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换年昔一愣了,“他什么时候跟你说这些的?”孔祥东跟她说这些,难道他也对她有意思?如果真是那样,她也乐见其成。荣慧不在意孔祥东有孩子?她对他的感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了?看来,她得多关心关心这丫头了。
“年昔姐,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介意,爹也不介意就成了。”荣慧少了平日的嬉笑,满脸正经的说道。突然,她在年昔正想着问题时,问道,“孔大哥和四姨太是什么关系?”
年昔瞟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我和你一样,今天才知道他们原来认识。”荣慧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年昔也满是疑惑,四姐心思单纯,平常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今天却特别不同,而且四姐离开时,很明显是跟着孔大哥走的,他们……
“哦。”荣慧努了努嘴,声音里带着一点失落,双手交叉着玩着自己的手指。
眨了眨眼,年昔不愿再想,她径直打开桌上的锦盒,却整个人一呆。这是什么东西?
荣慧也是一愣,惊呼道,“啊!这……”她赶忙对着年昔摆手道,“年昔姐,这不是我弄坏的,我只是把它们摆好而已,还没打开看过。绝对不是我弄坏的,我发誓!”
年昔回神瞟了她一眼,“你别一惊一乍的,没人说这是你弄的。”说完,她又打开其余几个盒子,无一例外,里面的布匹全都碎成了渣,但从布料能明显看出,这些都是重磅真丝绸。盒子里还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府里几个姐妹的身材尺寸。这下,年昔伤脑经了。要么就把这些烂布送回宋公馆,找二姐,可她要是那样做,她们撕破脸的事情整个宋公馆都会知道,而且她也没有证据说这些布匹是二姐弄坏的。如果把这件事闹出来,宋博文一定会出面解决,他现在那么忙,她还是少添麻烦吧。
如果不出声,就意味着她要弄到几匹和这相同的布料,现在上哪儿去弄这个?
“那个四姨太看着单纯,心眼儿可真毒,把这些布弄坏了还送过来做衣服,做乞丐服吗?”荣慧噘着抓起盒子里的布头念叨着。
听到荣慧的话,年昔脑中一个想法一闪而过。以前二姨太行为不轨,所以她刚才直觉以为这是二姨太算计她,可二姨太为什么要算计她呢?做这件事,二姨太能得到什么好处?如果这真是四姨太弄的,到还是有话可说,能离间她和二姨太的感情,虽然她俩已经没啥感情了。可四姨太那么单纯,她怎么会做这些?她一直无欲无求,做这些对她有什么好处?难道她也包藏祸心……
忽然,年昔又想到上次,二姨太极力否认她没有找土匪杀她。看着眼前的残布碎片,她不由得想到,难道真的不是二姨太。揉了揉额角,她闭上双眸。哈!她一直以来都是得过且过,没有去追查那么多,现在既然有人来挑衅,她就接招了,不管如何,她一定会把这些事一一弄清楚的。
“年昔姐,你准备怎么办?”见她一直都不说话,荣慧只好问道。
想了想,年昔才说道,“上次孔大哥不是送了我们几匹重磅真丝绸,拿出来吧。”拿起盒子里的那张纸,递给荣慧道,“照着这个尺寸做吧,让满大姐快一些。”
“年昔姐,你准备就这么算了吗?不查一查?”荣慧惊讶道。
深吸一口气,年昔一脸肃然道,“我自有安排。”
十天后,也是府里为宋博文庆祝生辰的前一天,年昔将做好的衣服送给二姨太,二姨太一如往常那般,温婉的同年昔客套的说了几句话,并谢谢她。当然,年昔旁敲侧击的问了她几句话,可并没有从她身上看出什么异样,这就彻底让年昔犯了难。一则,她不确定是不是二姨太演技太好,二则,她实在不想去怀疑四姨太……
翌日晚上,宋公馆里没有张灯结彩,只是全家人围在一起,吃个团团圆圆的饭,来替宋博文庆祝今年的生辰。恰好,现在的局势,也不宜大操大办,这样一起吃个饭,到也合了宋博文的心意。
今晚,饭桌上很融洽,大家都其乐融融的,酒过三巡,在座的也打开了话匣子。
“我们好久都没一起坐下吃饭了,司令忙着军务,七妹也忙着生意,平日就只有我和四妹、五妹一起吃饭。今天好了,大家又终于能坐在一起了。”二姨太端着酒杯,感慨的说道,“这一杯,我先干为敬,祝司令生日快乐。”
“我也敬司令一杯。”五姨太笑了笑,也端起酒杯说道,“我们几个比不了七妹有才干,送不了司令那么名贵的礼物,这杯……我先干了。”
“你们都喝酒,那我吃菜吧。”四姨太嘴里包着一嘴的菜含糊说道。
见她如此模样,大家都开怀大笑起来。
骤然,世军从外面进来,站在年昔身后,低着身子在宋博文耳边说了几句话,直接宋博文神色一凛,随即起身对着她们道,“有紧急军务要处理,你们慢慢吃。”不待众人回神,宋博文已经带着世军离去。
年昔脸上的笑容也随着他的离去而消散,她皱起眉头,想着世军刚才的话。俞军司令来了!由于她就坐在宋博文身边,所以世军低声说的那几句话,她几乎都听到了。在这节骨眼儿,俞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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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博文离开后,饭局也显得没多大意思,在座的人都心思各异,若是放在以前,几个人还会客套的应付几句,现在除了年昔和二姨太,其她几人也莫名的越来越生疏了,大概是时局变迁,大家无形之中都认清了什么……
不过,在这之中,还有一人最吃得开,那便是四姨太。晚饭结束后,一反常态的,她硬拽着年昔到了她的院子,说是让年昔同她聊天。
进了四姨太的院子,被拽着到了客厅,年昔扫了屋里的陈设一眼,便笑着对她说道,“四姐,这么晚了,你有什么话不能明天说吗?”
“聊聊嘛!”让年昔坐下后,四姨太展开手臂站在年昔跟前转了个圈,笑呵呵的说道,“七妹,你给我做的旗袍真合身,款式也很好看,谢谢你啊。”说着,她挨着年昔坐下,继续道,“那天把布匹给你就匆忙走了,事后本来想问问你来着,可看你忙,就没打扰你。难怪大家都夸你能干,你确实比我们几个都好。”
闻言,年昔掩嘴笑了笑,遂道,“布匹是二姐让你带给我的,会出什么乱子。”
“那是,二姐做事一向缜密,滴水不漏,我也是瞎担心一场。”四姨太附和的话脱口而出。
年昔呵呵笑了笑,点一点头,又问道,“四姐和孔大哥以前认识吗?那天你们都走的匆忙,根本都来不及问。”
轻愣了一下,四姨太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道,“在我和姐姐还没有嫁入宋府之前,我们和孔大哥就认识了,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会遇见他。”
她话音刚落,年昔正张嘴准备接话,她好似察觉失言,又立即说道,“天色不早了,七妹你明天还要早起去铺子,赶紧回去休息吧!”
“那我就先走了。”没有太多迟疑,年昔点了点头,在四姨太的目光下起身离开。
离开四姨太的院子后,年昔极其缓慢的走在小路上,小翠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俩人没有说话,顿时,四周都显得特别安静。蓦然,前方传来一阵一阵女子谈笑的声音,年昔听闻后顿下脚步,抬眼往前头望去。半响,迎面走来身姿似女人的两个人,走近时,年昔才发现其中一个是五姨太,还有一个未曾见过的女子。暗夜之下,女子柳叶弯眉、黑眸杏眼、明眸皓齿,肌肤凝脂如玉,是一个灵秀十足令人眼前为之一亮的大美人。
五姨太看到年昔时也是一惊,随后笑着道,“慕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老七,你以后可得叫她七姐了。”说完,她又对着一脸疑惑的年昔道,“七妹,这是即将进府的妹妹,慕儿。”
“七姐。”慕儿压低脑袋对着年昔喊了一句,态度十分恭谦。
“你好。”对此,年昔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抿了抿,她恢复常态淡笑着对着五姨太道,“五姐,恕我愚钝,刚才我没怎么听懂,这是怎么回事儿?即将进府是什么意思?”
五姨太一怔,没有回答年昔的问题,反而是对着身后的丫鬟道,“将慕儿小姐带去客房。”然后,她笑脸看着慕儿道,“慕儿,你先过去,我待会儿就来。”
慕儿恭敬的点点头,又对着年昔礼貌的颔首一笑,才跟着丫鬟离去。
她们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之中时,五姨太才说道,“她很美吧!”瞟了年昔一眼,她又悠悠道,“她是俞军司令今日带来的,七妹那么聪明,其余的话也不用我多说了吧。”
叮的一声,年昔脑子里突然有那么一刻全然空白……
“多谢五姐告知。”尽管心里已经在咆哮了,但年昔表面上一直维持着冷静。
五姨太看了她一眼,勾起唇角蓦地一笑,摇曳着腰肢从年昔身边走过,突然,她那无奈中带着一些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宋公馆,怕是又要变天了。呵……”
站在原地,年昔攒紧双拳,她不是气五姨太刚才的话,而是气宋博文,别人送个女人给他,他就收下吗?他以后,直接……
“七奶奶,五奶奶的话不可尽信,此事还是您亲自问问司令吧。”见年昔身子微微发抖,小翠忍不住说道。
眸子往后斜了斜,年昔轻哼一声,道,“回去吧!”话音初落,她完全不似方才那般悠闲,而是大步流星的离开。
回到院子里后,年昔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宋博文回来,挨不过瞌睡,她只好上.床继续等着。就在她迷迷糊糊要进入梦乡之时,隐隐约约觉得身旁靠过来一人,接着,一双大手翻过过她的身子,她微微张开眼,便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她突的一惊,下意识便准备尖叫。
早料到她会如此反应,在她尖叫之前,黑影俯□迅速堵住她的嘴,将她的声音吻入嘴里,也借机品尝她的甜美。灵活的舌尖轻易探入小嘴,狂肆地舔过贝齿,缠住诱人丁香,不让她及时反应,便霸道地吸吮着、翻搅着她的香甜。
“唔……”俊逸的脸庞近在眼前,年昔被弄得眉头直皱,借着床头的夜灯,她才看清那黑影是宋博文。无法反抗,她挣扎了几下,也不由自主的回应起他来。
年昔温软的回应着他,却惹来他更加激狂的反应,灵舌粗暴的缠着她,她的嘴里、鼻腔里满是他的气息。他的大手也开始在她身上游离……
突地,那根热杵触碰到了年昔的腿肚,她蓦然惊醒,“等……等一下……”说着,她便推着他的身体。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正做这种事情,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既然想到,她绝对不会让身上这个男人这么轻易得手。
“嗯?”宋博文察觉她的反抗,并没有完全停下,只是放缓了动作,舔了舔她的唇,浑浊的声音直接从鼻腔发出。
“你收下俞军司令的那个礼物了,是吗?”年昔盯着他问道。
闻言,宋博文也清醒了一点儿,打开房里的灯,吻了吻她的脸颊轻笑道,“你知道了。”
“快回答,有没有?”年昔皱着眉头急问。
“没有。”宋博文想都没想便答道。
不得不说,听到这句话,年昔心里的气也消除了不少,随后,她郑重其事的提醒他道,“你要小心俞司令。”
“你何处此言?”宋博文还是那副轻笑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是不是吃醋了?”
“我有什么资格吃醋,说起来,我只是你那么多老婆之中的一个。”不由得,年昔撇了他一眼,扭过脖子不看他,“再说了,我如果吃起醋来,能把整个宋公馆淹死,反正你听我一言,他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你又没见过他,怎么就知道他不简单了?”
“这种经常送别人女人的人,不见也知道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顿时,宋博文眼里的笑意越发明显,他附着年昔的耳边低喃道,“我不会收下这份礼物,以后也不会再收类似的礼物。”
“真……真的吗?”年昔有些错愕,却也十分欣喜,橙色的灯光照映在她如花般的面庞上,闪耀着耀眼的光泽。
宋博文轻愣的凝视着,觉得她此刻前所未有的美丽,绝美的容颜、鲜嫩的红唇,闪耀着星光且晶莹双眸,她唇角带着一抹隐隐透出的笑容,他像是被施了法般,极度强烈的想靠近她。
“说完了,继续吧……”他的眼中写着浓浓的情.欲,宽薄的唇缓缓靠近,附上且含住她的唇瓣。
年昔闭上眼,用自己粉嫩的小舌去回应他,宋博文重燃刚才的热情,他即将失控了。
他一翻身,迅速将她娇柔的身体压在柔软且松软的大床上,离开她的唇,大手轻刮着她晕红的小脸,问道,“再没有问题了吧!”
“你好啰嗦。”年昔一说完,便勾住他的脖子,将他的头拉下,送上自己的唇。
宋博文低头一笑,也顺势吻住她的唇,大手急促地钻入她的衣服下,捧起她浑圆的柔软。此刻,宋博文迫不及待,想毫无阻隔地碰触那柔软的肌肤。
他拉下她睡裙的肩带,褪去睡裙,白皙似雪的圆润,完美地座立在娇躯的胸前,随着她的呼吸也微微颤动着。他浑然忘我的伸出手,轻抚着。
“博文,别……”年昔浑身一颤,忍不住轻喘起来。
他的唇移到她的胸前,含住一朵初开的蓓蕾,她便再也无法言语,只能紧偎在他的怀中,由着他将自己带入滚烫且激|情中燃烧着。
“啊!”
忽然间,他向前一个有力的冲刺,她感觉他已在自己体内,硕大而火热,他们正紧密相连,她能够感觉到他的坚硬,正在自己体内颤动。
宋博文火热的在她体内奔驰,并且轻柔的吻遍她全身。他一直没有停下来,欲.火促使他不断地掠夺,他紧闭着眼,咬牙享受肉体交欢的快感。他并不是个自私的男人,在掠夺的过程中,他不忘让年昔也得到快感。
“嗯……”
年昔仰躺在大床上,全身覆着一层薄汗,秀丽的黑发散开,像一段黑色的丝绸散布在床上,快感逐渐席卷而来,她微启着唇,虚软无力地承受他毫不停顿的猛烈冲刺。
激|情很快燃烧到最高点,宋博文仰头低吼一声,然后将滚烫的热液全部注入她体内。灯不知何时熄灭,让暗夜中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俩人不断发抖。作者有话要说:四姨太和孔祥东认识不是失误,详情后面有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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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宋博文安排家宴,让还未离开运城的俞军司令和年昔见了一面,当然,其中也包含了其她几位姨太太。年昔因此没有去佳人坊,只能是让小翠去传了个话,免得荣慧她们见她未去,心里面会担心。
由于俞军司令身份特殊,这顿饭只能很低调的进行,饭前一番寒暄之后,饭桌上也聊开了。
“老宋,你那几个姨太太我都见过,唯独这个七姨太,今日儿个第一次见,果然是位值得你藏起来的美人儿啊,难怪你一直藏着不给人见。”俞司令开口便直指年昔。宋博文对年昔的好现在有谁人不知道,他当然也不例外。
年昔只是冲着俞司令淡淡一笑,并没有急着接话,显得礼数周全。桌上除了宋博文和俞司令之外,其余的都是女人,作为宋府的当家人,二姨太当仁不让的和客人聊了起来,她对着一直仪态端庄的慕儿笑道,“慕儿妹妹以前来过运城吗?”
“还未曾来过,这是第一次。”慕儿细声细气的回道,说话时还望了宋博文一眼。一直听说宋司令相貌俊逸,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哼!他这几位姨太太,除了七姨太还让人觉得有点威胁外,其余的对她来说,都不堪一击。
这一眼也被二姨太看在眼里,她还是那般笑着。突的,一旁的四姨太Сhā话道,“那俞司令想必很喜欢慕儿妹妹,走哪儿都带在身边。”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一愣,开饭前,作为同乡的五姨太只是介绍了慕儿的名字,并未细说她的身份,所以二姨太和四姨太全都不知道这位慕儿小姐是俞司令送给宋博文的人。二姨太只是在猜测,四姨太压根没想,心直口快的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
忽然,俞司令哈哈笑了起来,众人纷纷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更加不明白他为何发笑。
顿了下,俞司令看着四姨太道,“慕儿是我带过来送给你们宋司令的生日礼物,并不是我的人。”说完,他又望着宋博文道,“老宋,你昨天还没有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呐。待会儿我就要走了,你倒是给我个准信儿啊。”
听闻他此言,几个姨太太浑身一怔,唯独年昔嘴角还挂着浅笑,她瞟了宋博文一眼,泰然自若的吃着自己碗里的菜。五姨太见她如此,嘴角也泛起淡淡的笑意。
二姨太则是十分疑惑,看着年昔一脸毫不在乎的样子,她心里又有了更多的揣测。
“结盟可以,但慕儿小姐不适合留在我宋公馆。”宋博文一点拐弯抹角都没有,直接拒绝道。顿时,慕儿听到他这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但她还是极力的维持着端庄的仪态。
俞司令像是早就知道他会如此回答似的,不怒反笑道,“老宋,你不将慕儿留下,就是不领我的情。慕儿她……”
“我们结识多年,你应该了解我的性格。”宋博文出言打断他的话,抬起眸子,他看向俞司令,不留情面,声音冷淡道,“如果你执意要将慕儿小姐留下,那我只好将她许配给手下的将领……”
突地,宋博文话还未说完,一旁的慕儿倏然起身站了起来,她脸上虽然带着淡笑,可笑中却含着一丝愤怒,她看了一眼众人,淡淡道,“宋司令,司令,慕儿失礼了,我身体突然不舒服,先行退席了。”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俞司令也作势要追上去,他回身两眼直盯着宋博文道,“老宋,多日不见,你何时成了怕妻的大丈夫了?”他当然能猜出宋博文拒绝的理由,还不是因为年昔,哼!这种结盟的关键时候,按理宋博文是绝对不会拒绝这份大礼,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全大局。
“时候不早了,你该上路了。路上多土匪,早点走也安全一些。”宋博文没有接下话,而是提醒他道。
俞司令没有回话,果断的起身往屋外走去,军靴踩踏在光洁的地板上,‘吭哧’作响。众人都没料到会闹成现在这副局面,故而面面相觑。宋博文则全然不以为意,起身道,“你们都散了吧。”说完,他便出门去送俞司令。
笑了笑,年昔吃了几口饭菜后,遂放下筷子,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一直盯着年昔的身影,直到她离开,五姨太才若有所思道,“还是七妹厉害,什么都不做,便能让司令拒绝那么一个大美人儿,我们都得跟着学学了。”
听到五姨太的话,见桌上的人一个个都离去了,四姨太也起身道,“我吃完了,先回屋了。”她没什么兴趣加入这个话题之中。
最后,只剩下二姨太和五姨太相对而坐,二姨太笑着说道,“五妹这话说的也对,若七妹早点进门,怕是连五妹你也入不了宋府的大门吧。”见五姨太脸色巨变,她又淡笑着道,“刚才那位大美人儿好歹也是五妹你的同乡,你不去送送吗?”话音刚落,她起身,走到五姨太身边时,拍了拍她的肩膀,便径直离去。
一刻钟后,年昔回房换了件更简便的衣服,便准备出门去佳人坊。刚到大门口时,便发现俞司令和慕儿俩人在门口说着话,他们身旁空无一人,就连宋博文也只是站在远处看着他们。
走近宋博文身边,年昔的视线一直放在门口那俩人身上,看着世军问道,“怎么了?他们怎么还没走?”
“七姨太,俞司令说有几句话想跟慕儿小姐单独谈谈,所以他们就直接在大门口说起话来了。”一旁是世军恭敬回道。
蓦然,年昔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眉头却渐渐皱起。他们这么挡在大门口,她怎么出去啊?如果他们一直这样,怎么都不散,那她今天就不用去佳人坊了……
“为何皱眉?怕我改变主意吗?”宋博文低沉的声音响起。
闻言,年昔侧过脸,见他眸色含笑的看着自己,遂道,“我知道你一言九鼎,说过的话不会改变,我只是烦恼,他们这么一直站在门口,我不能出去而已。”
“想出去啊。”宋博文像是自语般喃喃道,“只要我说一声好,他们就自然散了。”
“得了,那样我宁愿一辈子都不出门了。”年昔想也未想便脱口而出。蓦然,她发觉宋博文和世军都瞄着她,那种眼神让她觉得怪怪的,为了避免他们继续瞄下去,她道,“我跟你们赌一块钱,那个慕儿小姐,一定会留下来。你们两个,敢不敢赌?”
“你那么有自信?”宋博文淡淡问。
“对。”年昔决绝的回道。
世军却拧眉问道,“七姨太,你很想慕儿小姐留下来吗?”
年昔一怔,横了他一眼,“我当然不想她留下来喽。”顿了下,她一声轻哼,“可是,谁让你们司令刚才在饭桌上说,他不要慕儿小姐,也会把慕儿小姐许配给手底下的军官。”说着,她打量了世军一眼,“你或许有福了。”
这下,世军轻愣着,没有再说话。
最后,事实证明,年昔是对的。俞司令和慕儿聊了大约半小时后,终于找到宋博文,说将慕儿留下,随便宋博文如何安排。为此,年昔赢了两块钱,但她却高兴不起来,她有种末日降临的感觉。
站在佳人坊马路的对面,年昔收拾了心情,大步的朝佳人坊走去。突然,马路中央出现一个小女孩,年昔顿时觉得有些眼熟,她正想着时,一辆飞驰而来的自行车朝小女孩冲过来。来不及思考,年昔箭步冲上前,抱起小女孩,闪身一躲。小女孩年纪看上去已经不小了,年昔抱起她时有些吃力,故而脚下一崴,连同小女孩一起瘫坐在地上……
自行车车主刹车之后,帮推着自行车跑过来,急急的问道,“对不起,对不起,这个小女孩突然冲出来,我没注意,你们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闻言,年昔抬头看到车主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孩,脸上满是焦急,便扯出一丝笑意道,“没关系,我们都没事儿,你不用这么紧张。”她放开搂在怀里的小女孩,这才想起来,这个女孩不就是孔大哥的那个女儿?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诶,这是佳人坊门口,难道是孔大哥把她带过来的?
突然间,男孩被人从后面一扯,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你怎么骑车的?你带眼睛出门了吗?没看到那么大的一个孩子跑过来吗?”说着,那个女人跑到小女孩身边,紧张的问,“莎莎,你有没有受伤?”
莎莎摇了摇头,指着年昔道,“是这个姐姐救了我。”
蓦然,年昔和那个女人对视一眼,俩人都愣住了。
“七妹。”
“三姐。”
看着坐在地上,揉这脚踝的年昔,三姨太又看向那个男孩,大声道,“不会骑车就不要出门……”
“三姐。”年昔忙打断她道,“三姐,算了吧,我们都没什么大碍,他年纪也小,你别责骂他了。”说着,她艰难的站起身,又对着男孩道,“这次就当买个教训,下次骑车时一定要注意,一切以安全为先。你走吧!”
“我一定会的,我下次……不,没有下次了。谢谢,谢谢……”男孩捣蒜般点着头,然后赶紧离开现场,唯恐年昔反悔会追究他的责任一般。作者有话要说:哈哈,今天末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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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姨太狠狠的剜了一眼那落荒而逃的男孩,对着年昔道,“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你总是放过别人,以后别人会一个个都骑到你头上。”说完,她便蹲□子,握住莎莎的肩膀上下打量着她,始终不放心的问道,“莎莎,真的没事吗?如果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年昔没有接下话,只是抿唇笑了笑,她倒觉得这话并不是只这件事,而是意有所指。她记得以前三姨太是有什么说什么,怎么现在说话喜欢绕弯子了?见三姨太对莎莎悉心询问的样子,她挑了挑眉,问道,“三姐,她不是孔大哥的女儿吗?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你也知道祥东?”三姨太侧过脸看着她,眉头微皱。妹妹只是告诉她,她再次找到了祥东,可怎么没告诉她,老七也和祥东在一起?上次土匪那件事,她们和祥东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当陌路人,选择完全不认识,可事后她很想去找祥东,但她又怕……现在好了,她已经不是宋博文的姨太太,什么都不用怕了。但她也没料到,会遇上老七。
“你们都站在这里干什么?”说曹操,曹操到,孔祥东的声音突然响起。
年昔和三姨太纷纷扭头看过去,年昔笑了笑,突然,她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突然想起,上次孔大哥绑架她,去宋府的时候,他们不是都不认识吗?之前她问四姨太的时候,还没什么意识到这点,现在看到三姨太和他站在一起,她突然想起来了。为什么他们当初要假装不认识?啊,难道……
“七姨太,你怎么了?”见年昔一脸恍神,孔祥东出声问道,蓦然,他也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着她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聊吧。”
闻言,年昔轻愣一下,笑着点了点头。
半响,他们三人到了一间茶楼,进了一间包厢,坐下后,三姨太则顾着陪莎莎玩,并没有跟年昔说话。
孔祥东柔情的看了她们一眼,挑头对着年昔道,“你肯定很讶异为什么上次在宋公馆我们还是陌生人,现在却成了旧识。不过,上次我在宋公馆除了隐瞒这件事之外,所说的都是实情。”见年昔点点头,他继续说,“我和她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还在跑江湖卖艺,后来直到她嫁进宋公馆,我们才断了联系。至于那次在宋公馆……她是宋司令的姨太太,而我,只是一个被误认为山匪的人,所以……”他没有再说下去,不过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他觉得年昔也应该懂了。
他不知道三姨太和年昔有多少过节,但他能对年昔坦白的事情一定会坦白,因为他是真的把年昔当作朋友看待,当然也不希望会失去这个朋友。
确实,年昔听完后,懂了。可她心里也有很多疑问?算了,现在三姨太也不在宋公馆,这些事情与自己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既然孔大哥能主动解释一下,她也别追问了。
倏地,孔祥东从三姨太旁边拉过莎莎,道,“我突然想起来,待会儿还有事,所以要先走了,你们可以再继续坐一会儿。”话音刚落,他让莎莎对着年昔和三姨太道再见,然后便拉着她离开。
看着他们父女离去,三姨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悠悠然道,“七妹,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年昔抬头看着她,眼里满是疑惑。只见三姨太勾唇一笑,“刚才,祥东对你很坦白,你明明可以继续问下去,为什么不问呢?你心里明明有很多疑问,对吗?”
看着三姨太那种如花般笑着的脸孔,年昔轻哼一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你和孔大哥也不例外,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让你们说一些不愿意说的事情。正如孔大哥刚才对我十分坦白,他已经知道我心底的疑问,如果她想说,刚才肯定已经说了。又何必我再问呢?”
三姨太‘呵呵’一笑,继续饮着茶。
“你为什么不和孔大哥在一起?”年昔问道。她当然看出了孔大哥和三姨太之间那点微妙的东西,单凭称呼就能知道,四姨太唤孔大哥大哥,只有她直接唤他的名字,可见他们关系不同寻常。而且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选择形同陌路,就应该是因为情感上的纠葛了。况且,她现在已经不是宋博文的人了,婚配应该是自由了吧!
“我现在是残花败柳,又怎么能配得上他呢?”苦涩一笑,她又道,“应该是我一直都配不上他,他那样好,而我……”
“若真是喜欢,又何必在意这一些东西呢?”年昔淡淡道。年昔忘了,她所在的地方不是性开放的现代,而是保守的民国。
蓦然,三姨太顿觉慰藉的一笑,自言自语般喃喃道,“以前我真蠢,为什么要把你当中眼中钉呢?宋博文原本就没爱过我,我为什么要去嫉妒呢?现在我落得如斯田地,都是我活该。”
年昔本想说些劝慰的话,但又一想,如今的三姨太已不可同日而语,她若是说劝慰的话,只怕会让她觉得不好。眨了眨眼,她转而问道,“你还和方塘在一起?”
点了点头,三姨太轻声‘嗯’了一声。
“如果你有需要的地方,可以去佳人坊找我,毕竟你和孔大哥是旧识,你也叫我一声七妹。”年昔不想劝她离开方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都有自己的选择。正如当日她选择了宋博文,就必须要经历现在,而她也无法退缩了。
“不需要。”三姨太一口否决,她深吸一口气,“我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任何帮忙,你还是将这些心思放到宋府里吧。不要因为自己懒得去想,而选择不想,还任意放过那些人。如果你永远如此,下场会比我更悲惨。”说完,她拿起手边的包包,头也不回的离去。
垂下眸子,年昔一直静静的坐着,脸上没有一直表情,就这样,直到她喝完杯里的茶,她才起身离去。每次遇到三姨太,她都会提醒她,让她别缩回壳子里,她好像知道很多事情。这些都是她在方塘那里得知的吗?方塘和宋府之中的人有关系,那不就是二姨太吗?
其实她现在已经并不想三姨太想的那样,懒得去向,只是现在很多事情都还很朦胧,用不着她去捅破那层纸,她在等,等一个爆发的时机。
想着想着,年昔已经走到了佳人坊门口,还未进门,她便听到荣慧咋呼的声音,抬头一瞧,就看见荣慧正指挥着在挂样品。
骤然,荣慧也看到了她,笑脸迎道,“年昔姐,你来啦!”说着,她蹦蹦跳跳跑到年昔身侧,勾住她的胳膊道,“这几天铺子里生意很好,上次满大姐给你做的那件旗袍买得最俏,不过你说过不能做太多,所以有好多有钱太太都哄抬价钱,扬言价高者得。”
“那旗袍已经不适合现在这个季节穿了,怎么还有那么多人买?”年昔觉得,现在买,留在明年穿,不是都过季了吗?
