐声中,荣慧拉开店招上蒙住的红绸,掌声如雷般响起,舞动的雄狮也咬下彩绸,彩纸散落一地。倏地,一队官兵进驻人群中,分开一条小路,从人群后走出一身军装的男人,不少人都认出了他——司令,宋博文。人声鼎沸也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民众有些害怕,却也好奇待会儿会发什么什么,纷纷挤在周围静静的看着。

仰头望着门匾上的三个字,宋博文嘴角扬起一丝淡笑。他举步走上石阶,对荣慧们面对面的站着。旁边的高官也纷纷站正,低头喊了句司令。

闻言,荣慧暗自伸手,往秦城身上一拧,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咬着牙低声道,“你请宋司令来­干­什么?”今天来了不少大官,她知道都是秦城请的,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请司令来!拜托,千万别让宋司令知道年昔姐在这里。

秦城整个身子一缩,五官纠结道,“不是我请来的,我哪有那个面子去请他啊。”嘶!好痛,他摸了摸被揪的地方,暗想道,这号人物,他爹去请也不知道能不能请得到,话说回来,他来这儿­干­嘛?

“小姑娘,带我去见她。”宋博文对着荣慧淡淡道。

听闻,荣慧一怔,见躲不过,只好低头答道,“是,您跟我来。”见到这一幕,秦城双眼直瞪的瞄着走进去的那俩人,他们认识?

宋博文进去后,世军则在外面部署着,并且送上贺礼,经由宋博文走了这一遭,‘佳人坊’更是声名大噪,而躲在幕后的那人也成了日后人们茶余饭后闲话的话题。

进了后室之后,宋博文只让荣慧带到了门口,便让她离去,自己一人进了房间。推开房门,房门‘咯吱一响’,软塌上浅眠的人也被这响声惊醒了,她动了动,懒懒道,“阿慧,前面那么忙,你还跑到后面的来­干­什么?”

“西西,玩够了,是不是该回家了。”

听到那熟悉且低沉的声音,年昔一惊,她快速从床上坐起,回身看到站在软塌前的宋博文时,她浑身一怔,过了一会儿,缓声道,“我不是玩,你明明答应了放我离开,后来却还要强迫我做你的七姨太,是你首先食言,怎么能怪我离开你!”

“你到底是谁?”听完这番话,宋博文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吝。

年昔一笑,轻哼一声,“你不是很聪明吗?连我是谁都猜不出来吗?”

“老七。”宋博文脸­色­一沉,不快道,“你骗我。”

年昔向后挪动,靠在软塌边的墙壁上,她看了宋博文一眼,眼底滑过一丝笑意,“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是七姨太,只是,我记起她所有的记忆而已。”她仰着头直视他的双眸,“我由始至终都没有骗过你,倒是你,从头到尾把我骗得团团转。若不是我恢复记忆,现在我还被你蒙在鼓里。”

听着她的话,宋博文眉头微蹙,神­色­一凛,眸­色­一闪,捏住她的下颌,声音无比冷冽道,“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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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昔用力掰开他的手,撇过头道,“不要一直问我是谁,我是谁!我告诉你很多次,我是年昔,不是七姨太!”瞄见他眼里的疑惑,她索­性­把话说开了,直直的盯着他,重重的吸了一口气道,“你现在看到的这个身体,确实是七姨太的,可这个身体里面的灵魂,已经不是她了。本来的我已经死了,我只是借由这个身体复活了而已。”

哼!他骗了她那么久,本来她打算,等‘佳人坊’一切安稳后,回宋公馆一定要报复报复他,现在好了,看到他这张脸,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年昔啊年昔,你怎么那么没出息!或许不是她没出息,而是她不想两个人再这么纠结下去。

他怀疑她是眼线,她明明不是,却还小心翼翼的隐藏着不说出口,这分明就是两个人之间有误会,双方还都硬抗着,这样僵持下去,关系只会越来越复杂,或许到最后都说不清了。反正她现在把什么都说了,不管他信不信,只要她问心无愧就够了。

双手Сhā.进裤兜,宋博文敛眉沉思着。最开始,他确实有些相信她不是真正的七姨太,因为一个人不会没有原因的­性­格大变,还变得那么彻底。可后来,她总是做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又让他不得不怀疑她别有居心……

“你不用想我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我和你不同,我不会净是做一些表里不一的事情。”年昔轻讽道。

“借尸还魂,你觉得这个说法能有几分可信度?”宋博文冷淡道。

“你还是不相信我。”年昔挑眉看着他,她轻‘哼’一声,撇­唇­道,“没有任何人想借尸还魂,可这件事确确实实发生了,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才会放过我。”重生,也难怪他不信,要是说给她听,她也不会信吧。

“你为什么要进档案室?”宋博文抬眼问道。

年昔一愣,她也不否认,直言不讳道,“我想知道这个身体和她父亲的事情。”不待他问,她继续说道,“每次问你,关于七姨太的事情,你都避重就轻的敷衍我,既然你不肯说,我当然要自己想办法去弄明白。我偶然听到有人说七姨太的爹是陈军手下的将领,所以我猜想你们一定会搜集敌方的人的资料,所以我才放了把火,偷偷跑进档案室。”

点点头,宋博文表示相信她的说词,想了想,他又问,“吊唁那天,陈军司令跟你谈了些什么?”刚想开口问她为何衣衫不整,但这句话被他的理智极力压制住了。

年昔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多余吗?既然你猜测我是他们的眼线,他找我,当然是问我为什么没有做到一个当眼线的责任?为什么嫁给你的这几年都没有发回任何情报?”

“那你为何会衣衫不整?”宋博文脱口而出。说完这句话,连他自己都被惊住了,他敛下眉,尽力保持脸面的平静。

闻言,年昔呆了,她愣神了好久,才缓回神,直盯着他波澜不惊的脸,她深吸一口气道,“陈军司令的年纪都可以当我爹了,我没有那么不挑,好吗?没想到看你正儿八经的模样,思想怎么这么­淫­.秽?”横了他一眼,她接着说道,“我进门他就掐着我的脖子,问我为什么还没得到你的青睐,别人掐住你的脖子,你不会争扎吗?”其实她衣衫不整,大部分是因为恢复记忆时,头痛欲裂所致……

宋博文抬眼看着她,湛黑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情绪,殊不知,他心中却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问了她这么多,他才悠悠道,“现在局势混乱,国内看似平稳,可战争很可能一触即发,你我身份本就对立,希望你能明白我之前的做法。”

撇过眼,年昔了然于心道,“我知道,身为一军之长,你有你的顾虑。如果不是知道这些,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会跟你把话都说明白了吗?我不想让你在再我身上做一些无谓的试探,我的存在不会威胁到你分毫,你大可放心的放我自由。”

“放你自由?你当初可是答应了要当我的七姨太的,想食言而肥吗?”没有的刚才的深思,宋博文眼角眉梢透出丝丝轻笑。

瞥见他上扬的­唇­角,年昔一阵不甘,她腾的从软塌上站起来,走近宋博文,软塌高度并不高,所以她也只比宋博文高上小半个脑袋,双手搭上他的肩膀,她俯身与他眼对眼的相望着,想到了这一吻之后的结果,她勾起一丝微笑,迅速地伸手将他的头按住,顺利的吻到他的­唇­。

当她接触到宋博文­唇­的那一刹那间,他双眉一挑,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他眸中带笑,乐意接受她的主动,只是也不知道她是故意要报复他还是怎么的,竟然轻轻地,慢慢地挑逗着他,并且每每在他愈来愈想更深入一步的时候就又退缩慢了下来。她绝对是故意的!

方才突然被她吻住,他的脑袋瞬间失神,当她猛然伸出舌头胡乱的在他­唇­上添腻时,他顿时感到呼吸困难。他想要她,很早以前就想得到她,可他心底自始自终都有很多不确定,他一直都很努力的忍耐着,可是现在……

宋博文突然攫住她的手,另一只手用力的勾着她的腰身,头向后倾了半分,离开她的­唇­,“小丫头,你的吻太过蜻蜓点水了。”他对她说着,然后十分亲昵的拥抱住她,按下她的头吻住她。他的­唇­爱.抚着她的,先在她­唇­上厮磨了一下,接着便以舌尖试探­性­的挑逗她的­唇­,引诱她回应。

此情此景,让年昔彻彻底底呆住了,当她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年昔没有任何接吻的经验,惟一的一次便是刚才主动诱惑他的那一次,那也是她照猫画虎的学来的。可现在,好像一切都失控了……

然而即使她没有任何经验,天生的本能依然迫使她为他开启­唇­瓣,让他的舌长驱直入的进占她口中,掠取她从未与人分享过的禁地。

天啊,她觉得自己好像要晕倒了,但是不行,她的计划还没开始呢,怎么能让他反客为主。可宋博文狂烈如火的吻搅乱了她所有的思绪和理智……

良久,他们的­唇­终于分开,但年昔却已被他吻得意乱情迷,收不回神魂,整个人都瘫软在宋博文怀中。宋博文抱着她,让她坐到软塌上,自己亦坐在她身旁,好令她的头靠着他的胸膛。

年昔将脸埋在他的胸前,顿时觉得好丢脸。是谁说男人会被女人诱惑,然后会答应女人任何事情?这根本就不科学嘛!她的要求还没说出口,魂都先丢了。好吧,她承认,最开始她确实是想‘一亲芳泽’……

两个人都静静的坐着,没有再说话,年昔是因为丢脸不知道说什么,宋博文则是平息方才的余韵,一个吻怎么可能满足得了他呢?可他不想吓住她……

“回到我身边吧!”宋博文伸手轻触了一下她酡红的脸颊道,低沉且略带磁­性­的嗓音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更低了些。

年昔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浑身被电流滑过,像是触到电了一样,她抿了抿­唇­,头始终没抬起来,闷闷道,“你肯相信我了吗?”

“是,我不会再怀疑你了。”宋博文颔首回道。

“你相信我借尸还魂。”年昔抬起头,眨巴着认真的瞄着他问道。

轻轻‘嗯’了一声,他点一点头。

“不会觉得我是在编瞎话?”她又问。

宋博文耐心的摇了摇头。

闻言,年昔推开他,坐正了身体,道,“既然如此,那你可以走了。”

宋博文不解的皱起眉,凝视着,不知道她又怎么了。年昔走下软塌,对着他笑着说道,“既然我们之间的误会已经解除了,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能管我分毫了。那么,你可以回去啦!”回到他身边,这个问题她想过很多遍,可每每都很纠结,开始,她记恨他骗她,始终都介怀此事,现在没了误会,但她却却步了!

宋博文懂了她的意思,遂从软塌上起来,举步走到她身边,俯视着她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对你说过什么吗?别想逃跑,即便跑了,我也会找到你。这句话,到现在依然不会变。”

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拥住她,他在她耳边低喃着,“我要的是你,不是一个替身,由始至终都是你!”那时,他对她确实还没有半点怀疑,更没有骗她!那些话也都是出自他真心。

茫然的看着他,年昔心跳如雷,要说她心动了吗?对,她心动了。不知何时起,这个男人已经有影响她思考的能力了。面对他满目的温柔,她再次愣得说不出话来。

‘叩叩叩’倏地,房门上响起一阵敲门的声音,随之传来荣慧有些急促的嗓音,“司令,我不是故意来打扰你们的……年昔姐,外面来了一伙人,点名要见你,你赶快出来啊!”

一愣,年昔应了句,“好,我马上就来。”说完,她对着宋博文道,“我先出去下。”

“你还没有答应我?”宋博文拉住欲往房门口走的她问道。

顿住脚步,年昔回身一笑,“你不是还说过,会给我绝对的自由吗?”

听到这句话,宋博文放开了她的手,淡淡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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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房门,年昔前脚刚迈出门槛,荣慧便迎了上来,拉着年昔的胳膊急急道,“年昔姐,你总算出来了。”

“你别急,什么事都有我呐,慢慢给我说,来的都是什么人?你认不认识?”瞧她神­色­慌张,活生生一副有人来找茬的表情,年昔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她后,镇定自若的问道,“人现在在哪里?”

“秦城把他们带去二楼会客室了,他们有十来个人,都是壮汉,我从来没见过。”说话间,荣慧则领着年昔往会客室去,末了,她还加了一句。“秦城也没见过!”

年昔微微一怔,蹙着眉头看向她,“知道他们为什么点名要见我吗?”十来个壮汉?且不说她刚来这里,还没时间去结交一些新朋友,即使是以前的七姨太也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主儿,也不会认识这些人吧!

“不知道。”荣慧迅速摇了摇头,接着道,“他们一进门,就说要找你,因为他们人多,一个个人高马大的,穿着也挺怪异,差点没吓坏了进店的客人。还好秦城反应快,把他们给领走了,不然留下来,或许又是一场风波。”

“别那么担心,你忘了,谁在这里吗?纵使有人想找麻烦,也不会选在今天的。”年昔低低一笑。

“对啊!”荣慧惊呼,她怎么把司令这号人物给忘记了。提起司令,荣慧的好奇心猛然加重,问道,“年昔姐,你和司令和好了吗?他是不是来接你的?”

她一直以为,年昔姐不想回司令府,肯定是和司令吵架了,闹得不愉快,所以才想着要开这家铺子。村子里有些大姐就是,每次和她们丈夫吵架了,都会跑回娘家,年昔姐的娘家在江夏,虽说不远,但也不近,如果有这间铺子,年昔姐也不用回娘家,直接来这儿就行啦。

司令也肯定很爱年昔姐,不然他就不会亲自跑来找年昔姐了。刚才司令和年昔姐难舍难分的样子,一定是和好如初了,年昔姐马上就能回司令府……这样,她以后岂不是见不到年昔姐了?

说话间,她们已经到了会客室的不远处,年昔笑着点点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们赶快进去吧,今天刚开张,肯定很多客人,处理完这事儿,还有好多事要忙呢。”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儿给荣慧说她和司令的事情,按照荣慧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格,恐怕得讲好几个小时去了,她还是直接默认为妙。

临近门口,年昔便看到房外守着两个壮汉,他们果真如荣慧所说那般,虎背熊腰,衣着怪异。其实也算不上衣着怪异,他们的衣服不算奇装异服,但穿戴在身上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如此,还有,这衣服好像在哪儿见过?

到门口时,守门的俩人并未阻拦,年昔和荣慧也顺利进入会客室。刚进门,她并没有看到秦城,只看到几个彪形大汉,会议室的正位上坐着一个满身贵气的男人。年昔看向他时,他也正抬头望着年昔,刀削般的脸庞,乌黑深邃的眼眸,鹰钩鼻,神情冷淡……这张脸?她也好像在哪里见过?啊,是他!

“七姨太。”孔祥东嘴角嵌着浅笑,温润的声音从口中溢出。

知道他和宋博文的认识的,年昔也不用继续猜测,上前笑道,“我与先生只有过一面之缘,可以说得上是素不相识,不知道先生今日来有何贵­干­?”

这番话也让跟在她身后的荣慧讶异不已。

“七姨太记得我?”孔祥东挑挑眉,坐在椅子上凝视着她,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见他不拘小节,年昔也径直在他左手边坐了下来,荣慧则始终站在她身后,坐下后,年昔淡笑着肯定的回道,“记得。”顿了顿,她淡淡道,“先生今天前来,应该不是特意想考我还记不记得先生吧?”

“自然不是。”孔祥东朝站在旁边的人做了个手势,那人便送上几盒礼品包装的硕大锦盒,年昔看了一眼,便听到孔祥东道,“我是特意来恭祝七姨太开张大吉的,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微微一愣,年昔瞥了眼那几盒长条形状的礼物,又将视线转回到孔祥东身上,微笑着道,“先生的好意年昔心领了,可这间铺子的老板并不是我。”

听闻,孔祥东并无惊讶之­色­,只是悠悠道,“原来如此,看来我手下打探情报的人改罚了,居然连老板都弄错了。”蓦然,他话锋一转,“像七姨太这么聪慧的女子,不做老板可惜了。”说完,他笑眼睨了眼年昔,神情高深莫测。

“多谢先生赞赏,这位才是这间点真正的老板。”说着,年昔转身将荣慧往前推了推。

荣慧抬眼瞄了一眼孔祥东,又蓦地低下头,露出一抹羞涩的笑意。这副神情被孔祥东尽收眼底,他眯眼道,“那便恭喜这位小姐开张大吉了,希望小姐不要介意刚才的事情。”站起身,他理了理两腕的袖扣,敛去笑意,一脸正经道,“本来今天是想借着七姨太开张大吉,在下想顺道和七姨太交个朋友,看来此路行不通了。”

他起身后,年昔也立即跟着站了起来,连连笑道,“见面便是朋友,年昔。”她一边说,一边主动伸右出手,以示友好。

孔祥东低眉看了一眼,也伸出右手,与她礼貌­性­的交握,含笑道,“在下孔祥东。”

相互介绍完,孔祥东也未多呆,称有要事离开,年昔笑着说要送送他,也被他礼貌拒绝。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年昔低下眉,垂下眼帘,沉思着。

“年昔姐,你为什么要……”

知道荣慧要问什么,年昔不待她说完,便截断她的话道,“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而且我们现在做生意,迎来送往的,朋友多,没有坏处的。”话音刚落,年昔便看着她,打趣道,“倒是你,刚才那副羞怯的模样,是不是见到人家芳心大动!”

“才没有。”荣慧小女儿家娇羞的别过身子,低下头嚷嚷道,“人家孔先生定是喜欢年昔姐这样的女子,哪里会注意到我这种什么都没有的野丫头。”

“瞎说什么,我已经嫁人了呀!”年昔笑笑着说道,“你这种全身洋溢着青春劲儿的女孩子正是有人喜欢的时候,俗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若你真的喜欢,下次有机会在见到人家,就要勇敢点,主动一些。机会不等人,不主动出击,好姻缘就错过了。”

“还会有下次吗?”荣慧抬起头,神情落寞的问。

点一点头,年昔肯定的答道,“会有的。”她笃定,这个人不只是单纯的想跟她做朋友这么简单,他和宋博文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也想从她这儿得到关于宋博文的信息吗?想着,年昔打开了他送的那几盒礼物,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年昔一愣。

倒是一旁的荣慧惊异的喊道,“哇!上好的重磅真丝绸。”她伸手不由自主的摸了上前,叹道,“这种料子很少见了,我上次和满大姐去采购,都没见过这种料子,我也是听满大姐说过,形容过才知道的。”

年昔对布料没什么了解,便疑问道,“这料子很好吗?”

“嗯嗯。”荣慧连连点头,解释道,“重磅真丝绸是用天然的原料织成的真丝面料,外观高雅、光泽柔和、穿着舒适,很多人都喜欢的。重磅真丝是以普通真丝面料的两倍用丝量,经特殊工艺­精­纺而成,除了具备普通丝绸面料的特点外,还有好多特点,是其它丝绸面料无法比拟的。好像是做工有点复杂,所以很稀少,反正很金贵就是了。”

把那几盒布料一一观赏完,荣慧又看着年昔问道,“这几匹布料怎么办?要拿出去给人做衣服吗?”

“先放起来,好好打理着,等以后有用时再用。”送这么名贵的料子,来头不小啊!最近也是奇怪,这么多人都喜欢主动找她交朋友?先是秦城,后是孔祥东,她的世界越来越不平静了……

荣慧吃力的抱起那几盒礼物,转身准备离去时,年昔刚想上前搭把手,俩人便在门口看到了宋博文,荣慧一愣,立即低下头,笑着对年昔道,“我先去仓库放好。”路过宋博文身边时,荣慧低低着头,喊了句‘司令’便出了门。

“你怎么还没走?”年昔笑着说道。

宋博文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眸­色­轻笑道,“就那么不想见到我?”举步走上前,他握住她的手道,“我可以给你绝对的自由,但你总归是宋公馆的七姨太,不能总是流离在外。”

“十天后,我就会回去。”睨了他一眼,年昔答道。

“最迟明晚。”宋博文以不可拒绝的口吻说道,见她露出蹙眉嫌烦的表情,他又柔声道,“你回了宋公馆,白天还是一样可以来这里。”

“我为什么一定要遵循你的话。”年昔赌气道。

闻言,宋博文眸中的笑意越发明显,他倾身低头,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句话。年昔听后,脑子哄的一声一片空白,活像一尊木头人似的站在原地。

不等她回神,宋博文道,“我明晚来接你。”话音刚落,他伸手轻轻拍了拍下年昔的脸颊,旋身离去。

带宋博文走后,年昔眉头蹙起。哼!这样就想限制住她,真是太小看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重磅真丝绸虚构了点儿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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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会客室后,宋博文直接出了大门,世军一直在大门口候着,见他出来,忙吩咐身边的人准备收队。‘佳人坊’门前的人潮不似刚才那般汹涌,但也是人来人往,不少认识宋博文的有钱太太,看到他从里面出来还是有些怔重。

宋博文坐进停在路边的小汽车里,待世军也上了车,司机发动车子之后,宋博文瞄着窗外,淡淡道,“以后不要把­精­力花在七姨太身上了。”

世军一愣,瞬间明白了什么,可他还是费解的问道,“司令何以如此相信七姨太?”

“我自有我的方法。”宋博文只是喃喃道了这么一句。

见他面带淡笑,世军也没继续往下问。既然司令说没问题,他也乐得松了一口气,以后也不用那样繁密的盯着了。眼珠子向后斜了斜,他倒是有点弄不明白,七姨太弄这个服饰店是何用意?纯属玩乐,还是想当女强人?

转眼到了第二天,整整一天,年昔都抓紧的待在自己独有的工作室里画图,经过昨天一闹,‘佳人坊’在运城算得上是人尽皆知了。昨天光顾的人也多,而店里的成衣卖得十分火爆,几乎快要到清仓的境地了。不论是她和满大姐的联合设计,还是绣工们的­精­工细作,都博得了城里人的青睐。

昨天下午,满大姐便去了年昔在运城别处承租的一处工作室,为了督促绣工们­干­活儿,到现在还未回来。年昔虽然没预料到第一天的生意会如此火爆,但为了图个方便,她把在蓉城的绣工都聚集到了运城,以便于制作成衣,省去了中间不必要的交通环节。还好当初想到这点,不然现在就得面临快断货的窘境了。

‘叩叩叩’工作室的房门上响起敲门声,年昔正对着画纸悉心的研究着,她头也未抬,手中的笔也未停,直接道,“门没关,进来。”

‘咯吱’一声,荣慧推开门,走到年昔身边,盯着桌上的图纸猛的一瞧,惊喜道,“年昔姐,你现在画的比我都好了,这是不是应了那句话,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有啊,你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想法,你画的每一件衣服都别出心裁,做出来后更让人爱不释手。”

笑着抬起头,年昔看到默不作声站在一旁,拿着自己画稿看得仔细的秦城,她没有回答荣慧的问题,对着秦城道,“秦城,这几天谢谢你帮着我们忙里忙外,如果不是你,这间铺子也没不会这么顺利的开张。”开店确实有很多琐事,如果不是秦城轻车熟路的帮他们,估计这间店也不会这么快的开起啦。

“年昔姐,你这么说就是不把我当朋友。”秦城灿笑着道,“况且,我跟着年昔姐也学了不少东西,受益匪浅啊!”

蓦然,荣慧在一旁问,“年昔姐,你要的那批衣服,她们已经赶制出来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挂出来卖啊。”

想了想,年昔浅笑着回答,“等到月初,我要办一个盛大的服装展,那时,我们把那些衣服拿出来展示,先看看反响如何,再做决定。”

“服装展?”又听到一个莫名的词汇,荣慧和秦城异口同声的疑问道。

“嗯。”年昔点一点头,解释道,“服装展就是找一群漂亮的女人穿上我们的衣服在舞台上走动,将衣服展示给台下的客人看。”顿了下,她又道,“我不是让人把地下的储藏室收拾出来了吗?到时,布置一下,服装展就在那里举办。荣慧,我待会儿把图纸给你,你找人照着去做。”

“好。”荣慧迅速点点头。

“年昔姐,这事不如交给我吧!荣慧一个女孩子,不适合这种粗重的工作。”秦城主动揽事道。

年昔抿嘴一笑,满脸正经道,“你可以在旁边帮帮荣慧,但服装展过后,你就不能进入二楼和地下室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连大门都不要进,因为我会在铺子门口竖上‘男子勿入’的牌子。”

“为什么?”秦城十分疑惑,道,“你们是怕我盗取你们的商业机密吗?我发誓,我不会做这种事情,真的!如果我做了,天打五雷轰!”

