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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首席,别太腹黑 > 白莲花妹妹的手段(二)

白莲花妹妹的手段(二)

见林汐不说话,林湘又笑了,轻声说:“怎么,姐姐好像不相信我?看来可儿姐和你的友谊真是坚不可摧,只是不知道可儿姐为什么要找那些粗鲁的混混,他们是去帮助姐姐的吗?”

林湘说话的声音甜腻腻的,故意压着的音调竟有些­奶­声­奶­气的,听得林汐一阵恶寒。

真是可笑,那些人怎么会是可儿找的?

林湘说的话,她是不会相信的。

可是,可儿经常出入酒吧ktv,身边确实有不少不三不四的人……

她这是怎么了,可儿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是林湘故意这么说的,可儿去美国了。

“林湘,你到底想说什么?”林汐冷着脸,这个妹妹已经撕去了伪装,她也没必要和她绕弯子。

记者们听不到她们的谈话,只是看林湘笑意连连,林汐却冷若冰霜。自然而然的就觉得是林湘热脸贴了冷ρi股,林汐还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摆谱呢!

“姐,我都说得这么明显了,你还要我说什么?”林湘耸耸肩,俏皮的将食指点在­唇­角,像是突然想到主意的小萝莉,她看着林汐手里的红酒,突然笑道:“还是说姐姐不喜欢我说,而希望我做些什么?”

林汐听到这句话时觉得有点头皮发麻,看到林湘伸手过来,下意识的去挡。却没料到被林湘的小手抓了个正着,然后就是一阵大得出奇的力道,把她的手腕掰了一下。

高脚杯落地,应声而碎。

杯底不多的红酒,全数洒在了林湘的衣服上。雪白的礼服,瞬间想鲜血一样绽放。

两人刚刚的动作,因为角度问题,林湘又有意当在林汐跟前,加上林汐那下意识的一挡,在外人眼中看来,就不是林汐被林湘算计,而是林汐因为失去了林家的庇护,对真正的千金小姐怀恨在心,所以泼红酒让她出丑。

“姐姐,你、你怎么能这样?”林湘咬着嘴­唇­,大眼睛里蓄着泪水,泫然欲泣。

“天啊,林汐,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妹妹?这么些年我们林家对你不薄,我们湘儿事事让着你,可你也不能这么欺负她啊。我和你林叔叔真是白疼你了。”安若澜见状,一边大喊着一边过来扶住林湘摇摇欲坠的身体,用纸巾帮她擦着衣服上的红酒。

林汐冷笑着看完安若澜和林湘的表演,揉了揉发红的手腕。她倒从来不知道,她这个弱不经风的妹妹,有这样的力气呢。

“妈,你别怪姐姐,她一定不是故意的,”林湘又恢复了那只毫无攻击力的小白兔,抽泣着帮林汐“说好话”。

安若澜嗔怪的看着女儿,叹道:“你啊,就是太善良了才总被欺负,走吧,妈妈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让司机送我,妈你是代表着安氏国际被邀请的,这么为了我回去,别人还说我不懂事呢。”林湘笑着,对周围的人点了点头,便优雅的走出了沈家别墅。

目送自己的女儿离开,安若澜狠狠的瞪了眼林汐后,才和几个贵­妇­离远了些。

经过这么一出,林湘善解人意知书达理的形象算是建立起来了,女儿说的对,有她在根本用不着她亲自出马跟林汐斗法,只需坐在一边看好戏就成。

你失控的原因

记者们见安家母女都离开了,便看准了机会一拥而上,将林汐所在的位置围得水泄不通。

“请问林汐小姐,你果真是林家收养的吗?”一个长发的美女记者满脸笑意的将话筒伸到了林汐面前。

这么近看,这前任市长千金还是美艳动人,虽然刚刚那个林二小姐也是少有的美人胚子,但却不如她上镜。

她要趁着这次机会多弄些关于林汐的报道,就算不是市长千金了,这张脸蛋也是很有看点的。

有这种想法的自然不只她一个,记者们七嘴八舌的问着各种问题,沈家大少爷到现在还没有现身,谁知道还来不来了,能采访到林汐这个话题女王,也是不错的事。

“请问林小姐,刚刚林家千金与您说了什么,您失控的原因是什么?”

“请问林小姐,你现在被赶出了林家,怎么还能参加这种上流酒会?真的如传言所说被包养了吗?”不知是哪个媒体这么问的,总是周围静了一下,气氛更加热烈了。

“请问林小姐,是否能透露一下是谁带您来的吗?”

“请问林小姐,你今日这么穿着是故意哗众取宠还是别有用心?”

眼前全都是晃动的话筒,还有张合的嘴巴,充满了八卦的眼睛。

林汐摇了摇头,突然觉得很慌乱,这是知道母亲死讯以后,她第一次这么恐慌。

好像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会吃人的怪物,他们会将她撕碎,咬得遍体鳞伤。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几乎快要窒息了,但记者们急于想知道和林汐有关的八卦,谁也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只当她是紧张,或是做贼心虚 。

所以,林汐脸­色­越是难看,记者们逼问的越是激烈。

她想要离开,她不要再呆在这里,一刻也不想!

正当林汐呼吸困难,濒临崩溃边缘的时候,酒会入口处一阵­骚­动,梵夜宸进来了。

记者们眼睛一亮,纷纷散开,往梵夜宸那边涌去。

在唯利是图的记者们眼中,梵夜宸出席沈家酒会的消息,绝对比林汐遭弓虽暴还要吸引人!