“或许是她们想要收藏吧……”
就这样,年昔和荣慧一边聊着铺子里的近况,一边巡视着铺子。
晚上,年昔回到宋公馆,她特意弯到宋博文办公的地方,看着整栋楼灯火通明,她只在门口小站了片刻,呆呆的望着那泛着光亮的窗子。
“七姐,你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吗?”蓦然,一道柔腻的声音响起。年昔收回神,侧头一瞄,原来是慕儿。她一身花坛锦簇的贴身旗袍,修饰出她婀娜的身材,两边的开叉也极高,白皙的美腿若隐若现,胸前的纽扣下呈现出一个水滴型的镂空,只要她微微俯身,怕是能看见|乳沟。对于这个年代而已,这已经是十分性感的打扮了,但由于她长着一张很娘家妇女的脸,所以不像是做特种行业,反而有种魅惑人的妩媚。见她如此打扮,又觉察今天微凉的气温,年昔都不禁为她感到寒冷。
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年昔盈盈笑道,“慕儿妹妹这是要去哪里。”这句话问的也有些多余,看她的打扮,又同她一起站在这里,用小拇指想也知道她要去干什么,但她真的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只能问这个问题。
“司令整日忙于公务,所以我炖了些汤,预备给司令送过去,七姐要一起进去吗?”慕儿一口一个七姐,还真把自己当作这府里的八姨太了。
“我刚回来,有些累了,你自己进去吧。”说完,她笑着对慕儿颔首,然后举步离去。
年昔回到院子里后,靠在沙发上,想着刚才慕儿的打扮,又想到她要去干什么,突的一笑。这一笑,却让刚进来的小翠有些摸不着头脑,现在府里又多了个女人,七奶奶怎么还笑得出来?
“小翠,你过来。”突然,年昔叫道。小翠也是一愣,赶紧走到年昔跟前,道,“七奶奶,您有什么吩咐?”
“二姨太暗地里算计过我吗?”年昔直言不讳的问道。虽然不知道能不能从小翠这里问出点什么,但她还是决定一问。
瞬间,小翠一呆,抿了抿唇,又眨了眨眼才道,“没有。”说话间,她摇了摇脑袋,“二姨太一心只想保住当家人的位置,所以她知道让您和其余的几位姨奶奶相互制衡,并没有去暗算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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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小翠的回答后,年昔没有再问下去,半响都没吭声,她低头思索了一番后,蓦地抬头看着小翠道,“我知道了,帮我把画本拿过来,我想画一会儿画。”
“是。”小翠不大明白年昔这个问题意欲何为,只能点头回答,然后忙走去到小书房将年昔的画本拿过来,递给她。
年昔接过后,便吩咐道,“你先下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说完,她便拿起画笔在本上涂涂画画。她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全神贯注的描绘着……
夜,越来越深沉。宋博文进门前便看到屋里还开着灯,知道年昔还未就寝,故而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当他进屋时,便看到年昔专注的画着。勾唇一笑,他本不想打扰她,可脚下的军靴早在进屋时便发出了响声,年昔听闻后也放下的手中的画笔,将画本摆在茶几上,双目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今天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宋博文走近她,亲昵的挨着她坐下。平常,他若这么晚回来,她必定已经熟睡,今晚,居然……突然,他瞄到茶几上画本上的那幅画,顿时明白了。
没有回答,年昔也注意到他看了那幅画,她将画本放在他腿上,悠悠然问道,“美吗?”
“你妙笔生花,当然美了。”宋博文淡淡的看了一眼,夸奖道。
“想要吗?”年昔歪着脑袋盯着他问道。
将画本往茶几上一丢,宋博文一把搂住她道,“我对这种大胸脯的女人没兴趣。”
挑了挑眉,年昔对他的回答有点意外,轻哼一声,她质疑道,“男人不是都喜欢胸大,腰细,臀翘的女人吗?这种面若桃李,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不正好对了你们的胃口。”她在画本上将慕儿今晚的穿着画了出来,宋博文那么聪明,他怎么肯能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世间每个女人长得都不一样,每个男人的喜好也不一样。”忽然,宋博文捏住年昔的下巴,将唇印在她的唇上,俩人对视着,眸中也只有彼此,他贴着唇轻声道,“别胡思乱想了。”说完,他张嘴含着她的唇瓣,欲加深这个吻,谁知,年昔张嘴一咬,他只是眉头一皱,也没有推开她,并眸色含笑的放任着她。一直这么死死的咬着,直到年昔嘴里渗进丝丝血腥味,她才放松了力度,离开他。
伸手替他擦去嘴角的血渍,年昔顿时有些愧疚,“我……我刚刚没有想咬你的,谁让你不打招呼亲我的。”
“是,是我不对。”宋博文连连点头。
“还有,你怎么还把她留在府里。”照今晚的局势,这个慕儿以后肯定一日三餐的勾搭宋博文,即便宋博文心里只有她一个,奈何妖精战斗力太强,她怕宋博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那你想怎么安排?”宋博文认真的反问道。
想了想,年昔突然灵机一动,“你以前不是把我放在蓉城吗?把她送到我以前待的那个地方去。”
嘴角掀起一丝微笑,宋博文道,“我还以为你要把她嫁给世军,没想到你要把她冷藏。”
“我怕她动摇军心。”年昔一字一句回道。
宋博文轻轻一笑,他也想过这个问题,所以才没有把她许配给手底下的将领。突然,年昔又问道,“你觉得二姐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对她的跳跃性思维,宋博文愣了一下,道,“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
“同住在一个府里,只是想了解一下二姐罢了。”年昔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突然想了解她,又打算小算盘?”宋博文摆明了不相信她这解释。
撇了他一眼,年昔悠然回道,“我的小算盘能逃过你的眼睛吗?我只是好奇,她第一个嫁给你,居然能忍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娶妻,很佩服她的容人之度而已,我也想学学。”
听到这里,宋博文十分确定,他娶了个醋坛子,“你用不着学这个。”突然,他起身抱起年昔,猛地把年昔惊了一下,“你干什么啊!”
“很晚了,该休息了。”宋博文抱着年昔,垂下眼帘看着怀里的人,煞有介事的问道,“你最近是不是长胖了?”现在,他抱着她虽然也很轻,但比着以前好像重了一点。
听到他这句问话,年昔突地激动起来,“什么啊,你居然还敢嫌弃我胖,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你别乱动,小心摔地上了。”宋博文低声制止她乱动,“其实胖点儿好,我喜欢你胖点儿。”
“那你的意思是,我现在不胖,所以你不喜欢我喽!”见他不吭声,年昔拽住他胸前的衣服,追问道,“你快回答,心虚了,所以不敢回答是不是……”直到宋博文将她放到床上,她也不肯松开,宋博文只好悬在她身上,低头堵住她的唇,让她发不出声音……
翌日早晨,饭桌上,除了年昔,众人都盯着宋博文嘴上的那点伤痕看,他们不敢太明目张胆,又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早餐则在一种奇怪的氛围中进行。
“司令,您的嘴怎么伤了?”最后,二姨太实在忍不住问道。
年昔和宋博文闻言,同时低头瞟了对方一眼,年昔完全像没事人一样吃着自己的碗里的稀饭,而宋博文则回道,“没什么,昨天被蚊子叮了一下。”
这句话,让年昔迅速调过头,瞪大着双眼看着他,深吸一口气,嘴角不自然的微微勾起,她不与他一般见识。
“这么冷的天还有蚊子吗?”四姨太抬头问道,脸上写满不相信。马上就快到冬至了,这种季节也有蚊子?
“有吧。”二姨太淡然一笑,好似明白了什么,其他人则并没有多想。
“慕儿。”宋博文突然唤了一声,慕儿听到被叫也欣喜的抬起头,听着他接下来的话,“你待会儿收拾一下,我让人送你去蓉城,你以后就住在那里。”
顿时,慕儿呆愣了,不过宋博文也没等她回神,而是放下碗筷道,“我吃饱了。”话音刚落,他便离开了饭厅。
他离开后,其余的人也相继离去,饭桌上只留下了还在吃的年昔和还在发愣的慕儿。半响,年昔放下碗筷,也准备离去时,慕儿突然叫了她一声,“七姐。”
“嗯?”年昔刚站起来,疑惑的看着她。只见她笑颜如花的靠过来,拉着她的手臂,一脸撒娇道,“七姐,司令那么喜欢你,你帮我求求情,让我留在这里吧!我对蓉城一无所知,实在不想去那里。”
年昔一愣,没料到她会求自己,不着痕迹的推开她,婉拒道,“司令的话一向不容更改,我怕我帮不了你。”
“七姐,府里谁不知道司令宠你,只要你一句话,司令一定会改变主意的。”慕儿不依不饶。
闻言,年昔实在不知道作何表情,只能硬着头皮道,“我真的帮不了你,要不,你去找找其余的那几位姐姐,她们都是府里的老人,司令或许会听她们的话。”呵!她要是知道正因为她的一句话,宋博文才把她送去蓉城,不知道她做何感想啊。如果她现在真答应她,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吗?
慕儿咬了下下唇,皱着眉头横了年昔一眼,最终,她还是决定搏一把,道,“七姐,其实我与司令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就在昨晚……或许我现在就怀着他的孩子,我们同是女人,你一定要帮帮我。”说话间,她本是一脸羞怯,转而又一脸伤愁,“昨晚,司令对我很温柔,就连我咬伤了他,他也没有责怪我,他还说娶我做八姨太,可不知他今早怎么就改变主意了。七姐,你一定要帮帮我,你以前也曾经备受冷落,难道你忍心看到我变成那样吗?”
闻言,年昔只差没翻白眼了,这个女人还真会编故事,那个俞军司令怎么送个这么蠢的女人过来。现在她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只能无奈的说道,“如果司令真喜欢你,还不如你自己去求,我真的帮不了你。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先走了。”说完,年昔赶紧撤离,一秒钟都不敢多待。
慕儿愤恨的看着她的背影,站在原地气的直跺脚,昨晚,她色.诱宋博文,笃定会成功,未曾想宋博文居然不上钩,今天一大早还要把她送走,她从来都没有尝到过这种挫败感,以往,只要是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无一例外。宋博文,她就不相信她掳获不了他。
宋博文进入议事大厅后,原本有些吵闹的大厅安静了下来,个个站得笔挺,满脸肃然,对着宋博文行礼。就坐后,宋博文开始和众人议事。一个小时后,议事结束,宋博文将世军叫道跟前,吩咐他将慕儿中午送走,并安排人严密监视。处理完这些后,宋博文才离去。
他前脚刚走,众人就围着世军,七嘴八舌的问道,“世参谋,司令那嘴是怎么回事儿?”
世军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我猜是被七姨太给……”那人没有说完,但大家都懂了他这句话。
“怎么说?”其中一人有些不明白,问道。
“昨儿个晚上,俞军司令送来的那个美人跑来色.诱咱们司令,不过没得逞。”顿了顿,那人又说道,“估计是让七姨太给知道了,晚上……”
“难怪司令让我尽快将慕儿小姐送走,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世军喃喃自语道。刚才他还纳闷呐!
“哈哈……”众人齐齐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咱们司令已经被驯服了!”作者有话要说:平安夜快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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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突然变得有些阴沉,像是快下雨了一般。
这厢,慕儿急急忙忙的跑到五姨太的住处,还未进门,便嚷嚷着,“姐姐,你要帮帮我啊!”
屋里,五姨太躺在贵妃椅上,神情懒散,洋洋的吃着手边的蜜饯,听着屋外慕儿的叫喊声和那高亢的鞋跟踩在地面的声音,她没有一点反应,神情也全然未变,好似早就预料到她会来一般。
慕儿进门便急忙跑到五姨太身边,蹲了下来,拉着她的手,微喘着道,“姐姐,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我在这里就认识姐姐你一个人,如果你不帮我,就没人能帮我了。”
此时,五姨太另一只手正拿着蜜饯往嘴里送,她顿了一下,才送入口中轻轻咬了一口,咀嚼了半响,才叹了口气道,“你是说送你去蓉城这件事吧?”慕儿连连点头,一脸恳求的模样。五姨太拍了拍她握住她的手,又摇了摇头,道,“这事儿,不是我不想帮,你也不是没瞧见,我在宋府既没有地位,也没有司令的宠爱,你说说,你让我如何帮你?我也是力不从心啊!”
哼!她走了,完全在她的预料之中,她高兴还来不及呐,帮她,做梦吧!她和她从小认识,后来俩人一直跟在司令身边,再后来她嫁到宋府,就完全没有了联系。其实她和她以前也是面和心不合,交情十分薄弱。
垂下眼,慕儿丧气的站了起来,坐到一边,突然,她盯着五姨太道,“姐姐,我真的不想去那蓉城,早知道那宋博文如此无情,我死也不该听司令的话留在这里了。”
“慕儿,这里不是俞军司令府,有些不该说的话就千万别出口。”五姨太提醒道。
重重的哼了一声,慕儿撇过头,不以为意道,“这里是你住的地方,难不成还有人监听。想当初你也是司令极其器重的女诸葛,到了这宋府,怎么过得如此破落?”
想到她即将要被送去蓉城,五姨太没有因为她这些话而动怒,而是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好汉都不提当年勇,何况我一届女子呢。慕儿妹妹不用担心我,还是想着到了蓉城之后怎么过日子吧!”
“大不了我跟那宋博文说,我要回去,不在这儿待了。”慕儿死死咬住下唇,横眉怒言道。
五姨太见她如此不收敛,故而道,“司令是不会让你回去的。”
闻言,慕儿一愣,她读懂了五姨太所说的司令两个字,她一横,道,“司令那么疼我,他绝对不会忍心看到我被丢到那样一个地方。”倏地,她又凑到五姨太身边,拉着她的手臂,摇曳道,“好姐姐,我知道你和司令一直以来都有联系,你帮我告诉司令,让他派人来接我回去。”府里最得宠的七姨太不肯帮她,唯有指望眼前这个人了,司令临走时便告诉她,如果有什么事儿,就让她代为转达,现在只有她能帮她联系到司令,让她回去。
她此话一出,惊得五姨太立即做正了身子,往门外看了看,才盯着她满脸肃然道,“你有脑子没?这种话能随便说出口吗?如果被人听到,我和你都会被当作奸细杀掉的。我在宋府过了这么多年,可不想因为你几句话就枉死。”
察觉她完全不在意自己,慕儿放开她的手臂,起身道,“什么叫被当作,本来就是。你到底肯不肯帮我,如果你不肯,我就和你鱼死网破。”反正今天无论如何,她都不要去那什么蓉城,绝对不要。
“好吧!我会帮你告诉司令的。”最终,五姨太瞄了她一眼,妥协道。这个女人除了会装温婉的女人,还会干点什么?喜欢装,做事完全不用脑子想,鱼死网破,亏她肚子里的那点墨还能想出这个词来。
“好姐姐,谢谢你。”慕儿有些激动的说道,想了想,她夸赞着五姨太道,“以你的聪明才智,相信过不了多久,司令就会成功……”
听着她越来越高昂的声音,五姨太连忙起身凑到她身边捂住她的嘴,本想训斥一下,但一想,觉得不会有什么效果,转而道,“我虽然答应帮你,但你还是得去蓉城住一段时间。”
“为什么?”慕儿难以置信的问。
撇了她一眼,五姨太解释道,“与司令联系,需要时日,说服司令,也需要时日。你今天就要被送去蓉城,这么短的时间,我怎么来得及。我帮你,你也要体谅一下我。”等把她糊弄到蓉城了,她才不会管她的死活吶。
“这……”慕儿犹豫了一下,催促道,“好吧!我先去蓉城等着,你一定要尽快安排。”
“尽快安排什么?”五姨太才刚点头应对,门外却传来一道女声。只见二姨太满面笑意的走进门,知道她们会疑惑她为何来,便自觉解释道,“慕儿妹妹今日便要去蓉城,所以我来送送,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二姐什么时候来的?”五姨太的问题脱口而出。问出才惊觉有所不妥,她不动声色,含笑看了二姨太。
二姨太秀眉一挑,“五妹为何有此一问,你们在讲什么秘密的话语吗?如此说来,那我还来的真不是时候,你们讲,我走了。”说完,她转身便欲离去。
“诶。”五姨太赶紧走过来,拉着二姨太道,“二姐说哪里的话,我只是想,二姐来的突然,有没见人进来通报,有些愕然而已。”
‘哦’了一声,二姨太点点头,问道,“我方才在屋外听你们说什么尽快安排,慕儿妹妹,你初来乍到,便要去蓉城,有什么需要安排的尽快跟我说,我一定找人替你打点妥当。”
“多谢二姐好意,姐姐已经帮我打点了。”慕儿又恢复到那般纯良的模样,如同温驯的小绵羊。
说话间,二姨太上前,亲昵的拉着慕儿,道,“你也别觉得蓉城这地方不好,这地方好着呢。”见她眼里的疑惑,她继续道,“七妹当初不就是住在蓉城吗?你看看司令现在对她如何?那里可是福地,慕儿妹妹有福了,相信假以时日,司令对慕儿妹妹的宠爱一定会超过所有人的。”
“是吗?”慕儿难以置信道。
微微一笑,二姨太瞄向五姨太道,“不信你可以问你姐姐,她也知道这事儿。五妹,你说是不是?”
“是。”五姨太浅笑着点了点头,视线却一直不着边际的瞄着二姨太,想着她刚才是否听到了慕儿的话。
慕儿也点点头,笑着表示相信了,“多谢二姐吉言了。”
“好了,既然五妹都替你打点好了,我就先走了。瞧这天儿又要下雨了,好多事要忙呐。”道别后,她朝俩人分别笑了笑,便举步离去。
翌日晚上,屋外下着瓢泼大雨,听着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宋博文难得悠闲的陪着年昔喝着咖啡,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上次你给陈军的情报生效了,前方刚刚传来捷报。”突然,宋博文淡淡的告诉年昔这件事情。
“那很好啊!”年昔一脸欣喜,蓦然,她又垮下脸道,“可是如此一来,陈军以后就不会相信我给的情报了,你以后也不能借由我去对付陈军了。”
“别皱眉头,陈军本来就没相信过你。”拥了拥她的肩头,宋博文道出下文。
神色一惊,年昔急道,“是我之前想的那样吗?”
‘嗯’了一声,宋博文点点头道,“我身边确实还有他的人,本来战事的发展和预先给的假情报一样,发展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可就是陈军即将大败之际,他们突然扭转乾坤,形式反而对我们有所不利。好在之前有所防范,所以这次也算小胜了一回。”
“那接下来改怎么办,先找出那个人是谁吧。”听到最后胜利了,年昔也松了一口气。当初,她给情报陈军时,宋博文说陈军司令是个老狐狸,那么她觉得他一定会留一手,所以让宋博文不要太期待她给的错误情报能有成效,宋博文也顾忌了这一点,。她的情报说来说去,都只是个幌子而已。
“先……”
宋博文才刚刚开口,门外便传来的急促的敲门声,俩人同时瞄向门口,宋博文道,“进来。”
小翠浑身湿漉,头发衣角都还滴着水,她气喘如牛,道,“司令,七奶奶,二奶奶她出事了。”
“怎么回事?”宋博文神色一凛,站起身问道。一旁的年昔也跟着站了起来,听着小翠的回答。
“说是失足落水,人已经去了。”小翠低下头,脸色十分不好看,声音也变得细弱。
“什么?”年昔错愕的问道。她在想,刚才是她的幻听吗?二姨太失足落水死了?怎么会这么突然?
顿时,年昔觉得脑子十分晕眩,她甩了甩头,宋博文从后面抱住她,询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我们赶快去看看吧!”年昔摇了摇头说道。
“等等,我去吧,看你脸色不好,外面又下着雨,你先休息吧。”宋博文担心道。
“走吧,这种时候,我怎么能不去。”说着,她便拉着宋博文往外走,经过小翠身边时,叮嘱道,“你赶快去换身衣裳,别弄感冒了。换好衣裳后,赶紧赶来。”
“是。”小翠看着他们撑着雨伞离去后,也赶紧回屋换衣服。作者有话要说:二姨太死了,真的好突然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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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丫鬟的带领下,年昔和宋博文疾步来到事发地点附近的院子,还未进门,里面便传出大大小小的哭声,踏入门槛,年昔便看到二姨太的贴身丫鬟和婆子们正跪在地上哀嚎的哭着。二姨太被平躺的放置床板上,脸色惨白,双目紧闭,样子了无声息。
他们刚进门,管家便迎了上来,道,“司令,二奶奶她……”话语间,他也哽咽了,只得低下头,说不出话来。马上就快过农历年了,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呢?
宋博文越过管家,看到府里的私人医生和二姨太的贴身丫鬟,遂沉声问道,“怎么回事儿?怎么好端端的会失足落水?”
“回司令,今天二姨太出门回来后,就下起雨,经过湖边时,不慎滑了一下,以至于跌到湖里,待救起来时,生命已经垂危……”丫鬟在一旁凄凄哀哀的解释道。
闻言,宋博文抿了一下唇,扫了那私人医生一眼,医生见此赶紧回道,“确实是溺水而亡,等我赶来时,二奶奶已经没了生命迹象。”
一切的一切都显示出二姨太是溺水而亡,年昔也看过二姨太的遗体,她想从中找出一些什么,但也是一无所获,所有的人都确信,二姨太是溺水而亡。为了尽快让二姨太入土为安,加之前方战事吃紧,所以二姨太的丧礼一切从简,并由年昔一手操办。以前有过一次操办丧礼的经验,这一次,年昔显得没那么手忙脚乱,所有的事情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丧事过后,年昔也没有再去佳人坊,而是在宋府操持着家务。二姨太走的突然,很多事情都需要有人来打理,年昔也责无旁贷,接手了一切的事宜。
中午,年昔刚吃过午饭,便靠在沙发上,视线触及到茶几上的账本时,她的眉头皱了皱。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她闭上双眸,准备小憩一番。
此刻,小翠从外面进来,静静的站在年昔前方,也不说话。最后还是年昔张开眼,猛的看到她,年昔也惊了一下,她揉了揉额角,道,“小翠,你一声不响的站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小翠也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一个牛皮纸袋的信封,递给年昔,小心翼翼道,“七奶奶,这是二奶奶生前让我交给你的。她说,如果她哪天遇上不测,就一定让我把这封信亲自交到你手上。”
年昔轻愣了一下,拿着信封,她没有拆开的动作,反而是问道,“她什么时候给你?”
“在她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我也问过二奶奶,可二奶奶好像很着急,什么也没说。”小翠如实回答。在府里,其实很少有人知道她私底下的听命于二姨太的,所以当时二姨太给信她之后,便让她赶紧离去,好像怕是被人发现一样。
听闻后,年昔才拆开信封,撑开里面的纸张看着,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老五不简单。危险!”
放下信纸,眼神却还停留在纸面上那娟秀的字体上,年昔陷入了沉思。五姨太?她一直把注意力都放在二姨太身上,认为二姨太是一切不合理事情的根源,她居然忽视了五姨太?难道二姨太的死与五姨太有关?可她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呢?
猛然,年昔从沙发上站起,看着小翠道,“将这封信烧了,别留下,我出去一趟。”
年昔刚迈开步子,小翠却跑过来阻拦道,“七奶奶,您不能去找五奶奶,危险。”刚才,她也看到纸上的字,以她对七姨太的了解,她一定会去找五姨太,探探虚实。
“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不会有事的。”说完,年昔便侧身从小翠身边走过,径直往外去。
二姨太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宋府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没有一点改变,这就是所谓的人走茶凉吗?慢悠悠的来到五姨太居住的院子,这间院子显得很孤立,院内没有任何盆栽树木,十分空旷,完全找不到能让人藏身的地方。
五姨太的贴身丫鬟正从屋里出来,见到年昔,便喊了句,“七奶奶。”又对着屋里喊道,“五奶奶,七奶奶来了。”
话音刚落,五姨太便从屋里走出来,迎上前,淡笑着道,“怎么今儿个七妹有空来我这了?”
年昔一笑,“二姐的事情刚过,我又刚接手府里的事情,所以来看看五姐有什么需求是我没照顾到的,有什么不周的地方,还请五姐一定要告知,也敬请原谅。”
“七妹这话就显得生分了,我们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一切都很好,你也忙里忙外,也该照顾好自己的身子骨。”说着,五姨太长长的叹了口气,“二姐确实去的太突然,让人始料未及,也连累你手忙脚乱的接手这府里的事务,如果有我帮得到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现在,我还能应付过来,谢谢五姐了,我还要去别处看看,就不打扰五姐了。”说完,年昔朝她浅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去。
待年昔走后,五姨太回到屋内,坐在躺椅上,脱掉鞋子,示意丫鬟过来继续给她按脚,她则合上眼。突然,丫鬟谨慎的问道,“五奶奶,七奶奶是不是知道二姨太的死……”
“她的死怎么了?”五姨太陡然打断她的话,双眼也突地盯着她,“她自己不小心落水身亡,又不关我们的事,你以后别再提这件事了。”说话间,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以后没事不要老待在屋子里,要多注意外面是不是进来人了。上次的事情要是再发生,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
“是,知道了。”她低着头回道,不再出声。
五姨太双眸一转,嘴角显出一丝淡笑。上次她确实怀疑二姨太是不是听到了她和慕儿的谈话,也在考虑是不是要把她给……现在倒好了,她自己不济事,死了,也省的她费心思去对付她。二姨太死的这么突然,年昔应该不知道那件事吧!不行,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得尽快行动。
想着,五姨太便开口吩咐道,“去准备一下,我要出去一趟。”
“是。”
夜晚,宋博文处理完公事,回来住处。脱下外套,他看着安静的睡在大床上的年昔,脸上露出一丝慰藉的微笑,轻轻的坐在床边,他轻抚着她的小手。此刻,年昔的眼皮动了动,睫毛也微微的呼扇了两下,她慢慢张开眼,“你回来了。”语气里含着浓浓的睡意。
“吵醒你了。”宋博文慢慢在她身边躺下,手执着她的手,四目相对。
缓缓的摇了摇头,年昔揉了揉眼角,精神稍微清醒了些,道,“我好想吃东西哦。”
宋博文一愣,轻笑道,“这么晚了,你想吃什么?”其实也不算太晚,但下人们现在基本都休息了,如果她要吃的东西简单,只能他自己去做了。
“什么都可以,我好饿。”眨巴着眼,年昔凝望着他。
认命的从床上坐起,宋博文道,“我去看看小厨房有什么现成的东西可以弄成吃的。”
“我也要去,”说着,她也从床上爬起来,开始穿着衣服。外面十分寒冷,本来想让她就在房里待着,但看她动作敏捷,衣服都已经穿了一半到身上,宋博文也只能摇摇头,先行去厨房。
待年昔踏进厨房时,宋博文已经找出挂面,正在烧水。见他卷起袖子,叉着腰站在炉灶前,认真盯着锅子里快要滚的水时,年昔噗哧一笑。宋博文回过头,心知肚明她在笑什么,只是淡淡的说,“过一会儿就好了,你坐下等会儿。”
闻言,年昔乖乖的坐到桌子边,双手撑着脑袋看着他在炉灶前忙碌着。记得她和他最初相遇时,她就曾经想过:他很贴心,也很细心,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有安全感,也有危机感。这种类型的男人心思缜密,最让人琢磨不透,你不知道他对你的好,是真心,还是假意。若他算计你,而你爱上他,对女人来说,无疑是人生最大的磨难。好在,她现在完全不用担心他对她的真心!
“又在发什么呆?”宋博文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走过来,年昔回神后,立即接过其中一碗。她凑近闻了闻,一脸享受,“君子远庖厨,你的厨艺很不赖啊!”
“赶快趁热吃吧!”宋博文淡笑着,他早已摘下了鼻梁上的眼睛,那笑透过眼底生出一股子邪魅。年昔点了点头,挑了挑碗里的面条,开动起来。
他们边吃边聊着,吃了几口,宋博文突然停下,眉间皱了皱,看着好似饥肠辘辘的年昔询问道,“你晚上吃过晚饭吗?”
“吃过啊,就睡觉之前吃的。”年昔一边吃,一边回答。
闻言,宋博文轻愣了一下,睡觉之前才吃过?离现在也顶多几个小时而已,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饿了,难道?深吸一口气,他继续问道,“你最近是不是胃口变得很好?”
停下筷子,年昔想了想,答道,“是啊,最近吃的确实很多啊!”顿了下,她不以为意道,“最近府里很多事,好累啊,搞得我经常觉得自己没吃饱,还很想睡觉。这么下去,我是不是会变成猪啊!”说完,她一脸认真的看着宋博文。
听到这里,宋博文有些哑言了。她是不是完全没有妇女该有的意识?难怪他上次觉得她长胖了,原来如此啊。想着,他脱口而出道,“明天我带你去看医生。”
晋江独家
翌日早晨,宋博文早早的交代了一些公事之后,催促着年昔起了床。冬天是一个起床靠毅力,洗澡靠勇气的季节,加之她最近有些嗜睡,起床对她来说也是很一项艰难的任务。
半梦半醒间,宋博文已经将年昔带到了医院,为了尽快确认,他先将年昔带到了一个老中医那里,这位老中医医术超群,十分了得。到了之后,老中医循例给年昔把脉,又问了她几个问题,期间,老中医不住的点着头,满面笑意。
“恭喜宋司令,七姨太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老中医和蔼的笑着,起身拱手给宋博文道喜。
“什么?”年昔吃惊的一声尖叫。如果说刚才她还迷迷糊糊的,但听到这个消息后,她已经完全清醒。双眸瞪得跟铜铃般盯着那老中医,一脸的难以置信。她有孩子了!