闻言,年昔不禁失笑,一旁的则荣慧解释道,“别傻了,如果我们怕你盗取我们的机密,从开始就不会让你进门。因为服装展过后,我们要卖女人的贴身之物,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走来走去,羞不羞啊!你刚才没听到年昔姐说什么吗?是在大门口挂牌子,防你一个人,至于耗这么大的工程吗?是所有男人都不得进入。”

“哦,那我以后要来看你们怎么办?”秦城明白的点点头后问。难怪最开始这铺子的人都是女人,除了荣叔和他,外加他带来的人,就没见过男人,原来是这样啊。

看了他一眼,轻撇下­唇­,荣慧调侃道,“你以后来,穿女人的衣服,保准没事儿。”

听着荣慧逗趣的话,年昔笑声连连,秦城的脸则黑了一半。突然,本该在外面招呼客人的阿元进来,对着年昔道,“老板,有位太太找你。”

话音刚落,年昔便看到阿元身后的二姨太,她遂吩咐道,“荣慧,你们先出去吧!”

说着,荣慧纷纷出了工作室,二姨太一路都是打量的眼神环顾着这间铺子,见到年昔,她莞尔一笑,道,“七妹,都说这间铺子的幕后老板是你,我还不相信,现在看到你,也不得我不信了。”

都说?知道她是真正老板的人没几个吧!宋博文嘴也没那么碎,定不会给人家说这些。这个都说,是从哪来的?挑挑眉,年昔对着旁边作了个请的姿势,笑道,“二姐,请坐。”给她倒了杯茶,她坐在她对面道,“二姐今天是来买衣服的吗?”

“司令今日公务繁忙,无法来接你,所以特意吩咐我来接你。他说你在这人,我就过来了。”二姨太嫣然一笑道。

闻言,年昔一怔,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忙忘了,今天是宋博文让她回宋公馆的日子。唉,忙着画图,她把这些都抛之脑后了,什么都还没更荣慧交代,就这么回去,她怎么放得下心啊。

见她蹙眉,二姨太伸手抚上她的手,又缓缓说道,“七妹,逝者已矣,年军长去世已经有段时日了,你是时候该走出来了。宋公馆是你永远的家,该回家了。随我回去吧!”瞥见她还是沉默不语,二姨太好似突然想起什么,又道,“司令让我给他带句话,他说,风筝之所以能在天上遨游,乃是放风筝的人在地上不断的放线,若风筝安稳,来日还会有翱翔天际的那一日,反之,则会被人永久收藏。七妹,你懂司令说这句话的含义吗?”

年昔忽地一笑,避重就轻的回道,“二姐,容我跟这里的人说几句话,交代一下,待会儿我马上跟你回去。”她咬了咬牙,起身往走出工作室。风筝放线,亏他想得出这个例子来。她若不会去,他就收线是吗,真是个恶霸!

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年昔则随二姨太离开了‘佳人坊’。荣慧看着她们坐的车远去的情景,心里五味杂陈。她当然希望每天都能看到年昔姐,和年昔姐待在一起,但她也希望年昔姐能幸福。为什么她没有早一点认识年昔姐呢?

回到宋公馆后,不知道是不是年昔的错觉,她总觉得回来时,一路上,下人们都拿异样的眼光瞟着她,有时远处的下人还在窃窃私语。是她的错觉吗?太久没回来,不适应了吗?

将年昔送回宋博文的院子后,二姨太嘱咐了年昔几句,并说今天特意让厨房的人做了她喜欢的菜,然后才回了自己的院子。满心疑问的回到房间,年昔坐在沙发上,思索着。刚才不是她的错觉,那些下人们的眼神很复杂,他们到底在议论她什么?

“七­奶­­奶­,您终于回来了。”小翠和小青满脸笑意从外面进来道。

“小翠,府里最近流传了关于我的什么流言吗?”年昔猛的一问,小翠只是沉下脸,小青则是整个头都埋在胸前。见她们这副模样,年昔径直问,“但说无妨,这与你们无关,我又不会怪你们。”

撇了年昔一眼,小翠踌躇了半响,才吱吱唔唔道,“府里传言,您回江夏时被人……糟……蹋了……”

猛的一听,­奶­­奶­想腾的从沙发上站起,顿时有种脑充血的感觉,她深吸一口气,冷静的问道,“说具体点。”

“有好多版本,我……”小翠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听到这里,年昔了然于心,也没有再往下问,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她突然道,“是不是该吃晚饭了,我们去饭厅。”

小翠和小青惊异的抬头看着她,只听见她又道,“没影儿的事,我何必怕他们。”

晚饭的过程中,年昔始终一言不发,其他几位姨太太也未像以前那样酸谁,全程都在风平浪静中结束。

回来后,年昔早早的睡了,宋博文今天好像十分忙碌,晚饭的时候也没看到人。正当年昔睡得迷迷糊糊时,她感觉有人抱住她,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清醒过来,睁开双眼,借着窗外的月光,那副熟悉面孔映入眼帘。听见他沉稳的呼吸声,她努力努嘴,皱着鼻抬手掐了下他的脸颊。瞄到到他眉头一动,她赶紧的闭上眼,不敢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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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昔闭上眼睛后,觉察出宋博文并未有醒来的迹象,慢慢放缓了呼吸,她偷偷地半睁开一只眼睛来偷看。抖了抖眼皮,发觉他未动,这才慢慢的张开双眼,直到确认他真的没有醒过来,她才敢再次正视他。俊朗如斯的面容,淡漠疏远的气质,这张俊逸的脸要是不那么霸道的话,她肯定会更……唉!她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男人呢?一个让人产生距离感的男人……

难道是因为他长得帅的关系吗?不,不是这样,他对她温柔体贴,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关心她。他还相继奋不顾身的救了她两次,这些,怎么能让她忘怀……

无端了叹了一口气,年昔将视线从他俊朗的脸上移开,不再看着他,她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身体,从他的怀抱离开,挪动到床边后,她迅速的看了他一眼,确定没有惊醒他,便轻轻的转动身体,掀开薄被,准备翻身下床。

“你要去哪里?”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年昔一大跳,床边的夜灯也随之亮起。她甚至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已被他拉进怀里,他俯身看着她。

年昔全身一僵,一时间惊慌失措而忘了要挣扎,等到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被她压在身下。“我……我……”年昔喉头抖了抖,声音有些发颤。诶!她发什么抖啊,她又没有做错事?­干­什么这么惊惶失措?

宋博文­唇­角掀起一丝笑意,深邃的眸子怔怔的盯着她,道,“你如此惊慌,是不是做了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

年昔全身一怔,想到刚才不过是捏了他一下……等等,他现在没睡着,那不是她刚才做的一切他都知道?她皱了皱秀眉,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撇过头恨恨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问我!装睡的混蛋。”最后一句,她非常识相,极其小声的说道。

听力极佳的宋博文并未忽视她最后一句话,但他没有追问这句话,反而问道,“刚才为什么叹气?”他一向浅眠,起初她捏他的时候,他便醒了,不知她为何突然捏他,所以他继续装睡,静观其变。后来,发现她看了他许久,一直没有动静,只是听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并掀被而去,他才按捺不住睁开眼问她。

“发现你长得太美,而我却不及你十分之一,感到自卑所以叹气喽!”年昔挑了挑眉胡诌道。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叹气,她现在,有事业、有朋友、有男人、还有个家,这完全没必要叹气啊!

闻言,宋博文没有发笑,也没有回答她,只是直直的盯着她看。他知道,她在他面前,一直露出最真实的一面,她其实并不像她自己说讲的那么内向,反而还保留着孩子气的一面,她把这一面在他面前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她会惧怕他的身份,也喜欢挑战他的权威,而他喜欢她这样。

可就在刚刚,她的叹息,让他完全猜不透她的想法。一直以来,做任何事情,他都能准备的把握那一件事情。自打她出现后,这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顺理成章,有时,即便他能猜出那件事,也无法准确的猜出她心底的想法……

突然,宋博文俯身贴近她,将她搂得更紧,年昔察觉他好像有些反常,也就由他搂搂抱抱着。

“宋博文,你怎么了?”年昔瞟着他问道。怎么突然像只离家的小狗往她怀里钻?

宋博文微微抬头,看着她,红润的双­唇­在他眼前一张一合,清澈的瞳眸无畏的看着他,他甚至能在里面看到自己的影子。这一刻,就是他想要的,她眼中只有他一人!每当看到她,这张细致的小脸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吸引住他的目光,让他都有种莫名的冲动。

蓦然,他俯下.身,双­唇­贴上她的,年昔双眼忽然瞠圆,瞪大了眸子看着他,他……刚才还一副闷­骚­的样子,怎么现在……

年昔双手推了推宋博文的胸膛,企图让他起开,可她微乎其微的力道,对宋博文一点用都没有,还是被他压得死死的。

知道她还有所抗拒,宋博文不急不躁,一手搂住她的腰身,一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勺。忽然,他在她腰上捏了一下,年昔一阵惊痛,‘啊’的喊了一声,他借此顺利的将舌头伸进她的小嘴里……

年昔心底咒骂着他,但脸上的温度正不断走高,让她分不了心。她发现,宋博文在她耳边的呼吸越来越浑浊,大手不停的在她身上抚摸,连带着她的心跳也开始加快,全身燥.热……

宋博文突然停下这个吻,勾起嘴角,脑袋埋在她的颈间,揽着她柔软的身子。年昔回神拼命的想推开他,可是不管她怎么使劲儿,她身上的那个人都岿然不动,这让她有些气急。

宋博文胸口突然受到一记重锤,他轻哼了一声,身体始终没有动过,只听见年昔的声音响起,“宋博文,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咬你哦!”

闻言,宋博文往后挪开了距离,好让他正面的看着她,但圈住她腰身的手始终不曾放开过。帮她把散乱的发丝理了理,手被她挥开,他也不以为意。他非常清楚的看见她白皙的小脸泛着红晕,就连脖子上都透着红气儿,诱人的红­色­一直往下延伸,露在睡裙外的|­乳­.沟都是相同的颜­色­。

盯着她她红透的耳根子,一股欲望在他的体内乱窜,年昔撇见他眼神突然暗了下来,让她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她赶紧道,“宋博文。”

“嗯”宋博文轻声回应,视线还是没有离开过她。

“我想上厕所,你放开我。”她急急的说道。尿遁,永远都是逃离最好的法子,其实她也是真的想上厕所。

没有过多的犹豫,松开手臂,宋博文让她移出自己的怀抱,年昔几乎是在他松手的下一秒,飞快的下床,披上外套往卧房外走去。

看到她消失在房门口的背影,宋博文半卧起身子,伸手拿起放置在床头的烟,利落的点燃,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点燃的烟头袅袅飘起|­乳­白的烟雾,他口中也犹如叹气般的吐出长长的烟圈。

年昔回来时,便看到他这副样子,她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本想张口说什么,她迟疑了一会儿,皱着眉头往大床走去,可离得越近,那股子烟味便越发的明显,她背对着他,瘪嘴道,“你是不是想赶我走。”

宋博文看着她的背影,知道她话里的意思。自从上次她对他抽烟颇有微词后,他已经很久没再抽了,刚刚他觉得心烦意乱,习惯­性­的点上一支。他摁灭手上的烟头,移动到床边,双臂轻轻的环住她,下巴也随之放在她的肩膀上。淡淡道,“你怎么会以为我想赶你走。”

“因为我不陪你……”那两个字差点冲口而出,还好她最后遏制住了,她抿了抿­唇­,不再往下讲。

“不陪我什么?”宋博文好似明知故问道,见她皱眉要生气的模样,他话锋一转,“你喜欢我吗?”

斜斜的撇了他一眼,年昔眉间一蹙,咽了口唾沫,直言道,“喜欢又怎么样?”

­唇­角滑过一丝笑意,宋博文将嘴移到她耳边,呢喃道,“可我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你了。”他也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她的­性­格,冲动中带点小怂,当然,这只有在面对他时。现在,她可是女老板。

耳边突然的热气让她浑身一颤,而那句话则让她彻底呆愣。宋博文趁着她呆愣,转过她的身子,将她安置在怀里,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唇­,这是一个不带任何□的吻,他对着她道,“怎么傻了?嗯?”

“宋博文。”年昔轻唤。

“嗯?”宋博文挑了挑眉。她不是又要尿急吧,如果真是,这次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你刚才是戏谑我的吗?”

宋博文一阵轻笑,道,“你依然是敢质疑我话的第一人,刚才的每一个字都是我发自肺腑之言。”

年昔没有回话,她扬起头,晶莹的瞳眸凝视着他。她的眼神让宋博文陡然心悸,他揽过她纤细的腰肢,缓缓低头再次吻上她,这次年昔没有任何挣扎,双手更是绕上了他是脖颈。

她的柔顺让他的吻愈来愈温柔,他不停的吸允着她上下­唇­瓣,灵活的舌有一下、没一下的挑.逗着她,他轻柔的吸允让她的喉咙深处溢出一声细小的呻.吟,仿佛受到鼓励似的,他的手将她搂的更紧。

固定在她后脑勺的手缓缓的往前,温热的大手轻抚她泛红的脸颊以及纤细的颈子,他突然偃旗息鼓,额头抵住她的,喘息着问到,“要继续下去吗?”

年昔微喘着,抬眼看向他,望着他双眸充满的情.欲,她心底滑过一丝暖流,她脸­色­羞红的问,“我说不,你就会停手吗?”

“对。”她有点红肿的嘴角开开和合,仿佛在诱惑宋博文一般,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那……你继续吧。”年昔低下头回道。既然已经喜欢上他,把自己交给他也是迟早的事情。

闻言,宋博文面上一喜,低头吻住她的鼻头,大掌伸进她的睡裙内,在她的浑圆下徘徊着,他移动双­唇­准备吻下去时。门外不识相的响起一阵敲门声,随之传来下人的声音,“司令,三姨太出事儿了,请您过作者有话要说:大清早爬起来码了一章,睡个回笼觉去,晚点再码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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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昔和宋博文听闻,几乎是同时瞄向房门的方向。宋博文停下手里的动作,从年昔身上翻身下来,沉下脸,语气里不含任何情绪问道,“什么事情。”

年昔趁机挪了挪身子,整理着身上的睡裙,耳朵也竭力的听着外面的回答。

“三­奶­­奶­不知道怎么了大喊大叫的,是二­奶­­奶­请司令过去一趟,看看……”

“我知道了。”不待门外的人说完,宋博文打断便打断他的话。而后,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闭上眼睛静静的平躺在床上,沉寂了片刻,察觉身旁的异动,他张开眸子看着正在穿衣服的年昔,低喃道,“天­色­已晚,我去就行了,你睡下吧。”

年昔扯出一丝笑意,那笑中带着淡淡的苦涩,她看着他道,“二姐都在那儿了,我怎么能不去,你赶快起来,我和你一起过去看看。”

现在,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叹气了,这个男人还不属于她,他还有四个老婆,以他的身份,在这个年代,以后或许会有更多的老婆。而这个家也不完全是她的,如果可以,她希望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宋博文见她语气决绝,也利落的起床,穿上衣服。

身披月­色­,宋博文牵着年昔的手,跟着前来禀报的人一同来到三姨太的院子。途中,宋博文的大手一直包裹这年昔的手,给予她依靠,年昔却一直心神不宁。直到看到三姨太的院子里站着一堆人时,她才缓过神。三姨太所住的院子也是一个独立的小四合院,院子里灯火通明,站着府中不少的丫鬟、婆子、小厮,看得出,这些人不光光的伺候三姨太的人,但年昔对府里的下人面生的很,也猜不出他们是哪房的人,估摸着宋公馆几乎所有的人今天都聚集在此地了。

见她和宋博文一齐进入院子,院里的人齐声低头喊了句,“司令,七­奶­­奶­!”他们虽然都低下了头,但年昔还是能感觉到白天那种异样的眼光正萦绕着她。宋博文没有理会他们,直接拉着年昔往主房走去。

“劝司令……”陡然,年昔听到一道高扬的声音,是屋里有人在唱戏。皱了皱眉头,那声音刺得她耳朵有些麻痒,京剧虽说是国粹,她以前还真没听过,现在也听不太懂里面的人唱的什么?

进入屋内,宋博文松开年昔的手,给了她一个淡笑,便回过头板着脸走上前。只见三姨太神志不清的趴在桌子上,嘴里发出刺耳的声音,脚边还放着滚动的酒瓶。见到此情此景,宋博文脸­色­­阴­沉静站在一旁,忍着一股怒气。

五姨太站在年昔身侧,二姨太和四姨太则在三姨太跟前,规劝着她别喝了,让她消停下来。三姨太不但不理会,唱得越发兴起,秀眉一拧,嘴里还扬声道,“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仗着有个高贵的爹吗?”她突然冷‘哼’一声,“高贵又能怎么样?身子还不是被别人给玩弄了……”

“你有胆再说一遍?”宋博文放在身侧的手捏紧双拳,脸­色­­阴­冷,眸子里带着嗜血的光芒。

已进入秋,天气虽然还不冷,但当宋博文说完这句话时,屋里悄无声息,犹如提早进入寒冬,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三姨太略颤的从椅子上站起,胸口起伏的看着宋博文,呐呐道,“司……令……”她并没有喝的太醉,但宋博文刚才的那句话着实让她酒醒了不少。

宋博文没有理会她,转眸看向二姨太,声音平静道,“这就是你当的好家?半夜不睡觉,把全府的人都聚集在此,让他们都看着一个疯­妇­在这里撒泼?”

二姨太垂下眼皮,一脸无辜道,“我,我实在是拿三妹没办法,所以才找你来的。”她喝酒之后大喊大叫,她总不能让人把她的嘴堵上吧!怎么说她也是这个府里的三姨太,这么做成何体统。

闻言,宋博文的视线又转回到三姨太身上,眸­色­比方才又冷厉了几分,他踱步走近三姨太,道,“你到宋府多少年了?府里的规矩,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三姨太一怔,倒吸一口凉气,余光瞥到站在门口的年昔时,她不知哪来的胆子,直直的盯着宋博文哀怨道,“我来宋府七年了,可你正眼看过我吗?我把最美好的时光都给了你,你却弃之如敝屣,这些,我不埋怨,因为你对我们都是一样的。二姐,四妹、五妹,你从来都没有正视过我们。”突然,她指着年昔,豆大的泪珠从眼里滚落,她大喊道,“可就是她,自从她来了宋府,你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你可曾想过我们?”

这番话也让在场的二姨太和五姨太低下头,四姨太脸­色­没有什么波动,只是静站在一旁。年昔方才就心神不宁,现如今听到三姨太的话,心绪更加复杂了。一旁突来的诡异视线让她浑身起了疙瘩,她抬头一看,居然是五姨太含着笑意盯着她!

静静的听完,宋博文淡淡的瞟了她一眼,一字一句道,“怎么?现在学会埋怨了?当初嫁给我的时候,怎么不埋怨?”

不只是三姨太一愣,其余的几个人也相继愣住,他们都理解宋博文话中的含义,就连一旁的下人都等揣摩出来。在场的,恐怕只有年昔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吧。

“司令,她是敌军的人,她是­奸­细。一个已经被人玩儿过的女人,值得你这么……”

‘啪’的一声,宋博文毫不留情的给了三姨太一巴掌,三姨太整个人都怔住了,望着那双­阴­黯沉郁的眸子,她心慌得动弹不得,只听见他冷冷的道,“以后如果再让我听到诸如此类的话,你就马上收拾东西,离开宋公馆。”他突的转过身,看着门外的一­干­人等,厉声道,“你们也是一样,若在让我听到半句关于七姨太的谣言,全部卷铺盖走人。”

门外的人均是一抖,冒出一声冷汗,齐齐回道,“是。”

宋博文冷厉扫了屋里的人一眼,举步走到门边,拉着年昔绝尘而去。

见宋博文离去,二姨太便让五姨太和四姨太也都先回去,一并遣散了屋外的人。她关上房门,独自跟三姨太待在屋内。望着她还未从刚才情景里回神的人,二姨太抚上她的肩膀,淡淡道,“之前便告诉过你,不要去争,你偏偏不听。”

“呵……哈……哈哈……”二姨太吐出一串苦涩的笑声,眼角还遗留着泪痕。她瞄了眼二姨太,挥开她的手,冷笑道,“不要假惺惺的来安慰我,也不要装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你敢说,你心里就没想过要除去年昔吗?”

见她一副不领情的样子,二姨太也没有再安慰,而是幽幽说道,“若是不与世无争,还能怎么办?”顿了顿,她又道,“你散播谣言,­精­心安排今天这场戏,并且不惜置之死地而后生?戏已经做足了,可司令不也是无动于衷吗?你处心积虑对付七妹,还不如想点办法,让司令对你好些。你若是和七妹姐妹情深,或许司令在看到七妹之余,也能看看你。”

“你……”她的安排,居然都被她给看穿了。

注视着她的眼神,二姨太知道她在想什么,遂道,“相信刚才不只是我一个人看出来了,三妹,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她扭头离开。

三姨太完全没有二姨太的话听进去,看着外面的月­色­,她咬了下下­唇­,眼里滑过一丝不甘。

翌日,佳人坊。

年昔一早就来了佳人坊,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画图,也没有跟荣慧她们讨论衣服的样式,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坐着,双手撑这下巴,凝眉深思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连荣慧进来了她也浑然不知。

荣慧歪头看了看神游的她,轻轻问道,“年昔姐,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了?”

年昔一怔,看了眼荣慧,淡笑道,“阿慧,你说,人为什么会感到迷茫?”昨天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和宋博文离开三姨太的院子后,回房睡下了,但期间宋博文没有跟她说上一句话……

“迷茫?”荣慧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想了想,她回道,“年昔姐,你遇到选择了吧?”见年昔微微点头,她接着说,“你应该看清自己要的是什么?问问自己的心。在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时,一定要坚定,就不会迷茫。还有,不管过程是多么的痛苦,你心底都是心甘情愿的。”

年昔闻言,低眉沉思,她想要一份单纯的爱情,可她和宋博文能吗?他们之间参杂了很多多余的东西,比如他的那几房姨太太……但如果因为那几个姨太太就让她望而却步,好像不是她会做是的事情……突然,年昔明白了,是占有欲,她不喜欢和别人去分享宋博文,很不喜欢……

“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却能说出这样的话!”年昔笑道。

“以前病着,­干­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胡思乱想,想得多了,也就透彻了。我一直希望病能赶快好起来,然后好好的照顾爹。现在跟着年昔姐,我和爹衣食无忧,还能存些钱,别的,我已经再无奢望了。”她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秦城也和我很像啊,他以前是纨绔子弟,整天游手好闲,对自己有了重新的认知后,不也变得勤奋好学,没了以前的虚浮。我和他都经历过转折,现在的我们是重生后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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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年昔垂下头低喃着。上辈子,她一直活在自己的谎言里,尽管她很快乐,可那不是她。这辈子,她却总是在摇摆不定,苦苦纠结着。她是不是辜负了老天让她重生的意图?

“对,就是重生后。”荣慧附和道,“改变了原来的自己,大胆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看清了,人不就是重生了一次吗?”发觉自己待在里屋的时间太长,应该要出去前面招呼生意了,荣慧赶忙旋身准备出门,出去前,她对着年昔道,“年昔姐,你如果觉得无聊,就出来和我们聊天。”

年昔笑看了她一眼,又侧回头,‘嗯’了一声。

荣慧刚踏出房门,便见她身子一顿,低下头喊了句‘司令’。闻言,年昔也侧过头,正巧看到宋博文走进来,她缓缓站起来迎上前,并示意荣慧可以离去。

宋博文进门后,揽住年昔的肩膀,让她坐回原来的位置,自己则在他身旁坐下。年昔垂眸并未言语,见她沉默不语,宋博文握住她的手,淡问道,“你还在介意,我之前骗了你?”

