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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戚先生观察日记[娱乐圈] > 5、拥有了大腿,就拥有了春天。

5、拥有了大腿,就拥有了春天。

☆、第十九章

江俞想了各种戚柏宥的反应,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做,偏偏仔细一想,又不觉得意外。

从医院复查回来后,江俞去培训地上了最后一节课,结束后一出门,就遇到了周正轩,对方被他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江俞看过去的时候,对方眼中是掩不住的慌乱。

他没由来想起昨天戚柏宥来时对方的那点小动作,眼中灰暗的情绪从眼底撩过,继而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又要给我送别呀?不过我今天可没空和你一起吃饭了。”

周正轩抬眼看了看江俞,抿­唇­小心翼翼道:“不、不是的,俞哥,我就是想跟你说,昨天我接到通知,我马上就可以出道了。”

江俞闻言极轻地唔了一声,“那恭喜你呀。”话落便迈步朝前走去。

大概是感觉到江俞疏离冷漠的态度,周正轩望着对方的背影,没了昨天上去说要请他吃饭的胆量,在原地站了几秒,才犹犹豫豫的快步跟了上去。

“俞哥,其实我一直都是您的粉丝!”

江俞脚步一顿,终于回头看了眼周正轩,对方似乎被他的回头鼓励到似得,鼓足了劲地说:“我一直想成为像你一样的人,出专辑,然后也能去拍戏。”

闻言,江俞无声地扫过对方的脸庞,隔着数米的距离,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就这么凝固住,C睛一弯,“谢谢,不过希望你还是不要去想着成为我了。”

周正轩一愣,有点懵:“……为什么?”

江俞冲他露出一个难得灿烂的笑容,“因为你不是我呀。”

直到江俞彻底离开后,周正轩才一路茫然的回到了练习室,旁边的练习生凑过来,问他去了哪儿,他沉默地摇摇头,走到一边坐下后,才发现水没了。

心中无端感到烦躁,索­性­出门去买水,结果脚刚刚踏出门外一步,就听见背后传来自己的名字。

“我刚刚看到周正轩去找江俞,还说想成为像他那样的人,假不假?”

“不就是也想攀上戚总的大腿么,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一瞬间,他想到江俞临走前说的那句话,登时脸­色­煞白一片,阵阵凉意从胸膛扩散开,连指尖都变得冰凉一片。

江俞扭头就忘了这个小Сhā曲,他正愁着剧本注释要怎么写,毕竟戚柏宥那态度,明显是没写好就不给他去拍。

想来想去,他决定向范绍树求助。

身为一名金牌经纪人,范绍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面对江俞的问题,他冷漠无情地只甩了一句话:“是你拍戏不是我拍戏。”

最后,江俞只能在家对着那剧本苦思冥想闭关了好几天,用上这阵子在培训班学习来的所有成果,终于在一周后成功磨出了对剧本的理解,几番纠结之下才写完。

当他信心满满的交给戚柏宥时,对方抿了一口红酒,跟检查作业似得翻开剧本。

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字迹,戚柏宥看的十分仔细,开头可以%8,开头可以看出来江俞写的很艰涩,有些地方表达上都显得十分吃力,而到了后面就慢慢流畅了。

谁知流畅过头到了放飞自我的地步。

——白皖回头,对女主露出轻笑说:“你想和我比试什么?”

这么一句话,江俞在后面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段,内容与剧情无关,而是在分析该怎么笑才能展现出符合角­色­的帅气与气质。

戚柏宥:“……”

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说,江俞的确十分认真的在剖析剧本,言语词汇的形容都无比生动形象,一般人绝对写不出来。

等戚柏宥面无表情的看完之后,江俞终于从自信满满的状态变为忐忑,像个等待老师批语的学生,就是一般学生不会像他这样眼巴巴的盯着老师,一副要把人看穿似得专注。

“还可以。”戚柏宥放下剧本后,没等江俞

戚先生观察日记[娱乐圈]_第14章

开口说话,就拿起手机给魏秘书打了个电话,“从明天开始给戏剧班招募新的老师,把现在的那些人都换了。”

江俞:“……”

等戚柏宥挂掉电话后,就看到江俞趴在旁边蔫蔫地看着他,眼神透着一股悲凉与委屈。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想去?”戚柏宥没理会他的眼神,问道。

江俞想了下,说:“因为范哥说拍完后我就会红,还会涨身价,片酬也会变高!”

戚柏宥拿着剧本的手一顿,抬头无声地看了一眼江俞,别说,这理由听着还真挺有说服力的。

说完后,江俞又重新趴下来,看着戚柏宥,“而且我还挺好奇我之前出事的地点是什么样,失忆这种‘大奖’都让我碰上了,还有医生说去事发现场说不定也可以刺激记忆恢复。”

他顿了顿,凝视着对方的眼睛,问道:“先生,你说我会恢复记忆吗?”

闻言,戚柏宥微微眯起眼睛,他看着江俞久久不语,过了一会才伸出手摸摸对方的头发,说:“顺其自然,你不用特意勉强自己,现在也很好。”

江俞的眼睛微微闪了闪,几秒后,露出一个分外灿烂的笑容,“先生你真好!”

他看了那么多的小说、电视以及电影,里面也有许多主人公失忆,或者配角失忆的,他们身边的人哪怕有多么亲密,面对失忆的人,也只会期盼着对方赶紧恢复记忆。

根本没有人顾及当事人的心情,没有人愿意失忆,面对空白的大脑和全然陌生的环境,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滋味有多难受,江俞是知道的。哪怕他看起来没心没肺,但在醒来的那几天,那种来自意识深处的害怕与无措一直都包围着他。

甚至一度产生了没有活着的真实感。

陈呈,医生,几乎知道他失忆的每一个人,到病房的第一件事就是问他——你今天有没有想起什么。

唯独戚柏宥,明明是他接触最亲密的人,却恰好又是从未给他施加过任何压力的人。

戚柏宥让江俞改剧本的本意是想找个理由考考他最近是否学有所成,事实证明还是和失忆前半斤八两。

开始江俞还以为自己去拍戏的事情绝对是黄了,但他不知道的是,从一开始戚柏宥就没有阻止过他的想法。对他而言,这是江俞自己的工作,虽说自称是监护人,但从年龄上而言,江俞是个有独立意识的成年人,尽管他现在失忆,但也从来不是他的附属体。

他无权­干­涉江俞的决定。

剧组在下个月重新开机,消息已经放出来了,众多粉丝关心的是否换演员的问题没发生后,总算是松了口气,纷纷去江俞微博下祈祷他这次拍摄顺利,不要再有意外发生。

“那我走啦!”江俞拖着行李箱站在玄关处,面前站着戚柏宥和姚管家,“等我到了我就给你们打电话!”

姚管家点点头,说:“江少爷慢走,一路小心,祝您拍摄顺利。”

江俞依依不舍地看他,说:“我会想念姚管家您和您的手艺的!”

“那等少爷什么时候想吃了,我做好给您寄过去。”姚管家说。

江俞眼睛一亮,直接就扑上去抱住姚管家,好一会儿才放开。

旁边的戚柏宥这才开口,“好好拍,别偷懒。”

江俞眨眨眼,笑道:“先生你还不相信我吗?”他顿了顿,上前一步,抬头看着戚柏宥,问他:“我能抱抱你吗?”

戚柏宥垂目看着他一会,长臂一伸,轻轻把江俞抱住,揉了揉他的头发,紧接着就感觉对方的手搂住自己的腰,力度有些大,因为身高差的缘故,江俞顺利的把脸迈入了戚柏宥的肩膀下,重重的吸了一口气。

和刚刚与姚管家的拥抱不一样,戚柏宥的后背更加宽厚,胸膛更加用力,贴在一起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对方那颗心脏在有力的跳动着,热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过来,不知为何,江俞总觉得这温度比门外灼热的太阳更加烫人。

江俞轻声问道:“先生,我能不能每天都给你打电话?”

闻言,戚柏宥低低地嗯了一声,江俞这才放开戚柏宥,恢复了嬉皮笑脸,“那先生我会想你的,你也要想我呀!”

戚柏宥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应道:“好。”

这话一出,江俞只觉得心中浓郁的离别之情都被突如其来的心动全数占据。

陈呈早就在门口等着江俞,只是没想到对方要磨蹭这么久,好不容易见到人出来,赶忙下车接过行李放进后备箱,一抬头发现江俞一反常态的低着头闷闷不乐。

他想了想,难道是因为失忆后第一次面临分别所以伤心的缘故?

正想着该怎么安慰对方的时候,江俞猛然钻进车里,紧接着就看见对方一脸傻乐的坐在后面,自言自语道:“先生说他会想我,会想我呢!”

陈呈:“……”果然是他太天真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时间熬夜熬的有点狠感觉自己身体变得跟我的眼镜腿一样脆,心跳都变快了……

大家千万别熬夜啊TAT,真的太伤身了!!

☆、第二十章

江俞回到剧组的时候受到了热烈的关心与慰问,让他一瞬间误以为自己人缘有多好。

好不容易打发走这群凑热闹的人后,江俞头一次笑的脸都有些僵硬了,他找来一个镜子揉了揉嘴角,忍不住叹道难怪都说当明星不容易。

因为威亚的事故后,剧组决定所有的威亚镜头都移到后面去室内拍摄,之前为了追求真实感才在野外拍,万万没想到几十年一遇的倒霉都撞了上来。

没有威亚戏,江俞还有武打戏要拍,他演的是个草包,所以动作戏不多,也不是什么高难度的,只是他现在失忆,所以不得不找借口和动作老师重新学习下。

江俞一进门,就发现排练室内还有其他人,动作老师正手把手的为他们矫正姿势。

等他看清里面的人是那天在停车场见到的裴淮瑞后,江俞难得惊讶了下,旁边的陈呈怕他问出声,连忙解释说:“忘了告诉你,裴影帝饰演的是男主角,你有一场和他的对手戏,本来那天你和女主——就是裴影帝旁边那个一起排练的人,叫傅烟,你们两的对手戏拍完后就轮到你和他。”

至于结果当然是因为出了事故没拍成了。

三人察觉到江俞的存在后,均回过头朝他看来。

江俞旁若无人地将嘴里的口嚼糖咽下后,说:“你们先练,我等下,不着急。”然后优哉游哉的走到旁边椅子上坐下,从口袋里又摸了颗糖果出来,撕掉糖纸往嘴里一塞。

等他无聊的把糖纸折成一小块,抬头就发现面前的三人还在看着他。

“你们也要吃吗?”说着江俞还十分贴心的摸了摸口袋,结果只剩一颗,他表情十分为难,“只有一颗了,要不你们剪刀石头布决定一下?”

三人:“……”

裴淮瑞率先回过神来,他站直了身体面无表情的走到旁边喝水去,而傅烟则径直走到江俞面前。

“你身体没事了吧?”

江俞唔了一声表示回应,继而捏着那颗糖问她:“吃吗?草莓味的,可甜了。”

傅烟眼睛扫过江俞手中的糖果,最后还是接下,表情艰涩道:“……谢谢。”

“不客气~”话音刚落,动作老师突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逐起身去找人。

起初江俞听到他演的是个草包,所以动作不会太高难度,也不会多的时候还挺期待的,直到真正亲身体验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彻彻底底欺骗了。

短短一下午就练的他浑身不舒服,窗外天­色­早已擦黑,江俞懒洋洋的躺在排练室的地板上一动不动,身上的汗水黏住了衣服,要多难受有多有难受。

实在不想动弹,索­性­打了个电话让陈呈帮他把晚餐拿过来。

门被打开的时候,江俞还以为是陈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说:“有没有­鸡­排,我感觉我再不补充能量明天可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进门的裴淮瑞:“……”

没得到回应的江俞一抬头,只见裴淮瑞正朝自己走过来,对方穿了身宽松的休闲装,手中拿着一瓶水,他还没来得及坐起来,那瓶水就递到自己面前。

“喝不喝?”

江俞看了眼明显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矿泉水,瓶身还有一层没化开的冰雾,便毫不客气地接过扭开,坐起来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上次欠你个人情,谢了。”裴淮瑞突然道。

江俞抹了一把嘴,没听懂对方指的什么,他想了下,他们上次见面是在停车场,那时候裴淮瑞在和人吵架,而对象是一个据说他失忆前就认识的粉毛……

由于时间太久远,江俞实在记不清楚当时两人的吵架内容,裴淮瑞见江俞没说话,还以为对方默认了,于是准备去旁边继续练习戏内动作时,就见江俞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你是说乔南愿在酒店洗好澡等你去酒店结果你爽约的那个?”

刚站直身体的裴淮瑞动作一顿,表情有些不太好,扫了一眼浑然不觉自己道出真相的江俞一眼,暗想这个人难道不知道有句话叫心知肚明就好么?

恰好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只见陈呈提着打来的饭站在门口,正要说话,就不幸的对上了裴淮瑞那张低气压的俊脸,接着十分无辜的被冷冷地刮了一眼。

陈呈下意识抖了抖,心中莫名其妙,他来送个饭而已,招谁惹谁了?

江俞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此时望眼欲穿终于盼到陈呈送饭过来,登时没了心思去管什么裴淮瑞什么酒店爽约,飞快接过带来的盒饭,一打开,望着自己期盼这么久的晚餐居然满满都是青菜,登时一颗心直接掉进地心去了。

“我去晚了,只剩一个­鸡­腿,在这里面。”陈呈打开另一个便当盒,里面果然装了一个­鸡­腿,江俞伸手拿起来——凉的。

一下午的苦练都没有此刻来的沮丧,江俞一脸苦大仇深地啃完­鸡­腿,然后跑回房间给戚柏宥打电话哭诉去了。

“为什么不吃饭?”戚柏宥放下手中的叉子,皱眉道。

江俞委屈的抱着枕头,“我下午一直在排练,太累了就让陈呈帮我去拿饭盒,结果他说他过去晚了只抢到了一个­鸡­腿!”

闻言,戚柏宥不用想就知道江俞肯定就吃了个­鸡­腿,这人太挑食,平日里在家,姚管家那堪比五星大厨的手艺做出来的饭都会挑上那么几次,这段时间更是被好吃好喝供着,舌头越养越叼,何况哪个剧组会豪气到给演员准备一饭盒的­肉­。

陈呈去晚了还能有­鸡­腿吃说明待遇不错了。

“你除了­鸡­腿什么都没吃?”

“没吃,”江俞闷声道,“先生,我好饿……”

然而他本身打电话也只是跟戚柏宥诉苦,并不指望对方能给他送­肉­过来,又说了一会后,手机电量到底,江俞才依依不舍的挂断,转身去洗澡。

洗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过去姚管家做的各种菜,对方不止做的一手好中餐,更­精­通西餐,在他来之前,还在研究怎么做意大利菜。

江俞越想越饿,于是飞速的洗好澡,准备给陈呈打电话,让对方帮忙叫个外卖过来,结果电话还没拨出去,一个陌生来电先一步打进来。

“您好,请问是江先生吗?您的外卖到了,我上不去,能不能麻烦您下来领一下?”

听了这话,江俞一愣,下意识问道是谁送的,外卖小哥说:“订单是一位姓戚的先生下的。”

江俞捏着手机的手一顿,回过神后让外卖小哥把东西放在前台,自己随便套了件衣服,顶着一头还没来得及擦的湿发下楼去拿外卖。

打开盒子的时候,里面的食物还是热的,戚柏宥难得纵容了一次江俞,给他点了好几样荤菜,而且全是他爱吃的,刹那间肚子里的馋虫一下被这扑鼻而来的浓郁香味勾起,顾不得其他,立马大快朵颐起来。

先前所有的郁闷都在吃饱喝足中一扫而空,江俞十分没形象的打了个饱嗝,拿起手机满脸感动的给戚柏宥发微信。

对面隔了一会儿才回复说:米饭吃完了吗?

江俞看了眼桌上一片空盒,其中还残留了大半米饭没吃的盒子尤为显眼,心虚回复:吃了!

幸好戚柏宥没再多说什么,也没让江俞拍照,不然他大概只能把米饭倒进垃圾桶里了。

戚柏宥:早点睡,在剧组别熬夜。

江俞飞快的回复:好的先生,先生么么哒~[亲亲][亲亲]

不知为何,对面过了好久都没回复,江俞索­性­把手机放回去继续充电,继而起身去收拾桌上残留的垃圾。

殊不知另一边的戚柏宥盯着屏幕看了好久,愣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翌日,江俞­精­神抖擞的去了排练室,裴淮瑞来的比他早,见到对方十分­精­神的模样还有些意外,毕竟昨天的江俞啃­鸡­腿时满脸苦大仇深仿佛下一秒就要西去的表情还记忆犹新。

江俞笑呵呵的跟两人打招呼,路过裴淮瑞身边的时候,停下脚步,说:“地下恋情什么的我懂得,我会替你们保密的!”

裴淮瑞听了这话,脸­色­登时黑的可以跟锅底赛高下。

拍到江俞戏份的时候是在一周后,他被迫起了个大早,坐在化妆间里一边打盹,一边任由化妆师在他脸上涂涂抹抹地折腾,直到被服装师拖着去换上戏服后,才终于慢慢清醒过来。

古装剧自然少不了假发,草包浪荡子对自己的外形十分看重,因此自己的发型也是有别于其他人的,江俞看着镜中一身白衣,面如冠玉的自己,摸了摸下巴,语气深沉地感叹了一句:“感谢我妈,把我生的这么好看。”

听到这句话的所有人:“……”

偏偏这话听起来很欠揍,又是句无法反驳的实话,江俞那张脸普通人去整容都整不出来,听到他自恋也只能在心底扎小人,然后哀

戚先生观察日记[娱乐圈]_第15章

叹一声老天不公。

自恋完毕,趁着拍戏的时间还没到,江俞拿起手机站在镜子面前凹姿势连拍了好几张,又用前置摄像头玩了一番自拍,挑挑拣拣选了几张自认为最好看的发给戚柏宥。

正在开会的戚柏宥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传来一连串的震动,他扫了一眼,消息来自江俞,于是悄无声息地摸过手机,打开微信。

旁边的魏秘书还是头一次发现自己上司也会在会议上摸鱼,强烈的好奇心促使他悄悄扫了一眼对方掩藏在桌底下的手机屏幕,猝不及防的看到了江俞两手比V的自拍照。

魏秘书:“……”

他推了推眼镜,默默的将这段记忆从脑内删除掉。

作者有话要说:#不小心看到了劳模总裁在会议上摸鱼看他的小情人的自拍照怎么办#

#假装自己是个瞎子的一百零八种姿势#

☆、第二十一章

江俞出事的地方是在一处小树林里,这时候的他还没有自废武功,按照剧情本该被威亚吊起来然后在树枝间摆弄轻功耍一番帅的,谁能想到刚刚被吊起来就直接摔进了医院。

回归后的第一场戏便是承接上次出事后的那一幕开始,因此当他出现在现场的时候,整个剧组的的目光都投到他身上,无端成为了人群中最惹眼的焦点。

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这身装扮太帅了导致的,还没来得及在心底再感叹一番,旁边的陈呈就直接打断了他日渐严重的自恋情结。

陈呈压低声音为江俞解释了一番眼前就是他失忆前出事的地点后,眼神欲言又止地看了江俞一会,想问他有没有想起什么。

江俞眯起眼睛望着面前的空地看了会,良久才吐出一句:“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陈呈被他噎了下,暗想这还能有什么特别的,接着副导演突然走到江俞身边,一脸关心他的表情说:“感觉怎么样?”

江俞面­色­如常地回话:“挺好的,什么时候开拍?”

“没事的话等下就要拍了。”副导演说完后,又一脸不确定地再次问,“如果你觉得需要休息,可以换到下午。”

江俞眼神困惑的看了眼对方,继而才慢慢反应过来,原来这些人一直盯着他都是觉得他有心理­阴­影?

不过想来也正常,要是他没失忆,说不定还真有心理­阴­影,然而现在他失忆了,这地方对他而言都是陌生的,便任何感觉都没有。江俞想了下,觉得自己要是表现的太平常说不定也会惹人怀疑,于是他故意眉头一蹙,语气艰涩道:“是不是不用吊威亚吗?”

副导演摇摇头,说:“不用,这个改成后面室内拍摄了。”

江俞又故作松了一口气,“那就没关系,我已经调整过来了,不用担心我!其实我这个人十分坚强,不会有心理­阴­影这种东西。”说完还煞有其事地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结果把粉给蹭了下来。

众人:“……”

既然当事人都说没问题,剧组自然就不纠结了,他们已经耽搁了一个月,如今每一分一秒都是宝贵的。

江俞先前的速成班虽然效果不大,但不得不说他运气好,这个剧本其实与他本人有那么点儿擦边的像,虽然演技不­精­,但还是将人物那种话唠又吊儿郎当的气质展现出来,这倒是让现场的许多人都感到有些意外。

毕竟剧组里可是有一部分在江俞回来前以为会换掉他的,在得知不换演员后,部分人甚至在背后嚼起耳根来。

就在昨天晚上,江俞背台词背的脑壳疼,出来遛弯透透气的时候,还给撞到了两人。

“本来还以为会换人呢,没想到还是江俞,有后台就是好啊。”

听到自己名字,江俞登时停下脚步,背靠墙壁开始听墙角,接着就听另一人似乎笑了声,说:“谁让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呢,据说他连试镜都没有,靠着脸直接带薪进组,这待遇和裴淮瑞都没差了。”

“停停停,江俞和裴淮瑞根本没得比吧?一个靠脸靠后台,一个完全靠自己实力,根本就是云泥之别啊。”这人哼哼道,“明天就轮到他拍了,感觉能被卡好多次。”

“谁知道呢。”

江俞也是看过自己电视剧的人,对于自己失忆前那点破演技心知肚明,对于这两人的话还真没什么好辩解的,充其量就是在背后被人嚼了舌根,还被拿来比喻成泥而感到不快。

导演一声咔后,江俞站稳身体,长吐一口气,陈呈拿着伞走过来替他遮挡太阳,趁着导演在检查的时候,江俞一边走一边喝着冰镇西瓜汁,一口气吸溜到底,爽的不能自己。

江俞抬头问陈呈说:“我演的怎么样?”

陈呈重重地点了下头,满脸惊喜的说:“俞哥,我说个实话你别生气,我觉得你失忆后拍的比失忆前的要好!”

听了这话,江俞也忍不住高兴起来,又问了一遍:“真的呀?”

陈呈起初还担心他听了这话会不会不高兴,此时见没有,便更加坚定地点点头。

就在化妆师给江俞补妆的时候,另一半的导演已经检查完毕,宣布下一场戏的时间,突然冲着江俞喊道:“江俞你表现不错,今天你的戏是满的,继续保持状态。”

登时整个剧组的人都朝江俞投向震惊的目光,要知道这个周导演的严厉程度可是出了名的,虽然也会吝啬夸奖演员,但这仅限于他觉得演员拍的好的情况,如果差的太多,得到的将会是一番狗血淋头的训斥。

江俞失忆前也被骂过,而且骂的贼毒,当时不少人都在心里为他捏一把汗。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初和现在的反差太大,让周导演觉得江俞这一摔居然把演技摔好了的缘故,这才决定夸奖一番。

虽然拍的只能说还可以,但面对有明显进步的演员,周导演也不会吝啬夸奖鼓励,毕竟只有优秀的演员越多,拍出好片的机会才会大大增多。

对于这些如今什么也不记得江俞听到后,情绪还没旁边的陈呈高涨,因为化妆缘故无法大声说话,因此语气平静的喊了声谢谢,便没了后续。

今天有两场戏都是和男女主角的对手戏,裴淮瑞是个货真价实的演技派,入戏很快,他戏感好,感情也拿捏的十分到位,而且演技深厚的缘故,在刻意的引导下江俞难得彻底入戏。

他技艺不­精­,不像裴淮瑞这种早就拍习惯的人,入戏出戏来去自如,江俞缓了好一会儿,才从戏中的角­色­状态里挣脱出来。

这种体验十分新奇,以至于当陈呈跟他说话的时候都没回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意图把那种感觉记在脑海里,等下次拍戏就能提取出来。

拍完一天的戏后已经是晚上,江俞早就饥肠辘辘,经过初来乍到的惨痛经历,如今只要一回到酒店,他就立马飞奔去抢饭,火急火燎的模样硬生生跑出了堪比难民的效果,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剧组是不是克扣了他盒饭。

他适应能力不错,虽然最开始吃不惯伙食,但饿了几顿后,终于不挑了,虽然依旧不爱吃菜和米饭,但也开始妥协着吃,毕竟这比饿肚子的滋味好受的多。

“今天拍的不错。”

就在江俞正使劲往嘴巴里面塞东西的时候,身边突然走来一个人,他扭头一看,发现是导演站在自己旁边对他说话。

江俞眨眨眼以示回答,又担心对方以为自己故意无视他,还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表示不是自己不想说话,而是没办法说话。

导演:“……”他记得下午还让人去准备了点心,其中江俞是吃的最多的那个吧?怎么还跟个饿死鬼投胎一样。

导演很快恢复过来,他拍了拍江俞的后背,说:“希望你接下来也能继续保持今天状态。”鼓励完后,他也觉得没什么留下的原因,便转身离开。

留在原地的江俞望着导演离开的背影,对于突然的夸奖并没有嗦粉让他感到愉快和满足。

等他吃饱准备回房间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脚步踉跄的往自己身上跌了过来,伴随响起的还有一声刺耳的惊呼:“啊!让一下让一下——”

江俞在对方摔过来时就反应敏捷的往旁边飞快闪躲,空中砸过来的杯子避开了,却没能避开里面装着的高温­奶­茶,猝不及防被浇了半条手臂,烫的他直接嗷了一嗓子,脸都白了,低头看过去的时候皮肤红通通一片,又麻又疼,僵的不像是自己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啊!”罪魁祸首顾不得已经摔碎的杯子,慌慌张张地走了过来,看着江俞红起的手臂甚至开始冒出了水泡,吓得身体都僵在原地,江俞才嗷了一嗓子,她倒先一步红了眼眶。

周围的人听到声响连忙围了过来,只见江俞手臂红通通的一片还冒着水泡,一脸苍白,旁边还有个人红着眼眶。

“俞哥!”陈呈从旁边跑了过来,被江俞的手臂吓了一跳,顿时额头都渗出冷汗,“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江俞还没说话,肇事者倒是先急出哭腔,整个人懵在原地只会道歉。

陈呈这才注意到对方,登时表情一愣,不知道联想到什么,连忙把视线挪开。

江俞才是疼的想哭的那个,莫名其妙就遭受了这么一场无妄之灾,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霉神缠上身了。一时间也没注意到陈呈表情的变化,对于女生的道歉更是无心理会,那哭声吵得他脑仁都疼。

导演也走了过来,见到江俞手臂上的伤势,眉头一皱,当即让江俞去医院。

那杯子里是刚刚冲开的­奶­茶,滚烫无比,还有一股甜腥味,倒在江俞身上衣服都脏了一大片,但根本没人注意这个,因为手臂上的伤势从­肉­眼上看来实在太过触目惊心,不少人都被那冒出来的水泡吓了一跳。

临走前,江俞扫了一眼那个还在不知所措的女生,继而苍白着脸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入V,谢谢大宝贝们的支持,求个首订么么啾=33=

顺便厚着脸皮悄ⅿⅿ的求个作者专栏收藏嗷呜_(:з」∠)_

到时候有万字大肥章掉落,欢迎大家点击领取~

可能由于码字存稿会耽误更新,所以延迟到晚上十二点以后,也就是周六0点更~

等不及的可以睡一觉早上起来再看,也是美滋滋的~爱你们=33=

☆、晋江文学城

一路上江俞都举着手臂疼的呲牙咧嘴, 吊着一口气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感觉胳膊以下都不是自己的。

到了医院后, 才是真正的噩梦, 因为起了水泡所以必须要先挑开, 江俞疼的眼眶都红了,一脸苦巴巴的问医生能不能给他打麻醉, 医生什么奇葩的病人都见过, 唯独第一次遇见烫伤起水泡后要求打麻药的,最后江俞成功得到一个仿佛在看傻子的眼神。

消毒上药完,在确定不会留疤后, 江俞才灰头土脸的离开。

“俞哥你要换衣服吗?”上了车, 陈呈不知从哪里拿了件衣服过来,江俞刚刚的情况太过紧急, 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现在上面还有一大片明显的污渍和浓郁的­奶­茶香,他被烫出心理­阴­影,此时闻着这股味道都觉得难受。

他当即接过衣服说:“换!”

陈呈依言帮他把车上的小窗帘都拉上,因为手臂受伤的缘故, 江俞不太敢大动作,一件衣服换了几分钟才穿好, 他嫌弃的捏着那件衣服丢到旁边,长吐一口气,忍不住感叹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

前面的陈呈­干­笑两声,难得没有回话。

江俞若有若无的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陈呈, 对方正在一脸专注的开车,昏黑的光线让人辨别不出此刻是何表情。

“那个把我泼到的人叫什么名字来着?”江俞突然问道。

陈呈一怔,说:“好像是罗研。”

闻言江俞哦了一声,又问:“我和她有对手戏吗?”

陈呈­干­巴巴地说:“我不知道,你剧本应该有写吧,她演的是女主宗族旁系的小姐,也算女主的妹妹。”

江俞唔了一声,随口说了句:“你还挺清楚的。”

陈呈握着方向盘的手心不知不觉渗出了冷汗,心脏跳的飞快,过了会才低低解释道:“我也是听人说的啦。”

接下来江俞没再说话,歪着头无声凝视车窗为的人流,整齐的灯光在车速的影响下,变幻形成一条连绵不绝的流光映入瞳孔,将幽黑的瞳仁铺上一层细弱的光芒。

沉默的回了酒店房间,江俞一关上门,就掏出手机开始履行他离开前给戚柏宥‘每天打一个电话’的承诺,顺便诉苦一下。

另一边的戚柏宥听见江俞被烫到的事情,顿时皱起眉头,邮件也顾不得回复,问起前因后果来。

先前只觉得倒霉的江俞在听见戚柏宥的声音后,仿佛找到了一个发泄口,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绷带,无比郁闷地说:“先生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回来呀?”

戚柏宥眼睛的颜­色­此时居然比平常都要深一些,他难得安慰了江俞几句,让他好好休息不用纠结太多,还嘱咐他注意受伤的位置不要碰水,免得更加严重。

江俞倒完苦水后一一应下,心中总算舒服多了,又说起记忆的事情。

“今天陈呈问我有没有想起什么,不过我还是没什么印象。”江俞用牙撕开一颗糖果,淡化嘴里的苦味,“先生你说我会不会就这样一直想不起来了呀?”

戚柏宥眯起那双如墨般浓稠的双眼,低低道:“不会。”

江俞唔了一声,倒在床上,想起今天陈呈跟他说今天的自己拍的比失忆前的自己好的事情,不由问道:“那先生你觉得是现在的我比较好,还是失忆前的我比较好呀?”

这种问题的无聊程度简直堪比‘我和你妈掉水里你先救水’,而且一听就是陷阱题。

岂料到戚柏宥马上都给出了答案:“都半斤八两。”

戚先生观察日记[娱乐圈]_第16章

江俞啊了一声,没听懂这模棱两可的答案,问:“什么叫半斤八两呀?”

戚柏宥在电话另一头露出了个细不可查的笑容,“就是差不多,都挑食。”

“……”江俞不禁鼓起腮帮子,愤愤不平道:“先生我都受伤了,你也不安慰我!”

听见江俞终于恢复­精­神,戚柏宥暗暗放下心,嘴上却十分敷衍地说:“嗯,安慰你。”

挂电话的时候江俞还满心郁闷,他跑去浴室一边洗澡一边思考到底是失忆前的自己好还是失忆后的好,直到上床睡觉,才终于恍然大悟。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失没失忆,不都是他么?

莫名其妙就想通了的江俞终于安心的进入了梦想,只不过这一晚,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做了个诡异的梦。

梦里有两个Q版小人的他,一个是失忆前,一个是失忆后,中间还站着戚柏宥,两个江俞小人不停的在争论着到底是现在的他好还是失忆前的他好。

最终从头到尾都站在原地默不作声的戚柏宥用一句话终结了这场毫无意义的争执,他冷酷无情的吐出一句:“你们都半斤八两,一样差。”

两个江俞被同时KO在地。

那个把­奶­茶泼到江俞身上的人名叫罗研,说来也巧,她也是大戚娱乐旗下一个女团里的艺人,出道时间比江俞长一点,不过前两年组合解散开始单飞,自此人气日渐低迷,已经算是个过气艺人了。

她在组里的只是配角,本身电影就有长度限制,因此戏份并不多,最多只能说露脸次数比路人频繁,也仅此而已。

估计当时她也没料到会把­奶­茶泼到江俞身上,而且还直接给烫起泡来,所以才直接在原地急的快哭了。

虽然刚刚被烫到的时候伤口还挺触目惊心的,但事实上只是轻度烫伤,涂了药包扎起来后,第二天就没再那么疼,至少不影响动作。

反正是古装戏,宽大的戏服一遮,倒也看不见内里的情况是什么样。

江俞今天还有一场戏,好巧不巧,就是和罗研的对手戏,说不尴尬都是假的。

昨晚江俞去医院后,这件事就在剧组里传开了,暗地里有不少人都讨论起这两人会不会因为昨天的意外而而影响发挥状态。

结果还真给他们预料对了,这一场戏接二连三的状况百出,而且出事的人不是受伤了的江俞,反倒是毫发无损的罗研。

导演越拍感觉越差,忍不住对着罗研吼了几句,谁知后者被这么一吼,居然又红了眼睛。

“江俞,昨晚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也没想到居然会泼到你身上……”罗研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对江俞道歉。

江俞看了她一眼,正欲说话,忽地注意到周围朝他看来的视线,发现不少人都在等着他说话,这么一来如果他说出不接受道歉这种事,很可能就会惹来议论。

登时再看向罗研的目光就变得更加冷淡。

“行,我知道了。”他拿着冰果汁吸溜了一口,见罗研站在自己面前依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太想听她说话,便直接说:“我要补妆了,你还有事么?”

罗研一听,连忙摇头,说:“没事了,就想跟你道歉,你的手还……还好吗?”

江俞扫了眼自己被戏服盖住的手臂,漫不经心道:“不太好。”

罗研:“……”她咽了咽口水,心跳的飞快,似乎没预料到江俞会说的这么直白,一时间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看,只能抿着­唇­继续道歉。

江俞听着有些烦躁,随口敷衍了几句,对方才终于因为补妆不得不离开。

他用牙齿轻轻在被咬成一条线的吸管上磨了磨,望着罗研的背影若有所思,继而转着眼睛不在意似得打量了圈周围,发现大家在他看过去时都默契的各司其职去了,正要收回目光,就注意到身边的陈呈一脸出神,也不知在看什么。

江俞眯了眯眼朝他视线所及之处看了眼,只见到一棵枯­干­的树枝,困惑地喊了声:“陈呈?”

“啊?怎么了?”陈呈回过神,赶忙反问道。

江俞将自己的空杯子递上,“没了,帮我再倒一杯。”

陈呈哦了一声,依言去给江俞倒果汁。

虽然开始并不顺利,还受了伤,让江俞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和这个剧组五行相克,这才接二连三的受伤。就在他考虑要不要­干­脆去求个符保平安避开血光之灾时,终于慢慢恢复到了原有的平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愧疚的缘故,罗研自从那天道过歉以后,就再也没和江俞主动搭话过,甚至见到江俞就和看到瘟疫一样,躲得远远的。

江俞也懒得理会对方对自己是什么态度,反正在那个一听就不怎么诚恳的敷衍道歉之下,他已经把这号人拉入自己黑名单里。

除却这次意外的无妄之灾外,倒再也没有发生过其他糟心事。

紧张的拍摄持续到盛夏的末端,随着江俞戏份杀青悄然而逝。他原本就是配角,只是因为人气高,所以在剧中稍微加了戏份,假如按照原着的进程来,恐怕他早在盛夏过一半的时候就杀青了。

最后一场戏结束后,所有人都累成死狗,唯独江俞一人依然­精­力旺盛的去抢饭。

因为戏还没正式杀青,除了江俞之外其他人一觉睡醒还得继续拍戏,所以现在根本没人有­精­力去为江俞庆祝他杀青什么的,只知道对方似乎极为钟爱吃­鸡­腿,便在吃饭的时候纷纷把­鸡­腿让给他,以作送别。

江俞十分感动,然后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下,把­鸡­腿一个不剩全部都吃光。

吃饱后他喝了口不知从哪里来的可乐,十分没形象的打了个饱嗝,拍拍已经吃撑的肚皮,长吐一口气,道了句活着真好。

恰好这时候,有个来晚的人拿着盒饭跑到江俞面前,说:“俞哥我这儿还有个­鸡­腿,你要不要吃?”

就在所有人以为江俞会拒绝的时候,只见他眼睛一闪,丝毫没有刚刚吃撑的模样,满脸兴奋的接过­鸡­腿,继续啃了起来。

被迫刷新江俞食量的众人满脸震惊,在场的除了工作人员就是艺人,大部分都为了保持身材从来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吃东西,旁边看着的傅烟没忍住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鸡­腿热量太重,吃太多你就不怕……对身体不好吗?”她还十分委婉的把长胖改成了不好。

三下五除二解决完­鸡­腿的江俞用纸巾擦了擦油腻腻的嘴巴,说:“热量大是不是代表容易长胖?”

傅烟点点头。

江俞却是突然笑了起来,“那就好!先生总说我太瘦了要多吃点,可是我已经很努力的在吃了,胖不起来我也很绝望呀。”

傅烟及听到这句话的所有人:“……”怎么办有点想把这个疯狂拉仇恨的人拖下去毙了。

遭到众人敌视的江俞还浑然不觉的回了房间,一脸兴奋的收拾行李准备明天上飞机回家,一想到从明天开始就能见到阔别两个月的戚柏宥,以及让他日思夜想的姚管家的手艺,就恨不得现在立马上飞机。

于是江俞直接兴奋到失眠。

打着明天在飞机上也能补觉的小算盘,他摸出手机,开始看这段时间因为拍戏缘故一直没来得及看的小说。

作者已经更新完结了,他一口气看到Gao潮部分,正好进行到金主和小情人闹矛盾闹到分手的地步,然后金主身边就突然冒出一个女人,据说是他妈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给他订的娃娃亲对象。

小情人很难过,觉得自己还是没逃过现实,在他忍痛割爱离开后,发现肚子里怀了个球——没错,这还是一篇双­性­生子文。

江俞越看越没睡意,到最后­干­脆修了一整夜的仙,第二天顶着个大大的黑眼圈,在飞机上睡得不省人事。

意外认出他的空姐还以为他是因为工作太拼命才会趁机在飞机上补眠,十分感慨了一句明星也不容易,擅自把江俞脑补成一个哪怕已经这么红了也依然不骄不傲,脚踏实地认真工作的励志形象。

鬼知道他只是因为小说看太入迷没舍得睡觉的修仙贵族呢。

修仙贵族江俞到家的时候脑袋还昏昏沉沉,顶着睡眼惺忪的双眼进了门,还没来得及大喊一声我回来了提提神,就发现沙发上光明正大的坐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江少爷,您回来了。”正当江俞站在门口愣神的时候,姚管家突然在背后出现。

江俞回过头,见到许久未见的姚管家,当即扑上去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熊抱,“姚管家我可想死你啦!”

姚管家比江俞高一点,他笑着伸手在对方后背拍了拍,“欢迎回家。”

就在两人场面温暖的叙旧时,客厅里传来一道十分不和谐的声音:“姚管家,他是谁?”

江俞一回头,只见那个陌生女人正站着看他,对方长的挺好看,年纪看上去也不大,只是脸上充满警惕,看着就不像是什么面善之人,看向江俞的语气与眼神都十分傲慢,一副这里是她家,而她是女主人的姿态。

这态度让江俞莫名感到不舒服,甚至开始有点反感。

姚管家帮着江俞把行李拖进来后,语气温和的充当起了两人之间的解说员:“江少爷,这位是少爷的表妹,因为回国游玩所以这阵子暂住在这里。”然后又为这位戚柏宥的表妹介绍了一番江俞。

江俞看了一眼对方,得知是表妹后,心情更加复杂起来。

刚刚进门的时候,昨晚小说里的狗血剧情一下子跳进脑子,甚至都开始脑补起后续剧情,要是姚管家再出现的晚一点,他甚至都要开始思考怎么把这个小­婊­砸从他的先生身边弄走,或者怎么怀上戚先生的球——不偷跑,而是鱼凭球贵!

显然这只能发生在梦里。

燕诗目光毫无收敛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江俞,最后抬着下巴哼了一声,“不过是个白斩­鸡­,先让你得意几天,反正表哥马上就腻了。”说完她冷冷地刮了一眼江俞,继续坐回去看手机。

江俞听着这一番小说里反面角­色­的经典台词,有些震惊的想,原来艺术真的源自生活!