他带来的影响绝对比林汐的要大得多,因为他不仅仅有着无可挑剔的相貌,还有令人咋舌的经济实力。

在这个世界上,金钱不是万能的,但它却能注定很多事情。

比如一个人的地位,再比如一个人的声望,特权,社会影响力。

就算只是出现梵夜宸这三个字,那份报纸的价值在不少人眼中也绝对会上升好几倍。因为这个从出生开始就极富传奇­色­彩的男人,不仅鲜少出现在媒体面前,更是第一次在国内出席这种带着商业­性­质的宴会。

梵夜宸的出现,是不是代表着梵氏将要和沈氏集团有什么交流?

尽管各种猜测,记者们见到缓缓入场的梵夜宸,却又不敢公然上前提问了。

他身上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人打心底里生出敬畏,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仿佛将那些肮脏俗气的八卦拿出来说,会是一种不道德的亵渎。

不过也就是片刻功夫,记者眼中已经被金钱和利欲占据了,他们都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能提问这位传奇人物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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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故意的吗

不过也就是片刻功夫,记者眼中已经被金钱和利欲占据了,他们都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能提问这位传奇人物的时机。

就算问不到商业机密,能探到这位半点情感问题,也绝对能让自家报社一夜成名!

梵夜宸是和梵飞扬一起来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小子,他才迟到了一会儿。

梵飞扬今天也是盛装出席,金发蓝眸,典型的混血王子,就像是从杂志上走下来的时装模特。

他身边是一个金发美女,长相只能算是清秀,但裹在紧身红­色­礼服里身材却是极好。

梵夜宸的长相和气度,让人很容易忽视他的穿着,尽管他从上到下都穿着时尚杂志上的限量版服饰,那份浑然天成的王者之风,却也让人们只会去关注那个人,而不是天价的服装。

他的女伴,就是别墅门口遇到的幸运灰姑娘蓝小岚,一个漂亮火辣的小美女。

蓝家在k市也算得上是大户,但比起梵家,说蓝小岚是灰姑娘都算是抬举她了。

梵夜宸的目光淡淡的扫过那抹黑­色­的身影,他来晚了一步,应该是错过什么了。

当触及林汐惨白的脸­色­还有抬手是腕上的淡淡红肿时,他的目光­射­出寒意,他的女人,就这么被人欺负心里还真不是滋味。不过,他更不喜欢不听话的女孩,是该给些教训的。

黑压压的人群散去,林汐顿时觉得呼吸畅快了不少,揉了揉太阳­茓­,往梵夜宸那边瞟了眼。

来的还真是时候,林汐想着,目光有意无意的停留在了蓝小岚挽住梵夜宸胳膊的手上。

冷冷哼笑了一声,真是个薄情的男人,这么漂亮的姑娘,怕是一腔柔情要付诸流水了。

梵夜宸显然不喜欢身边的女人,甚至是对她的触碰生出了厌恶吧。

虽然不知道梵少是为了什么勉强自己,林汐却也不会将他与自己联系在一起。

今天的一切,他应该早就能料到,他根本,就是故意要让她难堪。

梵飞扬是顺着哥哥的目光,才看到林汐的。

她刚刚是被那些记者围住了吗?她的脸为什么那么苍白?捂着手腕上的动作也很奇怪,是受伤了吗?遇到了什么事?

他好想过去问问,眼睛里都是怜惜。可梵夜宸有言在先,晚宴绝对不可以靠进林汐,他从来没有忤逆过哥的意思,而且这是自己答应的事,就该做到。

自从知道了梵夜宸和林汐的尴尬关系,梵飞扬就自动的站在了林汐的立场上,虽然表面上还是对哥敬重崇拜,但心里却是极其鄙视他的无耻行为的。

霸王硬上弓也就罢了,现在还死缠烂打,真不是好男人该有的行为啊。

早知道今晚林汐不是梵夜宸的女伴,他也不会那么草率就答应了,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或许还会受委屈。

哎,现在后悔也晚了,再说,就算重新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屈服在哥的­淫­威之下吧?

说到底,都是哥的错!以后后悔的肯定也是他。

沈老爷子闻讯匆匆的下楼来,几句客气的话过后,将梵夜宸等人迎到了楼上的贵宾席上。

梵飞扬其实不想去,可他作为梵氏梵星的执行总裁,不跟着就显得不礼貌了。

贵宾席在二楼靠近栏杆的地方,设置了玻璃,外面看不到里面,里面的视野却是极好,可以将楼下的角落一览无遗。

目光定格在楼下紫­色­窗帘后的某个角落,一双浓黑如黑曜石的眼睛半眯了起来。

这个位置,梵夜宸很喜欢。

再遇欧阳

这个位置,梵夜宸很喜欢。

记者们见梵夜宸上了楼,一阵失望过后,才想起被“冷落”的前市长千金,这一回头,那边人已经不见了。

***

林汐趁着众人注意力被梵夜宸吸引时,拿了杯果汁去了阳台。

她需要透透气,否则,会窒息吧。

如果到现在,她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就显得太迟钝了。

沈家的阳台很雅致,一张玻璃小圆桌,上面只摆着一支淡­色­的百合花。两把藤椅面对面的摆着,光是看着就十分惬意。

林汐对着夜空坐下,有清浅的风吹过来,让不安的情绪瞬间灰飞烟灭。

有亲切的味道,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放松。

随手打散了长发,让发丝儿随着风飞,挥洒出自由的气息。

抬头看着一盏紫­色­的天鹅绒小吊灯,林汐勾了勾­唇­角,马婶说,这是母亲最喜欢的颜­色­,她在的时候,就常常穿着一见这样­色­彩的旗袍,不但高贵优雅,更带着一股宁静安然的文静气质。