宋博文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瞬间放光,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可当他看到年昔一脸错愕时,眉头不禁皱了皱。没有过多的去思考她的神情,宋博文开始问老中医一些要注意的事项,以及孕妇会有的什么反应。
和老中医交谈完后,宋博文带着还在晃神之中的年昔离开,刚走到医院门口,宋博文还来不及同年昔说话,世军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附在宋博文耳边说了几句话,顿时,宋博文脸色大变,道,“我们赶快回去吧!”说着,他们便坐进了小汽车内。
车上,世军同宋博文又交谈了几句,年昔也渐渐从恍惚中回神,知道他们在谈论公事,待他们停下后,她才对着宋博文道,“我好几天都没去佳人坊了,你待会儿路过那里时就放我下来。”
“可是,你现在……”宋博文有些犹豫,她现在不比以往,要极为注意。而且她的神色很反常,一点孕妇该有的喜悦都没有,这也是他所担心的。
扯出一丝微笑,年昔保证道,“我会注意的,你就把心安心放在肚子里,而且我这个样子,恐怕有好久都不能去佳人坊了,总得去交代一下嘛!而且这几天总是关在府里,很闷的。”虽说荣慧现在完全能独挡一面了,但她还是不放心,能去看看最好。
“好吧。”宋博文点头同意道,“我留几个人跟着你,交代完后马上回家,别在外面逗留了。”刚才医生也说了,要让她保持好心情,尽量依着她。
“嗯嗯。”年昔连连点头。
在佳人坊下车后,年昔热络的跟阿朱、阿元打招呼,并让她们招待一下跟在自己的士兵,她则到后面的找荣慧。见自己工作室的门紧闭着,她还是礼貌性的敲了敲。马上,门被打开,荣慧看到她顿然一笑,忙把她拉进去,并兴奋道,“年昔姐,你来的正好,孔大哥和玉宁姐也在这儿呢。”
“玉宁姐?”年昔还没进去时,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她有些疑惑。
笑了笑,荣慧刚准备解释道,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是我,我本名玉宁。”三姨太在一旁笑看着她,说起来,她做了这么久的三姨太,到哪儿都被人叫做三姨太,她的本名大概也没多少人知道,就连她自己都快慢慢淡忘了。玉宁,呵!她终于能做回自己了。
“娘,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此刻,一旁的莎莎拉了拉三姨太的裙摆,细声细气的问道。
这一问,年昔又是一惊,呆愣在原地。三姨太见此一脸了然的笑着,示意屋里的孔祥东带着荣慧和莎莎先出去。待他们走后,关上门,三姨太便拉着年昔坐下。
拍了拍她的手,三姨太平静的说道,“莎莎是我没有进宋府前和祥东所生的孩子,当时,祥东还什么都不是,穷困潦倒。可他对我很好,日子虽苦,却也还开心。”她苦涩一笑,“后来,妹妹救了老太爷,可以嫁入宋府,大抵还是我受不了苦,又贪图荣华富贵,所以毅然决然抛弃了他们。现在算的回到原点了,我和祥东准备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生活。”
怔了怔,年昔清楚了事情的始末,道,“你能和孔大哥终成眷属,我肯定为你们感到高兴,我只是有些疑惑,上次你不是言之凿凿不会与孔大哥在一起,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莎莎是三姨太和孔大哥的孩子,她确实没想过,但现在亲耳听到三姨太证实这个消息,她也没有了刚才的惊讶,只是三姨太之前满腹的报仇之心,怎么朝令夕改,今日儿个却要退避隐居?
“是莎莎,我离开她时,她尚在襁褓之中,现在看到她,我已经割舍不掉了,我实在亏欠她太多太多了。”说话间,三姨太抹了抹眼角,脸上强颜微笑着,“好在,她认了我,没有恨过我。”其实上次和年昔聊天时,年昔的话也令她想了很多,算是让她豁然开朗吧!
“孩子?”看着三姨太满脸柔笑,完全没了以前在宋府时的刻薄、尖酸,年昔喃喃自语般念叨,“当母亲,真的可以很快乐吗?为什么我没感觉到?”
瞧她神色有些不同寻常,她最后的那句话也恰好被三姨太听到,三姨太正色问道,“你怀孕了?”
轻愣了一下,年昔点点头。顿时,三姨太忙恭喜道,“怀孕是好事儿,孕妇可不能成天愁眉苦脸。”突然,三姨太收起笑容,肃然提醒道,“你现在更得注意了安全,老二死了,你可以不用防着她,可老五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怀孕的事情千万不要让她知道。”
闻言,年昔脱口问出,“为什么你们都觉得五姨太危险?”一直都说五姨太危险,可一直都没有证实,她现在怀孕了,不能随便行动,想证实就更加难了。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在宋府失去的一切,会一样样讨回来。”三姨太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缓缓道,“女人是很容易满足的,那时的我,因为不甘心,所以接近方塘,拉拢妹妹,企图报复。可现在,我有了莎莎和祥东,所以复仇的心也淡了,只想回归到平凡的生活,过普通人的日子。但是我在方塘那里,知道了很多事情,包括老五的事情。我一直没有行动,是因为我想伺机而动,可现在看来,我永远都不会行动了。”
年昔没有打断她,而是静静的听下去。
“老五是俞军的人,如果她和方塘狼狈为奸,也是受俞司令的指示,我一直也是这么认为。”她顿了顿,眉梢拢了拢,“可是直到有一次,我偷听到方塘和心腹的谈话,大概的意思是,方塘一点都不怕老五,他忌惮的是老五的父亲,而且谈话间并没有提到俞司令。我想不透这是为什么,能告诉你的也只有这些了,总之,你千万要小心老五。”
听完后,年昔心中有了一个猜测,可这个猜测让她不敢想,她只是静静的回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继续和年昔闲扯了几句,三姨太更嘱咐年昔一切孕妇不能做的事情,虽然她也只有过一次孕妇的经历,而且还很遥远,但她还是把所知道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年昔。直到莎莎吵着要回去,孔祥东才来敲门,和年昔、荣慧依依惜别之后,他们一家才离去。
看着手牵着手的一家三口,年昔瞄了一眼身旁的荣慧,拍了拍她的肩膀,淡淡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这一次,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荣慧没有说话,而是亲昵的拉着年昔的手,摇啊摇,过了许久,她才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很早就跟孔大哥表明心迹了,他说只是把我当作妹妹,所以我早就死心了。”
年昔一愣,挑头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你藏的也够深的。”说完,她还笑了笑。
“有些日子了,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现在看到孔大哥幸福,我也很替他开心,这就够了。”荣慧一脸的满不在乎。自从年昔告诉她,要勇敢面对自己的心,她就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示爱,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还好,她看的很开。爹和满大姐说的好,她还小,不着急,属于她的那个人一定会出现的。
不过,秦城对年昔姐好像还没死心,他每天都会来佳人坊看看年昔姐来了没,每当他知道年昔姐没来时,都是一脸的失落。唉……同是天涯沦落人,估计待会儿秦城就会过来了,不知道年昔姐会怎么应对啊。
“你能放开自然是最好。”年昔没有注意到荣慧的心思,以为荣慧是为这段情惋惜,没有把过多的话题放在这上面,只是她话锋一转,“我接下来一段日子,可能都不能来佳人坊了,这里就交给你和满大姐了。”怀孕的事情还是先不告诉她们,等过些日子,稳定一些再说。
“年昔姐,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不负所托。”荣慧笑道。他们都知道宋府最近出了很多事,年昔姐现在肯定十分忙碌,佳人坊已经走上轨道,也无需她在分心照料了。
垂下眼眸后,又抬头看了这间铺子一眼,感叹道,“我这个老板好像很不合格,老是把铺子丢给你们。”
“老板本来就是这样,不然花那么多钱雇佣我们有什么用?”说着,荣慧挽着年昔进了里间,她的声音却还在空中飘荡着,“年昔姐,我最近也学会了设计衣服,满大姐说很不错,你帮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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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正当年昔和荣慧如火如荼讨论着衣服的款式时,耳尖的荣慧便听到阿朱在外面喊了句‘秦城’,并聊了起来,她立即撇头看了眼旁边的年昔。
正在看样衣的年昔察觉到荣慧好似在看她,抬头与她对视了一眼,轻声问道,“怎么了?”
“秦……”
荣慧话还未说完,阿朱便领着秦城过来了,并喜滋滋的嚷嚷道,“年昔姐,阿慧,秦城来了,他又给我们带了好多好吃的东西。”
“真的吗?我也要吃,你们可别吃独食啊!不行,还是出去看看比较为好。”提起吃的东西,荣慧便把什么事情都抛之脑后,大步流星的冲了出去,阿朱也紧赶慢赶的跟在她身后。
顿时,屋子就只剩下年昔和秦城,看完了样衣,又将样衣叠好,年昔才坐下,瞟了眼愣在旁边的秦城,她笑了笑,淡淡道,“坐啊,杵在那儿干什么?你是我们的朋友,又不是第一次来,还非得我开口请你啊。”话音刚落,她又拿起一旁荣慧手绘的草稿,细致的看了起来。
嘿嘿的笑了两声,秦城有些腼腆的坐下,举止相较平常也十分不同,显得有些扭捏,完全把注意力放在手绘稿上的年昔,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同,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
低头抿嘴一笑,秦城才回道,“我还不是老样子,年昔姐,你呢?”问话时,他抬起头直直的盯着年昔,“听说宋府发生了些事情,你还好吧?”
二姨太的丧事虽然办的很简单,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整个运城都还是传遍了。其实丧礼那天他也跟在爹去了宋府吊唁,但他并没有看到年昔,想着当时宋府的一切都由她操持着,她必定很忙碌,所以他也没有过多的搜寻她的倩影。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没事。”知道他问的什么,年昔叹了口气,对着他淡淡一笑,便再次低下头看着手里的手绘稿。
闻言,秦城点了点头,原本放在桌面上的手相互交握,过了几秒,他又放开交握的手,将手收到桌面下,在大腿上搓了搓,嘴巴更是一张一合,一副有口难开的模样。
终于,年昔发觉到他不对劲,怔怔的扫了他一眼,放下手绘稿,打量着他问道,“你怎么了?跟我坐在一起很不自在?还是我身上有跳蚤,蹦到你身上了?”
“不,不是。”秦城慌忙的摆手否认。
“那是你有什么急事,要走了?如果有急事,就赶紧去忙吧。”年昔又猜测道。
“没,没有。”秦城的脑袋跟拨浪鼓似的摇着。
垂下肩,年昔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那你干什么坐立不安?”
张了张嘴,他又顿下,低着头过了几秒,他才抬头开口道,“我有一句话想跟你说。”见她点点头,一副示意他说的模样,他好似鼓起莫大的勇气似的,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我喜欢你。”
这句话,他好早之前就想跟她说了,第一次见到她,他便喜欢上了她,但那次只是被她的外貌所迷住。后来再次遇到她,和她结识成为朋友,他才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她。但他知道,她是宋司令的七姨太,他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了,可他还是想告诉她这句话。突然,他脑中闪过一个画面,心里也多了一份希冀,或许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闻言,年昔呆愣了片刻,脑筋有那么一瞬间没转换过来,回过神,她弯了弯嘴角,淡淡道,“谢谢你!如果这个喜欢,是朋友之间的,我很乐意接受。如果是男女之间的,我只能说句对不起。”
“我……”他顿了顿,神色有些丧气,蓦然,他抬头笑了笑,道,“我只是想跟你说这句话而已,并没有别的企图,你……我……我们以后还能是朋友吗?”
“当然,你永远都是我的朋友。”年昔也对他报以一笑。想当初,她选择和他做朋友,大抵是抱着开铺子有熟人比较好的心态,但接触下来,她就真正的拿他当朋友看待了,可没想到事态会发展成现在这样,看来她以后还是要注意一些了。
回到宋府后,年昔便坐在沙发上,注视着自己的肚子,发着呆。看得一旁的小翠云里雾里,七奶奶盯着自己的肚子,怀孕了吗?说起来,七奶奶也该怀孕了吧,毕竟她和司令……
小翠正想着时,屋外便传来一串噌噌噌鞋跟敲击在地面的声音,她忙回过头看去,看到来人她愣了一下。宋博文瞥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年昔,朝小翠做了个手势,让她先出去。
待小翠出去后,宋博文走到年昔身侧,未曾想,年昔还未察觉到他。他坐下后,默不作声的将年昔搂紧自己的怀里,下巴顶着她的头顶,大手在她背后抚摸着。
“你知道吗?男人和女人的心跳速度是不一样的。”年昔将头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说道。
宋博文淡淡一笑,眼角微弯,“一样是人,怎么会不一样呢?又是哪里听来的谬论。”
一把推开他,年昔看着他咧嘴笑了笑,将他军装外套的纽扣解开,一直手伸进去贴着他的胸膛,宋博文感觉到突如其来且冰冷的手挨上自己,愣了一下,他还以为她要霸王硬上弓!还来不及说话,她已经将他的手放上她的肚子,并说道,“我的手放在你的胸口,等下帮你数心跳,等下你就感受肚子里宝宝的心跳,这样比一下就知道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儿。”
宋博文刚想张嘴回话时,便看到年昔闭上眼,嘴巴一张一合,故而没问。过了一会儿,他实在觉得无聊,便问道,“我的心跳是多少下?”
闻言,年昔张开眼,撅了撅嘴道,“刚给你数到九十,你就打断了,这次不算,我重新来过。”说完,她将那一只捂暖的手拿出来,又将另一只冰冷的手放进去。带她正要开始数时,宋博文抓住她的手,低头眯起眼,“你耍我!”
仰头笑了笑,她供认不讳,“我还以为你会说我无聊呐。”谁让他刚才一声不吭的就跑过来抱住她,正好她手冷,又想起以前谁给她讲过的一个笑话,她就照做了。
“确实很无聊。”知道她两手冰冷,宋博文便用自己的手包住她的,揉.搓着。见她完全没了白天在医院时的那股子不宁,他垂下眸子,淡淡说道,“你现在有了身孕,以后府里的事情就交给官家,有什么事情,都让下人去做。”
怔怔的凝视了他许久,瞧着他那副深藏不露的神情,年昔想到今天白天的举动,一猜便知他定是在担心一些有的没的,顾偏头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我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希望能看到他呱呱坠地,健健康康的长大。”宋博文没有正面回答,他说话的语气虽然温柔,但口吻却让人无法忽视。正如当日他要她做他七姨太时,令她无法拒绝。
话音初落,宋博文将她的手Сhā.入自己怀中,他的手则转而在摩挲着他们孕育他们孩子的地方。他神色如常,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皮低低的垂着,让人无法看到他真实的情绪。
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年昔突然冲进他怀里,“傻瓜,笨蛋,我怎么可能会不要这个孩子,原来你比我还要笨。”
“那你在医院……”闻言,宋博文脱口而出,话虽然未说完,但还是显示出了他的担忧。
脸在他身上蹭了蹭,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她才道,“人家第一次怀孕,当然会被吓到啊,而且,这个孩子来得这么突然,我肯定要震惊一下下啊!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口是心非、处变不惊啊!”
良久,宋博文都没有回话,年昔却突然问道,“如果我怀孕变丑了,你还会不会爱我?”这大概是所有女人都会想到的问题。
“会。”宋博文斩金截铁的回道。
倏地,年昔盯着他的下巴道,“不要以为我怀孕了,就没人喜欢我了,我行情还是很好的。”
“行情?”宋博文有些不懂这个词的意思。
“就是即便我怀孕了,还是有男人追求的,所以,你别以为我怀了你的孩子,就可以对我始乱终弃。”年昔挑眉道。
此刻,看着她灿烂的笑脸,宋博文却笑不出来,他比较在意的是,追求她的那个男人是谁?是他认识的吗?怎么回来报告的人完全没有提过?医生嘱咐过,孕妇情绪波动比较大,更不能受刺激,他该问她吗?
盯着他一脸不爽,眉川微皱,年昔叹了口气,“我们是夫妻,所以要坦诚相待,今天秦城跟我说,他喜欢我,我也明确拒绝了。”唉,本来还想跟他开个玩笑,谁料他还一脸认真的思考起来。以前听人说孕妇多愁善感,现在到底是谁怀孕了?
闻言,宋博文轻愣了一下,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知道她和秦城私交甚好,也猜出了秦城对她的心意,可刚刚他没想到他身上去。既然她如此坦诚,他也没有过多追问,话锋一转,正色道,“现在战事吃紧,我后天就要去前线了。”
“你要亲自去?很严重吗?”年昔坐直身子急问道,一脸担忧。在她的映象里,最高指挥官是不需要冲在第一线,怎么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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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点头,宋博文没有细说,年昔也没有再往下问,而是喃喃自语般念叨着,“走得这么急,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
“我很快就会回来,一定回来陪你守岁。”宋博文郑重的承诺道。
此刻,听着他轻松的语气,但年昔却不那么乐观,战事瞬息万变,什么可能性都会发生。想到此,年昔挨近他,搂着他的腰,沉默不语。最近接连发生了好多事情,虽然都掀不起什么大的波澜,但她还是感觉到有种莫名的烦躁。秦城和她的关系不会再回到以前那么单纯的地步,二姨太突如其来的意外而亡,三姨太高高兴兴的隐居归隐,五姨太不消说了,危险人物。而她怀孕了,宋博文却要去打仗了……
两个人静静坐着,相拥了片刻,年昔不想去想那些费脑子,又让她不开心的事情,便提议要去外面吃宵夜。宋博文对她一直宠溺至深,没有理由会拒绝她这个要求,况且他即将离开,他自己也希望两个人能厮守这短暂的时刻。
他们没有惊扰宋府里的任何人,也没有开车,而是俩人独自出府。手牵着手,俩人走在宽广的大街上,天气日渐寒冷,街上没有多少行人,还在营业的酒家也寥寥无几,路边店家招牌上的霓虹灯一闪一闪,照亮了整条大姐,也让街面显得极其空旷。
“我知道附近有间酒家还开着门,我们去那里吃吧。”发觉她的手慢慢变得冰冷,宋博文拉开大衣,将她整个人都搂在怀里,大衣几乎将她完全包裹住。
微微摇了摇头,年昔的视线在周遭瞟了一遍,突然,她指着一家还开设的路边摊说道,“我要吃年糕。”
寻着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宋博文也看到年糕两个字大大的写在木板上,放置在小摊的前头,轻轻‘嗯’了一声,他搂着她举步往小摊方向去了。
小摊的老板是个看上去年纪有些大的男人,他看到宋博文和年昔走过来,缩了缩肩,满面笑容的搓手问道,“先生,太太,你们想吃点什么?”在这严冬里,他的声音显得格外热情,说完话后,他又对着双手哈了哈气。
“我想吃炒年糕,辣炒年糕,越辣越好。”年昔兴奋雀跃的说道。
“好嘞……”
“老板,来普通的炒年糕就好。”老板的嘞字刚出口,宋博文便打断道,只见他低头对着年昔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特殊,还是吃清淡点儿好。”
眉头一皱,年昔撇过头,“不要,我就想吃辣炒年糕。”
见她耍起小性子,宋博文也一脸为难,旁边的老板笑了笑,忙缓和道,“先生,您的太太是有身孕了吧,怀孕的时候吃点辣没关系,控制着量就行了。”顿了下,他又询问道,“不如我给您二位来份鸳鸯年糕?”
“我只听过鸳鸯火锅,还没听说过鸳鸯年糕,好,老板,我就要这个。”年昔说完,挑头看了宋博文一眼,一脸‘看,老板也说可以吃辣’的表情。
老板咧嘴笑了笑,“您二位请坐,稍后片刻,马上就好。”
宋博文和年昔坐下后,老板也热火朝天的开抄起来,过了一会儿,老板便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炒年糕过来,盘子被一分为二,一半摆放的是普通味道的年糕,一半则是有些微红的辣炒年糕。
见到此,年昔轻叹了一声,“这就是鸳鸯年糕啊,和鸳鸯火锅一个样儿啊。”虽然有些小小的失望,她还是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品尝起来。年糕入口的味道十分软糯,她很喜欢,故而笑眯眯的赞叹道,“老板,很好吃,可惜还是不够辣。”
老板笑了笑,道,“二位慢用。”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去照看火炉。
宋博文也夹起一块辣炒年糕,放进口中,蓦地,他眉头皱了皱,咀嚼了几下后便咽了下去。他进食的全过程,都在年昔的注视之下,等他吃完,年昔问道,“是不是不够辣?”
“很辣。”咽了咽喉咙,宋博文又喝了口水才说道,“你少吃点儿。”
对他的话不以为意,年昔又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她完全没觉得很辣啊?突然,她脑中闪过一句俗语,猛的看着宋博文,开口道,“人家都说酸儿辣女,我现在这么喜欢吃辣的,我们的宝宝是不是个女儿啊?”
“不管男女,都是我们的孩子,没有分别。”宋博文声音清淡的回道。
垂下眼帘,年昔低声喃喃道,“是吗?”人家还说重男轻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大户人家都会要求传宗接代,他真的觉得无所谓吗?还是在敷衍她?
“只要你在我身边,生出来的是什么,与我而言,无所谓。”包住她的手心,宋博文朝她露出一抹微笑,“如果你怕我不喜欢女儿,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再给我生个儿子就是了。”
“如果一直生不出来呢?”年昔反问。
“那就直到生出来为止。”他理所当然的回道。
‘噗哧’一声笑,老板正搬过来一个炭火盆,放在桌子地下,供他们取暖,恰好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笑了,放好炭盆的位置后,老板直起腰板,对着年昔盈盈笑道,“太太一脸福相,注定有子,酸儿辣女那些话,不足为信。当初我老伴怀孩子时,也喜欢吃辣的,本来也以为是个女儿,可谁知生出来是个儿子。”
“老板,您也坐。”见老板的摊子上没什么客人,年昔盛情相邀,一起聊聊天。
老板也没扭捏,点一点便坐下了,他刚落座,年昔便问道,“老板,既然你已经有了儿子,为什么不在家享享清福,这么冷的天还出来做生意?”
“他参军打仗去了,昨天还寄信回来说他很好,打完胜仗之后就能回来了。”谈起自己的儿子,老板脸上满是自豪,“他走了之后,家里就剩我一个人,我一个人在家待着,也无聊,还不如出来摆摆摊。”
“又是打仗,为什么一定要打仗呢?什么事情就不能坐下来谈,和平解决吗?”虽然她到了这个年代后,还没见过硝烟弥漫的战场,可听多了也有种厌烦。难道真就是那句话,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吗?
听到她的话,老板也长长的叹了口气,“时局混乱,战争是在所难免的,谁不想让一步登天,号令天下。”顿了顿,他又企盼道,“只希望咱们的宋司令能打个大胜仗,由他统领总比旁的那些人好。”
年昔一愣,爱情,友情,乃至亲情,在这样一个动荡的年代里永远都显得那么渺小。看了眼一直不语的宋博文,她刚想接着问道,宋博文便Сhā话道,“老板,你这年糕做的很好吃,有什么诀窍吗?”
“就是一般的做法,熟能生巧罢了。”老板果然被快速转移注意力回道。
“西西,你听过关于年糕的传说吗?”不想他们继续说一些关于打仗的事情,宋博文难得的挑起一个话题。见年昔摇了摇头,老板也望着他,他才缓缓说道,“远古时有一种怪兽称为‘年’,一直靠捕捉其他兽类充饥。可到了冬天,兽类大多都躲藏起来了。‘年’就攫夺人充当食物。有个聪明的部落‘高氏’,每到严冬,就用粮食做了大量食物,揿成一块块地放在门外,人就躲在家里。‘年’来到后找不到人吃,便用他们制作的粮食条块充饥,吃饱后就走了。年复一年,这种避兽的方法传了下来。因为粮食条块是高氏所制,于就把‘年’与‘高’联在一起,称作为年糕了。”
听完这个故事,年昔并没有觉得恍然大悟,因为这个故事她以前听过,但不是这个版本,那个叫‘年’的兽不是因为害怕春联和鞭炮才走的吗?怎么现在变成吃年糕了?想着,她夹起一块年糕送入口中,忽地一愣,年?糕?是她会错意吗?她侧头看着宋博文,眉心一皱,“你……”
“哈哈……”宋博文见她会晤过来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故事说的是春联,他只是想到她恰好姓年,所以改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么快听出来了。
老板听懂了那个关于年糕的传说,但不知为何他们会一个生气,一个大笑?想到这可能是他们夫妻间的乐趣,老板也只能跟着含笑颔首。
放下筷子,年昔鼓着腮帮子,“我吃饱了。”她不就是晚上吃个年糕吗?用得着编个故事来损她吗?他怎么不直接讲那个聪明的部落叫宋氏,那样年糕也不叫年糕,叫年宋得了。
结账后,宋博文便大步的追上早一步离开的年昔,本想拉着她,与她手牵着手,但被还在气头上的她用力甩开。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他不气馁的再次拉住她,这次,他的力度让她连甩开的余地都没留。
虽然有些扭捏,但奈何年昔总也甩不开她,她有些赌气,又有些莫名其妙的问,“人都说,孕妇是一个女人最享受的阶段,你是不是怕我对你作威作福,所以才去打仗的?”
“是。”话虽如此,但他语气里满是玩笑。
对此,年昔也故意道,“哈,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怀的是你的孩子耶……”
走了一会儿,天空中遽然飘下细细的雪花,俩人的步子皆是一顿,抬头望着天空。年昔伸出手掌迎接着雪花,看着雪飘落在手掌心,慢慢融化,最后消失不见。
雪越下越大,路上仅剩的行人也纷纷回家,避开这场大雪,宋博文也立即道,“我们也回去吧。”
侧头看着他,简单的装扮掩不住他的俊美,看似淡漠双眸散发着墨色的光芒,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双唇……又看着那雪花飘落,落在他的发梢、肩头,年昔点点头,道,“我们可不可以慢慢的走回去?”
“好。”他牵着她在飘着大雪的天里走着,帮她扫走衣服上的雪花,“冷吗?”
年昔摇头,“有你在,我怎么会冷。”
过了好一会儿,快要走到宋府的大门时,年昔顿下脚步,感叹的说了一句,“我想要你一直牵着我走下去,因为我们可以一起到白头。”
宋博文浑身一怔,他侧过身子,凝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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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博文听懂了她的话,俩人手牵着手,慢慢的走着,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躺在床上,年昔依偎在宋博文怀中。看着窝正在他怀里发呆的年昔,他感到一种异样的窝心与满足感。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满足感,好像拥有了全世界,她就是他的全部。
眸子里带着宠溺与深情,他将鼻子埋进她颈间的长发里,鼻尖萦绕着专属于她的摄人馨香。
面对他这个动作,年昔在他怀里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的看着他。
“快睡吧。”对着她一笑,宋博文俯身在她额头印上一个温柔的吻。
年昔很明显地感觉到棉被下两人紧贴着的身体,以及他正抵着自己的坚硬,这让她不由自主的羞红了一下脸。咽了口唾沫,她微微地往旁挪动,想拉开与他的距离,没想到这时他的手却放在她的肚子上,轻轻地抚摸着。
顿时,年昔皱了皱眉头,刚才不是让她睡觉吗?怎么这会儿又摸她的肚子?蓦地,宋博文在一瞬间睁大双眼,以又惊又喜又难以置信的表情激动的问道,“刚才他是不是在动?”
突地一愣,年昔撇了撇嘴,“孩子还没成形,怎么会踢你?”他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可我明明感觉到了。”他皱着眉头,十分肯定的确认道。
“是啦,是啦,你感觉到就行了。”叹了口气,年昔觉得他的反应让她有种想泼冷水的想法,可是一想,这大概是新手爸爸的固有的心情吧。
“他这样踢你,会痛吗?”宋博文充满好奇的问。
撇过脸,年昔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压根就没感觉。抿了抿唇,她勉强回道,“不会。”
“真的?”宋博文顿时眉眼带笑,整张脸都好似活跃了起来。
“真的。”
见他许久都不在说话,年昔不解的抬头看他,却见他目光如火的凝视着她……
“你有很多面,有时候很纯真,有时候很娇憨,有时候很任性,有时候很抚媚,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宋博文突然声音沙哑的说道。
她微愣了一下,轻轻一笑,却不知该如何解释,“我……”
“是因为我的关系的吗?”宋博文的声音又低了几分,一手轻抚过她的脸庞,一手在她浑圆下缘徘徊,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浑身一颤,猛地倒抽了一口气,低低的叫道,“博文……”
他干什么?刚才不是聊天聊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动手动脚起来?