虽然一回家就冒出一个陌生女人,还被莫名其妙的怼了一顿,但是江俞难得十分心大,他根本就不理燕诗挑衅的话语,乐颠颠的跟着姚管家去吃阔别已久的甜点。

在剧组的时候,姚管家的确有兑现当初的承诺,给江俞换着花样做各种好吃的,然后空运送过去。每次收到,他都会十分大方的分出一部分给剧组的其他人吃,也正因如此,江俞在剧组受到了非同一般的优待。

不过他也十分有原则,给了之后无论谁再过来求他,他都绝对不多给一点,甚至为了防止美食被人觊觎,不惜吃撑的代价也要一天之内全部送进自己肚子里。

有一次吃撑的江俞坐在椅子上嗷嗷直叫,陈呈不接地问他为什么要一口气都吃了,明明就算留到第二天也不会坏。

江俞一本正经地说:“只有进到自己肚子里才是真正属于我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样就不用担心有人觊觎了,如果有人再问我,我只能说吐出来给他。”

陈呈:“……”虽然感觉很恶心但听起来居然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江俞一刻不停地吃了个痛快后,跟只软皮虾似得瘫坐在椅子上,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感到无比满足。

姚管家收拾好东西,才注意到原本坐在沙发上的燕诗臭着脸走了过来,并且在江俞对面坐下。

“燕小姐也要吃吗?”姚管家恭敬地问道。

燕诗哼了一声,然后无比流利地报出了几样甜点的名字,继而发现江俞正在直勾勾的看她,以为对方第一次听说没吃过,登时心中暗自得意起来。

结果就听见江俞说:“甜点热量很高,吃多了特别容易发胖。”

燕诗:“……”

报完刚进门的那点仇后,江俞只感无比神清气爽,没理会气的脸都青了的燕诗,看了眼时间,发现才刚刚下午两点多,距离戚柏宥下班还有一大段时候。

他打了个哈欠径直上楼回房间,准备回去继续去补眠,不过睡下前特意用手机设置了闹钟,想着等晚上戚柏宥回来了给他一个惊喜。

计划好后,江俞就美滋滋的继续补眠去了。

被丢在楼下的燕诗吃了气呼呼的吃了一份甜点后,冷着脸问姚管家:“他来这里有多久了?”

姚管家故意模糊了时间说:“有段时日了。”

听了这话,燕诗哼了一声,仿佛感觉出姚管家的打马虎,没再追问,而是转问道:“表哥今晚回家吗?”

姚管家笑了下,说了句我也不知道后,便转移话题问道:“小姐不吃了吗?”

燕诗气都气饱了,刚刚点那么多纯粹是为了在江俞面前炫耀,结果炫耀没炫耀成功,反而还被江俞反过来嘲讽一句。

要是平日里在家,她恐怕都要直接把这些甜点全部倒进垃圾桶里才得以解气。

“我不吃!”说完她就起身离开饭桌,全然没注意到身后的姚管家在她离开时表情明显发生了变化,只不过一瞬,便恢复到原有的平和。

江俞这一觉足足睡到了天黑,调好的闹钟根本没用,直到戚柏宥亲自上楼敲门,才终于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他睡眼惺忪地打开房门,久别的戚柏宥正站在他面前,说:“下来吃饭了再睡。”

江俞睡的大脑昏沉,此时还有点分不清面前的戚柏宥是梦境还是现实,他困倦地揉了揉眼睛,突然伸手摸了摸戚柏宥的头发,一脸恍惚地问:“你是真的先生……还是假的先生?”

自从懂事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摸头发戚柏宥身体明显一僵,他把头上那只乱摸的手拿了下来,见江俞还是一脸没睡醒茫然呆滞的模样,心中一软,转而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对方皮肤滑­嫩­弹­性­十足的脸颊。

“你说呢?”

感觉到被捏住的拉扯度,江俞终于慢慢清醒,刚刚

戚先生观察日记[娱乐圈]_第17章

还茫然的双眼登时变得亮晶晶,当即弯起眼睛,脸上绽放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也不顾戚柏宥的意愿直接扑进对方怀里,“先生,我好想你呀!”

说完他还用脸蹭了蹭对方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料,能够感受到火热的温度与有力的心跳,末了又重重吸了一口气,戚柏宥显然刚刚洗完澡,沐浴露的味道和他人一样,很淡,但却安心感十足。

这一幕恰好进了后面跟上来的燕诗的眼里,她只觉得无比扎眼,心中冒出无名的火焰,接着她又想起戚柏宥有洁癖,最讨厌的就是和别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正当她一脸期盼的等着江俞被戚柏宥推开时,出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戚柏宥非但没把怀里的江俞推开,反而伸手轻轻搂住了他的后背,拍了拍,甚至还摸了摸对方的头发,语气中更是带上了少见的笑意,“好了,先下去吃饭吧。”

听到吃饭两个字,江俞终于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戚柏宥,摸摸已经饥肠辘辘的肚子,准备下去好好犒劳一下这阵子勤奋工作的自己。

等江俞一转身,就看到了燕诗正满脸不善的站在楼梯口,一双眼睛死瞪着自己,他在对上的一瞬间,就看见里面蕴含的怨恨与怒气,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

江俞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终于确定了燕诗如此敌视自己的原因。

“你上来做什么?”旁边的戚柏宥率先问道,他语气平淡,似乎丝毫不在意刚刚那一幕被人看了去。

燕诗敢瞪江俞,却不敢瞪戚柏宥,她掩去眼中几乎要喷发而出的不甘与妒忌,细声细语道:“姚管家说可以吃饭了,我看表哥你这么久没下来,就想来叫你。”

戚柏宥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地说:“知道了,下去吃饭吧。”

“对呀对呀,可把我饿死了,嗷嗷姚管家我来啦!!”江俞像是丝毫没感觉到刚刚燕诗的针对,第一个撒欢子的跑下楼,火急火燎的模样跟个被饿了几天几夜的小兽似得。

戚柏宥眼中难得露出无奈的神情。

燕诗却是一脸欲言又止的站在原地久久不动,她咬咬牙,最后还是没忍住问道:“表哥,你和他到底……”她话还没说完,就发现戚柏宥目光冷淡的朝她看过来,顿时没敢把下面的话说下去。

“先生,你怎么这么慢,快点过来吃饭,姚管家做了超多好吃的!而且全都是­肉­!”江俞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嗓门大的丝毫不注意形象。

戚柏宥收回目光,只是淡淡的对燕诗又说了一遍下楼吃饭后,便头也不回的下了楼梯。

那股无端的压力随着戚柏宥的离去逐渐消失,燕诗才得以松一口气,她扫了一眼楼下正对着戚柏宥叽里呱啦说个不停的江俞,不自觉地再次握紧拳头。

一顿饭吃下来倒是意外的和谐,江俞全程嘴巴就没停下来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剧组虐待他不给他饭吃,才把他饿成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

戚柏宥吃饱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坐在旁边当起了江俞的监护人,在噎住的时候给他倒水,面前残渣堆积的差不多了让姚管家过来收拾下,时不时说一句吃慢点,倒是难得没阻止对方这般胡吃海塞。

坐在对面的燕诗目睹全程,她气的连饭都吃不下,咬着筷子死死的瞪着江俞,一双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可惜江俞只顾着胡吃海塞,燕诗的敌意注定只能散发给瞎子看。

等他吃完后,重重的打了个饱嗝,躺在沙发上觉得跟活在梦里一样舒坦。

就在他盯着天花板安抚吃撑到凸起的肚皮时,燕诗突然走到他身边,目光冰冷的看着他,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江俞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由于对方态度实在太不友好,江俞不太想理会,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说:“你可以拿手机百度一下我的名字,或者微博搜索一下就知道了。”

燕诗:“……”

江俞无视了对方黑下来的脸­色­,继续说:“如果不知道字怎么写,你可以问问姚管家,他会告诉你的。”

燕诗:“……”怎么会有这么臭不要脸的人!

臭不要脸的江俞在怼完燕诗后,神清气爽地站了起来,眼睛在客厅里巡视了一眼,没看见戚柏宥,想来应该是回房间了,索­性­也蹬蹬蹬地上楼。

到楼上的时候戚柏宥正在接电话,江俞站在门口等他说完后,才乖巧地走了过去。

戚柏宥把手机放到一边,问道:“在剧组感觉怎么样?”

江俞搬来个椅子坐在戚柏宥身边,叉开腿倒着坐,把下巴垫在椅背上,“感觉还可以吧,就是饭不好吃,不过导演可是夸我比失忆前有悟­性­!”

戚柏宥挑着眉看他,“哦?他夸你了?”

江俞用力地点点头,说:“对呀,说我现在拍的比以前还要好,还说小伙子好好拍,以后必定前途无量!”

事实上导演只夸了江俞一句而已,只是他自己还记着戚柏宥之前在电话里说的,失忆后的自己和失忆前的都半斤八两,所以才会这么夸张化,就为了证明现在的自己比失忆前的好。

明明无论失忆前还是失忆后都是他,也不知道在较什么劲。

看出这一点的戚柏宥没有点破,他眼中难得染上笑意,伸手轻轻摸了摸江俞的脑袋,对方脸上毫无遮掩的写着求表扬三个字。

难得戚柏宥没吝啬,夸道:“那很好。”

江俞要是有尾巴,那现在一定高兴的左右疯狂摇摆了。

回到房间准备洗澡睡觉的时候,江俞按了一下门把,发现被从里面锁掉了。

别墅里算上后来暂住的燕诗总共就四个人,燕诗被江俞气的现在还没消气,正坐在楼下客厅一边刷电视剧一边愤愤啃苹果,还把手机无辜的苹果当成了江俞,生生啃出了吃人的气场。

虽然没见到姚管家,但是姚管家不是会随便进人房间甚至还反锁的人。

江俞回忆了下,觉得可能是自己打开门后又给扭成了反锁状态,随后没注意直接关上才导致的。然而他房间门的钥匙只有他自己手头上一把,而且放在了衣柜里,至今没有拿出来。

他跑去三楼问戚柏宥,对方皱着眉表示自己也没有备用钥匙。

“那怎么办?”江俞有些犯愁,家里看似大,实际能睡的房间不多,唯一剩余的客房燕诗在住,就在他想着怎么办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抬起头满脸期待的看着戚柏宥,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

戚柏宥顿了下,即刻看出江俞的灵光一闪,他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地说:“那你今晚先睡我这里吧,明天我让开锁公司过来。”

江俞高兴的差点又扑上去抱住戚柏宥。

这个澡江俞洗的无比认真,等他洗完擦­干­净身体后,小心翼翼的床上了戚柏宥给他的大一号的睡衣。

他个头一米七出头,而戚柏宥可是有一米八八,比他高出整整一个头,因此当对方尺寸正好的睡衣穿在江俞身上后,长度直接盖过ρi股,直直到达大腿根部。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猛然想起从小说里头看到的‘男友衬衫’四个字,眨眨眼,耳根子倏地发热起来,心跳加快,明明已经停止放热水的浴室徒然感觉又升了两个度。

衣服都大了这么多,那裤子自然不用说了,戚柏宥本身身材就没得说,宽肩窄腰,一双修长笔直的大长腿。

江俞见过几次,次次都看的他心跳加速,忍不住感叹世界上也只有戚柏宥能完美到这种程度了,接着想想只有自己能够这么近距离频繁的观察到对方的身材,又觉得美滋滋。

江俞拿着睡裤在自己腿上比了比,发现他要是穿上的话,怕是得拉到胃的位置。

这让他的小心脏受到了点儿小小打击,不过很快这点打击就被他一脚踹开,他想:一定是自己出生前,把身高的点数加在了颜值上的缘故,这才造成这么大的差异。

谁让自己颜值逆天呢?

要真谈论起自恋,江俞自称第二,一定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这么想着,江俞美滋滋的走出浴室。

屋里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戚柏宥今天难得没有加班,此刻正坐在阳台上吹风看书,手边放着一杯红酒,今天恰好十五,高空挂着一轮幽幽的明月,落在高脚杯上映了抹淡淡的柔光。

听见屋里的动静,戚柏宥从书里抬起头,正欲开口,就被江俞那白花花的大腿堵住了话。

江俞天生皮肤就白,自从去剧组两个月以来,除了室内拍摄之外,有大半部分都是外景,盛夏的太阳毒辣的跟激光一样,所有人都被迫涂上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防晒,就算这样依旧免不了被晒掉一层皮。

而江俞明明是个防晒霜从来不认真涂,每天想起来才往脸上随便抹下的异类,皮肤却跟来时几乎没太大变化!再加上他那怎么吃也吃不胖的体质,稳稳拉了一波又一波仇恨。

江俞的腿很细,但又不是像女­性­那种­阴­柔的纤细,而是附着一层薄薄的肌­肉­,不明显,但却让大腿上的­肉­更加紧实,再加上他体毛稀疏,让白皙的皮肤更加明显的暴露在空气中。

他看起来瘦,其实是因为他骨架小,失忆前在戚柏宥的监督下并未疏于锻炼,这阵子在剧组忙于工作,休息时间少的可怜,虽说每天吃的都不少,但还是不可避免的降了体重。

睡衣是纯白­色­的,领口有些大,露出了江俞­精­致的锁骨,因为刚刚从满是蒸汽的浴室里走出来,此时脸颊看上去还有些泛红,若是有外人在,非得把持不住。

江俞起初还有些忐忑,直到他看到戚柏宥见到他的瞬间难得一见的愣住后,心下忍不住开始小得意小开心来,想着他的先生到底还是个男人,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心里正在美滋滋得脑补,阳台上的戚柏宥突然放下书冷着脸走到面前,他眯起眼睛低头看江俞,说:“裤子在哪?”

闻言江俞眨眨眼,下意识说:“在床上……”

刚刚说完,胳膊就被人拉住,他还没回过神的时候,戚柏宥就已经拿着睡裤丢到他怀里,说:“把裤子穿上。”

江俞还有些懵,他低头看了看裤子,说:“太大了,不合适,我不穿也没关系……”

“不行。”戚柏宥皱着眉头转身走出房门,就在江俞刚刚从懵逼中回归意识时,戚柏宥已经拿着一条裤子走了回来,他把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小一号睡裤塞给江俞,说:“这个先将就一晚上。”

江俞有点不甘心,继续争取道:“我穿衣服就可以了!”

“现在已经入秋了,晚上会冷,不穿裤子会着凉。”戚柏宥义正言辞的反驳了江俞的话,任由江俞怎么说都绝不松口,最后站在旁边监督江俞直到他把裤子乖乖穿上后,才终于转身进浴室洗澡去了。

站在原地的江俞生无可恋,望着阳台外的月亮,目光呆滞,甚至怀疑起了人生。

他低头看了一眼肥大的睡裤,心痛地想,究竟是他太天真,还是戚柏宥早就看破他的套路才不按套路出牌的?

江俞回头瞅了一眼紧闭的浴室门,最终视线落在了阳台桌子上的红酒,晚上东西吃的有点多,尤其是荤类,有点咸,本来还没感觉,现在注意到红酒,才觉得嘴里­干­巴巴的。

他动作小心地端起高脚杯,里面还残留了一点戚柏宥没喝完的底,他凑过去闻了闻,从浓郁的酒香闻出点点并不重的香甜,让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他就喝一口尝尝,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宝贝们的订阅!评论前二十发红包=w=

因为夹子缘故明天依旧0点发文,过后恢复每晚七点更新,不出意外往后都是日更了,如果有事会请假=w=

☆、晋江文学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戚柏宥与江俞想象中的反应相差太大的缘故, 此时心中不由自主的赌起气来,他盯着红酒踌躇了一会儿, 最后觉得戚柏宥都喝, 他有什么不能喝的, 便端起来一口饮下。

甘甜的红酒从舌尖滑入喉咙,夹杂在里面的浓郁香气散发出来, 江俞砸吧两下嘴巴, 觉得味道有些涩,但不算难喝。

他悄悄看了一眼浴室,戚柏宥还没洗完, 一番犹豫之下, 还是没忍住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等戚柏宥终于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刚刚叛逆不肯穿裤子的小调皮现在居然坐在阳台上, 一手端着他放在阳台上的高脚杯喝红酒。

登时眉头皱起,然而当他把高脚杯夺走后,才发现江俞已经喝红了脸颊。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红酒瓶,眉头皱的更紧了,江俞居然趁着他不在偷喝了小半瓶!

这酒本身就比较烈, 酒­精­度不低,戚柏宥没有多喝的习惯, 通常都是每晚睡前喝一杯,点到即止,既能提高睡眠质量,又不会过量。

“先生, 你洗完啦?”江俞脸颊绯红,显然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了醉意。

戚柏宥忍不住沉着声音斥责道:“谁准许你偷喝我的酒了?”

被骂了一句的江俞有些委屈,他抿了抿­唇­,不甘心地说:“我也是成年人,法律也没规定我不能喝酒,”他顿了顿,又补充,“监护人也不能禁止!”

假如是平时,江俞肯定不敢这么跟戚柏宥说话,然而此刻,酒­精­一点一点的刺激着他的大脑,整个人都变得恍惚,掰着手指开始计较起为什么自己晚上只能喝牛­奶­,而戚柏宥就可以喝酒的问题。

看出江俞是醉了,戚柏宥不打算和一个醉鬼多废话,索­性­一言不发的冷着脸把人扶进屋里,放在床上后,戚柏宥正要起身,未料到一个不慎,就被就江俞拉住手腕直直拽了下去。

江俞望着近在咫尺的戚柏宥,他无声的用视线勾勒着对方的五官轮廓,像是要把人牢牢刻在脑子里一样认真专注。

“先生,我好想你。”

他两手

戚先生观察日记[娱乐圈]_第18章

虚挂在戚柏宥的脖颈上,炽热的鼻息交织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问题,还是记忆以来两人第一次这般接近的缘故,让江俞心跳无端加快。

戚柏宥被这一句毫无征兆的发言打在原地,他凝视着江俞一会,眼神有些暗沉。

寂静的室内无端蔓延出暧昧的气氛,江俞半眯起染上醉意的眼睛,目光毫无收敛之意的在戚柏宥薄­唇­上流连,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连挂在对方脖颈上的手都紧了几分,心脏在胸膛里作威作福,激烈的像年少时近距离接触心系已久的暗恋对象。

俗话说酒­精­能壮胆,江俞头脑一热,抬头就准备凑上去亲戚柏宥,结果眼看要触碰到的时候,戚柏宥突然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伸手把脖颈上的手扒开,说:“好了,睡觉。”

没得逞的江俞心中一空,继而轻轻抓住戚柏宥的衣领,在酒­精­作用下,无意识地冲对方撒娇,轻声问道:“先生,我去拍戏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

这话一出,迎接他的却是一阵沉默。

江俞无声的凝视着他乖巧的等答案,结果等了半天,就等出一个“我”字,接下来任由他如何等待,都没等出后话。

受到极大打击的江俞声音都哑了好几个调,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除了醉意,还有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难过,刚刚未能得逞的小动作都没了心思在意,他哑然道:“先生你下次再撒谎我就、我就……”

结果江俞我就了半天愣是什么也没我就出来,只能憋着一股气主动松开手,翻身把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里,久久没有动作,戚柏宥担心他赌气把自己闷死在枕头里,于是伸手把脸掰过来,才发现江俞只是睡着了。

然而江俞睡的并不好,也许是因为刚刚戚柏宥没给出答案,此刻睡过去了一双眉毛还紧紧皱着,平日总是嬉皮笑脸的脸庞硬生生给他皱出一个川字。

戚柏宥伸手揉了揉江俞的眉头,好不容易才把眉头揉松,紧接着眼睛不由自主的从光滑的眉心一路落到江俞的­唇­上。

说来倒也神奇,江俞­唇­­色­天生偏红,过去上节目的时候甚至还有粉丝询问他化妆师给他用了什么­色­号的口红,结果答案是他根本就没涂,天生自带的­色­号。

熟睡的江俞没了醒时的闹腾,看起来倒徒添了几分恬静。

戚柏宥凝视着­唇­瓣良久,终于慢慢压低身体,然而在距离约莫几厘米的地方顿住,不知联想到什么,表情徒然变得僵硬,接着又慢慢直起身体,给江俞盖上了被子。

又不知过了多久,安静的房间传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翌日清晨,江俞从睡梦中醒过来,睁眼的时候他先是感到一阵轻微的头痛,旋即皱着眉头望着天花板回忆了下昨晚的事情,顿时表情更丧了。

他扭头看向身边的位置,戚柏宥早已经起来,此时不在房间了,想必是上班去了。

坐在床上丧着脸思考起人生来,直到门从外面被敲响,江俞才回过神,应了一声后,姚管家的声音响起,说是他房间的门锁已经开了,让他下来吃早餐,不然待会要凉了。

江俞这才恍惚感觉到肚子饿,洗漱完后,抓着头发慢吞吞地走出房间,结果又一次猝不及防看见了燕诗那张无限哀怨的脸。

燕诗脸­色­无比差劲的看着江俞,以及他身后的房间,语气艰涩地问:“你昨晚……和我表哥睡得?”

江俞现在一回忆起昨晚的事情,心情就变得沉重,表情也蔫蔫的,有气无力的回了句“是啊。”,谁知刚刚说完,就看到燕诗的表情更加哀怨,甚至眼中还多了震惊与不可置信。

“你你你……”燕诗指着江俞,半晌也没你出个什么来。

江俞被她‘你’了个莫名其妙,最后看着燕诗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离开,也没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心情倒是比刚刚要好上不少。

俗话说人在心情不好的只要身边有人比你更加憋屈,心理上就会得到平衡,继而恢复心情。而江俞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早饭是姚管家的自制三明治,知道江俞不吃菜,所以单独给他做了份没菜的,吐司里夹着被煎成金黄­色­、外皮酥脆的­鸡­蛋,还有烤好的培根,一口咬下去就可以吃到包在外两层的­肉­松与­奶­酪,上面浇上了一层特制的酱汁,配这牛­奶­格外好吃。

江俞一连吃下三个后,昨晚的郁闷终于彻底一扫而空。

一抬头就发现燕诗又在看自己,他摸了摸鼻子,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燕诗脸­色­一黑,怒道:“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江俞说:“不喜欢我还盯着我看,难道你是我的粉丝?”

燕诗:“……”这和上一句话有什么区别?

看着对方黑成锅底的脸­色­,江俞登时神清气爽,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快乐总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他站起身准备去活动活动筋骨,结果刚刚走出两步,燕诗突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燕诗表情并不友善的盯着江俞的背影,语气冰冷地问:“你难道还不回家吗?”

闻言江俞奇怪的刮了她一眼,说:“这里就是我家啊。”

“这里是表哥家,才不是你家!”燕诗哼了一声,眼中写满了针对二字,她说,“你不是已经红了吗?目的也达到了,劝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早点从表哥身边离开,不然别怪我没提醒你。”

江俞越发觉得这个燕诗是不是小说看多了,从昨天回来开始,她就感觉这位大小姐说话语气无比言情化,他也不生气,反倒是揶揄了对方一眼,“那就……谢谢你的提醒?”

说完他伸了个懒腰就要往门外走去,未料背后的燕诗猛然吼道:“你难道就没点儿羞耻心吗?不要脸也要有个限度!”

“燕小姐,您要的苹果我已经切好了,您是直接吃还是我再帮你榨成果汁?”旁边一直未出声的姚管家突然Сhā话道,然而燕诗并没有理他,而是继续怒气冲冲的死瞪着江俞。

见到江俞依然没有反应,她便继续说:“你不过……”

“不过什么?”江俞倏地回过头,冷不丁打断燕诗还没说完的话,他表情很淡,乍一看好像并没有被燕诗直白的话语激怒道,然而眼神却有些暗沉,平日里总是带着笑意的嘴角微微抿着,只是一眼,燕诗愣是直接给他冻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

江俞半眯着眼睛无声看着对方良久,末了忽然微微弯起嘴角,“这里是先生家,才不是你家——我说的对吗?所以我的去留也与你无关。”

话落,这次他没再做停留,头也不回的离开。

被原封不动把话送回来的燕诗慢慢回过神,姚管家适时走过来,将已经榨好的苹果汁递给对方,燕诗接过杯子后,道了声谢,才察觉到自己的手指居然在微微颤抖。

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脑中浮现刚刚江俞回头的那一眼,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她明明熟悉的很,却硬是记不起具体时间。

晚上戚柏宥回来的时候,江俞像是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了一样,继续满脸乐呵呵的围着他转,嘴里一口一个先生,就差在ρi股后面装个尾巴用来晃荡了。

一顿饭吃的倒是和谐,只是在吃完后,江俞正想着要不要跟戚柏宥告状燕诗今天骂他,结果戚柏宥就先一步把燕诗叫走,他本来想去偷听两人说什么的,刚刚准备趴在门上听墙角,燕诗就打开门从里头走出来,一双眼睛红的宛如兔子。

看见江俞,她狠狠瞪了一眼对方,却什么也没说,快步离开了。

莫名其妙被瞪了眼的江俞收回目光,放轻动作走进房间,刚刚关上门,结果一抬头就对上戚柏宥的眼睛。

江俞看着他,忍不住问道:“先生,你表妹她几岁了呀?”

戚柏宥说:“二十,怎么了?”

江俞恍然大悟,顿时有种看熊孩子的感觉,叹了口气,语气沧桑道:“难怪这么不成熟。”

戚柏宥:“……”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也就比人家大了两岁而已?

戚柏宥伸手摸了摸江俞的头发,“她要说了什么不用计较,被宠坏了,总是意气用事,­性­格太情绪化,说话也都不经大脑一通胡说八道。”

江俞不由得问道:“胡说八道?”

戚柏宥眯了眯眼,点头说:“对,所以你不用把她的话放在心里。”

江俞半信半疑的点点头,潜意识觉得有什么东西是他没发现的,但愣是没想出哪里,索­性­直接抛到脑后。

他刚刚拍完戏,得了大半月的假期,也在家咸鱼瘫了半个月,等中秋过后,剧组才终于正式杀青。消息一出来的第二天,他就接到了剧组打来的电话,说是为了庆祝杀青,导演准备请大家吃饭,地点就在B市中心一家十分有名的酒店。

听到有好吃的,江俞毫不犹豫的就应下,虽然天天待在家吃了睡睡了吃很舒服,但久了也会觉得疲惫,他都觉得自己快闲的长蘑菇了。

等到了约定的时间那天,江俞回房间准备换身衣服,他走进自己的衣帽间,东翻翻西翻翻才决定好穿什么,等他把衣服从柜子里扒拉下来后,发现衣服后面居然有块凸起的格子。

格子是关上的,不过并没有上锁,他疑惑的拉开银­色­的不锈钢直条,门便自动打开,露出内里放着的神秘东西——是一本棕­色­厚皮的密码锁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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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时拿衣服都没注意到在这偏僻角落里还有个‘隐藏机关’, 不过既然是特意藏在这种位置,那应该就是他自己弄得, 里面的笔记本自然也是他的。

笔记本有些厚, 摸起来质感不错, 但外皮和边角都已经磨损,显然已经买了挺久。锁是少见的八位数密码锁, 而且不是塑料而是不锈钢制的, 江俞不记得密码是什么,于是自己胡乱的试了几个,不出意外全是错的。

正好手机忽然响起, 是剧组打过来的, 问他什么时候到酒店,杀青宴马上开始了。

江俞这才想起正事, 应了一声挂掉电话,解不开密码,只能好奇的扒拉开本子把眼睛凑过去试图往里面看,结局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

他纠结了两下,便重新把笔记本归于原处, 快速换好衣服出门。

说是杀青烟,其实只是剧组成员们私下举办的, 并没有外人,更别说透露给媒体记者。不过为了避免被狗仔逮住,江俞下了车后就被酒店工作人员亲自带着走了另外一条通道。

坐电梯的时候,他发现头顶上居然挂着一个写有‘大戚连锁酒店欢迎您’的欢迎语, 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原来这个酒店是大戚集团下的产业。

导演十分豪气的包下了整个自助餐厅,所以并不用担心被外人认出发现,江俞来的不算早,里面的人早已站的七七八八。

起初他还以为这会是个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大家拿着酒杯四处游走聊天,等一进门才发现,这就是个自助餐晚会,所有人都坐在位置上埋头大吃,几乎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堆还没来得及吃完的食物,就算有人聊天,也都是在说关于吃的。

江俞有些震惊,不过震惊完后,他舔了舔嘴­唇­,和周导演打了一声招呼,就迫不及待的加入了饿死鬼大队。

周导演望着这片和谐的景象,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钱包,幸好他有先见之明,包的是自助式餐厅,而不是点菜式的,不然这会儿真得去角落里哭一哭了。

在吃的过程中有不少面生的人来和江俞打招呼,有一部分是因为当初再剧组里没搭上话,此时过来意图再刷刷熟悉度。

然而江俞根本没多余的心思和这群人废话,三言两语就敷衍的把人打发,那些人见着无趣,索­性­就不再自讨没趣,而是去其他人面前刷刷熟悉度。

等把肚子填饱后已经九点多,外面天­色­都擦黑了,江俞在位置上瘫了一会儿,擦擦嘴巴起身去和周导演告别,谢谢他的请客。

临走前,周导演拍了拍江俞的肩膀,说:“你这阵子有没有空余的档期?”

江俞点点头,说:“最近没什么事,怎么了?”

周导演说:“我有个朋友在筹备拍一部电视剧,他现在还在选演员,过阵子有一场试戏,你这次拍时候给我的感觉很不错,他这次的剧感觉和你形象挺符合的,如果有兴趣,你可以去试试。”

江俞哦了一声,接过对方递来的名片看了一眼,上面除了名字和电话外什么介绍也没有。

旁边的陈呈在看到名片后,与江俞一脸茫然不同,像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直到离开坐上电梯后,他才语气震惊地说:“俞哥!你这次可不得了了啊!”

江俞啪擦一声打开刚刚进电梯前顺手拿的可乐,Сhā上吸管用力吸了一大口,旁边的陈呈看的一阵汗颜,尽管知道对方食量大,也忍不住又一次疑惑起江俞的胃到底是用什么结构做的。

“什么不得了?”江俞问道。

陈呈从腹诽中回过神来,继续一脸激动地说:“就是那个名片啊名片!你没看吗?”

闻言江俞掏出名片,左看看右看看,什么也没看出来,陈呈看着他一脸疑惑的模样,才记起这人现在失忆着呢,不记得也正常。

电梯里有些热,陈呈激动起来额角都冒出了一滴汗水,他伸手擦掉后,开始为江俞解释。

江俞拿到的名片主人是一位在圈内享有盛名的导演,名叫胡盛之。

身为导演,这个人一年才导一部,前几年因为­精­神压力缘故,身体每况愈下,被儿女们压着休息不给工作,才决定暂时退出圈子。

但在退出之前,只要是他导的剧基本都能爆火,不过对演员要求的苛刻度也是出了名的,据说当年连裴淮瑞都在他那儿碰过墙。

因此大众里有一个传言就是当初胡盛之的拒绝对裴淮瑞的打击太大,所以对方才如此苦

戚先生观察日记[娱乐圈]_第19章

练演技,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证明自己。

无论是真是假,都侧面说明了胡盛之对挑选演员的苛刻程度,或者说是对作品质量要求有多严格,也正因如此,才会拍出一部又一部回脍炙人口的­精­良剧。

事实上早在先前就有传出这位导演要复出的消息,但本人并没有回应,到现在为止也只是猜测期,只是外界不确定,可就在刚刚,身为胡盛之友人的周导演都这么说了,那肯定就不会错。

虽说目前只是个试戏机会,但胡盛之新戏的试戏机会也绝对不好拿到,连陈呈都忍不住感叹一句江俞运气真好,这样也能给他撞上一个超大馅饼。

无论最终能否拿下,总之抢夺的资格有了,就等于拥有一半的机会,要是江俞通过试戏拿到角­色­,只要是戏里的重要角­色­,那就真的得从紫红阶级上再翻上一翻,顺利的话说不定还能摆脱靠脸吃饭的小鲜­肉­的头衔。

前提是江俞能拿下。

听完陈呈一脸激动的解释后,江俞咬着吸管凝视手里的名片半晌,缓慢地说:“那我估计是没机会了。”

“啊?”陈呈俨然没想到江俞会直接一句否认了自己。

江俞腾出一只手,数起了自己演技上的缺陷,听完后的陈呈那股兴奋劲登时蔫了,重重叹了口气,反观江俞一脸淡定的收回手,将名片随意往兜里一塞,继续慢吞吞的喝着他的可乐等电梯开门,两人的态度倒是反着来。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刚刚被掰着手指数缺点的人是陈呈而不是江俞。

因为餐厅的楼层数偏高,所以到地下停车场得要坐好一会,就在江俞盯着不断跳跃的数字默数的时候,面前的门突然叮的一声响起。

“渣男!咱两完了,分手!”

接着怒吼完毕的那个人气势冲冲走进了电梯,不顾外面那人发青的脸­色­,毫不留情的关上电梯,等开始启动后,江俞发现面前这个背影怎么有点眼熟。

他还没来得及想起来是谁,倒是前面的人猛地回过头来,他瞪着眼睛满脸震惊的看着江俞,“你怎么在这!?”

江俞盯着他惊恐的脸看了一会,才想起对方是之前在停车场有过一面之缘的乔南愿,而刚刚外头被甩了一脸电梯的则是裴淮瑞。

乔南愿已经把自己之前那一头张扬的粉毛染回黑­色­,乍一看倒是比初见多了几分清俊。

江俞吸溜了两口可乐,说:“因为我在坐电梯啊。”

乔南愿:“……”这话倒还真是这样。

电梯内的气氛莫名有些尴尬,直到走出电梯后,落后的乔南愿突然小跑追了上来,说:“能不能拜托你刚刚的事情别说出去?”

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语无伦次地继续说:“那个是有原因的,你上次没说很谢谢你,但是那个……总之拜托你了!”

江俞凝视了乔南愿好一会儿,幽幽道:“你难道不贿赂我一下吗?”

闻言乔南愿表情不禁凝固起来,连旁边的陈呈都愣了下,两人都没猜到江俞这番突然的发言。

自己不小心将把柄落入他人手里只能自认倒霉,乔南愿咬咬牙,说:“你要什么?”

“请我吃饭。”江俞微微抬着下巴,满脸认真的说:“我要吃海鲜全宴!”

“……”乔南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道:“就这样?”

江俞摸了摸下巴,说:“其他的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和你说。”

乔南愿原本以为江俞要狮子大开口问他要钱,万万没想到只是请一顿饭,他当即露出笑容,豪气说:“没问题!我知道一家海鲜餐厅,那里的大厨厨艺超­棒­,每天都是爆满状态,不过我有秘密通道,随时都能过去吃!”

听到厨艺超­棒­四个字,江俞的眼睛明显亮了几分,他咽了咽口水,说:“真的吗?真的那么好吃吗?”

乔南愿似乎也想起了那儿的味道,跟着一起咽了咽口水,用力点点头,感叹道:“这可是我的心头好餐厅,一般人我不随便推荐,那里的味道简直好吃到想把大厨拉回家天天给我做!”

江俞把手中喝空的可乐罐捏扁,正­色­道:“成交!”

旁边目睹全程的陈呈:“……”不太懂你们吃货的脑回路是怎么转的。

江俞到家的时候,发现戚柏宥难得坐在客厅沙发上,见他回来,便说:“回来了?”

江俞嗯了一声,已经入秋的夜带上凉意,如今晚上出门必须套个外套才行,不然就会被寒风吹出­鸡­皮疙瘩。江俞坐在戚柏宥身边,伸了个懒腰,旋即满脸期待地问道:“先生你是不是在等我回家呀?”

事实上他只是随口一问,知道戚柏宥肯定会打马虎过去,却没想到这次料错,只见对方合上手里的书,转头对上他的眼睛,说:“嗯,我在等你。”

富含磁­性­的嗓音染有不明显的温柔,并不大声,却字字清晰传进江俞的鼓膜,在脑中循环一遍,最终被地心引力用力拉扯、重重地砸向他的心脏,跳动激烈的仿佛过上了狂欢节。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江俞都能清晰的从戚柏宥眼中看到自己此时的表情,是呆滞的、意外的、震惊的、甚至——心动的。

他咽了咽口水,轻飘飘地吐出一句:“先生我可以亲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之吃货之间的肮脏py交易:

鱼鱼:你得贿赂我!

乔南愿:海鲜全宴一顿?

鱼鱼:少说两顿,再加一顿日料和烧烤!

乔南愿: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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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柏宥的表情明显一怔, 旋即避开江俞期待的眼神,说:“别闹, 很晚了, 回房间睡觉吧, 明天早起我带你去个地方。”

听了这话,一时间江俞都没来得及去想对方果断的拒绝, 而是疑惑道:“明天早上?”

戚柏宥的眼睛在江俞看不到的地方暗了几分, 说:“对,我们要早点过去,记得明天六点准时起床, 知道没?”

江俞登时苦了脸, 说:“六点!?”这阵子放假,戚柏宥难得看他辛苦没让他早起晨练, 所以每天早上都赖床到八|九点,此时突然告诉他明天六点就得起床,无疑是晴天霹雳。

“六点,不能晚。”说完,戚柏宥看着江俞一脸沮丧的模样有些好笑, 摸了摸他的头发,不过依旧没有心软更改时间, 而是说,“你也休息半个月了,差不多也该继续锻炼锻炼身体,看你现在一身懒骨头。”

江俞鼓着腮帮子不满道:“这不是好不容易才放假嘛!先生你是不知道, 我在剧组的时候每天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还没有假期,又是背台词又是排练,还得跟动作老师练习动作,饭还不好吃!”

最后一句说的比前面一连串都要委屈。

这还是江俞回来后第一次主动抱怨剧组里的苦日子,之前在电话里虽然也会说几句不好,但每次打电话都是他刚下戏回酒店,累的跟条死狗没差,说话都觉得­精­疲力尽,自然也就没了抱怨的­精­力,只是趁机跟戚柏宥撒娇两句求个安慰。

虽然他只是个配角,辛苦程度比不上身为男女主的裴淮瑞和傅烟,但想着要演出一部能够自信的把戚柏宥拉到电影院观看的电影,他也用上十二分认真努力劲在拍。

现在好不容易拍完休息,结果戚柏宥却说他养出了一身懒骨头,登时觉得自己变成被衙门冤枉的草民,委屈的不得了。

江俞鼓着脸转过头,头一次在戚柏宥面前表现出生气。

意识到是自己说话不妥的戚柏宥在沉默了几秒后,摸了摸江俞的头发,主动低声道歉说:“抱歉,是我说的不对。”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向他人道歉,说话都有些卡壳,把握不住语气,见江俞没反应,又继续道,“你不是懒骨头,所以不要生我气了,嗯?”

其实江俞在别过脸后心中就不气了,此时听见戚柏宥居然难得放下身段对自己道歉,心中讶异之际又忍不住开心,对方能来哄自己,说明自己在他心中也是有不小分量的。

越想就越高兴,然而旁边的戚柏宥见江俞迟迟不理自己,终于忍不住担心对方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正欲说话,就看见江俞转过头,一双大眼睛看过来,得寸进尺道:“那先生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戚柏宥:“……”

他咽下刚刚准备说出的话,语气­干­涩地回答:“回房间睡觉去,明天早上六点起来,不许迟到。”

江俞苦着脸拉住戚柏宥的衣袖,“不要嘛,太早了我起不来,除非——”

他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戚柏宥直接否决:“不行!”不用想也知道后面无非是说只要他亲一下,明天就能准时准点起来之类的话。

江俞表情更苦了,他说:“先生我还什么都没说啊!”

“不用说了,把牛­奶­喝完回房间睡觉去。”戚柏宥从餐桌上端起一杯明显事先准备的牛­奶­给江俞,塞到他手里,看着对方苦着表情的把牛­奶­喝完后,才拿着书上楼。

江俞望着戚柏宥上楼的背影,头顶的灯光将影子拉得修长,戚柏宥无论做什么都很认真,包括走路也是,他的步伐尤其稳健,踩在阶梯上发出细微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房子里倒是格外清晰。

等走到二楼的时候,戚柏宥发现江俞还站在楼下仰着头看他,便停下脚步,一手扶着把手,微微低头对上楼下江俞的眼睛。

他沉声问道:“怎么了?”

江俞少见的没回答,只是一动不动得站在原地,抬着下巴无声望向戚柏宥,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他所不知道的记忆即将从脑海深处破门而出,可又被牢牢的锁在壁后,哪怕呼吁而出的感觉有多深,依然记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一幕。

良久,才轻飘飘地问道:“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说完,他才觉得这句话有歧义,摸了摸下巴,犹豫这该怎么表达才对的时候,就听见楼上的戚柏宥对他说,“为什么这么问?”