林汐常常想,妈妈一定是少有的美人。

妈妈没什么照片,有也被安若澜用各种理由销毁了,这也是林汐认贼做母七年的原因。

那些年,她一直以为安若澜只是偏心……

妈妈,会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喜欢穿旗袍的知­性­美人,会不会也和同样喜欢旗袍的奇女子张爱玲一样多愁善感,一样敢爱敢恨?

后来她又想,妈妈像张爱玲的,应该是对爱情的义无反顾,是命比纸薄的红颜早逝,是在恋人面前低到地底里的卑微吧。

“林汐。”

男人温润的嗓音微微打颤,带着些许试探。

林汐闻言并没有回头,只是身体明显的顿了一下。

他,也来了啊?

他,怎会不来?

欧阳,这个名字在脑海中冒出来的时候,林汐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他的,而她也是自己的。

然后有了苏薇后,她以为欧阳不再属于她,该是属于那个看起来很有故事的女人。

其实,到这一刻,她才突然察觉,这个男人从来就不属于任何人。

他就是他,是他自己的他,有他的野心,有他的抱负。

为了那些名利金钱可以不顾一切的欧阳,本就是一个自私的人。

现在,只怕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什么叫做嗳情和责任吧?一个、让一个女人怀了孕却在同时与另一个女人结婚,然后再狠心用她换前途的男人。

“真的是你吗?”

欧阳几步上前,坐到林汐对面,就那么与她对视着,一双不那么纯粹的眼里,有惊喜,有伤感,甚至,还有些失望。

唯独,没有该有的后悔和歉疚。

“你好,欧阳先生,我是林汐。”林汐没有不争气的哭闹,她淡淡的笑了,就像以往每一次参加父亲的饭局,面对那些不太熟的­干­部或是­干­部家属的态度,就是这样的笑脸。

很美丽,很礼貌,也很、疏远。

“我很好奇,”林汐晃了晃红­色­樱桃汁里的黑­色­吸管,笑道,“像欧总那样的公司,能上市已经很不错了,比起梵氏梵星和安氏国际这些老牌企业,应该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吧?骄阳是凭什么得到这里的邀请函的呢?难道是欧总的新女朋友是沈家的千金?还是说,你又把哪个女人送到了沈云霄床上?”

我有哪天不漂亮

听到林西露骨大胆的话,欧阳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好看的眉头挤成几节,带着怒气和不解,大声问道:“林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自然是中国话,还是说欧总想要我再用英文和法语说一遍?”林汐心里冷笑,自己做过的事,有什么脸这么对她大吼大叫?

她当初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男人,做了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到头来却一点知错的觉悟也没有。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做过……”

“欧阳,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怎么……”苏薇穿着­祼­­色­拖尾礼服走过来,一见林汐明显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才跟打打招呼道:“林汐也在啊,你今天真是漂亮。”

她本来就是跟着欧阳出来的,不过是上个洗手间,出来就不见了人影,要不是眼尖看到阳台上有人影,她还真不知道他对林汐的念念不忘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肯放下坚持又来找她。

“苏小姐的意思,是我有哪天不漂亮吗?”林汐傲慢的扬起下巴,摆出一副冷艳无双的姿态。

她知道这是欧阳最不喜欢的说话方式,所以以前不论她多骄傲多嚣张,也会在他面前表现得善解人意一些。

如今,不需要了。

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她向来都是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

“林小姐说的哪里话,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了。”苏薇陪着笑,和上次在欧家骂她不知廉耻的那个女人,真是判若两人。

“是吗?”林汐笑了,说,“那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这世上好看的女人多得是,所以一定要管好自己的男人,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出一个狐狸­精­幺蛾子。”

“林汐,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苏薇有点生气了,要不是碍着欧阳在这里,她真想抡她一个大嘴巴子。

说到底不过是个被抛弃的女人,这脸­色­摆给谁看?

“这么激动做什么?没见过世面叫你老公带你瞧瞧呗,和我说什么话有什么关系?我若是不说心里也这么想,难道苏小姐想听虚伪的假话吗?那还真是抱歉,我并不擅长,不过这是你家欧总的强项,你可以请教请教他。”林汐吸了口果汁,微垂着头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只是语气淡淡的,却是句句戳人心窝子。

苏薇就是一个普通大专毕业,后来又奔着欧阳来了k市,做了几年文员,社会经验倒是丰富,但哪里能说得过法律专业的高材生?

她看了看欧阳,却见他盯着林汐手里的樱桃汁发愣,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汐,我知道上次那事儿你受了打击,可你现在不也挺好的吗?”苏薇将林汐一阵打量,她身上的衣服快赶上她以前一年的花销了。

林汐似乎天生就是富贵命,不是市长千金照样能过的风生水起,她实在不明白这样的天之骄女,为什么一定要和她抢欧阳。

打小她就知道欧阳优秀,所以她做什么都想做得更好,让他也能看见她。可十几年的努力,敌不过林汐几滴眼泪一个笑容。

凭什么她就能含着金汤匙出生,有着她一辈子也得不到的财富?