“我才没那么小心眼。”瞟了他一眼,年昔撇嘴回道。

“那就是昨天那件事让你耿耿于怀?”宋博文道。

“你相信我吗?”没有回答,年昔抬眼盯着他反问道。她不知道那些流言是怎么传出来的,她自觉清白,可还有一句话不是叫‘空|­茓­不来风’吗?任何人听到这种流言,心底都会猜测,而他,却是毫无保留的相信她的清白。更是连事情的原由都不问便否决了三姐,她毕竟消失过一段时间不是吗?

“我说过,不会再怀疑你。”宋博文决绝的回道,瞥见她眼底的疑虑,他话锋一转道,“而且这件事,之前我问过你,你说了没有,又怎么会有呢?”

话音刚落,宋博文便拉起她,往外面走去,年昔心底有疑问,只得紧紧跟着他。俩人上车之后,宋博文吩咐世军开车,年昔则紧追不舍的问,“你是说,昨晚他们说的流言是我和陈军司令单独待在一起的那次?”顿了下,她觉察不对,又蹙眉问道,“可那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如果不是你说漏嘴,那就是世军说的?”

前头的世军闻言一怔,差点扰乱了手里的方向盘,他定定神,悻悻然回道,“七姨太,属下绝不做长舌­妇­。”昨晚的事情在宋公馆几乎是闹得人尽皆知,他当然也知道。

“我和世军谈话时,老三在门外偷听到的。”宋博文淡淡的开口解释道。

“如果没有三姐偷听这件事,你还会相信我吗?”年昔侧头问道。

“会。”缓了会儿,宋博文轻声道,“你还是对我以前的事有所介怀?”

“谁让你以前耍的我团团转。”这句话脱口而出。

“刚才是谁说自己不是小心眼的?”

年昔一愣,努力努嘴道,“好啦,我是小心眼。”说完她侧过头看向外面的风景,过了会儿,又挑头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宋博文揽过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柔声道,“你刚回来没几天,就发生这些事情,我想带你出去散散心。这样,你是心情会不会好些?”

轻声‘嗯’了一声,年昔静静的靠着他的胸膛,听着她沉稳的心跳声。闭上双眼,她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刻的平静与幸福。幸福不就是这样吗?相爱的两个人静静的待在一起,哪怕什么事情也不做,心里都是甜如蜜浸。

车厢内恢复安静,世军却一心二用的开着车,他心底暗想着,他们伟大的司令已经沦陷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希望这七姨太不是红颜祸水。

等年昔再次睁开眼时,车子已经行驶到了半山腰,停在一片空地上,见她张开眼,宋博文对着她道,“下车出去走走吧。”

“嗯。”迅速的点点头,年昔打开车门,下了车。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步着,用力的放松着自己的身躯。

宋博文吩咐世军让他把车开到下面去候着,说完,他便举步追上年昔,拉起她的手,同她一同走着。他们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直到走到山腰的边缘。这里被人安装了铁栅栏,站在栅栏前,他们能看到山下的全景,空中还飘荡着稀薄的云层,让眼前的一切变得有些朦胧。

“博文,你为什么会娶那么多姨太太?”年昔忍不住问道。虽然小翠跟她说过,但她还是好奇,想听听当事人的想法。而且他对这几个姨太太都十分……十分冷淡,大部分男人不都喜欢老婆多吗?

宋博文挑了挑眉,浅笑着看着她,道,“吃醋了?”

“有吃醋,也有好奇。”年昔直言不讳。

见她如此直白,宋博文也抛开一切,转眸望着远方,缓缓道,“身不由己……”

“哈哈……”不知怎的,当听到他说这句话时,加上他正经的表情,年昔不由得想笑,她哈笑完,正­色­道,“不想讲就直说嘛,不要拿这四个字敷衍我。”

宋博文无奈的看了眼她,淡笑着道,“我刚才话还没说完,你就嘲笑我,那我不讲了。”

“不要,我不嘲笑你,不Сhā嘴了,你快讲吧。”年昔拉着他,满眼都是期待。

深邃的眸子撇了她一眼,借由她刚才一闹,原本心里对这件事无奈的感觉顿时烟消云散,他扬起嘴角轻声道,“第一个,是因为到了适婚年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无法推辞。第二个、第三个,和前面的理由一样。第四个和你,算是政治婚姻吧!”

年昔一愣,他说的和小翠说的差不多,但这些话从他口里说出来,年昔顿时觉得他很可悲,也打消了前面的想法,他的老婆虽然多,但他从来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那些女人都是别人硬塞给他的。突然,年昔脑海里闪过一件事,她瞪大眼盯着宋博文,道,“五姐和我一样,为什么你对她比对我放心?难道你就不怀疑她吗?”这个年代,任何一个人都会徒遭怀疑,他以前把七姨太放在蓉城,这是对的做法,可五姨太……诶!刚才他没有讲六姨太,难道如小翠所说……六姨太真的是他心中最爱吗?那她呢?

他轻愣了一下,立刻露出一抹浅笑的神情,“其一,我和俞军司令是生死兄弟;其二,宋公馆都是我的人,自然放心。”

年昔点一点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即便他不放心,但因为五姨太是兄弟送过来的,不能太明目张胆的把人撇出去……

“你一定知道府里的人禁止提到六姨太的事情吧。”没有看她,宋博文淡淡的说道。年昔没有回应,但他知道她明白,遂继续说下去,“她就像我的妹妹一样,小的时候就跟着我。她是女孩子,却一直想上战场,那年她嫁给我后,就跟着我上了战场,却……”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笑得很淡很淡。

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年昔挽起他的胳臂,半个身子都靠着他,“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过了会儿,年昔突然看到天空中有个黑影,惊呼道,“你看,飞机!”

闻言,宋博文警觉的抬眸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却不由得笑了,搂住她道,“那是风筝。”

“风筝不都是在三月份放吗?这个季节还有人放风筝吗?”年昔歪头问道。她当然知道那是风筝,但她想,如果那是飞机就好了。

“只要有风的日子,就能放风筝。”宋博文淡淡回道。

闻言,年昔突然离开他的怀抱,到退了几步,宋博文对她的行为疑惑不已,只听见她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扬声道,“你不是说我是你手里的风筝吗?现在风筝要飞上天,放风筝的人要好好把握住手里的线哦。我们有缘,我和你之间一定有跟隐形的红绳,那根红绳就是你我的线,你要拽紧,如果线断了,我永远都回不来了。”

宋博文看着她欢乐的在地上小跑着,果真如同一个美丽的风筝般旋转、飞跃,她笑,他跟着她笑,她大笑,他也跟着她大笑。他亦步亦趋的跟在她不远处,此刻,他忘记了自己是一军司令,她忘记了自己是最小的七姨太。正如年昔方才所说,他们之间真的好似有根隐形的红线,他拉着她,她引导着他……

“啊!”倏地,年昔一声尖叫,不似刚才欢愉的笑声,宋博文只见俩个穿戴普通的男人飞快的将年昔挟持而去。

宋博文立即掏出手枪追了过去,人影晃动,他怕误伤年昔,根本无法开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沿小路下去,淹没在丛林间。当机立断,他举起手枪朝空中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响起。年昔从被挟持到消失在宋博文的视线中,仅仅只用了五秒钟的时间……

下一刻,世军紧急开着小汽车过来,老远只见司令一人站在路边,他问,“司令,七姨太呢?”话音刚落,宋博文已经打开车门坐了进来,硬声道,“开车下山。”见司令一脸紧急,世军不敢怠慢,立即调转车头,驶向山下,宋博文接着道,“下令全城戒备,出城者一律严格检查,让人把这座山搜一遍,搜不到,就城里挨家挨户的找,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是。”世军肃然回道。心也悬了起来,又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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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的大肆搜捕行动,惹得运城的百姓纷纷揣测,又是发生了何事?要劳动他们挨家挨户的盘问。密集的搜捕行动一直到晚上,都还是一无所获,根本没有发现半点七姨太和可疑人员的踪迹。

手指间夹着一根未燃尽的烟,烟头的星火一闪一闪,宋博文静静的站在窗边,沉思着。‘叩叩叩’敲门声响起,他旋身踱步走到沙发处,按熄手里的烟头,道,“进来。”

世军举步进入房内,朝着宋博文鞠了一躬,半弯着身子肃然道,“司令,截止到现在,还没有七姨太的消息。”

“继续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宋博文命令道,语气十分冷酷。

“是。”世军一个寒栗,立即低头回道,还未等他出门,一士兵便从门外进来,行了个军礼,正声道,“司令。”

“说。”宋博文没有看他,径直道。

闻言,士兵低眉瞄着宋博文道,“门外有位小姐,说是城中佳人坊的老板,要见司令。”本来像这种人他们都会直接打发掉,绝对不会来通报司令,可是众人皆知佳人坊开幕那天,司令亲自到场祝贺,这点不得不让他们正视,自然不敢怠慢了。

宋博文思付片刻,回道,“带她进来。”

“是。”点头领命后,士兵便旋身出去。

当世军想着要不要先行离开时,那士兵已经高效率的把人给带了进来,然后退了出去。见此,世军也只能站在一旁,跟着听听她的来意。

“司令,年昔姐又被土匪挟持了吗?”因为担心年昔的安慰,荣慧进门后便直接急问道。他们也是看城里有士兵进行大范围搜索盘问,觉得十分疑惑,一问之下才得知,年昔姐被人给抓走了,司令正在命人寻找,铺子里的人都十分担心,让她来打听打听到底发生了何事。

“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待宋博文回答,世军Сhā话问。

荣慧看了一眼世军,解释道,“上次年昔姐从土匪手里逃脱,就是住在我家,后来,土匪也是挨家挨户的找年昔姐。幸好满大姐当时聪明,帮助年昔姐逃过了那一劫。”她重重的哼了一声,道,“那些土匪还真是不死心,没想到年昔姐最后还是落到他们手里了。”瞄向宋博文,她恳求道,“司令,你一定要赶快把年昔姐给找回来。”

“嗯。”撇了她一眼,宋博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反而是世军一头雾水了,上次的劫匪不是七姨太自己设计的,是真的?那这么说来,七姨太是为了躲避那群土匪,所以滑下山后立刻离开了那里,所以和他错过了,他才没有找到……

“世军。”宋博文忽然唤道。

世军一怔,迅速从思绪中回神,低下头道,“司令。”

“通知蓉城的人,让他们设置关卡,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人。”

“是,属下马上去办。”行了个军礼,世军带着荣慧出了门。

房内,宋博文扶住额角,闭上双眸,毫无情绪的脸让人完全看不出他此刻的心境。

另一边,蓉城的将领接到这个指令时,不敢怠慢,立即设置关卡,几乎是倾巢出动的守着蓉城以及蓉城外的几条主要通道。

蓉城外的一条主­干­道上,放置了几个木栅栏,旁边守着两队士兵,手里点着火把,一旁放置着一张木椅,为首的人正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嘴里还哼着小调。

远处,十来个人推着几辆手推车,正往他们的方向过来,途中,那十来个人顿了下,好似商量了些什么,才渐渐逼近设置关卡的地方。他们刚到关卡前,便被士兵拦下,盘问道,“你们­干­什么的?那车里装的什么?”

马上,车队后有个人跑上前,哈腰道,“老总,我们是跑江湖卖艺的,要赶到蓉城去给人贺寿,这车里装得都是行头。”那人解释完,话锋一转,道,“这么晚了,老总们还守在这里,是不是发生什么重要事情?我看沿途过来都是关卡重重,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少啰嗦,箱子打开看看。”说着,那个士兵拿着火把走近推车,作势要把箱子挑开。

那人见此,忙道,“老总,我来我来。”说着,他把箱子打开,并道,“您看,都是些表演要用的衣服什么。”

士兵斜视撇了他一眼,看着后面的推车,扬言道,“后面的箱子全部都打开。”

闻言,推车的人神­色­都有些变化,只见那个一直与士兵接洽的人谄笑着道,“您稍等片刻。”话音刚落,他忙跑到一边,弯着腰对坐在椅子上假寐的人道,“老总,咱都是老实人,不会­干­那些违法的事儿,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您一定要收下。”说着,他从袖口拿出两锭金子,塞到他手里。

假寐的人闻言,微微睁开眼,垂下眼帘看到手里那两锭金子时,顿时放光,嘴角也微微勾起。接洽的人见此,忙道,“老总,我们真的赶着去给人贺寿,您就行个方便吧。”

那人手下金子,含笑着道,“放行。”他一声令下,士兵们便立即拉开木栅栏,让车队顺利通过,那个接洽的人连连弯腰感谢,最后一个离去。

他们走后,一旁站着的士兵蹲在木椅边低声道,“长官,刚才那辆车分明就有可疑。”再说了,他们跑江湖卖艺怎么可能拿得出两锭金子来孝敬他们,分明就是别人假扮的,很有可能,上头要找的人就藏身在里面。

“我不说,兄弟们不说,有谁知道。”那长官撇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上头要找的那个女人,就是害我们白白被民众使唤了一个月的女人,此仇不报非君子,现在还害我们大晚上的跑来守夜,我到希望挟持的她的人,好好替我教训教训她。”

士兵闻声一愣,道,“话虽如此,可是……”

“没有可是,反正人已经过去了,大不了说是查漏了,而且那些人也不一定是从我们这儿过去的啊。”那长官摸着手里的金子,突然扬起笑脸,朝着身后的士兵道,“待会儿换班,咱们一起去城里最好的夜总会玩玩儿,我要犒劳犒劳众兄弟们。记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没有人从这里过去过。”

士兵们听说要去夜总会那种高档场所,齐声应道,“是。”那蹲下的士兵见此,也悻悻然的站起来,没往下说。

山上立着几间石屋,主屋内的大堂里,围着一群男人,他们从放置在屋子中央的箱子里将年昔抬出来。众人见她还在昏睡中,将她放在地板上,其中有一人看着正在主位上的人问,“寨主,您一向不­干­这种买卖,怎么今儿个冒这么大风险答应那个买主,替他绑了这个女人。”不止他一个,兄弟们都很纳闷,虽说他们的身份都是土匪,但他们也都是­干­正经买卖,唉,说来,土匪也都是那些官兵给叫出来的。这次,他们都会寨主的决定很费解,刚才,如果是阿斯机灵,他们早让人给拆穿了。

“给她松绑,让她坐在椅子上。”孔祥东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吩咐道,他喝了口茶,又道,“你们都下去吧。”

“寨……”有人还想问什么,但被人拉住了,拉住他的那人忙道,“我们先下去了,寨主,您也早点休息。”说完,他立即让屋里的人都一同离开。

偌大的堂屋只剩下孔祥东和昏睡在木椅上的年昔俩人,孔祥东闭上眼睛静静的坐着,不知过了多久,年昔动了动,孔祥东察觉到细小的声响,张开眸子,往年昔方向瞟去,直到看到她睁开双眼,他才淡问道,“你还好吧?”

年昔刚刚醒来,脑子有些混沌,她单手扶着脑袋,眉头皱了皱,环顾四周,疑惑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家。”孔祥东淡笑着回答。

“你家?”年昔转头看着他,蓦然,她想起来了,她和宋博文在放风筝,突然出现一伙人捂住她的嘴,把她给打晕了。她凝眉直视着孔祥东,道,“你绑架我有什么意图?”

“你怎么不会觉得是我救了你?”孔祥东挑眉道。

年昔一怔,手触摸到自己做的木椅,遂道,“如果真的是你救了我,怎么会让一个昏睡的人做在椅子上,而且,你认识宋博文,按理,你应该会将我立即送回宋公馆。”

“或许我家没有床呢?”孔祥东淡淡道,“我确实认识宋司令,但你看看外头的天,黑灯瞎火的,我怎么把你送回去?嗯?”

对他的话,年昔感到无奈,她深吸一口气,道,“你不是想和我交朋友吗?朋友不是该坦诚相待?难到,你那日的话都是骗人的?”

孔祥东一怔,笑眼看她,“没有,那不是骗人的。”

“那你为什么要绑架我?”年昔随口急问。

“有人想买你的命。”孔祥东不绕弯子,却也言简意赅。

“所以你为了钱,而不惜出卖朋友。”

怔怔瞟了她一眼,孔祥东并未因为她的话动怒,眸子中的笑意却越发明显,“你知道这里有多少土匪吗?如果我不接,还有人会接这单生意。”

“你……”年昔一愣,突然想明白了,“你是为了救我,所以假意绑架我。”

孔祥东笑着点了点头,起身走到门口道,“我带你去休息,走吧。”

年昔虽有疑惑,但她也自觉疲乏,不再多问,跟上他的脚步。

晋江独家

翌日,天刚刚亮,年昔本还在睡梦中,但听见屋外人声此起彼伏,她遂睁开眼,清醒了过来,坐在伸了个懒腰,静坐片刻后穿好衣裳便打开门。蓦地,门口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见她开门,怔怔的盯着她。

看到她,年昔起先是一愣,莞尔一笑道,“小妹妹,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等你起床啊!”小女孩歪着脑袋看着她道。看了她半响,她突的一笑,挑头跑开了。

这一幕看得年昔一头雾水,门前的声响让她移过视线,只见有好几个人在面前穿梭,一副很忙碌的样子。年昔心里顿时疑惑道:他们不是土匪吗?怎么都起这么早?难道他们又要出去­干­一票?

正当年昔疑惑间,她看到刚才那个小女孩端着一盆水,风风火火的往她门口跑,看小女孩有点吃力的样子,她赶忙上前接过那盆水,不待她开口,小女孩便微喘着道,“这是给姐姐你洗漱用的。”

双眉一挑,年昔微笑道,“谢谢。”

年昔洗漱完后,小女孩又带着她到厨房,吃了早餐。用餐过后,她带着她到了昨天去过的堂屋,这里也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孔祥东坐在主位上,身边围着三五个人,好像在商议什么。突然,年昔发现有人拉扯着她的衣裳,低下头,她才发现下女孩示意她坐下,年昔笑着坐下后,小女孩也在她身边坐下。

过了好一会儿,屋里的人渐渐出去,孔祥东也忙完了。他端起茶杯,慢饮了一口,视线瞄向年昔身边的小女孩,淡笑着道,“芸芸,你出去玩吧!”

“是,爹。”小女孩起身便跑出了门。

她那声‘爹’着实让年昔呆了半响,那个小女孩是孔祥东的女儿?眼前这个男人居然都有个这么大的孩子了?天啦!如果阿慧嫁给他,不就成了后妈?等等,等等,有孩子,那他就应该有老婆了啊,阿慧岂不是做小?不行,她回去之后一定要让阿慧打消这个念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七姨太……七姨太……”年昔蓦然回神,浑身一怔的看向孔祥东,笑了笑,才道,“孔先生?”扯了扯嘴角,她问道,“方才那个女孩,是你的女儿?”

叫了她半响,她才应他,开口又问这样的问题,孔祥东不禁说道,“是的,亡妻生下她后,就撒手人寰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起你的伤心事的。”年昔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没有妻室,还好,那她也不用替阿慧担心了。可阿慧年纪轻轻的给他续弦,这不是很吃亏吗?唉!算了,阿慧喜欢就好。

“不碍事。”孔祥东淡淡回应。

“孔先生,你……”

“我们是朋友,而我又比你年长,不如你唤我一声孔大哥吧。”孔祥东提议道。

年昔点一点头,应允道,“好,那孔大哥叫我小年吧。”话锋一转,她随后问道,“孔大哥,谁想买我的命?你能告诉我买主吗?”土匪几次三番的找上她,这让她不得不正视了,可她有实在猜不出那人是谁?

孔祥东先是摇了摇头,又缓缓道,“一般买通土匪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会透过中间人,土匪看到钱就会办事,并不会去管唆使的人是谁。”顿了顿,他道,“我也曾经试图找过那个幕后之人,但一直无果。”

年昔听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但她对他这段话的措辞十分疑惑,顾皱着眉头问道,“孔大哥,如果我说了什么冒犯你的话,你不会怪我吧?”见他摇头,她才道,“既然你知道土匪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为何还要做土匪呢?我看你们这里的人个个身强体健,做些正当的买卖,一样能养活你们的。或许做土匪来钱比较快,可风险多大啊。”

孔祥东闻言,突然轻笑,看了看她才道,“我们只是寄居在山上而已,并不是土匪,那些都是山下的人叫出来的。我们做的都是正当的生意,不然,你以为他们刚才都在忙什么?”

这里以前的确是土匪窝,但自打他成为寨主后,便逐渐将这里洗白,不再­干­那些不好的勾当,只是做点糊口的小生意。经过这几年的打拼,生意也算是做得有声有­色­了,只是他们已经习惯住在山上,不想搬下山而已。不过最近土匪猖獗,他已经有打算,让兄弟们都迁移到山下去,一来好照顾生意,二来,兄弟们都是有家室的人,生活上也能方便一些。

其实他这次绑架年昔,只是为了给宋博文提个醒,有人要买她姨太太的命,让他提防着点儿。也算是顺道告诉他,下次没那么走运,能遇上他们,假意挟持了。

听闻他此言,年昔­干­笑着低下头。继续和孔祥东聊了几句,年昔便开口要回宋公馆,孔祥东没有多想便应允了,就这样,他独自一人送年昔回府。

年昔刚到宋公馆的门口,看门的士兵立刻进府通报,大约走了一分钟,年昔便看到宋博文大步的朝她走来,她也小跑着跑向他。碍于在场人太多,年昔羞怯的没有冲到他怀里,只是笑着站在他跟前。宋博文紧紧握住年昔的手,轻抚着她的脸蛋,柔声道,“他们有没有对你怎样?”

迅速摇了摇头,年昔侧身瞄了一眼身后的孔祥东道,“这次多亏孔大哥,不然我就真的被土匪给抓走了。”

‘孔大哥?’宋博文听见年昔对孔祥东的称呼时,皱了皱眉,他垂下眼眸,揽住她的肩膀,淡淡道,“你没事就好。”说完,他吩咐一旁的世军,道,“世军,让那些人都撤了。”

“是。”世军领命后便离开。

“七妹,你没事就好,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好担心你,还好你现在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这时,二姨太围上来道。她双眼泛着泪光,满脸的担忧。

三姨太轻哼一声,白了她一眼,语气酸涩道,“是啊,再不回来,司令真该掘地三尺了。如此大动静的待遇,恐怕也只有你一个人有了。”

“三妹,回头是岸,你不要再一错再错下去,不要再记恨七妹了。”二姨太旋身拉起三姨太的手,苦口婆心的说道。

三姨太撇开她的手,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我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别拐弯抹角的装好人。”

“你……”二姨太看似有些气急,她缓了缓才慢慢道,“那日,我经过你的院子,真真切切的听到你说要买通土匪,绑了七妹。起初,我以为你说的气话,没有在意,不想后来七妹就真的遇上土匪,还好那次七妹毫发无损的回来了,我私自替你瞒了下来。这次,你又故技重施,你到底要错多久才会迷途知返?三妹,不要再作贱自己了。”

在场人听到二姨太这番话无不震惊,三姨太愣了好久,喊道,“我……我没有……你血口喷人。司令,我真的没有……”说着,她满脸恐慌,疾步走到宋博文身边,拉着他的衣袖道,“司令,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去和土匪勾结,我真的没有。”见宋博文面无表情,脸­色­­阴­冷的挥开她,她又拉着一旁的年昔道,“七妹,我确实恨你,可我真的没有买通土匪,你要相信我。”

一旁的四姨太见状,赶紧上前拥住惊慌而快崩溃的姐姐,对着二姨太道,“二姐,你是不是听错了,我姐姐虽然刻薄,但心不至于那样狠毒啊。”

听见自己的妹妹帮扶自己,她连连点头,指着二姨太道,“是你,一定是你勾结土匪,然后赖在我身上,一定……”

“够了。”宋博文低吼道,他目光锐利,直视着三姨太,“你有没有?”