“你的胸部好像丰满许多,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吗?”他语气低沉且充满磁性,目光炽热,强烈的欲望在他眸色中逐渐苏醒。
倏地,他毫无预警的伸手覆住她胸前的浑圆,在她忍不住轻喘出声的同时俯身亲吻住了她的唇角,温柔而缓慢的吸吮着,他的手如同带着魔力,让她的身体如火烧般的越来越热。
大概是因为怀孕,年昔有所顾忌,一直都没有很热情,微微抗拒着。
“我会小心的。”宋博文小心翼翼的让她躺在床上,他并没忘记她怀着身孕,只是迅速的脱去她身上的衣物,深深地沉入她体内……
看着她双颊上醉人的晕红与迷蒙的双眸,他来势汹汹的欲望在那瞬间突然缓和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触碰,见她双眼散发出情.欲,身体性感的扭动着,呻吟的的声音也不住的脱口而出。
他却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脸庞,低头亲吻她的唇瓣,啃咬、摸索、逗弄到她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喘息声。
他调整俩人的姿势,又带给两人一阵强过一阵的欢愉,直到她再也忍不住高.潮的快感而大叫出声,而他也跟着达到那最后的极致为止。
最后,宋博文倒躺在她身旁,将她拉进怀里圈住她,俩人沉沉的睡去。
宋博文离开前的日子,他一直陪着年昔,有时候甚至是什么也不干,就那么静静的坐着。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今天,宋博文便要远征了。
四姨太和五姨太只是送到了宋府的大门口,年昔则跟着宋博文,一直将他送到了运城的城门口。城外,下车后,宋博文握住年昔的手,从腰间拿出一柄小巧而精致的手枪,递给她,“这把枪跟了我很多年,你拿着,遇到危险时予以防身之用。”
年昔本想摇头拒绝,但思虑了几秒,她还是接过手枪,笑着对他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一定要小心,我会等你回来。”说着,她拿出一个牛皮纸袋的信封,同样递给他,并道,“上车之后才能看。”
点了点头,宋博文接过放进口袋,担心的他又对着身后的世军嘱咐道,“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夫人,不能让她出任何意外,她现在怀有身孕,凡是都要倍加小心。”
这是宋博文第一次把年昔怀孕的事情说出来,这件事让世军顿然一怔,欣喜道,“是,属下一定不会让夫人出现任何意外。”刚才,他也没忽视司令对七姨太的称呼,夫人!七姨太这是要扶正了。他一直是司令的左膀右臂,司令不管去哪儿都会带着他,难怪这次司令不让他跟去,原来是夫人有孕了,他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了,司令的第一个孩子,绝对不容有失。
与年昔对视一眼,宋博文才坐进汽车,车缓缓的发动,车队慢慢的远去,直到变成一个个小黑点,消失在年昔的视线中。
坐在车上,宋博文立即拿出了年昔给他的那个信封,打开一看,从里抽出一条丝巾,摊开丝巾,目光直直的盯着丝巾上的字,他嘴角掀起一丝温暖的微笑,单手握拳攒紧丝巾,年昔的情谊全然在他嘴角的那抹笑意下晕染开……
这边,瞧着年昔一直杵着未动,世军便提醒道,“夫人,我们回去吧。”
“夫人……”年昔忽地一声呵笑,“听你叫我七姨太习惯了,现在听到夫人反而不适应了,感觉我好像很老似的。呵!夫人。”
闻言,世军看了她一眼,抽搐了半响才问道,“夫人听到这个称呼不高兴吗?”毕竟,能坐上司令夫人的位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身为司令的姨太太,能被扶正,着实该欢喜一番啊。
年昔浅浅一笑,没有再说话,她抬头看着远方,许久后,才旋身道,“我们回去吧,世参谋,陪我走一走。”
微微颔首,世军朝后面打了个手势,让车子和一队士兵跟在身后,他着跟在年昔身侧。走了没几步,一道纤细的身影突然出现,她朝着年昔直奔过来,站定后,她拉着年昔。一旁的世军见此,反射性的低下头,“三……”话还未出口,他便停止了,她已经不是司令的三姨太,无需对她如此。抬起头,便看到三姨太已经将年昔拉到几步之外,他也识相的没有跟过去。
不过,他心底也十分疑惑,以前三姨太和七姨太不是水火不相容吗?怎么现在反倒能相处的这么融洽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什么事情,这么急急忙忙的?”年昔搭着她的肩膀,一脸正色问道。
气还未喘匀,她咽了咽喉咙,急急说道,“你要千万小心,我听到方塘他们说要取你的性命,可能就在这几天,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可能,尽量待在宋公馆,不要出来了。”好歹宋公馆里有人看守,安全性更好一些。
“你……”
‘嘣’,年昔话还未出口,耳边响起了一声刺耳的枪声,猛的吓了她和三姨太一大跳,整个身子都是一缩。下一刻,空中又响起一声刺声的枪响,‘砰’的一声,划破长空,一个士兵突然中枪倒地,而枪声甚是骇人。
紧接着,二三十个蒙面的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他们全都手持长枪,对着年昔的方向开枪。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世军一声高喊,“保护夫人。”他大步流星的跑到年昔身侧,掩护住她。士兵们也边与蒙面人激战,边将年昔围在保护圈内。
枪战持续了几分钟,两队人马均损失过半,世军见形势不利,吩咐道,“我来掩护,你们赶快带夫人离开。”
年昔被人驾着,根本无法自由行动,“世参谋……”
“小心。”突然,原本在一旁惊慌失措的三姨太扑向年昔,整个身体一抽.搐,她眉心一皱,一声短小的呻.吟声溢出口。
顿时,年昔惊呆了,她抱着中枪的三姨太慌乱无措,随着三姨太的重心往下移去,她也跟随着蹲在地上,三姨太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她扯出一丝淡笑,“我对不起祥东,当日贪图姨太太的名分,放弃了他和莎莎,我想,我以后都不能和他们在一起了。”说话间,她仅仅拽住年昔的手,“我欠他们太多太多,这辈子也还不了了,我只有一个心愿。求你,不要让他孤独终老,如果可以,求你劝他为莎莎找个母亲,我知道他很重视你这个朋友,所以求你一定要帮我……”
慢慢的,三姨太在年昔怀中慢慢咽气,年昔紧紧抱着她,双眸瞠大,垂悬在眼眶中的泪水哗的落下,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她眼前去了……
突兀的枪响惊动了城里的人,倏地,从城里涌出一股士兵,他们立即加入到枪战中,不消一会儿,那群蒙面人被枪击殆尽,最后,所有人都朝着年昔的地方涌了过来。作者有话要说:谁,执我之手,敛我半世癫狂;谁,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离;谁,抚我之面,慰我半世哀伤;谁,携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谁,扶我之肩,驱我一世沉寂。谁,唤我之心,掩我一生凌轹。谁,弃我而去,留我一世独殇;谁,可明我意,使我此生无憾;谁,可助我臂,纵横万载无双;谁,可倾我心,寸土恰似虚弥;谁,可葬吾怆,笑天地虚妄,吾心狂。伊,覆我之唇,祛我前世流离;伊,揽我之怀,除我前世轻浮。执子之手,陪你痴狂千生;深吻子眸,伴你万世轮回。执子之手,共你一世风霜;吻子之眸,赠你一世深情。我,牵尔玉手,收你此生所有;我,抚尔秀颈,挡你此生风雨。予,挽子青丝,挽子一世情思;予,执子之手,共赴一世情长;曾,以父之名,免你一生哀愁;曾,怜子之情,祝你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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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没事吧。”世军回身蹲下,第一个问道。
年昔木然的抱着三姨太,怔怔的摇了摇头,见此,世军也松了一口气,皱着眉头看了已经延期的三姨太一眼,他立即起身对着身旁的士兵命令道,“看看有没有活口留下。”说完,他又对着从城里出来营救的人道,“还好你们来的及时,不然我们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领头的人见世军如此,忙推手以示不敢当,“长官言重了,这些人是什么来头?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突地,去探看有没有活口的士兵回来了,他身体微微前倾,“参谋长,有两个人还未断气,一个受了重伤,奄奄一息,一个受了轻伤,晕厥过去了。”
世军一脸肃然,下颚一紧,挑头冷静道,“将他们抬回去,找个大夫看看,记住,一定不能让他们死了。”
“是。”士兵点头回道,话音刚落,便立即转身去办。
缓了会儿,世军又对着那些过来营救的士兵道,“我还要送夫人回去,这些人就劳烦你们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吧。”顿了下,他又吩咐道,“从现在开始,加强城门守卫,如遇到任何可疑人等,立即抓捕,宁可错抓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还有,这件事先不要对外声张。”
“是,属下这就去办。”那士兵立正行了个军礼,转头让手底下的人开始动起来。
随后,世军又让人将三姨太搬上车,驱车回城。小汽车平缓的行驶着,车上,世军坐在前头,他转身看着正给三姨太正理散乱的头发和衣物的年昔问道,“夫人,就让属下安排,给三……三姨太厚葬了吧。”他实在是忘记了三姨太的本名,就这么叫吧,人都去了,这些也都是小事。
年昔连头都未抬,只是淡淡的道,“将她送到孔大哥那里去。”她低着头,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话语也听不清她的情绪。
世军微愣了一下,以前,司令为了保护夫人,让他查清所有与夫人有交集的人,不用细说,他也知道孔大哥是谁,更加知道孔祥东的住处,他回身跟司机说了个地址,便不再说话。
“也通知一下四姐。”蓦然,她又嘱咐道。
“是。”
孔祥东住在一个独立的大院,车子在门口停稳,司机立即下车去拍门,世军下车后同年昔一起将身体渐渐冷却的三姨太弄下车,俩人架着她的身体。并吩咐司机回宋公馆去,把四姨太给接来。
很快,大门打开了,世军同门童说了几句话后,门童撒腿就往里跑。直到年昔们走到门里,没走几步,便看到孔祥东一路小跑着过来,当他看到三姨太的状况时,倏地一愣,眉头拧紧,疾步冲上前,搂住她喊着,“玉宁……”孔祥东身后的人见到这一幕,均是一愣,却没有Сhā言。
“她已经死了……孔大哥……对不起……”知道孔祥东触摸到尸体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知道这个事实,但年昔还是忍不住说道。除了对不起,她真的不知该说什么……
孔祥东没有回应她,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将三姨太径直抱进屋。年昔见状,忙跟着他一起进去,世军也赶紧尾随着。
进屋后,孔祥东让三姨太瘫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了她半响,他回身看着年昔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和你在一起,今天不是宋司令去前线的日子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为什么会死……”今天,她说她要回方塘那里一趟,出门前还是高高兴兴的,可她现在……
说话间,孔祥东的声音越发高亢,有些激动的捏着年昔的肩膀,世军见状,一个箭步冲上来,扫开他的手,将年昔护在身后,解释道,“司令走后,她就来找我们,正和夫人说话时,突然出现一群蒙面人,拿着枪对着我们扫射,她为了救夫人,中枪而亡。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吧!”
“娘。”骤然,一道童声响起,莎莎带风的跑过来,站在三姨太跟前,拉着她的手,一声声喊道,“娘,你快起来陪我玩,娘……”
屋里的人看着她叫了许久,都于心不忍的撇过头。莎莎见娘至始至终都不搭理她,便挪动步子到孔祥东跟前,拉着他的衣襟问道,“爹,你帮我叫叫娘,她为什么还不起来?”
童趣的话语让孔祥东鼻头一酸,他蹲下.身,抹了下眼窝,又轻抚着莎莎的脸蛋,久久不曾言语。年昔实在受不了,拉过莎莎,凝视着她,望着她单纯的眼神,年昔心一狠,缓缓道,“莎莎,你娘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莎莎睁大了双眼茫然的看着年昔,她显然不懂年昔话里的意思,见此,年昔只能再次解释道,“莎莎数过星星吗?”她点点头,年昔才道,“你娘已经变成天上的星辰,她会在天上看着你,守护着你,但她永远都不能再在你身边出现了。”
倏地,莎莎嘴巴微张,突地出声,“那我晚上可以见到她啊。”对此,年昔只能点点头,苦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孩子对死没有什么概念,三姨太又刚刚才成为她娘不久,没有那么浓厚的感情基础,所以莎莎很容易的接受了这件事。
过了一会儿,四姨太也赶来了,非常悲痛,屋子里只听得到她的哭喊。他们开始为三姨太准备丧事,世军建议着年昔先回府,明日过来吊唁,孔祥东和四姨太也是如此说法,年昔只能先行回去。
将年昔送到门口,四姨太哭丧着脸道,“七妹,这件事来的突然,你也不要太自责,想必我姐姐是心甘情愿替你挡的那一枪。”
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因为习惯,什么都会觉得理所当然。因为习惯,没有人去想如果失去是什么模样,姐姐的死,再她意料之中吧!毕竟她的复仇之心太重,即便是她愿意和孔大哥离开,那也是口是心非居多。她内心最深处,依旧是希望能报仇!她曾经遭受了那么多屈辱,怎么能甘心呢!
“你何出此言?”年昔疑问道。心甘情愿?她和三姨太并无多少交集和交情,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
无奈的叹了口气,四姨太苦笑道,“我虽然笨,不了解别人,但我还是了解我姐姐的为人,她心里想什么,我都一清二楚。你曾经救过莎莎,姐姐表面上没说什么,可心里对你却十分感激,而且她对被赶出府的事情一直心有不甘,但仅凭她一个的人力量,根本无法与老五她们对抗,只有你,才能对付老五。孔大哥原谅了她,她心中唯一的遗憾已经了却,所以她会不顾后果的去做任何事情。她平素很胆小,能为你挡枪子儿,也是希望你好好活着,除掉她那些她想除掉的人。”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听完这一长串话,年昔仅是问出这一个问题。
她哀叹一声,“我不想你带着愧疚去面对孔大哥和莎莎,死是姐姐自己的选择。直白的告诉你,也是希望你能替她报仇。”
点了点头,年昔表示明白了,“你进去吧,不管她死前想的是什么,只要我还活着,我都不会让她枉死。”说完后,俩人就此分别。
坐在车上,看着窗外,年昔的心突然松懈了。她什么也不想去想,她顿时觉得好累,可她知道她不能休息,她要振作一点,找到方塘的罪证,让他给三姨太和枉死的那些士兵陪葬。
“世参谋,你将那两个人安置在哪里?”突地,年昔问道。
世军亦是一愣,回头恭敬答道,“在监狱。”
“我们过去看看。”
“这……”世军突然有些为难,“夫人,监狱乃污秽之地,您现在不适宜去那里吧!”
轻笑一声,年昔道,“他既然选择投胎成了我和博文的孩子,就应当要适应这些。世参谋,别妇人之仁了。”
“是。”他们果然是夫妻啊,骂人的话都一样。
由于那俩人是要犯,加上其中一人受了重伤,所以世军让人将他们单独关起来,也好直接进行审讯。关他们的牢房颇大,里放着许多审讯用的工具,胆小的人看了都毛骨悚然。
不太适应牢房的气味,年昔掩着鼻息踏进牢房,世军看到她这个动作,忙问,“夫人,要不,我让人把他们转到外面去。”怎么说她现在怀有身孕,实在不该来这种地方。
闻言,年昔摇了摇头,看着那想十字架一样被捆住的人。
一旁的军医及时过来禀报道,“参谋长,重伤的那个人已经伤重不治,这个只手臂受了点擦伤,已经包扎好了。”
点了点头,世军朝他一挥手,让他出去外面等着。
那人见到他们进来,冷哼一声,“不要白费心机了,我们都不会说的。痛快的就给我一刀!”
“你听说过满清十大酷刑吗?”年昔在那人面前踱步,淡淡道。那么撇了她一眼,不屑的侧过头。世军也被她这一问弄得有点懵,只能静静的站在一旁,听着她接下来的话。
“剥皮,腰斩,五马分尸,大卸八块,凌迟,缢首,烹煮,宫刑,削掉膝盖骨,Сhā针,活埋,鸩毒,棍刑,锯割,断椎,灌铅,刷洗,弹琵琶,抽肠,骑木驴……”话锋一转,她笑吟吟的盯着那人,“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把每一样都拿来对付你。”
男人眉间一皱,眼神死死盯着年昔,额角也冒出冷汗,“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到底想怎么样?”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身边好多结婚的!祝大家元旦快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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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子一弯,唇角勾起,年昔盯着他,语速十分缓慢,“你应该知道,我想要听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我保证让你安然无恙的从这个门走出去。”见他强扛着,一转头,她看着世军,挑眉问道,“世参谋,你知道这十大酷刑吗?”其实她也只是听说过这种刑罚,个中细节并不是很清楚,有些只能根据字面意思来理解。
神色一凛,世军眨了眨眼,认真的回道,“曾经见过其中的几种,手段十分残忍。”记得那是好几年前,抓到几个内部眼线和企图暗杀司令的人,这几个人不管怎么审问都不肯招供,当时就有人运用酷刑逼供,场面十分血腥,他至今都还记得那血淋淋的画面。夫人真的要用这个法子吗?他一个大男人当时都差点吐了,何况她一个女人……
“那你就给这位先生好好讲讲,细细的讲。”这间牢房里放在一张桌子,年昔说完后径直走到桌旁坐下,替自己倒了杯茶,慢饮着。良久,她都不曾听到世军开口说话,略带疑惑的抬头望向他,发觉他攥紧了拳头,双唇不自然的蠕.动了下,神色也极其不自在。
察觉年昔狐疑的目光,世军皱了皱眉头问道,“夫人,真的要讲吗?”
“当然是真的,解释的越详细越好,以免这位先生遭受一些不必要的受皮肉之苦。”说完,她又低下头浅抿了下杯中的茶。
大略知道了年昔的意图,世军也没有了顾忌,回忆道,“夫人刚才说的梳洗,此刑罚我曾见过,他们先是先用开水浇人,再用铁刷子把人身上的肉一下一下的抓梳下来,直至肉尽骨露,最终咽气……”
‘噗……’‘咳咳……’听闻世军的讲解,年昔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和茶水呛到。她是想用这几种酷刑吓吓这个人,但他要不要一开始就这么重口味?怎么得都循序渐进点,刚刚想到他讲述的那个画面,咦!毛骨悚然啊。甩了甩头,她甩掉脑中的画面,直嘀咕着,古代的人都太可怕了……
“夫人,您没事儿吧!”世军见她咳嗽,忙走过来问询道。这刑罚确实挺让人作呕,但对付嘴皮子硬的人,却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抬手摆了摆,年昔示意他继续讲下去,“刚才喝水太急,只是呛了一下,你继续讲。”方才,她看到那人身体一抽抖,眼神里闪过明显的害怕和恐惧,再讲几个,他估计就招架不住了。
看见年昔面色无异,世军这才放心的接着讲,“烹煮,则是用一个大瓮,四周堆满烧红的柴火,再把人放进去,慢慢的小煮……Сhā针,用针Сhā手指甲缝,十指连心,犹如钻心般疼痛,不过,这个刑罚,常用于女犯人……凌迟,从脚开始割……”
待世军讲完,年昔递给他一杯茶润口,眼角撇了那被绑住的人,看到他浑身瑟瑟发抖,嘴唇微张,喉咙不断的哽咽,年昔知道是时候添把柴了,她对着他突的一笑,“我突然有个想法,想不想听听看?”也不等他回答,她在他跟前慢慢的来回踱步,有意无意的瞄一瞄他,“我先让人把你放到大瓮里烹煮,等你的皮肤慢慢变红时,再帮你慢慢梳洗。”
忽地,她顿了下来,走到桌边端起茶杯,仰头饮下,才回身继续道,“等到将你的皮囊完全褪去,只剩那层薄薄的肉时,我再让人给你Сhā针。如果你还不从……”倏地,她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凌厉,闪过一丝杀机,“就凌迟!一刀一刀的割!”最后这一句话,掷地有声,犹如一把上膛的火枪,直击他的心脏,震碎了他最后的那丝顽抗。
“你……”他颤抖着嘴唇,说话都直哆嗦,呼吸变得急促。
年昔无谓的看了他一眼,眉头一皱,无比惋惜道,“啧啧,如果我这么做,你很快就死了,那样我不是白忙一场了吗?你说,我是该先炖你手呢?还是该先炖你的脚?从四肢开始,不会伤及你的性命,但能让你有切肤之痛。”
世军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冷汗也冒出来了。这两人还真是夫妻啊,就连想法都如此接近,那次,司令听说他们要动用酷刑,也是这番说辞,要折磨得让人全盘托出为止。太,太可怕了……
咽了口唾沫,男人深呼吸,压制住心里的恐惧才缓缓道,“如果我全都告诉你,你是不是真的能保证我的安全。”
“对。只要你说的话属实,我就放你离开。”年昔回道。
“好,我说,我说……”
紧接着,世军忙让人进来记下男人的话,心中对年昔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彪悍了!难怪司令对她如此宠溺。自从上次俞军司令送来一个女人,司令没有跟往年一样收下,反而将那个女人丢得远远的之后,有些将领就经常议论司令如何如何惧内……现在,他实实在在看到了……
从监狱出来,刚出大门,世军亦步亦趋的跟在年昔身后,突然,年昔疾步跑开,扶着墙在墙角干呕着。这一幕,看得世军也顿时傻眼,她,她……
实在是吐不出什么东西,年昔扶着墙壁深呼吸,心绪恢复平常后,她回头看到世军呆愣着,微微一笑,“我刚才演得不错吧,你是不是都被吓到了。”
‘呵……呵……’世军干笑了两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打开车门,岔开话说道,“夫人,我们赶快回去吧。您现在的身体不同往日,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休息,待会儿我帮您请大夫看看。”
点了点头,年昔没有再说话,顺着他坐进车里。
车子安稳的停在宋公馆的大门口,年昔也顿然觉得有些疲乏,世军下车后绕过来替她开了车门,还未等她下车,便看到五姨太看似心情颇好、满面春风的从大门里走出。五姨太看到门口的车子先是一怔,当视线触及到年昔时,整个人一愣,秀眉一皱。年昔看到她,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七妹,你回来了。”五姨太回神之后,走了过来。
“五姨太。”世军朝她点头道。
年昔也下车寒暄道,“是啊,五姐这是要去哪儿呀?”
轻愣了一下,五姨太淡淡一笑,“哎哟,有几个太太约我打麻将,她们三缺一呢。”蓦然,她话锋一转,问道,“七妹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又去佳人坊了吧,可真是女能人。也得注意着身体,别累坏了。”
“没有,我没去佳人坊。三姐去世了,我去看了看。”年昔轻声回道,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啊!”五姨太惊疑的掩住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问道,“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是急病还是什么?难怪我今儿个下午都没见到四姐,原来是三姐出事了。”
恰好,一旁的世军出声解释道,“我们送司令离开后,遇到一伙蒙面人,激战之中,三姨太当时替夫人挡了一枪,中弹不治身亡。”
听闻,五姨太拍了拍胸口,咬了咬牙道,“什么人这么猖狂,抓到活口了吗?这件事一定要查出幕后指使的人,七妹,还好你没受伤,不过就可惜了三姐了。”她当然没有忽视世军对年昔的称呼,但这个时候不是该问称呼的时间。
“我们已经……”
“没有。”突然,年昔Сhā话道,“那些人全都死了,没有一个生还的,我已经让世参谋去查了,一定会给三姐报仇。”世军对年昔突然抢话感到不解,这事的始作俑者已经知道了,就是方塘,让五姨太知道应该没什么吧。倏地,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也没有再说话。
“那就好。”五姨太好似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已经让人去查了就好了,一定要把那人揪出来,七妹,你今天一定很累了,赶紧进去休息吧。我也要走了,要不待会儿那几个太太又骂骂咧咧了。”
点一点头,年昔轻声‘嗯’了一声,与她擦身而过,抬脚刚踏上台阶时,年昔突然一阵晕眩,身子晃了晃,蓦然向后倒去。
“夫人……”世军跟在她身后,展开双臂及时接住她。
见此,五姨太也立刻转身,神色一变,急忙道,“赶快抱进去。”又吩咐身后的丫头,“快去请个医生。”顿时,原本站在门口的人,一股脑的都涌进屋。
半响,年昔慢慢张开眼,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脑子有点迷迷糊糊的。她刚才怎么了?好像是晕倒了吧……
“夫人,您醒了。”小翠端着一碗汤药,见年昔睁开眼,惊喜的喊道,“夫人,恭喜您,医生说您怀孕了,还说您是劳累过度,才短暂晕厥。您以后可别再……”
“你们都知道了?”一句问话,及时的遏制了小翠的唠叨。
闻言,小翠如捣蒜般点头,满脸笑道,“是啊,世参谋还说了,您以后不再是七姨太,而是名正言顺的宋府大夫人,整个宋公馆的人都知道这两件事,都为夫人高兴呐。就是司令不在,听不到您怀孕这个好消息。”
“这么说,五姐也知道了。”年昔喃喃道。
“对啊。您怎么了?”小翠看着她眉间微皱,完全看不到半点高兴的样子。
闭上双眸,年昔吩咐道,“去把世参谋请来。”
“是,您赶快把这汤药趁热喝了,我这就去请世参谋。”虽然不明所以,小翠还是放下手里的汤药,疾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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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翠出去后,年昔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撇了眼床头矮桌上冒着热气的汤药,她的思绪千回百转,坐正身子,她低垂下头闭上双眸,人好似入定般坐着。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一阵脚步声响起,小翠与世军进房后看到年昔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面面相觑,以为她睡着了,俩人正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叫醒她。
“小翠,你先出去,在门口守着,我要和世参谋单独说会儿话。”蓦然,年昔突然开口。她的身体依旧纹丝未动,只眼皮微微眨了眨。
低头颔首,小翠听从道,“是,夫人。”话音初落,她便出了房门,踏过门槛后,她替他们将房门带上。
小翠离开后,房间里再无声音,世军被眼前的情况弄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她到底是何意,所以迟迟没有做声。年昔缓缓睁开眼,抬头看着他,道,“世参谋,坐下聊吧。”
见他坐到床尾的木椅上,年昔才淡淡开口,“关于方塘,世参谋准备怎么做?”
刚才,她一直在想,二姨太当初留下的那封信,五姨太为何危险?这次,方塘找人来杀她,这其中一定和五姨太脱不了干系,可她还是想不通,五姨太为什么急着要将她置于死地?难道是觉得她有可能知道了她的秘密,要先下手为强吗?怎么可能,她从未显露过这方面的疑虑……
“目前,我只是找人盯着方塘,还未有所行动,夫人有什么指示吗?”本来他也是想直接将方塘给抓回来,拷打审问,然后直接枪毙。可那时在大门外,夫人的举动让他不得不静观其变。果然,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思索了半响,年昔叹了口气,扬眉道,“继续盯着吧,直到盯出背后的那条大鱼为止。”还好他没有贸贸然去把人抓回来,不然就真的是打草惊蛇了。
“夫人,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世军觑着她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知道他是宋博文的左膀右臂,目前年昔也没个能商量事儿的人,所以她没有隐瞒的意思,直言不讳道,“我怀疑这件事和五姐有莫大的关系,之前三姐就曾经告诉过我,她在方塘处见过五姐,他们的关系十分亲密。”
“五姨太和方塘?”世军听闻后惊呼,想了想,他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自从五姨太嫁来宋府之后,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就连她每天和哪几位太太打牌,我都一清二楚,她绝对不可能会和方塘有联系。”他笃定的否决,又急速道,“这会不会是三姨太骗夫人你的,为了迷惑夫人。”
秀眉一拧,年昔深思着。她当然知道世军刚才那番话的意思,五姨太的处境就正如当日的她一样,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只不过宋博文没有那么费尽心思去骗五姨太而已。可是……她总觉得这件事还是与五姨太有关……
“那你知道三姐为什么以性命来换得我为她报仇吗?”年昔转而问道。白天,四姨太的话他也听到了,也不用再绕弯子解释了。
“这……”世军吱吱唔唔,神情略显踌躇。
瞟了他一眼,年昔顿时觉得不对劲,皱着眉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世参谋,请你告诉我。”
看她一副铁了心要知道,也知道瞒不过去,世军只好全盘托出,“上回,三姨太因为勾结土匪,被司令赶出府,打发着去做苦力。您也知道,那种混杂的地方都是写五大三粗的男人……”他有些讲不下去,微微撇过头,“三姨太一个水灵灵的女人被送到那里,狼多肉少,所以……”声音突然顿住,他没有再往下说。
猛的闭上眼,年昔做了下深呼吸,握紧拳头,冷静问道,“司令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世军立即回答,突的一想,唯恐说错话,他又紧接着解释道,“当时司令知道后马上派人去找三姨太,可是等司令的人去时,三姨太已经不见了踪迹。为了以儆效尤,司令依旧处罚了那些人。”
唇角微弯,年昔露出一丝苦笑。难怪,难怪,三姐的复仇之心如此执着,究其原因,她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如果当时,她再求求宋博文;如果当时,她让宋博文详细查下去;如果当时,她去那里看她一眼……或许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了。
“夫人,三姨太已经逝去,您不要太过伤感,为今之计,我们还是先把方塘抓起来审问一通吧。”瞧着年昔一脸郁色,他赶紧转移话题。既然知道了她心中的顾虑是五姨太,现在也不必要盯着方塘了。危险的人物,留得越久,危害越大。
缓缓的摇了摇头,年昔慢慢的开口,“照你说了三姐的遭遇,我反而觉得三姐不会骗我。”知道他还不是很明白,她也没有过多解释,直言道,“不如我们来做个实验。”
不光是三姨太,还有二姨太,没有理由,她们两个一起把矛头都指向五姨太。按理说,三姨太所恨之人中,最恨的就是二姨太,反而是五姨太什么都没做,她没必要平白无故的往她身上泼脏水。
“实验?”世军陡然一愣,实验是什么东西?他怎么闻所未闻?