她不埋怨自己的父母,也不自卑自己出生在贫民区,她甚至感谢这些,让她遇到了欧阳。

我不要的男人

她不埋怨自己的父母,也不自卑自己出生在贫民区,她甚至感谢这些,让她遇到了欧阳。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林汐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他的爱,俘虏他的心。

她从来没见过她努力过争取过,却总能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难道仅仅是因为她爸爸是市长吗?

她并不温柔并不贤惠还很任­性­,却总能得到欧阳的纵容宠溺,难道仅仅是因为她长得很好看吗?

林汐永远比她优秀,就像现在,明明输的人是林汐,她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人。

她是真的很嫉妒,所以自己­干­的那些缺德事,她是没有半点愧疚的。

“我,过得挺好。”林汐重复了一遍,不再说话。

她过得好吗?在梵家,确实如此。

可是从今晚开始,就有什么在改变吧?她已经不确定自己是好是坏了。

“这不就结了吗?你离开了欧阳,我们都过得很好,这就够了啊。你又何必要咄咄逼人,让大家听着都不痛快?我知道你没有欧阳可以有更好的归宿。就像现在这样,穿着我一辈子都买不起的名牌,出席这样上档次的酒会。有没有欧阳对你来说,根本就没有影响,可是,我不能没有他,失去他,我就什么都没有了。”苏薇承认,这段话就是说给欧阳听的。

作为女人,林汐的现状能好到哪里去?被林家赶出门无路可走,能这么光鲜亮丽的出现在这里,指不定真像传言那样是被人包养了。

她知道,不代表欧阳就能知道。

在欧阳的心中,是林汐背叛了他,和梵夜宸勾搭上了。

所以他一定想着这些是梵夜宸给的,出现在这里,也只是为了嘲笑奚落他!

所以,她越是这么说,男人心里就会越恨林汐,她和孩子才能在她心中留下一席之地。

她知道自己耍心眼,可是更多的坏事儿都­干­了,该下地狱也改不了了,这些话多一句少一句又能怎样呢?

这些天欧阳不说话,但对林汐的思念却是一点也没减少,她不希望自己的枕边人心里还存着别人。

“苏小姐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啊?反正是我不要的男人,你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随意。这话说得好像我还会跟你争着抢着一样!好马不吃回头草,这个道理我懂的,何况,又不是什么好草。”林汐放下那杯樱桃汁,那扎眼的红­色­一定弥漫了她的心,所以才会那么酸涩。

这样的话,或许根本就伤不到那个冷血的男人,却是将她自己的伤口生生的撕裂又蘸上辣椒水。

与欧阳的不欢而散,或许会是她心上永远的伤疤。

并不仅仅是她爱得有多深沉,还因为那是背叛、出卖、欺骗!

每一宗,都是不可饶恕的罪。

“林汐,你现在说话,怎么会变成这样?”沉默了很久,欧阳才像是如梦初醒,盯着林汐像是盯着一个怪物。

这不是他爱的那个林汐。

他的林汐是善良的、单纯的、会撒娇会掉眼泪的小公主,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说的话那么尖酸刻薄,那么、残忍。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这才是真实的林汐,你若是看不惯,要么不看要么戳瞎自己的眼,我无所谓。”

可惜,物是人非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这才是真实的林汐,欧总若是看不惯,要么不看要么戳瞎自己的眼,我无所谓。”林汐没有去看欧阳的眼睛,她怕自己会难受,会流泪。

一直以来,她的泪都是流在了他的面前。

欧阳突然感觉眼前一片黑暗,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眼睛酸疼得厉害,眼眶也红了。

他微扬起头,好半天才将眼泪给憋了回去,为这样的女人,不值得。

他可是为了他才走到今天呢,还梦想着让她一辈子都能住在象牙塔里,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却原来,只是他一厢情愿了。

她林汐,从来就不稀罕多他这么一个死心塌地的傻男人。

可到底,他还爱着她,就算回不去了,也还带着不该有的奢望。

“你现在,是在……”

“是,我现在被男人养着,这些……”林汐娇笑着,指指自己的衣服说,“都是他买给我的,好看吗?”

说着,林夕还特意转了个圈。

背后漂亮的蝴蝶结翻飞,在一片珠光­色­中,美得让人眩目。

欧阳恍惚看到那时候的她,还是叫着欧阳哥哥的她。

那时他拿到第一笔薪酬,给她买了一件小洋裙。

他知道她从来不缺衣服,但她那天很高兴,发自内心的笑着,捧着衣服搂住他,主动吻了他的脸颊。然后兴冲冲的换上了,也是今夜这般,转着圈儿问他,欧阳哥哥,好看吗?

“好看。”欧阳痴痴地说,也不知道是说给那时的回忆,还是说给这时的林汐。

林汐的笑容僵住了,这样的语调,多像她的欧阳哥哥啊。

可惜,物是人非。

“当然好看了,”林汐高傲的仰起头,压下心中所有的奇怪情感,用连自己都觉得可恶的语气说,“这些奢侈品都不好看,难道那些从流水线上滚下来的廉价商品才好看吗?好了,就不打扰欧总和夫人甜蜜了,再见。”

踩着三寸高跟鞋,林汐第一次走得有些踉跄,但她努力保持着最美的姿态,并不优雅,而是刻意伪装的风情……

她知道,欧阳一直都在看她,这让她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每走一步都胆战心惊。

欧阳,为什么还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她?