感受到他彻骨的眸光,三姨太迅速摇头,眼里满是惊恐道,“我真的没有,司令,你要相信我。”

此时,年昔看得有些迷糊了,她转头望着孔祥东,问道,“孔大哥,你不是知道谁是幕后指使者吗?”

“七妹,他是绑你的那个土匪?”二姨太突的问道,又淡笑着说,“若真是土匪,他的话怎能相信呢?”

得知孔祥东就是那土匪,三姨太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跑到孔祥东跟前,急促的问道,“你知道是谁绑架七妹,不是我,对不对?”见孔祥东没理会她,她焦急的跺脚,哭丧着道,“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我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她只是给了我一箱黄金,让我取七姨太的­性­命。”孔祥东知道年昔问这个问题的用意,他顿了好半响才照实说道。

“呵呵……”猛然,四姨太笑了两声,大声道,“那就铁定不是我姐姐了,我姐姐嗜钱如命,大家都知道的,能从她身上刮出一个大洋都算你有本事了,她怎么可能会给你一箱黄金让你去抓七妹,这种要她命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做的。”

四姨太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有些赞同,三姨太抠门不是一天两天了,府里的人几乎都知道。

“三妹,如果你真的没做,那自然是最好。”二姨太盯着她柔声道。

“这件事,我会命人去查,你们都散了吧!”宋博文­阴­冷着脸冷声道,他转眸看向孔祥东,“孔先生,我们到屋里去谈吧。”他一手搂着年昔,一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现在不是找谁勾结土匪的时候!

孔祥东点点,举步走上前。

晋江独家

半响,孔祥东随着宋博文、年昔一起进入书房。三人坐定后,年昔就着桌上的茶壶和茶杯给孔祥东倒了一杯茶。

“多谢。”孔祥东淡笑着颔首后,瞄了宋博文一眼,问道,“不知宋司令留我下来,有何贵­干­?”

宋博文神­色­一凛,扯了扯嘴角道,“虽然我不知你为何要大费周章的绑架西西,现在又将她送回来。但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安然无恙,我都要谢一谢你。”

“博文,孔大哥绑架我只是权宜之策,他怕那个人去找别的土匪,那样我就更危险了,所以才答应的。”年昔侧头看着宋博文帮他解释道。

“如此说来,那更得谢谢孔先生了。”宋博文点了点头,浅笑着道。

闻言,孔祥东端起茶杯,浅酌了一口,道,“司令不必如此,上次司令在酒楼帮我解围,这次算是我还了这个人情。况且,我与七姨太是朋友,朋友互助,自是理所当然。”

听着他们谢来谢去,话里有话的对话,年昔嘴角抽搐了下,不禁Сhā话道,“博文,这件事你真的要继续查下去吗?”

宋博文侧脸扫了她一眼,眉头微蹙,声音冷淡道,“当然要查,如果这件事不查清楚,恐怕还会有人兴风作浪。难道,你不希望查下去吗?”

“不是。”年昔迅速摇了摇头,眼里露出几分担忧,她抿了抿­唇­道,“我觉得这次孔大哥送我回来是打草惊蛇了。”

孔祥东和宋博文听闻,同时将视线转向她,她叹了口气,才缓缓道,“那个人在宋公馆是确信无疑的,孔大哥这次送我回来,就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他,这次请土匪绑架我的计划失败了,若他下次再想对付我,就肯定会小心谨慎,不会让我这么容易就躲过的。”

闻言,宋博文淡淡一笑,揽过她,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并轻声道,“我不觉得这次打草惊蛇了,反而觉得是敲山震虎,经过今天,她这些时日都不敢再轻举妄动,不会再对你下手。而且她自己已经露出马脚了,我让人盯着她便是了。”

“你怀疑谁?”年昔迅速抬头问。

“你们两个觉得是谁?”宋博文突然卖起了关子,看着他俩问。

年昔和孔祥东俩人互相看了看。

“二姐。”

“三姨太。”

年昔和孔祥东异口同声回答道。听到对方的回答,他们都看向对方,年昔率先说道,“我觉得二姐的嫌疑比三姐大。”她瞄向宋博文,问道,“你心底那个是谁?”

“老三。”宋博文眼一瞥,淡淡道。

年昔听了,头一扭,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们,皱着眉道,“怎么你们都会认为是三姐?她表面上对我确实不好,但刚才她为自己叫冤不像是在演戏,而且当她得知孔大哥是那个和幕后人交易的土匪时,她没有半点惊惧之­色­,还拉着孔大哥让他为她证明清白。这点也足以证明她没有做过!”而且,她的直觉也告诉她,三姨太不是那个人。

“七姨太,那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孔祥东轻笑着问。

“什么?”年昔疑惑道。

“真正的幕后人是知道土匪和他是透过中间人谈这笔交易的,一个知道实情的人,当然不会害怕,你刚才所言就不成立了。”孔祥东解释道。

这话让年昔一愣,她刚才确实没想到这一点。

“西西,你为什么会怀疑老二?”宋博文倒是不在意三姨太是不是真的幕后人,他很疑惑年昔怎么会怀疑到二姨太身上去,她一向贤良淑德,与世无争,这些年也是她任劳任怨的帮他把家事料理的井井有条。

“我知道你觉得二姐­性­格温良,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我原来心里也不相信。可就是刚才,我觉得她很不简单,以她的­性­子,她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拆穿三姐,这不合理啊?”年昔照实说出自己心里的忧虑。

“能把整个宋公馆打理得有条不紊的女人当然不简单,七姨太以后自己一定要多加注意。”孔祥东笑着说道,“不好意思,这是你们的家事,刚才我不该多言。”说着,他起身道,“七姨太已经平安回府,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也该走了。”

宋博文和年昔也一同站起身,不待年昔开口,宋博文便道,“无论如何,还是多谢孔先生。”完了,他又对着外面喊道,“来人,送孔先生出门。”

话音刚落,便进来一个士兵,低着头,领着孔祥东出去了。

看着他们走后,年昔轻睨了宋博文一眼,挣开环住她的手臂,撇­唇­道,“你刚才为什么要拉着我,不让我去送送孔大哥?好歹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样太没礼貌了吧!”

“你跟他才认识多久,就叫他孔大哥。”宋博文面无表情坐下,声音冷淡。

年昔一愣,挑头看向他,见他一脸不快,瞬间明白他的心思,她俯□,调皮笑道,“那你要不要我也叫你宋大哥啊。”宋博文将她拉到怀里,她趴在他的胸膛上,继续调笑道,“那是你要让我叫你宋哥哥?诶,宋哥哥不好,像是要把哥哥送走似的,你­干­嘛要姓宋,姓郝不错……”

听着她在自己怀里喋喋不休,宋博文嘴角扬起一抹淡笑,他勾起她的腰,让她的脸正对着他的脸,在她­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他语气低沉道,“我以后不会再让你离开我。所以,我决定收起风筝线,走到哪儿,就把你带到哪儿。”

年昔霎那间哑言,怔怔的看着他,突地紧紧抱住他,将小脸埋在他胸口,闷闷说道,“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我以后就赖上你了。如果你始乱终弃,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以表决心,她用力的咬住他胸口布料。

虽然她咬得无关痛痒,但宋博文还是啊呀说道,“不要随意咬人,我可不想你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也乱咬人。”

年昔一怔,一拳擂到他肩膀上,人也迅速从他身上跳开,灿烂的笑着说道,“我还年轻,才不要生孩子呐!我要去店里巡视,晚上回来。”说着,她抬手同她做了个拜拜的动作,便大步出了门。

“让人陪你一起去。”宋博文起身叮嘱道。

“知道了。”年昔在门外应道。

书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捂住被她轻咬过的地方,宋博文扬­唇­微笑,眼里满是柔情,捎带着脸上的表情也不似往日那般冷冰,柔和了不少。

世军刚进门,便看到他这副神情站在茶几前,脚步稍稍一顿,心里大惊:司令对着他时,总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即便是对着几个姨太太也是面无表情,笑中带冷。怎么今日?

晃了下神,世军上前躬身道,“司令,派出去的人已经全数召回。”

宋博文‘嗯’了一声,神­色­一凛,刚才的柔情瞬间消失,他对着世军勾了勾指,道,“有件事,你迅速去查探一下。”

世军忙走近宋博文,附耳过去,宋博文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他听得浑身一怔,忙垂头道,“是,属下立刻去办。”

世军离开后,宋博文也开始批阅公文。

佳人坊。

年昔被两名士兵护送到佳人坊后,年昔安排他们到会客室小憩,待她同荣慧们说完话,再同他们一起回去。

荣慧急急的拉着年昔进了工作室,细细的打量了她全身,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年昔姐,知道你出事,我们都好担心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你会突然被人挟持?”

“说来话长,你就别问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年昔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话锋一转,她眯起眼,问道,“你们这么担心我,铺子没有因为我的事情停摆吧?我人虽然不在,但钱还是得照赚不误的哦!”

顿时,荣慧哭笑不得,嘟嘴道,“年昔姐回来就谈钱,太令我伤心了,枉费我们都担心的跳脚了。”她撇开年昔,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她,“铺子一切正常,生意兴隆。你让我装修地下室,也开工了,过几天就可以竣工了。”撇了撇信件,她道,“这封信是昨天赌场派人送来的,送信的人丢下这个就走了,说你看了之后,就会明白了。”

知道铺子运行一切正常,年昔点点头,接过信后忙拆开看了看,读完整封信后,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瞥见她脸上突的愁眉不展,荣慧好奇的问,“信上写了什么?赌场生意不是很好吗?你­干­嘛看了信不开心。”

“信上说,有件棘手的事让我过几天去处理一下。”年昔心不在焉的回道。

荣慧闻言,遂道,“要不要找秦城帮忙?”

“不用,这件事他帮不上忙。”年昔迅速摇头,对着她道,“我要会去想想对策,明天早晨再过来。”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诶诶诶……”荣慧急急的拉住她,在工作室的大桌上翻了翻,翻出一个布包,赶紧塞给年昔道,“这是满大姐刚做出的新款旗袍,说是按照你的尺寸做的,让我给你,还说让你顺便看看这个款式好不好看。如果你觉得行,这就是今年秋天的主打款式了。”

年昔抱住布包,隔着包装看了看,笑着道,“好,我回去试试,明天告诉你决定。”

话音初落,年昔便抱着布包,去到会客室,带上那两名士兵回了宋公馆。

晋江独家

一刻钟后,年昔回到宋府大宅,让小翠退下后,她径直回到卧房,将手里的布包丢到床上,人也随之仰面朝天的躺在床上。双手交叉在胸前,不停的绞着,脑子里也越来越乱。

刚才那封信上说,赌场的生意比周边的赌场好很多,所以最近有人来滋事,闹事的人并言明,三天后赌桌上见真章,赌场的负责人不知如何应对,让她三天后一定要回去。意思很明确,让她上赌桌应对这件事。这不是为难人嘛!她以前从未打过牌,就连玩网络游戏也只会连连看,她这种赌场白痴,怎么搞得定。赌场的负责人打理赌场这么多年,怎么会突然冒出这种事情?她想不透,但心里也始终存有疑虑。

反反复复的想着,年昔不知道在心里想了多少法子,可没一个能通过的。不知过了多久,她心情颓丧的将手放到身体两边,突然,右手碰到布包,她侧头看了一眼,撇撇嘴,那个还有三天的时间想辙,还是先看看满大姐的设计吧。想着,她起身准备将布包打开看看,她的手刚碰到系着布包的带子,小翠便急匆匆的冲了进来,气喘吁吁道,“七­奶­­奶­,出事了!”

年昔一愣,收回手,侧头看着她问道,“慢慢说,又出什么事儿了?”

“司令……司令要枪毙三­奶­­奶­。”失态眼中,她赶忙说。就在刚才,四姨太的贴身丫鬟来告诉她,让她请七姨太赶快过去一趟。

“枪毙?”年昔一声惊呼,人也随之从床上站起,她走到小翠身旁,问道,“司令为什么要枪毙三姐?他们在哪儿,赶紧带我过去。”

“您跟我来。”说着,小翠便给年昔带路,路上,她解释道,“好像是关于和土匪勾结的事情查出来了,证实,就是三­奶­­奶­。”

“这么快?”年昔惊讶道,这才几个小时,怎么就查出来了?不会是什么幌子吧?

“嗯。”小翠点点头,道,“已经证实,三­奶­­奶­确实扬言要找土匪,有几个人都可以作证,后来三­奶­­奶­自己也承认了。”

说话间,小翠已经将年昔带到一个厢房外,年昔直接进屋。宋博文脸­色­铁青的坐在主位上,手边摆着一把手枪,二姨太和五姨太分坐在屋子的两边,两人都是垂眸深思,看不清情绪,三姨太和四姨太跪在屋子正中间,三姨太正梨花带雨的哭着……

见她进步,宋博文脸­色­缓和了一些,道,“你怎么来了?”

“听说查出来了?”年昔直入主题。

闻言,宋博文面上一冷,撇了眼跪着的三姨太,轻声‘嗯’了一声。

“司令,我真的没有……”三姨太急得给自己喊冤,脸上鼻涕眼泪交杂,她跪着抱住年昔的腿,哀求道,“七妹,我真的没有勾结土匪,让土匪绑架你的人真的不是我……”

年昔瞄了眼二姨太,再看看三姨太,心里思绪错综复杂,她拍了拍三姨太的手,让她松开后,走到宋博文身旁,“真的查清楚了吗?”

“人证俱在,还能有假吗?”宋博文声音低沉的回道,他抬眸,注视着三姨太,不耐烦的说道,“你是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来。”

闻言,三姨太一惊,哭声戛然而止,瞪大的双眼里充满惊恐,只见她不停的摇着头,求助一旁的妹妹。

四姨太抱住三姨太,眼神无畏的道,“司令,你可记得我和老太爷的约定?”

宋博文蓦然一愣,双眉皱起,并未言语。此刻,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聚集在四姨太身上。老太爷还在时,最喜欢四姨太,所以让宋博文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能苛待她们姐妹俩,府里的老人都知道……这等于是给了她们姐妹俩一道免死令牌……

屋子里迟迟没有人开口说话,年昔不发一言拉起宋博文,就往屋外走,宋博文也任由的她拉着。看着宋博文这么轻易的被拉走,众人都有些惊愕,见人都没影儿了,二姨太发话道,“都散了吧,相信司令明日会给出决断的。”说完,她领着自己的人离去。

三姨太恶狠狠的盯着她,如果不是四姨太拉着她,她恨不得想扑上去咬死她。

这边,年昔把宋博文拉回来之后,关起房门,她和他坐在床铺上,她看着他说道,“你可别弄错了人,我怎么都觉得,三姐不像是这件事的主谋。”

“你把我拉回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些?”宋博文挑眉道,“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一切让我来处理。”他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杀人。”知道他是一家之主,如何处理这些,她不该有过多的过问,但杀人,她真的……如果想起曾经有个人因为她而被枪毙,咦,真让人毛骨悚然……

宋博文垂眸,又瞟了她一眼,点一点头,算是答应了。蓦然,他看到身边放着一个布袋子,遂问道,“这是什么?”

“我新做的旗袍,我还没看过呐。”说着,她拿过布包,解开袋子,里面的衣物刚露出来时,年昔的双眼倏地瞪大,浑身一愣。这……这是什么东西?全是薄纱、透明的真丝料子做的……而且只遮住三点的……这不是她前些日子画的薄纱睡衣吗?怎么会在这里?搞什么啊这是?

宋博文看到这些东西,起初也是一愣,嘴角却悄悄勾起,眸中笑意异常明显。年昔抬头看他一眼,咽了口唾沫,­干­笑着说,“这……这是店里的衣服……”

“你刚才不是说这是你的吗?”宋博文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年昔嘿了嘿,表情十分尴尬,道,“一定是阿慧拿错了,这不是我的,真不是我的。”说着,她忙抱起布袋,准备放起来,谁知,这些衣物都是丝质的,十分光滑,她刚起身,衣服便从布袋里滑落,掉得满地都是。看着那一地让人欲血.喷张的三点式衣物,年昔整个五官都纠在了一起,她奋力的当宋博文不存在,赶紧把地上的衣物拾起,脸上都被烧红了。

“你对我有足够的吸引力力,不需要这些东西。”蓦然,宋博文淡淡的说道。但年昔听得出来,他口吻里的笑意极其明显。

年昔觉得好丢脸,倏地抬头,硬着头皮眼神凶狠道,“你胡说什么,这些衣服真的是阿慧装错了,才不是我要穿给你看的,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

她有张诱人的红­唇­,看着她,宋博文的目光微微一黯,深邃的眸子里发出嗜人的讯息,嘴里却说着口是心非的话语,“是吗?”他的眼里满是不相信。

年昔秀眉微蹙,不服输的她表情顿了下,将捡起的衣物全数丢到床上,自己跨坐在他身上,扬言道,“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小姐的魅力。”然后双手揽住他颈后,送上自己的­唇­。

她只有过几次接吻的经验,如何敌得过老道的宋博文。宋博文含笑搂住她纤细的腰身,低头正好配合她,他轻轻柔柔的以­唇­慢慢磨.蹭着她的,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在她的轻喘声中,吻入她­唇­里。他的吻很温柔,不带任何的强迫或者只是一味的索取,他让她慢慢适应他的气味,他的节奏,循序渐进的探索至深处。

相濡以沫后,她粉­嫩­的­唇­,里里外外都沾染上他的气息,她原本急促的呼吸越来越失控,他的拥抱则越来越紧,到最后,几乎想直接将她揉进自己怀里。

原本主动的她,却被动的紧紧依偎着他,感觉到俩人身体里所散发出的热力。她的身体紧密的贴住他的,紧密贴合的接触让她清楚知道他的转变,她并没有喊停,反而更贴近他。此时,他急急的放开她的­唇­,额头抵住她的,手臂始终圈住她的腰身。

年昔靠在他胸前,急促的呼吸着,终于得到一点点喘气空间。

“你在玩火。”宋博文的声音满是压抑,胸口亦如她一样剧烈起伏。

“那……你被点燃了吗?”这话,从年昔嘴里脱口而出。她真的不是故意将话说的这么耍宝的,只是不服气而已。既然说了,就得行动,谁让他说她没有魅力了。想着,她的手由颈后滑到他胸口,轻挑加上动作,使得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更加亲昵,令人遐想。

“别这样。”宋博文抓住她在他胸口不安分的手。这几天发生了许多事,今天她又刚刚回来,他希望她能好好的休息。

“怎么样?”年昔噘着嘴抬起头,看见他黯沉的眼神,知道他分明是动心了,还硬抗着,这令她有恶作剧的念头。她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扯着他胸前的纽扣,依偎着他的身体不由得动了动。

宋博文几乎是在下一秒,大手紧压住她的背,制止她乱动。“不要乱动。”他声音低沉的警告道。这个爱捣乱的任­性­小女人,她不知道男人是不能随便撩拨的吗?

“你不是……说我没有自信吗?”她噘着嘴,缓缓的说道,配上可怜兮兮的眼神,让宋博文在一瞬间失控。

“我错了。”宋博文想极力压下心里的那团火,奈何不见任何效果。他迅速翻身,将她压制在柔软的床铺上,视线瞥到散落在床上的那些劲爆的衣物时,他的眼眸又深了几分。

既然她今晚刻意撩拨他,他就遂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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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昔没有被他突如其来的翻身吓到,而是放松的躺在床上,瞪大的眼眸怔怔的看着他,小手放在他胸前,触摸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着他强健的手臂环抱住自己的感觉。宋博文悠悠取下眼镜,与她两两相对,少了镜片的遮挡,他深邃的眸子里带着火热的光芒,令她觉得浑身一阵颤栗。

宋博文接下来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脱下军装外套丢在一旁,眸子如同盯着猎物般盯着年昔,他们维持这个姿态好长一段时间后,年昔终于发现自己和他此刻的姿势是多么的令人脸红。顿时,她咽了口唾沫,心莫名明的慌了,无措的想退离他的怀抱。

宋博文眸子一笑,­唇­趁势欺上她的颈项,在上面留下无数个轻吻,她的味道更充盈在他的鼻头间。感受到他温儒的呼吸,年昔觉得一阵瘙痒,扭动着脖子躲着他,身子不自然的扭动着。

蓦然,他笑出了声,以调侃的口吻对她说,“刚才不是还很勇猛的吗?”

年昔听闻,眉头一皱看了他一眼,霸气十足的道,“现在依然!”

“闭上眼睛。”宋博文低声命令道。

话音刚落,年昔果真听话的闭上双眼。她不知道为什么要乖乖的听他的话闭上眼睛,但就在刚才那一刻,她下意识的照办了。闭上眼后,她有些期待、有些羞怯、有些雀跃,还有一丝丝的迫不及待,想着他下一步会­干­什么……

果然,宋博文也没让她久候,他的­唇­很快的又印上她的。他先是温柔的吸允着年昔的­唇­瓣,过了一会儿,宋博文的舌探进年昔的口中,鼓动着年昔的粉舌随着他一起嬉戏。

不由自主地,宋博文拥得年昔更紧,年昔亦是缺氧的软倒在他的怀里,沉醉在他火热的吻里,被他带动着,她试着以他吻她的方式回吻他。年昔生涩的举动,不但激发了宋博文眼里的笑意,更意外的挑起潜藏在宋博文体内的强大欲.望,两个人的吻越来越火热,身体的温度也随之节节攀高。

在宋博文的抚摸之下,年昔身上的衣服被一层层解开,胸前的美景呈现在宋博文眼前,他情不自禁地吻着年昔的颈部、锁骨……一直往下……

半果着身子的年昔并不觉得冷,因为宋博文的手像一把火一样,经他轻抚过的地方都像是燃上了火苗。蓦然,随着宋博文在她身上游离的吻,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一种莫名的感觉由她的小腹升起……

“恩啊……”年昔一声嘤咛,连喘息也变得浑浊,她感觉到身体很不舒服,故而睁着迷离的大眼,喘息着看着伏在她身上的宋博文。

宋博文发觉她的异样,微微拉开身子凝视着她。蓦然,他愣住了,眼前这一个魅惑十足的女人,真的是他那个还有些孩子气的七姨太吗?凌乱的头发散布在床单上、被吻肿的双­唇­微微嘟起、半­祼­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还有那迷乱的眼神,三分之二个浑圆胸部都果露在外,白皙的皮肤在火红的床单的衬托下更为诱人。眼前这一切,对宋博文来说,都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啊……”看见他墨­色­的眸子越来越黯淡,年昔回过神,刚想把被子拉过来遮挡,却被宋博文大手一挥,丢到一边。他看着她通红的脸蛋,低沉的说,“别想反悔。”

下一秒,他俯下头,吻住了她因紧张而颤抖的双­唇­,“啊……”他舌尖的火热让她情不自禁的低吟出声,他一边吻着她,一边褪去她身上剩余的衣服。他湿热的­唇­从她­唇­际滑过,一路灼热的膜拜着她雪白的娇躯,他吸允着她浑圆的双/峰,一直往下含住她挺立的红梅,手也跟着往下移动,探入她的湿润且私密的禁地。

年昔觉得全身都热了起来,她碰到了他结实的胸膛。“喔……”随着他手下的东西,年昔不由得低吟一声,小手也跟着上前阻止他动作。

她……她快爆炸了……颤栗如同电流般传遍她全身,她不自觉的弓起双腿,仍无法阻挡腹下汹涌的热流,她的双腿发软,头也昏昏沉沉。

宋博文稍微移了下她的臀部,让她可以触碰到他。蓦地感受到他蓄势待发的硬挺,她突然发出长长的吸气声,心脏狂跳不已,陡然,她心中有些害怕,仅存的理智推了推宋博文,“不,不要……”

不理会她的抗拒,他­干­脆封住她的的­唇­,让她的呓语淹没在他的口中。他的手继续在她凹凸有致的娇躯上轻抚,令她渐渐的迷失自己。他的每一寸移动,都让她身体颤抖不已,双臂突然主动的搂住他的脖颈,下腹的那阵空虚越发明显……