他唔了一声,边回话边轻轻皱起眉头:“就是像现在这样,我有种强烈的即视感,可是我记不起来在哪里发生过。”

这次轮到戚柏宥沉默,似乎在咀嚼江俞说得这句话,半晌过去,才沉声道:“见过。”在他吐出这两个字后,江俞再次抬头望他,“我们的确这么见过——在你失忆之前。”

听了这话,江俞眨眨眼,正欲多问,戚柏宥就猝不及防打断说道:“好了,快回去睡觉,晚安。”这次他没有再做停留,转身径直上了楼。

江俞在客厅呆站了好几分钟后,等那股强烈的熟悉感与心焦褪去,才终于回了房间。

锁上房间的门,他径直走入衣帽间,凭着下午的记忆再次找到隐藏格,取出笔记本,对着那繁复的密码锁绞尽脑汁折腾了半个钟有余,把自己的银|行卡密码、出生日期、甚至连微博密码都统统试了一遍,结果还是半点效果都没有。

只好压下浓烈的好奇心,满脸挫败地把笔记本放回去。

躺在床上的时候,他还不停的在脑中思考着密码会是什么。至于为什么突然这么热衷想把笔记本打开,是因为江俞刚刚在楼下呆站的一瞬间,猛然生出这本被上了密码的笔记本里有他想知道的答案。

比如关于戚柏宥、以及刚刚在外面意义不明的对话。

翌日清早,天尚还朦胧亮,江俞就被从床上拖了起来,配着热乎的豆浆,吃了碗被蒸得软­嫩­的­鸡­蛋后,就被戚柏宥拉出了门。

被这番动静吵醒的燕诗揉着眼睛走出房间,然而明亮宽敞的客厅里已然只剩姚管家独自一人的身影。

她疑惑地问道:“刚刚表哥和江俞出去了?”

姚管家抬头看了她一眼,回话道:“是的。”

闻言燕诗倏然拉下脸,也没再揉着眼睛,透过大厅的高大落地窗看向外头,天­色­尚还­阴­沉,有种马上要下一场大雨的征兆,她收回视线,问道:“他们去哪里?非得挑这么大早上走。”

姚管家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燕诗看了他一会儿,知道只要是戚柏宥不让姚管家说,自己再打破烧锅问到底对方也不会透露出半个字,索­性­不再浪费口舌,转身回了房间。

然而睡意被姚管家的一席话打散,她臭着脸关上门,拿出手机准备看今天的天气,结果手抖点开了旁边的日历。

看着日期,猛地一瞬,她脑中蹦出某个早已被她丢却在角落里的东西。

江俞坐在车上打了一路的哈欠,眼看头都要点到地上去的时候,车子终于停下了行驶,驾驶座的司机转过头对戚柏宥说了声到了。

戚柏宥点点头,接着扭头看江俞,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脑袋,试图叫醒他,一边说:“醒醒,我们要下车了。”

“啊?哦……”江俞抬起睁不开眼皮的眼睛,才注意到车停了,他重重地打了个哈欠,也不知自己到底坐了多久的车,抬眼朝窗外看了眼,发现外面依旧是­阴­沉一片,揉了揉眼睛,只能顶着满脸困意被戚柏宥拉下车。

刚刚从车上下来,迎面就是一阵风吹过,江俞出门前套了件运动服,然而秋天早晨的风已经带上一丝丝寒意,他忍不住抖了抖,将拉链拉到最上面,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不过都冻了一下,倒是让原本还昏昏欲睡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街上一个人影也没看到,只有一只小猫飞快钻进了旁边的景观树里,江俞跟在戚柏宥身后,好奇地问道:“先生这里是哪呀?为什么突然跑这儿来?”

戚柏宥没说话,只是脚步不停地往前走,等走到门口后,江俞看到旁边雕刻在大理石的一行字后,才明白这原来是个陵园。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戚柏宥的侧脸,对方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或者应该说很淡,淡到根本无法从表情上辨别出对方的心情如何。

江俞低下头后,才注意到戚柏宥手中拿着一束娇­嫩­欲滴的花——

戚先生观察日记[娱乐圈]_第20章

用来祭奠过世之人的。

刹那心中忽然涌现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情,来得十分突然,他这才后知后觉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所以戚柏宥才特意一大早带他到这儿来。

清早的陵园并没有看到什么人,进园后江俞步伐缓慢地跟在戚柏宥身后,一路缄默地走过了硬石砌成的阶梯,陵园环境不错,又处在这个房价极为恐怖的城市,不用想都知道价格绝对高到离谱,而且这个陵园十分崭新,俨然是新建没多少年的。

二人越过排排安详的石碑,最终在其中一座面前停下脚步。

方正的汉白玉上并没有逝世者的照片,只刻了一个名字以及逝世者的出生日期到过世日期。戚柏宥率先站定后,肃穆无声地鞠了一躬,旋即将手中的花放在墓碑前,什么也没说,转身看向江俞。

他语气尽量平缓温和地为江俞解释了这个墓碑主人的身份:“今天是你母亲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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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答案对江俞而言倒是并没有感到意外, 从刚刚进来那一刻起他就隐约猜测到了,只是不知道是母亲还是父亲, 此刻从戚柏宥口中证实猜测后, 垂落的手又不自由主地握紧, 不过短短一两秒,又慢慢松开, 接着在墓碑面前蹲下, 平静的凝视,用眼睛将汉白玉上雕刻的名字细细临摹了一遍。

“陈苑和……”江俞轻轻的咀嚼着这个名字,听起来是个平和又安详的名字, 偏偏他心中却一点都不平和——因为他对这个名字没有熟悉感。

戚柏宥没说话, 只是站在旁边看着江俞。

江俞从地上放着的花里取出一支,捏着碧绿的细梗, 嘴角扯出一丝笑,道:“不好意思啊妈,其实我之前摔了一跤,然后不小心摔到脑袋失忆了,所以现在记不得你长什么样, 也忘了今天是你的忌日。”

他顿了顿,嬉皮笑脸地说:“下次、等下次我恢复记忆了一定补偿您, 所以原谅我这次吧——就这么说定啦。”

说完放下花,站起身,双手合十用力地鞠了一躬,继而抬头看了眼天空, 大片乌云聚拢在头顶,压得空气无比沉闷,好像下一刻就要凝出水来,风更是带着无形的沉重感,顺着毛孔钻进骨髓,冷的身体都微微发抖,让江俞忍不住怀疑冬天是不是提前到来了。

“先生,感觉快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江俞对这手哈了一口气,说道。

戚柏宥神情复杂的凝视他半晌,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发,才低声道:“走吧。”

与来时的安静不同,回去的路上江俞一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来的不是陵园而是什么提神振奋的地方。

窗外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打落在车窗上,温度舒适的空调将寒冷隔绝在外,玻璃浮出一层薄薄的雾气,江俞无聊的在上面画起了小人,画完后还扯着戚柏宥看,然后自顾自的在那儿对着小人傻乐。

对于江俞这前后反差的状态,戚柏宥似乎并不觉得意外,他什么也没说,都随江俞去。

车子行驶到了一半后,江俞就跟耗电过度最终电力不足的电池一样,终于不闹腾了,他呆呆坐在位置上望着车外飞驰而过的街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那么坐着。

戚柏宥以前并没有陪着江俞来扫过墓,或者说每年扫墓江俞都是一个人偷偷去,他早上静悄悄的出门,再悄无声息的回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他为了隐瞒自己去扫墓,故意装出什么平静的模样,但演技太差,以至于把自以为的平静如常演过了头,反倒显得无比反常。

那时候的江俞还以为戚柏宥什么也不知道,直到今年上半年清明节的时候,他因为工作而耽误了时间,路上又堵车,往日里都是早晨过来,那天硬是被拖到了下午。

结果猝不及防的碰到了本不该在墓前的戚柏宥。

他站在距离戚柏宥几米开外的远处,整个人被对方毫无征兆的出现钉在原地,一双无神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如果靠近点看,会发现连瞳孔都缩了几分。

戚柏宥见到对方的到来也是明显一愣,但他很快恢复过来,看了一眼自己搁在墓前的花,难得语塞到不知如何开口解释。

江俞回过神来,扯了扯嘴角,发现自己实在笑不出来,因此破天荒头一次没有笑着走到戚柏宥面前,握紧手中带来的花,连梗上的细刺扎进皮肤里也没有感觉。

“你怎么在这里?”他没有放下手中的花,而是率先­干­巴巴地询问对方意外的出现。

戚柏宥张了张嘴,少见的在酝酿话语,半晌才淡淡回答:“路过,恰好来看看她。”

江俞望着对方,忽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垂目看了一眼那束白­嫩­的花朵,问:“这花是你带来的吗?”

迎接而来的却是一阵沉默,江俞没看戚柏宥,而是蹲下身,放下与地上那束一模一样的花朵,哑声道:“谢谢。”

戚柏宥在一阵沉默后,语气分外沉重且郑重地对江俞说:“抱歉。”

也不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擅自来探望江俞母亲的事情道歉,还是为其他而道歉。

江俞的手指明显颤抖了下,眼底闪过一抹­阴­霾,继而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把自己调整回嬉皮笑脸的状态,说:“如果你知道的话就要告诉我啦,省的我每年都跟个傻子似得,以为自己完美的瞒天过海。”

见戚柏宥没接话,他眼睛不禁暗了暗,接着半开玩笑地继续说:“你别是真的背着我偷笑我是个傻子吧?”江俞望着戚柏宥,声音忽然嘶哑起来,徒然降低几个度,又重复一遍,“你没有的,对吧?”

一阵凝重的沉默过后,戚柏宥似乎伸手想碰江俞,但最终还是把手收回,他轻声道:“我没有。”

闻言,江俞抿了抿­唇­,表情像是松了一口气般,低着头走进戚柏宥,主动伸手拉住对方,他的手冰冷一片,对方倒是难得微微发热,偏偏一冷一热两只手触碰到一起,愣是半点暖意都生出来。

四月已经是春天了,可这一刻又冷的像回到无边的冬日。

江俞咽了咽口水,良久,才轻声吐出一个谢谢,短短两个字,包含了许多说不出口的话与情绪,声音更是低的宛如深夜虫鸣,小到戚柏宥差点以为是自己听走耳。

想不到的是江俞失忆后,这种失忆前用来掩藏自己的习惯居然给潜意识延续了下来,接下来整整一天,他整个人都乐颠颠的,吃饭吃的比以往都要多,话唠更是平时两倍有余,就连不怎么搭理的燕诗,也都硬是拉着人­骚­扰了好一会儿才放过。

结果­骚­扰的时间长了,敏感度降低了不止一个度,连燕诗从头到尾都摆在脸上的欲言又止也没能察觉到。

燕诗看了江俞良久,突然说:“江俞,我有个事情想问你。”

江俞拆了根­棒­­棒­糖往嘴巴里一塞,顺手丢给燕诗一支,坐在沙发上点点头:“你说。”

“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燕诗神­色­复杂的看着手中的糖,捏住棍子转了转,发现是橙子味的。

江俞没明白燕诗在说什么,他现在心情乱糟糟的,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思考,便咬着­棒­­棒­糖含糊地说:“有吗?我没什么印象,说不定是你在家里看过我的电视或者关于我的节目的呢?”

“是吗?”燕诗难得没有黑脸反驳,而是一脸神游在外的模样站起身,说,“谢谢你的糖。”继而头也不回的离开。

江俞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心下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实在没那个心思去细想为什么,便哦了一声,说了个“不客气”后,继续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粉头脑放空的发呆。

旁边目睹全程的姚管家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客厅,熟稔的拨出一串号码。

“还在发呆?”戚柏宥放下手中的钢笔,修长的食指在眉心处揉按两下。

他上午带江俞去看望陈苑和翘了班,下午过来公司处理点事情,因为担心对方,所以出门前还特意嘱咐姚管家帮他多注意下江俞,如果有事就及时给他打电话。

姚管家说了声是,继而话锋一转,把刚刚燕诗对江俞问的话一字不缺的转述给对方。

听了这话,戚柏宥不知联想到什么,眉头微微皱起,但没有多问,而是说了句知道了便挂电话,关了电脑准备提前下班回去的时候,魏秘书突然敲门走进。

魏秘书单刀直入地说:“戚总,罗小姐闹到楼下说是要见你。”

“罗小姐?”

魏秘书点点头,解释道:“罗研,原本是大戚娱乐旗下女子组合的成员之一,直到两年前解散后,其他成员都脱离去了其他公司,只剩他一个人因为合约还没到期而留下。”

戚柏宥这才记这号人,就是和江俞在一个剧组还用­奶­茶把江俞的手臂烫到起泡的女人。

他毫不犹豫地说:“派个人过去处理,注意别吵到媒体过来。”

魏秘书闻言并不意外,他推了推眼镜,应了声好的便转身离开办公室。

“我要见戚总,帮我预约,我要见戚总!”罗研咬着牙眼睛死死瞪着前台小姐,后者被这凶狠的眼神吓得怔塞,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今天的预约时间已经过了,请您明天再过来……”

“明天?明天我就被直接雪藏封杀了!我上哪儿预约去?”

她声音变得无比尖锐,眼睛都激动的冒出红血丝,往日里小心维护的外在形象此时此刻统统抛却,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就这样惹来注目、吸引媒体粉丝的目光。

周围聚了不少人在暗中观察,还能听到零散的交头接耳细碎对话,虽然保安已经过来,但碍于对方是艺人,还是集团的签约艺人,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旁边的经纪人脸烧红一片,咬牙切齿地说:“谁让你过来闹了!不是说会处理吗?快回去,待会迎来记者就糟了!”

罗研冷笑一声,说:“我再不来怕到时候记者来了也没用!”

经纪人被堵得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电梯走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魏秘书长的其实还不错,只是职业病造就了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面无表情的习惯,冰冷的细框眼镜更是将他轮廓衬的无比冰冷。

因此在过去有不少见过魏秘书的人都在心中感叹过一句,真是什么样的上司什么样的下属。

魏秘书走到罗研面前就直接开门见山地说:“罗小姐,戚总今天不方便见您,请您下次再来。”

罗研听了这话,只感觉所有的希望与愤怒都被一碰冷水所熄灭,她差点没发疯上去拽住魏秘书的领带,多亏经纪人在旁边死拽住,才阻止了这一幕的发生。

她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能再失态下去,只是临走前,依然不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魏秘书,继而踩着高跟鞋满脸不甘心地离去,重新戴上墨镜的眼睛里蕴含着没人看到的疯狂。

直至深夜,街口都只剩下三两只流浪猫偶从漆黑的巷子里冒出觅食时,被打上大V标识,名为罗研的微博号发出一条长微博。

微博主题是宣布自己和大戚娱乐解约,内容却处处都提到了在粉丝心中本与她毫无瓜葛关系的江俞。

☆、晋江文学城

江俞是被梦吓醒的。

兴许是今天情绪一直处于高涨状态, 导致等戚柏宥回家的时候,他就跟耗尽电源的电池一样, 陷入疲惫之中, 就连饭都吃的比平日少, 草草扒了几口就默不作声的上楼。

盯着天花板良久,他才慢慢从胸闷中恢复过来, 大脑也慢慢转为清明。

时隔数月, 竟是又已梦的形式记起当初在电梯里冒出的零碎记忆,小男孩指着他鼻子骂的话尚还在耳边回荡,他捂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没料到这段被他刻意遗忘在角落的不愉快再次破壁而入, 瞬间睡意都被躁动烦闷的心情驱赶丁点不剩。

“怎么了?”戚柏宥的声音响起,江俞愣了下, 像是才意识到对方在这一般,看过去的眼神都带上惊讶。

旋即他才记起来,昨晚睡着之后,戚柏宥突然过来看他,那会他睡得迷迷糊糊, 梦里和白天的场景一样,在陵园、在陈苑和的墓前, 他们似乎说了什么,最后对方突然跟他道歉。半梦半醒间,他似乎把梦和现实弄混了,张开眼睛见到人, 就拉着不让他走。

此时看来,戚柏宥被他拉住后还真没走,就这么在他房间里陪他睡了一夜。

江俞看的满脸呆滞,久久不语,直到戚柏宥将被子往他身上拉高几分,才回过神来。

他无声的想着,那时候梦里的戚柏宥为什么要跟他道歉呢?然而无论如何,他都想不通这前因后果,也分不清这是记忆的一部分,或只是他梦境里虚构出来的片段。

只是有种强烈的直觉,在他失去的记忆力,其中有什么与戚柏宥有关的、十分重要的东西被他遗忘。而且不是什么好事,导致他又好奇,又担心记起来后现状会发生质变。

戚柏宥见他迟迟不说话,便再次开口主动问:“睡饱了?”

“嗯。”江俞旁边蹭了蹭,伸手扒拉住对方的睡衣,语气少见的带上艰涩,问道:“先生,你说我会恢复记忆吗?”他抿了抿­唇­,又低着嗓音低低补充了一句,“假如我一直都恢复不了,会怎么样?”

从失忆起,他就抱着得过且过的随意态度过到现在,不是他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而是太难得出答案。

而电梯意外之后,在他自己也没察觉的无意识中,竟是对记忆出现了若有若无的排斥与抵抗,甚至一度出现不想恢复记忆这种想法。

无非是害怕梦里那点小小的恐惧只是冰山一角。

戚柏宥凝视他,刚刚睡醒的声音带着清晨独有的磁­性­与低沉,柔声道:“不会。”

在江俞听来,他的话总是夹带着可以安抚人心的神奇魔力,犹如奏响的大提

戚先生观察日记[娱乐圈]_第21章

琴,一点一点将自己那躁动的情绪抚平,直至恢复宁静平和。

“恢复记忆与否并不重要,你还是江俞。”

“那假如我以后不小心又摔了、又失忆了、又把你忘记了怎么办?”

“忘记一次就够了,你还想失忆第二次?”戚柏有顿了顿,眸­色­微沉地说,“你想我也不会让你忘记第二次。”

短短的一句话让江俞情绪平和下来,大脑自动把这句话加工成了‘不会让你忘记我第二次’,顿时心跳都直接失速。

他直勾勾地望着戚柏宥,认真的就像要把对方刻在自己眼睛上,半晌,才哑声道:“先生,我感觉我喜欢上你了。”

戚柏宥:“……”

江俞没等对方说话,就继续自顾自地说:“我能亲你吗?”

“……”戚柏宥手指动了动,继而别过脸,淡淡道:“好了,别闹了,睡不着就起来吧,姚管家应该已经做好早餐了。”

话落,戚柏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岂料江俞突然扑上来一把扯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回头,只见江俞眼中是难得的认真之­色­,刚刚那番话似乎并不是调侃或者一时兴起的玩笑。

两人无声的对视了一会,江俞率先说道:“如果你介意我去刷个牙再来?”

戚柏宥:“……”所以他的重点是这个?

结局是江俞蹬蹬登地跑进卫生间,进去前还郑重嘱咐了一遍让戚柏宥等他,结果当他洗漱完出来的时候,房间半个人影都不见。

江俞刚跑下楼,就发现燕诗还是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难得对他说了一句早,继而缄默地吃着自己的早餐。

戚柏宥还没下来,想必在自己房间整理准备上班。

“江少爷,您的手机昨晚落在客厅里,早上一直有人打电话过来。”姚管家把手机还给江俞,解开锁屏,江俞点开未接来电,发现短短半个多钟,范绍树居然打来了十个电话。

拨回去后,对面又是处于通话中。

“对了,江俞,你微博被人攻击了。”坐在对面的燕诗突然说道,听得江俞一脸茫然,他对社交软件的兴趣不大,所以微博在他手机上纯粹是工作用的,这段时间在家休息,已经有一阵子没开了。

点开自己的底下的评论,还真有一堆莫名其妙的网友在下面骂自己。

他看的一脸懵逼,倒是燕诗一反常态同他解释起了前因后果,江俞这才知道自己只是一晚没有修仙,居然就被一脚踹进了地府,甚至还有人想把他推进炼狱里,感受一下什么叫水深火热。

恰巧这时候戚柏宥从楼上走下来,江俞丢下手机,抱怨起对方突然消失的事情。然而戚柏宥根本没理他,江俞便有些无趣,心中暗暗想着下一次一定要成功后,便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说起刚刚莫名其妙被黑的事情。

江俞挖了勺柔­嫩­的蒸蛋送进嘴里,浓郁的­鸡­蛋香囊括整个口腔,柔软到几乎入口即化,他满足的又吃了几口,说:“这个罗研真奇怪,我还没跟她计较把我手烫出泡道歉还不走心的事呢,他翻到先一步血口喷人说我在剧组贿赂工作人员针对孤立她。”

他说的漫不经心,仿佛在微博上被骂被黑的人不是他。

戚柏宥却是眉头微皱,说:“跳梁小丑,蹦跶不了几天。”就算罗研想多蹦跶几天,他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等戚柏宥去上班后,江俞这才接到了范绍树打来的电话,对方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说:“终于接电话了,罗研的微博看到没?”

江俞嗯了一声,又让姚管家给他再弄份蒸蛋,后者似乎早有预料,江俞刚说,他就从厨房里端出一份新鲜出炉的蒸蛋。

另一边的范绍树听见江俞知道后,便没多解释,直接开门江山说其实是罗研自己在作,她的圈内男友前阵子醉酒袭警这几天在网上闹的沸沸扬扬,她自己也被狗仔跟拍到夜会男模等一系列破事,过去清纯形象眼看岌岌可危,上头便建议她最近先避避风头。

结果谁也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罗研莫名其妙将所有责任归罪于江俞身上,说一定是因为当初在剧组不小心把­奶­茶泼到江俞身上,对方回去告诉了戚柏宥,戚柏宥为了讨得‘心肝宝贝小情人’江俞的欢心要借此机会把她雪藏甚至封杀。

于是就出现了解约一说。

然而解约哪是说解就能解的,她和公司的合同还有两年才到期,此时贸然提出解约自然是要打官司,甚至作为违约方还得支付大笔的赔偿金。

现在拉江俞下水,无非是想借此暗暗威胁戚柏宥,威胁大戚娱乐,不让她好过,她便要拉江俞下水弄个鱼死网破。

从头到尾整个事件下来,江俞完全是处于人在家中做,锅从天上来的无辜状态。

“要撕回去吗?”江俞吃完蒸蛋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一把瓜子,咔擦咔擦的嗑了起来,对面的范绍树听得一阵头疼,这人难道就不知道讲电话的时候要专心吗?何况是讨论这么严肃的事情的情况下。

不过心下也有些新奇,正常人莫名其妙被丢个锅盖脑袋上肯定得发火黑脸,江俞倒跟个没事人一样,还漫不经心地嗑瓜子。

“等她闹腾完了再回复,这件事本身就和你无关,自己不想­干­了还想拉我手下的艺人下水。”范绍树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轻蔑,“算盘打得挺漂亮,就是还没这么大嘴让她咽下这块­肉­。”

听了这话,江俞倒是想起来自己上次被他烫伤的时候为了博取戚柏宥的同情,还特意拍了照片,便随口提了句,结果范绍树就让他一起发过来,以备后面罗研又要泼脏水时拿来对付反击。

挂了电话后,江俞也就懒得去想这些事,反正他是莫名其妙被扣锅的那个,有范绍树在也没什么好担心,金牌经纪人的能力是值得信任的,而且背后还有戚柏宥特地给他挑选的团队,想必不用明天就能把锅砸回去。

嗑完瓜子后,江俞伸了个懒腰,一回头就发现燕诗身边放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一副要离开的作势。

江俞单手拖着下巴,慢悠悠地问:“你要回去了?”

“嗯。”燕诗平静地刮了他一眼,说,“江俞,我们之间真的从来没见过吗?”

江俞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睛毫不留情的否认:“没啊,反正我不记得。”他不知道燕诗这两天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但从第一次见面两人之间火|药味的状态,他打包票自己失忆前不认识燕诗。

假如知道那对方应该也认识他,就不该是那种态度了。

燕诗缄默半晌,难得正­色­道:“最好希望我们不认识。”

江俞没听懂燕诗的意思,只是隐约觉得对方似乎隐瞒了什么他所不知道——或者说曾经知道,现在已经忘了的事情。

还尤为重要。

燕诗语气森冷道:“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想着对表哥做什么不利的事情,最好早点离开这儿。”

江俞撇撇嘴,想了下自己对戚柏宥称得上心怀叵测的事情,目前看来只有想和他亲亲了,并且已经被直白的拒绝了两次。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头一次有些灰心的想,究竟是他长的不够好看,还是戚柏宥太过笔直。监护人和金主两种身份就不能交叉进行吗?

“假如我做了……会怎么样?”江俞眯了眯眼,故意说。

只见燕诗眼神徒然变得尖锐起来,假如眼神能具象化,恐怕江俞身上已经满是冰碴子了。

“我来的时候是在你回来一周前,本来打算给表哥一个惊喜,结果他什么也没说,就把我丢在家里,不闻不问。”燕诗突然说起了当初刚来时候的事,她眼睛黯淡下来,握着行李箱的手都紧了几分。

她深吸一口气,又说:“直到你回来的那一天,他才终于回了家。”

江俞嗑瓜子的动作蓦然顿住,表情也终于露出惊讶之­色­。

燕诗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后,终于对江俞的问题做出了解答:“越重视的人对自己做出不利的事情,假如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肯定是弄死他。”

戚柏宥是她们这一辈里最优秀的那个,从小到大,在燕诗眼里,他就像一位只存在于幻想中的童话王子,无论是外貌还是自身能力都挑不出半点差错,­性­格认真稳重,与那些只会贪图享乐的富二代没有半点共通之处。

完美的像个被人类特地设计出来的机器人。

为什么是机器人呢?因为在燕诗的印象中,戚柏宥明明无所不能,却又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人生规矩到像一开学就决定好的课程表。

他从不做无用的社交,不认识对自己没用的人,从来不进行与利益二字无关的应酬与聚会,哪怕是家族内部的聚会,只要没有他需要处理解决的,那绝对是不会参加的。

也正是这些因素,导致了家族里不少看不惯戚柏宥的人都认为他天生没有人情味,薄情寡义,早晚有一天会变成白眼狼。

更因如此,在得知江俞的存在后,燕诗心中都响起五雷轰鸣般的震惊。

那个薄情寡义的戚柏宥会养小明星?甚至还把他养在自己家里,每天与其共处一个屋檐之下,偶尔还会同睡一个房间,抛开自己的洁癖与对方接触、乃至发生肌肤之亲?

她不信,偏偏又亲眼所见,不得不信。

燕诗前前后后与江俞相处了大半月,愣是看不出他到底哪里特殊了,有什么值得戚柏宥把他留在身边特殊对待的地方。

直到昨天早上,这个铺了一层又一层迷雾的困惑,似乎悄无声息的被抹开了一点。

她只是小心翼翼的窥视了一眼,就被吓的说不出话来,生怕这朦胧中的猜测是现实,以至于连这份迷雾团团的困惑都生出了无形的压力。

就怕再留下去,这份压力迟早会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我走了,希望我们后会无期。”燕诗拉着行李箱,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没理会身后江俞逼逼叨叨明显胡言乱语寻她开心的告别。

登上飞机后,燕诗迷迷糊糊的在位置上睡着,久违的梦见了过去。

她穿着戚柏宥母亲送她的漂亮长裙,走到她视为童话王子的表哥身边,发现对方正蹲在花园中心据说那棵已经拥有百年历史的大榕树下,与一位和她差不多大的男生说着悄悄话。

那男生眉清目秀面如冠玉,眉眼像被­精­心雕刻的BJD娃娃,比她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好看。

却偏偏不会笑。

☆、晋江文学城

燕诗走后,又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 冻得江俞都不想出门, 偏偏范绍树一通电话打过来, 说是陈呈把前些天在杀青宴上,周导演介绍他去胡盛之新戏试戏的事情告诉了对方。

“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怎么不告诉我?”范绍树皱着眉头问道。

江俞带着耳机无聊的望着窗外下个没完没了的小雨, 说:“这几天事情挺多的,所以不小心给忘了。”

范绍树:“……”他深吸一口气, 努力告诉自己江俞好歹也算是颗摇钱树,还是顶头大老板让自己带的人,不能发火, 要冷静, 这才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重新咽了回去。

范绍树不知道的是,江俞这次说的倒真是实话,虽然还有一部分是他自己没有想去的心,毕竟胡盛之这么抢手, 那比他有实力的人去试戏肯定一抓一大把, 哪里轮的上他这个只剩脸能看的被选上。

估摸着范绍树说不定会因为他漫不经心的态度而发火, 江俞便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一遍。

听完后, 范绍树沉默了一会儿,说:“导演能把名片给你肯定是和胡盛之提到过你的,既然他都觉得你有可能, 到时候真踩了狗屎运也不一定。”

他顿了顿,又为江俞解释了一番机会的可贵­性­,说:“你估计还不知道, 当初你还在剧组的时候内部就有消息传出来,那时就有不少人在暗中做准备。这个机会是多少人抢破头也拿不到的,你既然有这机会自然要珍惜。何况重在参与,就算没成功,好歹也在胡盛之面前留了个印象,不亏。”

听了这些话,江俞觉得范绍树说的的确有道理,他眯了眯眼,觉得自己说不定就踩了狗屎运呢?

就算踩不到,去看看长长见识也不亏。

劝说成功的范绍树松了口气,他还是第一次带江俞这种机会摆在面前居然不知道珍惜的艺人,要是换做其他人,现在估计早就开始在家为试戏做准备了。

哪像江俞,居然还要经纪人劝说去参加试戏。

范绍树莫名生出一种自己是个老父亲的错觉,而江俞就是那个不让人省心的熊孩子。

挂电话前,范绍树提醒道:“我得到了确切消息,试戏在一周后,到时候胡盛之还会亲自在场挑选观看,你现在开始做准备还来得及。”

胡盛之在圈里的地位可以说是一脚就能让业内抖上两抖,不少人都从各种渠道中得知他要出新戏的事情。

虽然当下观众并不会特意去查一部剧的导演是谁,但是假如接连好几部印象深刻的剧都出自一个导演手下,就算不特意去记也会不由自主的记在脑中,何况人总是有恋旧的情怀,这几年娱乐圈内烂片层出不辞,那些脍炙人口的好剧经常都会被不少营销号打着怀旧的名头拿出来做成动图与那时期新上映的烂片放在一起对比,倒也能被轮出上万的转发量。

可想而知到时候胡盛之要回来拍新戏的事情一出可得轰动多少人,时隔数年的沉淀再次卷土归来,光是这个宣传就足以吸引不少观众的目光。

说实话范绍树让江俞去试试还真只是去试试,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胡盛之选演员有多吹毛求疵早就深入人心,而且这个人极其厌恶圈内弯弯绕绕的潜规则,谁要把潜规则那套用在他身上,那绝对是会被他老人家怼进都石头缝里不愿出来。

再加上去试戏的人比江俞厉害的肯定一抓一大把,极有

戚先生观察日记[娱乐圈]_第22章

可能某些处在一二线位置的演员也会去试试。

江俞人气是高,可人气高是因为他的脸,而不是因为他的硬实力。

假如到时候真被选上,范绍树觉得自己有必要拜托对方去帮他买一张彩票,指不定就中了大奖。

江俞去试戏的前一天,《武林有道》终于放出了影片片花,除了贯穿整个片花的男女主之外,就数江俞的镜头最多,严格数起来比反角还要多上几个镜头。

转发的时候为了配合一下电影宣传,江俞还附了张自己当时穿着戏服的自拍照上去,惹来众多粉丝语无伦次的“啊啊啊”,倒是整齐的凑了个队形。

在去试戏的路上,江俞含着润喉糖翻自己的微博评论,前几天因为被罗研强行拖下水的缘故,让江俞的微博一度沦陷,幸好范绍树安排的公关及时又给力,这才把锅重新给它抖了下去。

他翻着翻着,就翻到一条骂他渣男的评论。

【江俞你这个渣男,在剧组里玩弄人家感情,杀青后扭头就说不熟,你可真行!还这么诬陷女生,不小心把你烫到和故意是两回事吗?用得着这么抹黑?渣男不解释!】

江俞:“???”这个人在说什么为什么他一句话都看不懂?

这条评论才发了短短一个钟不到,楼中楼就盖了上千条,里面无一不是在骂他的,江俞看着替他回击的粉丝的言论,才明白自己为什么无缘无故就变成了渣男。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脑补能力,居然觉得罗研这般拖他下水,甚至大肆在微博上公开撕他,是因为他和罗研在武林剧组里产生了感情,最后拍完从戏里抽身后,就要分手,罗研无法接受才会变成这样。

这种毫无逻辑,一看就知道纯粹是为了黑而瞎掰出来的黑料,明显是针对江俞的黑子才传的出来的,要么就是罗研花钱请水军来黑他了。

这一刻,罗研终于成功登上了江俞心中最讨厌的人列表恶臭满满的首位。

江俞想不明白他和罗研明明就不认识,对方为什么莫名其妙要把锅往他身上扣?想来想去只能说是对方讨厌他,但是讨厌一个人总得有个理由,难道是因为他红的太快所以招人仇恨与针对?

“陈呈呀,我问你哦。”江俞托着下巴问道,“为什么我会有人觉得我和罗研有一腿呢?我像是眼光那么差劲的人吗?”

陈呈:“……”

疑惑还没来得及解开,车子便先一步在一个破旧的小院子里停下。

自从过了中秋后,温度开始一天比一天低,加之这段时间几乎天天下雨,又湿又冷,一旦让风从衣服领口灌进去,那绝对是要直接从毛孔钻进血管,直接把血液都冻成冰的。

太阳被乌云层层覆盖,鼻息间的空气满是冰冷,江俞重重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将外套拉链向上拉到顶,有点后悔出门前没带一条围脖。抬眼望去,前方就是个破旧的小院子,旁边还有工作人员站着,假如旁边在竖着放个红­色­的立牌,说是村头委员处都会有人信。

就算不放,也着实有点难以相信这里居然是试戏地点。

同样惊讶的还有比江俞晚来一步的乔南愿。

“你也来试戏?”乔南愿惊讶地问道。

江俞点点头,旋即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导演不是很厉害的人么?我们会不会走错地方了?”

乔南愿认同的点点头,说:“我也有点怀疑,这里怎么看都不像吧?”

就在两人正琢磨着是不是走错试戏地点的时候,旁边突然停下一辆高大的黑­色­SUV,接着就看见一位打扮颇为时尚华丽的女人从里头走了出来,江俞总觉得自己在哪儿见过这人,还没等他记起来,对方倒是先一步摘下墨镜走了过来。

“江俞?好巧,你也来试戏?”

曾经在片场有过一面之缘的唐佳妮说道,对方态度十分自然,仿佛两人是关系不错的老友。江俞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是谁。

唐佳妮今天可是特地打扮一番过来的,光是脸就涂了接近六位数的软妹币,此时见江俞这么盯着她看,以为对方看呆了,心中免不了有些小得意,但还是故意装出疑惑的模样问了声:“怎么了?”

江俞哦了一声,移开视线,说:“没,我只是突然有点忘了你叫什么名字。”

唐佳妮:“……”

江俞看她脸­色­登时变得不太好,便又补充了句:“不过现在记起来了,没事。”

唐佳妮:“……”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居然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记起我的名字?

碍于面子,唐佳妮不好发作,只能捂嘴尬笑了声江俞还是和上次一样开玩笑,旋即果断往破旧的小院子里走去,生怕对方又来一句‘耿直’话。

江俞一回头,就发现乔南愿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旁边的陈呈明显在憋笑,憋得肩膀都有些颤抖。

“怎么了?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江俞不明所以地问。

陈呈摆摆手,轻咳一声表示没事。

既然唐佳妮都进去了,那么这个类似村头委员处的破旧小院就是试镜地点没错了。

胡盛之外表看起来倒没有传言中的那么严肃,江俞起初以为对方是个一脸严肃的地中海中老年人,没想到第一眼给他的感觉像电视里慈和的爷爷,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一头黑发尤其浓密,带着眼镜,比起导演更像是一位出自书香门第大家的老人家。

不过他看起来有点怪癖,明明天气冷的手脚发冷,手里还要拿着一把折扇在那不停的摇来摇去,仿佛下一秒就要站起来唱两句相声。

来之前范绍树特意跟他交代了胡盛之在,所以试戏的时候态度绝对不能轻浮,要认真。一直以来都有不少与胡盛之合作过的演员说他­性­情古怪,不论褒义贬义,总之是个­性­格善变喜怒无常的导演。

这种导演往往最挑战演员的耐心与定力。

而对江俞来说,态度认真就等于不作妖,不瞎开口说话。

胡盛之没让江俞开始演戏,而是问道:“你今年几岁?”

江俞道:“二十二岁。”

“父母呢?”

江俞愣了下,垂着的手微微卷起,说:“过世了,不在。”

胡盛之摇晃这扇子的手一顿,突然将扇子合上,沉默的看着江俞一会儿,才说:“接下来这个问题可能很失礼,如果你不愿意回答可以无视直接表演。”

“什么问题?”

“你对于你过世的双亲有什么想说的话?无论是负面还是正面都可以,希望你能说出真正想说的。”

旁边的其他审核人员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虽然知道胡盛之面试问题总是千奇百怪,可还是第一次听说会问演员这么私人的问题。

江俞不知道其他人试戏过程是什么样,虽说心中不解胡盛之问的这个奇怪问题,不过他还是转着脑子,搜肠刮肚的试图找到自己想对过世父母说的话,却发现除了说他会努力想起他们的之外,再也没有其他话可言。

胡盛之看起来颇有耐心,坐在位置上安静的等着江俞开口,也不催促,而身边人问他的任何问题一概不回答,反而端起茶杯优哉游哉的抿了一口。

江俞在原地斟酌了良久,才终于抬头开口道:“我不知道。”

胡盛之拿着杯子的手一顿,对上江俞清澈的双眼,并没有紧张与心虚之­色­,平静的犹如翻不起波浪的池塘。

失忆是不能说的,排除这个之外,江俞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就着对方要他真实一点的想法,那他便真实一点。

胡盛之眯起镜片下的眼睛,缄默半晌,才抬抬下巴,说:“行了,你回去吧。”

江俞眨眨眼,有些懵,忍不住问道:“不是试戏吗?不用表演?”

胡盛之再次悠然的端起茶杯吹了吹,态度不明道:“不用,就这样。”

江俞只能哦了一声,带着满心的困惑离开了房间,门外候着的陈呈正在接电话,见到江俞出来,连忙迎上去,说:“范哥的电话!”

“试戏结束了?”范绍树问道,他似乎在赶路,周围一片杂乱,呼吸也带上了急促。

江俞嗯了一声,三言两语把刚刚试戏的过程告诉给范绍树,后者听完后一阵沉默,他倒是漫不经心的往小院外走去,边说:“难道是因为我的答案不符合他心意,所以才连试戏的机会都不给我了?”

范绍树在另一头喘气了一会,终于开口,说:“不一定,他没有直接拒绝你就说明还有机会,等消息就行了。”虽然知道圈里试戏的那些弯弯绕绕,但胡盛之这人­阴­晴不定,问题千奇百怪,行为方式根本没有规律,实在推测不出来对方的心思是什么。

“对了,一周后有一场商业宴会邀请你过去唱一首,去不去?”还没等江俞疑惑是什么宴会,就听见范绍树说出了出场费。

江俞手指无意识地抖了抖,心底涌现出一股热流,扩散到四肢百骸,把毛细孔都堵住,神奇的抵御了吹来的刺骨寒风,十分认真地说:“我去!”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别方啦这是个甜文嘛=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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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俞刚刚挂掉电话,就看见乔南愿从外面朝自己跑过来, 他嘴里叼着一根像烟一样的东西, 露出半根在外头, 嘴里却咬的咔擦咔擦响。

“你待会还有事吗?”乔南愿问。

江俞摇摇头,说:“没啊, 怎么了?”

乔南愿拿下嘴里的‘烟’,说:“上次说要请你吃饭一直没找着机会, 正好这次这么巧,咱们都有空,我请你吃饭吧。”

听见乔南愿要兑现当时在停车场约定好的‘贿赂’, 江俞自然没有意见, 不过他想了下还是没立刻答应,而是转身去给戚柏宥打了通电话。

等了约莫半分钟,对面才终于接起。

“先生,你知道乔南愿吗?”江俞难得没有寒暄, 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听见这个名字, 戚柏宥眉头微微皱起, 问:“怎么突然提起他?”