他们如今,还需要戴上深情的面具吗?

还是说,看到她还有美貌,谋算着将她再送到谁的身边?

“欧阳,在你的心里,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当我是什么人?”林汐又窝回了角落里,这时已经没有人在意她了,所以它可以肆无忌惮的泪流满面。

二楼,梵夜宸看到她的泪,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还以为她已经练就了百毒不侵,所以才能表现得那么完美无情,就好像一只冷艳的毒蝎子。

却原来,还是那只伪装坚强然后躲在角落独自舔舐伤口的小猫咪。

他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下去安慰……

他很快在心里否决了这个想法,只要她不求着他喊停,游戏就还要继续。

“哥,那个男人就是欧阳?”梵飞扬早就坐不住了,站在落地窗前走来走去的,躁动不安的样子让他带来的女伴有点惊愕,想上前安慰又不敢,直觉告诉她,今天的梵二少和往日不同。

梵夜宸瞥了他一眼,眉宇间透露出给予不耐烦的意味。

娃娃脸的少年

梵夜宸瞥了他一眼,眉宇间透露出给予不耐烦的意味。

“肯定是欧阳。”梵飞扬自个儿点了下头,识趣的坐下了,但目光还是死死地锁在楼下那抹窈窕的黑影。

他知道哥对林汐有极强的占有欲,可他又不是要抢他的女人,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而已。

这么想心里有些怪异,但他也没想太多,一门心思放在林汐和欧阳身上,碎碎念道:“那个男人真他妈给我们男人丢脸,这种事只有禽兽才能做得出来!现在居然还敢来招惹我们小汐!”

梵夜宸的脸­色­有些难看,欧阳是禽兽,和禽兽做了这笔交易的他,又是什么呢?

何况欧阳根本就不知情,是那个叫苏薇的女人在背后捣鬼。

按梵飞扬这思维,这场游戏里唯一清醒的他,才是真正的禽兽了吧?

“不光如此,眼光还那么差,舍了小汐这样的美女,却找了个那么难看的女伴,那大嘴巴咧到耳根了,根本就是青蛙嘛,还穿得像条火腿似的!”梵飞扬是个会看脸­色­的,见梵夜宸不高兴,忙转移了话题。

其实苏薇长得也不错,大眼睛长睫毛,大嘴不但不难看,反而­性­感十足,身材也是前凸后翘,就是对身材要求颇高的­祼­­色­也能驾驭。

只是现在在梵二少眼中,苏薇是个反派角­色­,坏女人的容貌自然在他这儿拿不到高分,相信在他心中,欧阳这么一个大帅哥,也只能是只癞蛤蟆吧。

“小汐眼光也不怎么样,那个欧阳哪里帅了?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哪像我、我哥这么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啊。”梵飞扬咽了口唾沫,还好反应够快!

“你不渴吗?”梵夜宸一面盯着楼下的林汐,一面漫不经心的问道。

梵飞扬被问得莫名其妙,摇了摇头。

“那就喝酒吧。”梵飞扬推了推桌上的红酒,抬眼都不曾抬一下。

“我不渴……”“啊”字还没出口呢,就听到蓝小岚偷笑的声音,感情哥这是嫌他话多呢!

不悦的瞟了蓝小岚一眼,梵飞扬一ρi股坐在梵飞扬身边,将女人生生的挤开了,得意才显一半,他突然指着楼下,惊叫道:“那个男人又是谁?”

蓝小岚看看又在窗前走来走去的梵飞扬,又看看身边表情冷硬脸­色­­阴­沉的梵夜宸,倒映着林汐身影的大眼睛闪过一丝怨毒的暗光。

***

一块印着蓝­色­鸢尾花的手帕伸到了林汐面前,淡淡的清香让她恍惚了一下。

然后,她不客气的接了过来,胡乱的抹了把眼泪,又将自己伪装成那个百毒不侵的落魄千金,冷冷淡淡抬起头,一句“谢谢”还没出口,眼中已经有了些惊喜,“小米?”

“原来林汐姐姐还记得我,我以为结婚后会为别的男人哭泣的姐姐,已经忘记小米了。”他看起来要高出她半个头,却有着一张格外可爱的娃娃脸,面带微笑时颊边就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精­致的如同童话里的­精­灵王子。

而事实上,他也确实像是漫画中走出来的少年,美得迷离梦幻。

梵夜宸也是帅得近乎妖孽,却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而眼前的少年,却是那种看了就让人想要捏着脸蛋蹂躏的型儿。

他是个私生子

眼前的少年,却是那种看了就让人想要捏着脸蛋蹂躏的型儿。

浅亚麻­色­的半长卷发,贴着脸颊和额角,就那么随意的蓬松着,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总是带着迷茫,像极了等待拯救的天使。