他这一愣,也把年昔搞得一惊,这年头不会连实验一词都没出现吧,算了,还是说白话点,“就是想个计策,试探一下五姐,看看到底是你对,还是我对。现在这种非常时刻,还是弄清楚点好。”
‘嗯’了一声,世军点头,表示赞同,“夫人,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五姨太现在知道你怀有身孕,她会不会对你不利?”骤然,世军也有些顾忌了。
“那就要看看我们这次的计划,结果会是如何了。”
这厢,年昔和世军商量着计策,那边,方塘府邸,书房内。五姨太翘着二郎腿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高脚杯,慢慢晃荡着,看着杯中的红色液体荡起一圈圈波纹。慢慢的,她停下杯子,凑到鼻尖闻了闻,轻抿了一口,神情怡然自得。
一旁,方塘一脸谄媚,给她捏捏小肩,锤锤手臂,“怎么样?这可是我特地找那洋人弄来的,味道如何?”
“不错,是瓶好酒。”点点头,她将手里的杯子放下。
“你喜欢就好。”听到她的夸赞,方塘很是高兴,“葡萄美酒玻璃杯,还有美人相伴,我可真是幸运。”
撇了他一眼,五姨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戳着他的额头道,“吃喝玩乐,你样样都在行,让你办点正事,没一会办得漂漂亮亮的。”
“这……我也控制不了。”提起那事儿,方塘满脸委屈,使劲儿的往她身上蹭,“都怪那些个人,不中用,用枪杀个人都不会。你放心,我下次绝对不会了。”
“还有下次,你想得倒好。”五姨太皱眉驳到,突地,她叹了口气,“还好这次没有留下活口,不然我们就满盘皆落,你我都得去见阎王爷了。”
双眉一挑,方塘端起一杯红酒,敛去方才轻浮的模样,悠悠道,“这件事,我老早就想问你,那七姨太没阻碍我们什么事儿,你何必火急火燎的要杀死她,搞得我们措手不及,来不及悉心安排。不然,怎么会一个活人都回不了,让我白白损失了二三十个弟兄。”
横了他一眼,五姨太轻讽道,“你那二三十个弟兄,都是命丧在你这脑子上。说你笨,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含糊,你就不能用脑子想想吗。”
耸了耸肩,方塘又恢复到吊儿郎当的模样,毫不在意的说道,“我费那个脑子干啥,不是有你吗,到不如你直接给我讲讲,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实在对他这副样子没辙,她也不在跟他斗嘴,道,“原本,我打算杀了年昔,目的就是为了让宋博文分心,拖住宋博文,令他顾不上前线的战事。”顿了下,她又道,“不过我现在有了个更好的想法,年昔现在怀孕了,我们也得改变策略了。”
‘嗯哼’方塘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如果,我们把年昔作为人质,送到前线去要挟宋博文,你说结果会如何?”
“你是说不费一兵一卒,让宋博文自动缴械投降。”皱了皱眉,他觉得这个做法还有不妥,“你有十足的把握能让宋博文为了一个区区的女人,让出地盘吗?”
扬起下巴,她抿抿唇,微微一笑,“一个他深爱的女人加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足以。你别以为宋博文薄情寡义,如果他是如此,就不会有那么多贤能之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了,这个办法一定能行得通。”
“你说行得通,就一定能行得通。”说话间,方塘的手挑开旗袍,慢慢欺上她的大腿,心里微微一动,眼睛又往她胸部一扫,这一眼更是曾添出难以克制的欲.望,毫无疑问,尽管他已经和她做过多次,但她给他的感觉永远都是紧致消魂的,想到那销魂蚀骨的滋味,他不禁蠢蠢欲动。
慢慢的,五姨太只觉得一只火热的手掌稳稳徘徊在她的脖颈,掠过她后背,不一会儿,方塘伸出另一只手掌,探进她的腿窝间,她突地发出一声惊呼,双手抓住方塘的肩膀,感觉到方塘灼热的气息吹拂在颈窝,带著他独有的气息,“今天啊……不行……我还要回去……别啊……”
此时,方塘哪里肯放弃手里的一片绵软,抚摸着她光洁细腻的皮肤,慢慢解开她的衣扣,他的气息也变得浑浊,“别的事儿能听你的,这事儿老子说了算……”
“啊嗯……”在她的呻.吟声中,捧著一对浑圆玩弄了一会儿,渐渐升起的欲望难以忍下,方塘压下她,急速褪去自己的衣服,用两只手抓住她的脚踝向上曲起……
接下来的几天,四姨太忙于姐姐的葬礼,年昔也本想过去吊唁,奈何孕吐十分严重,只能待在宋府修养,足不出户。小翠整日寸步不离的在年昔身边照料着,宋府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也纷纷前来看望年昔,想用自己的经验出出主意,让初孕的年昔好受点。可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吃了闭门羹。
“夫人,您今儿个好点了吗?”中午,小翠端着一碗汤羹进房,悉心问道。府里以前也没有太太怀孕过,原来怀孕这么幸苦,以前见姐姐们有孕,她们怎么都没这么强烈的反应?
年昔静静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听闻小翠进来,她缓缓张开眼,瞟了小翠一下,摇了摇头,“你将这东西端下去吧,我不想吃。”
“您不吃东西怎么能成,这些都是清淡爽口的食物,我扶您起来尝尝吧。”小翠将托盘放在一边,贴心的扶起年昔,然后端起碗,一口一口的喂食。
见年昔脸上毫无排斥,又没有吐出的迹象,小翠十分高兴,继续慢慢的喂着。就在碗里的汤羹快见底时,门外突然传进一道女声,“夫人,五奶奶来了,您要见吗?”
陡然,话音未落,年昔推开小翠,将刚才吃的食物全数吐出,“呕……呕……”紧接着,门被人猛烈推开,五姨太疾步跑了进来,看见床边一滩污秽之物,她拉开愣在一旁的小翠,替年昔拍着后背,“七妹,给你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年昔持续的干呕着,迟迟没有回答她的话,一旁的小翠忙浸湿了面巾,递过来,“五奶奶有所不知,大夫每天都来看一回,说这些是正常的反应,等过些日子就好了。”说完,她赶紧将地上收拾了一下。
接过面巾,五姨太看了小翠一眼,“你先下去吧,这里我来照料就好了。”
闻言,小翠点点头,缓缓离开。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太多人结婚了,更新不咋及时啊,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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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姨太不慌不忙的擦拭着年昔嘴角的渍迹,徐徐的将她扶正坐好,笑吟吟的看着她道,“这女人怀孕就跟在鬼门关前打转一样,你可得一定要小心身体了。我没生养过,这方面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听老人们说,吃一些橘子、香蕉类的水果能缓解孕吐,我特意带了些来,放在外面,待会儿让小翠剥给你尝尝。”
“多谢五姐了。”双唇微微泛白,年昔十分虚弱的笑道。
“司令不在,我们理当互帮互助,犯不着谢来谢去。”拍了拍她的手,五姨太莞尔一笑,突然,她眉峰一挑,问道,“这事儿通知司令了吗?”
摇了摇头,年昔慢慢开口,“我没什么大碍,就让世参谋没有告诉他,也免得他为我担心了。”
轻轻‘嗯’了一声,五姨太表示赞同,笑了笑,她又道,“瞧你现在虚弱的跟林黛玉似的,我也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记住,什么都别想,好好养好身子,给司令生个大胖小子。”
“五姐。”瞄着起身欲离去的五姨太,年昔叫住她,见她疑惑,她才缓缓道,“我这几天在病中,也没赶上三姐的葬礼,我想,过几天等我好一些了,你能不能陪我去看看三姐。”
闻言,五姨太忽的一愣,表情微微干着,转眼之间,她淡笑了下,点点头,“嗯,瞧我这记性,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呢?怎么也是姐妹一场,我们确实该去看看她了,还是你想得周到。”
三日后,年昔的身体有了好转,孕吐也没了前几天那么严重,所以晌午时分,她便约着五姨太,一起去祭拜三姨太。今天,天气晴好,正个世界被白雪给银装素裹起来,天地间显得十分亮堂。
尽管如此,气温还是十分的低,裹着厚重的袄衣,年昔和五姨太来到安葬三姨太的地方,小翠不敢怠慢,一直寸步不离的跟在年昔身侧,唯恐她摔了或是怎么了。天干地滑,又是在这荒郊野外,不能不防着点。
安葬三姨太的地方景致十分好,虽然被大学铺盖,但也能想得到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她也猜得到孔祥东定是花了不少心思,跟随着来的丫鬟麻利的将墓碑上的雪扫尽,摆上蜡烛、香和供品,又放上一束鲜花,并在一旁燃起冥币。年昔站在墓碑的正对面,心中十分惋惜,微微叹了一口气,举步往烧纸钱的方向走去,当她正准备蹲下时,小翠忙拉着她阻止道,“夫人,您现在不能随意蹲下,这点小事,就由我来替您吧。”说着,她便蹲下,开始帮着烧纸钱。
年昔淡笑着摇了摇头,回头看着五姨太,却发现她盯着墓碑一动不动,瞟了墓碑一眼,她了然于心,幽幽道,“三姐离开宋府后,原本是准备跟孔大哥离开这里,重新生活的,没想到……”
“生死自有天定,你别想了。”闻言,五姨太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听到年昔的话,她心中的疑惑也解了。‘孔祥东爱妻玉宁之墓’起初看到时,她确实愣了住了,爱妻……
“你们在干什么?”倏地,一道浑厚的男声响起。只见孔祥东身着黑色大衣,手提一个篮子大步流星的走过来,眉头紧皱,目光紧紧盯着年昔,“你来干什么?”
对着他淡淡一笑,年昔道,“孔大哥……”
“不要叫我孔大哥,司令夫人的这声孔大哥,在下担当不起。”孔祥东打断她的话后,撇过脸,看着墓碑前的东西,他上前便是一脚踢开。水果落在地上滚了又滚,烟灰飞散到空中,花束也也如同杂草般被扫到一边。他蹲□子,将自己带来的篮子放在地上,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重新摆放。
见此,在场的人均吓了一跳。原本正在烧纸钱的小翠见状,吓得赶紧走开,站到年昔身旁。疑惑的与身旁的五姨太互视一眼,年昔不顾五姨太的拉扯走上前,略显尴尬的笑道,“孔大哥,你怎么了?”
良久,孔祥东才回头,横眉冷眼,低吼道,“不要再让我说第二次,带着你的人,和你的东西,给我滚!”
孔祥东恼怒的眼神吓得年昔大步大步的后退,急得小翠和五姨太双双上前扶住她。五姨太虽然也不明所以,但一步上前,道,“我们只是来尽尽姐妹情谊,看看三姐,你犯得着这么咄咄逼人吗?”
孔祥东一声冷笑,‘哼’了一声,站起身正对着五姨太,“别在这里猫哭耗子了,如果不是你们,玉宁她会长眠于此吗?她还那么年轻,还没享受过天伦之乐,一个好好的人,就这么去了……”
闻言,众人都缄默了,低着头,不知该说什么。难怪他方才态度如此恶劣,原来是三姨太的死,他依旧耿耿于怀,依旧怪着年昔。三姨太是他心中挚爱,他确实该有此……
往前走了一步,年昔试图解释道,“孔大哥,我……”
“你什么都别说,我不想见到你,请你马上离开这里。”孔祥东再次打断她的话,语气决绝。此时,五姨太不甘示弱,立刻接话,“我们都到这儿来了,你就让我们给三姐上柱香吧。”
看着她们依旧不肯离去,孔祥东眉心一拢,瞬间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直指着年昔,小翠见状,以为他要开枪,一个箭步冲过去,将他的手一推,‘砰’的一声,空气中响起一声刺耳的枪响。顿时,三两个尖叫声响起,那些跟来的丫鬟都抱头四处乱窜。
孔祥东本想吓吓她们,神色一闪,他一把推开小翠,令她跌倒在地,下一秒,他举着手枪,瞄准年昔。此时,年昔仍然纹丝不动,她不相信他会开枪杀她。就在他扣动扳机,千钧一发之际,五姨太拉过年昔,将她护在身后。‘咻’的一声,子弹沿着五姨太的手臂擦身而过。
“五姐,你受伤了?”看着那渗出的血迹,年昔拧着眉头担心的问道。血迹很少,只是被子弹擦了一下,应该不至于太严重。这次出门祭拜,她们没有带什么人出来,跟着来的都是几个贴身的小丫鬟,以至于现在,连救她们的人都没有。
另一边,孔祥东垂下手臂,撇了她们一眼,“如果你们再不离开,别怪我心狠。”
闻言,小翠忙从地上爬起来,招呼着旁边被吓傻的人,而后又搀扶着五姨太道,“夫人,我们还是快走吧。”
深深的看了孔祥东一眼,年昔也知道现在不该与他过多纠缠,点点头,便扶着五姨太离开。
离开墓地后,他们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城里的医院,替五姨太包扎好后,年昔对她感到十分抱歉,对此,五姨太全然不在意,直言,只要她没事就够了。
由于是孔祥东开的枪,年昔始终还是把他当作朋友看待,所以恳求五姨太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她怕这件事如果被世军知道,孔祥东性命一定不保。最后,五姨太体谅年昔的用心,也欣然答应了。
这件事,算是被掩盖了下来。怀孕头三月极为重要,府里的人都不让年昔出府,更别提去佳人坊看一看了,她只能成天待在小院里,无所事事。因为不管她做什么,都会被小翠念叨,这样不好,那样不好……
晚上,年昔靠在床头,手里的针飞针走线的在布上穿刺着,最近这段时间,她的刺绣功底大有长进,所以她也准备学学以前电视剧里的桥段,给她肚子里的宝宝绣个小肚兜。
“夫人,很晚了,您该歇着了,这些明儿个再继续绣吧。”正当年昔全神贯注的绣着时,小翠比闹钟还准时的出现,劝着她。
被叉开心思,年昔有些丧气的放下手里半成品的小肚兜,无可奈何的看着她,“我说小翠,你每天就不能晚一点来吗?我才刚绣出一点名堂,你就让我停手。”
掩嘴笑了笑后,小翠一本正经的说道,“您现在是一个身子两条命,早睡早起对您和小少爷都好,您也别为难我了,赶快睡吧。怀胎十月,您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给小少爷做些小衣服什么的,不急于这一时。”
说话间,小翠已经取过年昔手里的针线,整理好放到一边。年昔也只能暗自摇摇头,溜进被子里睡下,口中却喃喃道,“这些日子,我就感觉,你是宋博文派来监视我的,你和他一样,总是不准我做这、做那。”
“司令那是关心您,我也关心您。您睡吧,我就在房里,有事儿喊我一声。”笑了笑,小翠像是哄孩子似的,替她掖好被角,关掉灯,直接在炭火旁躺下。
夜渐渐深了,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黑夜之中,一个身手敏捷,动作十分矫健的蒙面黑衣人匍匐在年昔居住房间的屋顶。见屋里的人已经熟睡,他轻手轻脚跳下屋檐,拿出一把匕首,他撬开了房门,又拿出一块事先准备好的迷魂烟,点燃后快速顺着门缝丢了进去。
透过门缝,他看到屋里的人全都进入深眠,顾推开房门,溜进去后,迅速的关上门。借着屋里的炭火的微光,他探看了下床上的隆起,看不清脸,只看到一头长发飘散在外。
眼角一弯,他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一点小缝,朝着外面学了几声猫叫。紧接着,他关上窗户,回身时,房里的灯突然亮起,一把手枪直顶住他眉心。黑衣人倏地一愣,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孔,瞪大了双眼。在枪口的逼迫下,他只能紧紧贴着墙壁,瞪着眼前的人,不发一言。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和明天都不能上网,如果明天能回来再码一章,那明天就还有更新(+﹏+)~狂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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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床中央的大床下发出一阵声响,床铺侧面的木板陡然被人从里面推开,年昔小心翼翼的从里面钻出来。整理了□上的衣服,她掀开地上的毛毯,敲了敲,地上的泥板也被人推开,一条地道立即显现出来,从里爬出十来个士兵。
看着他们都出来后,年昔瞥见昏睡的小翠,顾走到她前方,在她跟前蹲下,摇晃了下她的身子。小翠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房里一大推拿着枪的人时,蓦地被惊醒,倒抽一口冷气。
不待她发完呆,年昔拍了拍她,指了指笔挺的站在一旁的士兵,“你去小厨房弄点好吃的,他们每天轮班藏在下面,到现在都还没吃晚饭。”
“哦,哦。”小翠愣愣的点点头,麻利的爬起来,赶紧去张罗宵夜去了。
这边,世军早已招来人,拿铁链将黑衣人捆了起来,将她丢在墙角后,世军一步上前,拉开他蒙面的黑巾,惊呼道,“五姨太!”他着实没想到,这个黑衣人是五姨太,他真的以为黑衣人又是方塘派来的,这……
“成王败寇,今天我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她摆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扬起下巴,她看了年昔一眼。方塘屡次行动失败,这次,她放心不下,所以才来打头阵,没想到就被他们给瓮中捉鳖了。
在房间里扫了一圈,见外貌天色已晚,年昔发话道,“将她和外面那些人都带出去,找人看好。”她又转头看着屋里的士兵,“这些天辛苦你们了,你们待会儿出去后,直接到小厨房找小翠,吃完宵夜再回去好好休息。”
“是,夫人。”士兵们领命后,带着眼里满是不甘心的列队走出房间。
世军朝年昔点点头,“夫人,您也早点休息。”说完,便带上房门,出去了。
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年昔举步回道床边,展开双臂倾倒在床上,闭上眸子,她顷刻间舒心了不少。抓到了五姨太,她也是不是可以完全放心了呢?一个翻身,她缩到被窝里,决定先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情,明天一审就知道了。
翌日,清晨,太阳微微露出了小半边脸,给被大雪覆盖的冬天带来一丝温暖。年昔吃完早饭后,便在世军的带领下来到了宋公馆专门囚禁犯人的地方。这里相比监狱,显得格外干净一些,至少全程都闻不到那种奇怪恶心的味道。
年昔和世军纷纷坐在一张书案后,待人将五姨太带进来后,便把她安置在书案前的一张椅子上。五姨太不屑的瞄了年昔一眼,“不要试图从我这里问出什么,我什么也不会说,什么也不知道。”
闻言,年昔一边吃着手边的话梅,一边笑吟吟的看着她,也不作声。
“你……”世军见她不说话,正准备开问时,年昔瞄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出声。最后,世军也只好低下头,喝了口水。
审讯室里就这么一直安静着,谁也不开口,顿时,五姨太看了一眼年昔怡然自得的模样,突然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可她沉得住气,压下疑虑,静静的坐着等着。
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世军已经感觉到自己的骨头都快僵硬了,活动了一下双臂。他侧头看了眼正在看着报纸,吃着零食,不亦乐乎的年昔,撇了撇嘴,顺着目光,他又扫了眼闭目养神的五姨太,轻叹了口气,拿起手边的文件,看了起来。
此时,随着脚步声临近,一士兵站在门口立正喊了句,“报告。”这声报告也迎来五姨太和世军的目光。
“进来。”年昔头也未抬,一边出声,一边将手摊开抬起来。那士兵进来后,便恭敬的将手上的一摞纸放到年昔手上,然后站到一旁。
世军有些好奇那是什么,侧着头等着年昔看完。一张张细细的看完后,年昔递给世军,慢条斯理的开口,“难怪你什么都不肯说,原来是为了自己的亲爹啊。”
闻言,五姨太大惊,瞠大双目瞪着年昔。一边的世军得知,也迅速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纸张,原来,这是方塘招供的记录,可是……这上面什么都没写啊?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方塘那个孬种。”五姨太一猜便知是方塘泄漏了此事。她捏紧双拳,咬牙切齿。
轻撇了眼她,年昔风轻云淡道,“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轻‘哼’一声,五姨太鄙夷的笑道,“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吗?干什么还要来问我?”
闻言,世军一愣,夫人明摆着是要匡她,现在……年昔也没被她的话噎住,还是那副闲散的模样,“我们是敌对,如同博弈,我赢了,是胜者,当然要在你这个落败者面前威风一把,你那些想暗算我却失败的计谋,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听着也身心舒畅。你是选择说,还是选择尝尝刑罚的滋味?”
“你这个jian女人!”这句话几乎是从她牙缝中窜出。这句话刚出口,站在她身旁的士兵,甩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不准对夫人不敬。”
年昔并未因为她的话动怒,也没有阻止,二姐和三姐两个人都丧命在她手,这一巴掌远远不够。
挨了一下,五姨太横了那士兵一眼,轻讽道,“夫人?擦干净你们的狗眼,看看清楚,那个女人和我没有分别,她把你们玩弄于鼓掌之中,你们还屁颠屁颠的叫她夫人,真是蠢才。”呵!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士兵被成功激怒,扬手再准备给她一巴掌时,世军开口道,“好了,她只是在垂死挣扎而已,待会儿有她受的了。”
蔑视的看了世军一眼,五姨太盯着年昔,“年昔,如果你不想落得和我一样,最好是痛快的给我一枪。否则,你会跟我一样的下场。”
世军被她的话绕得云里雾里,怔怔的看着年昔。年昔轻轻一笑,转而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亲爹将你视为一颗棋子,置你的生死于不顾,你尽到了一个做女儿的孝心,可他又曾把你当作过他的女儿吗?”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还不是一样被你的亲爹当作一颗棋子。只不过,你比我幸运,博得了宋博文的真心和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而已。你,也只是我爹的一条狗!我杀你,也只不过是清理门户。”她一字一句的说着这番话。
突的一笑,年昔扬声道,“你大错特错了。”顿了下,她继续道,“我爹将我嫁给博文,是因为他真心觉得博文是一个好的归属,他从来没有把我当作一颗棋子,反而是在给我找最好的退路。而你不同,你的爹生你,养你,就只是为了让你替她做事,用你的身体替他套取情报,当那些恶心的男人骑在你身上时,你难道就没有一丝丝恨意吗?你的哥哥和弟弟,不是一直都是高床软枕,游手好闲的当着他们的阔少爷吗?同为他的孩子,而你却要在男人堆里打滚……”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几乎成了咄咄逼人。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她捂住耳朵,拼命的摇着头,“年昔,我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不该低估你。我早告诉爹,你这个女人信不得,当初你回家奔丧时,我就该让爹杀了你。”
此时,世军总算听懂了,心中大惊,浑身一怔。五姨太居然是陈军司令的女儿,他们和俞军的人都被她摆了一道……
“你爹怎会舍得杀我,他还等着我给他送情报呐。”眉间俱弯,年昔轻笑着瞄着她,“你和你爹一样,随便被我唬几下,就什么都说了。遗传这玩儿,可真不是能骗人的。”
顿时,五姨太彻悟,秀眉一皱,大骂道,“你这个婊.子,居然套我的话。”
“你好歹也是大家闺秀,不要句句带脏。”年昔靠着椅背,半敛着眸子盯着她,“你最错的一件事,不是低估我,而是低估了二姐和三姐,若不是她们死前警告过我,你很危险,并且还说你与方塘有瓜葛,我不会怀疑你。现在我们就从头理一理,你到底做过些什么吧。”
“有什么好理的,所有你知道或者你不知道的事情,都是我做的。”她深吸一口气,恶狠狠的盯着年昔。
轻轻一笑,年昔眨了眨眼,“我还是刚才那句话,说和受刑,你选择哪一样。你说了,我可以让你痛痛快快的死,你不说,我就把你折磨到死。”突然,她从旁边拿出一块手帕,打开包在里面黑乎乎的东西,话锋一转,“你有没有听过鸦片,这种东西能让人醉生梦死,可它有瘾,你只要吸食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戒不掉,靠它为生。当瘾发作而你又吸不到时,你全身就像是被蚂蚁啃噬,痛不欲生。”
很多事情,都还只是她的猜测,没有得到五姨太确切的承认,她始终放不下。而且五姨太是陈军的人,这背后一定还有什么阴谋,现在正在打仗,如果能从她这里套取一些有用的情报,对博文也是好的。
“不,不,不要……”五姨太露出惊惧的目光,她当然听过这个东西,“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没有权利。”
年昔‘哦’了一声,撇头看了眼旁边正在记录的世军,“我有这个权利吗?”
“只要您不伤及她的性命,可以随意处置。”世军想了想后回答。司令知道五姨太的身份有问题,但只限于他不想可俞军撕破脸,根本没料到五姨太会是双面间谍,为今之计,五姨太的性命还在留着,等司令发落为好。作者有话要说:珍爱生命,远离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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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头看了眼五姨太,年昔一脸似笑非笑,脸上写着‘你,我能随意处置!’的表情。她拿起那块鸦片,放入预先置备好的水杯之中,‘咚’的一声,五姨太整个人都一抖。
“你考虑清楚了没有?过时不候。”
向后移动了□子,五姨太蠕动了下嘴唇,“你想知道什么?”
年昔瞟了她一眼,道,“你来宋府的目的。”
“监视你,挑拨宋俞之间的关系,帮爹套取情报。”她恢复神色,回答的十分简洁。她害怕鸦片,她的娘就是死在鸦片之下,那种成瘾,那种欲求不得,痛不欲生的感觉,她一辈子都不要去体会。
闭上双眸,年昔静静的想了想,倏地,她睁开眸子,盯着她,“你不仅挑拨宋俞之间的关系,你还挑拨我跟博文的关系,挑拨我和其她几个姨太太的感情。我和你在同一条船上,你为何要如此?”
她轻‘哼’一声,撇过头,“你只是障眼法,如果不让宋博文怀疑你,我又怎么自由活动。你从蓉城回来,我就发现宋博文对你不一样了,知道你打听档案室,我就顺水推舟告诉你。还把他引到那里,可惜,到最后他也没有动你半分。我知道那两个女人都不喜欢你,放着这么好的棋子,我为何不用?”
“所以你在赌场的时候,让方塘嫁祸给二姐。”
眉头一拧,她勾唇淡笑着道,“我确实事先告诉方塘,如果一旦被问,就照我的话去说。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方塘的话的?”
“方塘在纸上写的是二姐,我当时确实没有怀疑过,因为二姐娘家经商,要挑拨方塘来找事儿,也不是不可能。但后来我也想过,方塘就是一个痞子,他的话能信多少呢?我一直处于半信半疑之间。”
“哼,看到我真的没有低估你,我收回刚才的话。”说话间,她的愤恨之情溢于言表,“你不就是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吗?宋博文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个凡夫俗子,被女人迷惑而已。”
宋博文哪里没怀疑过她?他还不是用美男计来诱惑她,只不过她被撞破了而已。年昔懒得跟她说这个,接着问下去。世军在一旁听着她们你来我往的说着,笔头飞快的在纸上记载着。
许久后,年昔问了一道最关键的问题,“你平常是怎么跟他们联系?”
眸子一抬,五姨太面不改色,似坦然道,“我不知道,每次都是他们来找我,我回出他们想要的讯息而已,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主动跟他们联系。你不也跟他们联系过?”她最后反问道。
年昔笑了笑,没有回答,看这一旁的世军记录完毕,便起身道,“世参谋,我有些累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是,夫人。”世军合上文件夹,起身回道,并指挥一旁的士兵将五姨太带下去。
‘哐啷’的铁链声倏地的响起,五姨太被俩人架着走,待要出门时,五姨太突然回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去抓你?”这一直盘旋在她心底的疑问,这件事只有她和方塘知道,什么时候行动也是她的指示,不可能有人事先告诉年昔,让她准备好一个陷阱等着她跳。
淡淡一笑,年昔慢条斯理回道,“经过上次在城门外的意外,我就猜测,为什么有人想要杀我。以前有人杀我,是女人间的斗争,现在这点因素不存在。如果是为了宋博文,想用我牵制他,那那人一定会再次行动,本身我就怀疑过你,所以我就把那人套在你身上想。为了试探你,我让孔大哥对我开枪,你虽然帮我挡了那一枪,按理我应该对你消除疑问,可是藏在暗处的世参谋说你有功夫底子,在没有对你消除疑虑之前,我永远都会防着你。但我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行动,所以,我和世参谋商议后决定,守株待兔,你也没让我们失望啊。”
“哈哈……当初,我早应该让那些土匪把你杀了!”突然,五姨太仰头大笑起来,如同疯了一般,世军赶忙挥手让人给带了下去。
看了看自己刚才的记录,世军心中始终存疑,“夫人,五姨太的话有假。”
“你是说互通联系?”年昔斜眼瞟了他一下,淡淡道。
点一点头,世军笃定的说道,“嗯,属下以为,她还是没有说实情,一个深度的暗线,一定会知道接头的方式。”视线瞟到桌上的那杯水,他建议道,“不如,还是用这鸦片吧,不然她不肯说实话。”
忽地一愣,年昔端起那杯水,笑了笑,“这只是一块树根,根本就不是什么鸦片,我吓吓她而已。”
顿时,世军汗颜,无奈的说道,“夫人,您很喜欢虚张声势、鱼目混杂啊。”每次都来这招,让人觉得她十分有把握,最后却什么都是假的,哪天穿帮了可怎么办啊?