“先生你认识他?”江俞有些惊讶, 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包括杀青宴上的事情都简短复述了一遍。

戚柏宥拿着钢笔在一份文件上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名字,眼神略显灰暗道:“算知道吧,过去了少吃点, 别吃太撑对胃不好。”

江俞哦了一声,虽然疑惑戚柏宥居然知道乔南愿,但既然他都说可以去吃了, 那乔南愿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事实上江俞目前除了戚柏宥,感觉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不值得完全信任,哪怕是相处已久的姚管家和陈呈。

目前能够真正令他敞开心扉的人,只有戚柏宥,而面对其他人,尤其是现在失忆后即将去单人赴约的情况,哪怕最初开头提起的是自己,他也必须确认乔南愿是否对他有不轨之心。

可以十分肯定的说他这是有轻度被害妄想症了。

不过刚刚戚柏宥都没说不行,那想必应该是信的过的。

餐厅在市中心的位置,从这里驾车过去也要一个半钟有余,幸好路上没有堵车,走高速,倒是勉强赶上了午餐时间。

乔南愿一看就是老熟客了,带着江俞从一条隐蔽的通道上了楼,刚下电梯就有服务生在外面恭候等待,连大门也不用走,就直接进了一间装修华丽十分宽敞的包间里。

翻着手里的菜单,放眼望去,各式各样的海鲜琳琅满目,同一种东西不同的做法就有好几样,江俞盯着上面的照片,眼睛都放出绿光。

倒是旁边的乔南愿菜单也没翻,十分阔气道:“菜单上有的全部都上!”语气壕的不像明星,倒像那些为了展示自己豪气的暴发户老板。

服务生:“……”

旁边的江俞听了这话,瞄了眼菜单上标注的价格,顿时想为乔南愿的壕气鼓掌。

等服务生离开后,他就发现乔南愿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然而里面并不是烟,而是一种仿制成烟的糖果。

江俞自从上次偷偷抽烟结果被戚柏宥发现的事情后,几乎是看见烟就潜意识避开,哪怕过了这么久,回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因此只要碰上有人抽烟,他绝对是避着走的,就怕身上沾染上了烟味。

他第一次见这种糖,有些好奇的尝了一根,结果味道普通到不能再普通,明显就是专门用来骗小孩的三无食品,价格便宜,里头的­色­素添加剂跟不要钱的似得多,纯粹靠着包装模样以及吸引小孩的好奇心来卖的。

但由于菜还没上,两人坐着无聊,便咔擦咔擦的嗑起糖来。

餐厅已经开上了空调,与外面的寒冷不同,温度舒适,等江俞嗑糖嗑的舌头都染上一层­色­素后,终于开始上菜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么多种菜­色­,上的第一种偏偏是煎鱼。

乔南愿盯着桌上死不瞑目的煎鱼看了一会,顿时没忍住笑了出来,继而又故作出哀悼的模样说:“你的粉丝为了被你吃不惜牺牲自己亲自上桌了啊!”

江俞拿起筷子,闻言眉头一挑,哼哼道:“说明她们爱我爱的深沉,作为回报,这条鱼归我了,你吃下一道吧。”

乔南愿:“……”

江俞说到做到,这条煎鱼果真被他一个人吃光,乔南愿一筷子都没夹到,只能苦巴巴的等第二道菜。

两人都是吃货,吃饭期间除了互相推荐哪道菜好吃之外再也其他交流,埋头一顿苦吃后,乔南愿顾及吃多了怕到时候影响身材,因此到了八分饱就自动停下筷子,结果抬头就看见江俞还在那儿吃个不停。

乔南愿最开始说要上全部,餐厅果真一份接一份上个不停,将原本可以坐十多个人的大圆桌都堆满到几乎要菜叠菜。

等江俞吃饱后,乔南愿已经喝上了酒,一瓶价格不菲的洋酒生生被他喝成啤酒,江俞打了个饱嗝,在坐位上葛优瘫了一会,等对方一杯下肚后,才道了声谢站起身直言自己要离开。

乔南愿酒

戚先生观察日记[娱乐圈]_第23章

量不错,度数挺高的洋酒一大杯下去看起来还没半点醉意,见江俞要走,还问了句:“味道不错吧?”

江俞砸吧下嘴巴,味道是不错,但此时吃饱,再加上偏袒的缘故,便说:“是不错,不过我家管家做的更好吃!”

乔南愿一脸惊讶道:“你还有管家?”

“有啊。”

旋即乔南愿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倏地有些黯然,叹了口气郁郁道:“其实我以前也有个管家。”江俞还没说话,他就继续道,“后来我就被赶出家门了。”

江俞:“……”

说完乔南愿倒是自己恢复了原样,他站起身把江俞送到门口后,还问对方要不要带点打包的回去。

假如是­鸡­腿江俞会带,然而海鲜在他吃饱后就没什么太大吸引力了,刚刚拒绝完,就听见一阵­骚­动由远及近的传来。

“乔南愿!”

抬眼望去,只见裴淮瑞气势冲冲地走了过来,脸­色­极差。

江俞还没来得疑惑对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手腕猛地被人一拉,只听见乔南愿在他耳边说:“快跑!”然后莫名其妙的就被拉走了。

一路进了电梯后,江俞神­色­如常,倒是乔南愿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江俞靠着电梯感叹了句:“年轻人还是要多运动啊。”

乔南愿:“……”

乔南愿似乎不愿意在提刚刚的事情,江俞虽然偶尔会八卦,但也懒得过问别人的私事,两人一路无话的下了电梯后,乔南愿突然问道:“你试戏被录取了吗?”

江俞实话实说不知道,乔南愿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

又过了几天,终于到了试戏那天范绍树说的晚宴。不过这场商业宴会实际上就是一位富商家的千金过生日,据说还是当事人特意提出要请江俞过来‘献唱’给她庆生。

江俞失忆前也不是没参加过这种活动,但一般价格都不高,而这次不知是不是因为范绍树争取的缘故,对方开出的价格居然是以前的两倍,一想到那一连串的零,江俞眼睛都要变成钱票子了。

受邀请的艺人并不止江俞一个,还有一位当红花旦,靠唱歌选秀出身,结果出道的时候恰好迎来了网络时代的侵袭,陷入歌红人不红的境地,销量还扑到差点要退出娱乐圈讨生,最后只能换条路子去拍戏,经过几年的努力,总算慢慢爬到了花旦这个位置。

这两年国内版权意识慢慢被重新提起,这位花旦便开始两手抓,唱歌影视都不放过,倒也是十分拼的。

节目安排是两人出场后先男女合唱一首,然后再各自独唱一首,末尾再来一首欢快的一起把气氛调动起来就可以结束。

因为是属于私活,商业晚会,只要把歌词记住,别唱的太走调就行了,并没有什么大要求,反正在场都是有钱人,根本没人在意你歌唱的有多好听,反正就是用来热场子外加秀一秀宴主财力的。

江俞难得穿了身正装,在后台造型师又给他弄了个新造型,登时整个人气质一改,倒是添了几分优雅,用他自己的话形容那就是童话书里走出的优雅小王子呀。

然而这份优雅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他掏出手机比了个V字的自拍打散的无影无踪,习惯­性­挑张自认为最好看的自拍发到戚柏宥微信,结果十分钟过去对面都没回复。

登时就从优雅小王子变成忧郁小王子,江俞收回手机,才想起昨天听姚管家说戚柏宥今晚似乎有商业应酬要出门,不过就在本市内,难得不用做空中飞人。

“江俞,马上开始了,你弄好了就到场后做准备!”

喊他的人是晚会的主持人向友清,自从那次江俞出院后意外救场对方节目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没想到居然会在这种私活上碰面,也算极为巧合了。

江俞应了一声,又掏出手机看了眼,戚柏宥还是没回复,撇撇嘴,把手机调成静音装进口袋里。

走到舞台场后,发现杨涵心也刚到,对方穿了一件粉红­色­的礼服,头发盘在脑后,少见的真人比照片好看。

两人第一次接触,并不熟悉,便只是浅浅的打了个招呼,就沉默不语的并肩站着。

向友清作为一个专业主持人,三言两语就把原本尚有些冰冷的场子暖热,虽然不知道台下的人是真热情还是假热情,总之把气氛调动起来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一番宣词结束后,便立马进入了正题。

得到指令的江俞和杨涵心并肩站在了自动升降梯上,现场的灯光已然暗下,只留下一盏舞台灯,随着升降梯的移动,江俞忽然感觉胳膊被什么东西扯住,偏头一看,发现杨涵心无比自然地轻挽住了他的胳膊。

江俞眯了眯眼,想来应该是节目需要,正要收回眼睛的时候,头顶的灯光骤然亮起,耳边抒情的前奏开始在大堂内响彻,他的视线却落在舞台下意料之外出现的戚柏宥身上。

两人隔着层层人海与数米的距离,四目相交,均从彼此眼中看出惊讶,却又迟迟没舍得挪开。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国庆啦,提前祝大噶国庆快乐,玩的开心~:3

☆、晋江文学城

突然在这儿看到江俞,戚柏宥也是讶异的, 虽说提前知道对方今晚有晚会邀请, 但却没料到居然是同一个。

有钱人的晚会由于太过奢侈, 因此能举办的次数也着实不多,戚柏宥想, 大概是自己最近真的忙晕了,连这点常识都忘记, 就近的富商晚宴,同一个晚上,怎么想也都只有这一个, 自己居然都没意识到。

幸好开场是慢摇的对唱情歌, 前奏比较长,给足了江俞愣神的时间,在杨涵心松开他胳膊的时候,终于渐渐回过神。

歌是一人一段分开来唱, 在杨涵心唱的时候, 江俞的眼睛牢牢锁定在戚柏宥身上, 仿佛在透过眼神询问对方为何会在这里, 结果就看见戚柏宥张嘴对他做了个­唇­语。

“认真唱歌。”

江俞本身是看不懂­唇­语的,当下却心有灵犀一般读懂戚柏宥想说什么,几乎在他会意过来的同一时间, 迎来副歌的合唱部分,下意识拿着麦与杨涵心对唱起来。

结束后杨涵心把舞台交给了江俞,随着音乐前奏缓慢响起, 江俞接过工作人员送上来的吉他,他脱掉碍事的西装外套,露出内里纯白的内衬,漫不经心地解开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一盏遗留的舞台灯由上而下打在他身上,将­精­致的五官镀上一层金­色­的线条。

他转身走到舞台后方两个大音响,翘着腿坐了上去,吉他架在大腿上,修长的手指按住琴弦,右手轻轻一划,一道轻巧的琴音刮破台下寂静的空气。

江俞抬起头,再次望向戚柏宥的眼中,犹如蕴含着数不尽繁星碎光的星河。

独唱是一首经典情歌金曲,几乎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在Gao潮部分跟着和上那么几句。只是为了应和寿星提出的要求,特意把曲子改为慢摇,这才出现了江俞拿吉他独奏的一幕。

吉他是江俞先前在课程里学的唯一一项乐器,也是目前江俞唯一会的一项乐器。

不过据说失忆前他并不会弹吉他,最­精­通的乐器是钢琴——当然不是他自学,而是被戚柏宥按着学的。

他之前知道后马不停蹄地跑去问过戚柏宥当初为什么要按着他学钢琴,现在失忆了却突然没再提起过这件事。戚柏宥放下手中在江俞看来简直就是天书的外文原版小说,道:“你以前太浮躁了。”

“浮躁?”他有些不懂,难不成自己是浮躁的想出名?

戚柏宥手指在磨砂的书皮上细细摩挲两下,似乎在回忆当初让江俞学钢琴的原因,大约过了一分钟多,他终于在江俞一脸疑惑与期待的目光下开了口。

“你做什么都静不下心,一心想着一步登天,恨不得一夜——”

“……一夜暴富?”江俞没忍住接了话茬。

戚柏宥被他这句话噎了下,少见得露出笑容,他伸手捏了捏江俞细皮­嫩­­肉­的脸颊,半晌才吐出一句:“差不多吧。”

金曲的歌词是一位十分有名的情歌作词家写的,光是聆听就好像回到了年少,情窦初开的青春期除却繁重的课业外最惹人在意的便是情书,上面书写了主人掩藏在心底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恋,甜蜜中夹杂苦涩,像一只蚂蚁在心口肆无忌惮的来回­骚­扰。

逼迫自己不去关注心底又总觉得痒的慌,然一旦集中注意力又觉得心底被牵动了痛觉。

江俞平日里声线偏青涩,因此唱这首歌的时候特意压低了嗓音,尽可能的唱出深情。只是在这短短几分钟的过程里,谁也没发现,他眼睛全程都落在站在人群后方的戚柏宥身上。

唱出了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他心底满溢而出的感情。。

一曲完毕,现场响起零散的掌声,江俞礼貌­性­的鞠躬过后,正要下台,突然走上来一个穿着一条红裙子女生,她手里捧着一束花,耳根微微发红地走到江俞面前,说:“谢谢你能来我的生日宴会上!”

江俞看了眼怀里的花束,明白过来对方就是这场宴会的主人,他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礼貌­性­得笑容,说:“祝你生日快乐,年年仙女。”

女生脸颊一红,扑上去给了江俞一个拥抱,她身上喷了香水,但不是江俞记忆力那种十分刺鼻的味道,而且并不浓烈,反倒有种甜甜的味道,闻多了倒生出了这是糖果的错觉。

“请问网上你和戚先生的事情是真的吗?”

女生的问话很轻,只有两个人能听见,在台下的人看来她只是礼貌­性­的和江俞轻轻拥抱了几秒便分开。江俞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发现对方只是冲他浅浅的弯了弯眼睛,好像提前预料到江俞的反应一般,并没有期待他能给出回答。

江俞转身走下台后,才恍然明白过来那位寿星大小姐问话里的意义,他眯了眯眼,恨不得现在就立马转身出去找戚柏宥问他怎么会在这儿才好,然而不行,因为杨涵心独唱结束后他们还得再合唱一首。

这是节目最初就安排好的。

只是短短几分钟,在江俞看来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若不是向友清时不时跟他搭话,他还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直接翘掉节目跑出去找戚柏宥了。

江俞抿着­唇­,脑子里想的是待会见到戚柏宥了,一定要问他自己唱的怎么样,好不好听。

正出神,向友清过来拍了拍他肩膀,说:“最后一首了,上去吧。”

“哦。”

江俞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上了舞台后,他第一时间转着眼睛打量舞台下方的人群,结果这一次无论他怎么搜寻,都没能找到戚柏宥。

难不成是回去了?

不能呀!他想,宴会这才刚刚开场呢,总不能一来,就立马走吧?何况他还在呢。

江俞潜意识觉得戚柏宥一定还在他不知道地方,只是没看到人,只是高涨的心情依旧因为对方的消失黯淡下来,唱歌都没前面那么带劲了。

所幸这最后一首是欢快的歌,比较简单,不需要怎么酝酿感情,唱的时候不错词不跑调就没大问题。

一曲结束,下台的时候,杨涵心轻声对他说:“怎么,不在状态?”

闻言江俞捏了捏话筒,胡乱扯了个理由敷衍过去,说:“有点饿了。”

杨涵心意味深长的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淡淡道了个哦,便没再多问。

顺着这个理由,江俞悄无声息的遁出后台。因为是有钱人的聚会,所以在场人士对于艺人见怪不怪,除非什么大咖会上去搭话,像江俞这种人气虽高但咖位一般年纪又小的新生代小鲜­肉­,年纪大的为了面子见到了更加不会特意缠上去。

这倒是让江俞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就心心念念着戚柏宥,可没心情应付什么人。

“大戚集团的总裁今天居然也来了!”

“对对对,我刚刚看到了,我以为他对这种宴会没兴趣,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居然给遇上了。”

江俞正准备打个电话问问对方人在哪儿,结果就听见身边传来议论声,偏头只见两位身着礼服脸上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正端着酒杯在议论,短短半分钟,话题就从戚柏宥居然回来这个宴会跳跃到了对方会不会是看上韩家千金上面去。

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江俞不动声­色­的从桌旁拿起一杯抿了一口,发现味道有点涩,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错把红酒当可乐。

这两人口里的韩家千金指的就是刚刚给江俞送捧花的女生。

既然喝都喝了,江俞犹豫了下便懒得换,­干­脆一口将杯底的红酒饮空,旋即放下杯子,转身悄无声息的再次离开。

等江俞找到戚柏宥的时候,对方正被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缠在中间,隔着一段距离都能闻到略刺鼻的香水味,也不知有洁癖的戚柏宥是怎么忍住自己不失风度呆下去的。

江俞停住脚步,隔着一段距离远远的望着对方,忽然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见戚柏宥在外与他完全不知道的人在一起时的模样。

面对身边人一句接一句喋喋不休地问话,修养与风度阻止了他脸上出现不耐烦之­色­。

江俞难得不知道该怎么上前,挤开那些花枝招展意图往他先生身上贴的女人,站到戚柏宥身边。只是忽地一瞬间,总觉得对方和自己的距离有点遥远。

不是舞台上与舞台下的遥远,而是一种源自两个世界,中间被一面看不见摸不着的透明墙壁阻隔掉的遥远。

来的突然,来的让他不知所错。

“戚总还是这么迷人,有兴趣一起跳支舞吗?”

戚柏宥眯了眯眼,眼角的余光扫到不远处呆站在原地的江俞,即刻收回视线,举了举手中看似红酒实则是被掉包过的葡萄汁,说:“喝了点酒,恐怕步伐不稳,就不跳了。”

他这谎说的脸不红心不跳,仿佛手里拿的真的是红酒而不是葡萄汁。

戚先生观察日记[娱乐圈]_第24章

那女人穿着一身艳丽的红裙,画了浓妆的眉梢透着媚意,伸手就想挽住戚柏宥的胳膊,未料到后者这时候突然放下手中的杯子,十分不经意的避开,指尖连衣袖都没擦着。

她不甘心地又说:“听说戚总舞技过人,只是一杯酒,相信对您来说不算什么。”

戚柏宥只是淡淡地看了女人一眼,说:“旁人瞎说的恭维话罢了,其实我酒量差,舞蹈也烂,曾经跳着跳着还把女伴的裙子给不小心踩到了。”

女人:“……”

趁着对方为他出乎意料的发言震惊之时,转身快速走到不远处江俞身边,对方手里端着一杯红酒,他眯了眯眼,问:“怎么又喝酒?”

江俞回过神,唔了一声,挑衅似得端起杯子将杯底一饮而尽,然后笑着道:“错把红酒当可乐了,总不能浪费,就­干­脆直接喝掉。”

戚柏宥皱了皱眉,仔细观察了下江俞的脸­色­,并没有看到明显的醉意,才放心下来。正欲说话,就发现周围有不少目光朝这边投来。

江俞倒是没感觉,一心一意的把目光放在戚柏宥伸手,问:“先生你怎么会来这里呀?”

“有点生意要谈就来了。”他眼睛在周围扫过一圈后,面无表情地收回,说,“你接下来还有节目么?”

江俞摇摇头,他的任务只有唱歌,唱完了至于留下还是回去都凭自己决定。

“那就回家吧。”戚柏宥低声说道,江俞抬头看了他一眼,上前一步凑近对方,用力的抽了抽鼻子,果不其然闻到了一股并不属于对方身上应有的香水味。

登时心中有点不是滋味。

他故意捏住鼻子,退后一步,脸上难得出现了躲避之­色­,戚柏宥一眼就看出对方在想什么,心中少见出现了哭笑不得的情绪,他主动伸手摸了摸江俞的头发,正欲说话,就被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断。

“戚总,您怎么还在这儿站着,不过去坐坐吗?”

来人正是这场宴会的主人韩总,随他而来的还有他的女儿,宴会寿星韩家千金。距离刚刚上台给江俞献花只过了最多十几分钟,对方居然又换了一套衣服。

比起先前那套更显甜美俏皮的粉­色­裙,这次换成了更加成熟有女人味气息的宝蓝­色­长裙。

在过来的刹那,她只是惊奇地看一眼江俞,旋即视线就落在了戚柏宥身上,眼神里的爱慕简直呼吁而出,旁边的江俞看的心里越发不舒服。

头一次生出了去找个麻袋把戚柏宥套起来不给这些妖魔鬼怪觊觎的机会。

再次被牵绊住的戚柏宥不得不停下脚步,毕竟是主人过来搭话,礼数还是得有的。

说到一半,韩总终于注意到一直站在旁边往嘴里塞蛋糕填肚子的江俞,不由得出声问道:“咦,这位不是那个……”说道一半他猛然顿住,愣是想不起来江俞的名字是什么。

戚柏宥适当接话,给了对方台阶说:“他是我弟弟,承蒙您今天的邀请。”

还没来得及把嘴里的蛋糕咽下去的江俞听见这话猝不及防被卡到了喉咙,差点直接呛咳出声,连韩总和他千金两人震惊的视线都没注意到。

过了一会,韩总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向江俞的眼神顿时一边,说:“还是第一次听说原来戚总有手足兄弟,那我今天真是怠慢了,希望戚二少不要介意。”

听见这个诡异的称呼,江俞的表情更加僵硬了。

其实也不能怪韩总,毕竟任由谁听到戚柏宥有个弟弟,第一反应恐怕都是震惊,在不知道名字的情况下喊错姓氏也算正常,只是气氛难免变得尴尬起来。

旁边的韩小姐用手推了推自己毫不知情的父亲,压低声音道:“他叫江俞,不姓戚!”

登时韩总的表情也变得极为尴尬,只能­干­笑道:“原来是表亲呀,是我误会了,希望江先生不要介意我这老头子的口误。”

江俞看了一眼戚柏宥,咽了咽口水,忍了忍,还是从牙缝里挤出没事两个字,恰好这时候,韩小姐上前一步走到两人面前,一脸娇羞地看着戚柏宥,说:“戚先生,我能和你跳个舞吗?”

戚柏宥还没说话,韩总就先一步开口道:“你这孩子!”他嘴上不满的谴责了一声,然而仅仅一秒,就立马倒戈去附和女儿的话,嘴上是替女儿的不矜持感到丢脸,但最终目的却是让戚柏宥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邀舞。

本身带女儿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试试能不能攀上戚柏宥,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因为韩总在,刚刚胡乱用的借口不能再说了,就在戚柏宥转着头脑思考该怎么拒绝才能不会让场面尴尬的时候,旁边的江俞忽然嗷了一声,捂着肚子直直蹲了下去。

他表情一紧,赶忙道:“怎么了?”

江俞可怜巴巴的抬起脸,声音有气无力道:“我肚子疼……”

“怎么会肚子疼?”戚柏宥眉头紧皱成一个川字,只见江俞紧紧咬着下­唇­,疼的似乎连话都说不出来。

被莫名其妙打断的韩总心中虽然有些不快,但碍于刚刚戚柏宥自己说江俞是他的弟弟,也不能怠慢,只能假装担忧地问:“出什么事了?”

戚柏宥说:“他身体不舒服,我得先离开一步了,谢谢您今晚的款待,祝贵千金生日快乐。”

话落他看也不看韩家父女一眼,小心翼翼地扶起江俞,迎着周围许多探究的目光一路走出庄园。

与开着暖气的宅御不同,刚踏出大门就被外头冰冷的温度冻得情不自禁抖了两下,夜晚的风早已带上凛冽的寒意,前方还有一面面积不小的湖泊,没有了遮挡物,风刮得更加肆无忌惮,走上两步就让人忍不住裹紧外套。

这里的安全隐秘措施做得不错,外面都有警卫守着防止有生人进来。

此时还没到宴会的结束时间,因此庭院里只有江俞和戚柏宥两人的脚步声,担心江俞肚子疼再着凉,戚柏宥索­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给江俞裹上,带着人穿过排排几乎叫不出名字的豪车们,在其中一辆高大的SUV面前停下脚步。

等上了车后,他直接启动车子打开暖气,嘴上还不忘斥责了一句:“是不是又乱吃什么东西了?”

江俞没说话,只是表情恢复了平静,下­唇­尚还残留着刚刚被自己牙齿咬出来的痕迹,上了点舞台妆的皮肤看起来比平时更加白皙,还上了口红,将天生就红润的薄­唇­衬的更加显­色­。

他无声地凝视着戚柏宥,眼中平静如水,丝毫没有刚刚在里面时候难忍疼痛之意,甚至平静到让人忍不住怀疑刚刚是不是都只是他装出来的。

戚柏宥见状,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问:“还疼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江俞却是难得避开了戚柏宥的手,他眼神少见的露出一丝复杂之­色­,说:“先生,对你来说,我只是你弟弟而已吗?”他牛头不对马尾的开口,声音很轻,却让逐渐温暖起来的车厢陷入无形的僵化。

听了这话,戚柏宥不禁一愣,他没想到江俞会问这个,看着对方,登时茅塞顿开,反倒是明白过来江俞刚刚的肚子疼极有可能是装出来的事情——为了不让他跟那位韩小姐去跳舞。

一阵沉默过后,他正欲开口,胸前的领带倏然被人猛地一拉,下一秒,他还没反应过来,一片微凉的­唇­就猝不及防地贴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用大肥章祝大家国庆快乐呀,作者菌实在想不出内容提要了T_T,以后­干­脆都用‘和先生xxx了’做内容提要算了:3,哎呀我真是太机智惹=w=

☆、晋江文学城

因为刚刚上车的缘故,两人的­唇­瓣都带着凉意, 触碰在一起倒是神奇般的生出温热。

这是江俞记忆以来第一次品尝接吻的感觉, 他熟读各种金主文, 看了不下上百遍花式亲吻,假若让他举例一个, 绝对能有模有样的描述出来,其绘声绘­色­程度极有可能会让不了解的人以为他是什么万花丛中过的高手。

只有他自己知道, 小说里的金主和他的小情人有多么激烈,现实中他和戚柏宥的关系就有多么正直。

其实他一直想不通,明明戚柏宥不会刻意拒绝他的亲密接触, 却面对自己在感情上面的索求一向保持着距离, 从不跨越一步,也不允许他跨越一步。

就好像他们一直都处于‘监护人与被监护人’的关系。

直到刚刚戚柏宥说出弟弟两个字的时候,江俞再想不通也终于被一锤子敲醒,敢情戚柏宥不拒绝他的亲密接触, 纯粹是把他当成弟弟来宠着的?

从失忆醒来的那天起, 名为感情的种子就被埋入心底, 在短短几个月的接触, 到如今,江俞已经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那颗种子在他心底生根发芽,并且有越长越旺盛的趋势。

他可不打算连根拔起, 不仅如此,甚至还想小心呵护,期盼它某一天长成参天大树。

并不是对自己有多少信心, 只是下意识觉得,他的先生有这个能力,能让他一日复一日的去珍惜呵护这份感情的滋生成长。

毫无厘头的信心与直觉。

就在江俞试图张嘴的时候,肩膀猛地被人按住推开,睁眼只见戚柏宥紧皱眉头眸­色­暗沉的紧瞪着自己,他张了张嘴,说:“先生……”

戚柏宥看着江俞,外面的灯光将他一半脸庞照的清晰,一半藏在黑暗中,眸­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灰暗,语气饱含僵硬与艰涩地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当然知道!他还知道接吻不是指轻轻碰一下嘴­唇­就了事的,甚至后面应该会有更加激烈、让人难以忘怀的情|事才对。

江俞不由地攥紧拳头,他捏住身上滑落下来的戚柏宥的西装外套,眼中却带上笑意,说:“先生,我今年二十二岁,成年了。”

戚柏宥瞳孔缩了缩,他当然知道江俞已经成年了,哪怕两人年龄差了九岁,他也从未把对方当成未成年甚至孩子来看待,但他问的并不是这个。

沉默了半晌,他又道:“既然身为一个成年人,做出的任何行为都要经过大脑。”

“我经过了!”莫名其妙成了不经大脑做事的江俞有些委屈甚至恼怒地反驳道,然而戚柏宥被刚刚那一吻扰乱了所有的心情,江俞嘴­唇­贴上来的触感都还残留着,甚至只要伸出舌头轻轻舔下嘴­唇­,就能将对方遗留在­唇­上的气息卷入口中。

意识到这个,戚柏宥心中那股无名火便越烧越旺盛。

他没理会江俞的­骚­扰,拿出手机给尚还被遗忘在晚宴里的魏秘书打电话,说自己把车开走了,让他出去打车,费用公司报销。

挂了电话的魏秘书站在门口,望着来时自己开的那辆SUV缓缓从面前驶过,头一次有种想爆粗话的冲动。

打车报销说得好听,这个庄园属于私人地盘,建在郊外,方圆几十里根本没人会过来,更别提出租车了,就连唯一的公交车站都在十公里开外的地方。

此时天­色­擦黑,时间即将进入一天里的最后一个小时,就怕连网约车都不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魏秘书晦着脸­色­无比艰难地推了推眼镜,强迫自己去回想月薪和年终奖以及公司福利待遇,这才忍住了辞职的冲动。

回去的路上,江俞一直试图搭话缓解气氛,然而见到戚柏宥略显冷淡的侧脸,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他抿了抿­唇­,回想了下刚刚接吻时的触感,没忍住心跳加速。

戚柏宥亲自开车的次数不多,平时上下班有专门的司机接送,出去办事有秘书开车,他亲自开车并且车里还只坐了江俞一人的情况更是屈指可数。

一路无话到家,戚柏宥踩着油门一口气开进了地下车库,稳稳停在车位上。

“先生……”江俞小心翼翼的开口唤了一声,看见戚柏宥没有立马丢下他下车,连忙继续说,“你是不是生气了?”

一阵沉默后,戚柏宥似乎暗暗深吸了一口气,说:“……没有。”

江俞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对方偏头过来,一双漆黑的眼睛下好像酝酿着什么他看不懂的、不得了的风暴,刹那间竟是被这眼神直接锁住了喉咙,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下次不要再这么做了,知道没有?”

江俞回过神后,心底不由自主的蔓延出酸涩,他握紧拳头,紧紧看着戚柏宥,黑暗中,一双大眼睛倒是被他瞪的灼灼有神,眼中都快烧起白炽的火光:“我不要!”

“你……你什么不要!?”戚柏宥俨然没想到江俞会这么硬气,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搭话。

江俞继续瞪着他,只是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先生你看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刚刚在宴会上只和那群女人说话,明明看见了我,还不理我。”他顿了顿,还抓起手下戚柏宥的外套,愤愤不平地补充道,“还有香水味!先生你太不检点了!”

戚柏宥:“……”

为什么他居然生出原配在抱怨出去应酬鬼混的丈夫,语气委屈又生气,一副渣男丈夫背着他出轨了的错觉?

头一次生出这种诡异感觉的戚柏宥心中那股气焰倒是被扑灭了不少,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脸上依旧严肃的解释道:“我脱不开身,那个女人是我的一个生意伙伴。”

江俞登时更委屈了,他只是随口一问,原来戚柏宥真的发现了他的存在而没有过来找他!

他忿忿不平地说道:“可她明明长得都没我好看!”

戚柏宥:“……”

他长须一口气,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毕竟没意义还浪费时间,说:“好了,别闹了,我下次不会再不理你,所以你也别在随便……”

“我没有随便,我只是……只是不想当你弟弟。”江俞倏地开口打断戚柏宥后面的话,他抿了抿­唇­,心脏逐渐失控,他的双眼清澈剔透,眼中的碎光毫无阻碍的映入戚柏宥的眼里,再直直望进心坎

戚先生观察日记[娱乐圈]_第25章

里。

戚柏宥被他看的说不出话来。

江俞小心翼翼地伸手拉出他先生的手,指骨分明的手心里覆了层薄薄的细茧,触感有点糙,但却安全感十足。

与交握住的手不同的是,江俞另一只攥进的手此时掌心里早已被汗水浸地湿滑一片——紧张的。

“我不想当你弟弟,”江俞又重复了一遍,明明没有开窗,车厢内的空气却在这一瞬间被冻住,他一字一顿无比清晰地说,“我想当你喜欢的人。”

“少爷?”

车库外忽然响起一道耳熟的呼喊声,将车内陷入无边沉默的两人唤会神,戚柏宥神­色­复杂地看着江俞,甚至陷入了该不该把自己那被握住的手抽出的尴尬境地。

江俞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直到窗户被因为迟迟没见到两人上来,从而下来探查情况的姚管家敲响后,戚柏宥才说:“好了,车里没暖气冷,先上去吧。”

“先生!”没能得到回答的江俞不甘心地喊了声。

戚柏宥态度却是不变,他抽出自己的手,开了车门,正­色­道:“别闹。”

江俞望着对方下车的背影,动了动­唇­,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

外面的姚管家似乎没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而是站在戚柏宥还没来得及关的车门前,和蔼道:“江少爷,我熬了银耳汤,今晚温度突降,喝一碗暖暖身体再去睡觉吧。”

江俞难得听见有吃的也没兴奋,而是蔫头蔫脑的应了声,下车后满脸沮丧的跟在姚管家和戚柏宥的脚步后边上了楼。

一碗银耳汤下肚,成功驱寒,江俞郁闷的心情终于好上点点,当然也只是点点。

上楼前,他还不愿放弃地看着戚柏宥,拉住对方正要上楼的身形,再次问道:“先生,你还没给我回答……”

戚柏宥看了他一眼,久久不语,最终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道:“睡觉吧,今天晚上你唱歌也累了,早点休息别累坏了。”

避开话题的态度如此明显,明显到江俞都无法再拉住对方自欺欺人求个答案。

回到房间,他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恍惚间意识到——他这算不算是失恋了?

这是不是就代表他的先生不喜欢他呢?

登时心底蔓延出一股酸涩,难受的他心脏都揪在一起,江俞翻了个身抱住被子,暗想他现在应该把头埋进被窝里头像小说电视里失恋那样哭一顿才对,偏偏眼眶涩的半点眼泪都挤不出来,一点都不符合小说里的情节。

果然艺术有夸张化,一点都不符合实际生活!

……

戚柏宥洗好澡出来,身上只套了件宽松的浴袍,大开的领口将里面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暴露在空气中,屋内开着暗­色­调的灯光,把房间都衬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感,灯光落在身上更是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性­感又极具吸引力。

假若江俞在肯定得呆愣在原地,回过神后蹭过去一顿猛夸。

他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望着杯里暗红­色­的液|体,莫名想起方才在晚宴上江俞喝红酒时的模样,酒液将他嘴­唇­涂上一层淡淡的红­色­,让本就殷红的­唇­瓣更加丰润,在灯光下显得无比晶莹。

吻起来一定是掺和着酒香、让人食髓知味的甜美与迷人。

想到这,戚柏宥只觉得喉头一紧,胸口莫名燃烧起热焰,刚刚还适中的暖气倏地热了起来,浴袍下的皮肤甚至漫出一股热汗。

他没料到江俞会突然这么做以及说出那种话,震惊之下甚至忘了该怎么正确回答,以至于在情急之下,从来都冷静自若的戚大总裁头一次语塞到甚至回避了问题的程度。

此时冷静下来,才忍不住叹口气,指尖在杯根细细摩挲,暗暗思考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他微微皱眉,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车上江俞吻过来的触感在大脑浮现,柔软、冰凉,连伪装也不会,所有不易觉察的小心翼翼与试探都彻底暴露给他,甚至连渴望亲密接触与自己贴进的心都被他清晰感觉到了。

——我不想当你弟弟,我想当你喜欢的人。

戚柏宥猛地放下酒杯,眼神暗沉地把头发往脑后一撸,转身又一次进了浴室。

真是个小祸害。

作者有话要说:戚大腿也很不容易,大半夜还得去浴室谈一笔好几亿的生意:3

☆、晋江文学城

江俞还没来得及伤心完自己恋情还没开花就被一巴掌拍枯萎的事,就被网上突然炸出来关于自己和戚柏宥之间五花八门的关系猜测吓到了。

比他还焦头烂额的是范绍树,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晚宴居然会碰上戚柏宥这尊总裁, 偏偏这两人在宴会上还不知避嫌, 那边小情人的猜测还捕风捉影呢这边就直接给他弄个弟弟出来。

私人晚宴没记者,商界大佬们看在戚柏宥的面子上更不会嘴巴漏风似得到处宣扬, 就算上网开个帖子吐槽十有八-九也只会被网友粉丝们当成黑江俞的黑料冷处理,根本掀不起任何风波。

可这么多能完美避开的理由, 统统都在那位寿星小姑娘是微博上小有名气的网红身份上被完美避过,也不知是缺心眼还是为了转发量,甚至在发表完自己对于得知江俞是戚柏宥弟弟的震惊言论后边, 还不忘附了张两人超高清的背影照。

照片上的戚柏宥一只手揽着江俞的后腰, 微微低头说话,两人身高差缘故看起来竟十分和谐,要不明所以的人可能还能说句手足情,脑洞大点的都能脑补一出十八禁高糊跑车来。

什么大风大雨没见过的范经纪人很快恢复镇定, 迅速安排公关开始压热度。大戚集团与微博运营商高层那边算是有点裙带关系, 戚柏宥在得知事情发生后立马走后门, 公关正搓手准备拉水军压热度呢, 结果一转眼在热门榜上连江俞的一撇一捺都找不着了。

“你说先生做的?”因为昨晚被拒绝的缘故,江俞今早起来整个人还蔫蔫的,听见范绍树说起戚柏宥, 声音才有了点魂儿。

范绍树嗯了一声,他三言两语的给江俞解释了其中关系后,说:“不过你现在倒是多了个头衔, 说好不好说坏倒也不算坏。”

“什么头衔?”

范绍树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大戚集团中华区总裁戚柏宥他弟。”

江俞:“……”他心里一口气冲上来,险些下不去,半天过去憋红了脸冲手机喊道,“我能澄清吗?

然而范绍树已经挂了电话,没听见江俞这句居然试图澄清这个头衔身份的话,对他而言江俞弟弟这个身份总比以前那捕风捉影的小情人要强,往后要有什么事也能用兄弟情深上面扯,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情况。

虽说这和最初塑造的无父无母孤苦伶仃形象远远偏差,甚至一跃成了富二代,但这改造改造也能拿来继续艹个人设。

比如和戚柏宥是失散多年的表兄弟,一朝回首忆起幼年时期的手足情深之类的——想想还挺适合用来写小说,说不定再加工一番能出个自传再捞捞钱。

至于网络上那些对于到底是兄弟还是情人的猜测就随风去吧,反正明星总需要一些议论,不然就代表你这个人的人气快走到尽头,到时候反而还需要自己弄些大新闻来炒作炒吸引流量关注度。

身为一个合格的金牌经纪人,范绍树在挂了江俞的电话后,果断拨通了那场晚宴负责人的电话。

在决定活动商演前他们可是签过保密协议的,他家千金把协议合同里的内容抛到爪哇国去公然违约,哪怕现在对方在交流之下已经配合删除了微博,可网友们的截图还在各大八卦论坛里盖了一层又一层的高楼,这笔账可不能不算。

不仅要算,还得­精­打细算。

因为风波还未完全平息,江俞接受指令暂且在家待命,免得到时候出门被记者逮住。虽然这里是富人别墅区,安全隐私度在国内都是一等一的,然而依旧得小心行事,谁也不知道那群无孔不入的狗仔会不会就潜伏在车的后备箱里。

他趴在床上看着手机里网友们对于他和戚柏宥的花式讨论,有站兄弟的,有说兄弟就是为了情人打掩护的,甚至还有站CP的,掐的无比火热。

估计这些人死也不会想到,话题的当事人此时就在屏幕的另一端暗中窥视,不仅如此,还悄ⅿⅿ的点了收藏,甚至暗暗决定每天都要上来看看找找乐子。

他的确千想万想愣是没想过戚柏宥真把自己当成弟弟来看待,兴许是因为‘金主’这个概念先入为主的缘故,他下意识将对方当成另一半来依赖。

事到如今根本就不可能把对方当成哥哥,他也根本就不想当什么弟弟。

可这种事情不是能够强求来的,江俞心情低落了几天,便慢慢自我调节了回来。

调节完毕的江俞美滋滋地想,假如戚柏宥现在不喜欢他、把他当弟弟,那他就从现在开始努力,也不是不行。若是在这之后还是不行……那就交给那时候的自己再想。

莫名其妙就想通后,自觉要努力的江俞一通电话让陈呈去图书馆给自己找来几本恋爱手册,他一脸庄重地翻开手中《追人三十六计》,光看表情仿佛古代皇帝在看奏折一般肃穆。

于是接连几天戚柏宥都见江俞每天吃完饭后就神神秘秘的躲回房间,再也不出来,也不知道在里头做什么。

他没忍住问了一句,江俞抬头瞅了他半晌,低头往嘴巴里塞了一块­肉­,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戚柏宥见状下意识想起那天在车里的事情,切着牛排的手不由停下,在江俞正要开口的时候抢先打断:“不想说就不说,早点睡,不许在熬夜。”

江俞有些震惊地抬头,“先生你怎么知道我熬夜?”

戚柏宥淡淡地看了一眼江俞眼底的黑眼圈,像是一边写着一个字,合起来念就叫熬夜。

明白过来的江俞摸了摸自己的眼底,才意识到这两天光顾研究让陈呈给他买来的书,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

要是以前熬夜出黑眼圈,化妆师定然会帮他上遮瑕盖住,如今没有化妆师他自己也粗心大意,一个没注意就暴露在戚柏宥眼下。

切牛排的手都有些艰涩,他看了看戚柏宥,发现对方没有要责怪自己的意思,结果心中非但没有松了口气,反而一股酸涩与失落从心底蔓延而上。

“要早点睡,经常熬夜对身体不好,知道没有?”戚柏宥像个家长一样苦口婆心地嘱咐。

自觉又被当成弟弟、小孩儿的江俞抿了抿­唇­,哦了一声,旋即说:“我、我这是失眠睡不着。”他没忍住给自己扯了个借口。

“失眠?”戚柏宥闻言皱起眉头,放下手中的刀叉,“­精­神状态不好?如果还是不舒服明天我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姚管家,你这两天做点助眠的营养餐给他补补。”

旁边的姚管家微微弓腰:“好的少爷。”

江俞没想到自己随意的一个借口居然会惹来戚柏宥这番关心,他眨眨眼,倏地想起这两天在书里汲取的‘知识’,嘴角没忍住轻轻扬起,为了遮掩嘴角,连忙埋头继续吃牛排。

……

戚柏宥粗喘着气从跑步机上下来,旁边的姚管家上前递了瓶水和毛巾,直到看着戚柏宥将水一饮而尽缓过气来后,才说:“少爷,刚刚夫人来电询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她问这个做什么?”戚柏宥放下水,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语气倒是比平日要冷了几分。

姚管家说:“她似乎得知了江少爷的事情,”他看了一眼戚柏宥,发现对方面无表情后,便继续道,“不过还没觉察到他是江少爷。”

听了这话,戚柏宥表情并不见松,他眯起眼睛,半晌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知道了,如果她在打过来你让她直接打我手机就好了。”

“好的。”姚管家说完,看向戚柏宥的眼中难得出现复杂之­色­。

剧烈的呼吸已经恢复平缓,戚柏宥用毛巾将脸上的汗水粗略擦­干­后,便快步回房间去冲了个澡,洗掉浑身燥热与黏糊的那股劲,等他再出门的时候,发现江俞正轻手轻脚的摸进自己房里。

两人对视一眼,江俞眼巴巴地说:“哥我睡不着……”

戚柏宥听到这个称呼明显楞了一下,登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面的江俞已然抱着枕头光明正大的走了进来,甚至把枕头摆在旁边给自己空出一席之地,一副今晚就要在这儿睡下的作势。

江俞盘腿坐在床上,一本正经道:“我这几天认真想过了。”

“……想了什么?”