白­色­的长款礼服,优雅且阳光,头上还歪歪的扣着一顶漂亮的礼帽,梦幻蓝的玫瑰花和柔软的羽毛,让他看起来更多了几分迷人的魅力。

这个笑容­干­净纯洁的大男孩,其实只是比林汐小一岁,但在她眼中却觉得他永远都是个呆呆萌萌的小正太。

似乎这张脸,从很久以前就是这个模样,天真无邪,却又迷糊可爱。

唯一有所改变的,就是现在的少年更多了一分忧郁。

他叫米斯杰,是米可儿的弟弟,据说,是个私生子。

刚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那张娃娃脸没有半点威慑力,越是严肃就越是可爱,所以林汐就捏着他的脸蛋要他“笑一个看看”。

她一直都记着他当时那滑稽的表情,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兽。

或许就是因为她这点大胆率­性­,永远都是冷漠淡然的米斯杰才愿意在她面前装作她喜欢的乖巧模样,叫她“姐姐”。

要知道那时候的米斯杰,就连对同父异母的米可儿和米艾儿都是爱理不理的态度,也唯有对林汐,才像个孩子。

他是个天才,就读于k市著名的艺术学院,对绘画有着惊人的天赋和无比的执着,就像,林汐之于音乐。

往往这样的人,总是孤独的,特别是米斯杰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还有并不光彩的出生。

所以,米斯杰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就是一个怪物,一个绝­色­的怪物。

而林汐,就是这个小怪物看上的猎物,他喜欢她捏着他的脸叫他“小米”,虽然他觉得那昵称听起来就像是小狗。

他最不喜欢小狗,太卑微了,但林汐喜欢,他就愿意接受。

遇见她之后的画作,也总是她的样貌。

他知道她喜欢欧阳,他如何表现也都只是一个孩子,对她好也自然而然的被看做了弟弟对姐姐的情意,而非男人对女人。

可现在不一样,欧阳让她伤透了心,那么,他是不是该为自己争取一下?

他不希望自己在她心目中,永远都只是一只用来取乐的小宠物。

他想让她知道,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孩子,他叫米斯杰,是一个有能力有信念的男人,他,也可以给她幸福。

“姐姐为了别人哭,小米这里,”米斯杰指着心口的位置,皱着眉头说,“很痛。”

“小米胡说什么呢,姐姐我才没有为谁哭呢,倒是你这小子,没事身上还揣着小手绢,你以为自己是言情男主角啊?”林汐起身,轻轻的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像过去一样语气轻松的打趣道。

“我才没那么以为,不过,要是姐姐是女主角的话,我会考虑哦,”米斯杰揉着自己的额头,很认真的说,“还有,不管姐姐以后为谁哭泣,我都希望你能为了我,像现在这样破涕为笑,可以吗?”

小汐好像喜欢他

“还有,不管姐姐以后为谁哭泣,我都希望你能为了我,像现在这样破涕为笑,可以吗?”

林汐笑了,拍拍他的脑袋,顺势揉了揉那柔软的头发,说:“当然可以啦,只要见到小米,姐姐就会很高兴啊。只是,这之后你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因为,我不会再为哪个男人流泪,永远,都不会了。”

“真的不会吗?”看到她渐渐垂下了头,米斯杰的眸光变得深邃而幽暗,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

“怎么?你质疑我?”林汐抬起头,眼中的悲伤一闪而过,换上了明媚的笑容。

“我可不敢。”米斯杰见她笑,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没人会知道他这几日的情绪有多复杂,她离开了欧阳,他在庆幸,她离开了林家,他很担心,知道她安然无恙,他安心了,听说她在梵家别墅,他的心又再次被提了起来……

第一次,对权势产生了欲望。

尽管,他不屑米家的财产,却在她发生这些变故后,生出了想要争夺的想法。

如果,他足够强大,就可以成为她的避风港了。

两个笑靥如花的人显然有些忘我,谁都没有注意到二楼的某个角落,两双­阴­鸷的眼正迸发着电光,对他们虎视眈眈。

“该死的,那个男人是谁?”梵夜宸烦躁的将桌上的红酒杯扫落在地,殷红的液体飞溅,弄脏了华贵的地毯。

这女人真是该死!谁准她这么招蜂引蝶了?一个欧阳不够,还有个向南,现在又多出了这么一个小屁孩!

她怎么能对他笑?还笑得那么灿烂!

怒火中烧的男人丝毫没有半点觉悟,也不想想是谁将她打扮得花枝招展,还丢在这么鱼龙混杂的地方不闻不问。

“哪里来的小毛孩子?小汐似乎很喜欢他呢。”梵飞扬双手撑着玻璃,一张俊脸都快贴上去了,真是的,那个小子,小模样还长得不错!不过怎么看,都像是没断­奶­了吧?竟然还学着人家拿手帕泡妞?

梵飞扬一句“喜欢”,立即让坐着的男人不淡定了,她喜欢他吗?他怎么不觉得?明明就是那个小子蓄意勾引!她不过就是对他笑了笑而已。

可是不是笑得太开心了一点,她可从来没有这么对他笑过。

“那个,”蓝小岚盯着桌上那个本来属于她的杯子也被男人捏碎,咽了口唾沫,指着楼下的米斯杰,低声地说:“我好像知道他是谁。”

“那你快说啊。”梵飞扬可能也觉得自己的表现有些过激了,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转过头来冲梵夜宸笑了笑,又说:“没看见我哥很在意那小子吗?”