“虚张声势有什么不好,只要能达到目的就好了。”年昔一点都不介意他这话,因为事实就是如此,顿了下,她吩咐道,“把她和方塘关到一起去,派人暗中看着,我们去找他们如何联系的线索。”
大约一个小时后,众人将五姨太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却一无所获。年昔站在屋子中央,烤着火,听着屋子里‘乒乒乓乓’直响,搓了搓手,她朝着在一旁监督的世军喊了下,“世参谋,你过来一下。”
世军回身小跑,顷刻间站在年昔身侧,“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方塘家搜了吗?”
低头敛眉,世军一脸不容乐观,“抓了方塘之后,就派人搜了,也是一无所获,什么都没找到。我正让人去搜他名下的产业,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怕城里还有其余的暗线,所以是以您的名义,把方塘抓了。他所有的产业也是以您的名义,给收编到您名下了。”夫人跟方塘有过节,城里所有人都知道,司令离开,夫人夹怨报仇,这么做也比较能掩人耳目。
突的一愣,年昔嘴角抽搐了下,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点点头,又思虑了半响,她道,“去把平常跟踪五姨太的那些个人找来,我有话要问他们。”
“是。”领命后,世军举步出门,让人去寻。
过了半响,四个身材单薄,长相看上去十分机灵,穿着军装的男人进来,恭敬在站在年昔跟前,道了一句‘夫人好’。年昔坐在主位上,见他们进来,指着手边的四根金条,道,“你们仔细想想,在你们跟踪五姨太的这几年里,她出府之后都有什么固定的去处,越可疑越好。只要你们说出来的事情有用,这四根金条就是你们的了。”
四个男人看着那几根金条,用力的回想,其中一男人率先开口,“五姨太出府一般都是打麻将、逛街,再无别的去处。”
“是啊,五姨太都是去南丰北路的那家麻将馆,每次都是那一家。”一人附和道。
“是啊,五姨太的行程都很固定,没什么特别的。”又有一人附和道。
其中,唯独一人没有说话,年昔怔怔的瞄向他,世军也在一旁催促道,“他们都说了,你怎么不说?是不是想到什么?”
“夫人,属下依稀记得,五姨太每逢星期二,就会绕道去麻将馆,都会经过一座小桥,她会在小桥上停留一会儿。”那人恰似深思熟虑后说道。
“你确定?”年昔反问。
那人想了想,重重的点点头,“是,属下确定。”
“这两根金条是你的了,剩下的两根你们三个人分了。”年昔说完后,四个人喜滋滋的领下金条,世军也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看着他们欢喜的背影,世军愁眉道,“夫人,您用不着这么重赏,直接问他们也会说。”他知道他们夫人有钱,但也不能这样啊!四根金条啊。
“反正这钱是五姨太的,赏给他们就算犒劳他们这几年的辛苦了。”一听到这话,世军呆了,敢情夫人这是拿别人的钱替自己办事儿啊。
撇了世军一眼,她慢悠悠道,“我还没谢谢世参谋,让我名下的产业一夜之间翻了一番,这点小意思,犒劳世参谋的下属,微不足道嘛!”
轻愣了一下,世军嘴角一弯,“夫人,我去派人搜刚才他们说的地方。”话音刚落,他便不见了身影。
两天后,莫约是在吃晚饭前,年昔坐在客厅,一边烤着火,一边绣着肚兜,世军急匆匆的就来了,手里还拿着厚厚的一摞文件。年昔抬头看了他一眼,给小翠使了个眼色,小翠便给他倒了一杯茶。
喝下茶后,世军正准备开口,年昔便抢话道,“收获颇丰啊。”
“是啊。”世军赶紧接话,“我们在赌场方塘的办公室里找到了一个暗格,里面放着这些。”说着,世军把手里的文件在茶几上摊开。是几张地图,年昔瞟了一眼,放下手中的活计,谨慎道,“你把这些收好,送到前线去。”方塘对五姨太可真死心塌地,居然帮她搜索到这么多军事机密,不过,他也蠢,不知道如何善用。如果用这些去威胁陈军司令和俞军司令,他们就……
“是。”他赶紧折好,又拿出一张纸,道,“我找人在石桥那里候着,他们亲眼看到一个人塞进石桥第二根石柱的秘洞里,我已经派人去围剿了,这次一定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那就好。”
世军见年昔脸上并无半点欣喜,疑惑的问道,“夫人,这件事了了,您怎么不开心?”
“我只是松了一口气。”年昔淡淡道,“这些东西你准备找谁送去前线?”
闻言,他谨慎道,“这些东西十分重要,我想亲自去,可您……”
“我和你一起去。”习惯了和平的时间,打打杀杀她怎么也习惯不了,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画面,她一定要亲眼见一见。
“不行,您现在哪儿都不能去,我还是在找人将这些东西送去。”前线混战,夫人怀有身孕,去了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他可担当不起啊。
“我要去,不容拒绝,就这么说定了,后天启程。”话音刚落,年昔起身走回房。世军愣愣的看着她离去……
晋江独家
翌日,一整天,年昔都在交代如何安置好家里,等她和世军走后,家里的一切都需要有人安排打理。当然,她也不忘去牢里看了下方塘和五姨太。患难之时,彰显真情,方塘虽是一个痞子,但他对五姨太也算有情有义。五姨太虽利用方塘,可长期的相处,始终是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日久生情,恐怕就是他们这样吧!他们在狱中看清彼此,珍惜彼此……至于如何处置他们二人,年昔也拿不准主意,所以听从了世军的建议,等宋博文回来发落吧。
关于这次离开,年昔总觉得好像再也不会回来了似的,为了预防真的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她让荣慧将佳人坊和赌场,以及她名下所有的产业都变卖,换成金条。结束铺子后,她让荣慧他们会乡下待着,等时局稳定之后再行出来。
对于佳人坊,年昔拿得起放得下,可荣慧不一样,她依旧有着一份割舍不掉的感情,佳人坊就像是她一手打造的王国,每一次添砖加瓦她都参与其中,她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去做一件事,可现在……最后,在年昔和荣叔的劝导下,荣慧还是含泪给佳人坊找买主,并打算同荣叔一起回乡。
年昔离开的那一天,荣慧依依不舍,直提醒着年昔一定要再回来,重开佳人坊,她会一直等着她的。此情此景,年昔一阵鼻头酸涩,连连点头,让她好好的休息一段日子。自从佳人坊开张之后,他们几个人就没休息过,这段时间,让他们松弛一下也是好的,赚了那么多钱,也是时候该享受享受了。
离别之后,年昔坐在车里,低头沉思着。小翠看了看她,低头询问道,“夫人,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这一问,前头的世军也慌忙挑头看到,急急的问着,“夫人,要不要停车让您休息一下。”
小翠不放心怀孕的年昔长途跋涉,所以拼命的求年昔和世军一定要带上她,年本来不想那么麻烦的,但世军认为,年昔身边有个丫鬟照顾,是比较妥善的安排,毕竟有时候发什么了些什么事情,有个女人在旁边还是好处理一些,便同意了待小翠一起来。
轻愣了一阵,年昔哭笑不得,“我只是在想事情,你们不要一惊一乍的。如果身体不舒服,我会出声,不会忍的。别随意停车,赶路要紧。”
“如果您觉得身体不适,一定要说出来。”世军叮嘱道。见年昔‘嗯’了一声,又点点头,他才放心的转过身子。
“世参谋。”陡然,年昔叫了一声,世军又立即转过身应了一声,年昔问道,“把慕儿带上了吗?”
点一点头,世军回道,“属下已经安排人护送慕儿小姐随后跟来了,夫人,属下不明白,您为什么要待慕儿小姐去前线?您想用她威胁俞军司令吗?”
“你不是说她怀孕了吗?”年昔回答得理所当然,若有所思后,她喃喃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或许会有用。”
“可……”世军顿了下,垂下眼眸低声道,“可那孩子不是俞司令的啊,这……”这位慕儿小姐当初幸亏没留在宋府或者赏给他们这些将领,不然可就有的是绿帽子戴了,她被送到蓉城去后,不安于室,经常私下和一些男人厮混,生活十分淫.靡,最后还被人弄大了肚子,因为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她准备自行落胎,可最后胎没打掉,差点把命送掉。
他知道这件事后,严密让人盯着她,不准她再有自残的行为,这个孩子也随之保留了下来。本来他还在考虑这件事要该怎么收场,没想到夫人临行前的晚上问到慕儿小姐,他便如实告知,夫人知道慕儿小姐有孕后,只是让他将慕儿小姐一同带走,什么也没说。
“你不是说我最擅长鱼目混珠吗?这次还是用旧招。”撇嘴一笑,年昔低头轻轻抚摸着渐显的肚子。
闻言,世军眼角直抽搐,他依旧不死心,继续追问,“夫人,这次不能鱼目混珠,慕儿小姐怀孕,俞司令会在时间上看出来的,而且若是俞司令和慕儿小姐没有行房事,您这招很容易被拆穿的。”
“世参谋啊,你要我怎么说你才好呢?”年昔无可奈何的叹口气,连带着一旁的小翠也跟着笑了出来,开口道,“世参谋,夫人这是以备不时之需,又不一定会用这个方法,况且现在还未到危机时刻,世参谋您太杞人忧天了。”
忽地一怔,世军抿了抿唇,久久不再说话,‘哦’了一声后才悻悻然的转过身子。这一幕看得小翠和年昔差点没笑出声,年昔总觉得世军有股天然的天然呆的气质。
去前线的路程就跟打仗行军一样,时时都可能发生意外,中途停顿时,谁也预料不到是在城镇还是在荒郊野外,这次,年昔就差点体会了一把野营的滋味。他们差点就要在这严寒的冬天露宿野外,好在,天抹黑时,他们看到了一户农场,能借宿在农场。主人知道他们是去前线,很热情的招待他们,将家里的好酒好菜都拿出来,还说要宰一头羊来。没让年昔想到的是,宋博文的军队贯彻的也是‘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的方针。看着士兵们吃着干冷的干粮和农场主人尴尬的表情,年昔直接告诉世军,让士兵们随便吃,等走的时候她会等价付钱给农场主人。
起初,世军也有些许犹豫,可看着士兵们在冻死人的天里,缩着身子,啃着干粮,也于心不忍,只得答应了。如此一来,士兵们也热火朝天的吃起来,农场的主人也十分开心,这一晚,显得格外其乐融融。
第二天,在农场主人的注视下,他们离开了。年昔在临走前,在所居住的屋子里放了些钱。这个农场主人是真性情的招待他们,如果当面给钱,他定然不会收下,以免两方都为难,这种方式是最好不过的。
经过漫长的车程,看着繁华的地段渐渐远去,直到现在的满目荒凉,过了许久,坐在前头的世军惊喜的回头,指着前方,“夫人我们快到营地了,前面就是。”这次,大部队出来打仗,他没跟来,就觉得十分可惜,现在,他终于可以和兄弟们一起并肩作战了。
顺着世军手指的方向,年昔看到前面设置了一个关卡,关卡后是一大片房子,看上去像一座村庄。到了关卡处,车子停了下来,世军下车后和站岗的士兵热络的聊了起来,几分钟后,世军才再次坐回车里,车子直接开进了营地。
车子停稳后,年昔从车里下来,小翠一直护在年昔身侧,世军领着年昔,“夫人,司令在那个院子,我们过去吧。”
点点头,年昔举步往前走。营地里的士兵有一些认识年昔,有一些因常年在外则没有见过,认识的士兵会恭敬的朝年昔点头算是打招呼,年昔也点头微笑着回礼。那些不认识年昔的人则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她,直到她进入屋院。
刚进入这个小四合院,年昔便看到不远处,宋博文正笑着敲了一下跟前的人的额头,她看得出,那人是个女孩子,一身军装,显得她英姿飒爽。这一幕看着年昔眼里,使得她一阵木然,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
那个女孩率先发现了他们,示意宋博文回头,宋博文侧过头,看到年昔时也是一愣,过了几秒,他挂着满心愉悦的微笑大步流星的朝年昔走来。走近她后,他迫不及待的将年昔拥入怀中,低喃道,“你怎么来了?我是不是在做梦。”
“你确实在做梦,我是鬼。”年昔推开他赌气的回道,话锋一转,她又撇头道,“我累了,你房间是哪个,我想睡觉了。”
突地一怔,宋博文笑了笑,牵着她的手,“我带你去。”
一旁的女人也准备热情的带路时,年昔立即拒绝,“不用了。”顿了顿,又道,“世参谋有很多事情要跟你说,你直接告诉我是哪间房就行了。”
宋博文指着自己的房间,还不等他说话,年昔便迈开步子朝那边走去。他只能疑惑的回头,看着世军道,“她怎么了?是不是你们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刚来就一股火药味儿?他们十几日不见,她怎么一点都不高兴,不是说小别胜新婚吗?还是怀孕的人的情绪都是如此善变?
世军赶紧摇头,称自己不知道。他也奇怪吶,夫人刚才还好好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就变脸了……
宋博文想去看看,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跟世军谈谈,“我待会儿去看看她,先说说你们怎么来了吧,家里一切都好吗?”说着,他们便走进另一间房。那个一直跟在宋博文身后的女人朝年昔走去的方向看了看,突的一笑,耸耸肩,往院子外走去。
推开门进房后,年昔直接躺到床上,侧着身子,一句话也不说。跟着进来的小翠见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站在床前,“夫人……”
“那个女人你认识吗?”年昔突的从床上一跃而起,惊得小翠一身汗,忙护在一边,问完后,年昔又皱眉自语道,“你怎么会认识那个女人?我问错人了。”
小翠看着有些奇怪的年昔,懦懦道,“夫人,您是说跟在司令身后的那位小姐吗?我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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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小翠说认识那个女人,年昔一怔,斜眼瞟了她一眼,皱着眉头脱口问道,“她是谁?为何我不认识她?”
小翠蓦地一笑,帮年昔脱下鞋子,让她更好的躺在床上,又缓缓说道,“她是六姨太啊,夫人没见过她是自然的,那时夫人在蓉城,后来六姨太又……”说着,她顿了下,“我也觉得奇怪,六姨太不是死在战场上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
“六姨太?”年昔喃喃自语道。就是宋博文所说的妹妹,她从小就跟着宋博文,那么他们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宋博文不喜欢她,那她呢?唉,好烦啊!怎么又突然多出一个女人来……
用手抹了抹脸颊,年昔躺在床上,吩咐道,“小翠,你出去吧,我想睡觉,我没醒谁也不准进来叫我。”闻言,点了点头,小翠给她搭上被子,细细的看了她一眼,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夜深了,四处都静悄悄的,屋外连虫子的声音都听不到。年昔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看着窗外墨黑的天,突然,她注意到,一个邤长的身影靠在门外的门框上,还是那身戎装,只露出一只胳膊和一条修长的腿让她看到。他手里夹着一根正在燃烧的烟,脚边还散落着几根踩熄的烟蒂,想必他站在那里已经好一会儿了。
皱了皱眉头,年昔开口道,“不准备进来,就给我把门关上。”
那只执烟的手顿了下,宋博文转身,眯眼看着她,将手里的烟扔到地上踩熄,他慢条斯理的看着刚睡醒的她,素净的脸庞不施粉黛,白皙的脸颊上缀着刚睡醒所遗留的红晕,原本绾着的长发此刻散落在她胸前与背后,粉嫩的嘴唇正生气的嘟起。他不觉呼吸紧绷地盯着她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直盯着她看。
看着她的一切,他觉得是那么的真实,轻轻一笑,他举步往里走来,正当他准备坐下时,年昔从被子里伸出脚,踹了他一下,这一下也把宋博文弄懵了,狐疑的看着她。年昔横了他一眼,撇过头道,“你刚刚抽了烟,满身的烟气,这味道对孩子不好。”
闻言,宋博文怔了怔,“我去换身衣服。”说完,便转身走出房。
过了好一会,他才回来,此刻,年昔已经吃过晚餐,又躺下了。当宋博文回来时,看到小翠在收拾碗碟,打发她出去后,便看到年昔背对着他侧着身子,他皱了皱眉头,坐在她身旁,拥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语道,“刚吃完饭又睡觉,对身体也不好,我陪你出去走走,或者坐起来我们聊聊天?”
年昔挥开他的手,看都没看他一眼,紧闭着双眼,恶意嘲讽道,“我就是要睡觉,想散步、想聊天,你找六姨太去,别来烦我。真讨厌啊你!”说到最后,她睁开眼赌气的白了他一眼。近距离闻着他身上的淡香,她就知道他去洗澡了,想着,她嘴角微微泛起一丝笑意。
看着她娇嗔的发脾气,宋博文正在纳闷她为什么闹别扭,听完她方才的话,才发现原来红杏就是症结所在,她只见了红杏一次就开始乱吃飞醋,唉……他含笑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他,看着她和自己大眼瞪小眼,他又不禁轻笑道,“小醋坛子。”他刮了刮她晕红的脸,解释道,“我和红杏只有兄妹情谊,她死而复生,我很高兴。你这个脑袋瓜子不要乱想,况且红杏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可她还是你的六姨太啊。”年昔脱口质问道。
“我的六姨太已经死了。”宋博文笃定的回道,“她已经死在战场上了,现在的她,不再是我的六姨太,只是妹妹而已。”
年昔低头想了想,‘哼’了一声,“大多数女人都口是心非,既然她有喜欢的人了,就让她赶快嫁了吧,长兄如父,你这个兄长赶紧替她操办一下。”说话间,她捶了他几下,“都是你,害我生这么久的闷气。”
“是,是,都是我不对,那你想让我怎么补偿你。”宋博文包住她是小手,挑眉问道。
坐在床上,年昔露出一丝坏笑,“是不是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见他一副‘任君处置’的神情,年昔发话道,“脱衣服。”
宋博文怔了怔,笑容立即染上他的眉眼之间,没有废话,他缓缓脱去自己的外衣。年昔看着他的一副一层层被剥去,一件贴身的白衬衫,已经解开了最上方的那几颗纽扣,从隐隐约约敞开的夹缝间看到他小麦色的皮肤,与宽厚的胸肌。衬衫下他仅着短裤,露出修长的双腿……
突然,宋博文翻身上床,虽然屋内有取暖的设置,但刚脱完衣服的他还是觉得冷风嗖嗖,替俩人拉好被子后,他眯起眼,“接下来怎么做?”
看见宋博文邪佞的笑容,感觉到他紧绷且赤果的身体,她犹豫了一下,假装镇定自若的说道,“谁让你上来了,我只是让你脱掉衣服而已?还有,你干嘛脱得全身光溜溜的?你以为我想干什么?色.欲熏心的大叔!”最后一句话,她的字音全落在‘大叔’二字上。他们年纪相差十几岁,她叫他大叔一点都不为过嘛!
“你说什么?”宋博文面色一凛,眯着眼冷冷的看着她。
“呃……你……你想干什么……”见他阴冷的眼神,年昔咽了咽口水,抓紧胸前的衣襟,屁.股一寸寸往后挪。他平常不是很有肚量吗?怎么她什么都没说,他就生气了?
剑眉一挑,宋博文继续逼近她,“你说,我想干什么?”这个小女人,不给她点颜色看看,他的权威都怕是没有了。居然敢叫他大叔,弄得他像是在乱.伦一样。
宋博文把她抓到自己面前,动手撕去她身上的里衣,勾着唇角邪邪的看着她。年昔缩着身子,威胁道,“你,不准你过来,你再动手动脚,我就生气喽!你要是不听,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邪魅一笑,宋博文全然不在意她的威胁,“刚才是谁说,女人都口是心非?你现在是央求我动手动脚吗?好,我准许了。”
“放……”年昔那句粗俗的话还未出口,双唇就被他猛地堵住,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单音。
宋博文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在床上,如狂风暴雨般掠夺着她唇里的甜美,不断的勾.引着她,让她尽快的陷入情.欲之中。果然,还在挣扎的年昔,清明的眼神逐渐转为迷蒙。
“还管我叫大叔吗?”宋博文贪婪的目光,上下巡视着她雪白且日渐丰满的身躯,一双大掌则不断抚弄着她。
“啊……”年昔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是,宋博文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此时,年昔微睁着大眼,眸子上蒙着一层晶莹。宋博文缓缓张开嘴,含住她丰|乳上艳红的红梅,一步步挑起她的情.欲。她猛然倒抽一口气,下意识的夹紧双腿,不料却压迫到体内巨大的坚硬,他嘎然低咒一声,随即用力往前冲刺,迅速抽.动起来。她咬着下唇,搂紧他的脖子,随着他疾快却不失温柔的动作,急促地喘息着。
很快的,屋子里除了娇.吟和粗喘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情.欲平息后,年昔杏眼半闭的依偎在宋博文的怀中,享受激.情后的余韵。
突然,年昔推开他,冷漠的说道,“你走开。”
“嗯?”宋博文半垂着眼,并没有因为他的推动离开,反而是凑近了她,在她身上磨蹭着,跟小孩子撒娇似的。
“你放开我。”年昔巧劲儿的推开他,从他怀中溜出,躲到床的角落,紧紧拉着棉被的一角,恨恨的盯着他。此刻,宋博文不得不坐起来,正视着她,“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大叔,大叔,你就是大叔!”年昔泄恨的大叫着,“你还是个欺负人的猥.琐大叔。”刚才不就是叫了他一声大叔吗?小心眼的男人。
“你再说一次?”倏地,宋博文的脸变得阴郁,眼神冷如寒冰。
骤然,年昔的眼泪刷的夺眶而出,“你凶我!”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人比较敏感,她知道他没有真正的凶她,因为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这样相对,可她就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此刻,宋博文被她的泪水弄的手足无措,平常跟她这么闹不也没事,他赶紧安抚着,“你别哭……”他刚想靠近她时,她却一脚踹过来,被他牢牢的抓住手中。
发现自己的脚踝被他牢牢的抓在手里,白皙的大腿就这么横在他们之间,她一下子脸就红了,“你放开我!”她不安地扭动身体,想把脚抽回来。
“那你还哭不哭了?”他不但没有放,反而有意且肆无忌惮的顺着脚踝的曲线,缓缓往上抚摸,像是在把玩一件珍品一般。瞬间,年昔就如同雕塑般傻住了,“别哭了,我以后都不跟你玩变脸了?嗯?”宋博文的手指抚过她滑嫩的脸颊,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暧昧的摩挲那微启的唇瓣。
年昔深吸一口气,想坐正身体,但身体却被他的身躯牢牢的压住,根本动弹不了。
“别动,是我的疏忽,没有意识到你和以前的不同。”他轻声命令道。他勾起她落在肩头的乌黑长发,抛到身后,温柔的含住她柔软的双唇,雨滴般的吻,落在她的眉心,长而翘的睫毛、秀气的鼻梁、柔润的红唇,以及白嫩的耳垂上。
她昏沉沉地闭上眼,享受着他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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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年昔几乎是在隐约的炮火声中被惊醒的,醒来后,她发现宋博文早已起床,问了小翠才知道有敌军发起突袭,因为是一小股部队突然发起猛攻,唯恐后面还有大部队,所以整个军队都呈现备战状态。
年昔刚踏出居住的小院,便看到大批的士兵抬着伤员往回走,她还看到,宋博文在人群中边走,边跟旁边的人说些什么,神情严肃。看到那么多伤员,她让小翠赶紧去帮帮忙得晕头转向的护士,自己则站在原地,等着宋博文走过来。
很快,宋博文走过来后看到她,眉头渐渐松开了不少,看到她的微笑时,他的眉间又慢慢拢起,抿了下唇,他握住她的肩膀道,“你实在不该来这里。”前线总是危险的,如果伤了她和孩子,该如何是好。
轻轻一笑,年昔轻松回道,“哼,我都来了,你赶我,我可不走啊。”
“哈哈……”突然,地面响起一阵大笑,年昔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和宋博文说话的那个军官,他长相粗犷,身材虎背熊腰,看似是一位豪爽的英雄男儿,笑声也极具独特。
此刻,宋博文才为他们一一介绍道,“西西,这位是胡副司令,你也可以叫他老胡,她是红杏。”说完,又转头对另一边道,“老胡,她是年昔,红杏昨天见过西西了,应该认识了。”
“嫂子好!”胡副司令小宋博文两岁,理当唤年昔一声嫂子。
“嫂子好!”红杏也笑吟吟的跟在喊道。
“老胡,红杏,你们好。”朝他们点点头,年昔很开心能认识他们,看着四周已经没多少人了,年昔突然问道,“我没打扰你们谈事情吧。”
三个人笑了笑,分别摇了摇头,红杏却陡然笑着开口,“你们聊,我去看看伤员。”说着,拔腿就跑了,十足的男孩子气。胡副司令正准备调侃她一番,世军这时跑了过来,“司令,副司令,夫人。”喘了口气,他又道,“夫人,慕儿小姐到了。”
挑了挑眉,宋博文看了眼年昔,开口道,“你把她弄来干什么?”
“我怕你和俞军交战,所以把她弄来当人质啊。”年昔一副‘这种问题还要问’的表情看着宋博文,她扫了眼世军,问道,“这事儿你没跟他讲吗?”
闻言,世军一怔,低下头吱唔道,“说漏了,所以司令不知道。”在运城时发生了太多事,加上他一直跟司令在商量作战计划,这种琐碎早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对他的话也没太在意,年昔径直问道,“你把她安置在哪儿,我要见见她。”她也是俞军过来的,跟俞军司令关系亲密,说不定知道很多秘密的事情。
说着,世军就准备带路,宋博文和胡副司令则举报跟着,年昔发现后回头看着他们,“你们跟着我们干什么?”
“看看你如何逼供,走吧。”宋博文面不改色,云淡风轻的道。胡副司令也在一旁极力的点头,附和。他们都听世军说了年昔如何如何用吓唬人的方法让人招供,宋博文跟胡副司令都没看过,所以很好奇。
一行四人来到专门关俘虏的地方,世军将慕儿关在一间单独的房间里。进门前,年昔让他们三个男人到隔壁去旁听,她要自己一个人进去。宋博文刚开始觉得不妥,直到世军说慕儿有堕胎的倾向,所以屋里有人看守着,他才放心。
进门后,年昔则看到慕儿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唱什么,身子还一扭一扭,一旁的士兵完全视若无睹,当他们看到年昔进来时,纷纷低头示好。这时,慕儿也发现了年昔的存在,她并未起身,轻讽的一笑,“七姨太如今满面红光,很是得意啊。”
“哪里,哪里,我哪里比得上慕儿小姐一双玉臂万人枕,现如今连肚里的孩子都不知道是谁的?做女人能到慕儿小姐这种境界,也真是难得啊。”知道她的酸自己,年昔说出的话更酸。此番话不禁逗笑了屋里的两个士兵,也让在隔壁旁听的人纷纷闷笑。
“你……”慕儿听闻,立刻从床上跃起,身体颤颤发抖的指着年昔说不出话来。突地冷哼一声,剜了年昔一眼,她冷笑道,“小人得志。你把我弄到军营来,是什么意图,我会不知道吗?我不怕!总有一天,我也会让你尝尝玉臂万人枕的滋味,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会让你终身难忘。”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咬牙切齿。
撇了撇唇,年昔走到方桌旁坐下,处变不惊道,“想活在从这里走出去吗?”年昔心中可是感概万千,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真是她见过最淫.荡的女人,思想也是……
“你肯放我走了?”她想也不想的立刻脱口叫道。
“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够了。”缓缓抬起头,年昔眼眸含笑的看着她。
此时,慕儿的神情露出一些警觉,缓了缓才说道,“如果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那你就打错算盘了。问五姨太啊,她知道的可比我多。”
瞥了她一眼,年昔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哼,“她确实说了一些,可是作用不大,我想知道你知道的。”
倏地,慕儿眉头一皱,觉得不对劲,不由自主的发出惊讶的声响,“你抓了她?你把她怎么了?”
“一个奸细,你说我会把她怎么样?即便我处于姐妹情谊想放过她,可宋家也不会放过她吧。”年昔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对她说,末了,还扼腕的轻叹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识时务者,当杀!”最后两字,她突地一声惊呼,吓得慕儿整个身子一抖。
眼神闪烁着,慕儿垂下眼帘,瞟了年昔一眼,突的跪在地上,恳求道,“求求你放过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当时司令知道让我过来,迷惑宋博文,什么都没交代给我,还跟我说,如果有什么要告诉他的,直接让我找五姨太,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你一定要相信我!”
挥开她,年昔转了转眼珠子,讪笑着,屈着身子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啧啧道,“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如果破了相改如何是好?”说着,年昔曲指从她脸上重重的滑过,手上的戒指瞬间划开慕儿婴儿般的肌肤,渗出一道血痕,她的声音也变得阴森至极,“你常年在男人中打滚,却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啊!”脸颊被划破,慕儿惊诧的捂着脸瘫坐在地上,傻了几秒。突然,她从地上冲起来,对着年昔张牙舞爪,一旁的士兵在她起来的那一瞬间便一左一右的架着她,不让她靠近年昔,打不着,她口中却不断的叫嚷着,“你,你这个臭的女人……你不得好死……”她最引以为傲的容貌,居然被她给……
年昔不但不生气,还笑着道,“如果你再骂,我就在你脸上刻个淫字,让那道疤更完整,令你一辈子遭人唾弃。”闻言,慕儿立即闭嘴禁声,不服气的瞪着她。
年昔对她完全视而不见,自顾自的说道,“俞军司令和宋司令是兄弟,他为何三番五次的送女人过来,打探宋司令的事情。慕儿小姐,请你告诉我原因?”