年昔一阵一阵的抖动,她急不可耐的捧住他的头,眼神魅惑的看着他,并用力的吸允着他­性­感的嘴­唇­,汲取他口中的汁液。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很奇怪,一举一动都不受她控制一般……

她的主动迎合,让宋博文不能自持,两手按住她的娇躯,呢喃道,“别着急,我们还有一整夜的时间。”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说话间,他将她压向大床,嘴如火般燃烧着她的­唇­瓣,她的娇躯。微温的­唇­在她身上留下一处处湿润的痕迹。

年昔深觉燥.热与一股陌生的雀跃,身体极尽的扭动着,她的颤抖让宋博文心情愉悦,继续抚摸着她纤细的腰肢,直至滑动到她平坦的小腹上。

麻酥酥的触感让年昔抖动得越加厉害,脑子也被她所不知的情愫占满,双手不住的抚摸着他,胡乱拉扯着他上衣。

‘崩’的一声,宋博文衬衫上的纽扣应声而裂,露出结实的胸膛。当她的手滑过他的胸膛,轻抚他的小腹时,宋博文不禁低吟一声,撬开她的贝齿,舌头深入她口中翻腾。双手按住她浑圆的臀部,快速褪去自己身上的衣服。

“嗯啊……”她动情的轻吟出声,体内的热度越加沸腾,当他嘴­唇­下滑轻咬住她的锁骨的敏感点时,她不由自主的喘息呻.吟。

他移开嘴,轻含住她的耳珠,大手罩住她柔软的浑圆,轻抚揉捏。他要多给她一些时间,让她慢慢的为她敞开自己。光想到进入她时的那股快感,他越来越兴奋、战栗不已。

“嗯……”年昔焦躁不安,当他抚摸到她敏感部位时,她只剩下微弱的低吟,手掌不停的抚着她的胸膛,身躯也越来越热。

宋博文极富耐心,慢慢的挑逗她,指尖慢慢的滑过她尖挺饱满的下缘,直至确定她已经完全为他准备好,在她哀求的低吟声中温柔的将她抱起,跨坐的他身上。

当他火热的阳刚贴着她的小腹时,她忍不住心悸低喘。她环抱着他的肩膀,心底一阵触动,她不耐的扭动着臀.部,寻找着那股她从不知觉的空虚。

宋博文低吟一声,再也无法忍耐,弓身向她,将自己推入她里面。

“啊……痛……”突然的疼痛让年昔尖叫出声,他紧紧抓住宋博文的肩膀,指尖都陷入他的­肉­里了。

宋博文立即覆上她的嘴­唇­蹂.躏,放慢了律动,缓缓的动着,让她轻声低喘。她焦躁的喃语道,“啊……好痛……不,不要……”

听见她满是情动的声音,宋博文嘴角滑过一丝隐忍的神­色­,他再度低下头吻她。火热般的­唇­的吻着她,一只手穿过她的长发紧紧地扣着她的后脑,让她的双­唇­紧贴着自己的。

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引着年昔全身的神经,瞥见她眉间的川痕与额角的细汗,他抑制住身体熊熊燃烧的欲望,温柔的含住她的­唇­瓣,舌头缓缓的探入她嘴中,嗜血般的品尝着她粉­嫩­的娇­唇­,安抚她的不安与痛苦。身下的动作还是那般缓慢……

年昔半梦半醒间,思绪逐渐变得迷茫,渐渐淡忘了疼痛,她低吟着主动张开嘴,舌尖与他更深入的纠缠,深深的吸允着。身体的紧绷与炽热让她更加抱紧了俯在她身上的男人,动情的在他身下扭捏着,低吟着承受越来越高涨而难忍的情动。

“啊嗯……”年昔不知不觉低吟出声,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呼吸越发沉重起来。一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布满她周身,她只得死死的抓住身下的床单,无助的呻.吟。

在他狂野的律动中,她忍不住发出声声轻喘,激|情的狂潮将两人淹没……

哦,她是在作梦吗?她快无法呼吸了,这种被充满、被撞击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又难过……啊……

“啊……”她不安分的扭动让宋博文粗哑的叫着,眼神瞬间变得灼热,身下的动作加快,一下比一下撞入的深。

“不……不要……不要……不……”她感觉□被猛烈的撕扯开,痛到连大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气若游丝的喊着,“好痛……不……”

“放心,我不会停下……”宋博文故意误解她的意思,他此刻被欲.望主导,任何细微的反抗都阻止不了他继续下去。

他先放缓动作慢的退了出去,倏地再猛然冲进去。感受到她因自己的进入而颤栗着无意识的紧缩,他身下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重,一下下冲撞得她好像要散了架。

不知过了多久,年昔突然觉得下腹一阵收缩,她拥紧宋博文,宋博文持续加快的动着,直到一阵痉挛,在两人的喘息声中,一股暖流同时在体内汇集,他们同时达到了最高点……作者有话要说:【拜托,我不想收到小黄牌,求神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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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年昔从睡梦中醒来的第一个感觉是全身酸痛,□发软。她下意识的动了动全身,将双手伸出薄被外准备伸个懒腰,但却在赤果的肌肤接触到冷空气时忍不住缩了一下,这一瞬间便让她从朦胧的睡梦中完全清醒过来。

揉了揉双眼,她看到宋博文挺拔的背影,他正在全身镜前整理军装。她遂转开眸子瞄向窗外,发现天已大亮,看着那亮眼的窗户,她愣愣的发起呆来,心里想的却不是昨晚的事情,而是……

“一大早就发呆,在想什么?”宋博文已坐在床边,轻抚了下她的脸蛋,眸子里带着无边的笑意。

年昔淡淡的瞄了他一眼,垂下眸子,还未等她开口,肚子便响起一串‘咕噜咕噜’的声音,她未抬眼,缓缓道,“听到了吧,我饿了。”她刚才就在想,她昨天是不是没吃晚饭,如果没吃,加上……呃……不想这个了。

宋博文轻笑着眯起眼看她,道,“好在刚才,我让小翠给你准备了早餐,待会儿她就会端进来,你吃完后泡个澡,身体会舒服一些。”

“你待会儿要去处理昨天的事情吗?”年昔点点头后,拉着他的手,睁大双眼盯着他。

点了点头,宋博文‘嗯’了一声,大约猜出她接下来的话,他径直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取她的­性­命,但她犯错是毋庸置疑的,始终要让她得到些惩罚。”他的声音很轻柔,但口吻里却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之气,他附身吻了吻她的额头,道,“这件事我自有分寸,倒是你,遇到为难的事情了吧!”说着,他瞟了眼床边矮桌上摊开的信纸,“不能怪我偷看你的信笺,谁让你不收好。”

年昔觉得这封信没什么大不了的,算不上什么十分私密的事儿,不过,他提及这封信,却也让她愁眉深锁,深吸一口气,她抿了抿­唇­道,“确实很为难啊。”

她此刻才想明白,这绝对是他们给她出的考题啊!新店易主,难免那些员工会有异议,这就是他们的异议,考考她这个新老板是不是有足够的能力带领他们。新官上任三把火,她还一把火都没放呢,就被火烧ρi股了。

“要不要我帮忙?”宋博文神­色­认真的问道。

瞟了他一眼,年昔对他的话不以为意,淡淡道,“你能帮我什么啊,难道让你去把滋事儿的人通通抓起来吗?”

“那也未尝不可啊,只是一句话的事,如果你同意,我马上命人去办。”

“千万不要。”年昔想都没想,脱口拒绝,“你这样能帮得了我一时,能帮我一世吗?抓了这一个,还会有下一个,你抓得完吗?”

“杀­鸡­儆猴,抓过一次,就不再会有人敢来放肆了。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咦,不行,不行。”年昔连连摇头拒绝,眉头也微微皱起,“靠着你的身份帮我,只会有更多的人说我闲话,他们或许表面上不敢怎么样,可心底却是看不起我的。这种两面派的人,我自己心里看着都难受,我要堂堂正正在赌桌上,赢得他们对我的尊重。”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在意他人的口舌了?”宋博文挑眉问道。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一本正经的对他说道,“说在意也好,说不在意也罢,这次摆明了是他们设的一个局,考验我这个新老板,如果我靠着你的身份,不就是退缩了吗?而已一直靠着你,还不如趁现在赌场的生意如日中天的时候把它盘掉,我还能挣不少钱呢。”

“具体该怎么办?你自己做主,但也别逞强。”宋博文叮嘱道。

“知道了,啰嗦鬼。”皱了皱鼻子,年昔顽皮的答道。

宋博文双眉一挑,刮了刮她的鼻头,附身将­唇­印在她的­唇­上,惩罚­性­的张嘴咬住她的下­唇­,刚想用力时,门口传来倒抽一口气的声音。宋博文和年昔均未动,只是视线双双瞟向门口,小翠正用托盘端着早餐,双眼瞪得跟铜铃似的呆愣在门口。

慌忙之下,年昔赶紧推开宋博文,谁料下­唇­却被他咬在齿缝间,她这么一推,­唇­瓣也跟着一拉扯,她‘啊’的一声,吃痛的叫着。

宋博文侧头凝视着年昔,看着她羞红脸吃痛的模样,拇指滑过她的­唇­角,却迅速被她拍开,并听见她道,“你不是还有公务,赶紧去啊。”

闻言,宋博文掀­唇­一笑,柔声道,“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一天,别去铺子里了。”说完,他便起身往门外走,经过小翠身边时,他明显感觉到小翠浑身一怔。这些,都影响不到他,脸上挂着淡笑,他满心愉悦的离去。

看着宋博文走后,年昔刚想起身,身体却还是有些不适,她也没忘记自己现在全身光溜溜,只得吩咐道,“小翠,你把东西放在桌上吧,我马上就起来吃。”

“是。”小翠低头应道,脸上也染上一抹红晕。

“还有,我想沐浴。”

“是,小翠马上就去给七­奶­­奶­准备热水。”一直低着头,小翠回答后,便出了房门,还不忘帮年昔将房门带上。

忍住身体的不适,年昔穿上衣服起床,整理仪容,吃完早餐,又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年昔顿时觉得身体舒服了不少。中午吃过午饭后,她始终觉得待在宅子里很无聊,便让小翠拿着昨天错拿的布包,一起出门去佳人坊。

这厢,佳人坊里,满大姐和荣慧正满工作室的罩着新作的薄纱睡衣,愣是将工作室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任何发现。

翻着桌上的图纸,荣慧皱着秀眉问道,“满大姐,你确定是放在这里的吗?我们都找了好几遍了,连根线头都没发现啊!”

“我明明放在这里的,是不是谁顺手拿走了?”满大姐也一边翻着桌上的布包,一边纳闷道,突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布包,遂拿着问荣慧道,“阿慧啊,你不是说小年把旗袍拿走了吗?这个是什么?这旗袍怎么还在这里?”

“因为她拿错东西给我了。”不待荣慧回答,门口出现一个熟悉的声音。年昔从小翠手里拿过布包,递给满大姐,并道,“你们在找这个吧!”

满大姐接过后,忙打开看了看,连连道,“对对对,就是这个,这是样衣,我正找这个准备去给姑娘们看看吶,你们慢聊,我先走了。”说着,满大姐抱住布包出去,临出门时,还不忘对着荣慧道,“阿慧,这次口头警告,下次细心着点。”

“知道了。”阿慧瘪了瘪嘴,看着满大姐走后,才低声嘀咕道,“两个布包长得一样,我当时是没分出来嘛,谁知道会给错……”

突然,年昔双掌一合,放在胸前,叫道,“对啊!我怎么忘记还有这个办法。”她不会赌术可以学,虽然不能让宋博文把那些人都抓走,但宋博文可以给她找个­精­通赌术的师傅嘛!她以前跟一个魔术师合作过,学过一点点魔术,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啊?

“年昔姐,你怎么了?”荣慧被她一惊,看着她狐疑的问道。

“我刚刚想到怎么解决赌场事情的办法了。”年昔一扫愁云,见她眼底的疑惑,她微微笑着解释道,“昨天赌场不是给了我一封信,那封信给我出了个难题,我刚才想到解决这个难题的办法了。”话锋一转,她继续道,“阿慧,赶快把满大姐给我做的旗袍给我看看,我怕接下来的几天都不能过来了。”

“哦。”荣慧虽然没有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但也似懂非懂,她拿出满大姐给年昔的旗袍,平摊在桌上。

乍然看到旗袍,年昔眼前一亮,她一声惊呼,走上前细细观赏着,她身后的小翠也看得愣了。当下,年昔心中有了一个决定,对着荣慧问道,“目前为止,这件旗袍只有这一件吧?”

“嗯,满大姐说得你过目,觉得可以才会批量制作。”荣慧笑着点点头。

拿起衣服,年昔在自己身上比了比,脸上笑容满布道,“你让满大姐这几天抓紧再做几件,先不要挂出了,等我让你们挂的时候,再挂。”

“好,年昔姐,你刚才说,接下来有几天不能过来了,为什么?”荣慧对年昔的话一向是言听计从,她想都没想就应允道,反倒是年昔方才的那句话,让她心中惴惴不安。

“因为这几天我要学习赌技,三天之后我要去赌场和人一决高下,所以不能分心。”年昔放下手里的旗袍,拍了拍荣慧的肩膀,“铺子里的事情就得劳烦你和满大姐多多­操­心了,虽然一直都是你们在­操­心……”

越往下说,年昔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铺子开了之后,一直都是她们在忙得团团转,而她只是空闲的时候画画图,她们遇到什么该决策的事情的时候,她帮着出出主意,除此之外,她好像对这个铺子没啥贡献啊?

“年昔姐说这些话就是不把我和满大姐还有爹当朋友,而且我们也不是义务的帮你啊,你给我们的酬劳比其它地方多好多。”荣慧甜甜的笑着。

“总之,谢谢你们!”年昔深吸一口气,微笑道,“好了,时间紧迫,我要回府了,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到府里来找我。”

“嗯,你就放心去解决问题吧,这里还有秦城呢。”荣慧连连点头。

年昔迅速包起旗袍,带着小翠一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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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不停蹄的赶回宋公馆后,年昔直接去找宋博文,经由士兵通报后,她才得以见到他。

刚进宋博文的办公室,年昔便看到一旁的世军,她脚下一顿,扬起一抹笑容,道,“我要说的话很短,不会妨碍你们太久。”说完,她直奔宋博文办公桌跟前,双手撑着桌面道,“你认不认识赌技很厉害的人,我想学习赌术。”末了,她还不忘加一句,“老千也可以。”

宋博文神­色­未变,只是垂下眸子想着,倒是一旁的世军嘴角抽了抽,七姨太要当赌徒吗?半响,宋博文才抬眸看着世军道,“运城以前不是有个千王之王吗?你去打听打听他的消息。”

世军轻愣的了一下,低头道,“据属下所知,他因为误伤了城中的一个有钱人,至今还被关在监狱里。”

听完世军的话,宋博文沉思了一下。年昔则跑到宋博文的身边,拉着他的手臂开口道,“千王之王,他的赌术很厉害吗?”

宋博文只是淡笑着点了点头。

“是的,未进监狱之前,可以说的赌遍天下无敌手。”一旁的世军恭敬的回道。

“那我可以请他当我的师傅吗?不过他现在在监狱,我这么做会不会让你们难办。”年昔很认真的看着他俩问道。毕竟她要见的是一个犯了罪的人,还要拜那人为师傅……

宋博文轻轻摇了摇头,对着世军淡淡道,“你让人带她过去,好生看着,别出了事。”

“是,属下知道了。”世军领命后,率先出门去找人。

世军离开后,宋博文将她拉到自己身上,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顶了顶鼻梁上的眼睛,他别有深意的问,“想好了,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你现在不是正在帮我的忙吗?”年昔低着头,把玩着他胸前的纽扣。突然,她抬起头,眯起双眼盯着他,双手拎住他身前的衣服,“你是不是打心眼里觉得我解决不了这次的事情?”

宋博文迅速摇摇头,轻声一笑,长臂一展,拿过桌上一张烫金的红­色­请柬,递给年昔,“自己好好看看。”

轻声一哼,年昔接过那张请柬,打开一看,瞠圆双眼,难以置信的脱口道,“不是内部的事情吗?怎么还搞得请你去当观摩嘉宾?这不是要搞得人尽皆知吗?”

“他们想让你骑虎难下。”宋博文一手搂着她,一手抽.出她手里的请柬丢到一旁道,“这请柬是私下送的,并没有到人尽皆知的地步。据我所知,这间赌场里有不少赌技出众的员工,如果你去应战,输了,会有人帮你翻盘,但是到时你可就糗大了。”他亲昵的刮了刮她的鼻头,“只要你现在开口,我马上派人帮你。”

“不,难道他们这次给我这么大的面子,连你也请去观看,我肯定不能让他们失望啊!我不仅不会让他们失望,还要让他们大跌眼镜!”此刻,年昔斗志昂扬,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宋博文都请了,别的人肯定也不少了?既然他们要把事情捅大,那她也得全力以赴,看着吧,她一定会学到上乘的赌术的,不是,是老千术!

“记住,在外面一定要见好就收。”宋博文有些担心她这要强的­性­子。

年昔侧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歪着脑袋盯着他的眸子道,“我知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是我男人,如果我在你面前还遮遮掩掩的说话,那我还要你­干­嘛?”

宋博文轻愣一下,眸中滑过一丝笑意,忽然,‘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俩人都知道这是世军在催了,年昔在宋博文额头印上一个吻,从他身上起来,往屋外去,“我走喽!”

跟着世军安排的人来到监狱,看着­阴­森脏乱的环境,又让年昔想起那次和宋博文一起坐牢的画面,她陡然浑身寒栗,汗毛都竖了起来。好在,当她想到宋博文时,这种感觉立刻被驱散,浅笑也随之浮现在脸上。

待领路的人将她带到那千王之王的牢房时,那人并未让年昔进去,而是继续往里走,将年昔带到一间­干­净的审讯室,并道,“七姨太,您稍坐片刻,我马上去将人给带出来。”

年昔点点头,又让人将带来的饭菜摆在桌上,她坐在桌边等着。半响,传说中的千王之王终于来了,一身囚衣,满脸胡渣,头发松乱,手上和脚上都锁着铁链,只要他一个动作,铁链就‘吭哧’作响。外表和普通的囚犯一样,就连眼神都显得有些呆滞。

男人进门看到年昔是个女人后,径直坐到桌边,一言不发的就吃起桌上的酒菜,带他来的人见他这无理的模样,正想训斥时,被年昔抬手阻止了。

年昔看着他,淡笑着问,“你就是千王之王?”

男人没有理他,自顾自的吃着,年昔也不气馁,继续道,“你能教我赌术吗?”话音刚落,男人怔了一下,但随即恢复正常,啃着手里的­鸡­。

见他还是不理自己,年昔有些纳闷了,挑了挑眉,道,“我真的很有诚意拜你为师。”他还是不理。

年昔以为是身旁站了太多人,便让那些士兵都出去守着,审讯室里只留下她和男人俩人。可不管年昔说什么,男人始终都不搭理她,这让她在心里猜想,他是不是哑巴,不会说话?

正当年昔都气馁时,男人丢下手里啃完的­鸡­骨头,剔了剔牙,悠悠道,“你想学什么?”

此话一出,年昔立刻傻眼,这么容易就肯教她?没有多想,她立刻回道,“一般赌桌上俩人对决,用的什么,我就学什么,是不是扑克牌?”

男人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将手上的油渍都擦在衣服上,从衣服里拿出一副看上去很旧了的扑克牌,“梭哈,以五张牌的排列、组合决定胜负。游戏开始时,每个人都会获发一张底牌,此牌只能在最后才翻开;当派发第二张牌后,便由牌面较佳者决定下注额,其他人有权选择“跟”、“加注”、“放弃”或“清底”。当五张牌派发完毕后,各自翻开所有底牌来比较,一决胜负。”

听着男人简单的叙述,年昔也有些入迷了,在他叙述的间隙,她也不忘问问当中有什么诀窍。

直到傍晚,年昔才在副官的催促下离开监狱,短短的一个下午,她收获颇丰,男人也告诉她,明天开始教她基本的诀窍,这句话,也让年昔充满的期待。不过男人也说了,他明天不要吃­鸡­……

翌日,年昔一大早就起来了,起床后,急急的吃过早餐,准备找昨日带她去的副官,再次去监狱。临出门,却碰到了二姨太。没等年昔搞清楚状况,她热络的拉着年昔的手,“七妹,看你成天忙进忙出,人都清瘦了不少。”

闻言,年昔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笑道,“没有吧,二姐,我每天照镜子,没感觉有什么变化啊?”她每天也没做什么,只是从家里坐车去监狱,或者去铺子里,也没­干­什么体力活,怎么会清瘦?而且她最近心情不错,也不肯能是因为忧郁而瘦下来吧!

“旁观者清,赌场的事儿你也别太忧心,有什么事儿还是找司令,女人总归是女人,必要时还是要找男人帮忙。”二姨太拍了拍她的手,循循劝诱道。

“二姐,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在忙赌场的事情?”年昔蓦然问道。府里的人或许知道她最近在学习赌术,但也仅此而已,他们都不知道她是因为赌场的事情,这件事,不是只有她和宋博文俩人知道吗?

“呃……”二姨太掩嘴一阵­干­笑,低眉道,“我听司令偶然说起的。”突的,她话锋一转,“七妹,三妹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年昔被她来来去去的言语弄得有些迷糊,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还好吧!”她私心想,只要三姨太­性­命无虞,她才不管宋博文怎么对她呐,只要宋博文对她好就行了。

“被司令赶出府,打发去做苦役了。”二姨太一脸惋惜,“这些年锦衣玉食惯了,也不知道她习不习惯。都是我害了她,早知,我就私下跟她说了……”

“二姐。”年昔虽一阵错愕,但也不由得打断她的话,“我还有事情,能不能先走了,等我忙过这一阵子,我一定陪你好好聊聊。”不是她对三姨太没有同情心,而是赌场的决战迫在眉睫,她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而且她也不想听眼前这个有点装模作样的人念叨。

“你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跟你说话就停不下来了,好吧,你快去吧!”二姨太松开她的手,温婉的笑着。

听到她这句话,年昔朝她点点头举步就离开。

经过两天的‘特训’,年昔对扑克牌的玩法和技巧都有了一定是掌握,这也多亏了那个千王之王,如果不是他倾囊相授,她的进步也不会有这么快。

夜晚,年昔躺在宋博文怀里,低声问道,“关于赌场的事情,你告诉过别人吗?”

“没有。”宋博文紧了紧手臂,眼皮都没睁开便回道。

“真的吗?”年昔恰似喃喃自语般说道。二姨太为什么要骗她?是笃定她不会就这件事问宋博文吗?可她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呢?

“如果你睡不着,我可以……”

“我睡着了。”知道他话里有话,不待他说完,年昔马上闭上眼,不敢再动,也不敢再说话。

宋博文撑开眼皮,低低的瞟了她一眼,勾­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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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年昔先行宋博文一步,早早的就来到天豪赌场了解情况兼做准备,她一到,赌场的负责人便满怀忧心的把她带到自己的办公室。

“老板。”负责人从见到年昔的那一刻起,眉间的褶皱就没松开过。

年昔瞟了他一眼,悠悠的翻着桌上的簿子,淡淡的道,“你胆子挺大的嘛?连我的底都不知道,就敢让我上桌和人对赌?如果我应付不来,你岂不是就得丢饭碗了。”

“老板,这也是无奈之举啊!”负责人满脸愁苦,“来下战书的人叫方塘,是城里的富豪,可他也曾是城里有名的流氓。”说着,他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会来找我们的麻烦?还点名要老板你和他对赌,如果不答应他,他成天都得来闹事。我,这……”

“知道了,你先出去,让我休息一会儿,到了时间你再来。”年昔说完后就靠在椅子上,闭上双眸养­精­蓄锐。她得好好回顾一下师傅所教的内容,虽然她以前学的魔术没用,但学魔术时训练过手上的技巧,这也有益于她学习赌术,更容易掌握控制扑克牌的技巧。教她的这两天,师傅从不跟她多话,但昨天居然跟她说,她很有天分……

负责人垂下头,听从她的吩咐,出门后还给她带上房门。

一个小时后,负责人来请年昔,过了半响,年昔才出来,当年昔出来时,他猛的一惊,还未从年昔的穿着中回神,便听到年昔说,“女人穿上新衣服就会有好心情,这是战袍,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赢的。”说着,她拍了拍他的肩膀。

负责人连连点头,跟在年昔身后时,还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心里感慨道:希望如此吧!

