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徐天良出了什么事?
她此时才发现闽佳汝喝了很多了酒。
她心一动,但未出声,缓缓站起,走到房间小桌旁坐下。
桌上搁着酒壶,酒杯。
她抓起酒壶,斟了一杯酒,一口吞下肚。
闽佳汝走到桌旁:“你也喝酒?”
她抿唇浅笑,毫无*之态:“与你一样。”
“好!”他豪性大发,一擦衣袍,在椅子中坐下,抢过酒壶,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他凝视着她道:“你还从未与我这么喝过酒。”
她沉静地道:“你想喝?”
他没出声,他今夜喝的已不少了。
她眯起了眼:“你不敢?”
她一步一步地,把他往自己布下的陷阱里诱引。
她要设法灌醉他,从他口中套出真情。
他被激怒了,冷哼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说着,他抓起酒壶。
“慢。”她伸手拦住他。
他笑了道:“你不敢?”
她与他一般地昂起头:“我有什么不敢的?只是这酒要换过。”
他诧异地道:“为什么?”
她瞧着他:“我有一坛纯正的女儿红,是爹爹从铁血堡带来的,今日让你见识见识。”
他又激动起来,拍掌道:“好极了,快取来,本王爷到要看看铁血堡的女儿红,是否能胜过本府的十里红!”
钱小晴回到桌旁坐下,故意发嗔,也没有说话。
钱小晴亲自起身,走出门外,招来了环低声嘱咐了几句。
丫环匆匆退下。
她跟随爹爹熟读兵法,这一着为“欲擒故纵。”
闽佳汝果然坐立不住,几次扁嘴,想说什么,但终忍住没开口。
她明白还未到火候,于是耐心地等待。
闽佳汝不说话,便喝酒,须曳,酒中酒已经饮尽了。
此刻,他尚未醉,但已有了八分醉意。
丫环送来一坛泥土封口,火漆封条压盖的铁血堡“女儿红。”
闽佳汝拿起酒坛,伸指削开坛盖,斟出两杯酒。
杯中酒,清醇,浓烈,馥香,血一般殷红。
还未喝,他更赞喝了一声:“好酒!”
钱小晴端起酒杯:“请!”
未等闽佳汝说话,她已仰脖将酒饮下,先干为敬。
闽佳汝兴趣盎然:“干!”
话音刚落,酒杯已空。
钱小晴抓过酒坛,正欲再斟酒。
闽佳汝蓦地夺过酒坛,兴奋地道:“让我来!今夜我们夫妻对饮,不醉不散。”
她默默地点点头。
酒过三巡。
旋转的宫灯光下,钱小晴的脸红扑扑的,两颊像有火焰在燃烧!
她已经不能再虽喝了,再喝就会醉的。
闽洼汝脸色变幻异常,刹时红、刹地白、刹时青。
他已经醉了,再喝就会瘫倒。
他摇晃着手中的酒坛,咕噜着道:“喝……喝!干杯通大道,一醉解……千愁。”
钱小晴眸子中闪过一道光亮。
该是时候了!
她端起酒杯,迎上酒坛,装出醉诚:“喝。”
他抖着手,给她杯满酒,自己却抱着酒坛,一阵猛喝。
她伸手按住了酒坛。
酒落在他的胸衣上,他瞪圆着发红的眼:“你干什么?”
她晃动着手中的酒杯道:“你刚才说有好消息要告诉我的……”
她故意把语音拖得很长。
酒能壮胆,也能乱性。
他忘记了她现在可能还爱着徐天良。
他扁着嘴,断断续续地道:“不错,……我要告诉你,狼崽他……完了,真正的完了,谁……谁也无法救他……”
话未说完,他的头已趴倒在桌上。
酒坛打翻了,酒液顺着桌面流淌,流过他的脸,沿着他的脖子和桌角往地下洒落。
她压抑着狂乱蹦跳的心,凑近他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吧哒着嘴,一边吮吸着桌面流淌的酒液,一边嗫嚅着雁荡山……
她的脸刹时变得有些惨白,呼吸也骤然急促。
“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还想问个明白。
“是……是……”他咕噜了两个字,再也发不出声来了。
他已醉得瘫倒了。
他已在他耳旁呼唤,摇着他的肩头,他已全无反应。
她站起身,拍拍手。
两名环应声而入。
她吩咐环服待闽佳汝在床上躺下,收拾好房间,然后退去。
她站在窗前,推开窗靡。
月光,夜风,扑入她的怀中。
怎么办?
怎样才能向徐天良警告?
闽少南若是主谋,一定会派入暗中在监视自己,要出府报信,是万万不能。
魏公府没有一个可靠的人。
爹爹钱振宇也不可靠,他不知对徐天良安的什么心。
得有个万全之策。
但是时间紧迫,已容不得她多考虑。
必须当机立断,立即采取行动,否则想迫上徐天良都不可能。
忽然,她心一动。
三叔钱百灯。
对,马上去找三叔!