抬头瞄了她一眼,年昔把玩这刚才割破她肌肤的戒指,轻轻擦拭着上面的血迹。见状,慕儿低下头,咬了咬唇,“我只知道,很久以前,俞军受到过一次敌军攻击,司令让五姨太带话给宋司令求援,可最后杳无音信,后来是陈军司令出手解围。还有就是,司令最后和陈军司令私下结盟了。”话已到此,慕儿再三声明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些都是我偏听来的,根本无法知道这是对还是错。”
像这种军事上的事情,司令从来都不跟她讲,她平时享乐惯了,也从来都没关心过,这些都是她道听途说来的,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能不能救她的命。
垂下眸子,年昔想了想,招来一个士兵,附耳说了几句话,那人就出去了。不用问了,双面间谍的反间计,一定是五姨太扣下了求援的事情,让俞军和宋博文自相残杀,她坐收渔翁之利。
随后,那出去的士兵跟着世军回来。
“夫人。”世军进门后,站在年昔身侧,低声询问道。他们都在旁边听得起劲儿,怎么突然把他给叫过来了?
瞄了慕儿一眼,年昔慢慢开口,“交给你了,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再过问了。”唉,每次审个人演戏真累,要提着一口气,不过好过瘾,原来做坏女人的感觉是这么的爽啊!
“是。”世军点点头,直起身子,准备送年昔出门。
突然,慕儿争扎的喊道,“七姨太,求你放了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见年昔丝毫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她又尖叫道,“我知道在你们军营里有个奸细。”
此话一处,年昔脚步一顿,回头冷眼看着她,“你刚才不是说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我只是不确定。”慕儿极力解释,“真的,我曾经在俞城见过她,她和我们司令私交甚好,她很有可能就是奸细。”
“谁?”年昔简洁有力的问道。
深吸一口气,慕儿目光炯炯的盯着年昔,“你如果答应放了我,我就说出来。”
“说吧。”没有丝毫考虑,年昔应允道。
“就是站在宋司令旁边的那个女人。”此刻,她语气笃定的说道。
闻言,年昔和世军均是一惊,宋博文身边的女人,那不就是红杏?
晋江独家
隔壁的房里,宋博文和胡副司令靠着床边慢饮着茶,听着墙壁后的声响。
此刻,胡副司令洋洋洒洒的含笑道,“大哥,你这老婆可是个厉害的角色啊!”边说着,边用打量的眼神看着他,“他们起先跟我说那些事情,我可一点的都相信,大哥你豪气万丈,怎么会被一个女人给制衡?现在看了嫂子这手段,我不得不信服了,将门出虎女,这嫂子配得上大哥你。”说完,拍了拍宋博文的肩膀,继续笑着。
大哥刚来时,那些士兵们就在底下议论,说大哥被这七姨太收服了,他不服,心想这七姨太不就是年瑞的女儿吗?能有点啥不同的,现在一瞧,算是心服口服了。嘿嘿,以后大哥也能陪他一起被人打趣了,免得每次都是他一个人儿当箭靶!
宋博文低低一笑,没有顺着话说,“要是让她听到你这话,尾巴都该翘到天上去了。”
“有谋略的女人,该夸!这嫂子,我喜欢!”听着隔壁的审讯完毕,胡副司令这才放声大嚷道。他这一生,最敬佩的就是有谋略的人,无论男女。虽然嫂子这逼供看上去有点小儿科了,但着实有效啊。
“多谢胡副司令夸奖了,不过,我不能喜欢胡副司令了。”此时,年昔笑吟吟的推门进来,走近坐着的俩人,盯着胡副司令,像是跟亲人聊天似的道,“刚才我们家老宋是不是说我坏话了?胡副司令豪爽至极,一定不会藏着掖着,来说说,你们刚才议论什么了?”
看到她进来,俩人纷纷站了起来,宋博文也迎上前,可听到她这话时,双眉一挑。他也没藏着掖着啊,有女人在外面这么不给自己男人面子的吗?
“我们啥也没说,嫂子你放心,大哥要说你坏话,我第一个不答应。”胡副司令一脸正经道,顿了顿,他又低声道,“嫂子,若是我大哥欺负你,就告诉兄弟,兄弟们给你撑腰。”
年昔也顺势大笑,附和道,“有兄弟这句话,我也放心。不过可别空口白话,到时候我被欺负了,无处说理那个咋办?”
“不会,不会,男子汉大丈夫,说一是一,绝不改口。”他边说边拍着胸.脯,显示出自己一诺千金。
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宋博文嘴角抽搐了下。他们把他当作隐形人吗?欺负她,现在冷下脸他都不敢,何来欺负?这两个人……
说完笑完,言归正传,年昔看了他们一眼,问,“你们怎么看待刚才她说的红杏在俞城的事情?”
“你呢?怎么看?”宋博文反问道。
“半真半假。”年昔脱口而出。
“嗯?”一旁的胡副司令到是不懂年昔这话了。要么是真,要么是假,怎么还来个半真半假?
转过身子,年昔来回踱步道,“她说在俞城见过红杏,是真的,可如果说红杏的奸细,我觉得她有点疑虑。”回过身,她怔怔看着宋博文,“我不了解红杏是为人,这种事情也不好妄加猜测,重要的是你们的看法。”
听后,宋博文侧过头,看着胡副司令问,“老胡,你的看法呢?”
想了想,老胡挠了挠头,“我觉得不该怀疑红杏,我和大哥几乎的看着她长大的,就算这几年没见面,她也不会有很大的变化。宋军是她的根,她怎么可能会帮着别人对付我们?如果你们不相信,大不了我现在直接去问她,当面对质,免得像现在这样膈应着,大家都不舒服。”
他这辈子最痛恨那些耍阴招的人,可他也实在不认为红杏是这种人,红杏从小就讲义气,更加不可能做这种出卖别人的事情了。
“其实,红杏去过俞城的事情我知道,刚见面时她就告诉我,她跟着别人去过俞城。”宋博文说话时,有些许保留,他并未没有说出自己是否怀疑红杏的结论。
撇了他一眼,年昔压下唇角,歪头看着他道,“那你还问我们两个人对这件事的看法,既然她之前已经说过了,那我们也别讨论了。”最后,她还提醒道,“老胡,你出了这个门可别说漏嘴了,如果让红杏知道我们私下怀疑她,她很可能会生气的。”
“这,这应该没什么吧,红杏平常就大大咧咧的,不会放在心上的。”胡副司令皱着眉头。
给他一个‘你太不懂女人’的笑意,年昔解释道,“女人很敏感,尤其是让别人怀疑她的信仰的时候。”说话间,她指着宋博文,“当初他怀疑我是奸细被我知道真相后,我也气,那种感觉我知道。纵然她没有当面发作,心底也不顺气,你可得闭紧嘴巴啊。”
闻言,胡副司令连连点头,还豪言道,“你们女人就是这么麻烦,现在想想,我家那个也是,一点小事就闹翻天,一点都不为我们男人着想……”
“老胡,谨慎着点儿,弟妹可是在这里,女人间可是没什么秘密的。”突然,宋博文打断他的话提醒道。
听了他的抱怨后,年昔也掩嘴笑了笑,“是啊,您在我面前说这话,就不怕我说给她听了。”
“别,别,别,你可千万别说,嫂子,一定不能啊。”胡副司令一面捂着嘴,一边恳求道,看时不时转头看着门外。他现在的样子,全然没有刚才那副粗狂的模样,就是个怕妻的汉子。
“好了,我不会说的,老胡,你别一副草木皆兵的模样。”年昔遏制住笑意承诺,她又挑头问,“老胡的妻子也在这里,她是个什么样儿的人?是不是很厉害?”她还以为这里没什么女人呐!看老胡这样子,估计也是个女强人。
笑了笑,宋博文搂着年昔道,“老胡的的妻子就是我们后勤部的部长,这里伙食都归她管,待会儿我就介绍她给你认识,你以后想吃什么,找她保准行。不如,我现在带你去找她。”
“嗯。”点了点头,她和宋博文慢悠悠的一同离开。
“嫂子,你可千万别说啊。”胡副司令听着他们说要去找自己的老婆,忙赶着上去叮嘱,唯恐年昔会说漏嘴似的。
夜晚在月光的映照下透出一股子清凉,淡黄|色的月亮悬挂在空中,旁边点缀着几颗星辰。年昔坐在房间里,手里拿着一杆毛笔,写写画画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来这里已经几天了,虽说日子过得有些清苦,但她跟开心,能和宋博文在一起,不能朝夕相对,起码每天都能见到面。加上她又遇上了一些新的朋友,小日子过得很开心。只是这几天又陆陆续续的打了几场仗,令她心底烦闷。
在她认识的这些新朋友中,不得不提的就是老胡的妻子珍儿,她果然是做饭的个中好手,之前看老胡怕她那样儿,她本来以为珍儿会是一个御姐范儿的女人,一见面可让她大跌眼镜,她是个十足的温柔女子,英雄难过美人关,不是不无道理啊。
宋博文一贯的晚归,推开门看到年昔这么晚了还没睡觉后,他柔声道,“又再画些什么?”每天他都让她不要等着他了,可他每天回来都还是看到她没睡,而且写写画画,不知道在干什么,又不让他看,神神秘秘的。
“不准过来。”年昔一贯的喊道。瞄了他一眼,看到他停下脚步,年昔立即低下头,结束了手上的画,放下笔,将白纸罩在上面,才朝着宋博文跑过去。冲到他怀中,搂着他,“你回啦!”
顺着她,一把抱起她,宋博文也不问那画,一边举步往床边走,一边念念道,“你现在应该早睡,弄到这么晚,对宝宝不好。”
“我知道,现在才九点多,没事儿。”钻进他怀中,年昔回道。突然,她扬起头,“你是不是吃地瓜了?”
眉间一皱,宋博文坐在床边,将她安置在腿上,摇摇头,“没有啊。”
“你说谎,你身上明明有这个味道。”害怕自己闻错,她又仔细在他身上嗅了嗅。没有错,她明明闻到一股烤地瓜的味道。知道自己没说错,她瞪着他,“我要吃烤地瓜。”
“可,可我真的没吃过地瓜啊。”宋博文身子往后倾了倾。
“我要吃烤地瓜,宝宝也要吃,我不管,我就要吃。”看着他莫名其妙的眼神,年昔撒起泼来。最近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莫名其妙的想吃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而且一定要吃到,若是吃不得心就跟猫挠一样。
宋博文也知道这些,叹了口气,让她站到地上,自己也认命的站起来,“走吧,我陪你出去找一找。”唉,现在这月份,哪里还有什么地瓜啊!还是直接去找珍儿,让她弄点和地瓜味道相同的食物,糊弄一下?
一拉着宋博文出门,年昔就闻到了一股烤地瓜的味道,顺着那个味道,她搜寻着,见她目标明确,宋博文只得跟在她身后,还狐疑着闻了闻自己的衣裳。没有地瓜的味道啊,她从哪儿闻出来的?
骤然,年昔停下脚步,往左边拐过去,几个放哨的士兵正烤着火,聊着天。他们看到年昔和宋博文过来后,立即站好,“司令,夫人。”他们心中也疑惑不已,都这个点了,司令和夫人怎么还在外面晃悠?难道是知道他们……
“啊!地瓜……”年昔看着火堆旁的皮屑,哀怨的看着,并蹲□子。她的举动虽然惹得一旁的士兵一头雾水,但他们的心却也跟着提起来了。这时,好宋博文及时开口,“这地瓜哪里来的?还有没有?”
咽了口唾沫,全部的人都低下头,其中一人鼓起勇气回道,“这,这是附近的村民看我们晚上冷,所以送了几个给我们烤着热乎一下。司令,这真是我们第一次收,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这里附近一带都是村庄,司令明文规定不让扰民,也不能那百姓的一针一线,现在,被逮个正着……
“还有吗?”宋博文拉起蹲在地上直直看着皮屑的年昔问。
“啊?”士兵没怎么听懂。
轻叹了口气,宋博文问,“这地瓜还有吗?”
“没有,没有了。”士兵们拼命的摇头。
看着年昔一副真的很想吃的样子,宋博文也只得继续问下去,“这是哪家的人给你们的?”
忽的一愣,士兵忙指着远处黑乎乎的地方,“就是村子头的那家。”顿时,他看了年昔那样子也想明白了,道,“司令,要不属下去给您讨几个来吧,您先回去,待会儿给您送去?”
看着司令脸色不好看,他也微微低下头,猛的一捏拳头。哎哟!他们太后知后觉了,最近好多人都知道夫人喜欢吃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记得上次是说想吃蛇羹,现在这天气,哪里还有蛇啊,连只苍蝇都没有。后来,愣是世参谋从洞里弄出条还在冬眠的蛇来。唉,早知道夫人想吃地瓜,他们待会儿就留一些了。现在可好,算是把司令害惨了……
抿了抿唇,宋博文否决道,“不用了,你们继续当班吧。”说着,他就拉着年昔离开,并轻声道,“我们去找那农家买几个吧。”
“嗯嗯。”闻言,年昔一扫方才脸上的郁色,开心的点点头。
在去到农家的途中行径一片田地,年昔看着旁边的田问道,“现在这田里还有没有地瓜,要不我们挖一挖吧?”
听到她的话,宋博文不禁失笑,“都到现在这种时候了,田里哪里还会有地瓜,再说了,我们用什么去挖?两只手吗?”摇了摇头,他径直拉着她往前走。心里也好笑,他就是刚才路过了那个路口,身上沾染了一点地瓜的味道,不仅被她闻了出来,还真被她给找到那几个兵在烤地瓜。这鼻子真灵啊!
突然,年昔停下脚步,往右边看了看,踮起脚低低的在宋博文耳边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一个黑影。”
怔了一下,宋博文往四周看了看,什么也没发现,“没……”他刚想说话,却被她捂住嘴,同时听到她的声音响起,“小声点,我们去那边看看。”话音刚落,她就拉着宋博文往田里踏去。
他们出来的时候没有拿照明的工具,这黑乎乎的地方,只能靠着点月光,田里又是凹.凸不平,宋博文来不及劝她回去,只能跟在她身旁,护着她,“你跑慢点儿,小心……”
突然,年昔停在一间破旧的废弃的土房外,宋博文也跟着她蹲在墙外。果不其然,屋里有光一闪一闪,宋博文顷刻间提高警觉。他拉着年昔放轻脚步从外墙绕过去,俩人躲在不愿处,看到里面有两个人影,正在交谈。他们只点着微弱的光,宋博文看清了一个人的脸,可这无济于事,因为这张脸他从未见过……
倏地,年昔拉了拉宋博文的衣角,指了指前面一个隐蔽的地方,俩人又绕了一下躲到前面,这次,他们更加接近那两个人影的距离,甚至能听清他们的声音。其中一个声音他们熟悉无比,宋博文和年昔均是浑身一怔,可当他们偷听到时,那两人的谈话已经结束,各自离去。
抹黑之中,看着宋博文半敛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年昔捅了捅他,“我要吃地瓜。”
此时,宋博文忽地的一笑,“走吧。”
俩人好似没有发生刚才的事一般,离开废弃的土房,走回田埂。可当他们到达士兵指的房屋时,屋里没了光芒,想必人家已经睡了。俩人站在人家门口,年昔撅嘴看着宋博文,舔了舔唇瓣,“我想吃,真的好想吃。”
“可是人家已经休息了,明天再来吧!”宋博文商量道。
哭丧着脸,年昔什么话都没说的低下头。宋博文搂住她,圈住她,继续打着商量,“不如我们回去,让珍儿给你做好吃的,明天再吃烤地瓜?”
年昔不回答,俩人之间没了声音。看着她的模样,宋博文深吸一口气,伸手准备敲上那木板门时,门突然被打开,年昔也挑头看过来。一个老汉披着棉衣、手持蜡烛站在门口,他看到门前的俩人,特别是看到宋博文的脸时,有些哑然,“你们……”
人老了,睡眠浅,他们一说话,他就醒了。这男人他见过,是司令,以前远远看到,问了士兵们才知道的。不过,这么晚了,他们站在他门前干什么?
既然人家醒了,宋博文也准备速战速决,正对着老汉,“老爹,实在抱歉打扰您休息了,我听底下的士兵说您这儿有地瓜,可否卖一点给我们?”
老汉看着他们十分和善,笑了笑,又打量了眼年昔,看着她那日渐显出的肚子打趣道,“司令夫人怀孕嘴馋了吧,你们等一会儿,我去给你们拿点儿。”
顿时,宋博文和年昔对看一眼,相视一笑。过了会儿,老汉用布包了几块地瓜,递给宋博文,“司令,您拿好了,黑灯瞎火的,你们赶快回去吧,钱就不要了,我也要睡觉了,你们快走吧。”
说着,老汉立刻关上门。刚才那会儿,那几个地瓜他的塞了好久才给那个士兵,现在司令用钱跟他买,如果他不果决点,怕又会重演刚才的画面。
宋博文捏着手里的钱,看着紧闭的门,笑了笑只能将钱收回,拿着地瓜、拉着年昔往回走。回到部队驻扎的地方后,因为年昔也想想那几个士兵那样一边烤火,一边烤地瓜,宋博文只得让人架起一个火堆,将生的地瓜丢进火堆烤着,年昔则全程一副小馋猫的模样盯着火堆。
过了好一会儿,地瓜终于烤熟了,宋博文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将地瓜包起来,处理好才递给年昔,年昔咬了一小口,闭上眼,唇角慢慢扬起,一脸享受。肉瓤甘软,吃在嘴里,甜在心头。
凝视着她的模样,宋博文也露出淡淡的笑容,也替自己剥了一个。
年昔将头靠在宋博文身上,慢慢的吃着手里的烤地瓜,透过前方熊熊燃烧的火焰。此刻,她觉得无比满足,无比幸福。过了许久,她突然抬头,看到宋博文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想到他可能是想刚才土房里的事情。
垂下眸子,她淡淡道,“我一直都没跟你说过我的背景,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吗?我从哪里来,我是什么人?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闻言,宋博文淡然一笑,“你就是你,知道你爱我,我爱你,就够了。你的过去,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来自未来。”这是她第一次讲诉起自己的过去,以前她总是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好让他知道的,所以从没说过,现在,今晚,她突然想给他讲一讲。
毫无疑问,这番话确实让宋博文愣住了。未来?他没有Сhā话,而是静静的听着她讲述着,“现在是1921年,而我来自2012年,我没有说谎,也没有受刺激。你现在看到的这个身体,确实是年瑞的女儿的身体,也确实是你的七姨太,只是灵魂已经变了。我是一个在读大学生,因为一次意外,那个时代的我死了,就是那次在蓉城郊外,你派兵追捕我的时候,本来以为死定了的我附在了这个身体上,复活了。”
“不管你来自哪里,不管你是谁,我都爱你。”宋博文侧过头,轻轻的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吻。他没有质疑她的话,往深处想,有时候她的行为举止确实不像是这个时代女人会有的。
甜甜一笑,年昔接着讲述道,“你知道吗?在我们那里,是民主的社会,男女平等,女人也可以和男人一样工作,甚至不输男人。”这点,宋博文也从她身上也看出来了。“重要的是,我们那里没有战争,就像现在看过去的历史一样,在我们那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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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续续,年昔凭着依稀的记忆给宋文博讲了,军阀如何瓦解,以及长达十几年的抗日史和内战,直到最后的解放。新中国的成立,科技高速发展……
听着她洋洋洒洒说了这么多,大略知道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宋博文轻叹一口气,“你看得出我对红杏存有疑虑?”
年昔一愣,笑了笑,“这大概就是心有灵犀吧。”她不能说很了解他,但在某种程度上还是能看穿他的。有些事情,在他眼里,能糊弄过去,就过去了,因为那些事情不重要。可有些事情,一定得拿出铁一般的事实来说服他,这件事他疑窦丛生,加上方才看到的那一幕,更加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对于这种情况,好像只有她是例外。
“所以你阻止老胡把这件事说出去。”宋博文低头沉思。如果西西方才讲的都是真的,他该怎么办呢?他从不恋战,打仗也只是为了保一方百姓平安。如果早知最后的结果,他还去争什么呢?归隐的想法渐渐在他心底萌发……
年昔靠在他身上的头微微动了动,“不管你有没有疑虑,这件事都不该说出去,没有人会希望自己被怀疑……”
“哈!你们两个还真晓得享受啊。”年昔话还未完,老胡高昂的声音便出现了,好在年昔们是在自己的院落里架起的火把,所以这大声大嚷的也不会打扰到别人休息。
不待年昔和宋博文起身,老胡带着珍儿径直坐在他们旁边的小板凳上,烤了烤火,蓦地看着地上的地瓜,双眉一挑,捡起一个剥开来,“大哥,嫂子,吃好东西也不叫上兄弟,这地瓜哪儿来的?”
“老胡。”珍儿喊了他一声,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注意一下言行。老胡没注意到,以为是她也要吃,便又从火堆旁捡起一个递给她,她低垂下眼眸,只好接过。
宋博文倒是不在意这些,而是反问道,“你大晚上的跑过来做什么?不会是也闻到这地瓜的香味,嘴馋才过来的吧。”
“确实有件事要告诉大哥,本来还打算若你们睡了就明儿个告诉你的。”一边吃着,老胡一边兴高采烈的解释道,“有消息传回来,说北方遇冷,军需、粮食储备都出现问题,重要的是不利于行军,这对我们十分有力。”
“如此甚好,这确实是个好消息。”宋博文从容不迫的笑道。
后来,俩人越聊越来劲儿,随着火把燃烧得噼里啪啦的声响,他们的话题也越谈越深.入,如同他们已经胜券在握一般。突然,听到他们在谈论战术上的问题,年昔突然萌生出一个问题,脱口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四面楚歌怎么办?”
知道宋博文还有所顾及,所以她也没有主动说今晚黑衣人的事情,或许等些日子事情就能明朗了,她相信宋博文不会坐以待毙的。
“那当然是想方设法突出重围了。”胡副司令没有一丝考虑,即刻回道,“嫂子,你别担心,战事千变万化,不到最后关头,怎么预想都没用。我们身经百战,一定会懂得如何化解的。”
夜深了,老胡和珍儿道别后,宋博文弄熄火把,也同年昔一起回房休息了。
中午,年昔坐在驻地旁的田埂上,蹂.躏着身旁的杂草,她有孕在身,什么事情都不能做,能做的就只有吃东西、睡觉……
“年昔姐。”
突然,年昔听到有人在叫她,张望了一下,侧过身子才发现,“秦城,你怎么会在这儿?”
“年昔姐,你快跟我走吧。”秦城不由分说,拉着年昔往驻地相反的方向跑。
见状,年昔用力的甩开他,小心的护着肚子,警觉道,“秦城,你拉我去哪里?你要干什么?”
“年昔姐,我知道你嫁给宋博文是逼不得已,马上宋军就要战败了,你快跟我离开这里。如果被宋博文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快跟我走……”说着,秦城又准备去拉年昔的胳膊。
一个闪身,年昔躲开他,皱着眉头盯着他,“秦城,你到底在说什么?是谁告诉你我嫁给宋博文是逼不得已的?是谁让你来带我走的?你把事情都说清楚。”
“那日在深巷中,你和那几个男人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年昔姐,我不会告诉别人这件事,你赶快跟我离开这里,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陈军马上就要打过来了。”说话间,秦城又拉着年昔,拖拽着她向前行。
死命的挣脱着他,年昔还不忘解释道,“你误会了,那只是我的计谋,不是真的,秦城,你放开我。你快放开……”
怎料,秦城以为她是怕泄漏了身份,所以还在解释,他也不听她的任何解释,一个劲儿的拉着他走。俩人就在田埂上一拉一扯,远处有士兵蓦然看到此景,高声喝道,“放开夫人。”一边对准枪口,一边朝着这边直奔过来。
秦城见此,依旧不死心的拉着年昔,“他们过来了,我们……”
‘砰’的一声,一枪正中秦城心窝,年昔陡然间木了,眼睁睁的看着血液顺着弹孔流淌出来,直到他倒地声响起,年昔才瞬间回神,蹲坐在地上,眼神满是惊惧的看着他,“秦城,秦城……”
“你,你快走……”垂死挣扎中的秦城还推嚷着年昔,让她快离开。
眼泪冲眼眶中滚落,年昔摇头道,“你真的误会了,我不是陈军的人,你在深巷看到的都是假的,是我骗他们的。我是心甘情愿嫁给宋博文,没有人逼我,也没有任何隐言。”
忽地,秦城笑了,“只要你没事就好,我知道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我可能以后都见不到你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从来没喜欢过我。”
“我喜欢你,可那只限于朋友,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做朋友,甚至是兄弟、知己。但我就是无法爱你,我爱的一直是宋博文。”即使是他弥留之际,年昔也不想骗他,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哈哈,我可以是你的一切,却永远不能成为你的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他自嘲的笑着。
微微摇头,年昔哭着,“我的心很小,小的容不下第二个人,这句话我早就告诉过你,可你为什么还要执着,是我不好,我应该让你早点明白,不然就不会有今天……”
“不,你没错。”忽然,他按住胸口,“对不起,我不该自作主张,不该……不该……”
“秦城,秦城……”年昔瞠大双眼,喊着他。只见他身子一抖,倒在了地上,没了生气,年昔瞬间呆了。
“夫……夫人……”刚才高声喝止的那个士兵早就站在一旁,见她一动不动,担忧的喊了声。
浑身一怔,年昔扭过头,忿忿的道,“你为什么要开枪,为什么啊!他不是敌人,是我的朋友……”
那士兵也是一怔,神情有些委屈,他没开枪啊!真的没开,可这人确实是死了,难道是他走火了?发觉夫人失去了理智,士兵也没解释,只是讪讪的站在旁边。
不一会儿,宋博文们听闻枪声,也寻了过来,看到年昔坐在地上,哭得伤心,他忙上前安抚着。
跟来的老胡也立即问着旁边的士兵,“到底怎么回事儿?”
“副司令,属下也不知道啊。”士兵满脸纠结,“刚才属下看到有个男人拉扯着夫人,就喊了句,赶过来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枪响,这个男人就死了。”
“你开的枪?”世军也问道。
士兵忙摆手,否认道,“不是,我没开枪。”
“那他怎么会受枪伤而死?”年昔驳斥道,“这附近只有你一个人拿着枪,不是你还能有谁?”她拉着宋博文的衣襟,双眸闪着泪光,“是我害死他的,如果不是来找我,他就不会枉死。为什么我们身边的人都会一个个离去,我不想再眼睁睁的看着人在我面前死去……”
什么都没说,宋博文朝旁边使了个眼色,让人把尸体抬回去,他也一边对着年昔耳语安抚,一边拥着她回去。
回道屋内后,年昔依旧是哭啼不止。一边安慰着年昔,宋博文一边旁敲侧击的问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过了好一会儿,他总算的理清了。这件事应该算是件意外吧,他直安慰年昔,让她不要自责,心里也产生莫大的疑惑。秦城说陈军就快打过来了,难道他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消息吗?陈军正受严寒所迫,根本无法行军,难道……
想到此,宋博文心中大惊,赶忙叫来世军,让他去查查。不仅狐疑这一点,还有那枪到底是谁开的,也让他万千猜想,这个人他一定要亲手逮出来。
翌日,世军来报,果然,陈军已经整装待发,摆脱严寒所导致的军粮、军备不足,日内便可能行军。陈军与五姨太失去联络后,直接勾结俞军攻击宋军,目标明确。他们之所以能短期内行军的原因则和宋博文想的不谋而合,有人捐财捐物缓解了他们的难处。
秦城喜欢年昔,原以为年昔是奸细,当得知陈军困难之后,所以暗自帮助,倾家荡产帮助陈军,以至于现在的战局。这件事,宋博文也没瞒着年昔,年昔听后,心中思绪复杂。站在秦城的墓前,她竟什么话也说不出。他们不是一直都是好朋友吗?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上次,她真该断了他的念想……
这几日,年昔的心渐渐平复,只是沉默了许多。
作战室内,几个将领正根据最新的战况研究作战方针,突然,宋博文提出一向想法。这个想法他考虑了很久,看着现在几乎四面楚歌的处境,他终于下定决心。可这想法,却遭到了其他几人的不赞同。
“大哥,我绝对不会让你以身犯险。”胡副司令率先发表意见。
紧接着,世军也说道,“司令,那俞军司令早就不跟你讲往日情了,你若去了,不就是正中他下怀了吗?这个办法行不通,我们都不会答应的。”
“怎么说,我和他都有着生死兄弟的情分,只要误会解开,他不会为难我的。一旦我们和好如初,现在的困境就迎刃而解,即便是帮不到什么忙,他也能帮我们突围,这个方法必须一试。”宋博文一副不容拒绝的口气,“我心意已决,万一我有个什么不测,你们要好好帮我照顾年昔,老胡你就顶替我的位子。”
晋江独家
宋博文所做的决定没有人能更改,为了避免年昔担心,他们这几日正密谋的筹划着。俞军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俞军司令同意跟宋博文单独见一面,地点就约在两军交汇处的一个丛林里。
这几天,宋博文已经将家里安置好,唯一要做的就是找个理由把年昔骗过去,而且绝对不会让她发现。最后,老胡提议准备伙同大家,说是要开作战会议,这几天他们都会在作战室,类似于闭关……由于实在没什么好的办法,宋博文也只能先赞同着。
离开的这天,年昔很轻易的相信了宋博文的话,同平常无异的绣着孩子的肚兜。最后看了年昔一眼,宋博文深吸一口气,狠心离开。当他和下属来到附近的小树林,正准备上车时,空气中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你要去哪儿?”