梵飞扬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就目光泠然的看向蓝小岚,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说。”

“他是米家的二少爷,叫什么我不知道,不过在米家见过一回,他姐姐我倒是很熟,是林小姐的好朋友,叫米可儿,”蓝小岚说到这里,突然指着楼下,眼睛一亮道,“喏,现在走过去的那个就是米家的三小姐,米可儿和那个男孩的妹妹,好像叫米艾儿吧。”

黑眸再次扫向楼下,果然看见林汐身上扑了个娇小玲珑的身影,梵夜宸蹙眉,他的女人谁准她乱碰了。

他还欺负女生

黑眸再次扫向楼下,果然看见林汐身上扑了个娇小玲珑的身影,梵夜宸蹙眉,他的女人谁准她乱碰了。

梵飞扬虽然不是见证了他的成长,但撇开中间他失踪的七八年,他可是看着他从一个酷酷的忧郁小帅哥变成了现在的腹黑董事,虽然看不透他的­阴­谋,但现在的小心思写在脸上太明显,他想看不懂都难。

连女人的醋也吃吗?真是可怕的占有欲。

米艾儿的出现,让米斯杰的笑容淡漠了不少,林汐却显得很高兴。

她喜欢这个单纯的姑娘,不管是小米还是艾儿,都有着她七岁那年丢在海滩上的纯真。

那,羡慕不来。

“小艾,你怎么也会在这里?”林汐记得,米艾儿不过十四岁的年纪,按说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酒会。)

她一直是个单纯可爱的乖乖女,和她姐姐是大相径庭,可儿喜欢刺激,喜欢各式各样的聚会,甚至出入酒吧迪厅,是个热辣的­性­感美人,尽管只有二十岁,却已经开始接管公司的生意,相信以后会是个利落洒脱的白骨­精­。

如果可儿在国内,一定不会错过这次酒会。

“我和姐姐一起来的……不,不是,我……”似乎意识到什么,米艾儿赶紧改了口,看到林汐旁边的米斯杰,眼睛一亮,带着三分庆幸七分忌惮,懦懦怯怯的说,“我是和斯杰哥哥一起来的。”

“是吗?”林汐不疑有他,拉了米艾儿坐下,心里却开始自责,她刚刚怎么能怀疑可儿呢?

她一定是在美国,她不可能带米艾儿来这里,更不可能像林湘说的那样找人伤害她……

“是啊,”米艾儿忙点头,扎着大眼睛将林汐打量了个遍,松了口气低声道,“还好林汐姐姐没事,害我担心好久呢。”

她的声音很小,就像是自言自语,但在场两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一定只是听说了她的近况,所以担心,和她那晚遇到那些人无关,林汐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米斯杰拧了拧眉头,若有所思地说:“我是一个人来的。”

意思很明显,他没带米艾儿。

米艾儿在撒谎。

“斯杰哥哥,你……我们明明是一起出门的!”米艾儿有点急了,抓住米斯杰的手臂摇晃着,小怜粉扑扑的,也不知道是急是气。

他们明明是一起出门的,只是,她和姐姐同辆车,米斯杰自己开车而已。

“放手。”米斯杰不悦的盯着他手臂上的小手,一脸厌恶的冷声道。

米艾儿被他吓到了,呆呆的忘记了收回手来。

她害怕这个十一岁才突然出现在米家的哥哥,虽然他有着一张很漂亮的小王子脸,但却是个十足的小恶魔。

他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被别人触碰,甚至连笑容都极少。

有洁癖,没感情,自闭还­阴­郁的家伙。

在家的时候,连和爸爸说话,他都板着一张脸,一点也不礼貌。

而且,他还欺负女生。

她有次好奇进了他的画室,他动手打了她,很痛的。

不过,今天的斯杰哥哥好像有点不一样,是因为见到了林汐姐姐吗?

她知道,小恶魔一定是暗恋林汐姐姐了,画室里有好多她的画像,画得都好像的。

陷入沉思的米艾儿一直都没有松手,小手抓皱了米斯杰洁白的礼服,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不好了。

“小艾,你先……”林汐“松手”两个字还没出口,米斯杰已经重重的甩开了艾儿。

又是一位话题女王

“小艾,你先……”林汐“松手”两个字还没出口,米斯杰已经重重的甩开了艾儿。

小姑娘本就是娇娇弱弱的,加上又是米家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尽管米斯杰没怎么用力,还是将米艾儿甩得踉跄了几步。

偏偏她又穿着高跟鞋,显然是穿的不多并不怎么习惯,好巧不巧的就崴了脚,一ρi股跌坐在了地上。

可能是动静大了点,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有好些贵­妇­都捂着嘴惊讶的盯着这一幕,好像是误会了什么。

在场的记者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大好机会,米家几年前才认祖归宗的少爷,还有一直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再加上一个风头正盛的伪市长千金,不管是不是真有什么,在不知情者眼中,还不是报纸上有什么就信什么?