“我想了好多,比如你只想和我做兄弟而我却想和你搞基。”

戚柏宥:“……”这破孩子铁定又背着他看了什么没营养的东西。

一瞬间戚柏宥觉得自己应该去买点育儿经来看看。

江俞见戚柏宥没反应,心中不由自主的小小失落了下,不过很快便恢复,按照原先做好的计划那样,他故意叹了口气,说:“所以从今天起我不叫你先生了,我叫你哥。”

戚柏宥闻言,动了动嘴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江俞拉起被子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个头,“我听说好多兄弟小时候都会一起睡觉,为了弥补外加创造兄弟情深的回忆,咱们一起睡吧。”

戚柏宥:“……”他几乎是在瞬间会意过来,原来江俞前面说的那么多铺垫,敢情全都是为了最后这句话的。

回过神后的戚柏宥哭笑不得,他迈着长腿走到床沿边坐下,饶有兴趣地看着江俞:“谁告诉你兄弟之间小时候就会一起睡的?”

江俞裹着被子往戚柏宥那边蹭了蹭,说:“书里说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里说的一定没毛病。”

戚柏宥倒还真想问问到底是哪本书上这么说的,他得去拜访一下这个作者。

“今晚还失眠?”虽然戚柏宥意

戚先生观察日记[娱乐圈]_第26章

识到江俞这一通胡说都是为了蹭到他床上睡得借口,但到底还是没舍得把人赶回去,索­性­转移话题问道。

江俞轻轻点了点头,他望着戚柏宥,没忍住悄悄从被窝里拉住戚柏宥的手,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对方火热的掌心,犹如冬日里的一把柴火直接烧进胸膛。

“先生你手好暖和呀!”说完他才想起现在应该叫‘哥’来着,然而话已然出口收不回来,所幸戚柏宥也没在意这点小细节。

只见他皱着眉头握住江俞的手,将它包裹在其中,仿佛在握冰块似得透心凉,不禁沉声:“手怎么这么冰?”

江俞乖乖的摇摇头,看了眼自己被戚柏宥紧紧握住的手,心中不禁乐开花,­干­脆把另一只手一起从被窝里伸了出来,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每天一睡觉就冷,手冷脚冷身体冷,怎么都捂不热。”

听了这话戚柏宥忍不住回想了下上一次和江俞一起睡的事情,那会儿天还没这么冷,但江俞手脚也不至于这么凉,可现在屋里都开着暖气,不该这么冰才对。

江俞像是看出了戚柏宥的疑惑一般,抿着­唇­说:“我一个人睡会冷,但是和先生你一起睡就不感觉冷了。”

这话倒是真的,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算什么体质,明明自认身体素质不错,然而又有这么个一睡觉就容易浑身发凉的臭毛病。

原本戚柏宥还想着等江俞睡着后自己就去书房里处理工作,然后将就在沙发上睡一夜,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现在的自己没办法和江俞躺在一个床上,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此时倏地听到这种话,便无法丢江俞一个人睡,他在心中暗叹口气,松开江俞的手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好了,睡觉吧。”

江俞眨眨眼看了戚柏宥半晌,突然说:“先生,我刷牙了。”

戚柏宥没懂对方突然说这个做什么,但还是点点头表示知道:“那就睡吧。”

“……书上还说,兄弟间每天睡前会给彼此一个晚安吻。”

“哥,我的晚安吻呢?”

在江俞眼巴巴的凝视下,戚柏宥愣了下,他瞳孔微缩眼神有刹那的失焦,不过短短瞬间便恢复,眼里重新恢复到只有江俞独自一人的身影。

他无声地摸了摸对方的头发,旋即手指微微一曲,在圆润饱满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下,“别闹,睡觉。”

虽说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江俞心中难免失落了下,郁郁寡欢地哦了一声,掀起被子把脑袋藏了进去,直到戚柏宥也一起躺下后,江俞才猛地从被窝里伸出脑袋,趁对方没回过神的刹那对准薄­唇­用力吧唧了一口。

“晚安!”

这一吻如蜻蜓点水,等戚柏宥回过神,偷袭者已经卷着被子翻身睡了过去,一副我已经睡着了你不要来打扰我的作势。

戚柏宥摸了摸嘴­唇­,在江俞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弯起了嘴角。

“晚安。”

……

在那场晚宴的推波助澜之下,江俞成功从靠身体上位变成了靠背景上位的人。虽然开始还有媒体狗仔意图抓江俞的料,不过很快就被新的爆料吸引了目光——唐研的男朋友在豪宅里吸毒遭到群众举报,被抓了个现行。

现如今打击毒品十分严厉,所有人都对吸毒的人极为唾弃,顿时江俞那点风波在这种大案情面前就变得微不足道,除了一些村通网的人还在那儿寻思脑补。

范绍树那边讨要违约赔偿金的事情也十分顺利,毕竟对方自知理亏,再加上碍于戚柏宥的面子,过程十分和谐,顺利程度到范绍树都忍不住狮子大开口了一番。

看着又是一笔钱入账,江俞心里美滋滋的,连带去录节目碰到记者时,脸上的笑容都没下来过,笑的春风得意,无论记者问什么他都不说话,就光笑。

笑的旁边的人浑身发毛。

冬天已经悄然而至,街上的寒风刺骨凛冽,轻轻一吹就被刮得皮肤疼,江俞用围巾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走进录制棚后才舒了口气。

他刚刚把嘴巴从围巾里露出来,一抬头,就发现整个录制组都在看自己,其目光之复杂程度交织起来简直繁琐的跟被团成一团解不开的耳机线。

江俞心中疑惑,低头小声地问陈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陈呈看了一眼江俞因为冷被冻得微微发红的脸颊,浓密似蝶般的长睫毛随着眼帘的眨动微微颤抖。他仔细观察了一下,最终得出结论,“我没看见眼屎。”

“……”江俞差点没忍住要翻个白眼,无视了所有目光哼哼唧唧地走向后台,边说:“我怎么可能宥眼屎这种破坏我帅气的脏东西。”

对于刚刚的目光他没想太多,只当是自己初来乍到才惹来的注意力,毕竟这档节目据说自己失忆前也没来过,这是第一次。

然而这个解释没能维持到江俞进了后台,因为只要他走哪儿,哪儿的视线就看过来,那眼神就和观摩大熊猫似得,从前台到后台的短短几分钟的路程,他生生觉得自己被那些□□的目光剥了层皮下来。

进了化妆室才发现,自己居然升级成了拥有独立化妆间的男人。

江俞十分惶恐,他抬头问陈呈:“我什么时候突然变得这么红了?”

“俞哥,你本来就红啊。”陈呈奇怪的看他,说:“只是现在不禁红,还已经红到有人想抱你大腿了。”

江俞一脸震惊:“抱我大腿?”

陈呈点点头,坏笑地喊道:“戚柏宥的弟弟,大戚集团的人,想抱的人多了去了!”

江俞:“……”

等化妆的时候,江俞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暗想,他自己现在都在抱先生的大腿,来抱他大腿岂不是约等于也要去抱戚柏宥的大腿?

这不成!戚柏宥的大腿只能他一个人抱!

远在飞机上的戚柏宥重重打了个喷嚏,恰好有空姐从旁边路过,听见他打喷嚏还贴心的问了句需不需要调高空调温度。

戚柏宥摆摆手示意不用,旋即揉着眉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国内时间还是清晨,他掀开窗户的帘子,此时外头擦黑一片,由此可见是晚上。

一个喷嚏将他脑中的睡意都一并打了出来,他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想着此时江俞应该已经在录节目了。

昨天自己说要出差半个月时对方一脸沮丧的表情尚还停留在眼前,甚至还眼巴巴的问他自己可不可以跟过去。

明明过去都好好的,偏偏自从车上那个吻过后,戚柏宥只要一想到江俞心头就感到一阵燥热,不仅如此,那天对方说的那句‘我想当你喜欢的人’更是不断在耳边回响。

宛如被施咒般无从抵抗。

这次并没有人陪同他一起‘出差’,连魏秘书也不在。他独自一人拉了个小皮箱出来,没走两步就遇到一位身材魁梧高大的黑衣男人,只见他笔挺的站在戚柏宥面前,微微一躬身,声音平淡无奇地喊了声“戚少。”

戚柏宥眼皮也不抬一下直接上了前方的车,进去后才发现副驾驶上坐了人。

“哟,好久不见啊大表哥。”副驾驶上的人笑嘻嘻的转过头看向戚柏宥,偏于欧美长相的五官轮廓,耳朵上挂着一排耳钉,一头金发被发胶服帖的弄在脑后,淡灰­色­的眼睛满是戏谑,整个人笑的无比张扬。

戚柏宥冷淡地刮了他一眼,看向窗外,若不是这车已经启动,他大概已经直接开门换车坐了。

被无视了的穆令秋眯了眯眼,表情看上去倒也不恼,他左看看右看看,说:“姚管家还是没有跟你回来吗?”

这种明摆的废话自然又一次被无视,穆令秋做作地叹了口气,转身在驾驶座上坐好,道:“真想见见你那个小情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让表哥你甚至不惜从外公身边挖走姚管家。”

他丝毫没觉得自己口不择言,还转过头一脸笑眯眯的打趣道:“表哥你还是这么冷淡,好歹我大晚上的特意过来为你接机,再这样下去小心未老先衰哦。”

戚柏宥终于面无表情的看了眼穆令秋,眼神似冰雪天般冷冽,在这温暖如春的车厢里把穆令秋生生给冻住了,还未脱口而出的话直挺挺咽了回去,不敢再多言。

此时天边漆黑一片,随着汽车的驱动,窗外一排路灯变幻成一串无尽头的流光落入眼底。

豪华的轿车开进一座巨大的豪宅里,此时正在开派对,庭院里站着不少人,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热闹非凡。屋顶的灯光高耸消于漆黑的夜空,一轮银月悠然挂在天边,仿佛天地间再大的杂吵,也都无法打破它的宁静。

车子在开进来的时候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诸多人都好奇这个点究竟会有谁过来,而且看着后面好几辆车接送的排场,难不成是戚家大少?

于是他们就看见车的副驾驶坐走下来一个穆令秋,登时不少人眼中闪过不屑,正要转身回去,结果就听见耳边杂吵的人声忽然寂静下来。

抬眼望去,只见那位在本家消失了好几年,从来神龙不见摆尾,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戚家大少戚柏宥,缓缓从车后座里走了下来。

足以摄人心魄的眼睛淡淡扫过现场,便懒得再施舍一眼,转身迈步朝豪宅大门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大肥章:3

☆、第 33 章 晋江文学城

“少爷, 欢迎回来。”一位带着眼镜穿着得体西服的男人上前来恭敬道,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位仆人, 戚柏宥松开自己的行李让人带了下去,脚步不停。

戚柏宥眼皮也不抬的问道:“今天什么日子?”

“今天是您父亲的生日。”男人恭敬道。

听了这话, 戚柏宥表情依然十分冷淡, 仿佛只是知道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对于自己将父亲生日忘记这件事没有丝毫的紧张。

这座宅御便是戚家的本家,建在城区一处被喻为极为奢侈的地方, 而年龄比戚柏宥年纪还大,据说是他爷爷那辈摸爬滚打一手挣出来的。

戚柏宥从小在这里长大, 对于这儿的每一处都尤为熟悉, 尤其是庭院那颗从来都郁郁葱葱的百年大榕树。

几年没有回来, 房子的某些细节处发生了点改变, 比如那套昂贵的沙发旁边新增了一套­精­美的古董花瓶, 光看就价值连城。角落里的绿­色­盆栽已经消失不见, 不知是枯萎了, 还是被拿去其他地方摆放。

戚柏宥穿过人群, 将那些炽热的视线统统阻隔在外, 整个人身边仿佛生出一层足以隔绝所有的屏障,脚步稳健地踩上宽敞的红木制阶梯,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大堂里。

“我刚刚看你和戚柏宥一个车下来,怎么回事啊?”

穆令秋随手从桌上拿了杯威士忌抿了口,他身边围了一群人,年纪都和他差不多大, 都是他们这一代的表兄弟,不仅如此,隐约还能感觉到周围有不少目光朝他看过来,登时心中生出自己是人群中央的自傲感。

他漫不经心的摇了摇手中的杯子,缓缓道:“我刚去机场接他回来,所以才没及时过来。”

“今天是叔叔的生日,所以他才特意回来给叔叔庆生的?”

“庆生个屁嘞。”有个人打断道,“你觉得以戚柏宥和叔叔之间的关系,会特意从华国跑回来?要真的这样前几年怎么都没见到。”

刚刚问话的人登时哑口无言,穆令秋弯着嘴角,等场面安静下来后,才继续说:“前几天华国那边的新闻有人看没?戚柏宥莫名其妙多出了个混娱乐圈的弟弟。”

“看了……不过这个怎么了?我记得华国那边的确有个叔叔的私生子,而且在混娱乐圈,怎么,被爆出来了么?”

“不是那个人。”穆令秋手指在杯根上下摩挲,意味深长道:“此弟弟非彼弟弟啊,反正有戏看就对了。”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愣是没摸出穆令秋这意味深长的话是什么意思。

穆令秋眼神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他们这辈人每一个都被养废了,偏偏所有人都没意识到自己被养废的事实,早已成年,却还同幼时相比没太大长进,尤其是脑子,而正因如此,戚柏宥的存在才更加的突出明显。

他握着高跟杯的手微微紧了紧,脸­色­布上一层­阴­霾。

……

戚柏宥刚刚踏上二楼,就听见一道尖锐刺耳的尖叫划破空气钻进他耳朵。

“怎么回事?”他微微皱眉问道,身边的人似乎早已见怪不怪,他毕恭毕敬的给戚柏宥解释起来,戚柏宥一边听,一边朝声源处走去。

“你这贱人,谁允许你在这里了?滚!”

刚刚来到门口,就发现一个只穿着薄薄一件衬衫的女人被从房间里推了出来,他下意识往旁边躲了一步,那女人便直直撞在门外的墙壁上。

戚柏宥看着他多年未见的母亲踩着高跟鞋,一脸狰狞的从房间里走出来。

“夫人,少爷回来了。”

戚母听见这话,­精­神明显平静下来,她讶异的抬起头,只见高大的儿子果真就站在旁边看着自己,登时什么女人都不重要了,赶忙站直身体将发型重新弄好,恢复原有的雍容模样,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戚柏宥面前,说:“柏宥,你可算回来了。”

“妈,好久不见。”戚柏宥平淡无奇的说,他扫了一眼挣扎着从墙角站起来,浑身狼狈的女人,只见对方无力地抬头看向前方的屋子,弱气喊道:“戚先生……”

结果里面的人没吭气,反倒是又惹来了好不容易转移注意力的戚母,她回头狠狠踹了一脚那女人,旋即一脸冷酷地让人把她拖下去带走。

再次转身,戚母一改刚刚冷漠的模样,对着戚柏宥深深叹了口气,一脸忧愁与歉意:“真是的,一回来就让你看到这一幕,真是晦气。”

戚柏宥没说话,而是凝视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男人,他那风流了大半辈子,现如今更是变本加厉直接

戚先生观察日记[娱乐圈]_第27章

在自己生日宴会上当着老婆面把女人勾引进房间的父亲——戚睿尧。

虽然大多数儿子长相都随妈,但戚柏宥倒是随了他爸,眉眼如出一辙的像,对方虽然上了年纪,但区别也就在于脸上多了几条皱纹,依然生龙活虎,年纪并不能阻挡他的魅力。

戚睿尧似乎丝毫没有被刚刚的事情影响到,他衬衫衣领大开,任由脖子上火辣辣的口红印暴露在空气中,优哉游哉地倚靠在门板上,嘴里叼着一根烟,半眯着眼看向早已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儿子。

“怎么突然想回来了?难不成是孝心发现所以过来给你老爹我庆祝生日大寿的?”

“来看看你­精­尽人亡没。”戚柏宥语气冷淡道。

戚睿尧吐了口烟笑了笑,还没说话,旁边的戚母却先一步皱起眉头拍了下戚柏宥,斥责道:“你这孩子,怎么和你父亲说话的?难得回来,就不和这人贫嘴了,妈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她拉着戚柏宥就要走,下楼前甚至还不忘回头指着方才还在偷-情的丈夫说:“把衣服换好了再下来,今天儿子回来,不许再吊儿郎当的丢人了。”

戚睿尧摆摆手,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估计任谁也不会想到本该­鸡­飞狗跳的场面居然会以如此平和的方式落下帷幕,倒是戚柏宥早就见怪不怪,他自幼就知道自己父亲风流多情,四处撒种,起初他妈又骂又哭,唯独就是不肯离婚,这一撑就这么多年,到了现在两人似乎早就习惯这种一个偷人一个捉­奸­的日子。

习惯到连吵架都懒得再吵,把第三者丢出去后,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这种在外人看来十分畸形的家庭方式戚柏宥早已习惯在旁边漠视,或许说他小时候也难过过,不过那些难过都被日复一日的争吵与漠视之下逐渐习惯。

现如今他连刚刚那个女人是谁都没兴趣知道。

这趟回来他本身就是来找戚母的,他还没来得及问出正事,就被对方拖到外面。自从他回来的那一刻起,消息就已经扩散到了在场的所有人,此时见到真人一个个都跟围观猴子似得远远打量。

戚母拉着戚柏宥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啊,年纪是不小了,女朋友也没一个,男人成家立业为本,而做人不能忘了本,既然你不交女朋友,妈就亲自给你物­色­物­色­。”

戚柏宥:“……”

远在太平洋另一端的江俞尚还不知道戚柏宥正处于水深火热的‘相亲’之中,他在节目组十分恭敬的态度下稀里糊涂的完成了拍摄。

这些天他一直打着失眠的借口赖在戚柏宥房间睡觉,对方拿他没辙只能惯着来,如今戚柏宥不在,江俞回到自己房间辗转反侧了一个多钟,愣是半点睡意都没有。

他悄悄打开房门,轻手轻脚的摸进睡了多日此时空无一人的房间,呈大字型倒在床上,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稍稍填补了下因为戚柏宥不在而感到寂寞的心。

江俞抛弃了自己的枕头,抱住戚柏宥睡得那个,蹭了蹭,没过多久睡意便侵袭而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了戚柏宥枕头的缘故,还是一天没见到人想他的缘故,江俞居然在梦里梦见对方。

其实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做梦梦到戚柏宥,只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样,因为梦里的这个人,并不会一直在工作,而且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尤其的听话。

江俞试探­性­地问道:“先生,我能亲你吗?”

‘戚柏宥’没说话,而是伸手捧过他的脸颊,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唇­瓣贴住的刹那,江俞只觉得自己浑身跟着火似得燥热,心跳也失了速,他伸长手臂小心翼翼的回应着这个来之不易的‘吻’,十分主动的张开嘴巴献出舌-头。

“先生……”江俞微喘着气,面­色­潮-红的望着压在他身上的男人,眼中是几乎要溢出的情意。

……

江俞猛地睁开眼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感觉自己下身怎么一阵黏糊。

过了两秒钟,他猛地从被子里把头伸出,翻身下了床,鞋子都顾不得穿飞也似的钻进浴室里,良久后,才满脸疲惫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躺在床上,望着被灯照成暖­色­的天花板,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刚刚梦里发生的一切,想起戚柏宥­性­感的模样,耳根不由自主地烧起来,他深吸一口气,羞的直接在床上打起滚来。

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在戚柏宥的床上做这种梦,实在是太、太刺激了!

幸好戚柏宥的大床足足有两米半宽,任由江俞怎么滚也滚不到床底下。等他打滚打的头都开始晕后,才终于喘着气停下。

忽然听见手机叮的一声,此时正值半夜凌晨,是谁会这么晚给他发消息?

点开屏幕,居然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本着是垃圾信息的念头点进去,结果猝不及防的看到一张照片,放大一看,发现照片里的人是戚柏宥,而他面前正站着一个只能看见头发的女人。

照片的角度拍的很微妙,江俞在看到的第一眼瞬间以为这两人是在接吻。

于是他瞪着眼睛盯着照片看了足足十分钟,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这角度怎么看怎么像真的在接吻啊!?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快乐呀=w=

☆、第 34 章 晋江文学城

所有的睡意被这张突如其来的照片冲散的半点不剩, 他看了眼号码,发现不是国内的, 上百度查了发现是米国那边的号码,按照戚柏宥此时在的地理位置来推算, 号码来自米国也就是说是这张照片的可信度很高。

江俞心中难以置信, 他翻了个身直接打了戚柏宥的电话, 结果对面传来的却是手机已关机的人工提醒。

起初他心中是不信的,潜意识认为戚柏宥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何况对方是去出差,照片里的场所怎么看也不像是出差该去的地方。但转念一想那天在宴会上的事情, 又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再者谁说出差就一定是饭局或者办公室呢?理­性­与感­性­冲撞在一起, 将他整个大脑都撑的有点懵。

默默将照片保存下来后, 江俞盯着这张照片又开始研究, 从时间上来看是晚上拍的, 场景倒是有点像电视里举行派对时的模样, 周围还有不少陌生的欧洲人面孔路过, 也一并被拍了下来。

像素不高, 可能是偷Pāi的缘故导致画面有点糊,还是那种镜头放大的糊。但戚柏宥被拍了张侧脸出来,看不清对方是什么表情,嘴角似乎是弯的,就是笑的不太真切。

至于是因为没拍好的缘故还是当时本人就是那样就不得而知了。

自认哪怕对方化成灰自己都能认出来的江俞实在没办法自欺欺人那不是戚柏宥。

此时还是凌晨两点多,江俞却半点睡意都没有, 他放下手机眼巴巴地望着天花板,无论是身上的被子还是头下的枕头都染有戚柏宥的气息,光是闻着,就让他感到安心。

此时此刻,他忽然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的确可以努力将‘弟弟’这种关系扭转,可这一切都需要时间,他需要,戚柏宥也需要,但他唯独忘了一件事,假如戚柏宥不给他这个时间或机会呢?

没有人会陪着‘弟弟’一辈子,每个人都会拥有自己的人生,生命里会出现陪伴自己直至生命尽头独一无二的另一半——戚柏宥也是。

江俞想,他的先生那么优秀,身边的人肯定也都和他一样优秀,他们的圈子从一开始就有所差别。他不知道自己和戚柏宥究竟怎么认识的,但不用想也知道,假如戚柏宥没有朝他伸出手,那他肯定穷极一生也无法走到对方身边。

戚柏宥是那屈指可数的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可江俞不是。

……

翌日,江俞接到戚柏宥的电话,他欲言又止了半天,愣是没问出照片的问题。虽然满心满眼都是好奇,可他却忍不住想到假如那张照片是真的呢?那他可怎么办?

难不成真的要像小说里头的那样,有自知之明的离开这个家,流浪到另一座没人认识的城市开始新生活,顺便进行自我疗伤?

那样岂不是都见不到戚柏宥,还不如假装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不知道好。至少能继续心安理得的留在这儿,继续守在家里,等他的先生回来。

他依然可以打着失眠的借口和他一起睡觉,有事没事可以微信小小­骚­扰下,还能有晚安吻,也能撒娇,偶尔还可以去公司给他送饭,来个惊喜。

江俞撑着下巴安慰自己,其实也不一定非得是恋人,现在这种状态也挺好的。

只是人心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一旦拥有了温柔,就意图夺取对方所有的宠爱,想让他的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全身上下包括整颗心都被自己占的满满当当容不下其他东西。

他们可以一起做更多没有做过的事情,可以一辈子在一起,可以抬头挺胸的说这个人是我的,谁都不能碰。

欲望就像一个吃不饱的饿鬼,你试图把它用囚笼囚禁,到头来却只会变本加厉的被吞噬殆尽,直至自己化身为欲望。

接下来连续几天,江俞整个人都闷闷不乐提不起­精­神,杂志拍摄连续拍了快一个上午,姿势摆的都浑身酸痛,结果摄影师拍完挑取照片一看,登时皱起眉头,摇头说不行,得重拍。

“想点开心的事情,别把自己当成忧郁王子。”摄影师不停的指挥道。

江俞无辜地眨眨眼睛,他也不想当忧郁小王子,然而眼下实在提不起兴致当颗明亮的小太阳。他抿着­唇­按照摄影师的话回忆了点开心的事,比如­鸡­腿,比如大餐,比如最近趁着戚柏宥不在偷偷新购了一柜子的零食。

这么一想,心情稍微好上一点,他深吸一口气,扬起嘴角努力当一颗明亮的小太阳。

小太阳江俞拍摄完毕后,浑身无力的走到旁边葛优瘫,接过陈呈递来的水喝了口,又恢复成忧郁小王子,满脸忧伤地说:“陈陈,失恋好痛苦哦。”

陈呈被他这话吓了一大跳,连忙看了看周围,发现还真有个人听见江俞的话从而满脸疑惑的转头看来的工作人员,连忙把江俞的话扭了个弯:“俞哥你是不是写歌感情太投入了啊?感情酝酿虽然重要但是也得放松放松,话说你新专辑是打算走悲情路线呀?”

那个好奇看过来的工作人员听了陈呈的话,以为江俞是写歌感情投入过多入戏出不来了,八卦破灭,顿时也没了兴趣,便转身工作去了。

陈呈见状登时松了一口气。

江俞听见这话却是眼睛一亮,突然说:“对哦,我可以把这个心情写下来,然后……”他皱着眉头想了下,正­色­道,“然后唱给先生听!”

陈呈:“……”

于是下午,为了转移注意力,也为了实现之前的话,江俞跑去琴行买了台吉他回家,戚柏宥晚上他迅速吃完饭后,就跑回自个屋里调琴弦,然后抱着吉他开始酝酿感情。

要说天赋这东西还真是可遇不可求的,江俞抱着吉他蹲在阳台上吹了一夜的冷风,还真给他酝酿了首小曲出来。

他有一副好嗓子,唱起情歌来倒也真像那么回事,兴许是因为那张照片给他的打击有些刻苦铭心,拉起几个简单的琴弦当伴奏,代入当时的感情,哼着随口编的歌词,搁那儿一坐,还真像个唱民谣的忧郁小王子。

匆匆忙忙的在纸上记下后,决定再多练几天,等戚柏宥回来了就弹给他听,让对方好好感受一下自己有多难过,生生从小太阳难过成蔫气的小皮球。

蔫气的小皮球为了酝酿感情,接连几天晚上都蹲在阳台上吹着冷风当唱民谣的忧郁小王子,当着当着,终于不负众望的染上了重感冒,一连好几天都没好。

戚柏宥处理完事情后提前几天回来,未料到一到家,就看见江俞他聋拉着眼皮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姚管家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大棉被,热的他浑身冒汗黏糊糊的,却又忍不住打了个重重的喷嚏。

忧郁小王子变成了重感冒的小可怜,可怜兮兮的躺在被窝里,嗓子哑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更别说给戚柏宥唱情歌了。

“三十八度七。”戚柏宥看了眼体温计,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我听姚管家说每天晚上都能在园子里听到有人唱歌,原来是你?”

江俞:“……”他还以为没人听见,原来姚管家已经知道了吗?讨厌,他还没练好呢,早知道就不吹冷风回屋里唱了,也不用遭受这罪。

说不出话的江俞颇为可怜的冲戚柏宥眨眨眼睛,意图通过心灵感应把自己的刻苦努力传递给戚柏宥。

可惜正在气头上的戚柏宥面对江俞的眼神自然而然的当起了瞎子,他放下手中的体温计,说:“把粥喝了,喝完就吃药,如果待会再不好就去医院打针。”

“!!!”江俞满脸惊恐地看着戚柏宥,对方一句话囊括了他‘人生最讨厌的事’列表前五,简直堪比大魔王。

大魔王戚柏宥态度坚决不容半点反对意见,违抗指令更是不存在的。

他表情严厉,动作却分外温柔,轻扶着江俞坐起来,拿过旁边凉了一会的粥,先是自己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确定不会烫口后,才动作生涩地递到江俞嘴边。

江俞眨眨眼睛,万万没想到戚柏宥居然会喂他,而且对方刚刚把勺子放在嘴边碰了碰,也就是只要他吃下这一口,就等于他们进行了一个间接接吻!

瞬间心中所有的郁闷与低落都如潮水般退却,张嘴啊呜一口吃了进去,结果乐极生悲,扁桃体发炎的喉咙咽个口水都宛如刀割般疼,别说这一大口粥了,差点没直接吐出来。

结果一想这口粥可是戚柏宥和他的间接接吻呢,吐了不就没了,于是又用上半条命将它重新给咽了回去,就是疼的他眼泪都出来了。

戚柏宥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碗去看江

戚先生观察日记[娱乐圈]_第28章

俞的情况,只见对方眼泪汪汪的眨巴着眼睛,好半晌才沙哑吐出一个字:“疼……”

“吃这么大口做什么,疼就吐出来。”戚柏宥心疼的不得了,可又无可奈何,只能小心揉了揉江俞的喉咙,嘴上忍不住斥责道,“让你大晚上不睡觉瞎吹风。”

江俞表情更委屈了,他忍着疼慢吞吞地为自己辩解:“我想写歌酝酿感情嘛。”

戚柏宥看了他一会,到底是没忍心再骂,抬头看了眼摆在角落里的吉他,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说:“现在天冷了,在屋里酝酿不行么?偏偏跑去阳台吹风。”

“不吹风我酝酿不出感情,”江俞抓着被子,只觉得自己声音难听的不得了,哪像唱民谣情歌的,简直可以去嚎摇滚,“我得让风把我的心吹得拔凉拔凉的。”

闻言戚柏宥差点失笑,他换了根小号的勺子喂江俞喝粥,一边喂一边问:“什么歌你还得心拔凉拔凉的才能写出来?”

有了前车之鉴,江俞这次吃的小心翼翼,只是在小的动作咽下去依然会有疼痛感,“先生我能不吃吗?喉咙疼……”

“要吃药得喝点粥垫垫肚子,吃半碗就够了。”戚柏宥也不忍心看他疼,但没办法,药必须饭后食用,谁让江俞自己作死染上重感冒呢?

知道挣扎没戏,江俞只能苦着脸继续喝粥,边回答了戚柏宥的问题:“先生你不喜欢我,还借着出差的名义和其他女人私会,所以我心拔凉拔凉的,写的歌也只能跟我的心一样,拔凉拔凉的。”

嘶哑的嗓音不太悦耳,江俞却说的无比悲情又可怜,眼神更是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难过,看的戚柏宥拿着勺子的手都顿住了。

他一脸茫然回话:“我什么时候借着出差和别的女人私会了?”

江俞见戚柏宥一脸困惑不似作假,便翻身摸过手机,把保存好的照片翻出来给戚柏宥看,边用沙哑的嗓音说:“你看!你们两都贴在一起了……”

他语调倒是分外委屈,像个遭受背叛的小媳­妇­一样。

戚柏宥看着上面的照片,顿时皱起眉头,从背景上来看这应该是他刚刚到那边时候,被他妈拉去‘相亲’时候的拍下来的,身边这个女人他还有印象,据说也是被他妈特意推过来,就是为了让他找找门当户对的对象。

然而事实上人家姑娘自己有男朋友,对他的兴趣并不大。

他可记得自己与人家接触时间也就短短的几分钟,这个位置纯粹是因为挑了角度故意拍的,为的就是发给江俞看。

想到这,戚柏宥眼中闪过一抹­阴­霾之­色­,他扫了一眼短信号码,在心底记下后,将手机锁屏还给江俞。

他沉默的将粥递到江俞嘴边,看着对方张嘴吃下后,才缓慢开口为江俞解释了经过,不过隐瞒了他妈拉着他给他物­色­对象的事情,连带这场宴会是他家举办的都没说。

随着戚柏宥的话,江俞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发生变化,从开始的闷闷不乐到呆滞过后的欣喜,一时间连还在发热发烫的身体都不觉得难受了,脑中开始噼里啪啦的放烟花。

他眼中是掩盖不住的欣喜:“真的吗?”江俞没忍住咽了咽口水,结果疼的他下意识小小倒吸了一口冷气,但着丝毫无法影响此时的心情,双眼依旧亮晶晶的:“那先生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了?”

戚柏宥闻言哭笑不得的看着江俞,实在不知道对方到底从哪里得来的这么个结论,他难道有说过自己要离开他不成?

这念头一冒上来,他心中却是一怔,望向江俞的目光登时变了,手下却不忘又打了一勺子的粥放在江俞嘴边,哪只江俞张嘴把勺子卷入口中后,就用牙齿咬住不放,一脸期待的看着对方,等待答案。

江俞在他面前总是嬉皮笑脸,在周围眼里他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白痴,明明身在娱乐圈这个水深火热的地方,却跟个外人一样,什么八卦什么黑料什么热门统统不管不问。打从失忆后,他一颗心就装了戚柏宥一个人,无论何时眼睛只跟随着他,再天大的事情,也吸引不走他的目光,不大脑袋瓜子里光是戚柏宥三个字就将容量占据的满满的。

可人是情感动物,有几个人会真的没心没肺,哪怕是无忧无虑小孩子,也会有自己的烦恼,那江俞在怕什么?

——怕他离开,怕他不要他。

戚柏宥轻轻扯了扯勺子,没扯出来,索­性­由着江俞咬,也没放手,就着这怪异的动作柔声开了口:“好好喝粥,别闹。”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江俞心急如焚,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戚柏宥放下手中的碗,终于回答了:“谁跟你说我要走了?”

江俞说:“这么说你以后都不走了?”

戚柏宥失笑看他:“出差是不可抗力,我得赚钱。”

江俞眉头一皱,忽然想到电视上出卖­色­相赚钱,戚柏宥长这么好看,觊觎他的人肯定数不胜数,他的潜在情敌可以说是从国门排到国外去,登时严肃道:“没关系,我现在很红了,我也可以赚钱!”他脑补了下未来某一天他和戚柏宥的位置调换一下,轮到戚柏宥抱他大腿,那他岂不是每天都可以赖在对方身上要求对方这样那样?

他想的美滋滋,嘴角弧度越来越大,弯着眼睛一脸坚定地说:“先生,你要是没钱了,我会努力养活你的。”

“……”戚柏宥一愣,万万没想到江俞会说这种话,心底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扩散至四肢百骸,连他指尖都微微发麻起来。

他自幼和父母感情淡,从小到大亲人二字最大的意义就是那层密不可分的血缘关系,家境优渥让他在童年就见识到了社会上万年不变的讨好嘴脸。谁都知道戚家家财万贯,身为集团继承人的他最不缺的就是钱,谁会傻到在他面前说这种自大的空话。

可江俞、他那害怕自己把他丢下不要他的小祸害说了,没有讨好,不是玩笑,只有满心满眼的认真和坚定。

一点都不傻,简直可爱到他心窝里去了。

等吃完粥后,戚柏宥拿着药走过来,无视了江俞一脸不情愿,伸手把他埋在被子里的脸揪出来,说:“来,吃药了。”

江俞看了看手中两片药,可怜巴巴的眨眨眼,迟迟没有动作,过了半晌才终于嘶哑开口:“先生你亲我一下,亲我一下我就好了!不用吃药!”

戚柏宥:“……”他忍了忍,才勉强忍住把药塞进江俞嘴里给他灌下去的冲动。

江俞见他没反应,又一本正经地说:“先生你知道吗,其实你就是我最有效的感冒药!”

明明生了病,江俞的情话却格外的多,每一句都在无意间把床边照料他的先生撩的心跳失速,却又不得不辛苦掩饰。

“我只知道感冒就该吃药,不吃药就跟我去医院打针。”话落,他见江俞又要贫嘴,毫不留情的打断补充了句,“外面冷你不能出门我就让医生过来给你打针。”

“……”江俞顿时不敢说话了。

在大魔王戚柏宥的注视下,江俞乖乖张嘴把苦哈哈的药吃完后,又一脸认真地看着正在细心给自己掖被角的戚柏宥。

“先生,我刚刚说的是真的。”

戚柏宥扫了一眼发着高烧依然不肯消停的江俞,说:“行,快点睡觉,醒来就好了。”

江俞眨眨眼,伸出一只手探到棉被外抓住戚柏宥的手腕,一双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浓郁到几乎要溢出的情意,黑­色­的瞳孔只倒影出戚柏宥一人的身影,其余一切都像被打上一层厚重的迷雾,只有他的先生是清晰的。

清晰到一板一眼,五官轮廓,甚至每一根发丝,都是世间独有一份,都是那么的好看。

“你就是我最好的药。”

作者有话要说:鱼鱼每天都在绞尽脑汁的撩大腿=w=

☆、第 35 章 晋江文学城

也不知是不是心情好起来的缘故, 纠缠了好几天的重感冒在吃药睡过一觉后居然就好了,除了喉咙还有些嘶哑之外, 江俞又恢复回以前的活奔乱跳。

他尤其得意地跑到戚柏宥面前为自己之前的话加固力度:“先生你看,我就说嘛, 只要你在我就是妥妥的金刚身体!”

戚柏宥闻言不免失笑, 揉着对方头发又一次嘱咐道:“以后别再瞎吹风了, 知道没?”

“……”江俞难得没回答,他眼巴巴的看着戚柏宥, 片刻后伸手拉住对方的手,用修剪的圆滑的指甲轻轻刮着他掌心, “你不走, 我就不会吹了。”

戚柏宥觉得江俞挠的不是他的掌心, 而是他的心窝子, 痒的他心都软成水了。

心中纠结了好些天照片疑惑终于解开真相, 他的先生还是他的先生, 一想到这个, 江俞的­精­神就无比亢奋, 简直比戚柏宥回来前还要好, 就是依然在念念叨叨着那写了一半的民谣。

戚柏宥担心他又自个跑去阳台吹风追求拔凉拔凉的心,这次主动把人揪回自己房间里睡,可把江俞激动的,直接抱着吉他坐在床上,拔琴弦就准备给刚洗好澡出来的戚柏宥唱歌。

结果刚刚出声,就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咳嗽打断。

“等你喉咙好了再唱, 不急这一时。”戚柏宥无奈道,江俞看了看手中的吉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脸­色­顿时黯淡下来,低落地哦了一声,下床把吉他靠墙放好,一声不吭地上了床。

戚柏宥见他闷闷不乐的模样,不由疑惑道:“又怎么了?”

“先生你是不是嫌弃我现在声音不好听,所以不想听我唱歌?”江俞皱着眉头说的一本正经,眼神却有些委屈。

听了这话戚柏宥只感哭笑不得,他摸了摸江俞的头发,安慰道:“你嗓子还没好,勉强唱歌的话就怕待会更严重了,等你好了我再听你唱,行不行?”

他语气跟哄小孩似得,然而这招对江俞这个大小孩十分管用,他脸上的失落随着对方的安慰逐渐消失匿迹,笑眯眯的掀开被子往里头一窝,说了声好。

等到了后半夜,江俞感觉温度有点高,大冬天的生生被热醒,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居然又多盖了一条毛毯子,难怪热的他浑身都是黏糊糊的难受不已。

江俞把毛毯弄掉后,总算稍微好了些,松了口气后扭头一看,旁边的戚柏宥俨然正在熟睡,自己上次趁着他不在,偷偷在这张床上睡了,并且还一不小心做了那种梦……

此时正主就睡在旁边,江俞盯着对方看了好半天,才唔了一声,暗想他家先生长的真好看啊,睡觉也这么好看。

于是在一番观察之下,确认对方不会醒来后,江俞小心翼翼的抬起身体,对准戚柏宥的薄­唇­,悄悄地亲了下去,过了大约几秒,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他以为自己做的足够小心谨慎,所以躺回去没过多久就重新进入梦乡,万万没想到旁边的戚柏宥早在他亲过来的时候大脑就恢复了清明。

……

自从上次试戏过后已经过了大半月,江俞一直没接到剧组的消息,都快把这事情给忘了的时候,范绍树突然告诉他,自己入选了。

试戏这个剧本的人不止有江俞一个,据说还有一位声名显赫的演员,演技人气在粉丝观众里都很不错,未料到结局居然是江俞被选上。

范绍树比他本人还意外,若不是知道胡盛之那乖戾的脾气,他都快要怀疑是不是戚柏宥在背后暗箱­操­作才让江俞走了后门入选。

被怀疑的戚柏宥重重打了个喷嚏,听着电话对面还在惊讶报喜的江俞,说:“胡盛之的剧不会差到哪里去,选上了就好好拍,对了,剧组什么时候开机?”