年昔缓缓从二楼下来,下面已经坐满了人,她步下楼梯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聚集在她身上。

年昔身着一身金­色­镜面丝质的旗袍,尽显低调秀婉约美,穿在身上,她的一颦一笑都显得高贵典雅。而旗袍本身明显有改良过的痕迹,紧扣的衣领,露出鲜明柔美的女­性­曲线,不同于普通旗袍的斜襟,这件旗袍采用的是对襟,更显古典飘逸的感觉。对襟上缀着立体的小花,难掩高贵,妩媚而又不失纯真的天­性­。随着年昔的走动,白皙修长的双腿在微微的开衩间时隐时现,别有一种朦胧和含蓄之美。

今日在场的还有很多女眷,但毫无疑问,年昔成为了今天全场的焦点。男人们欣赏着她的美,女人们则羡慕着她身上的旗袍。

为了这次对赌,今天赌场没有对外开放。赌局设在一楼大厅,大厅中央放着一张圆桌,上面已经放满筹码,正对着大门的位置上已经坐着一个相貌痞气的男人,他抽着烟,旁边还坐着一个风姿妖娆的女人——三姨太?

年昔看到她时愣了愣,撇了眼坐在高位上的宋博文,瞧他一脸与往常无异的淡笑,她心里就更是疑惑了。二姨太不是说三姨太被赶出府做苦役去了吗?怎么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如果这次的赌局不是赌场的人设计她,那这里面还有什么­阴­谋?

压下心头的疑问,她坐到方塘的对面,勾­唇­对他冷笑,也不假意寒暄,而是开门见山的道,“方先生,你放言说要拿下我们天豪赌场,这次就由你做主,你想玩儿什么?”

直到此刻,方塘才从年昔身上回神,他抬手,吸了口手上的烟,吐出一串白雾道,“俩人对赌,那就直接梭哈吧。而且我要的是这间赌场,不必拖拖拉拉。”

“好。”年昔也爽快回道。心里却是捏了一把汗,她只学会了扑克牌,如果真玩别的,她可就只能全凭运气了。

为了慎重起见,赌场请来了赌业协会的人。赌局开始,赌业协会的会长站起来,正­色­道,“今天赌局双方,是天豪赌场年昔和皇后赌场方塘,今天的赌局是对赌梭哈,没有局数限制,没有时间限制,直到任何一方退出为止,对赌双方都没有异议吧!”会长分别看了年昔和方塘一眼,见他们没有异议,接着道,“好,赌局正式开始。”

会长说完后,看了眼身边的左右判官,左右判官相视一眼,起身走到赌桌旁,俩人一左一右的站着。

发牌员洗牌后,将扑克牌平摊在桌面上,道,“请验牌。”

年昔看了看,淡笑着道,“我不喜欢蓝­色­,给我换成红­色­的。”说完,发牌员将牌换成红­色­牌面,又对着方塘道,“请验牌。”

方塘勾­唇­邪笑,“不用验了,什么牌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一个女人还想跟他斗!这次,他不仅能赢下天豪,还能赢下整个运城的赌场,以后,运城的赌业就是他称王了。

发牌员洗牌后又让双方切牌,完了之后,开始发牌,发牌完毕,发牌员对着方塘道,“梅花K说话。”方塘狂傲的将台上的筹码全数推到台面中央,“梭哈!”

第一张牌就梭哈,引来底下不少围观人的议论,这时,赌业协会会长站了起来,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只听见他道,“梭哈,说话权作废,牌大者胜。”

年昔面­色­无异,嘴角依然挂着浅笑,“跟。”

话音初落,发牌员开始继续发牌,一会儿后,台面上,方塘拿着三张K,两张底牌未明,而年昔只有一对A和一个二。看着手里的一张十和一张四,方塘眼里滑过一丝嗤笑,翻牌时釜底抽薪,台面上瞬间变成了四张K。台下又开始议论,方塘傲气十足的道,“我四张K,你只有一对A和一个二,怎么赢我?”

“你有四张K,我难道就不能有四张A吗?方先生也太小看我了吧。”年昔莞尔一笑,中指在未翻开的底牌上扣着。

“那你翻牌啊!”方塘有些被激怒了。

闻言,年昔将两张底牌夹在两指之间,慵懒的扬起给他看,见他脸­色­巨变,年昔将牌丢在桌上,带着一丝淡笑,轻声道,“我赢了。”

顿时,方塘一把将手指间的烟头摁在坐在她身旁的三姨太身上,三姨太知道他怒火中烧,痛不敢言。方塘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桌上,扬言道,“再来,这才第一局!这次就算你运气好,我就不信你盘盘都运气好。”

“你所有的现金都在我这儿了,你还拿什么跟我赌?”年昔自如的道,眼神同情的看了眼三姨太。

“区区这点小钱,我根本不放在眼里。”方塘咬了咬牙,对着一旁的人喝到,“给我去提五十万现金过来,马上。”领到吩咐,那人立刻出门。

五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从数钱到从别处运过来,需要花不少时间,所以赌业协会会长宣布中场休息。年昔待在办公室里,手里正玩着一副扑克牌,负责人见年昔赢了一局,十分高兴,在一旁说道,“老板,我刚才真的为你捏了把冷汗,不过,我明明看到你的底牌是张Q,怎么翻牌的时候变成A了?”

“没想到你帮着经营赌场这么久,居然还问我这么简单的问题。”年昔一边翻开手里牌,一边回答他,“这叫灵犀一指,懂吗?”

“你,你是……”负责人一愣,惊呼道。

“知道就不用说出来了。”年昔淡淡道。

“老板,如果你早告诉我你的赌术如此炉火纯青,我也不用担心提心吊胆了。”负责人恰是松了一口气,又道,“不过,您还是得提防着方塘,他的赌术也不可小觑,他这次是来者不善啊。”

年昔撇了他一眼,点点头,“我知道,我去下洗手间。”

想着待会儿赌局上一切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年昔走到走廊的岔口,她刚抬头,便看到方塘从休息室里出来,一脸神清气爽的往与她相反的方向走去,她脚下一顿,脚步不自觉的拐向休息室,休息室的门虚掩着,她从门缝看到里面的情况时,突的一愣。

三姨太虚软的躺在沙发上,衣衫不整,头发散乱,内.衣裤都掉落在外面,脸上有明显的酡红,沙发上也有明显的水渍,任谁看到这副情景,也能猜到他们刚才­干­了什么。推开门,年昔进去后,关上房门,面无表情道,“你……”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或许她刚才就不该进来。

三姨太睁眼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又闭上眼,若无其事道,“看到我现在这副样子,你是不是很开心?”

“我为什么要开心?我只是不明白,你怎么和方塘在一起?还要忍受他?”说着,年昔的视线望向她手上被烟头烫伤的地方。

“我为什么不能和方塘在一起,难道你希望我继续和那些下贱的人待在一起抢饭吃吗?和方塘一起,他能给我高床软枕、锦衣玉食,重要的是,他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女人,他能给我女人想要的一切。”三姨太从沙发上坐起,语气极快且有些语无伦次,见年昔眼中疑惑的神­色­,她突的一笑,“我不会甘心的,我在宋府失去的一切,我会一样样都拿回来。我知道是你跟宋博文求情,他才放过我,所以我也提醒你,千万不要轻信身边的人,因为他们随时都可能反过来咬你一口!”

“你到底想说什么?”年昔被她的言词弄得一头雾水,轻信身边的人?她指的是谁?

三姨太没有再同年昔说话,而是整理好衣衫和头发之后,径直离开。看着她倔强的背影,年昔垂下眸子,敛去了眼底的那丝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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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完洗手间后,年昔又回到办公室,把自己关在里面,不让任何人打扰。直到负责人来喊,她才出来。出来时,她将一张叠好的纸交给他,并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再次回到赌场一楼大厅,方塘已经命人将赌资全数码在赌桌上,而赌桌旁已不见三姨太的踪迹。没有多余的话,当年昔坐下后,赌业协会会长宣布赌局再次开始。发牌员开始洗牌,发牌。

看了看台面上双方所持的明牌,发牌员对着方塘道,“方块K说话。”

“五十万。”方塘抬手一挥,命人把刚码好的五十万推到台面中央,又对着年昔狂妄道,“这局我一定赢你!”

年昔抿嘴一笑,也不甘示弱,“这才第一张牌,方先生的自信心真的让人敬佩啊,不过您一下子把台面上的现金都押下,是梭哈吗?”

方塘不屑的哼了一声,拿起桌上的一叠纸张道,“这是我在运城的两家赌场,我不只要赢你桌面上所有的现金,你这间赌场我也志在必得!”年昔淡笑着道,“难得方先生如此看得起,我岂有不跟之理。”

话音刚落,发牌员又陆续给双方发牌,发到第四张牌时,方塘手持一张K,一对五,年昔一对十,一张A,该方塘说话,他押上了一家小赌场,经由会计师和公证处鉴定,价值10万。年昔照跟,最后还加码道,“大你十万。”

这下,方塘看了眼桌上皇后赌场的契约,他已经没有别的筹码了,他双眼一瞪,狠狠的看了年昔一眼,侧头正准备命令随从时,年昔悠悠道,“方先生,你又想让人去取钱,这来回又得浪费多少时间啊?我这里有一个问题,只要你回答了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就值十万。怎么样?”说话时,她朝身后勾了勾手,负责人赶紧上前,将她之前交给他的那张纸递给她。

方塘想了想,迅速回道,“拿来。”他到是要看看,什么问题这么值钱。同理,围观的人也都想知道那是个什么问题?

年昔将叠好的纸递给裁判官,经由裁判官看定之后,递给方塘,他打开一看,先是一愣,后掀­唇­一笑,爽快道,“好。”说完,他拿过从旁边递过来的笔,在上面写下答案。

发牌员发出最后一张牌,方塘拿起牌,合在双掌之间一看,眉心突的一皱,他看了眼对面的年昔,歪嘴一笑,中指在掌心的扑克牌上一弹,电光火石之后,他自信满满的翻开底牌,台面上立即变成一张K,三张五。而年昔也泰然自若的翻开其中一张底牌,台面上变成三张十,一张A。这盘该年昔说话,她对着方塘一笑,“梭哈。”

方塘一愣,看着自己手边剩下的皇后赌场的契约,他深吸一口气,这是他仅剩的资产了,他心底犹豫着,面上却波澜不惊,“你就不怕我有四张五吗?”

年昔毫不在意的一笑,食指敲着自己的底牌道,“那方先生就不怕我有四张十吗?”

闻言,方塘眉心一皱,看着年昔毫无紧张之­色­,一脸怡然自得,他咬了咬牙,将牌全数盖住,重重道了一句,“不跟了。”

此局结束,年昔胜。

之间年昔慢悠悠的从椅子上站起,拿起自己桌上的底牌,淡笑着道,“方先生,你真相信我有四张十啊,这是张二。”说着,她将底牌亮出来,果然是张二。

顿时,方塘怒火中烧,双掌一拍桌面,人也迅速站起,指着年昔的鼻子骂道,“你这么jian女人,居然诓我。”

“方先生,注意你的措辞。”听见他口不择言,年昔脸上也有些不快。

方塘身后的人也适时的低声在他身边劝阻,撇了眼正坐在高位上的宋博文,方塘不敢太过放肆,领着自己的人,灰溜溜的离开天豪赌场。

顷刻间,赌场的员工和在场的人纷纷起立为年昔鼓掌庆贺,年昔只是对着他们笑了笑,走到赌桌中央,拿起那张写着问题的纸,打开一看,脑中蹦出一张恰似见过的脸,方塘写在纸上的那个唆使他来挑衅的人名,她认识,却不解她为何要这么做?把纸交给负责人后,年昔对着大厅里的人道,“各位,安静一下,容我说句话。”

顿时,场面安静了下来,年昔接着道,“今天的这场赌局,我之所以能赢,一半都是靠运气,谢谢大家捧场。至于我今天赢的钱,我想……”说着,她悠悠看了眼四周,朝宋博文缓慢走去,在众人的抽气声中,踮起脚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嫣然一笑道,“我想送给宋司令。”

此话一处,底下又是议论纷纷,这足足有几百万,她居然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全部送给宋司令?他们都猜测着年昔此举意欲何为?

看着他挑了挑眉,她道,“生日快乐!今年我是第一个送你生日礼物的女人吧!”

宋博文只是含着淡笑看着她,良久都并未言语,见此,年昔的笑脸也垮了下来,“人家送你礼物,你好歹应一声啊,真是个木头。”说完,她拎起裙摆,大步的往大门走去,临走前,她看了负责人一眼,道,“接下来全都交给你了。”话音刚落,她人也消失在门口。

蓦然,众人的视线都偷偷瞄向宋博文,只见他面带淡笑,突然举步跟着年昔追了出去。看着宋博文的举动,赌场大厅顿时人声鼎沸……

宋公馆。

三姨太在宋公馆大门的墙边来回踱步,眼神还不时的望向大门口。过了好一会儿,门口急急忙忙出来一个身影,她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下,看到三姨太时,便举步朝三姨太走来。

“姐,你还好吗?”四姨太上前便拉着三姨太关心的问道。自从她被赶出府后,她们就失去了联络,她又不敢问司令,把姐姐送到哪里去了,二姐她们也都不知道确切的情况,七妹整天忙进忙出,她也不太好意思去打扰她。这几天,她每天都为她担心,虽说姐姐平时对她吆五喝六,但她始终是她姐姐……

三姨太没有急着回她的话,反倒是将她拉到一个隐蔽的地方,看了看四周,才一脸肃然的对着她说道,“我们是不是姐妹?”

四姨太皱了皱眉,不懂她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迅速回道,“当然是,你永远都是我姐姐姐。”

“那你相信我没有串通土匪去害老七吗?”三姨太又问。

“我当然不相信,你那么爱钱。你或许说过要买通土匪的话,但我不相信你会真的去买通。”说起她这个姐姐的爱钱程度,她这个当妹妹的是在清楚不过了。

三姨太苦笑了下,继续道,“这次我被赶出府,全是被人设计陷害,你一定要帮我。”见她皱着眉头,一副没听懂的样子,三姨太恨恨的解释道,“陷害我的人就是老二那个jian货。”

四姨太一惊,忙道,“二姐平时对我们那么好,她怎么可能会陷害你,姐姐,你是不是弄错了?”

闻言,三姨太抿嘴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叹了口气道,“傻妹妹,她对你好,只是想保住她当家人的位置,如果等你威胁到她,她就会不择手段除去你。”

“可你有什么好威胁她的?我们这几年都相安无事,她­干­嘛这个时候对付你?”四姨太还是不明白。

“因为老七啊!你没发现司令对老七特别疼爱吗?一旦老七扶正,我们就什么都不是了。”说话时,三姨太的语调又高了几分。

“那二姐也该直接对付七妹啊?”她回答的理所当然。

三姨太瞄了她一眼,情绪有些不耐烦,“你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想问题的时候脑子转转弯,她是想对付老七,可惜计划败露,我只是她拉出来的替罪羊,替她背了黑锅。”

“你是说二姐找土匪去杀七妹?”三姨太面露惊诧之­色­,半响,她又迅速摇了摇头,“不可能,我总觉得二姐不像是坏人,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这些都是你的揣测,你现在离开宋府了,就安分一点吧。”最后,她苦口婆心的劝道。

三姨太知道妹妹心思虽单纯,但也­性­子十分固执,她竭尽全力的在言语上迷惑她,态度诚恳道,“妹妹,不管怎么说,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这个时候,你如果都不帮我,就没人能帮我了。姐从小到大都没求过你什么,这次,就当姐求你了。”

四姨太踌躇了半响,有些左右为难的说道,“即便真的是二姐陷害你又怎么样?你已经没可能会回到宋公馆了,你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三姨太冷哼一声,“宋博文让我回来我也不会回来了,他对我无情无义,我也何必再巴着他。”说着,她眼底露出一丝歹意。三姨太倏地放开她的手,眉眼净是怒­色­,“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我要给那个jian女人当垫背的,既然你不帮我,我就另觅途径,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姐妹情缘就此了断。”说完,三姨太欲转身离去,四姨太急忙拉住她,焦急道,“姐,你别走。”顿了下,她才道,“我让我考虑一下吧。”

顿时,三姨太眼中滑过一丝得逞的笑意,面­色­却没有柔和,只是从手拿包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她,硬梆梆的说道,“你以后到这个地方来,就可以找到我。”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去。她不能多待了,赌局应该快结束……

四姨太拿着那张纸站在原地,眼神里满是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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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昔从赌场出来之后,就拉着宋博文到了他们曾经去过的那座山。为了保证不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件,这次世军带着两队士兵分列站在出入口守着。

站在山腰旁的木栅栏前,年昔张开双臂,脑袋微微仰像天际,迎风而站。突的,一件厚重的军装外套重重的罩在她肩膀上,一条手臂环过她略显瘦弱的肩膀,低沉的声音也在她耳边响起,“天气日渐寒冷,你不该穿得这么单薄,冻病了怎么办?”

年昔柔柔的一笑,身子往后一靠,后脑勺直接靠着他的胸膛,“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你的胆子确实挺大,刚才在赌场你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戏虐方塘,他出名的喜怒无常,若不是我在,你现在可就不能完好的站在这里了。还有,你怎么那么有信心?就不怕他跟下去?”宋博文轻笑着说道,并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勾到耳后。

轻声一哼,年昔露出一个不以为意的笑容,直接回答他后面的问题,“早料到他舍不得那间皇后赌场啦,赌场赚钱多快啊,他是混混起家,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儿成就,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跟我赌这一把,加上他是受人唆使,越发不敢和我玩下去了。”顿了下,她又道,“师傅说过,赌钱的时候一定要处变不惊,不管你手上是什么烂牌,都要拿出一副一手好牌的表情去迷惑对方。赌,拼的是运气,拼的是技术,但也拼胆量。”

她还有招必杀技没使出来呐,就算最后方塘跟了,那张二也会变成十。老千最大的本领就是换牌,让桌上的牌为自己所有,不过当老千风险也大,赌博这种事,还是别沾染为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能料到哪天会遇上一个比你更强的老千?

“看你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以后可别变成了小赌鬼。”宋博文刮了刮她的鼻头,玩笑道。

年昔脖子一扭,盯着他道,“变成赌鬼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淡淡一笑,宋文博转眸看着前方,声音轻柔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只爱你一个。”

年昔轻愣了一下,转过身子看着宋博文,继续在赌场未完的话题,“那你喜欢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吗?”她不由得在心里猜测,难道他是一个传统的男人,不希望用女人的钱?

看着她美丽的双颊,在冷风的吹拂下变得微红,粉­嫩­到让人想咬上一口,宋博文只是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着她,低声道,“送钱给男人,你不知道是在侮辱男人吗?”

年昔没有推开他,小脸在他胸口上擦了擦,才淡淡道,“身为你的妻子,虽然只是之一,但我理应为你分忧解难。那些钱给我也没有多大用处,你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当礼物送给你不是很好吗?”

这几天,她在监狱学习赌技,也偶然中听见监狱的人闲话时说过,最近局势不稳,有些地方争夺地盘的战斗已经开始打响,运城的战争也是一触即发。她知道宋博文总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可她也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战争就是烧钱,是牺牲,她能帮他做的也只有这样了。

宋博文没有说话,但年昔能感觉出来,他的身子明显一僵,年昔搂住他的腰,低声道,“我虽然不是富可敌国,更没有万贯家财,但我力所能及的地方,我就会想帮你。你是我以后的归属,不分你我,如果你真的在意我侮辱了你,那些钱你就当我是借花献佛吧!”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宋博文淡淡的问,手臂却收紧了几分,深邃的眼眸黯然无­色­。

“我们是夫妻,我为什么不能知道你的生日?而且身为一个职业的眼线,怎么能连目标的生日都不知道呢?”年昔抬头瞄着他笑道。

唉!其实他的生日是她听小翠提起的,本来她还在想,该送什么礼物来庆祝他第一次有她的生日。她偶然听到或许要打仗了,她想,他现在最想要的应该就是钱和资源。她不知道几百万在这个年代能­干­什么,总之,能帮他就好。

“你不是……”

宋博文的话瞬间被打断,因为年昔用嘴堵住了他的­唇­。

当­唇­碰上­唇­时,宋博文愣了一下,看着眼前迷离深情的大眼,他闭上双眸,垂下头毫不客气的享用起她的甜美。

年昔知道他想说什么,可她不想听,她只是单纯的想帮他,而他,只要接受就好。就像她脆弱的时候,他能给她以后肩膀一样。她送他礼物,不管是什么,她最终想得到的,或许只是他转身的那一个微笑。

“认真点!”发现怀里的人没有专心,宋博文轻声喝道。

“我……”年昔正想回嘴,可没料到这一张嘴却是大大的失策,因为……宋博文的舌竟是快速的溜进了她口中,继而纠缠住她的柔软丁香。滚烫的舌放肆的在她口中翻搅着,霸道的纠缠住她柔软的丁香小舌。

蓦然,吻在瞬间变得又狂又热,温柔的抚摸也越来越狂肆,宋博文现下只想索讨她所有的一切,手也在厚重的军装外套下游离。

他的手、他的­唇­所经过的地方都像足着火般的难受,年昔再也忍不住的轻声呻.吟着。

然而宋博文却不以此为满足,他还想要更多,可是他知道,地点不对,不该是在这儿。

这一幕,也看得守在周围的士兵目瞪口呆,眼神不知该瞟向何处。

良久,宋博文放开了她的­唇­,看着她意乱情迷的水眸,俏颜如火烧般的染上红晕,全身都几乎倚在他身上。见此,他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我腿软,你抱我回家。”年昔气若游丝的说道。

“嗯。”俯□轻吻了她一下,宋博文打横抱起她的身子,往小汽车停靠的地方走去。

皇后赌场,方塘办公室内。

方塘推开门便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仪态端庄的女人,他愤恨的看了女人一眼,命人关上办公室的门,并吩咐不准任何人来打扰,说完后,他走到办公桌后面的皮椅上重重的坐下,冷声道,“你还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胜负如何?”女人平静的喝了口茶,淡淡的问。

方塘烦闷的点燃一个香烟,瞟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如果赢了,我能是这副表情吗?”停顿了下,他又道,“趁我没发火前,你最好给我滚,我现在不想见到你。”如果不是看在她是他女儿的份上,他现在一定会招人狠狠的毒打她一顿。如果不是听她的话,让他去挑衅天豪赌场,他也不至于输掉那么多现金和一间赌场。哼!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做不成运城赌业的老大,反倒的把这几年的积蓄全赔进去了,呸!真TM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女人听闻,只是缓缓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往方塘的方向走来,并弯腰坐在他的腿上,夺过他手里的香烟,摁熄。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她又从随身皮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他,道,“这是补偿,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方塘懒懒抽过她手里的纸,懒懒的看了一眼,双目立即瞠大,顿时喜上眉梢,原本靠在椅背上的他也立即坐正。他想了想,将纸放到一旁的办公桌上,大手摸上女人的腰,笑容也变得­淫­.靡道,“你这么处心积虑的让我去对付天豪的老板,宋司令对你不好吗?”他一笑,又道,“也是,宋司令府里美女如云,听说他一整颗心都挂在年军长的女儿身上,长夜漫漫,他就一定照顾不到你……”

“不关你的事,就别打听。”女人推开方塘凑过来的嘴,身子却未动,臀.部还在他腿上扭了几一下,“还有,你没有出卖我吧?”

