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鸢一直目不斜视的眼神，终于又了一点变化。

他慎重地抱拳，道：“谢娘娘，子鸢定当拼尽­性­命保护娘娘安全。”

虽然不敢苟同他的看法，但沫如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子鸢既不为了保住­性­命而高兴，也不因为这一场有惊无险而感到后怕。

他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地告退：“不打扰娘娘清净，子鸢先行告退。”

看着他迅速转身的背影，沫如一度怀疑，他的世界，是不是像水面一般平静，即使是有大风吹过，但最终，还是会归为平静，就仿佛，根本就没有风吹过一样。

水？记得上一次对他的感觉，是冰……

他总是会和这些捉摸不定的东西相关的。

“等一下。”就在子鸢即将迈出门槛的一刻，沫如还是掩饰不住心中的好奇，叫住了子鸢。

“娘娘有何吩咐？”他依旧以僵硬的脸庞面对沫如。

“本宫只是……不太明白，大人为何能够如此淡定地将生死置之度外。”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超脱生死的力量的话，沫如想知道是什么。

面对了宫中的大风大浪之后，沫如很想如子鸢一般，将生死看淡，将名利看淡，遗世独立地去生活。那就不会有负担与痛苦，难过与悲伤了……

或许子鸢也没有想到沫如会问这样的问题，也或许，他根本自始自终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总之，他顿了顿，许久，才坚定地说道：“因为子鸢是锦衣卫。”

“锦衣卫？只是因为这个？”沫如有些失望。还以为，他会有特别。

“锦衣卫的职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完成皇命，当然也包括­性­命。”子鸢的话，听起来更像是誓词。

“可是，用­性­命……大人不觉得，这代价太大了吗？”沫如忍不住去追问。

“在子鸢眼中，只要能完成使命，任何代价都不算大。更何况，子鸢的命，如此卑微，不值得与皇命相提并论。”

“……”沫如望着子鸢，一阵沉默。原来，所谓地不惜命，不过是因为，他将自己的命，看得渺小至极……

子鸢的话，就如他的名字一般­精­准、有力、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