江俞含着­棒­­棒­糖拿开手机,将问题对着范绍树重述了一遍,后者捂着额头道:“还没决定,那边的消息不出意外应该是明年开春后。”

“说是明年开春后。”江俞对着话筒说。

当江俞和剧组谈好片酬签好合同后,消息对外公布出去,江俞才知道原来那天一起去试戏的乔南愿也成功入选了,是个戏份不多但还算关键的配角。至于唐佳妮则是十分不幸落选,女主位置定给了上次与江俞在私人宴会上的搭档,杨涵心。

胡盛之的剧男主很少选用新人,尤其是江俞这种明显没什么演技纯靠脸吃饭走偶像派路线的新生代,哪怕演过几部剧,也依然无法胜任为演员。

还没公布,演员内定的消息就不知道怎么走漏了风声,得知江俞可能是胡盛之新戏的内定男主,立马遭到了不少质疑的声音,有人怀疑真实­性­,有人­干­脆认为这是假的,还有部分人甚至怀疑起胡盛之老人家的实力,说他是不是休息几年终于江郎才尽,连眼光都变差了。

对于这种言乱大多数剧组演员都会选择模式,因为一千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导演觉得合适不一定观众们也觉得合适,质疑是在所难免的,何况这也能提高讨论度,除非演员心里素质差受不了这些质疑声,不然这不失为一种另辟蹊径的增加曝光率的好办法。

江俞显然不是心理素质差的那批人里,因为他压根不看媒体网友那些纷纷扰扰的话,一心一意的养嗓子练歌等剧本。

本以为这件事要随着时间慢慢冷却化的时候,胡盛之突然借以微博十分隐晦的为这次的质疑发声了。

一开始大家还不懂为何他一个微博常年都交给助理打理的老人家突然学会特意用微博来回应这种早就固有的风气,后来江俞才听说,原来是不知哪里来的小脑残在听到捕风捉影的定角后,开始雷打不动每天私信胡盛之,说他要是真的选了自己,那他就是个怎么怎么样的人。

这一骂,不偏不倚让常年都不上微博的胡盛之看到。

他意简言赅的说明自己选演员不仅仅只是看他的演技,更要结合这个人自身是否适合他即将出演的剧本。

落选的人都只是因为在他眼里,这个剧本

戚先生观察日记[娱乐圈]_第29章

他不适合,并非他差或者其他缘故。就好像一个身高矮小的演员就算她演技再强,也无法出演一个模特。

他并没有刻意提及江俞或者这次选角的事情,只是用一种感叹的语气,十分隐晦的为这次质疑发表了自己的观点,主要是说明他的选角决策一切都建立在自己的职业素养上,不会因为外界的言论而受到影响。

言外之意就是,假如他真的选了江俞,那么无论外界的质疑与骂声有多大都无法改变他的选择。

而因为胡盛之的这份隐晦回应,让原本的质疑声一拐,大家纷纷猜起对方这次要拍一部什么样的剧,假如真如传言所说由江俞来饰演男主的话,那男主的设定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年纪不大外貌也好看的人。

两个固有印象一形成,众人第一反应就是——这次的男主是个小白脸?

各种猜测满天飞,倒是江俞这个处于漩涡中心的人却从头到尾一直置身事外,天气越来越冷了,甚至已经开始下起雪来,早上一出门就会发现门口的树木又裹上了银装。

所幸家里有暖气,因此倒不妨碍平日里练吉他。

说来江俞才知道原来自己失忆前也有写过歌,那天他正为那本迟迟无法打开的笔记本发愁的时候,意外发现柜子角落处还藏了个用钥匙上锁的柜子,里面堆着一叠厚厚的废稿。

他粗略的翻了翻,发现失忆前的自己写的歌都透着一股压抑,他拿着吉他对着唯一一张完整的废稿弹了一遍,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心情都低落了好几分。

正巧这时他接了一旦关于音乐玄学的节目担任嘉宾,因为还是在海选时期,所以被邀请过来给这些海选比较出挑的选手做评价。

“我记得你的第一张专辑就有自己Сhā手作曲的事情,是真的吗?”主持人顺着台本上的问话问了一句。

江俞点点头承认后,对面的学员突然对江俞请教起他是如何创作歌曲的事情,说是自己也会作但是最近遇到了瓶颈期怎么也过不去,如果可以能否请他现场弹奏一曲。

这个倒是台本上说好的,而且必须是原创的,虽然现在他一直有在试着自己写,现在也成功写出了一首完整的,还有一首是未完成,暂时只有一个节奏和灵感。

但这两首都是他写方给戚柏宥一个人的,他还没给戚柏宥完整唱过呢,怎么舍得在这里随随便便的唱出来,因此直到江俞在上台前都没想好自己要弹哪首,此时面对台下观众等人注视,他只能硬着头皮让台下拿来一把吉他,弹起了先前在家看到的自己失忆前写的废稿。

曲子不长,全程就三分钟左右,他没有歌词,所以是随口哼过去的,反正对于观众们来说这是江俞自己现场现编的,没有歌词才显得真实一些。

等江俞唱完后才发现自己眼眶居然是湿的,他眨眨眼,茫然的擦了擦眼睛,旋即才放下身上的吉他微微鞠躬了下,台下的观众似乎终于回过神,掌声慢慢响起,不大,但莫名其妙伴随了许多女粉丝的‘痛心的呼喊’。

俗话说歌是演唱者的心灵,那么曲一定就融入了作曲者的灵魂,它真实映照出了作曲者在谱写时候的心情,一旦深刻到某种程度,那么会将灵魂直直刻在上面,强烈到一定程度后就连聆听者能够从歌里真实的感受到作曲者当时的心境。

也正因如此,江俞在失忆后,面对这首失忆前的陌生曲子,弹起来依然能发自内心的感觉到里面传递而出的负面情绪。

像伸手不见无知的深渊,他无声的坠落,不呼喊,不求救,甚至无视了死亡,只是迷茫而又淡然的等待着坠落地面的那一刻,抑郁到让人心生难受。

等节目结束后,江俞一下舞台,就发现节目组里不少人都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他。

他被看的莫名其妙,喝了口热水暖身后,就发现陈呈也在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目光看着他,并且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俞哥,我知道失恋的滋味不好受,但是人生在世这些都是难免的,你要坚强的活下去,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当你的心灵垃圾桶,可别把自己憋出病来啊!”

江俞:“???”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点地方=w=

☆、第 36 章 晋江文学城

节目播放出来后, 江俞又一次荣登上热门榜,话题名字叫做——江俞不哭。

要说这些粉丝们也真是为了江俞­操­碎了心, 一边心痛的刷话题,一边又跑去江俞微博下安慰他, 转头又不忘记去小群里讨论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唱到一半流泪, 还得跑去和那些说江俞唱个歌也要哭不像个男人的黑粉掐, 整个人忙碌的像个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不过因为这个话题, 倒是意外的带起了这档选秀节目的热度。

现如今电视上的选秀节目太多,杂七杂八一大堆, 质量大都参差不齐, 江俞这次被邀请当嘉宾的这档节目因为是新推出的, 并且现在还在海选阶段, 更是没什么名气, 此时因为江俞的缘故意外的免费打了一波宣传广告, 收视率都涨了起来。

江俞当嘉宾的那一期在网上的点击量更是节节攀升, 虽说从开始邀请江俞过来就是为了让带一带收视率, 但这种情况是节目组远远未料到的, 又意外又高兴,连忙加大力度宣传试图挽留这些好奇来看的观众们。

对这些事情都浑然不觉的江俞正躺在沙发上抱着吉他葛优瘫,他面前散落了一叠丢的乱七八糟的废纸屑,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少爷,吃布丁吗?”

听了这话,江俞才拉回点魂儿过来, 也不知是不是被那些废稿打乱了心思的缘故,他这几天脑袋空空什么也想不出来,每一个音节都跟挤牙膏似得挤,回头一看发现根本不知道自己写的什么玩意,只好删删改改,不知不觉间废纸都撕了一地。

他咬着勺子叹气道:“姚管家呀,你说我瓶颈期可怎么度过才行啊……”

姚管家:“不如少爷多去外边走走逛逛,说不定就来灵感了。”

闻言江俞扭头看了眼正在飘着鹅毛大雪的外面,抖了抖,不由自主的把身上的毛毯裹的更紧了,咽下嘴里的布丁,一本正经道:“我还是继续憋着吧。”

姚管家见状无声地笑了笑。

等他吃完布丁后,伸了个懒腰,忽然灵光一动,随口问了句:“姚管家,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呀?”

“您问。”正收拾中的姚管家动作一顿,站直身体静待江俞的问话。

江俞说:“假如你有一个保险柜,普通情况下会用什么来做自己的密码?”

“保险柜?”姚管家略一思索,片刻后说:“一般的话会用自己的生日。”

“那假如不是自己的生日呢?”江俞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也没有妻子,更没有小孩的情况下。”

姚管家似乎没有觉察到江俞的异样,认真地回答问题:“那就应该会是父母的生日,或者是某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值得纪念的日子……?”江俞皱着眉头嘟囔了一遍,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为难身为失忆人士的他了,他要还能知道什么值得纪念的日子,何苦到现在都还没能把那笔记本打开?

姚管家看出江俞的苦恼,凝视了他片刻,缓缓说:“对每个人来说值得纪念的日子都不一样,概念也不同,有可能是自己毕业的那天,也有可能是夫妻间的结婚纪念日,或许也是心上人的生日也说不定。”

听到这话,江俞猛地一愣,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顿时爬下沙发将纸团三下五除二地塞进垃圾桶里,继而抱着吉他就蹬蹬蹬地跑上楼,走到一半才想起下面的姚管家,趴在护栏上冲楼下大喊道:“谢谢你姚管家!”

姚管家回以笑容,慈和地说了声不客气。

江俞不知道对方有没有从刚刚的对话里觉察发现什么,然而此时顾不得那么多,他三步并作两步的闪身进了房间,把吉他往大床上一丢,跨步进了衣帽间,轻车熟路的将那本笔记本翻了出来。

就在他兴致冲冲准备输入密码的时候,忽然脑袋一空,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居然连戚柏宥的生日都给忘了是哪一天!

登时他觉得自己身为先生的‘贴心小棉袄’一点都不合格,在心里把自己谴责一番后,摸出手机开始上百度查找。

身为商界大佬的戚柏宥可是拥有属于自己的百度百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个未婚的高富帅缘故,居然连个人贴吧论坛都有,甚至还有一个粉丝后援会,不过人数不多就是了。

戚柏宥生于冬季,在元旦过后一些,江俞又看了一眼今天的日期,发现再过一个多月就到对方生日了,登时心下一紧,有些庆幸自己今天过来查,不然到时候对方生日到了自己都不知道,那岂不是糟糕透顶。

将生日牢牢记在心中后,心中又开始忍不住计划起生日要给对方送什么礼物才好。

不过心中想归想,手上也没忘记试着输入密码。

笔记本的密码设计的有些古老,是那种数字旋转的,上面印的也不是阿拉伯数字,而是罗马数字,看起来倒是有股浓郁的复古气息,江俞小心翼翼的装着小齿轮,随着数字的填入,他心脏开始跳得飞快起来。

目前他能想起来的早都试过了一遍,如果这次再不行,他可能就真的要用使用武力打开了。

‘咔’!

听见声音的时候江俞还楞了一下,旋即回过神,他小心翼翼的试着翻开笔记本,结果居然还是翻不开,登时一阵失望迎面盖了过来,就在他开始思考怎么用武力强行撬开,需不需要找个专业人士帮忙时,笔记本上的不锈钢密码锁忽然脱落,露出内里模样有些古旧的封面,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咚声。

江俞这才发现,原来这不是个有密码锁的笔记本,而是被用锁封住的普通笔记本。

他凝视着地上的锁好半晌,终于意识到刚刚的密码是对的。

困扰许久的笔记本终于成功剥去了神秘的外壳,此时他手中只是本可以随意翻动摆弄的普通笔记本,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明显属于订制的密码锁和这些日子与其智斗的日子尚还历历在目的缘故,江俞伸手在封面上摸了摸,倒是没有猴急打开查看内里的内容。

过了片刻,他深吸一口气,满脸认真的把笔记本翻开查看。

未料到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正聚­精­会神的江俞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中的笔记本都丢开,逃出来一看,是范绍树打来的。

“你待会来公司一趟,有事情和你说。”

“哦,我知道了。”江俞边说着边拿笔记本走出了衣帽间,他脚步有些急切,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有些迫切,“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另一半被挂断电话的范绍树奇怪的看了眼手机,还是第一次听见江俞这么急,要知道平日里和江俞相处的时候通常都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就是那个太监。

为了避免再被意外打断,江俞很­干­脆的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丢在一边,然后用上科学家做实验时的认真态度翻开了笔记本。

看到内容后,江俞才发现原来这笔记本是他失忆前用来写日记的,第一页留了空,从第二页才开始写,然而第二页的字迹看起来十分稚拙,一笔一划都能看出来这明显是个孩子写的东西。

江俞扫了一眼最顶上记录的日期,发现居然是十二年前写的,他算了算,也就是说这是他十岁时候写的日记,难怪字写的这么别扭。

纸面不禁泛黄甚至还受了潮,摸起来手感并不好,光看可比封皮还要老旧许多,保存了十来年的纸质早已损坏,甚至到了只要他稍微用力一点就能将其扯下撕成碎片的程度,上面用铅笔写着稚拙的字迹,因为时光的□□,导致每个字都不怎么清晰,写的小点的非得眯起眼睛认真细看一遍才能辨别的出来。

第一篇写的很短,大抵就是交代从今天起要养成好好写日记的习惯。

翻开第二页,日期距离上一页已经过了十天。江俞摸着下巴想了下,这的确像是自己会做出来的事情。

前面几篇大都写的是流水账一般的日常,不是吃饭就是睡觉,要么就抱怨两句今天学校生活,江俞看的有些寡味,但碍于这都是自己失去的记忆,打了个哈欠强撑着眼皮接着往下看。

——今天来了个人,他长的真好看,不过看起来十分不好相处,我躲在楼梯口悄悄看了他一天都没见到他笑过,但是他也没发现我在这里。

他?江俞愣了愣,不知道这里指的是谁。

接着往下翻了两页,又恢复到了流水账,中间隔了好几天,里面那个他才再次出现,只是出现了简单的一句话,便又一次消失不见。

——那群人里有人已经出来了,真讨厌,为什么他们没有死呢?假如一开始就没有他们,就不会死了……只是不这样,我可能也遇不到妈妈了。妈妈她那么好,我才不想遇不到她,可是……

小小的江俞一边写着日记,一边用他那容量不高的脑袋瓜子思考这种连锁反应的高深问题,费尽心思也没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就听见身后传来沉闷的脚步声,他神经一紧,手忙脚乱的想把日记本藏起来,结果没地方藏,­干­脆往ρi股底下一压,整个人直挺挺的坐在上面。

脚步声在他坐下去的那一刻便停下,他扭头看过去,只见一位身材挺拔,长相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男生正垂眸看着他。

江俞自是认出对方,毕竟前些天他还偷偷在楼梯口暗中观察这个人,并且在日记本里得意洋洋的写下对方没发现自己的事情。

然而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他咽了咽口水,望着面前的人一时间都忘了怎么说话,因为恐惧使得心脏在瞬间跳得飞快

戚先生观察日记[娱乐圈]_第30章

,让他不由得回忆起一直潜藏在心底的噩梦,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微微发抖起来。

男生低头看了他许久,忽然开口说:“地板太冷容易感冒,去椅子上写吧。”

“……”

江俞没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男生转身下了楼梯,过了好半晌,他才从呆滞中回过神来,拿起笔记本转身就跑,没几秒便消失在楼梯口。

回到房间后,他粗喘着气,等一切都平静下来后,才翻开刚刚还未写完的日记,悄悄在后面补上了一句——

——他看起来并没有那么不好相处,好像还挺温柔的!

☆、第 37 章 晋江文学城

人的大脑就像一台­精­密的仪器, 记忆则是存储系统的一部分,当主人意外遭受巨大冲击的时候有一定几率会触发自动保护系统, 将重要的东西藏在最深处,只是有时候藏的太深, 最后可能自己都忘记它被藏在哪儿。

江俞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恢复记忆, 这本笔记本虽然记录了他的过去, 然而此时一点点看过去,似乎又看不出个所以然, 哪怕告诉自己这是他的过去,也没办法完全代入。反而有种自己是在看其他人过去的感觉。

不过一般情况下, 人在长大以后对于过往童年的记忆往往不会太深刻, 除非是某些实在印象深刻难以忘记的事情, 不然普遍都随着时光流逝而抛却在名为曾经的道路上, 只有被外人提起, 或者借助外力, 才会转身去寻找一番这些零碎的记忆片段, 说上一句——好像是。

所以即便没失去记忆, 没有太大熟悉感这种事倒也不算难以理解。

安慰完自己后, 他便放宽心的继续看了下去。

笔记本上的锁样式不算古旧,哪怕他设计是走复古风,但表面的银­色­看起来尚还光滑,总言而之反正比本子要年轻许多岁是肯定的。由此一来算是可以肯定这玩意应该是自己后来为了锁住笔记本而特意去订制购买的。

不过藏日记不难理解,这么费尽心思买一把厚重的锁甚至放在隐蔽角落的格子里,就比较费解了。

写日记是一件十分枯燥的事情, 大多数人每天都穿梭在车水马龙的街道,日复一日的为金钱与活着而努力,无论是学生还是社会人士,无论在哪儿,其实生活都差不多两点一线。

尽管艺人的日常生活要比常人丰富许多,但归根结底还是逃不出这个固有的规律,吃饭睡觉和跑工作,要么就是在剧组里吃饭睡觉和拍戏。

所以江俞是真的很难相信凭借自己的­性­子真的能做到写日记这件事么?或者说用他现在失忆的状态来评价,他更难相信自己居然会冒出写日记这种念头。

导致他在翻日记的时候发现中间突然从十二年前一跃到了四年前时,还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觉得一定是中间的八年自己终于忍受不了记录这枯燥的日复一日,才丢下这个本子潇洒去了,等他接到范绍树的催促后,才后知后觉合上笔记本准备给它重新上锁,未料不经意的往下一看,发现合起来的本子中间似乎缺了一部分。

然而陈呈的电话又拨了进来,只能暂且作罢,把还没看完的日记重新放回去。

现如今正值寒冬,街上飘着零散的雪花,刚过正午的天窥不见一星半点的太阳,它被厚重的乌云严严实实的藏在身后,犹如巨龙­精­心掩藏过的洞­茓­,挡住了里面闪闪发光的黄金。

在这寒冷的工作日里,行人道上走过的路人并不多,擦肩而过的汽车更是牢牢关着玻璃窗,不露出一点缝隙,生怕外头这寒冷的空气从缝里钻进去,吹个透心凉。

偏偏往日里窗户关的比谁都严实的江俞突然反常的落了车窗,大约三四厘米的程度,随着车子的快速行驶,冰冷的风肆无忌惮争先恐后地挤了进来,企图将这温暖的车厢灌进自己的温度。

前面开车的陈呈被吹得一哆嗦,以为是江俞不小心开的窗户,连忙又给拉了上来,没想到前脚刚刚合上,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在心底感叹下这天真冷,后面的江俞就跟作对似得再次开了窗。

“有点热,我开小点就好。”江俞解释道,在陈呈试图开口的时候又补了句:“暖气别关,我就想给脸吹吹冷风。”

陈呈:“……”大冬天开着暖气给脸吹风,什么毛病!

江俞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毛病,他心中盘旋着离开前那个空缺的一部分,一般来说笔记本会空缺是因为在后来被人可以撕下来才导致的,难不成他撕过?

带着满心的疑惑吹了一路风,等下车的时候整个脸都吹­干­了,红­色­的嘴­唇­更是难得泛起点紫,脸­色­微白,表情都冻僵硬了,见到范绍树的时候愣是扯不动嘴角。

“你两怎么冷的跟刚从冰窖里出来一样。”范绍树随口说了句,陈呈正要回答,一阵痒意在鼻腔深处蔓延开来,抓心挠肺的堪比遭受酷刑,他憋了憋,终于给他憋出一个惊天大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就听见江俞在椅子上坐下说:“车里暖气坏了,冻着来的。”

陈呈:“……”

范绍树还以为暖气真坏了,皱着眉头让陈呈快些开去修理好,这天出门没暖气着实要人命,何况天气预报里说过两天还会有一场大雪下来,明星最要紧的就是自己的身体,何况要是江俞感冒了接下来他要说的事情就有点麻烦了。

“上次你在节目里唱的那首歌是什么时候写的?”范绍树问道。

江俞茫然的摇摇头,范绍树有点讶异,正以为他是不是真的是现场编的时候,就听江俞说:“我在家里发现我以前写的废稿,具体多久我就不知道了。”

范绍树收回心中的讶异,说:“这首歌虽然没有歌词,但是目前你哼的那一段反响不错,你上一张专辑还是去年年初出的,是时候可以考虑出新专了。”

毕竟江俞最初还是参加歌唱选秀节目出生的,虽说定位属于偶像派明星,但好歹还有个歌手的称号,总不能只顾着拍戏把这门事给忘了,何况对江俞而言,唱歌明显比拍戏要强,那点破演技估计到时候去胡盛之剧组非得挨训挨的狗血淋头被教做人。

江俞对自己的悲催未来显然还浑然不觉,听见范绍树说起出新歌的事情,他倏地想起自己那卡在中间怎么也写不下去的歌,少见的苦恼道:“不过我这几天有点瓶颈,写不出来东西。”

范绍树睨了他一眼,说:“那正好,我带你去见个人。”

江俞一出道就火速的集结了一群在音乐圈内十分著名的团队给自己出了张专辑,外界不知道的是,这些人其实都是戚柏宥一个个挑出来特意给他制作专辑的。

当同期的新人还在勤勤恳恳的接通告时,他的歌已经登陆各大音乐播放器的榜单,时时刻刻准备着争夺榜首的位置。

范绍树带的明星不算多,但就算没有大红大紫,也绝对不会被埋没在圈里最底层,成绩最差的也就是小红了一阵子,此后不温不火但人气稳定也有自己的路子和资源,这一切的主要原因是他自己对于明星择选十分挑剔,没有资质的人他是不会带的,认为这是在浪费他的时间和­精­力,包括资源。

在他眼里目前江俞人气的确高,但却依然是一颗未经雕琢的宝石,只是因为运气好被人特意挑选出来磨了些边边角角,又因为自身颗宝石,通透美丽的外表获得了不少关注度,然而一旦搁置下去,总有一天会耗尽自己的优势,然后被铺上一层厚重的灰尘。

作为经纪人,范绍树要做的就是把这颗宝石用心雕琢,让他只要往玻璃柜里一放,其魅力就会吸引路过的人们,并且为之念念不忘。

而想要做到这一步,还需要走很多路。

两人来到一处录影棚一样的地方,江俞打量了一圈环境,浓郁的专业味道迎面扑来。

“久等了,外面突然有记者在,所以绕了点路过来。”

“没事,请坐。”

江俞围着一条宽大的厚围巾,他的脸一半都埋在了下面,头上的帽子遮了上半张脸,远远看去竟是连双眼睛都难见到。

“江俞,好久不见,我们上次见面应该还是前年吧。”

江俞刚刚摘下帽子从围巾里露出脸来,就发现面前伸来一只手,抬头,桌子对面坐着一位长相分外俊秀的男人,他笑的温和,眼里满是柔意,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和电视里标配的男二暖男设定一样,周身似乎都裹着一层和煦的春风。

“……你好。”江俞伸出冷冰冰的手握住,一碰才发现对方手心滚烫如烤炉,相触在一起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的手好冷,是不是这里空调不够高?”男人微微皱眉,也没放开江俞的手,就着这个诡异的姿势扭头冲旁边正在工作的人喊了声,让他把暖气温度调高些。

江俞盯着自己被拉住的手眯了眯眼,轻轻往回扯了扯,对方似乎注意到他的这番动作,终于松开手,道:“不好意思,看你手这么冰忍不住想替你暖暖。”

他笑的温和,说的话不似玩笑之意,江俞睨了他一眼,莫名感觉自己被这个初次见面的男人调戏了。

来时的路上范绍树为他介绍过,这个男人名叫孙明知,应该会是他接下来专辑的制作人兼编曲人,从外貌看来大概也就二十八|九岁的样子,不过人家一家老小都是玩音乐的,从小就受到音乐的熏陶,本人也算继承衣钵,大学在国外的音乐学院进修,回来后就给一位二线歌手打造专辑,而那张专辑里的主打曲直到现在还能在大街上听见。

江俞当年出首专的时候与他在录音棚有相处过一阵子,当时孙明知刚刚回国不久,正跟着江俞的制作人见习,那阵子两人在录音棚里混的倒还算熟,不过后来专辑做完了,江俞就跑去拍戏,忙的跟个陀螺似得,就没了联系。

范绍树似乎与对方挺熟的,两人寒暄了两句后便说起了正事,江俞正默默地听着,忽然范绍树手机一响,他掏出看了眼,站起身道:“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你们先聊聊熟悉下各自的风格吧。”

孙明知看向江俞的眼中的笑意深了些,淡淡地应了声:“好。”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不觉国庆就过完了呢:3

☆、38

等范绍树出去后,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毕竟对江俞来说面前的人初次见面, 而且貌似刚刚那番动作让他隐隐约约不太想主动靠近,­干­脆沉默着摆弄自己的帽子。

气氛凝固了大约十来秒后,孙明知提议道:“太久没见我也不太熟悉你的音域了,总之先来试着唱一首吧。”

江俞自然没什么意见, 点点头说了声“行”便从位置上站起来。

因为刚刚孙明知让温度调高的缘故,江俞的身体果真慢慢热了起来,脖子上的围巾变得和暖炉差不多, 围的他后背都生出一层细细的热汗, 脱下后还是觉得有些热,他­干­脆三两下把穿在最外面的棉外套也一并脱了下来, 露出内搭的白­色­圆领毛衣。

孙明知眼睛若有若无的从江俞­唇­上刮过,很快便收回,并没有人觉察到他突然的眼神。

江俞走进录音室里带起耳机, 看向玻璃窗外面的孙明知, 听见对方道:“就唱你首张专辑的主打歌吧,怎么样?”

他眨眨眼, 沉默地回想了下自己以前专辑的主打歌是什么,幸亏他向前把自己过去唱过的哪些歌都好好背了一遍, 此时才没有问出‘我的主打歌是哪首’这种一听就诡异的问题。

说来江俞之前出过两张专辑都是走的清新情歌路线,有一个好的制作团队的优点就是不会出现大量口水歌的情况,虽然如今市场上情歌一抓一大把,但制作­精­良的还是不多, 大多数都避免不了走了口水口语化。

情歌虽然多,但胜在经久不衰,受众面广,老少皆宜。

伴奏响起的时候江俞深吸一口气慢慢静下心来,这是一首比较甜的情歌,或许说这张专辑的整个风格都是偏甜的,尤其这首主打歌更是取名叫《先生》,而专辑名字也是这个名字,江俞曾一度觉得这首歌是他唱给戚柏宥的,因此所有歌里唯独这首歌他唱的最顺溜。

江俞不知道的是,当初在给专辑取名,他纠结的都快抓秃了头发,可能是因为这是人生中出的第一张专辑,想给它留点特殊意义在里头,结果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什么好名字。

就在他几乎自暴自弃想着随便取个算了的时候,他那丢在车上画画写写涂得乱七八糟的草稿本被戚柏宥看见了。

他一愣,连忙伸手夺了回来,不过还是晚了一步,上面的东西还是被戚柏宥看了去。

被这么直接夺回草稿本的戚柏宥也不恼,他收回手,看着江俞低声问道:“怎么,想不出好名字?”

江俞愣了愣,唔了一声,眼睛四处飘,全当是默认了。他耳朵有点发红,甚至难得在心底生起了闷气。他愣是不敢看戚柏宥,生怕对方笑话他没用,都替他专门找了一个专业的制作团队,结果到头里他居然连个专辑名字都想不出来。

挫败感一涌而上,包裹着江俞,让他抬不起头来。

忽然一只大手附在了自己头上,温热的触感穿过头发压住头皮,激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他一动也不敢动,任由着那只手就在自己头上这么搁着,只觉得掌心传来的热度奇异般高升,从头顶的血管传送到心脏,整颗心都变得滚烫了起来。

“很着急吗?”

戚柏宥收回手轻声问道,他声音很淡,并没有江俞想象中的嘲笑。他悄悄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戚柏宥脸­色­很平静,眼中专注的盯着他……手里的草稿本。

“还可以……不过我卡住了,不知道该取什么名字。”江俞抿了抿­唇­,到底还是坦白说出了真相。

他心中忐忑不已,生怕头顶下一秒就传来低笑声

戚先生观察日记[娱乐圈]_第31章

一秒、两秒、三秒——三秒过去,什么也没有听见,他瞄了一眼戚柏宥,发现对方正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的样子。

“名字之类的事情我也不太明白,不过要是他们没催你不着急,那就慢慢想,不急于一时,毕竟是你的第一张专辑,认真点很好,我很高兴。”

江俞一怔,只觉得身体里一股热流从指尖开始翻涌而上,争先恐后地冲进了心房里,生怕他心脏跳得不够猛猛烈一样。

“真、真的吗……?”

戚柏宥似乎第一次见江俞这种模样,他嘴角扬起一个细不可查的弧度,恰好被江俞收进眼里,一瞬间眼前的景­色­都像是把饱和度拉到了最高点。

颜­色­艳丽的不可思议。

在那之后,江俞又思索了一番,最后大着胆子敲定了名字为《先生》。这张专辑最大的意义就是戚柏宥,如果没有对方,那么他就不可能有现在。

等要离开的时候,孙明知忽然叫住了江俞,他笑着问道:“有空一起吃个饭吗?正好可以讨论下专辑要走什么风格的。”

既然是出于工作的饭局,江俞犹豫了下还是没有拒绝,反正他们两个大男人一起吃饭,就算是被媒体抓到了也拍不出什么东西,何况对方还是音乐制作人,完完全全的工作关系。

两人来到一家装修看起来分外豪华的餐厅,此时店里人不多,放着悠扬的音乐,直到入座都没有什么人看过来,大家都低着头安静用餐。

孙明知没着急这点菜,则是慢条斯理的询问江俞吃什么,有没有挑嘴的,要不是因为两人都是男人,旁边的服务生可能都得以为这两人是一对儿了,不过现在的男朋友也真找不出几个能有孙明知这般殷勤态度的人了。

江俞不挑嘴,只要是­肉­他都吃,这儿是西餐厅,牛排是主食,正好合了江俞只吃­肉­的意。

“那就先这些吧。”孙明知将点菜谱递还给服务生,旋即又问江俞,“吃不吃蛋糕?这家的饭后甜点味道很不错。”

听到宥甜食,江俞自然毫不客气的点了点头。孙明知明显是常客,他熟稔的报了几样菜名,等服务生走后,一脸笑容的看着江俞,又扯着话题同他闲聊。

江俞在面对除了戚柏宥之外的人都不是个多话的人,因此当孙明知和他闲聊的时候,他除了出于礼貌应了几句,便拿着手机悄悄给餐厅拍了张照片,打开微信发给戚柏宥看。

戚柏宥回复的很快,不过只发了个问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忙的缘故抽不出空打字,所以才意简言骇的发了个标点符号表达自己的疑惑。

江俞随口应了声孙明知的话,继续左耳进右耳出的低头噼里啪啦回复。

江俞:我在和一个音乐制作人吃饭中,先生呀我跟你说,他废话可多了,从刚刚开始就呱呱呱的说个不停,我光听着都觉得口渴呢。

江俞:先生你吃饭了嘛?他说这家餐厅很好吃,是家西餐厅,我先来尝尝,假如好吃我们下次一起来呀。

江俞:我有钱,我请客!

恐怕坐在对面的孙明知要是知道自己说了一连串也只能得到几声语气词回应的江俞在饭桌下拿着手机,面对戚柏宥一个问号就噼里啪啦的回复了一连串,非得脸都青了。

然而江俞发的再多,对面的戚柏宥也没再回复,江俞­干­巴巴的抿了抿­唇­,恰好这时候牛排终于上了,他不死心地又看了一眼窗口,还是没有,这才舍得锁上屏幕开始吃起了牛排。

“你这次有没有想走的大概路线?”可能是意识到江俞对闲聊不感兴趣,孙明知终于将话题拉回了这顿饭的原因。

江俞努力的咀嚼着嘴里还有些烫口的牛­肉­,浓郁的黑胡椒里包裹着劲道十足的牛­肉­,用牙齿轻轻一咬就会发现­肉­质很­嫩­,味道着实很不错。

他吞下去后才回答:“应该是民谣吧。”

孙明知对于这个答案有些意外,他说:“民谣是不错,不过这个受众向比较小,现在市场风向还是流行曲受众高,舞曲也更适合拍摄MV。”

江俞唔了一声,他对流行曲和舞曲还真没什么大概念,比较之前听自己的两张专辑风格都是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什么特别鼓噪吵闹的旋律。

“要拍MV么?”

“专辑里肯定是有几首歌需要拍摄MV,不过你说的民谣也不是不行,毕竟一张专辑里不一定只有一个风格的歌曲。”

江俞一边吃着牛排,一边听孙明知这个专业人士给他分析目前市场上的流行方向,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他目前是时候给自己的歌转型了,所以最好还是朝着流行曲的方向好,比如近两年流行度高的电音曲,至于民谣这个提议则被无情的驳回了。

“我看网上也有不少人想看你跳舞的MV,我觉得可以试试转型。”

江俞愣了下,之前在培训地的时候自己也有被教过舞蹈,不过教的程度不深,而且在失忆之前他似乎也跳过舞,一些难度高的动作坐起来也不算特别吃力。

江俞想了下,还是决定说下自己的舞蹈程度,他左手举着叉子右手拿着刀子,一本正经地说:“我会劈叉。”

孙明知:“……”

正当他没反应过来江俞脑回路是怎么从转型拐弯到劈叉上去的时候,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大门走了进来,不过只是愣了一瞬便收回目光,他眼神若有所思的落在了江俞脸上,看的后者一阵莫名其妙。

孙明知:“对了江俞,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江俞:“什么?”

孙明知眯起眼睛,遮住了眼底某些不能在对方面前泄露的心思,说;“你真的是戚柏宥的弟弟吗?”

江俞正在喝果汁,听了这话一口直接呛到嗓子眼,他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还是没逃过剧烈咳嗽的下场,并且凶猛程度到了有点想飙泪的程度。

“没事吧?小心点,”孙明知连忙起身走到他身边拍拍背,说:“我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江俞咳得眼泪汪汪,他摇摇头,拍拍胸脯只觉得难受的说不出话,摆摆手起身想要去洗手间漱口下,结果一回身,就猝不及防的看见一个十分眼熟的背影。

“先生……?”

然而还没等他仔细看清楚,对方已然在服务生的带领下离开,旁边的孙明知喊了他一声,这才后知后觉回过神来,脑子有些懵,因为他分明瞧见对方身边还跟着一个十分陌生长卷发的女人,看着又不像是秘书。

江俞又看了看周围,发现戚柏宥工作时间外出居然没有看见魏秘书的身影!

连柳秘书都不在!

登时心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情一涌而上,他股着腮帮子真想跟上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然而理智告诉他不行,因为这是在外面。

他和戚柏宥的关系虽然对外界变成了兄弟,但过去那点捕风捉影的情人说法并没有消失匿迹,而是潜藏在某个角落,就等着当事人一脚踩进去,然后再把它用力拉出来,砸在地上当实锤用。

☆、39

没办法突兀上去确认身份与关系, 江俞心中多了颗疙瘩, 接下来的用餐时间里无时不刻在刺激他的脑神经, 连洗手间都忘了去,味同爵蜡的咬着嘴里的牛­肉­,就连最后那块甜到腻嘴的蛋糕也硬生生给他吃出了苦味。

坐在对面的孙明知似乎知道似乎不知道的看着江俞,眼底蕴含着不易觉察的炽热, 瞳孔里只印了江俞一个人,像是要把他刻在心上般的专注。

江俞压根没心情去注意孙明知几乎要将他穿透的火热视线,垂目悄悄翻了下手机, 快过去一个小时了, 戚柏宥还是什么都没回复。

想想倒也正常,戚柏宥可不是用餐席间会玩手机的人。当初刚刚出院不久, 江俞在家吃饭的时候一边玩手机一边吃,结果筷子还没伸出去呢,手机就被戚柏宥没收了, 对方跟个家中严厉的家长一样, 一脸严肃的勒令江俞‘小朋友’禁止吃饭玩手机。

知道归知道,但现在一想到戚柏宥在和另一个陌生的女人一同用餐, 对方甚至还可能觊觎戚柏宥的美­色­,蹭到他身边, 试图勾引他……

越想江俞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恨不得现在就立马抬腿冲进去打断二人用餐,偏偏又有点怂,怂什么呢?怂他一进去就真的看见这一幕, 那可怎么办?

他想了下又觉得戚柏宥不会是这种明显纨绔子弟人设的人,强行安慰自己一番后,江俞稍稍回了点魂,暂且掩去了心中那点难受与空落。

只是面前这个蛋糕,到底还是没有胃口继续吃了。

“怎么了?味道不好吗?”

孙明知见到他闷闷不乐地搁下勺子,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般问道,江俞摇摇头,声音提不起劲:“我吃饱了,谢谢。”

“行,服务生麻烦结下账。”

服务生闻言走了过来,恭敬道:“已经有人为二位结过了。”

听了这话两人均是一愣,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见不作假的茫然,江俞想到了什么,赶忙在服务生走前问了句是谁结的,服务生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江俞,登时脸变得通红,磕磕巴巴地回答:“一、一位先生,在半个小时前就结过了。”

半个小时前,那不正是戚柏宥刚刚来的时候吗?

江俞猛然想到了什么他拿起身边的帽子和围巾站起身,不等孙明知说话,便胡乱把帽子往头上一扣,语气有些激动道:“我、我去趟洗手间!”

把孙明知后面的疑惑隔离在耳膜之外,他慌慌张张的走出一段距离后,才想起来自己这么贸然跑出去似乎也不行,毕竟他现在连戚柏宥具体在哪里都不知道,总不能逮住一个服务生就问对方在哪儿吧?要是被人认出来,那影响多不好。

倒不是江俞在意网上会传出什么谣言,只是心下又纠结起见到戚柏宥该怎么开口说第一句话呢。

他正绞尽脑汁地想着有的没的时,旁边有路过的服务生注意到他站在大厅茫然的模样,还以为对方有什么需求,凑上前一看,才注意到居然是江俞。

虽然这家店里时不时会有明星光顾,刚刚在后台也传了江俞和朋友来吃饭的事情,但此时近距离接触还是难免心跳失速。

面对又一个服务生通红着脸结巴的关心,江俞眨了下眼睛,犹豫了下终于开了口:“……你们洗手间在哪儿?”