“啊嗯……”她的动作令方塘一阵呻.吟,说话也断断续续,“我嗯……怎么会出卖你啊……都是按照……你说的做的……”说着,他一只手欺上女人的胸部使劲儿揉捏,嘴也贴上女人的耳后,细吻蔓延在女人的肌肤上,另一只手急着解开女人身上的旗袍。

“别……”女人靠在他怀里轻喘着,半推半就的,她感受到身下的那根硬.挺,身体和臀部不停的扭捏着,“……别……啊……”她躲避着他嘴里吐出的气息……

“­婊­.子就别立贞节牌坊,我知道你也想要。”欲.火焚身的方塘开始口不择言。一直在他腿上挑逗着他,现在还欲拒还迎,他不接受。

大手直接扯开女人身上的旗袍,白皙的皮肤立即映入眼帘,胸前的浑圆看得他眼睛都发直,呼吸立即浑浊了不少。他将女人的身子一搂,自己从皮椅上站起,直接将她压在皮椅上。快速解开自己的裤头后,一手撕碎女人的内衣,没有任何前戏,□一沉进入女人的身体,开始亘古不变的动作……

门外,三姨太刚从外面回来,却被人拦住,不让她进入方塘的办公室。三姨太皱着眉头,刚才她去了天豪才知道赌局结束了,方塘输了,她又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现在方塘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还不准备任何人打扰,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访客?是她……

三姨太正猜想着方塘在­干­什么时,却突然听到房里传出销.魂的呻.吟声,女人的声音中还夹杂的男人的喘息声……

她低眉突的一笑,扶了扶脑后的发髻,摇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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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跟方塘对赌,年昔赢了之后,她也在运城声名大噪,她的身份也被人刨根究底,几乎老少都知道宋司令的七姨太是个赌后,而且善于经商等等。这些谣言越传越夸张,最后传到年昔耳朵里的更是让她哭笑不得。

“七­奶­­奶­,外面那些人还说您……”

“好了,好了。”年昔放下手里的瓷碗,赶紧打住小翠的话,“小翠,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外面那些人把我说的跟什么似的,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没有三头六臂,也不会开坛作法。你成天跟着我,不会也相信他们说的吧!”说话间,她还使劲儿的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翠,想从她身上看出什么端倪。

“哪儿能啊!”小翠迅速回道,“七­奶­­奶­,我只知道您绝对不输男人。”顿了顿,她话锋一转,“其实他们这么说您,也是有原由的。”见年昔挑眉,一副‘你说’的表情,她接着道,“最近局势越来越不安稳,有不少批兵士都相继去前线增援,外面的人都人心惶惶,害怕什么时候会打到这里来。恰逢您和方塘对赌,还奇迹般的胜了,出了您这样的人物,他们只能苦中作乐的把您极度神化,期待着您的出现是战争胜利的开始。”说完,小翠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年昔闻言,神情也落寞了几分。宋博文这几天确实十分忙碌,每天跟一些将领待在一起,商议着对敌之策。她也只有每天晚上睡觉时才能看到他,每次她都想同他聊聊,可每当看到他脸上的疲惫时,她又不忍吵他休息。别看他表面上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但她知道,他并不安稳,因为他在睡梦中眉头都微微蹙着。

她对军事完全一窍不通,完全不能帮到他,有时候,她都在想,早知道会回到这个年代,她当初就该去报考军事学院……

“七­奶­­奶­,您别太担心,司令是常胜将军,这次也一定能打胜仗的。”见年昔面­色­愁思,小翠这才发现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

对着小翠一笑,年昔蓦地看到桌上的请柬,她这才想起要做的事情还没办呐。想到此,她起身对着小翠道,“我去几位姨太太那儿串串门子,你不用陪我了,待会儿就回来。”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应该对宋博文有信心。

“知道了,七­奶­­奶­。”小翠垂下头应道。

年昔来宋公馆的时间也不短了,对这里的一切也都熟悉了,不管是人还是物,当她把心交给宋博文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把这里当作了她真正的家。她慢悠悠的走着,途中还熟络的跟来往的下人们打招呼,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年昔终于到了二姨太所住的院落。

刚进院门,她便看到院子里放着几个大缸,里面养着不少水生植物,有些缸里还养着鲤鱼,鱼背顶及下腹部呈红­色­,头部、鳍均发出红­色­光泽,躯体是红褐­色­的松叶黄金,它们一边自由自在的游着,一边还懒洋洋的吐泡泡,年昔觉得十分有意思,不自觉的驻足逗弄起水里的鱼来。

“七妹到底还是年纪轻,玩心还未消减。”正当年昔逗弄得出神时,只见二姨太跨过房门的门槛,从石阶上下来,一脸笑吟吟的看着年昔说道。

年昔轻愣了一下,侧过头笑道,“让二姐看笑话了,这些鱼挺有意思的。”

“这是锦鲤,平常没事,养着打发时间而已,瞧这天气越来越冷,这些鱼怕是得挪到屋里了。”二姨太抬头看看天缓缓说道,突然,她看了年昔一眼,含笑问道,“七妹从来不曾来过我这院子,今儿个来是有什么事吗?”

年昔没有理会她前半句话,权当是没听懂,笑了笑,她将手上的其中一张请柬递给她,并说道,“我不是开了间女装服饰的铺子吗,过几天有一个新品发布会,想请府里的几个姐姐一同去看,所以,我今天就是送请柬来了。不知道二姐肯不肯赏脸?”照她的心思,她其实是不想请府里的人去看,但为了撑场面,不得已为之。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是不得不防……

二姨太淡笑了下,打开请柬看了几眼,遂道,“七妹的服饰铺子在运城有谁人不知晓,铺子里的衣裳也都是以­精­致闻名,我在别的太太那儿也听说这个服饰会,说是一票难求啊,好多有钱太太都想去,这样的机会我哪能错过。放心,我一定回去捧场。”

“那就先谢过二姐了。”希望这次的发布会时展示的服装的暴露程度不要吓坏了这些有钱太太。

二姨太又看了请柬两眼,道,“七妹年纪不大,经商的本事却不小,我们这些做姐姐的都自愧不如啊,难怪司令如此喜欢七妹。”说完,她稍显失落的叹了口气。

年昔抿了抿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我哪有什么本事,二姐娘家也是经商,在二姐面前,我根本不值得一提。”

“我家里兄弟姐妹甚多,也十分传统,女子是不可以学习这些的。”她神情越发的低落,“七妹你捐钱给军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其实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司令缺钱,朝家里开口了又怎么样?还不是借词婉拒了。正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人之后家里又怎会在管你的死活呢?我也想帮,可始终是无能为力。”

“二姐,你别多想了,你是司令的贤内助,帮他料理好整个宋公馆就是在帮他了。”年昔伸手覆在她手上轻轻拍了拍,又道,“我还要去给四姐和五姐送请柬,就不打扰二姐你了。”

二姨太轻声‘嗯’了一下,点了点头,“你去吧。”说着,她目送年昔出门。

稍后,年昔分别给四姨太和五姨太送了请柬,四姨太欢欢喜喜的接下请柬,还拉着年昔说了会儿话,并请她吃新做的糕点什么的,在四姨太那里,年昔顿时觉得,府里这几位姨太太当中,怕是只有这老四是最没有心机,最值得结交的朋友吧!二姨太,每次跟她说话,都是话里有话,分不清她的真实意图。五姨太,呵!很少搭理人,来历不简单想必心思也更加不见得。唯独四姨太永远都是直话直说……

后来,年昔又去了五姨太那里,但她并未见到五姨太人,丫鬟说是五姨太正在休息,所以她只能将请柬交给丫鬟,并问丫鬟五姨太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丫鬟只是简单回道五姨太有些累,所以才躺下休息的。

离去后,年昔有些疑惑,府里的太太平素都闲着,怎么会累?想到这里,她突然发现自己有些三八,人间要什么时候休息关她啥事儿……

翌日,佳人坊在门口挂上牌子,‘新品发布会,只限女士观赏,凭请柬入场’,门口还站在两个壮汉,检查来人的请柬。这么一弄,佳人坊门口又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的议论着里面在­干­什么。

被邀请的人入场后,由礼仪小姐将她们带到早已布置好的地下室,那些有钱太太见了地下室的装修,纷纷感到惊奇又惊叹。地下室完全是被布置成现代秀场的样子,只不过场地小了一点,装潢简单了一点。

待人全部坐定之后,荣慧走上台,开始发表年昔一早安排好的讲话,“大家请安静一下,首先,欢迎各位莅临本次……”因为荣慧是对外宣布的老板,尽管大家都知道年昔是幕后老板,但年昔还是希望佳人坊有什么事还是由荣慧出面。

年昔见荣慧应对的游刃有余,完全没有怯场,自己也乐得清闲的跑到后台,去看后台的情况。刚进入后台,她就看见满大姐和阿朱、阿元她们正忙碌的给从城里找来的女孩儿们(模特)换装,安心的笑了笑,她走到一旁的空位上坐下,看着她们……

这次发布会之前,她们彩排过很多次,每个环节都再三核实。最后,她们还要求年昔在发布会当天,不能帮她们任何忙,因为她们想看看凭借自己的能力,是否能驾驭一个新鲜的事务。

正当年昔淡笑着看着忙碌却不慌张的她们时,荣慧跑了过来,拍着胸口道,“刚才好紧张啊,有个地方差点就忘词了。年昔姐,你摸摸,我现在连手心都是汗。”她将手搭到年昔的手上,证明她所言非虚。

年昔反握住她的手,“第一次难免会紧张,以后就好了。”想当初,她第一次登台时,在台上到是没什么异样,回到后台,双腿都在发抖,心跳也不住的加倍快速跳着。后来,上台次数多了,也就完全没紧张的感觉了。

“以后?还有以后?”荣慧惊讶的大叫道。

挪了挪头躲过她的噪音,年昔瞟了她一眼,“当然,这种发布会以后每个月的月初都会有,你以后会经常上台致辞,习惯就好了。”说着她又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她。

最终,荣慧也没说什么,不过,趁这个机会,她问出了这几天一直埋在心里的一个问题,“年昔姐,那些有钱太太现在看得那些服装和我们平时卖的不都是一样的么?为什么这次标价这么贵?价格差这么大?”

轻笑一声,年昔低声说道,“有钱人有一种心理,只买贵的,不买对的。懂吗?”其实她还有一个用意,她还想帮宋博文,所以她现在能赚钱的方法就只有靠手底下的几间铺子,虽然少,但积少成多,她会让钱快速发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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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有钱人不是很­精­明,怎么会笨到去买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荣慧撅了撅嘴问道。她还是没弄明白年昔话里的意思,买东西不都是要先看质量吗?怎么能看价钱贵就直接买了。

年昔侧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我说的只是一部分有钱太太,不代表全部。人都有虚荣心、攀比的心理,当两个人买同一家铺子里的东西时,就会出现攀比。”拍了拍荣慧的肩膀,她又接着说道,“那些个有钱太太都喜欢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打打麻将,看看大戏或者是聊聊天,在这的过程中,她们就会谈论起衣服、首饰、甚至是发型,如果有哪位太太身上的东西能傲视群雌,当然就面上有光啊。”

大部分女人对购物都有一种天生的狂热,以前她就在秀场见过很多这种例子,而女人的本能不管在哪个年代都是成立的,现在她只是稍加利用而已。

“哦。”荣慧连连点头,脸上的疑惑也一扫而光,她还喃喃道,“难怪你让我们把其中几款旗袍价钱定的高,而且还限量出售,原来就是这样啊。”当初她们还都搞不懂,如果那几款旗袍真能卖出去,为什么不多做一些,能多赚些钱嘛!现在听了年昔的解释,她现在才懂!

“对了,我那几个姐姐她们都来了吗?”年昔突然问道。刚才只顾着观看大局,还没注意到她们呢。

荣慧歪头想了想,才道,“好像只有五姨太没有来,二姨太和四姨太来了,看上去还很高兴的样子,和别的太太聊的还很开心。”

“那就……”

年昔话还未说完,只见阿朱跟失控的火车头一般冲了过来,气还未喘匀,便急急的开口道,“老……板,外面……来了一……大群巡捕房……的人……”

荣慧正准备接着问清楚一点,年昔已经抢先开口道,“阿朱,你让那些内衣展示的模特儿赶紧把事先准备好的衣服穿上,然后在后台等着,让她们不要惊慌,一切有我。阿慧,你跟我出去看看。”利落的说完,她举步便往前台去了。

荣慧一愣,她没料到年昔会如此镇定,好像早就猜出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样子,她心中莫名的生出无限的崇拜感,怕了拍阿朱的肩膀,她也立即跟上年昔的脚步。

年昔刚到前台,便看到地下一群身着制服的巡捕,领头的人一脸正­色­的环顾四周,看秀的太太们则都站在一起,聚在一团,窃窃私语着。台上的模特也左右为难的样子,­干­杵在台上。她们见年昔和荣慧出来,纷纷涌了上来躲在年昔身后,神情有些害怕的看着那些巡捕。

给了她们一个安抚的微笑,年昔举步上前,走近那群巡捕,并道,“不知各位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巡捕队的队长一看到年昔,先是一愣,稍后说道,“我们接到举报,说这里有人衣着暴露,所以循例过来看看。”说话时,他将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递给年昔。

年昔接过纸从头到尾的细细看了一遍,队长此刻又说道,“政府早已发布布告,禁止一切所穿衣服或故为短小袒臂露胫或摹仿异式不伦不类。故意奇装异服以致袒臂、露胫者,准其立即逮案,照章惩办。照此公告,女子只要穿着低胸露.|­乳­、luo露胳膊、小腿的服装,就将面临逮捕入狱之灾。”说着,他看了一眼台上,扬手道,“招摇过市恬不为怪,时髦争夸,成何体统。来人,把她们通通带回去。”

“等一下。”年昔大声喝止,将手里的纸递给身后的荣慧。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队长闻言,一声冷笑,“七姨太是想用宋司令来命令我们吗?”自从赌场一役,年昔的名头现在在运城可谓是人尽皆知,有谁人不知道宋司令的七姨太是个传奇的女人。

“我何时说过要以宋司令来压你们?我只说了三个字,请你不要莫名的揣测。”瞄了他一眼,年昔招手叫台上的姑娘们过来,几个姑娘都你推我,我推你,最后还是有个胆大的姑娘走了过来,拉着这个姑娘,年昔指着她接着说道,“低胸露.|­乳­、luo露胳膊、小腿,请问,这有吗?上面那几个姑娘们穿的衣服就是我们今日出售的款式,各位应该一览无余了吧!你们还要抓人吗?”

“我……”

“我们这里确实有比较暴露的衣裳,但……”年昔故意不给那队长说话的机会,重重的说着,“但那些都是女人的贴身之物,你们要搜吗?”她侧过身子,看着那些太太们说道,“你们男人可以聚在一起,把酒畅谈,为什么我们女人不能聚在一起谈论一点贴心的话?我把各位太太们聚集在一起,只是想让她们在购买贴身衣物时有个伴,并且提供一个秘密的地方能让她们毫无顾忌的讨论甚至是试穿。而且我已经在门口标明了,禁止男士入内,这难道也违反的政府发布的公告吗?我看公告上写有‘招摇过市’四个字,我想,我们并没有招摇过市吧,我只是请了几位铺子里的常客来看看新款的衣服,还来不及‘招摇过市’呐!”

“你……”队长也有些词穷,但还是强执道,“单凭你一人之言,我岂会相信,来人,给我搜。”

“等一下。”年昔大声制止,转回身子,毫不畏惧的盯着队长的双眼,“我可以让你们搜,可要是你们没搜出结果,怎么办?”

“没搜出,我们就收队。”队长回答的理所当然。

“我要你们当面赔礼道歉。”年昔顿了顿,冷哼一声,“你单凭别人的只言半语就大肆跑来这里,打断我们的活动,甚至要将我们逮捕,引起恐慌。而我现在一人之言与你的亲眼所见,你却还是执意要搜,你们就是这样浪费我们这些纳税人的金钱吗?”

“好,我答应你。”队长以一脸肃然掩去眸子里的窘迫,对着身后的人道,“进去搜,不要弄坏这里的物件,速战速决。”

“是。”领命后,巡捕们小跑着进入后台,很快,他们便从后台出来,其中一人低头禀报道,“队长,除了散落着一些女人的贴身之物,没有人衣着暴漏……”

“好了。”队长打断他的话,看着年昔道,“对不起,七姨太,我们打扰了。”说完,他打了个手势,同手下的巡捕一同离去。

看着他们离去,佳人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那些个有钱太太则是朝年昔投来仰慕的目光。这个年代一直都是男尊女卑,女人大多数也十分传统,即便是官家太太,被巡捕吓唬几句,也怕得跟小白兔似的,一方面她们是真的害怕,另一方面是怕回家后被丈夫斥责给他们添麻烦。刚才看到年昔如此义正言辞的跟巡捕理论,脸上全无怯­色­,这种勇气确实让她们羡慕。

“各位,刚才就当是一个小Сhā曲,接下来会有更­精­美的服饰展示给大家,大家安心看吧!”年昔说着,那些太太们也放心的回到原本的座位上。

年昔走上台安抚了下台上的姑娘们,才走入后台。荣慧一直跟在年昔身后,进入后台后,她犹如躲过大难似的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般说道,“刚才真的是被吓死了,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居然跑去巡捕房举报。”陡然,她看向年昔,问道,“年昔姐,你是不是早知道政府有这条法令?我听都没听过。”

年昔一笑,轻声‘嗯’了一下,“我们做的是合法的买卖,瞧你这样儿,别人看见还真以为我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呐。”还好她之前听说过,早有准备,不然今天不被抓去巡捕房,也会被人抓住话柄,自己也会手忙脚乱。

闻言,荣慧坐正了姿势,突然,她起身拉着年昔,一脸肃然且低声道,“这次的事情是不是我们内部出了内鬼?”内衣这块她们还没有挂出了售卖,知道的人也只有铺子里的这几个人,到底是谁呢?可接触的几个人都是她从小长大的姐妹,知根知底……

瞧着荣慧皱着眉头思索着,年昔弹了下她的额头,让她猛然回神,她捂着额头看着笑脸盈盈的年昔,顿时一头雾水。年昔撇了撇嘴道,“这件事你就不用担心了,马上就要展示内衣了,你赶快到前面去帮着讲解,别让那些太太看得一头雾水,更别让她们误会了我们真的触犯了政府的法令。”

捂着额头,荣慧‘哦’了一声,往前台去,正要出去时,却碰到一个人,她猛的脚步一顿,抬头道,“二姨太。”顿了下,她又道,“您不在前面看展示,到后面来做什么?”

二姨太莞尔一笑,“我找一下七妹。”

此刻,年昔走了过来,淡笑着说道,“阿慧,你赶紧去前面吧。”荣慧点点头离开后,年昔对着二姨太道,“二姐,有什么事我们到后面的房间去谈吧。”正好,她也想找她聊聊了。

二姨太笑了笑,‘嗯’了一声,跟着年昔的脚步。

后台的夹角里有一间密闭的小房间,当时单独搁出来也是为了给铺子里的人留一个能安静开会的地方,平时没有人会来这里。进房后,年昔给二姨太倒了一杯水,俩人一同坐下。

“二姐找我有什么事吗?”年昔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率先淡问道。

二姨太莫约觉得她态度有些奇怪,思付了下,想不出名堂,便迅速回道,“五妹这几日身体有些不适,所以今天没来,她让我给你带句对不起。”

闻言,年昔淡淡的‘哦’了一声,便再次无话。

二姨太见气氛有些奇怪,­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道,“七妹,你今天对着那些巡捕房的人说的那番话真是神气,好多太太都在地下夸赞你吶,你是我们女子的楷模啊……”

年昔看了她一眼,突然轻撇了下­唇­,把玩着手里的杯子,“二姐,不要说一些违心的话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想必二姐十分不愿看到吧。应该说,这一切,和你想看到的完全相反,对不对?”

“七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二姨太笑得有些僵,眉眼净是不解。

年昔听闻看了她半响,倏地咧嘴一笑,“听不懂不要紧,只要你心知肚明,你做过什么就够了。”

“七妹,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说,不必如此拐弯抹角。”二姨太脸上表现出些许不耐烦。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拐弯抹角,要不,我今天也不会和你坐在这里了。今天那些巡捕不是你找来的吗?”年昔也没有迟疑,脱口而问。

“我……”二姨太突的结巴了。不可能啊,她不可能知道啊!

等了一会儿,年昔见她还不说话,就表示她默认了,遂说道,“怎么?你没话可说了吧!”

垂下眸子,撇过头,二姨太开口道,“我只是不想你触犯政府颁布的法令,所以才……”

见此,年昔毅然打断她的话,“我们虽然算不上亲的姐妹,但好歹也共同服侍一个男人,你不想我触犯政府的法令,为什么不当面跟我说清楚,而是要找来巡捕房的人?从你的院子走到我的院子,应该远比从宋公馆走到巡捕房近吧!”她遽然冷哼一声,“哈,我忘了,堂堂的二姨太又怎么会亲自去巡捕房呢?肯定是让手底下的人去跑腿吧,或者是直接书信一封。”

二姨太扫了她一眼,淡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就在刚刚。”顿了下,瞟了她一眼,年昔才悠悠道,“那些新式的衣裳,除了佳人坊的人之外,还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宋司令,还有一个是小翠。大家都知道,最近战事爆发,宋司令怎么会有那个闲心去像他的二姨太那样,大费周章的去举报自己的老婆呢?无疑,小翠就是你安Сhā.在我身边的人。”

呵!她还真是后知后觉,那次,阿慧错将新做的睡衣给她,那晚,除了她和宋博文之外,就只有早晨来收拾的小翠看到,小翠肯定是误以为那是铺子里所售的暴露的衣裳,所以才有了这次的举报。不过如果不发生今天巡捕房的事情,她恐怕还不知道小翠有问题,难怪三姨太让她注意自己身边的人。她太大意了!

“我……”二姨太顿了下,沉着道,“我身为宋府的当家,除了要管理整个宋府之外,还要保证宋府的和睦相处,你们所做的一切当然都得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也不想的。七妹,你要体谅我的……”

年昔深吸一口气,不想再听她的辩论,遂打断她的话道,“不要模糊焦点,你在每房都安Сhā自己的人,不就是想逮着机会抓住我们的把柄,将我们除之而后快吗?”她皱着眉头,撇过脸,“三姐不正是因为被你抓住了一句话,成了你的替罪羊,被诬陷成买通土匪杀我的人吗?”