宋博文一愣,诧异的回过头,“你……”
“这几天你们所有人看我时,眼神都躲躲闪闪,我料定你们有事情瞒着我,你要干什么去?”年昔一步步向前,一步步逼近他。
顿了下,宋博文也知道瞒不住,如实回答,“我要去跟俞军的人见一面。”
“我也要去。”
“不行,你得留在这里。”宋博文拧眉看着她,“此行很危险,吉凶难料,我不能让你陪我一起冒险。”
“还记得你当初临行前我给你的那个手帕吗?我一定要去。”年昔也听他的话,意志坚定。
低下头,宋博文从怀中拿出那个手帕,摊开在手掌上,看着上面的字迹时,他将手放在年昔隆起的小腹上,“听话,好好在家里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坚决的摇了摇头,年昔抽过他手里的手帕,缓缓念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想要陪着你,你就让我去好吗?”她不要像个傻瓜一样等着他,即便是死,她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拗不过她恳求的眼神,宋博文最终还是带着她一同前行了。车子一直平稳的前行着,左转右转,曲折迂回,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两军交汇处。途中,宋博文和年昔一直唠着家常,好似他们只是出去旅游,而非危险的谈判。
车子停在了大路边,按照约定的地点,接下来的一段路需要徒步行走,看着前方树木繁密,宋博文有些担心年昔身体。这时,年昔笑了笑,朗声道,“这点路我受得了,不会有事的,放心,我绝不成为你的累赘。”
在军队的这段日子,因为无聊,而且他们不让她做重活。可她偏不听,所以经常散步,没事时还给自己找点事做,体力已经给练出来了。当然,没有人知道这些,是属于她自己的小秘密,这大概就是属于她怀孕期的小叛逆吧。
一行人进入深山后,沿着小路走着,忽然,丛林里沙沙作响,从密林深处冲出来几个手持枪支的人,根据他们身上的服饰,宋博文他们判断出他们是俞军的人,瞥见他们一脸凶猛,宋博文一马当先掏出手枪,对着那些人开了一枪。
保护宋博文的人见状,也纷纷躲闪并持枪狙击,两方人马好是激战。由于带的人少,所以宋博文边打边往丛林深处撤退。待那些人追过来时,他们调转方向,退得相当快。
顿时,枪声响彻丛林,由于树林繁密,年昔也没有成为宋博文的累赘,她警觉的环顾四周,搜寻着安全的地方。忽然,她看到自己这方的人陷入一处沼泽,见此,她急呼,“不要挣扎,赶快想办法平卧,然后慢慢游动到……”
“唔……”突然,宋博文捂住年昔的嘴,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这些人都跟随宋博文好多年了,对他的这个眼色一看便知。他们兵分两路绕开中间那块沼泽,沿着有树木生长的地方走去。
后面的追兵根本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全都呈直线追了过来,果不其然,他们奔跑中全数落入沼泽,由于惊慌他们死命的争扎,可越是争扎,身体越是往下陷,直到最后整个身体都埋入泥浆之中。
此刻,宋博文他们也回来了,士兵们纷纷过来将刚刚掉入沼泽的那个人拉起来,由于他完全听从年昔的话,整个人呈大字型趴在泥浆上,一只手抓着边缘的土地,最后,士兵们很容易的将他从沼泽上拖回来,有的士兵还顺便将沉下去的那些人竖在沼泽地里的枪支给捞上来。
这个时候,从人都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松了一口气。刚来就被发动猛攻,刚才的战役虽短,可来的太突然,他们的心弦完全被紧绷,现在放心了,着实觉得累啊。
“没事吧?”宋博文看了下都安然无恙的士兵,又侧头问年昔。
摇了摇头,年昔给了宋博文一个安心的微笑,“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照现在的形势看,俞军的人已经不守信用,根本不是诚心来接洽,而是来刺杀的。死了刚才的一批士兵,想必待会儿还会来更多的士兵,现在他们被困在这里,进退两难啊。
陡然间,一阵阵奇怪的声音盘旋在丛林间,叫人毛骨悚然。天要黑了,原本坐在地上的士兵纷纷跃起,警惕的看着四周。
“会不会有狼?”一士兵颤抖着声音问。
“没听说附近有狼群啊?你别胡思乱想。”有人反驳道。
知道不该吓他们,可年昔还是觉得先提醒一下比较好,遂告诉他们,“狼的栖息范围很广,适应性非常强,我们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顿了下,她又解释道,“狼最怕火,现在天色也晚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过夜吧,有火光也就不用怕狼了。”
所有人都赞同着她的话,宋博文看了看四周,最终找到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段,他们才架起火把,士兵们拿出背囊里的干粮,纷纷分着吃。宋博文谨慎起见,巡视了下四周,才坐下一同跟士兵们吃着晚餐。
“司令,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领头的士兵问道。野战、游击战他们都打过,可现在这情形,没有后援,粮备不足,他们不能这么干耗着。
沉思了一下,宋博文开口,“明天找机会突围,外面有我们的人,只要出去就安全了。你们都好好休息,晚上轮流守夜。”
“是。”他们纷纷点头,异口同声答道。
“后悔吗?”见宋博文说完后,年昔淡淡的问道。
看了她一眼,宋博文露出一丝淡笑,“人心,看不见、摸不着,又何来后悔之说。赶快睡吧,明天恐怕有仗硬仗要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照顾好自己和我们的孩子……”
夜就这么悄悄的滑过,果真,没有狼群出现,俞军的人也没再出现过。大概俞军的人同他们一样,怕遇上狼群。
直到早晨,士兵们从熟睡中醒来,整装完毕后,他们个个蓄势待发。众人一直在丛林里穿梭着,他们手拿枪械,眼睛紧紧的盯着四面八方。
突然,寂寥的丛林里回荡着呐喊声,众人马上打起十二分精神,宋博文也瞬间心绪不宁,情急之中,他给年昔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尽管年昔十分不愿,但他依旧坚持让年昔待在那里。
宋文博带着士兵离开后,一会儿功夫,他们便看到百来十个人朝他们冲了过来,列队整齐。宋博文立即下令,彼此靠拢,站成一行,为了阻挡他们的攻击,宋博文让一半的人站在第一排先开枪,另一半人站在第二排做好准备,如果第一排的人无法抵挡,第二排的人就支援上去,以此接替。
由于不中断的猛烈防守,敌人如土崩般瓦解,地上血淋淋的躺着一个又一个的尸体。此时,宋博文这边的士兵一鼓作气,带着欢呼的呐喊,声势浩大。
在丛林的光影之中,突然响起‘哒哒哒’的声音,宋博文顿觉大事不妙,果然,他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有几个士兵为了救宋博文,纷纷扑上来,替他挡去了子弹。这这重火力的猛攻下,宋博文身边的人所剩无几,到只剩下他一人。
突然之间,枪声戛然而止,从丛林里走出一行人,看着带头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宋博文眉间拢起,声音却不失气魄,“是你。”
带头的人朝身后坐了个手势,让他们退到远处,可那些人还是有些担心,迟迟不动,那人回过身,凌厉的扫了他们一眼,“他已经没了子弹,山头又都是我们的人,你们还怕什么?”
听了这些,那些人才慢慢远去,小翠旋身,举步向前,“司令,你很意外吧!”
冷哼一声,宋博文敛下眉,“确实很意外,你在宋府隐藏了这么多年,居然从来都没被人发现。”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小翠喃喃道,“我从小就被送入宋府,吃了苦、也享了福,经历了很多,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误以为,我是宋府的人,可惜……我不是。”话锋一转,她注视着宋博文,“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我知道夫人也来了,她是宋府第一个真心待我的人,我想你也不希望她被抓吧。”
“你真的肯放过西西?”一个在宋府隐藏了这么多年的人,还一心效忠俞军,这叫他怎么能相信她的话。
淡淡一笑,她回道,“我从来没想过对夫人不利,她是一个好人,我不想伤害她。”
“可你已经伤害了我。”年昔满脸冷峻,一步步走上前,看了眼地上满布的尸体时,她冲入宋博文的怀中。见状,宋博文低吼道,“我不是让你在原地不要过来吗?”
闻言,年昔直摇头,她转头看着小翠,痛心疾首,“宋府哪里薄待你了吗?我哪点对不起你吗?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讶异的看到年昔,不敢直视她的眼神,小翠只好撇过脸,如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说的了,“我做了很多事情,就说你知道的吧。二姨太是我推下水的,当时,她告诉我,她怀疑五姨太,为了保住五姨太我不得不杀了她。可紧接着,上头又告诉我,五姨太很可能已经叛变,所以我才给你那封信,让你替我查明五姨太是否还是忠诚的。果然,五姨太已经背叛了俞军,不,应该是说她从来都没有忠于过俞军。”她的声音很平静。
“你……”年昔指着她,久久说不出话来。
彻底私下了面具,小翠把什么都倾吐出,“秦城也是我杀的,他以为你是奸细,所以捐出一半的家产给陈军解困,按理,俞军和陈军是同盟,我不该杀他,可错就错在他太有钱,也不该来找你,因为,我们还需要他另一半的家产。”突然,她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这些事情埋藏在她心底,每天睡觉都不安稳,就怕一个不小心,给说出来。
“红杏也是你们的人?”此刻,年昔早已泣不成声,宋博文拥住她沉声问道。
“不是。”小翠满口否决,“你们那天晚上看到的人是我,我知道你们怀疑红杏,所以我顺水推舟,假冒她的声音,让你们更加怀疑她。本来栽赃红杏是想你们再次内讧,可你们居然按兵不动,还想找突破口。宋司令,你不该妄想着你和他的那点兄弟情谊。天下四分五裂,现在谁不去争夺地盘,你不抢,别人也会来抢你的。先发制人,总比受人钳制要好。况且,和一个优秀的人做朋友,心中怎么能不生嫉妒。”
宋博文呵声一笑,“俞澄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只顾吃喝玩乐的公子哥,没想到他却是如此……”
“我真的聪明一时,糊涂一世,怎么就没看出来你那狠毒的心?”年昔猛的打断宋博文的话,“真是可悲,我用真心对你,却换来你的虚情假意!”
低下头,小翠脸上有些愧色,平静道,“我们的信仰不同,骗人就是我生来的使命,我改变不了,你改变不了,命运更加改变不了。夫人,俞军想要的只是宋司令,你赶快走吧,我就当从来都没见过你。”
年昔坚定的摇了摇头,“小翠,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可你还不懂我吗?要么,你把我们两个都杀了,要么,你让我和他一起走。”侧过头,她看着宋博文,“生不同时,死一定要同|茓,我宁愿跟你死在一起,也要独自苟活在这世上。”
“我……”见年昔心意决绝,小翠一时语塞,她的手在颤抖,握抢的手死死捏住枪柄。她该开枪吗?开枪!可她做不到,她无法把枪口对准年昔。在宋府的这么多年,年昔是唯一一个令她放开被束缚的自己,唯一一个她想结交的对象……
‘砰’的一声,一道枪声划破长空,年昔趁小翠分神之际,掏出宋博文曾经送给她的那把手枪瞄准小翠射去,看着小翠捂住胸口的模样,年昔眼里闪过一丝心痛,冷冷的道,“这一枪是替二姐和秦城还你的,是你罪有应得。”
“我们快走。”预料道远处的人听到枪声会追过来,年昔拉着宋博文转身就跑。宋博文送给她的枪,她一直带着身上,可她从来没想过会拿着这把枪去杀人,还是杀……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恍惚间的小翠抬起手,将手中的枪口瞄向他们,看着他们越见模糊的背影,她最终都没扣下扳机。
一会儿,俞军的人过来,见小翠受伤半蹲在原地,急问道,“他人呢?”
“被……被……”小翠拖了好一会儿才道出,“被人……救走了……”
“往哪个方向去了。”
“那……那边……”小翠指着相反的方向,看着俞军的人追了过去,她露出一丝淡笑,晕厥了过去。夫人,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跑了许久,年昔和宋博文都发现身后没有追赶来是敌人,而他们也已经跑出了丛林,来到一片视野开阔的平原。停下脚步,俩人找了一片湖泊,坐在大石便歇息,宋博文拿出丝帕浸湿,猛的发现,手帕上的字迹随着水流逝去,他惊了一下,忙拿起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帕子上的字迹已经溶了。
抢过他手中的手帕,年昔咯咯笑道,“现在我们死里逃生,这个就不需要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让我们以后用行动来证明吧。”
宋博文笑了笑,也没有在意,“我们以后去哪儿?”
“我们不回去吗?”年昔讶异的问道。
摇了摇头,宋博文执起她的手,“出来之前,我已经认命老胡接替我的位置,现在,我已经不是一军之长了。”他已有退隐之意,正好借此机会,让老胡他们以为他已经死了。声东击西,这是他最后能为他们做的事情了。他知道俞澄想要他的命,一定会派重兵来抓他,那样,老胡他们才有突袭的可能。
“啊,那我们以后怎么办?”年昔目瞪口呆。
“夫人,我没了军职,以后你可得养我和我们的孩子啊。”他一脸邪笑。
闻言,年昔一声娇笑,满口答应,“没问题,我们去找荣叔他们,然后再找个安稳的地方,重开佳人坊,以后你就跟我混了……”
他们手牵着手,雀跃的交谈,径直往前走。他卸下了司令的重担,她撇去了夫人的身份,以后他们将回归普通人平凡的生活。或许,他们成为平凡人后,会有不平凡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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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昔和宋博文走了好久,才找到一条大路,恰逢一位赶着牛车的老伯,老伯见他俩的装扮,以为是在战场上幸存下来的恋人,便热情的把他们迎回了家。相谈之下,才得知他们是夫妻,年昔和宋博文已经决意告别过去,所以也没有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顺着老伯的话往下聊。
到了老伯的家里,宋博文和年昔才恍然知道,今日已是大年三十除夕夜。老伯家很热闹,三代同堂,小孙子才五岁,很可爱。浓眉大眼,用年昔的话来说,就是长大后一定是位迷死人的帅哥。看着他活泼可爱的样子,年昔非常想抱抱他,奈何老太太不准,嘱咐她千万不要抱孩子。
老太太没有半分嫌弃的意思,只是说有传女人在怀孕期间不能抱小孩,不然自己会发生意外。老太太说得真真切切,就连一向都不迷信的宋博文也连连赞同,盯着年昔,唯恐她一个小叛逆,去抱了那孩子……
除夕是农历年的最后一个夜晚,民俗都会全家一起吃年饭,在一起尽情的回顾旧岁、憧憬新年。而今年,也是宋博文和年昔第一次一起吃年夜饭,还是在一个陌生的家里。尽管如此,他们也过得十分开心。
老伯家虽然算不上小富,但也是小康家庭,吃完年夜饭后,小孙子在屋前的空地上和同村的小朋友放鞭炮,年昔也开心的围在旁边,宋博文更是顾在她左右。
看着那绚烂的烟火,年昔不禁感叹,“烟火那么灿烂,那么美,可惜停留在人们眼中的时间太短暂。就如同我今年一样,没有想过,会来到这里,更没想过会遇到你。一切都来得好突然,你说,我们会不会也……”
记得曾经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在一起一天拉手在街上那是激|情,在一起一年拉手在街上那是恋情,在一起五年还能在街上拉手那是感情,在一起十年在街上拉手是亲情。如果三十年后还能一起拉手在街上散步那才是爱情!
搂着她,宋博文扬起眉梢,“是命运把你送到我面前,注定了我们的缘分,我们不会像烟花那么绚烂,只会像流水一样源远流长。现在,你我都是普通人,我们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我们以后会像老伯家一样,幸福快乐!”
蓦然,俩人站在炫丽的烟火中,深蓝色的夜幕下,深情对视……
五个多月后。
年昔和宋博文找到了荣慧他们,他们辗转走了很多地方,最终,他们在这个叫琼州的地方落脚,并生活得十分快乐。他们虽然不是一家人,可胜似一家人。
值得一说的就是,荣慧最后还是和孔祥东走到了一起,年昔知道时,很替荣慧高兴,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当然也不禁在心底想着,估计孔祥东是被小妮子锲而不舍的精神给俘虏了。而荣叔居然和满大姐凑成了一对,年昔知道这令人大跌眼镜的组合时,哭笑不得,不过,她还是衷心了祝福他们。
至此,这个家很圆满,有了父亲、母亲、姐姐、妹妹、女婿,更即将迎来第三代。哦,已经有了第三代,那就是莎莎。天伦之乐,也不过如此吧!
在这个四季如春的地方,每一个早晨都是清新的。外界的战争,胜负如何已经不是他们关心的事情了。年昔们还在这里一起复制了佳人坊的成功,更开设了其它不同的店铺,只不过店铺的名字由原来的佳人坊,换成了‘家人坊’。
年昔大腹便便的穿梭在街道上,吃着小笼包,走得极慢,身边还蹦蹦跳跳的跟着一个同样吃着小笼包的小女孩。突然,莎莎指着路口,大声喊了句,“叔叔……”
“唔……”年昔飞快的伸手捂住她的嘴,拉着她往旁边移动,还小声的说,“别叫。”
奈何,路口的那个身影已经瞄到了她们,正大步的走过来,年昔见状,低头对着莎莎道,“待会儿叔叔要是问我们为什么在这里,你就说你想吃小笼包,所以我带你出来买。”
年昔刚说完,宋博文就过来了,身着一袭长衫,依旧是那般俊逸,记得年昔初看他穿中式的衣服时,差点没笑掉她的大牙。大概每次看他都是西装革履,突然看到他变了个样子,很是不习惯。现在,所有人也都习惯他穿长衫、没有司令威严的样子。
“不是说了很多次,让你在家休息的吗?”宋博文赶紧搀住她。她临盆在即,居然还这么不听话出来闲逛。看了眼旁边正吃着包子的莎莎,宋博文道,“莎莎,叔叔不是让你帮忙看着姨,不要让她出门的吗?”
“呃……”莎莎一愣,看了看宋博文,又看了看挤眉弄眼的年昔,她到底该怎么说呢?爹说过,小孩子要诚实,不能说谎,那就照实说吧,“姨想吃小笼包,所以我陪她出来买。”
顿时,年昔睁大了眼看着一脸无辜的莎莎,忙挽救道,“莎莎,你是不是说错了,快跟叔叔解释……”
“西西。”宋博文突的叫了一声,令年昔立刻住嘴,“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出来也就算了,还串通孩子跟你一起说谎,你……”
年昔闭了闭双眼,微微侧过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宋博文现在变得越来越唠叨,每次训她都能训个把小时,是不是不当司令,没下属给他训示,让她当了替罪羊……
“啊,叔叔你别骂姨了,她都吓得尿尿了。”莎莎突然指着年昔的下半身惊呼。童言无忌,也刹那间引来众人的侧目。
年昔和宋博文同时低下头,猛然间,年昔感觉到自己腹部剧痛,一阵一阵的,她紧抓着宋博文的肩膀,身子往下垂,五官都纠结在一起变了形,“好痛……好……”
“羊水破了,赶紧去医院啊。”宋博文也是头一回碰到这种情形,傻愣的他还是靠围观的人的一句话点醒了他,他拦腰抱起年昔,便对着一旁的莎莎道,“莎莎,回去告诉爷爷他们,说姨要生了,让他们马上去医院。”
说完,宋博文抱着年昔跑向医院,而莎莎则跑去铺子的方向。
医院里,宋博文焦急的在产房外守候,荣慧他们也及时感到了,孔祥东则老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会没事的。由于年昔是自然生产,所以时间显得十分漫长,大约四五个小时后,医生终于出来了。
一众人都围上去问着情况,医生面带微笑,“你们不用心急,生产的过程很顺利,是个小公子,呣子平安,你们现在就可以去病房看看他们。”
听到这个消息,宋博文真的是激动万分、心潮澎湃,拔脚就照着医生说的病房跑去。看着床上正熟睡的呣子俩人,宋博文激动得不知道该做什么,他想抱抱他们的孩子,可又在探手的瞬间收回手,他现在的心情,完全无法用言语形容。
难得看到他这副模样,荣慧他们都在后头偷笑着。蓦然,年昔动了动,缓缓的睁开眼,看着床前围着老老少少的人,还略显虚弱的问道,“你们怎么都来了?”刚生产完的她,脑子还有些迷糊,她又看着宋博文道,“你眼圈怎么红了?”
宋博文直视着她,在她床边坐下,“谢谢你,让他知道做父亲原来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情,看看我们的胖小子吧。”
垂下眼帘,年昔看到自己臂弯里的孩子时,皱了皱眉,她突地看着一旁的护士,“护士小姐,你确定这是我生出来的孩子吗?”
不光是护士小姐乍的一愣,其余的人也是一头雾水,就在这时,年昔嫌弃的口吻道,“好丑哦!皱巴巴的,头发也好少。”
倏地,病房里爆笑,护士小姐解释道,“这确实是您的孩子,接生时,医生们都说这可是我们见过最漂亮的婴儿了。”
“小孩子出生时都是这样,过几天就好了。”荣叔也在一旁安抚道。
年昔顿时有些囧,她轻抚着孩子的下巴仔细的看了看他的五官,心里还是有些嘀咕:怎么看都不像她和宋博文嘛!
看着她搞怪的表情,在场的人纷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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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呣子平安,荣叔们也很是高兴,满大姐直嚷嚷着年昔刚生产完,必定元气大伤,一定要炖些补品给她补补身子,说说笑笑下,他们也离开病房,让宋博文一家三口独自相处。俩人看了看孩子,又抬眼相视而望,幸福的笑了。
年昔做完月子后,又迎来了一件喜事,荣慧和孔祥东的婚礼,荣叔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加上现在经济条件可以,必然是要大操大办一番。所以他们的婚礼很是热闹,左邻右坊的都来贺喜,年昔还特意给荣慧设计了一套白纱,令她惊艳全场,他们在众人的见证下结为夫妻,整个感觉颇有西式婚礼的味道。
看着这喜庆的场景,年昔神情稍显落寞的看了眼旁边抱着孩子的宋博文,她和宋博文什么都没有,不,有,但不是跟她,而是跟原来的七姨太。可她这辈子还没体会过被求婚、结婚的滋味吶!唉,算了,她现在孩子都有了,就别想这些了,反正她现在也很幸福!
晚上,年昔一个人无聊的坐在房间里,儿子被满大姐抱走了,满大姐这一生都没做过娘,所以自从她和宋博文的孩子出生后,满大姐比她这个做娘的还热心。忽然,听到屋外的脚步声,年昔灵光一闪赶紧起身藏在门后,宋博文推门进来就听见房门被关陇的声音,他旋身便看到年昔双眸发亮的看着他。他一言不发,黑眸只是专注的凝视着她。
年昔缓缓走上前,搭上他的肩膀,将他推到凳子旁,让他坐下,自己则跨坐在他身上,垂头喟叹,“今天我们二人世界,你说干点什么好呢?”
“随你的意思。”他还是那样怔怔的盯着她。
年昔眼角滑过一丝笑意,但是笑意却没有传到眼底,蓦然抬起头看着他,双手倏地捧起他的双颊,低头附上他的唇,攫取温软的薄唇。
“西西……你……”宋博文趁着空隙,发出困惑的声音。
年昔不管不顾,她不断的啃噬着他的双唇,甚至还已拉开他的衣襟,在麦色肌肤上任意揉搓。自从她怀孕之后,她知道他一直忍着,今天就让她好好补偿他一番吧。
宋博文的热情也即刻被她点燃,反客为主。软滑的舌头在她口中不停的翻云覆雨,不停吸取她口中的甜蜜,把她吻得喘不过气。他诡异的一笑,深邃的黑眸里只有不断增加的掠夺欲.望,简单的轻吻已经满足不了他,他将原本跨坐在他身上的她放倒在桌上。
“你好香!”宋博文把脸埋进她的颈窝处,沉浸在从她身子传来的淡淡香气之中,同时也勾起他体内炙热的欲.火。急速褪去她身上直至最后一件衣物,俯身在她耳际烙下一个深红的吻痕,声音低沉而又沙哑,“我喜欢你的主动。”
宋博文笑眸的看着在灯光的沐浴下,他主动却又害羞的小妻子一身白皙肌肤染上淡淡的红晕,因哺|乳而饱满双峰上绽放的两朵红梅,娇艳挺立,魅惑诱人。
“你看什么……”年昔红着脸娇嗔道。虽然他们是夫妻,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可他那目光……
宋博文的手抚上让他眷恋依旧的雪肌,身下她霎时敏感的轻颤着,让升起一阵逗弄的兴趣。他的手一边在她身上游移着,一边揉捏那诱人的红梅,让她发出轻微的喘息,此刻,她的身子不安的扭动起来。这一扭动,勾起宋博文体内强大的欲.火,他把她搂得更紧,似是要将她融入自己身体。
他低头掠夺她的唇瓣,使得她浑身虚软,只得躺在桌上低吟,“我……”一股陌生的情.欲由她小腹升起,她情不自禁抬起手臂往他的颈子圈上去,柔软的娇躯贴着他高大的身躯,轻轻扭动。
“嗯?”宋博文发出声响,他俯身缓缓舔过那挺立的蓓.蕾,惹来她全身更剧烈的颤抖。大手霸道的挤进她双腿间,探入那己泌出微微湿意的花.|茓中。那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她忍受不住的弓起身,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比起她,宋博文此刻反而显得气定神闲,手指在那敏感不已的雪肤上画着圈,让她全身不停的微颤,泛着潮意的花.|茓更是湿意连连。他慢条斯理着的看着她凌乱的发丝披散在泛着红晕的娇躯上,手指的在那紧.窒的小.|茓内进出,带出更多她更多动情的呻.吟。
蓦然,宋博文将她的手臂环上自己的颈项,悬空抱起她,顷刻间令她躺在柔软的床铺上,他高大的身躯也伏在她身上,大手轻轻的在她身上游移起来,滑过她的脸颊、锁骨……
年昔双眼朦胧的轻吟着,只要他轻抚过的地方都燃起一阵阵火苗。他爱抚着她的身子,往下、一直往下,大手掌覆盖住她浑圆的雪峰,轻轻揉捏了起来,一阵阵快感在她的身体里流窜着,她情不自禁发出令人脸红的呻.吟.
看着她红唇微启,发出性感的娇吟,宋博文的目光变得深邃,他张口含住她的耳垂,舌尖舔过她的耳根。
“嗯……”感觉到他的呼吸轻轻拂在耳边,年昔不住的发出呻.吟,思绪陷入迷乱,酥麻的快感在四肢流窜。
他一直往下吻去,舌头在小红梅上轻舔,牙齿不时拉扯,带给身下人一波波的颤栗,手掌覆盖另一只雪峰揉捏,另一只雪峰被他用舌头和牙齿玩弄着,不时拉扯、轻舔。
“嗯啊……别闹了……”接连而来的快感让年昔大声的呻.吟着。
“好。”宋博文邪魅一笑,眼眸变得深沉,声音特别的低哑。
她整个人被紧紧箍在他怀里,不知何时,他已经褪去衣衫,而敏感她更是察觉到自己的柔嫩私.处正抵着他的火热铁杵,腿间不由得涌出一股热流,染湿了两人紧贴的部位。
“西……”他以宠溺的嗓音唤着她,缓缓啃咬着她纤细的颈项,在毫无预警之下挺入依旧过分紧.窒的花.|茓。
“啊……”她根本无法回应他,只能在他每一次深深的挺入时,抓紧身下的被褥无力的呻.吟。
在他强悍的动作下,她只能断断续续的低吟,迷蒙的双眼带着薄薄的水雾,煞是惹人怜惜。他的每一次抽.动都刺激到她的敏感点,快感呼啸而至,她如紧绷的弦一般,只要他再加深一点点,便足以使她崩溃。
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快,一股快感很快朝年昔袭来,“啊啊……嗯……啊……”
她还来不及适应现在的韵律,忽然,他的动作变得更加狂野,在她双腿间猛烈的抽动起来,一次比一次还要深入,双手紧紧抓住被褥,身体上下摇晃着……
她脸颊一阵火红,微拱着娇.躯,柔软的花.|茓一紧,下一秒,他深深的埋入,将热烫的精.华全数发泄在她因高.潮而不断收缩的花.|茓中,同时发出满足的喘息。
宋博文整个身躯的重量全都压在她身上,无力的他在她耳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良久,宋博文看着同样再喘息的年昔,伸手理好她凌乱的发丝,抬起身子,“年昔,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心里的想法,他又何尝不知道,他也想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年昔忽地一愣,噘着嘴,“哪有光着身子在床上求婚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宋博文双眸一眯,“正是因为没有,所以才显得特别,我可是诚意十足。”
他动了动下半身,年昔才想起他此刻还在她体内,啊的一声,她推了推他,“特别什么啊,一点都不浪漫,你快点出来。”
“那你先告诉我,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能不答应吗?”年昔撇过头。
“不能。”他的脸有些紧绷。
“那我答应啦。”
“太敷衍了,你认真点。”
闻言,年昔不爽的转过头,“那你也很不认真啊。”
“我哪里不认真了?”
“哪有人在这种时候求婚的?”
“现在就有了。”
“……”
“你愿意嫁给我吗?”
“愿意,我累了,睡觉了。”
“你……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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