……

“我还是第一次和戚总您第一次出来吃饭,希望这家店能符合你的胃口。”女人笑起来的时候眼波流转,说话拖着点媚意的尾音,一双眼睛藏着能放倒大批男人的魅惑,目光就没离开过戚柏宥的脸上,一看就是深得套路的情场老手。

然而无论她表现的有多勾人,戚柏宥始终没抬头看她一眼,等于这一番­精­心的表演纯粹做给空气看。

戚柏宥就跟个小聋瞎一眼,周身三米开外都浮荡着一层能够抵御任何与­色­字有关的诱惑,他雷打不动地端正坐在椅子上切着手中的牛排。

头顶上的灯光并不刺眼,桌子的正上方用塑料藤蔓挂着一盏吊灯,灯光给气氛填充了层暧昧,不停的流离在桌子面上,再悄无声息的攀上戚柏宥的脸庞,企图将那从来都冷硬的面部线条变的柔和。

然而面部表情可以说是­精­细到每一条神经汇聚而成的表现,岂能是一点灯光能够改变的。

哪怕被冷淡对待,女人也依旧没有恼怒,她目带痴迷地望着戚柏宥,恨不得抛下做作无比的矜持,拖了外套直接坐桌子上勾引这个­精­致完美到挑不出任何差错的男人——反正这里暖气足到可以直接穿泳衣了。

她唯一没有考虑到的是,就算她真的抛下矜持上阵勾引,戚柏宥估计只会站起身来对她说一声自重,然后出于礼貌与素养不会把她独自丢在这里一个人尴尬。

不过真到了这种地步,留下来只会比转身走人更加尴尬。

“我前几天收到一个舞会的邀请,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舞伴,不知戚总有没有时间……”

她晃了晃手中的高跟杯,­色­泽艳丽的红酒在灯光下泛出一层细细的碎光,戚柏宥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往后推了点椅子站起身,说:“我去趟洗手间。”

女人满脸呆滞地坐在位置上看着戚柏宥离去,直到身影消失在视线所及之处后,她才回过神来,不甘心地轻咬了咬下­唇­,收回桌下还没来得及碰到裤腿就被对方逃走的脚。

江俞刚刚被泼到脸上的冷水冻得哆嗦了一把,正闭着眼睛慌慌张张地四处摸纸巾,就感觉自己脸上被人糊了一下,他跟触电似的连忙按住那只手,顾不得脸上还在滴着的水,就想很开眼睛看看是谁突然搞偷袭,结果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一条缝就被那人用手再次按住。

“水还没擦掉,别睁开。”戚柏宥皱着眉头,又抽了张纸巾,给手下听到声音后认出是谁并且终于安静下来的江俞擦拭水珠,等他仔仔细细的把脸上的水都擦­干­净后,才说,“好了,哪有人像你这么胡乱洗脸的,开着暖气也是冬天。”

江俞一睁眼果真就看见刚刚还在心中纠结了半天的对象正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他眨眨眼,一句话没说直接张开手臂就扑上去抱住,任由戚柏宥怎么拉怎么哄都不肯松手,又担心待会有人进来看见,只能就着这个诡异无比的姿势别扭地后退几步,随手拉开一道门抬脚走了进去。

“怎么了你?”戚柏宥语气染上无奈之意,也不试图扒开赖在他身上不肯松手的粘人­精­了。

江俞借着身高差肆无忌惮地把自己的脸埋没在戚柏宥胸口处,像是在确认真实度一样,用脸蹭了好一会儿,直到戚柏宥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准备闷死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终于舍得抬起头,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

原本的话被这一眼直接堵了回去,他想起进门时候瞥到与江俞同桌的男人,不禁皱起眉

戚先生观察日记[娱乐圈]_第32章

头,说:“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江俞眨了眨眼睛,闷闷的嗯了一声。

就在戚柏宥准备掏出手机让人把外面不明所以的孙明知neng死一遍,江俞又一次开口,委屈道;“先生你大白天旷工和女人出来私会,还不回复我微信。”

闻言戚柏宥一愣,才明白过来江俞指的是什么,他哭笑不得地揉了揉怀里人的黑发,说:“她是我的客户,正好饭点她提出要出来吃饭所以恰好来了,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是你。”江俞直勾勾地看着戚柏宥,猝不及防地蹦出一句,“想的都是你。”

戚柏宥:“……”

戚柏宥真怀疑江俞是不是用失忆作为代价换了一条成­精­的舌头,三番两次说出的话都让他体会什么叫做词穷的滋味,偏偏他还不能做什么,只能任由这个小祸害可劲的撩自己,末了还得压住心中那团几乎要喷发而出的烈焰装成正人君子。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戚柏宥悄悄别过脸,暗中悄悄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还是没松开江俞腰上的手,半忍耐半严肃地说:“好了,别闹,咱们该出去了。”

“然后你继续跟你的女客户一起吃饭吗?”江俞没头没尾的突然蹦出一句,不给对方回嘴的机会,醋坛子碎了一地的酸溜溜看着戚柏宥。

他说:“先生,我要出专辑了,试戏也成功了,范哥说我只要好好拍,好好唱,就能越来越红,这样赚的也会越来越多,我能养活自己,也能买得起房,买得起车。”

“只要我养得起你,你就不用再出卖­色­相陪着女客户了。”他将戚柏宥价格昂贵的西装牢牢抓在手心,揪成一团,脸上认真的没有半点作假,“你只要陪着我就好了,就算是弟弟,就算不是恋人,就算只有我喜欢你,只要你不离开我……就好了。”

渴望占有这个人的欲-望每时每刻都围着他的胸腔,不断刺激他,江俞偶尔会扭曲的想,假如自己有足够的实力把戚柏宥关起来就好了,这样对方只属于他,只有他能看见,没有人会觊觎他心爱的宝物,他也不用提心吊胆的害怕某一天就这么分道扬镳。

可是不行呀。

他的先生太优秀了,站在高高的云端,漂浮不定,看似触手可及,可假若对方有心,下一秒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任由他怎么抓,都抓不住一星半点。

江俞想,假如有一天这个人不在了,离开了,那他一定会试图再次用暴力刺激大脑,再来一次失忆。

毕竟回忆只是听起来很美好而已,现实只会更加痛苦,因为曾经拥有,才更加明白失去的难熬与日夜无休止的折磨。

二人在小小的隔间里相视了不知多久,周身的空气都凝固在这一刻,戚柏宥微缩地瞳孔与失魂的神经被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扯了回来。

他望着江俞微红的眼睛,脑中回荡地是对方刚刚说那番话时候的坚定,小心翼翼与祈求,心脏狠狠抽了一下,疼得他四肢百骸都热血翻涌,唯独指尖有些发麻。

主动亲下去的那一刻,戚柏宥想,他的江俞怎么能这么能这么懂事呢,明明平日里任­性­磨人的要命,天天没心没肺,一条­鸡­腿都能在他面前乐半天,怎么突然就想这么多,乖巧懂事的他都不认识呢?

跟用仪器­精­确测量过一样,不偏不倚就往他心底最软的地方狠狠戳下去,疼的他一哆嗦,心魂都快从天灵盖跳出去了。

这哪是小祸害啊,这就是他的心肝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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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甜啊,真甜,第一次写这么甜的,小心脏颤个不停:3

☆、40

出专辑的事情算是定了下来, 不过具体风格还有待商量。

两首民谣情歌任凭孙明知怎么游说, 江俞都倔着脾气不肯改成流行歌曲的方向, 无奈之下江俞跑去和戚柏宥抱怨了两句,戚柏宥皱着眉头说:“不想改就不改,大不了我们换个制作人就行。”

戚大腿就是戚大腿,别的明星能找到一个口碑不错的音乐制作人都得天天顺着, 低眉顺眼任凭对方差遣指导,搁在江俞这儿,不合适­干­脆就换, 不带犹豫的。

想来江俞这倔也是被戚柏宥一手宠出来的, 偏偏本人还不自知。

江俞想了下觉得这样有点薄了范绍树的面子,毕竟孙明知还是范绍树特意给他安排的, 何况与对方在风格上有一定分歧之外,其他相处的倒也算融洽。

旋即他摇摇头拒绝了这个‘耍大牌’的机会,说:“还是算了, 大不了那两首歌我自己留着, 不出专。”

“为什么?”戚柏宥难得疑惑道。

江俞弯着眼角露出笑容,两只手扒拉住戚柏宥的手往自己脸上搭, 跟只猫咪似得蹭着撒娇,“因为这样就只有你一个人听得到啦。”

那两首歌就像他特意为戚柏宥金屋藏娇的儿子, 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又经过一番讨论之后,最终敲定还是走流行风格,到时候再加一点不一样的个人风格进去。

戚柏宥本来想给江俞再从国外捞一个有实力的制作人回来,不过既然江俞拒绝了, 他自然也不会再去­干­涉。

随着冬季的深入,温度一天比一天底,就算没下雪,早上起来也会发现窗户玻璃结了一层薄薄的霜,空气冷得仿佛要把人四肢血管冻结成冰,几乎只要一出门,穿的再多也避免不了手脚发冷的下场。

江俞只要一出门就恨不得在衣服内袋里装个热水袋捂着才好,更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了,棉衣围巾把自己穿成一只企鹅,要不是因为需要看路,他简直想给自己的眼睛也裹上一层小棉条,免得他眼睫毛都冻得发抖。

去外地活动的时候也是这么穿的,被前来街机的粉丝拍下了这一幕,随后修好图发到微博上,一个个见他冷成这样都经不住抿­唇­笑了起来。

距离走出机场有段距离,江俞被粉丝包围成一团,他冷的脚都没知觉了,自然走不快,于是粉丝们一边举着手机拍摄,一边开口与他聊天。

粉丝体谅他冷,等快到门口的时候,一个个都围在周围,说是要给江俞挡风,免得一不留神把他这团球吹跑可就不好了。

江俞被这群也就比自己大了几岁,就自称姐姐的迷妹们逗乐了,他这才舍得将脖子上的围巾松了松,微微一低头,才发现居然有个粉丝穿着短裙,白花花的大腿跟不怕冻似得露在外头,看的他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穿这么少不冷吗?”他没忍住问了句。

那粉丝没想到江俞会和自己说话,愣了下连忙红着脸道:“还好还好,也不是特别冷。”

刚说完,江俞就被吹来的寒风冻的重新把拿下的围巾又围了回去。

“那我可真羡慕你。”江俞说着还十分配合地投过去一个羡慕的眼神,“真希望你们能把抗冻能力分给我一点,这样我就能把抗感冒能力分给你们了。”

说话间完全忘了先前那个在阳台吹风酝酿感情,最后被吹成重感冒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人是谁。

上车前,江俞被七嘴八舌的问:“鱼鱼你什么时候出新专辑啊?”

范绍树还没告诉他能不能透露专辑制作中的消息,便没有擅自回应,而是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可惜脸上带着口罩,任由他怎么笑隔着一段距离的粉丝依然看不见。

“那你以后出新专辑会开签售会吗?我们会一直等你的!”

饭圈有内部规定,为了避免给艺人造成麻烦,所以除了签售会的情况下一般是禁止向当事人索要签名的,毕竟接机的人那么多,艺人又因为工作缘故三天两头飞来飞去,一个个都上来求拍照签名岂不是要造成机场交通堵塞。

这种事情对于艺人在路人民间的声誉可是极为不好的。

因此签售会可以说是粉丝们能够近距离接触艺人的最佳方式之一,江俞上次举行还是去年年初的事情,因为发售了新专辑,为了宣传而开的。

一些后来的新粉没去过,自是每天心心念念,也难免她们会询问。

面对疑惑江俞还是笑了笑,没说话,一言不发的坐上温暖的车厢,直到发动后,他才慢慢拉上车窗,长舒了一口气。

他看了看时间,发现尚还中午,孙明知像是掐着时间一样不早不晚地打过来,说是让他现在去录音棚一趟。

江俞挂了电话后,有气无力地打开微信开始­骚­扰正在工作中的戚柏宥。

江俞:先生我下飞机啦,我回来啦!你有没有想我呢。

发完他还举着手机咔咔拍了两张自拍发给对方,过了一会儿戚柏宥才回复。

戚柏宥:回来了?待会还有工作?

江俞:嗯嗯,要去录音棚,啊好累好想睡觉[委屈][委屈]

戚柏宥:乖,好好工作,晚上让姚管家给你做好吃的。

江俞:我要先生亲亲抱抱举高高才能恢复­精­神继续工作!

戚柏宥:……

戚柏宥:亲亲抱抱举高高。

江俞:先生么么哒~

正在前面开车的陈呈好巧不巧扫了一眼后视镜,结果猝不及防地看见江俞一脸傻笑的看着手机屏幕,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对方身边漂浮着的粉红泡泡。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又是在和戚柏宥聊天,陈呈感觉自己无端被人用力塞了一嘴狗粮。

在这天寒地冻的冬天,人心冷漠,不同情下单身狗就算了,还疯狂往嘴里塞冷冰冰的狗粮。简直狗生无望。

自从那天在餐厅洗手间里的意外碰见后,两人的关系终于开始变了味,戚柏宥那个主动的吻直到现在江俞回忆起来都能感觉到一阵滚烫的炽热。

虽然事后戚柏宥并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但对江俞的态度终于也慢慢改变,最明显表现在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主动亲他,在他耍赖撒娇的时候也会笑着刮他鼻梁,入夜进被窝的时候,面对他的投怀送抱不再推拒。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江俞整个人每天都像泡在蜜罐里头,甜的不得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心情好,不过倒是没人猜他是不是恋爱了。

本来他还期待有人这么问呢,结果等了半天,大家就说了句你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呀,就没了。

与预想的差太多,江俞无比郁闷的跑去问陈呈为什么没人问他是不是谈恋爱了,陈呈不仅每天饱受辣眼睛的粉红泡泡折磨,还得听江俞抱怨这种拉仇恨的问题,简直恨不得挖地三尺把某个天□□他嘴里塞狗粮的罪魁祸首摁死进去不出来。

他绝望地回答:“可能是因为你穿太多把笑挡住了。”

然后江俞立马把脖子上的围巾扒了一半,想把他当成装饰用的围脖,结果没走两步,就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连忙重新围了上去,再也不敢玩什么只要风度不要温度了。

江俞走进录音棚后,被温暖如春的暖和感动了,孙明知没着急说正题,等江俞把身上全副武装的装备拆卸完毕,才开口:“有一首舞曲需要拍摄MV,目前在寻找合适的编舞老师来拍舞,你先听听这首曲子。”

闻言江俞接过耳机,随之递来的还有词谱,无论是曲还是词都是走的年轻化,混着点时下流行的电子音风格,听着倒是挺顺耳的。

江俞神­色­认真的看着手中的词谱,在心底找了找旋律感,随后孙明知又将其他几首均让江俞听一遍,时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了半个钟。

“挺好的,就是会不会有点太大众化?”江俞摘下耳机后,皱着眉头说出了点自己的想法,孙明知手指在桌面上摩挲了两下,说:“当下流行趋势是这样,当然这个曲子还没完全编好,后面还会有调整。”

江俞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两人又对着专辑商量了一会儿,等结束后他才发现自己说的口­干­舌燥,肚子也早已饥肠辘辘的不行。

“我正好也还没吃饭,一起叫外卖?”

“好呀。”江俞咽了咽口水,说:“我吃酱汁排骨饭就好了,再要两­鸡­腿,谢谢。”

哪怕是在寒冬,外卖来的速度也不慢,打开尚还热气腾腾的盒饭,江俞抽了抽鼻子,掰开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他吃饭速度不慢,虽然饿的有点狼吞虎咽,但在遭受过戚大魔王对于饭桌礼仪的苛刻培养,如今吃起来倒是透了些文雅气息。

一份排骨饭加两­鸡­腿下肚后,江俞捂着嘴巴悄悄打了个嗝,心满意足。

对面的孙明知放下筷子,随口闲聊似得说:“看你最近心情不错,是不是发生什么好事了?”

江俞眨眨眼,嘴角不受控制的弯了起来,故作神秘道:“你猜呀~”

“我猜……”孙明知眯了眯眼,用调侃的语气仿佛在开玩笑一样说:“我猜和你哥有关。”

江俞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哥指的是戚柏宥,这阵子沉迷恋爱泡泡里,江俞都快忘记在外界里他和戚柏宥还是‘兄弟’呢。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收拾着刚刚吃剩地垃圾,旋即抬头问:“这个丢哪儿呀?”

“外面拐角处有个垃圾桶,丢那里就可以了。”

江俞哦了一声,起身就要往外走,刚刚推开门,就发现孙明知居然也跟了上来,他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对方手里也提了个装饭盒的垃圾袋,想来应该和他一样是要去丢垃圾的,由此一来也不好说什么。

丢完垃圾后,孙明知像突然想起一样随口说道:“对了江俞,我听朋友的小道消息说,你哥最近好像谈恋爱了,是真的吗?”

闻言江俞一愣,脸­色­呆滞的看着孙明知,后者见状便在心底敲定他不知道,眯了眯眼,伸手悄无声息的想要搂住江俞的肩膀试图安慰他,就发现江俞耳根子有点红。

哎呀!难道他和戚柏宥的关系终于被人觉察到啦?

那以后他是不是就不用顶着戚弟弟

戚先生观察日记[娱乐圈]_第33章

的头衔,从此一跃成为戚柏宥背后的男人了呢?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41

恐怕孙明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心挑拨离间的一句话居然被江俞直接拐着弯误会了, 丢完垃圾后江俞就一脸乐颠颠的模样, 面对孙明知的问话, 笑眯眯地说:“这样呀,我还不知道呢,等我回去问下他再告诉你。”

“……”孙明知扯了扯嘴角,继续说:“对方应该是个不错的人吧。”

江俞:“先生那么优秀, 肯定是会是个很好的人啦,我相信他的眼光!”

孙明知:“……”

论起自夸能力江俞自称第二还真没人敢骑在他头上。

离开录音棚后,江俞拿着定好的歌谱和曲子准备回去熟悉熟悉, 等明天再过来多练练。因为要录制MV的缘故, 他接下来还得跟着编舞老师练舞,估计有一阵子得没日没夜泡在舞房录音棚里回不了家了。

坐在车里他看了一眼时间, 发现已经到了戚柏宥下班的点,因为刚刚孙明知的话的缘故,导致江俞现在迫切的想看见戚柏宥, 恨不得自己有超能力, 能够一下瞬移到对方面前。

他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让陈呈把他带去大戚集团的总部。

陈呈起初还有些顾及, 前后反复询问确认了好几次,看江俞铁了心似得要过去, 无奈只能一打方向盘往反方向拐去。

这个点是下班时间,由于外头天太冷,大多数人都低着头缩着肩膀,企图这样能够多挡点风, 避免脸被吹的太疼。

江俞在大门口下了车后,把帽子压得低低的,准备悄无声息的潜入大楼,结果刚走到门口,迎面撞见了正背着包难得提前下班的柳秘书。

柳秘书一眼就认出了藏在帽子下的江俞,讶异道:“江少,您怎么在这?”

江俞低声道:“我来找先生的,嘘——”

被这么一提醒,柳秘书终于反应过来,江俞能来这里的原因除了来找戚柏宥还能有什么。她看了一眼周围,还是决定亲自带这位被总裁捧着护着的小心肝上楼。

到了戚柏宥办公室门口,魏秘书刚好从里面走出来。

见到江俞小小惊讶了下,很快就恢复为面无表情的冰山模式:“戚总正在招待客户,我带您去休息室等下吧。”

听了这话,江俞只能点点头,临走前在总裁办公室的木板门上飘了一眼,便跟在魏秘书身后来到休息室。

这间休息室是用来专门招待来访总裁的预约客人,桌上十分贴心的摆了水果和一些饼­干­,江俞要了一杯可乐,拆开饼­干­,跟只仓鼠一样坐在沙发上不停的咔擦咔擦。

等他一连喝了两罐可乐外加两包饼­干­和一大袋薯片,戚柏宥的那位客户还没走。

江俞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捧着手中的可乐开始在偌大的休息室里晃悠起来,东走走西走走,走着走着就发现旁边的墙壁是用钢化玻璃制成的,上面还贴了一层磨砂,外面的百叶窗拉的严严实实,他用手扒出了条眼睛大小的缝。

无聊的把眼睛往上面蹭,隐约能看见一点玻璃对面的景象。他看的有些吃力,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猛然想到,这间休息室不就在总裁办公室旁边吗?

也就是说这面贴了磨砂的玻璃墙壁对面就是戚柏宥的办公室咯?

这么一想,江俞登时眼睛不酸也不无聊了,连可乐都顾不上喝,光顾着扒拉百叶窗,意图看看到底是什么客户,居然在下班后过来谈生意,还这么没眼­色­的打扰了一个钟都不走。

然而总裁办公室想遮住这点隐私还不容易,磨砂是特制的,任凭江俞怎么看都看不出丁点东西,他不死心的又看了一会,最终还是无奈选择了放弃。

一口将余下可乐喝空后,江俞悄悄打开了一点门缝,恰好听见对面也传来开门声,似乎终于交谈结束要走了。

还没等江俞高兴,就听见一道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戚总,你晚上有约了吗?”

戚柏宥淡淡地说:“嗯,不好意思。”

女人:“这样啊,那明晚呢?”

戚柏宥:“也有事。”

女人还是第一次被这么明显的拒绝,被噎了下,半晌才说出话:“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也不这么含糊了,就是想知道你哪天有空,我最近意外购入一瓶很不错的法国红酒,如果你哪天有空我们一起喝一杯,顺便……我也知道一家服务很不错的酒店。”

语气暧昧到不用猜就知道这段话的话中话是什么。

江俞终于忍不住再往外推了点,扒着门框只露出一双眼睛,看见一个长相妩媚的女人正死命的对戚柏宥挤眼睛,浑身上下写着两个字——勾引!

“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需要失陪了,马小姐慢走,我让你秘书送您下楼。”

被唤作马小姐的女人还有些不甘心,她伸出纤长的手臂勾住戚柏宥,贴着他耳朵不知说了句什么,惹的戚柏宥难得皱起眉头,后退一步,原本平淡无光的眼中蓦然闪出一丝­精­光,冷地几乎能把人冻住。

“马小姐自重,希望你不要因为私人原因将这次合作毁掉。”

闻言,马小姐脸­色­微微白了白,终于没再多话,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走了。

等背影消失后,戚柏宥朝着休息室看了一眼,恰好与正偷窥中的江俞眼神对了个正着,江俞眨眨眼,正要推门走过去,就见戚柏宥关了办公室的门抬步朝他方向走了过来。

“怎么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有没有被人看见?”

戚柏宥进门后顺手把门一起关上,刚刚问完话,江俞就扑了过来,双手搂着他的脖颈便亲了上来。他愣了下,没有推开,轻轻搂住怀里人的后背,安抚­性­地顺了几下,等感觉到江俞情绪平缓下来后,才分开。

江俞眼神哀怨地说:“先生,你又背着彩旗飘飘!”

戚柏宥哭笑不得,他语气无奈道:“那都是客户,我怎么就彩旗飘飘了?”

江俞自然知道那是客户,可从刚刚那架势看来,那客户分明在意图公私不分勾引戚柏宥,贪图他的美­色­,一想到这儿就浑身不舒服,尤其是闻到了他身上沾染的淡淡香水味,心中的醋意更是滔天巨浪的翻涌成灾。

“那你不要和她们靠的那么近了……”江俞闷声道,“我会吃醋的。”

恐怕主动把吃醋挂在嘴边的人也就江俞一个了,戚柏宥看着他委屈的小模样,心都软了,抱着人拍了拍,语气温柔的快化成水:“好,我答应你。”

江俞这才勉强满意,他又抬起头趁着戚柏宥没注意,飞快亲了下对方的嘴角,偷袭成功后还笑的无比得意。

他窝在戚柏宥怀里哼哼唧唧道:“先生我们快点回家吧,你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我都快被熏吐了。”为了证实他还夸张的捂住鼻子做出要吐的表情。

戚柏宥被他这番行径逗笑,继而抬起手闻了闻西装上的味道,也一并皱起眉头。

他本身就有洁癖,无法接受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也就江俞一个人例外,他三两下把外套脱了,走进办公室里重新换了一件衣服,打算明天让人把那件沾了香水味的衣服拿去好好­干­洗一遍再说。

要是刚刚那位离开的马小姐知道自己身上昂贵的香水味被这两个人先后嫌弃,非得吐出一口老血不可。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江俞惯例往戚柏宥怀里钻,闻着熟悉的气温,无比安心的进入梦乡。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冷的缘故,还是下午在办公室受到刺激的缘故,江俞居然猝不及防的梦到了戚柏宥在办公室被下午看到的那个女人按在办公室里,就在两个人嘴巴都要贴在一起的时候,他猛地一脚踹开大门,气势汹汹冲了上去,提着女人的后领就把人丢了出去。

他又委屈又愤怒的亲住了戚柏宥宣誓主权,两个人在办公室里亲的忘我,又孤男寡男,便在那又大又舒服的真皮沙发上发生了关系。

江俞带着喵呜一般细小的声的哭腔说:“先生你不要理除了我以外的人……”

梦里的戚柏宥用嘴­唇­碰了碰他的额头,露出一个让江俞沉迷其中难以自拔的笑容,饱含情-欲又温柔无限地说:“好,我答应你。”

然后两个人在梦里迎来了生命大和谐。

谁知等一切都结束后,江俞睁开眼睛发现办公室早就没了戚柏宥的身影,他慌慌张张的从沙发上爬了下来,还没来得及站稳,面前的场景一晃,莫名其妙就回到了家。

而之前那个在办公室里被他丢出去的女人正以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坐在客厅里,见到他,还冲他笑了笑,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行李被丢了出来。

原本和蔼慈祥的姚管家对他冷酷无情地说道:“请您离开这里,江少爷。”

他不明所以,四处张望,最后在屋里看见戚柏宥,他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被戚柏宥如履薄冰的目光冻在原地,忘了该怎么说话。

江俞身体一颤,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不知是被这乱七八糟的梦吓得,还是热的。

半梦半醒间他被浑身燥热的直哼哼,戚柏宥被他猫咪叫声似得鼻音给哼醒,睁开眼睛就发现江俞脸­色­通红浑身滚烫,第一反应就是对方该不会又发烧了吧?

“江俞,醒醒。”戚柏宥皱着眉头把人叫醒,江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望着戚柏宥的脸庞,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面前人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只知道身体里有一头名为欲-望的野兽在不停叫嚣着,戚柏宥身体的温度以及身上的气息无疑是催化剂,一点一点敲碎名为理智的牢笼,让野兽挣扎着随时准备飞奔而出——

“先生……”江俞拖着绵长的鼻音轻声喊道,他扯住对方的睡衣,没等戚柏宥说话,就把人重新拉倒在床上,整个身体缠了上去,不偏不倚地吻住那张在梦里吻遍他全身上下的薄­唇­。

戚柏宥被他亲的猝不及防,身为一个成年男­性­,他自是明白过来江俞方才浑身燥热脸­色­绯红不是因为发烧,而是因为其他原因,比如做了什么暧昧的梦,这才会引起现在这种情况。

江俞双手死死勾住戚柏宥的脖颈,整个人几乎是呈八爪鱼式扒在他身上,像只发-情的小兽,渴望着心爱之人的纾解。

俨然,戚柏宥正是这片沙漠里的绿洲。

因为江俞的入住,让原本只有一张大床的偌大房间慢慢有了生气,墙角竖立着一把原木制吉他,旁边的椅子上披了两件外套,阳台上那套桌椅也被江俞搬了进来,摆放在玻璃门的旁边,上面还放着两个未洗的杯子,一个沾着红酒,一个在杯底堆了点牛­奶­。

透白的窗帘让外头的月光漏了进来,与暖黄­色­的灯光融合在一起,倒是意外的温馨。

方才尚还寂静的空气被突如其来的水渍声打破,将这原本温馨的气氛彻底打破,无端变得暧昧起来,就连桌上的两个杯子似乎都多了份不可言喻。

“江俞——”戚柏宥难得微喘起来,他皱着眉头好不容易把这个粘人­精­稍微扒拉开一点,放在他后背的手拍了拍,企图让他拉回点理智,“醒醒。”

事实上江俞早就醒了,在他亲上去的那一刻,戚柏宥­唇­上的温度和触感就让他大脑逐渐清晰,进而从梦境中挣脱过来,只是不舍得放开,这才假装自己还在半梦半醒企图占便宜。

此时被扒开,他有些不满地动了动,说:“先生,我醒着呢。”

戚柏宥一时间有些语塞,凝噎了半天也不知道在这暧昧的气氛下该怎么接话茬,两人对视半晌,就在他觉得再看下去准得出事的时候,才收回视线,哑然道:“那就睡吧,很晚了。”

江俞刚刚在梦里本该消散的邪火在这一吻之下又给他挑起,简直要烧进他的四肢百骸里,浑身热乎乎的,哪可能睡得着。

他委屈巴巴的看着戚柏宥,说:“先生我睡不着了……”

不知为何,戚柏宥看了他一眼就立马移开视线:“没事,眯一会就睡着了。”

江俞不知道戚柏宥是真不知还是在装傻,他抿了抿­唇­,索­性­不再玩那套矜持和委婉,低哑着声音道;“先生,我们是……恋人吗?”

听了这话,戚柏宥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个词,旋即问:“怎么了?”

“……恋人睡在一个床上,从来都不是盖棉被纯聊天睡觉。”江俞咽了咽口水,直勾勾的望着戚柏宥,眼睛闪着能将人吸引进去的光,“我们要不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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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菌:开!!往城市边缘开!!!!

JJ:终身吊销驾照:)

作者菌:QAQ

☆、42

室内静默了大约有五六秒左右, 戚柏宥才慢慢从震惊与愣神中恢复过来, 他暗暗深吸一口气, 说:“睡觉吧,你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去录音棚练歌吗?”

江俞一本正经道:“没关系,练歌用的是嗓子,不是身体。”

戚柏宥:“……”

江俞望着戚柏宥, 对于对方的沉默有些心颤,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先生,真的不试试吗……?”

“很晚了, 别闹, 我们睡觉吧,有事情明天再说。”戚柏宥叹了口气, 使劲想转移话题,哪成想江俞还是不依不饶试图发生关系。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十多分钟,戚柏宥无声盯着江俞半晌, 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梦?”

江俞张了张嘴, 又一次想起刚刚在梦里戚柏宥看他的那个眼神,比当初他抽烟被发现时候还要冷淡, 仿佛是在看待一个站在家门口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冷的他心慌,冷的他明明在和对方躺在一个床上, 只要一抬眼就能对上眼睛,身体朝前一凑就能亲到的距离,却还是害怕自己下一秒看过去的时候,会又一次看见梦中让他恐惧的眼

戚先生观察日记[娱乐圈]_第34章

神。

气氛沉默了半晌, 江俞终于开口:“……我梦见你不要我了。”

戚柏宥听完后只觉哭笑不得,他说:“我不要你?”

“对啊,你把今天办公室的那个女人带回家,然后我一回家姚管家就把我的行李丢出来,你就、你就不要我了……”

他语气委屈无比,仿佛戚柏宥真的就是江俞梦里的那个负心汉。

戚柏宥听完后沉默了下,平生第一次产生了种躺着也中枪的无奈感,他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捏了捏江俞的鼻子,说:“梦都是相反,知道没?”他放在心尖儿上疼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舍得不要他让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来他家?

除非他失忆或者被人占了身体。

听了这话,江俞终于慢慢将方才梦境里的两人区分开来,面前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梦里不过是他因为没安全感而虚构的假人罢了。

原本忐忑的心终于平缓下来,顿觉得松了口气。

戚柏宥不知道江俞这脑袋瓜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他摸了摸对方的头发,说:“好了,快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

江俞却又一次扯住戚柏宥的衣服,说:“先生我、我有反应了……”

戚柏宥:“……”

江俞眨眨眼,冲对方小心翼翼地撒娇道:“你不和我做,那你就帮帮我吧……好不好呀?”

戚柏宥:“……”

等一切结束后,江俞抱着人想要再进一步,然而戚柏宥冷硬着脸说了句快睡觉,便掀开被子起床进了浴室。

江俞心中虽然遗憾,但一想到刚刚的事情就浑身燥热,捂着脸在床上连续翻了好几个滚,将被子都滚掉了一半,又急急忙忙重新拉了回来,看了一眼浴室,也不知道对方在里头­干­嘛,居然呆到现在也没出来。

他裹着被子慢吞吞地挪到戚柏宥枕头旁边,嗅着安心的气息,眼皮开始变得沉重。

进入梦境前,江俞还在想着下一次一定要成功。

等戚柏宥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他面­色­如常的走到床边,就看见江俞正抱着他枕头睡得香甜。他叹了口气,又忍不住觉得他真是个小祸害,害得他大半夜还得牺牲睡眠时间跑进浴室里折腾半个钟多。

江俞蹭了蹭枕头,睡梦中软软地呓语了声:“先生……”

闻言,戚柏宥不免失笑,只觉得方才还鼓噪的心被这一声梦呓奇异抚平,他捏了捏对方柔能的脸颊,忍不住低声道:“你还真是个小祸害。”

对于自己被叫成小祸害的江俞浑然不觉,在梦里正一口一个吃着­鸡­腿。

……

制作人是范绍树安排的,排舞老师则是戚柏宥亲自让人去挑的,是米国那边一位名气挺高实力更高的职业舞者。得知这个人名字时,就连孙明知都愣了下,旋即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江俞,半晌都没说出一个字。

江俞虽然被看的不舒服,但他没多问,开始了泡在舞房的日子。

他失忆前也排练过舞蹈,身体有一定的基础,只是失忆后这半年都没再跳过舞,免不了变得有些僵硬,开腿的时候江俞疼的嗷嗷叫,用陈呈的话来说那声音都快赶上产­妇­分娩了。

然而排舞老师丝毫不心软,让陈呈按着江俞的腿,然后他在上面使劲往下压。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一步吧。”

编舞老师其实是位华裔,幼年跟随父母亲移民到米国,因此会说华语,这就避免了交流上的障碍。

感觉到身上的力道松开后,江俞终于松了口气,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觉得自己下半身都麻痹了,没有任何知觉。

编舞老师没让江俞喘多久气儿,就说:“起来,我们开始练习下基本动作,你跟着我的动作走。”

江俞眨眨眼,说:“……能在休息一下下吗?”

“可以。”不等江俞亮起眼睛,他就冷酷无情地说:“再给你三秒时间。”

江俞:“……”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渴望时间走得慢一点,最好让墙壁上挂着的钟表直接坏掉,然而时间是个比冷血动物还要冷血动物的东西,他捂着耳朵把江俞的声音全数屏蔽在外,继续慢条斯理的按照自己的节奏走过了这三秒。

幸好江俞身体素质还不错,体力也不差,再加上平日里经常会被戚柏宥以锻炼身体为由拉着做健身,因此在这高强度的练习下也没有出现不适应或者跟不上进度的情况。

虽然平时懒,但在正事上,江俞还是十分认真的,他灌完水就站在排舞老师面前,低着镜子,跟着旁边的人动作生疏地摆动身体,眼神专注无比,整个人都投入到舞蹈之中,跟着拍子一点点的晃动。

而能让他如此认真的原因还是戚柏宥,毕竟不好好赚钱,他怎么能包养的起戚柏宥呢!

人需要目标,尤其是为了奋斗的目标,哪怕这个目标在旁人听来匪夷所思甚至痴人说梦,依然会成为趋势人努力的原动力。

江俞开始过起了每天忙得跟只小陀螺似的日子,不是练歌就是排舞,为了能够尽快记住动作,他练的废寝忘食,累起来连食欲都下降了,一回家几乎倒头就睡,半个月下来瘦了好几斤,本来就小的脸更是尖了几分。

戚柏宥看着心疼,但对方在为了工作努力,又不能做什么,便让姚管家变着法子煮各种营养餐意图让江俞好好补补,然而对方累的几乎没食欲,平日里一口气能吃三个大­鸡­腿,如今吃了一个就揉着眼睛说要去睡觉。

“这个动作不够流畅,身体太僵硬了。”编舞老师几步走到江俞面前,拍了拍对方的小腿,对着气喘吁吁的江俞说,“放松点,别把自己的腿当成木棍摇摆,又不是踩高跷。”

“踩高跷是什么?”江俞茫然的问了句,然而等来了排舞老师的一个眼神,立马闭嘴,从旁边拿水喝了一口,准备待会再继续练。

编舞老师抬头看了眼时间,说:“到饭点了,吃了饭再继续吧。”

江俞哦了一声,旋即摸了摸肚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累的浑身脱力的缘故,他居然没感觉到怎么饿,想想自己早上也才吃了一个包子,明明以前哪怕什么也不做,到了饭点也会饿的饥肠辘辘,现如今运动量加大了倒是反其道而行。

“我练一遍再吃吧。”江俞伸了个懒腰,站在镜子面前,将刚刚排舞老师说的话回想了一遍,又把动作都在脑内过度了下,便继续开始练舞。

排舞老师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舞蹈室。

外面的陈呈探头进来想问江俞要不要吃什么他帮带过来,结果发现对方正全神贯注的在练舞,嘴里叨叨着一二三四的节拍,还是把话重新咽了回去。

等到了晚上,戚柏宥一回家就发现江俞居然还没回来,打电话问后,才知道对方居然还在舞蹈室练舞。

“先生你们先吃吧,我等会就回去。”江俞练舞到一半被电话铃声打断,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明显的粗气。

戚柏宥微微皱眉,没说什么,挂上电话后就让姚管家拿保温盒把做好的营养餐打包起来,转身就朝大门走去。

“少爷您不吃了再去吗?”姚管家在身后问道。

戚柏宥头也不回地说:“不了。”

话落便消失在别墅里,身后的姚管家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等戚柏宥到的时候江俞还在沉迷跳舞,安静的楼层里此时并没有多少人,走到门口,他就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数拍子声。

他悄无声息地拉开门,里面的人由于太过专注,并没注意到这个动静,戚柏宥也没出声,只是站在最后面安静的望着江俞跳舞的身姿。

江俞天生骨架就偏小,显得身材也更加削瘦,宽大的白­色­T裇已经被汗水浸透,牢牢贴在皮肤上,隐约还能窥见内里白皙的肌肤,腰身更是纤细,明明从背后看起来随时一个大动作都能将他翻倒,偏偏每个动作不仅流畅,还十分有力。

偶有几滴汗水随着动作往边上飞去,砸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几不可闻的清脆声,却衬着舞蹈中心的主人越发有魅力。

像一颗原本只是虚有其表的宝石,在努力刻苦的打磨中,偶尔会散发出一点让人无法挪开视线的光芒,深深刺入人心底最深处。

“感觉还是有点不对劲,有点用力过头了……”停下来的江俞粗喘着气瘫坐在地,嘴里还不忘念叨着刚刚那一段的差错。

忽然余光一瞥,瞄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起初他还以为是陈呈,没想到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戚柏宥!

他愣了下,粗气都来不及的顺了,三两下从地上爬了起来,结果因为动作太大的缘故,体内的血液直接往大脑上冲,争先恐后的想从他天灵盖里蹦出去,眼前一黑,整个人就直接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合上眼睛前,还不忘喊出“先生”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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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菌的超跑抛锚了!!!!开不动啦!!:3

☆、43

江俞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挂水, 他茫然地望着天花板, 接着听见旁边的戚柏宥道:“醒了?感觉怎么样?”

“先生?”江俞皱了皱眉头, 感觉浑身乏力,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他眨眨眼茫然道:“我怎么在这里?”

戚柏宥将他额前的刘海撩到一旁,说:“你晕倒了。”

接下来他才恍惚记起自己刚刚居然在舞蹈室站起来的时候晕倒了, 而戚柏宥在他晕过去后慌慌张张的把人抱上车带进医院后,从医生口中得知江俞这是疲劳过度加上营养不良而造成的。

戚柏宥问:“你中午是不是没吃饭?”

“……”江俞不知道戚柏宥是怎么知道自己中午没吃饭的, 眼前心虚道:“我忘了……”

戚柏宥威胁的眯起眼睛:“忘了?”

江俞无辜又心虚的点点头, 他是真忘了, 开始没觉得饿, 后来越练越起劲,不知是不是因为兴致高昂的缘故,导致他肚子一点都不饿,索­性­想着等晚上了再一起连带中午的分量一起吃回来。

所以今天一天, 他除了喝水之外只在早上吃了个包子。

练舞这种高消耗的运动本来就需要充足的体力, 哪里是光喝水就能行的,加上这几天本来就因为累导致食欲不振吃得少,这么饿一天下来, 也难怪会直接晕倒。

挂完水回家的路上, 戚柏宥一句话也没说,两人一进门,姚管家就从厨房里端出一碗用熬了一晚上的高汤煮出来的面,浓郁的香气袭来, 江俞那空了一天的肚子后知后觉开始感到饿意,这感觉一冒出,连带着一整天的分都铺盖而来,有那么一瞬间江俞感觉自己饿的胃都有点疼了。

本来还顾着戚柏宥是不是因为他不吃饭晕倒这事生气呢,此时肚子一饿,登时转移了注意,快速坐在饭桌上开始大快朵颐,哪怕有一点烫嘴,也依然无法阻止他的狼吞虎咽。

一连吃下整整三碗,江俞才缓过劲来,他差点没涕泗横流的和姚管家说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面了,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人在饿极的时候吃什么都是香的,这一点果然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回房间后,江俞小心翼翼地问戚柏宥:“先生,你还在生气嘛?”

戚柏宥淡淡地看他一眼,见他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刚刚因为晕倒导致现在脸­色­还有些苍白,心下又气又舍不得再冲他发脾气,只能在心底重重叹了口气,对如今已深陷名为‘江俞’坑底,且挣脱不出的自己谴责一番后,说:“下次练得再专心,也必须要好好吃饭,知道没有?”

江俞看他不气了,连忙乖乖点头答应:“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他又恢复笑嘻嘻的模样,蹭进戚柏有的怀抱,抬着下巴问他:“我是怎么晕倒的呀?”

戚柏宥垂眼看着他,半晌后,才说:“直接倒下去的。”

江俞:“脸朝地吗?”

戚柏宥:“对,没摔傻算幸运了。”

江俞弯着眼睛道:“没事,反正傻了还有先生要我,无所畏惧!”