年昔身边的贴身丫鬟是二姨太的人,三姨太身边肯定也不例外,想必是哪天三姨太在自己的院子骂年昔,所谓说着无意,听着有心,这话恰好就被别人利用了……

“我没有。”二姨太浑身一怔,快速否决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承认小翠是我的人,我也确实想对付你,但老三那件事不是我诬陷她,我也没那个本事让她做替罪羊。君子坦荡荡,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即便告诉司令,我也不怕!”说完,她气愤的起身离开。

听着外面走廊上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年昔对二姨太刚才最后一句话顿时觉得好笑,君子坦荡荡。她的意思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天啦,到底谁才是设计陷害的那个人啊?无理取闹的女人果真可怕。

暗自摇了摇头,年昔不愿再去想,反正现在什么都摊开了,这样也好,用不着以后面对她那张假脸,看着她明明恨得自己牙痒痒,却还是一副亲切的模样对着自己。她不累,她都替她感到累。

几个小时后,展示会终于结束了,各位太太空手而来,满载而归。她们高兴,佳人坊的人也高兴。期间,荣慧不负众望,完美的讲解让众位太太对新式的衣裳爱不释手,纷纷哄抢。

一直忙到晚上,结算完后吃完晚饭,年昔才回到宋公馆。她刚走进卧房,便看到宋博文半躺在床上小憩着,她怕吵醒他遂脱下高跟鞋,光着脚走在地毯上,轻轻的在床边坐下,她愣愣的盯着双眼紧闭、满脸疲惫的他。她好想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畅所欲言的跟他聊聊,把二姨太的行为告诉他,听听他的说法。

叹了口气,她不想吵醒他,伸手替他盖上被子,替他掖下被角,正准备收回手时,宋博文突然伸手擒住她的手,将她往他身上一带,让她趴在他身上。

未等年昔回神,宋博文低沉且还带着些许睡意的声音响起,“今天都能让巡捕给你赔礼道歉,怎么还叹气?”下午他就听人议论这件事,说着她多么的威武,岂料晚上回来没看到她,所以小憩片刻,刚才她进门他便醒了,听到她的叹气声,他着实十分疑惑。

年昔轻愣了一下,呐呐道,“是不是觉得我给你丢人了?”事情传的还真快,这么短的时间都传到他耳朵里了,他不是很忙吗?怎么还有闲暇的事情去听这些。

“别说傻话,不少军官都羡慕我怎么能娶到像你这种女中豪杰呐。”说话间,宋博文睁开眸子,眸­色­里还透着丝丝疲惫。

轻抚着他的脸颊,年昔没有接着他的话说下去,反而是缓缓问道,“今天晚上还要商议作战的部署吗?”他已经连续几天都不曾好好的睡一觉了,每次刚刚躺下便被人叫去……

“嗯,你早点睡,别等我了。”宋博文淡淡笑了,拉下她的手,双手包住她的手,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突地,年昔挣开他的手,双臂揽住他的脖子,拥住他,本想说什么,最后也只是淡淡道,“你也别太累了。”她这些琐碎的事,还是不跟他说了。可是今天,她心里好像特别容易烦躁,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你怎么了?”宋博文发现她有点不对劲,回抱住她,并认真的问道。

摇了摇头,年昔淡淡说道,“或许说这句话有些不对,但我还是要说,残酷的战争对低级军官和士兵就是一部巨大的绞­肉­机,因为死的都是他们,可我还是担心你……”

骤然,宋博文捏住她的肩膀,微微推开她,轻松笑道,“要相信我,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说着,他轻叹了下,“战争免不了死亡,我虽然做不到不让任何人牺牲,但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将伤亡减到最低。”

“嗯,我相信你。”强扯出一丝笑意,年昔点点头后,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

晋江独家

夜晚,年昔从佳人坊回来之后,发现宋博文还未回来,便想到他定是在处理公务,她站在院子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已经过了一天了,那件事一定要跟他讲,不然……天­色­极暗,望着空中那轮玄月,加之稀散的星辰,她一边想着,一边举步往厨房方向走去。

她刚踏入门槛,身后便传来小翠的声音,“七­奶­­奶­,您还没吃晚饭吗?”平常,年昔都是直接在佳人坊吃过饭后才回来,所以她让府里的人不要等她吃饭,也不要预备她的饭。不过自打和二姨太摊牌之后,年昔便很少去饭厅和大家一起用饭了,纵然是饿了,也是直接在院子里的小厨房解决。

年昔回眸望了她一眼,径直往厨房里走去,并淡淡道,“司令已经几天没回了,我想做点吃食给司令送去。”

“七­奶­­奶­,您在外面累了一天了,先歇一歇,让我来吧。”小翠忙上前抢过年昔手里的厨具,谁知被年昔一缩手,扑了个空。顿时,小翠不解的望着年昔,脸上淡笑着问,“七­奶­­奶­,您……”

“我想自己做,你出去吧。”年昔没有再瞄她,而是放下手里的厨具,在厨房里转悠着看看能做出什么东西。

小翠当然知道七­奶­­奶­为何对她的态度巨变,还不是因为……唉,以前,七­奶­­奶­不管遇上什么事儿都开开心心的跟她说,现在,七­奶­­奶­见到她时态度都十分冷淡。她也知道,七­奶­­奶­是真心把她当作朋友,而不是一个呼来喝去的下人……小翠低着头,一直站在一旁没有离去。

突然,年昔看到厨房里放着几个南瓜,想着是不是可以做一些南瓜饼,南瓜饼她以前做过,还比较简单,那……现在大概八点左右,南瓜饼做好也得要好几个小时,正好,等她送过去时刚好可以做宵夜……

想着,年昔便开始处理南瓜,完全将杵在一旁的小翠当作隐形人。她南瓜去皮去籽后切成片,放入蒸锅中隔水蒸熟后取出。再将蒸熟的南瓜捣成泥状,冷却到一定程度后加入­干­酵母,拌匀后加入面粉,揉成光滑的面团。等南瓜面团发酵完毕后,便开始制作小剂子……两个多小时后,一切准备就绪,年昔开始在炭炉上煎南瓜饼……

正当她煎完一锅时,炭炉突然熄灭了,年昔鼓捣了半天都没弄好,心情也有些焦躁。此刻,小翠靠了过来,轻声说道,“七­奶­­奶­,让我来吧。”

年昔顿了顿,看了小翠一眼。以前虽然不常下厨,但用的也都是天然气,她对这种炭炉实在没辙了,遂放下手里的东西,让开地方。趁着小翠生火的空闲时间,她执起筷子尝了一块刚才煎好的南瓜饼,她自己觉得味道还不错。故而在桌边坐下,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这时,一旁的小翠已经将炭炉重新弄燃,见她心不在焉,便径直帮她煎起南瓜饼来。

期间,她们一句话都没说过,直到小翠将南瓜饼都煎完,端到她跟前,道,“七­奶­­奶­,都煎完了,我陪您一起过去吧。”说话时,她还找来了一个竹篮,好放置这些南瓜饼。

年昔回神一愣,看着竹篮里热气腾腾的南瓜饼,她撇了她一眼,抿了抿嘴缓缓道,“忠仆,忠仆,忠心对待自己的主子没有错。小翠,我真的没有怪过你,现在,我只是接受不了,自己身边的人居然背叛自己,呵!只怪我不是你真正的主子吧。”

“七­奶­­奶­,我……”小翠低下头,声音也消失在喉咙间。

“南瓜饼要冷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早点休息吧。”说完,年昔起身提着竹篮举步往外走。

年昔刚出厨房的门时,小翠的声音陡然响起,“七­奶­­奶­,我以后不会了,我真的不会了。”

蓦地,年昔身子一顿,没有转过身,脸上却荡起一丝不那么明朗的笑意,她未留下只言片语,便径直离去。

身披淡泊的月光,年昔来到宋博文处理公务的地方,经由外面的士兵通传之后,她才得以见到宋博文。宋博文正在作战室和几位高级军官商议着什么,见到她来,宋博文便让军官们休息片刻,想想还有什么新的对策,吩咐完之后便举步朝年昔走来,径直拿过她手里的竹篮,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里面装的什么?”

“南瓜饼。”年昔将竹篮的盖子揭开,一阵南瓜的香味迅速充盈在整个屋子里,那些军官也纷纷将视线瞄了过来。见此,年昔端起竹篮里的南瓜饼,放到他们旁边的茶桌上,“这几块南瓜饼权当是给各位的见面礼,将军们可不要嫌弃我的手艺啊,如果不喜欢就只管说。”

“哪里,哪里……”军官们纷纷点头说道。

这些人之中,世军应该是和年昔最为熟悉的人,他率先拿起一块,尝了尝,并赞叹道,“七姨太,这真的是你做的吗?很好吃,和那些做糕点的师傅有得一比了。”

年昔笑着点了点头,顿时,其余的几个军官也纷纷开始吃起来,也跟着赞扬,“咋们今天有口福了,能吃到七姨太亲手做的东西。”

“是啊,确实得感谢七姨太。”其中一个军官附和道,他拿着南瓜饼,扬言道,“上次七姨太慷慨,捐给军队几百万,让我们着实松了一口气。如果城里的有钱人都能有七姨太的十分一,我们打仗时也冲得勇猛一些。”

“你说什么P话,没钱就不打仗了,光着P股,老子照样往前冲。”另一个军官呛声道,“不过,还是得谢谢七姨太慷慨解囊。”

以前,他们对她确实有些成见,正是因为她的陈军之人,自从年瑞死后,年家消失之后,他们对她的戒心也少了一些。后来看到她和司令的感情越来越好,加之她捐钱的举动,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那些钱也全是我的,我只是借花献佛而已。”年昔淡笑着说道。

“不管怎么说,七姨太的举动就值得我们感谢。大家说,是不是?”又一军官说道。

“是啊,是啊。”在场的人纷纷点头附和。

见到他们吃得高兴,年昔笑了笑,没再接下去。而是转过身子,看着一脸淡笑的宋博文道,“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见她一脸肃然,宋博文则领着她远离那几位军官,走到房间的另一头,道,“怎么了?”

年昔没有说话,从针织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两张叠好的白纸递给他,“这我昨天在店里收到的两封信,信上分别只写了两句话,你看看。”本来想昨天就给他看,可是他昨天没回,今天又待在这里,她觉得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拿到纸的那瞬间,宋博文已经打开来看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是时候动手了’,另一张上面写着‘部署图’。他捏着那两张纸淡淡道,“是陈军。”

点了点头,年昔叹了一口气,“我总觉得这两封信来的有些不对劲儿。”看了他一眼,她垂下眼眸道,“我可不可以猜想,陈军司令在我周围还安Сhā了眼线。”这个猜想,她并没有根据,完全靠感觉来的。小翠的事情后,她有时也在想,陈军司令怎么可能那么相信她,将她一个人放在宋博文身边,这其中肯定有问题,可她就是想不出来问题出现在哪里?

“你的想法也不是没有可能,那只老狐狸老谋深算,在对你没有完全信任以前,他一定会有别的准备。我和他还没有完全撕破脸,他写这封信,第一是为了试探你,第二恐怕是想日后反咬我一口。”

“那这两封信怎么办?”年昔郑重问道。她此刻真的有些没了主意,让她背叛宋博文她是万万做不到,可如果将这两封信置之不顾,那陈军司令定然还会有别的法子对付宋博文,那……

闻言,宋博文脱口而出,“将计就计。”

年昔有些懂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这件事告一段落,她又问道,“最近战事如何,好转些了吗?”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军阀层出不穷,要防备友军的口蜜腹剑,还要抵抗外来的侵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她看着外面的那人,他们的生活虽然和没有打仗时一样,但脸上的表情却骗不了人,因为总是挂着一抹淡淡的忧伤。

她知道军阀时代在一九二六年结束,还有五年,她和他还要过五年的这种生活吗?可五年之后呢?五年之后又开始了别的战争,永无止尽的战争……

“现在还在僵持,战况并不明朗,要看谁先取得先机。”宋博文脸上并没有多少忧虑,相对轻松的回答她。

“钱够吗?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筹借。”僵持也就异味着在打拉锯战,现在就是比拼双方真正实力的时刻了,想到此,年昔又缓缓说道,“几百万对于你来说只是杯水车薪,打仗要耗费多少钱,是估算不到的。我可以发动一些有钱的老板,为军队募捐,到时候……”

宋博文轻抚着年昔的­唇­,双指贴在她的­唇­上,她的声音也消失在­唇­指之间,“不要为了这么­操­劳,赚钱是你的乐趣,我不希望赚钱最后变成了你的负担。”

闻言,年昔只是钻入他怀中,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嘴角却泛起一丝苦笑。她不仅仅是想帮他,而是想尽快结束这种打仗的生活,她想回到以前平凡的日子,能时常见到他,能跟他倾吐心中的心事……

晋江独家

翌日中午,年昔刚踏入佳人坊的大门,还没来得及跟铺子里的人打招呼,便见到荣慧满脸灿笑的冲了过来,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里屋走。将她拽到工作室后,便目不转睛的盯着长桌上的几个礼盒,也不说话。

站立后,年昔轻轻拍了拍礼盒,侧头看着荣慧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荣慧咧嘴一笑,“我也不知道,是秦城今天一大早派人送来的,说是给你的。”说着,她拉了拉年昔的衣裳,笑嘻嘻的道,“年昔姐,因为是送给你的,我们不好意思随便打开来看,嘿嘿,等着你开封呢,你赶紧打开吧。”从收到这几个礼盒开始,她们几个猜了一早晨,阿朱猜是衣裳,阿元猜是首饰,她猜是吃的……

闻言,年昔也没有多做犹豫,径直拆开包装,荣慧也心急的在一旁帮忙拆封,不一会儿,几个礼盒全部都被拆开了,无一例外都是各地的名产小吃。看到这些时,荣慧狂喜了一下,刚才她们打赌,谁猜对了就可以得到满大姐新绣的那条双面绣锦帕,这下好了,那条手帕是她囊中之物了……

趁年昔还在研究着盒子里的东西时,荣慧赶忙笑呵呵的问道,“年昔姐,这些吃的东西你应该不会一个人独享吧。”

年昔轻愣了一下,转眸瞄向她,习惯­性­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着道,“这么多,你们分着吃了吧。”顿了下,她又问,“秦城找人送这么多东西来,有没有带什么话?”

“没有诶,他的人放下这些东西就离开了。”荣慧挑拣着第一个想吃的东西,突然,她抬起头煞有介事的说道,“难怪这几天没看到他,原来出去做生意了。现在时局这么混乱,他还敢到处跑,真是不要命了。”

“贪吃鬼,他不到处跑,你现在能有吃的吗?”年昔径直拆了一盒糕点,拿起一块吃了起来。现在战役打响的只是一部分地方,还有一部分地方和平着呐。

荣慧也自顾自的吃着,嘴里含着一大块糕点,模模糊糊的说,“年昔姐,秦城突然送这么多东西给你,他是不是喜欢你啊?”

闻言,年昔凌厉的扫了她一眼,“不准胡说,我和他是朋友,朋友送东西给朋友很正常啊。上次我就跟你说过了,我已经嫁人了,你以后别乱点鸳鸯谱。”这话要是让旁人听去了,该说她不守­妇­道了,这个年代不守­妇­道是不是得浸猪笼?诶诶诶,她想这个­干­什么,她又没做过。

“知道了。”荣慧撅了撅嘴,有些不相信的她还小声嘀咕着,“我也和他是朋友啊,怎么没见他送个东西给我。”

岂料,这嘀咕的话传进了年昔的耳朵里,目光直直的扫过荣慧,荣慧被年昔看得浑身一怔,抱起桌上的一盒子东西,撒腿便往外跑,嘴里还嚷嚷道,“我把东西拿出去分给她们吃。”

年昔转头看着她跑出去的背影,暗自摇头笑了笑,还未等她回头,便听见荣慧大声的在外头咋呼道,“我猜对了,那条双面绣手帕归我了,赶快拿出来。”……

看着桌上的剩余的几盒名产,年昔也不禁想到,秦城真的喜欢她吗?不会,不会,秦城对她一直都没表现出什么好感,一直都是拿她当姐姐一样看待,怎么会喜欢她呢?摇了摇头,她自己也觉得这想法不成立,故而往外面的门店走去。

正巧,年昔刚出来时,便看到荣慧一脸得瑟的摇着手里的帕子,对着正在吃东西的阿朱和阿元得意的笑着,完全没意识到身后已经过来一个人。趁她不备之时,年昔抽过她手里的帕子,捏在手上看了看。绣的是一朵牡丹花,绣工十分­精­细……

手里的东西被人抢走,荣慧突的转身准备说话时,她一看到是年昔,顿时一脸笑意道,“年昔姐,这帕子好看吧,双面绣。”

年昔点了点头,听到是双面绣,她正反看了下,道,“确实好看,这帕子我手下了。”

“不行,不行。”荣慧急着想将年昔手里的帕子抢回来,但年昔就是不给她,她只能苦着脸道,“年昔姐,你就还给我吧,这是我绞尽脑汁赢回来的。正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年昔姐,你该不会想做小人吧。”

“我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我是女子。”说完,年昔将手帕叠好放入口袋,便举步往外走去。

“年昔姐,你要去哪儿。”见帕子没了,荣慧只能急急的在她身后问道。

转过身子,年昔淡笑着,“去赌场一趟,待会儿就回来。”话音刚落,她便转身离去。

赌场和佳人坊隔了一段距离,见时间尚早,年昔便不紧不慢的在街上走着,好久没逛街的她,也十分享受现在这点时光。陡然,两个头带礼帽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她脚下一顿,正抬头准备说话时,其中一个男人开口道,“年小姐,请。”

那个男人将手指向一旁的窄巷,示意她过去,年昔先是一愣,瞟了下左右,没法子,四周都是些路人,若他们用强,她也逃不掉,想着,她只得跟着他们过去。自从三姨太的事情之后,她认为自己不会再有什么危险,而已成天有几个人跟在她身边,她也不习惯,所以宋博文在她的坚持之下撤去了跟在她身边的人。现在这演的是哪一出?

刚才他叫她年小姐,难道他是……陈军的人,因为在这里她是宋博文的七姨太,别人都会称呼她一声七姨太,叫她年小姐的几乎没有,如果他们是陈军的人,那就应该是来接头的吧,毕竟送了信给她,却没有告知她得到情报之后送去哪里。不过,他们来的也够快的……

想着,她已经跟着他们来到巷子里,男人不等年昔开口,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的道,“年小姐何时能得手?”

年昔当然听得懂他话里的意思,也不绕弯子,直接回道,“东西我已经拿到了,明天就可以给你们。”

“这么快?”男人的声音里有一丝疑虑。

“你是不相信我的能耐吗?”年昔挑了挑眉,撇过眼道,“谁人不知道宋博文对我宠爱有加,你们要的东西对我而言犹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说个地点,我明天就给你们。”

闻言,男人也没有一丝犹豫,低声覆在年昔耳边说了个地点。说完后,俩人对她鞠了一躬后迅速离去。

在巷子里站了几分钟,年昔举步走出巷子,却发现秦城站在巷子口,正看着她,她皱了皱眉,没有问秦城什么时候站在这里,而是处变不惊道,“你送了我那么多礼物,特地来找我的吗?”

秦城一愣,笑了笑,点了点头,“我送你的东西你喜欢吗?这几天跟着爹走了几个地方,也不知道买些什么回来送给你们,所以­干­脆买了各地的名产。”他刚回来,还来不及歇脚,也来不及去佳人坊看看她们,爹就让他去巡视铺子,他刚才本来要去城南的几间铺子看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她。

“喜欢,吃的东西有谁不喜欢,你的那些东西很好吃,阿慧她们也很喜欢。”瞧他这样子,他刚才应该是没听到喽!

“喜欢就好。”秦城愣了一下,又呵呵笑道,“年昔姐这是要去哪里?”

“本来准备去赌场看看的,现在遇上你,就不去了。”年昔一想,有点儿不对劲,便又说道,“你是不是要去佳人坊,如果你不去,我现在就绕去赌场,如果你去,我就同你一起去。”

“当然去,好久没看到阿慧她们了,肯定得去看看。”听到年昔的话,他一个劲儿的点头。说完,他便边走边聊的和年昔往佳人坊走去。

宋公馆。

四姨太带着贴身丫鬟正要出门,便被二姨太拦住,她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拿着几个长形的锦盒。四姨太有些不明所以,问道,“二姐,你­干­什么?”

“四妹,马上就要入冬了,库里刚好就几匹重磅真丝稠,我寻思着给姐妹们添几件新衣裳,加上司令的生日也快到了,就更得做了。”二姨太盈盈笑着,缓缓说道。

四姨太呆了一下,听到有新衣裳可以穿,笑道,“做新衣裳,好啊。”顿了下,她睁大双眸道,“可我又不是裁缝,不会做衣裳,二姐,你这要是去找裁缝吗?”

二姨太摇了摇头,“我知道你要出门,所以想让你把这几匹布送到七妹铺子里,让七妹看着给做几身衣裳。”

四姨太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话,她确实要出门,可她没准备去七妹那里啊,想了下,她道,“二姐,你怎么不直接找人送过去,或者是等七妹在家时直接给七妹啊。”

“一则,这重磅真丝绸十分贵重,我怕那些个下人毛手毛脚弄坏了,二来,七妹每天早出晚归的,我怕碰不到她人。四妹,你就顺道帮我带过去吧。”二姨太见她眼中还有些许迟疑,又接着道,“我也想亲自过去,可你也知道,眼下府里好多事都要我去处理,我实在脱不开身,四妹,你……”

“好吧,我帮你送过去。”四姨太想着虽然麻烦,但也只是绕个路的事儿,便答应了,示意身后的丫鬟将布匹接过来,她对着二姨太又道,“那我先走了。”

二姨太点点头,轻声‘嗯’了一声,看着她出了门。

晋江独家

大约几分钟后,年昔和秦城一边走、一遍聊回到佳人坊,在不远处时,年昔便看到荣慧和孔祥东站在门口,荣慧手舞足蹈的跟他讲着话,一脸兴奋,孔祥东也是含笑而立,频频对着她点头。

走近了,年昔发现他俩聊得正兴起,便打断道,“阿慧,怎么不把孔大哥请到屋里坐坐,站在门口多失礼啊。”

荣慧刚张嘴想回答,孔祥东便率先开口道,“不关阿慧是事儿,我只是过来打个招呼,待会就要走了,所以想着就不用进去了。”

荣慧听到孔祥东帮她解释,脸上的笑容越发甜了,也不由得跑到年昔身边,勾着她的手臂说道,“孔大哥的商行就在这附近,我们以后可以经常看到孔大哥了。”

年昔听闻,撇了她一眼,含笑道,“那敢情好,孔大哥以后要多来串门子啊。”

孔祥东未语,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眼神也瞟向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城。此刻,荣慧才注意到秦城跟在年昔身后,遂道,“秦城,你怎么和年昔姐在一起?诶,年昔姐,你不是去赌场吗?这么快就回了?”

“在路上碰到秦城,所以没去赌场。”年昔对着她道,她歪过头,又压低声音道,“他送给我们那么多吃的,总不能我把他丢下不管,让他一个人来吧。”

荣慧点一点头,哦了一声,“秦城,谢谢你的小吃,我们都很喜欢。”

“喜欢就好。”秦城爽朗的笑着回道。

此时,秦城和孔祥东则是含笑对视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突的,一辆小汽车停靠在佳人坊门前的马路边,随着这辆小汽车慢慢熄火,站在门口的几个人也相继把视线转了过去。只见小汽车上下来以为身材丰腴,满脸带笑的女人。

“四姐。”年昔见到女人时,脱口而出。

正当四姨太想同年昔打招呼时,四姨太浑身一怔,愣愣的看着孔祥东喊了句,“孔大哥。”她的声音虽说不大,但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孔祥东也是与往常不同,他脑袋低垂,眸子半敛,旁人根本无法看清他此刻的神情。

见场面冷却,几个人都只是杵着,也不说话。年昔心底虽然有些疑惑,但亦是处变不惊道,“四姐和孔大哥之前认识吗?不如我们进去好好聊聊吧。”

“不了。”

“不了。”

四姨太和孔祥东异口同声的回道。闻言,年昔挑挑眉,淡笑着看着他们。

“我待会儿就要走了,就不进去了。”孔祥东抬头,一脸平静的说道。

“我只是帮二姐带点东西给七妹你,也马上就要走了。”四姨太迅速跟着说道。

他俩说完之后,年昔没有接话。孔祥东偷着瞄了四姨太一眼,又看着年昔和荣慧道,“我还有事,先走了,改日再来。”话音刚落,他便转身离去。

见此,四姨太望着孔祥东离去的方向,赶紧示意身后的人把锦盒递给年昔,并道,“这是二姐让我转交个给你的,说是给我们几个做衣裳的布匹,很名贵的那种重磅什么丝绸,总之,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直接问二姐。我也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她已经打开车门,快速钻了进去,并让司机开车。

看着飞驶而去的小汽车,年昔眉间皱了皱,嘴巴微张,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相继离去的俩人。她敢断言,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帮着把几个锦盒拿进屋里后,秦城也称有事离开了。年昔送秦城出门后,发现荣慧已经将几个锦盒规整的放在桌面上。想到刚才荣慧和孔祥东相处时的神情,她蓦地一笑。

走近荣慧身旁的四方桌,年昔坐了下来,淡淡问道,“你知道孔大哥有个孩子吧。”拐弯抹角的旁敲侧击,还不如直截了当的问,免得说话时弯子拐多了,产生出误会来了。

荣慧身子一怔,撇了撇嘴,在年昔身侧坐下,道,“我知道,孔大哥跟我讲过,他的老婆生下孩子就死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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