她衣襟一扎,身子托地跃起,如同飞燕,穿窗而出。
城效古口关。
月色下静如巨龙的古山寺,默然地趴立在黑夜里。
没有灯笼,也没有油灯。
整个寺院里一片漆黑。
后寺院的天井里,站着六不和尚。
月光照着他冷青的脸。
他的对面站着闽少南。
六不和尚如同寒剪的目光,投在闽少南的险上。
闽少南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黑布,双手捧呈到六不和尚的胸前:“你要的东西,老夫送来了。”
六不和尚接过小黑布包,打开看过。然后收入怀中,仍沉着脸没说话。
闽少南抿抿嘴道:“老夫万没想到,他居然会请苗鬼王符灵兮去截杀徐天良,而且还在内库私自取走了鬼城三宝。”
六不和尚冷冷地道:“是吗?”
闽少南显得非常沉静:“老夫的确不知。”
六不和尚也不追问,只是冷声道:“闽王爷,你既然已经介入了此事,就只能一于到底,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后果怎样,你自己明白。”
闽少南沉声道:“老夫清楚。”
“这样就好。”六不和尚道:“再不能有任何并错子,闽佳汝正在查府外三十六路人的花名册,你要小心。”
“请放心。”闽少南胸有成竹地道:“老夫这件事办得很干净,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即使让他发现了,老夫认为他除了高兴之外,也不会泄露出去,因为他比我们更希望徐天良死,再者,他始终在老夫药力控制之下,决不会出什么意外。”
六不和尚不以为意地道,“你不要忘了他是易天凡的儿子,他或许会禀告易天凡,或许会在兴奋时会说露嘴,同时他身旁还有个怀有异心的钱小晴。”
闽少南一怔,随即道:“老夫知道该怎么办。”
六不和尚仰面向天道:“只要再过三天,一切都将成定局。”
闽少南须发微翘,目光如炬。
六不和尚目光转注到闽少南的脸上:“可知符灵兮打算在何处下手?”
闽少南摇摇头:“老夫无能,这些苗鬼城的人,像旷野里的飘曳的幽灵一样,根本让人无法捕捉。”
六不和尚沉声道:“如果苗鬼王符兮灵这次截杀成功,你就死定了。”
话毕,转身就走。
“老夫还有一事请教。”闽少南唤住六不和尚。
“请问。”六不和尚未回头。
闽少南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显然不满,但未发作,仍带着几分恭敬的口气道:“沙渺渺为何给老夫一个空盒子?”
“那是给你的一个警告。”
“警告?”
“不错。”
“沙渺渺也是咱们的人?”
六不和尚没回答,迈步走进了后殿。
关世杰还在犯疑,为何闽少南中了沙渺渺的隐形毛虫后不搔痒?原来那只小盒子根本就是空的。
后殿的吊灯与蜡烛亮了。
六不和尚穿中殿,走出前殿。
中殿与前殿也亮起了灯光。
六不和尚走出寺院大门。
寺院大门檐梁上亮起了两只大灯笼。
灯笼光刚亮起,一只若大的蝙蝠从远处向灯笼光扑来。
这灯笼光,就像农夫在荒野里搁放的灯火,吸引着那些嗜光的生物。
飞蛾扑火,那怕是死它也不会改变这个习性。
蝙蝠怕光,更怕火,怎么它也扑火而来?蝙蝠扑到灯笼光下,在六不和尚身前站定。
原来这并非是一只真正的蝙蝠,而是尖嘴猴腮,身着异装的独眼通天沙渺渺。
未等六不和尚开口,沙渺渺即道:“符灵兮携鬼城三宝,率鬼城全部人马,连夜赶到仙人谷口去了。”
“哦!”六不和尚步起了眼:“难道他们打算在幽莫荒丘动手?”
沙渺渺转动着左眼珠道:“我看准没错。”
“走!”六不和尚沉喝一声。
沉喝声中,两人同时跃起,一前一后。如同百里流光般,向前射出。
闽少南还呆友在古山寺盾院天井。
他的心有些沉,血液也似乎凝结了。
他耳边还在响着六不和尚的话:“那是给你的一个警告。”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皇上并不相信自己?
无论如何再也不能出差错了!
如果皇上不相信自己,是死,如果让武林各派知道雁荡山的秘密,也是死。
六不和尚说得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除了一干到底,已别无退路。
此时,金龙从后殿奔进天井。
“奴才叩见王爷……”金龙气喘吁吁地边说,边向闽佳汝施礼。
闽少南手一挥,唬着脸:“免礼,发生了什么事?”
他知道不是发生了紧急情况,金龙不会上这儿来找他。
金龙贴近他耳畔,说了几句。
闽少南的脸色倏变,立即道:“速传我令,命聂民鉴立即到黑风岭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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