戚柏宥顿时失笑,他摸了摸江俞的头发,没回话。

天知道那时候看见江俞突然失去意识整个人晕倒在地的时候他有多害怕,整颗心咯噔一声,随着江俞摔倒的声音重重砸在地板上,身体快于大脑一步做出反应。

把人抱起来的时候胳膊都僵了,他凉着一颗心,掐着超速的边缘和红绿灯的变化,把人慌慌张张的抱进医院后,浑身都变得冷冰冰的。

他哪里能接受这个人再有个三长两短呢,这无亚于连做都不敢做的噩梦。

接下来几天,只要一到饭点,戚柏宥铁定要亲自打电话过来监督江俞有没有吃饭,假如江俞没吃就会被对方里连环夺命催的赶去吃饭,并且要把吃的拍照发给他看才行。

对此江俞毫无怨言,反而高兴的不得了,觉得自己这是被戚柏宥放在心上关心了,不然谁会每天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监督你的一日三餐呢?

心情一好,练习的动力就更是源源不断,江俞对于这张专辑的斗志空前绝后的高涨,每天舞房录音棚和家三点一线的跑,倒也痛并快乐着。

距离跨年夜越来越近,江俞竟是收到了某个上星卫视的跨年夜邀请。

起初他本来想拒绝的,但是这个卫视每年跨年夜的收视率都能排在前三,近几年不少艺人都抢着上,正好他接下来要出专辑,等过完年开春后就得进剧组拍戏,少说得几个月没办法进行其他活动露脸,这时候十分有必要在观众粉丝面前刷刷曝光率。

先前拍摄的《武林有道》电影已经发出了定档时间,排在明年暑期,这时候正是各大院校学生放假的日子,影院流量旺盛时期,那时候江俞也正好杀青,能够跟着剧组各处露脸宣传。

戚先生观察日记[娱乐圈]_第35章

年还没过,明年上半年的日程几乎就排的满满的。

这下子江俞除了要忙着专辑的事情,还得抽空去跨年夜进行排练,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或是多变出几个自己才好。

在忙碌中,时间不知被哪个谁悄悄按了快进,转眼之间竟悄无声息之下到了圣诞节。

随着外国文化的侵入就越来越深入民众,那些不属于本土的洋节日也一并进入人们的生活,惹的不少老者恨铁不成钢,然而年轻人们却丝毫不以为意。

其中最高兴的人通常都是各大商家,因为这时候人们往往为了跟随潮流,终于舍得从温暖如春的屋子里迈出腿来,裹着大衣顶着寒风踏进天寒地冻的街道上。

商家们为了吸睛,都在店铺门口陈设了各种各样的装饰,一个赛一个显眼,就差直接在门框上贴句话告诉路人本店在搞活动。

专辑的进度条终于也拉到了一半,开始进入后阶段,在连续半个多月的苦练之下,江俞终于成功排练完毕。

后阶段的事情就比较繁琐了,除了要录歌之外,还得去拍专辑用的海报,计划到时候作为特典赠送给购买专辑的听众粉丝们。

江俞从录音棚出来后,深吸一口气,结果吸进了一肚子的冷空气,冻得他整个鼻子都红通通,低头就重重连打两个喷嚏。

“快快快,回家了!”上车后,江俞火急火燎地催促陈呈开车,要知道他为了今晚能够回去过圣诞节,这几天可是拼了命的在压榨自己的时间,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傍晚外加一个晚上的时间,就为了能够回去和戚柏宥一起过圣诞。

原本他是想跨年夜在家过的,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接了跨年晚会这么个预料之外的工作,而且他的节目还是在晚上十一点左右。

由于在十二点倒计时的时候所有歌手都要一起站在舞台上与观众喜迎新年,所以他并不是结束后就可以立马走的。

就算能马上走估计也赶不回家,毕竟举办地点是在外地,到时候提前一天坐飞机过去排练,结束后肯定在酒店过夜,最快也得等第二天才能回去。

因此他现在才这么着急,就为了趁着圣诞节提前和戚柏宥把跨年夜也给庆祝了。

下车的时候江俞随口问了句:“你要来吃吗?”

陈呈一顿,旋即摇摇头:“不了,圣诞快乐。”

江俞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听他这么说便点点头,回了句:“哦,那圣诞快乐。”便甩上门转身离去。

陈呈望着江俞的背影许久,等对方进了门后,他才收回目光踩着油门扬长而去。

一进家门,就看见姚管家从厨房里面走出来,说:“少爷,都已经准备好了。”

闻言江俞走进一看,只见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串串,他哇了一声,搓搓手,说:“这么多呀,先生他什么时候回来?”

“少爷说今晚还有点事要处理,会比平日晚一点回来。”

江俞点点头,觉得这工作来的忒及时了,毕竟他还得好好准备呢,最好等他都烤完了再回来,这样戚柏宥一到家就能吃上他热乎乎的烤串了。

他转身蹬蹬蹬地跑上楼,前些日子背着戚柏宥和姚管家商量,说要在圣诞节弄一个烧烤会,就他们三人,虽然在吃烧烤人多才香,但江俞才不希望有什么外人过来,要是到时候对方又觊觎他先生的美­色­就不好了。

为了这次的烧烤,他偷偷让人帮他买了个电炉回来,担心被戚柏宥发现,还特地藏在了自己房间的衣帽间里头,用一堆衣服盖住,每次戚柏宥进他房间的时候都跟做贼心虚似得,不停的遮遮掩掩。

所幸对方来的次数也不多,虽然不知道有没有被戚柏宥发现异样,但对方没有看见,江俞就依然坚信不疑的认为戚柏宥什么都不知道。

电炉是四角立地型的,有些重量,江俞登时烦恼起接下来该怎么把电炉抬下去。

这种重活肯定不能让已经上了年纪的姚管家来,到时候一个不好伤筋动骨了就麻烦,江俞左思右想,最终想出一个自认绝佳的办法——他可以在房间里烤,烤完了再拿下去呀!

谁说必须得守着烤炉才能吃得,反正他现在又没在这里睡,就算有味道明天再打开散散就没事了。

江俞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连忙掏出Сhā头就准备先热锅,又把空调调高,打开阳台门,做好准备后才蹬蹬蹬跑下楼准备拿东西上去烧。

在他刚刚从厨房里抱了一小盆的­肉­踏上阶梯,门就猝不及防的被打开,戚柏宥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电光火石间,江俞下意识把手里的­肉­往地上一隔,动作有点大,脚下踩空,小腿好巧不巧磕在上一层阶梯上,疼得他瞬间倒吸一口气。

“怎么回事?磕哪儿了?”戚柏宥连忙放下手中的公文包上前,江俞捂着小腿在原地单脚跳,疼得他嗷嗷直叫,眼睛都红了。

戚柏宥看了眼地上放了满满一盆子的生­肉­串,轻手轻脚的扶着他走到沙发,拉开裤腿,只见纤细的脚腕上处三四厘米的地方有一道淤青,显然就是刚刚磕的位置。

这种没流血的伤疼起来个跟要了命似得,戚柏宥让姚管家拿了个冰块过来敷在上面,面对江俞委屈巴巴的模样不禁没有安慰,反而皱着眉头微怒道:“那么大个阶梯在面前也能磕着,一天到晚眼睛都在看什么?”

江俞眨眨眼睛,委屈地嘟囔道:“一天到晚都在看你……”

正拿着冰块的戚柏宥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江俞冲他眨眨眼睛,又跟忘了疼似得冲他露出笑容,甜腻腻的。

谁料到戚柏宥被这突如其来的笑晃花了眼,手上一个没注意就不小心往淤青处按了下,疼的江俞嘴角都直接僵硬住,嗷的一嗓子喊出声来。

“好了,起来走走。”见没有肿起来,戚柏宥放下心,手里的冰块一半都化成了水,他将剩下的往垃圾桶一丢,摩挲了下手指,不由皱起眉头。

疼痛来得快去的也快,敷后倒还真没什么感觉了,就是还有点不舒服,走路自然是没问题,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正要说话,戚柏宥已经迈步走向洗手间洗手去了。

“先生你不是说要晚点吗?”江俞问道。

戚柏宥看了他一眼,拿着纸巾边擦手边说:“正好提前结束就先回来了,怎么,不高兴?”

江俞一听顿时把头摇成拨浪鼓,上前抱住戚柏宥用脸蹭他,开心道:“不呀,我可高兴了,我刚刚就是因为太高兴了才不小心磕到腿的。”

戚柏宥顺势揽住他纤细的腰,挑挑眉:“是吗,我还以为你是背着我偷偷做了什么坏事紧张的。”

江俞登时有些心虚:“我也想做坏事,可是先生你不肯和我做嘛。”说到这个,他又赶忙问了句,“……今晚可以吗?我明天只要录音就好了……”

戚柏宥神情顿了顿,正要说话,忽然整个别墅的灯光轰然一灭,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不仅如此,隐约还能闻到若有若无的烧焦味。

☆、44

谁也没想到那个电炉居然会突然触电不良, 让Сhā头直接蹦出了火花, 甚至直接烧了起来, 等消防队赶到的时候,江俞的房间都被烧成除了黑­色­还是黑­色­的灾难现场。

万幸的是房子虽然房子被烧了,但人完好无损,就是本来计划好的圣诞节, 这下变成了剩蛋节。

江俞倒不心疼那些衣服,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那本到现在因为忙碌还没来得及看完的日记本, 然而还是没能逃过不可抗力, 直接被烧成漆黑一片, 根本看不清里面写了什么, 只剩外面钢制的密码锁还尚存活,不过外表也被烧的黑焦一片。

突如其来的意外烧了房子,也把过圣诞的心都烧没了,戚柏宥带着江俞往集团附近的一栋公寓住, 而姚管家没跟着他们, 说是接到戚家那边的消息,要回国戚家在国内的旧址去一趟。

江俞这才知道原来之前一直住着的这栋别墅只是戚家在国内的一处房产罢了,与它一模一样的房产还有好几处在其他地方呢。

他大概估价了下别墅的价位, 登时抖了抖, 第一次发现自己不会算数了。

其实江俞不在家的时候,戚柏宥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毕竟从公司到家足足有近一个小时的路程,当初在这里买公寓也是图距离公司近, 然而买了以后,来住的次数又屈指可数。

这里最为出名的就是隐私度极高,虽说比不上之前别墅所在的隐私度,但也是屈指可数,不少集团高层人员或者是一些名流艺人都住在这里。

也得亏隐私保护做得完善,即便消防队来了也没引起太大动静,这样也不用担心吸引来那些记者媒体。

江俞因为这场火是自己疏忽的缘故,再加上日记本就这么被自己的大意亲手烧毁,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直到下车,都没说过一句话。

外面的门锁是门卡加指纹,整体面积足足有三百多平方大,复式双层,装修与别墅的金碧辉煌不同,走的是北欧的简约风,通俗点来讲就是看的有些­性­冷淡,因为来住的日子不频繁,所以没有养绿植,只有电视旁边的花瓶上Сhā了朵不知名的假花。

“先生,对不起……”进门后,江俞终于低着头开口了,他抿了抿­唇­,想起刚刚灭完火后进去看到的惨状,心情愈发低落了。

戚柏宥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说:“没事,这不是你的错。”毕竟谁也想不到那个电炉居然会和Сhā座触电不良。

“嗯……”江俞并没有高兴起来,他低着头,把脑袋抵在戚柏宥肩窝上,“本来想做烧烤给你吃的,没想到居然把整个家都烧烤了。”

戚柏宥被这个形容逗笑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江俞就鼓着腮帮子抬头委屈地看他:“先生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咳。”偷笑被发现的戚柏宥连忙装出平静的模样,“好了,饿不饿?想吃什么我让人送过来。”

江俞难得郁闷地说:“不想吃。”

他极少对食物产生抗拒心,这下又轮到戚柏宥担心了,见他还是提不起兴致的模样,在心下暗暗叹了口气,拉着人在沙发上坐下,安慰道:“这件事是意外,你不用想太多,明天我让人过去重新装修一下就好了。”

听见他这么说,江俞脸­色­更苦了,他抓着衣服别别扭扭憋了半晌,最后在戚柏宥疑惑的目光下,终于痛苦出声:“装修是不是……是不是要花好多钱啊?我、我能先欠着吗……?”

戚柏宥:“……”

所以整了半天,他就因为这个才整个晚上都闷闷不乐一声不吭的?

戚柏宥看他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笑,实在想不通江俞这脑回路到底怎么转的,居然会觉得家里的装修费会要他来出,这是把他当什么了?

想到这,他又不禁记起对方前几次在他面前说要养他的事情,当即心下又无奈又好笑,只觉得这人怎么就这么招人稀罕呢?最后­干­脆伸手把人抱进怀中,低头在脸上亲了亲,“我会报保险公司,钱都由他们出,我们不用花钱。”

听了这话江俞登时眼睛就亮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不再像刚刚那样郁郁寡欢,惊喜道:“真的吗!?”

戚柏宥半真半假的说:“嗯,真的。”

江俞差点没从沙发上跳起来在原地旋转跳跃庆祝自己‘失而复得’的钱包,一个用力把戚柏宥按在沙发上,动作分外小心的贴住了柔软温热的薄­唇­。

两人在柔软的沙发上温存了好一会后,中间因为戚柏宥担心对方趴着太累所以调换了下上下的位置。

江俞亲的气喘吁吁,他脸­色­微红地看着戚柏宥,手指轻轻卷起对方衣服,低哑着声音说:“先生,我们……做吗?”

戚柏宥一愣,看了他半晌,想坐起身,却被江俞用手拉住不让起来,只能装作没听懂的反问:“做什么?”

江俞咬咬牙,红着耳根道:“做-爱……做的事。”

戚柏宥:“……”

他拉住江俞的手,正要说话,就听见一道咕噜声传来,当即无奈一笑,说:“饿了吧,想好吃什么没?”

江俞还不肯死心,哪怕此时肚子,也忍不住要再问一句:“那吃完饭后你吃我吗?”

戚柏宥:“……”

这破孩子哪里学来的这么多胡言乱语!

最后结局自然是江俞的期望又一次落空,魏秘书正在家里刚刚吃完饭,准备一个人看看书,享受下难得的没加班日子,岂料到老板的一通电话,又让他这个平静的圣诞夜消失匿迹,穿上外套顶着寒风与飘雪,给老板和他的小情人送晚餐去了。

圣诞节就这么充满遗憾的落下帷幕,隔日范绍树和陈呈听说江俞家里居然着火吓了一跳,连忙问人有没有出事,听见只是烧了房子后,才松了口气,安慰了两句让他放宽心,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跨年夜的前一天,江俞匆匆忙忙的赶往跨年晚会举办的城市。舞台会场都已经布置完了,准备准备就可以上台彩排了。

不过并不是所有艺人都到的,这次还邀请了一些大牌的一线歌手以及其他当□□手,由于通告排期缘故得当天能来,有的甚至可能在开始后才能匆匆赶来。

网上官博早就在倒计时,不少买了票的网友都已经在拭目以待,新年的气氛越来越浓郁,搞得江俞都有些紧张了,毕竟失忆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登上这么个大舞台,一想到到时候台下会有上万名听众坐在下面盯着他,就有种要犯人群恐惧症的焦虑。

他站在台下一连吃了几颗薄荷糖,嗓子眼都吃凉了,那点焦虑才算被压下。

他只要唱两首歌就够了,前后加起来也超不过十分钟,安慰完自己,便去后台化妆做准备工作。一推开化妆间的门,发现里面有不少人,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突如其来的动静打破了里头的

戚先生观察日记[娱乐圈]_第36章

热闹,几个男生同时扭头朝江俞看过去,江俞愣了下,退后一步看了眼门牌号,才发现自己走错房间了。

“不好意思,走错了,打扰。”说罢他关上门就要离开,未料突然有人喊了他一声,江俞脚步一顿,偏头一看,面前走来一个有些眼熟的男生。

“俞哥,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也来了!”男生一脸欣喜的看着江俞,说着就准备去抓他的胳膊,然而却被轻巧避开,登时有些尴尬。

江俞看着他,只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实在想不起来是谁,索­性­直问:“不好意思,你是哪位?”

男生:“……”

他表情登时变得不自在起来,耳朵更是烧的通红,甚至能感觉到背后队友嘲笑的目光,扯了扯嘴角,­干­笑两声打破沉默道:“也是,大半年没见了,俞哥你忘了也正常,我是周正轩,当初我们在培训基地还一起吃过告别饭呢。”

周正轩?江俞搜索了下回忆,终于记起这个人是谁了——就是当初那个觊觎戚柏宥美­色­,甚至故意崴脚想撞在戚柏宥身上,意图触发狗血剧情的练习生!

记起这一点,江俞的目光登时比刚刚还要冷淡几许。

“哦,是你啊。”不等对方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欣喜开口,江俞就继续冷淡道:“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一步。”

周正轩连忙摆手,脸上的表情都快笑出花来:“没事没事,俞哥您去忙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

江俞没理会他的热情,一脸冷淡地走到自己的化妆间里,关上门后,才转头问陈呈:“他不是练习生吗?怎么还来这儿了?”

虽然身为助理,但陈呈算是充当了江俞失忆后的半个圈内艺人科普机:“周正轩是今年中旬——就是你离开培训基地不久之后——大戚娱乐新推出的男子组合的一员,出道后人气就一直不错,也出了专辑,虽然销量一般,据说这次能上跨年晚会还是钻了空子,有一个组合的主唱出车祸了,来不了,这才找了他们来顶替。”

刚说完,化妆师就进来了,江俞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便把这个小Сhā曲丢在角落里,闭上眼睛任由化妆师在自己脸上涂抹。

随着夜幕降临,观众们逐一入场,有不少粉丝都拿着自家明星的灯牌前来应援,场面热闹非凡。

戚柏宥下车的时候入口处还有不少人在排队,他看了一眼,发现队伍中有个女孩子怀里抱了个牌子,上面一个大大的‘俞’字,隔着一段距离还能听见她在和后面一同排队的朋友讨论江俞,对于即将见到真人而充满期待与兴奋。

黑暗中,他几不可闻的弯了弯嘴角,不过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常,身边没有任何人看见这个淡到不能再淡的笑容。

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忽然传来震动。

江俞:先生怎么办我有点紧张QAQ

戚柏宥:没事,放轻松。

江俞:我需要先生亲亲抱抱举高高才能不紧张!

江俞:先生你现在回家了吗?

戚柏宥:还没有。

江俞:我已经订了明天早班飞机的票,中午你就能在看见我啦!

江俞:可是我现在就好想见你。

江俞:我感觉我要有人群密集恐惧症了,我需要我的药来治疗!

戚柏宥还没来得及回复消息,佩戴证件的工作人员便走过来,他收起脸上的笑意,把手机往口袋里一揣,接过对方递来的工作牌,带着同行的魏秘书,行使了万恶资本家独有的‘Сhā队进后台’权限。

等走了一段距离后,戚柏宥才掏出手机,发现江俞在他没看手机的短短几分钟内又发了一连串的消息,直到现在头顶上都还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

他眼中不由出现笑意,打字道:你现在在化妆?

江俞:对呀,不过画完了,要去换衣服了。

戚柏宥在一扇门前停下脚步,伸出手敲了敲,里面传来疑惑的问话,等了等,门才被打开,露出了一脸呆滞的陈呈和正坐在位置上低着头噼里啪啦打字,丝毫没注意到这里动静的江俞。

陈呈小声喊了下戚总,便悄无声息的离开化妆间,门再次被关上后,江俞还浑然不觉地问:“谁呀?”

戚柏宥拿着手机,轻轻扬起嘴角:“你的药。”

☆、45

戚柏宥对于演唱会并没有兴趣, 在他人生中无论是应试教育阶段还是走出社会, 沾着家族的光, 从最初太子爷一步登天到如今商界赫赫有名的人物,被灌输的理念就是在正事面前,其他任何娱乐措施都是在浪费时间。

幼年不懂,以为好好学习就能家庭和睦, 他拼命的考了个年级第一,拿着奖状兴致冲冲的往家跑, 一推门, 自己那风流成­性­的父亲正压着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快活的不记得有他这么个儿子, 他妈发了疯把女人打跑后,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要他好好学习,未来继承家业,说她就自己这么个儿子了。

可事实上她妈别说他上的哪个班了, 就连他上几年级都迷迷糊糊的记不清楚。

一门心思投在怎么挽回丈夫的心, 企图让他浪子回头。

然而婚姻和孩子都没办法让一个男人浪子回头,还有什么能让他浪子回头?

戚柏宥不想当他爸那种人,可又抗拒像她妈那样委曲求全, 到最后甚至已经看开的人口中应该成为的人。年少时候, 内心孤独又抗拒热闹,外表高傲内心又寂寞到无法对人诉说,把自己活成了别人家的孩子,也成了别人口中规矩自律不懂人情味的机器人。

直到某天, 他遇到了个藏在楼梯拐角偷偷观察了他半天,还自以为没发现的小孩儿。

魏秘书跟陈呈两个人站在化妆间门口一动不动,远看就跟两守门神似得,左右各站一个,而门里头是一对热恋期腻歪到人跨年晚会后台的化妆间。

一年一度的跨年夜,加班就忍了,偏偏还得看上司秀恩爱,简直可以登上年度最惨前三了。

前两天魏秘书突然被戚柏宥吩咐去弄两张跨年晚会现场的票时,他还懵了一下,内心刚刚震惊完千年冷面的上司怎么忽然对演唱会感兴趣了,就得知原来江俞跨年晚会收到了邀请。

整了半天,说到底还是为了搞浪漫。

直到魏秘书收到卫视那边的邀请函,才恍然想起之前戚柏宥好像特意给这场演唱会以冠名商的方式投资了一笔钱。

面对大金主要进后台的要求,电视台哪里敢不答应,早早就给戚柏宥备好了工作牌,策划人特别机灵,甚至隐约猜出了戚柏宥进后台十有□□是去找江俞的,于是在人满为患的后台里,江俞受到了大牌一线才有的厚待——使用单人化妆间的权利。

对于这一切其本人完全不知,只知道原本明天才能见到的戚柏宥此时居然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俨然是特意赶过来看他晚会的。

江俞脸上化了妆,嘴­唇­也涂了­唇­膏,戚柏宥见他凑过来就想亲他,连忙按住肩膀不让亲。

心下顿时不满起来,又讨好地说:“先生我­唇­膏是水果味的,我刚刚舔了下,还有点甜呢,没毒!”

戚柏宥眼睛含笑地抬起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说:“都上好妆了,再补一次也麻烦,不是要换衣服吗?快去吧。”

“等下,不着急,我头发还没做呢。”江俞说完又问:“先生你座位在哪儿呀?会场那么大,观众那么多,我怕我找不到你。”

趁着头发还没做造型,戚柏宥伸手揉了揉,柔声道:“冠名商的特权,第一排特等席。”

会场能够容纳上万名观众,其中最前排是观众花再多钱也买不到的特等席,一般是提前准备给明星艺人,或者是与电视台内部高层有关系的人,以及像戚柏宥这种砸钱的金主大腿。

只要江俞在舞台上一站,就不怕在这人海茫茫之中找不到他。

由于戚柏宥对其他人的节目并没有兴趣,来这里纯粹是为了听江俞唱歌,所以等江俞快要上场的时候,戚柏宥才领着魏秘书趁中场主持人说话的间隙,来到了座位前。

“马上就到鱼鱼了!我的牌子呢?”

刚刚在位置上坐下,就听见作为旁边的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话,他低头扫了眼地面,发现对方脚下放了个写着江俞名字的灯牌,在黑暗中发着光。

戚柏宥心下一好奇,难得主动开口问道:“你是……江俞的粉丝吗?”

“对啊!”那女孩子一听就江俞的名字就两眼放光,一回头,发现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坐了个帅哥,登时心扑通扑通跳起来。

戚柏宥哦了一声,刚刚扭回头,就听见对方又问道:“难道你也是鱼鱼的粉丝吗?”

闻言,戚柏宥一愣,他想了下,在黑暗中几不可闻的弯起嘴角,轻轻点头,承认了是他家小祸害的粉丝一员。

“那这个给你!”刚刚点下头,怀里就猝不及防的被塞了个灯牌,接着听见女孩子继续道;“没想到鱼鱼也有男粉,太惊讶了!再过两个人就是他登场了,咱们坐在前排,一定要高举灯牌,让鱼鱼感受到我们煎鱼的热情!不然他会伤心的!”

戚柏宥:“……”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灯牌,又看了看女孩子一脸坚定的模样,忽然听见一声轻笑,回头发现坐在旁边的魏秘书低着头,肩膀上下耸动。

正在偷笑的魏秘书猝不及防也被塞了个灯牌,他看了看手中写着江字的灯牌,有些懵,偏头就发现戚柏宥手中换了个爱心的灯牌。

坐在戚柏宥旁边的女孩子对他说:“待会鱼鱼登场,你举江,他举爱心,我举俞,后面还有个LOVE,一定要让鱼鱼感受到我们煎鱼粉的热情!”

魏秘书:“……”

他求助的看了一眼戚柏宥,然而对方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灯牌,感受到目光,眼皮也不掀就说:“三倍工资。”

魏秘书:“……”

江俞登场前做足了心理准备,根据工作人员的指示,他搭上升降台,随着台上喷发而出的烟雾,逐渐出现在视野中,前奏适时响起,台下他的粉丝也开始疯狂地把手中写着他名字的灯牌高举过头,一声又一声热切呼喊着他的名字,可谓是歇斯底里。

江俞被这空前高涨的热情吓了一跳,失忆后第一次登陆这么大的舞台,放眼望去人海茫茫,堆积在一起黑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他忍不住在心中庆幸,还好下午他的药过来给他下了一剂定心丸,要不然他现在还真不一定能这么冷静呢。

前奏结束,江俞按了下耳中的耳麦,拿起话筒开始唱歌,好听柔和的嗓音从舞台两边巨大的音响传出,将台下的躁动压了下去,任由歌声席卷整个体育馆,传遍每一个角落。

江俞一边唱,一边迈开长腿走到舞台前面,看似流露感情不停飘忽视线,事实上是在寻找戚柏宥坐在那儿。

就在这时候,他一眼瞥到最前排举着自己名字的灯牌,正要收回视线,就发现灯牌第二个举这个爱心的人似乎有些眼熟,他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戚柏宥!

对方一脸严肃认真的配合旁边的人举着手中的灯牌,闪着粉红­色­光芒的爱心与他产生出了一种极为不和谐的违和感,江俞被这一幕惊得差点咬到舌头唱错词,幸好及时反应调整过来。

隔着舞台与观众席的距离,在这片上万人的人海之中,他们四目相交,所有的声音都被摒弃在耳膜之外,瞳孔里只剩下彼此一个人。

心底一座从刚刚戚柏宥突然出现就不停翻涌的活火山,在与他对上视线的刹那,彻底喷发,震的他心脏都快从胸口里蹦出来,深吸一口气,才把即将从天灵盖冲出去的魂魄堪堪捞了回来。

江俞觉得自己在这片万人海中,用眼神与戚柏宥谈了一场天雷勾地火的恋爱,仅仅只是一个对视,多巴胺在脑内噼里啪啦炸了起来,让他浑身颤抖,指尖发麻。

真想直接把话筒一丢,就这么直接跳下舞台飞奔到戚柏宥身边,跟他说声我爱你。

他的先生怎么就那么好呢?

唱完两首后,江俞对着舞台深深鞠了一躬,听着台下传来如雷鸣响彻的掌声,以及他的粉丝扯着嗓子高喊着为他助威的表白话语,心中热流滚滚,在这天寒地冻的凛冬里,生生憋出了满身热汗。

“谢谢大家!”

他气喘吁吁地说完这句话,随着脚下升降台的降落,在粉丝们不舍的支持话语中离去,从台上下来,立马有人拿了一件棉质的厚外套给他。

江俞接过但没穿,毕竟全身都是汗,热着呢,哪里穿的上。

坐在后台,江俞休息了一会儿,等脸上的汗­干­了,化妆师才走过来给他补妆,再过半个小时还得上台进行跨年合唱,他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把方才在舞台上鼓噪的心脏平缓下来。

“俞哥,你紧张吗?”陈呈低声问了句。

江俞放下手中的被子,等化妆师给他补完­唇­膏后,才哑声道:“有一点。”

旋即他站起身询问了洗手间的位置,再出来的时候,发现外头似乎有什么声音,他关了水打算当什么也没听见的回去,结果猝不及防的看见洗手间大门旁边暗处站着两个人。

“王哥,这里人多口杂,不方便,我待会还要上场,能不能完事了再说?”

“着什么急,后台的人我都熟悉,再说你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缺你一个不缺。”

“我担心待会回去没办法跟队友交代……”

“就说你吃坏了肚子在厕所里没法走,不可抗力,他们不会说什么的。”

黑暗中,江俞看不清两人的面貌,只能从声音中辨认出这是两个男人,只是一个粗狂一个年轻,明显不在一个年龄阶段,从对话中听来也不像在商量什么正事儿。

江俞只是短短扫了一眼,没打算多留,刚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去,手机突然在

戚先生观察日记[娱乐圈]_第37章

兜里唱起了歌,一声又一声的五环,在天花板和地板之间跟个皮球似得来回弹,把原本安静的气氛都给唱热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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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鱼鱼:先生给我笔芯啦! (*≧▽≦)

戚大腿:人生第一次打call给宝贝儿了。

魏秘书:面子填不饱肚子,不能和钱过不去!谁还没打过call呢:)

煎鱼粉们:鱼鱼也有男粉啦!我们鱼鱼真可爱为鱼鱼疯狂打call!!! o(*≧▽≦)ツ ~ ┴┴

☆、46

“谁?!”

听到声, 江俞下意识将Сhā在外套兜里的手机铃声关掉, 眨眨眼, 本来打算就这么悄悄装作没来过没被发现的遁走的,结果那两人十分敏感,在他逃走的前一刻就走了过来。

周正轩听见手机铃声的时候脸都吓白了,哆哆嗦嗦的跟着王潜走了过来, 发现来人居然是江俞,恨不得直接往自己脑袋上套个丝袜才好, 也不知道刚刚的事情都被他看了多少去。

江俞视线若有若无的在两人脸上飘忽而过, 周正轩他还记得, 至于他身边这个一身肥骠, 长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人就没见过了。

他回想了下刚刚听到的对话,与当前周正轩那有些凌乱褶皱的衬衫一结合,或多或少猜出自己打扰了什么事。

“俞、俞哥……您也在这啊……”

尴尬的气氛之下,还是周正轩第一个哆哆嗦嗦地开口打破。

江俞看了他一眼, 状似凑巧随意地回答:“哦, 正好过来上个厕所,有人找,先走了。”说罢他从兜里掏出手机, 发现刚刚的电话居然是戚柏宥打来的, 脚下步伐不由加快,想赶紧到没人的地方去再打回去。

结果还没走两步,就被浑身肥骠,陌生的王潜叫住。

“好久不见啊江俞, 没想到你居然也能上跨年晚会了,既然这么巧,待会结束了要不要一起去喝两杯?”

江俞不用回头都能从语气里看见对方现在是什么嘴脸,脑子里说不定还想着某些不可告人的龌蹉事,眯了眯眼,并不想理会,刚想装成没听见的样子离开,手腕就被人拉住。

周正轩手指微微颤抖,眼神哀求的看着江俞,嘴上却套近乎得说:“俞哥你是不是要回后台啊?正好我也要去,我们一起走吧。”

“走什么走啊,不是都上过了么,待会大合唱好几十人个人呢,少你们两个有差没差,再上去吹那风­干­嘛,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大新年的染上病多不吉利。”

江俞莫名其妙的被这两人唱双簧似得拉住,周正轩牢牢拽着他的手腕,甩都甩不开,着急的他想翻白眼骂人了都。

王潜­色­眯眯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江俞被恶心的浑身­鸡­皮疙瘩都争先恐后冒出来,这种眼神就算是个傻子也该知道他这般纠缠装熟悉的目的是什么。

就在江俞被恶心的终于忍无可忍,准备发话赶人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又响起来,他一个用力拽回了被周正轩拉住的手,看是戚柏宥打来的,连忙接起。

“你在哪儿?怎么突然挂电话了?”戚柏宥似乎从观众席出去了,随着他的说话声还能听见脚步声。

江俞连忙交代了自己的位置,顺口还提起了自己被人缠住的事情,戚柏宥眉头一皱,说:“我现在过去。”

挂完电话,后边的王潜语气不善地说:“刚刚你给谁打电话?”

江俞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眼下一对二,又有一个大肥骠,正要出事儿他可是落了下风的那个,便道:“我助理。”

“江俞,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跟我一起?”王潜突然又冒出一句。

江俞侧头刮了他一眼,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王潜不知将他眼中的不可思议误会到哪国去,堆满脂肪的脸颊居然露出一丝笑意,他点了根烟,丝毫没有公共场所禁止抽烟的自觉,任由烟雾在走廊里飘的到处都是。

“娱乐圈,尤其是演艺圈,不好混,水深,像你们这些初出茅庐的新人啊,最容易被人下套子玩在手心里,要是有哪个人看不顺眼你,那你就是再熬多少年,出头日也难。”他高深莫测地抽了口烟,又从鼻子里把烟雾吐了出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周正轩。

“这种大环境下,只有懂得抓住机会的人才有几率脱颖而出,倔脾气的人,就算爬的再高,也会摔下来,而且往往爬的越高,摔得越惨。”

江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漫不经心地听着王潜在那儿瞎逼逼个不停,倒也觉得挺好笑。

“所以在这个圈里混,最重要的是要懂得变通,这样才能长久。”

江俞左耳进右耳出,转着脑筋思考该怎么拜托这个自以为是的‘经验者’,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他偏头一看,果真是戚柏宥过来了,他身后还跟着魏秘书和陈呈两个人。

“先生!”

江俞三两步跑到对方身边,完全把身后两人忘在脑后,眼睛亮的像两盏小灯泡,满脸写着‘求表扬’地问:“我刚刚唱的好听吗?”

戚柏宥亲昵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好听。”

夸完,他抬起头望向不远处脸­色­跟吞了毒药似青紫的王潜,以及旁边身体哆嗦越发厉害周正轩,眯了眯眼,隐约猜到什么,眼中蓦然被­阴­霾笼罩。

江俞高兴完后才想起自己还有事呢,结果回头一看,发现原本还站着的王潜和周正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也没管,索­性­直接就把刚刚的事情的都说了一遍。

陈呈听完后倒吸一口冷气,不由说了句:“那个王潜在圈里是出了名的喜欢睡新人,没想到他居然现在也还没放弃,俞哥你刚刚没事吧……”

他刚说完,才想起戚柏宥还在这呢,连忙捂住嘴退了一步,瑟瑟缩缩的躲在了江俞后面,结果还是承受了戚柏宥的一个冷酷眼神,苦着脸小声道:“我错了,我什么也没说过!我是哑巴!”

戚柏宥转移了话锋说:“待会还要上台?”

江俞点点头:“对啊,哎呀还有十分钟,我得走了。”他连忙回头要走人,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转过身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拉住戚柏宥往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一拉,抬起头就在对方­唇­上亲了一下。

“水果味的,很甜吧。”

最后的大合唱,戚柏宥没去观众席,而知站在后台,听着主持人在那里倒计时,到了零秒,时间带着所有人的期盼在这片热闹之中步入了一个崭新的年头,烟花声和观众沸腾的呼喊汇聚于空,响亮的好似要将这片黑夜都划开撕裂来庆祝。

黑暗中,戚柏宥无声地舔了舔嘴­唇­,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真的尝到了一点点甜甜的水果味。

从后门出来的时候还是猝不及防被粉丝们堵了个正着,江俞心情好,所以虽然累了但也没有一声不吭地离开,而是边走边劝说粉丝赶紧回去休息。

进入深夜后温度又毫无征兆降低一个度,南方的冬日不像北方简单­干­脆的下雪,取而代之的是下雨,细小的雨点让空气都带上了湿气,透过你的衣服直往皮肤上钻,从后台到车上就几步路,江俞被冻得牙齿打颤,和粉丝说了两句就只能闭嘴,不然说出的话都得咬舌头。

拒绝了电视台的护送,江俞快步钻进戚柏宥的车里,后者见他进来后,在其他人冲过来之前手疾眼快地把车门啪一声关上,任由外头粉丝记者如何张望,车窗膜把车里的情况挡的死死的,半点人影都瞧不着。

等陈呈上车后,魏秘书油门一踩,在黑夜中扬长而去。

“好冷好冷,感觉快要被冻成冰棍条了!”江俞摘下口罩搓了搓冷冰冰的手,车里的暖气很足,但一时半会也没办法迅速暖和过来,身体依旧抖得不得了。

戚柏宥伸手主动握住他的手,发现就跟空手抓了块冰块差不多:“怎么冻成这样,手套呢?”

“没带,今天出门忘在酒店了。”江俞说完就往戚柏宥身边挪ρi股,整个人蹭到对方怀里面,美名其曰这样身体暖和的快。

戚柏宥失笑,到底还是没舍得把怀里这块大冰块给推开,任劳任怨的当起人体暖炉。

“对了,今天你在台下那个爱心是怎么回事啊?”江俞满脸好奇的问道,“难道先生你是在用这种方式对我表白吗!”

戚柏宥想到刚刚在台下的事情,莫名有些尴尬,便拍了拍在怀里不停晃来晃去的江俞,说:“坐端正。”

江俞眨眨眼,应了声好,然而没过两秒,又东倒西歪的往戚柏宥怀里钻,跟只­精­力旺盛的哈士奇,没个消停。

等到酒店的时候,坐在前头被迫吃了一碗又一碗狗粮的陈呈和魏秘书几乎是同时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再眼观鼻鼻观心的当个小聋瞎了。

为了避免被抓到什么蛛丝马迹,戚柏宥并没有跟江俞订在一个酒店,谁知道周边是不是围了一堆狗仔蹲料,因此江俞只能依依不舍的和对方告别下车。

虽然没办法在一个酒店过夜,不过隔日飞机航班戚柏宥买的票正好就是江俞的邻座,说来着还是两个人第一次一起出远门坐飞机,江俞兴奋的拉着戚柏宥扯了一路的淡,得亏这趟航班时间早,头等舱里没有什么人,两个人才得以这么肆无忌惮。

因为是元旦,所以戚柏宥放假,江俞也终于有了三天不用去练舞以及录音棚录歌的短暂假期。

别墅那边据说已经开始着手安排装修的事宜了,最快少说也得一个多月的时日,两个人便­干­脆在靠近公司的那栋公寓定居。

而姚管家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那天在去看完戚家在国内的旧址后,就直接买了飞去国外戚家本部的机票,并且交代说得过半个月才能回来。

幸好两个人都忙,在家里的时间其实也不多,然而因为江俞身份的缘故,没办法顿顿都在外面吃,索­性­就全靠外卖解决了。

假期结束后,江俞一大早哈欠连天的出门,今天就要开始拍MV了,得早点去录制片场化妆准备才行。按照预定的日程来看,这支MV还有一段镜头是在晚上的,今晚估计都不能回家睡觉了。

站在电梯门口伸了个懒腰,还没伸完,面前的电梯叮的一声响起,江俞抬头就看见了乔南愿,两人一对视,登时出了神。

江俞内心蹦出一个诡异的念头,这乔南愿别是个电梯­精­吧?怎么感觉老是和他在电梯上恰好碰到呢?

☆、47

等江俞走进电梯后才发现乔南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每一个地方看起来都像新鲜出炉的, 并且力度不轻, 这大清早的也不知道跟谁­干­了一架,不仅如此,站姿还贼别扭,一手扶着腰, 要不是脸上挂彩,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昨晚做了什么坏事的样子。

江俞看他脸青青紫紫的, 没忍住笑了下:“什么人这么狠, 打明星的脸?”

乔南愿回过神来, 摸了摸嘴角, 满脸吃痛:“一个出轨还家暴的人渣。”

这话要是让媒体听见可就是娱乐版头条了,要知道乔南愿对外可没公布过自己有对象,他和江俞相差不了两岁,走的也是青春洋溢偶像美少年路线。

江俞不由想起前几个月他们一起去吃海鲜, 出门准备走的时候碰上的裴淮瑞, 随口说了句:“裴淮瑞呀?”

“别提了,他就是个混蛋!人渣!臭傻Ъ!”乔南愿越骂越来劲,全然没注意到自己默认了对象, 最后几个脏字儿在电梯里上下蹦跶一圈跳进江俞耳朵, 让他不必偏头也能感受到身边人怒气冲冲的模样。

江俞虽然没什么兴趣管别人的事情,但眼下也忍不住好奇地问了句:“你两原来真是那种关系?”

乔南愿本来气的浑身发抖,听了江俞这话登时一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他张张嘴,有些犹豫,然而最后不知道想起什么,冷笑一声,说:“对,没错,我两就那关系,去特么的面子,赶出轨我就敢给他出柜!”

“那你们谁上谁下?”江俞又兴致勃勃的问道。

“当然是我……”乔南愿一愣,登时收回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转而一脸讶异的看向江俞,“你不惊讶?”

江俞跟他对视了大约三秒,忽然张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原来你们是这种肮脏的关系!”

“……”乔南愿抽了抽嘴角,“你演的太假了。”

本来江俞只是跟他客气一下,既然被点出,他便收回惊讶的表情,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口嚼糖丢进嘴里,漫不经心的咀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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