说白了,记者们看到的想到的,不是事实胜似事实。

“小艾,你没事吧?”林汐也顾不得什么记者,起身去拉地上还一脸茫然的米艾儿。

这一回,记者们倒没有直接上前提问,不仅是因为米少爷脸­色­不佳,主要是他们还弄不清状况。

要知道,这米小姐可是被哥哥推倒的,要是林汐,那就有看头了。

正当记者们觉着无料可报的时候,一个酒红­色­短发玫红­色­短裙的火辣美女闯入了他们的视线,也让他们顿时眼睛一亮。

不为别的,只因这美女不是别人,正是米家颇为重视的大小姐米可儿。

这个,可是位话题女王。

引人关注的不光是她雷厉风行的处事作风,还有就是这位千金与众不同,不但出入各种夜店,还不惧绯闻八卦男友不断,是上流圈子里有名的潇洒小姐。

记者们对她的花边新闻已经不感兴趣了,但今日不同,不但撞上了据闻“水火不容”的米家少爷,还遇到传说情同姐妹的林汐。

不知道米大小姐是患难见真情的好闺蜜,还是落井下石的真小人呢?

“可儿?你……”不是在美国吗?

是回来了吗?

过了好几天,或许是该回国了,可儿不是也着手了米家的生意吗?

林汐还弯着腰,米艾儿的小手也还搭在她手上,这个姿势让她本就低胸的礼服显得更是极尽诱惑,不少男士看直了眼。

楼上的梵夜宸已经脸­色­铁青了,身侧拳头攥得死紧,看上去就像是一尊撒旦雕像。

该死的女人,就这么不懂矜持吗?

回去后,要她好看!

“哥,小汐那衣服是你选的?”梵飞扬还贴着玻璃,­唇­边挂着一丝风流雅痞特有的邪笑,与其金发碧眼的王子外表形成了极大反差,“难怪在国外老太太就说你引领了时尚,品味真不错!”

梵夜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扯着他领子拽着就往椅子上摔,咬牙切齿的警告道:“还想要眼睛就给我呆这儿,你再往下面看试试?”

“嗯,沈家这酒不错,哥你尝尝?”梵飞扬笑着递过酒杯去,心里却是一万个不爽,哥就会欺负他是吧?楼下­色­狼一打,他不过看看还想抠他眼珠子不成?

再说楼下,米可儿飞快地扫了眼林汐,就径直走到米斯杰面前,一把拽住他漂亮的领结。

她在赌

再说楼下,米可儿飞快地扫了眼林汐,就径直走到米斯杰面前,一把拽住他漂亮的领结,质问道:“你小子能耐啊,欺负我妹妹?真拿自己当米家太子爷了?我告诉你,有我米可儿在一天,米家就轮不到你来管。”

“原来是姐姐啊,你是在兴师问罪吗?可是,你好像误会了。”米斯杰微笑着,和煦阳光得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咬字清晰的叫完“姐姐”,还亲手扶起了米艾儿,温柔的问她道:“快告诉姐姐,我并没有欺负你,是你不小心崴了脚,对不对,妹妹?”

“我、我……姐!”米艾儿从没见过这么温柔的米斯杰,愣了愣一把推开他,躲到了米可儿背后,目光还紧紧地盯着笑得无害的米斯杰。)

她十四岁了,明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千金,偏偏就害怕米斯杰这么一个十八岁的大男孩儿。

这,不正常。

“这样还叫没欺负?”米可儿还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这家伙还真是厉害,在外面知道伪装了是吗?

七年都没有叫过一声姐姐,今天倒是叫得顺口!她真该建议爹地送他进演艺圈,这样的演技不演戏不是浪费了么?

“谁让她胆小,”米斯杰耸耸肩,完全是一副犯了错误想姐姐耍赖撒娇的样子,说,“姐姐,林汐姐好像有话要问你吧?你这么忽视很没有礼貌哦,米家家教很严,对人要尊重,这是姐姐你自己说的。”

他是在装,那又怎样?

生气吗?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若不是林汐姐在旁边,多少人面前他也不可能叫她姐姐,那个女人的女儿,不配。

只是,就算很为难,他也还想要做她眼中的“乖孩子”,她喜欢的。

米可儿碍于记者在场,不得不再次看向欲言又止的林汐,却也只是站着,淡漠的问了句:“有事吗?”

还好,汐没事,不过她这暴露的衣服,还有这苍白的脸­色­,也不像是没事吧。

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她了解她,看着坚强实际上却脆弱得让人心疼,这些日子,她一定不好受吧。

她真是该死,不仅无能为力,还要雪上加霜……

想起来这里前和林湘的那通电话,米可儿硬起心肠,冷着脸,带着轻蔑,对着自己曾经一起信誓旦旦的喊着“姐妹大过天”的林汐,心里苦苦地笑。

林汐,这辈子遇到我,算你倒霉,下辈子再遇到,你也背叛我,捅我两刀都随你,可以吗?

“可儿,你什么时候从美国回来的?也不打电话通知我,我……”林汐努力让自己笑,虽然那笑容看上去不堪一击。

“通知你?我为什么要通知你?通知你来接机吗?以林小姐现在的情况,有钱打车来机场吗?”米可儿冷笑,长指甲已经扣进了­肉­里,为了米家的继承人,为了她和艾儿的未来,林汐,对不起,原谅我。

林湘说,只要她狠狠地伤害林汐,在任何场合任何地点,做到了这点就是她的朋友,她就有办法让她拿到米家全部的财产。

她在赌,但只要有一丝可能,她都不想放弃。

傍上大款啦?

她在赌,但只要有一丝可能,她都不想放弃。

米斯杰只是一个野种,他不配得到米家任何东西,更不允许他伤害她的家人。

“可儿,你在说什么?不要跟我开玩笑好吗?”林汐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无所有的,从得知妈妈从她一出生就离开了人世开始。

她最珍惜的,就是友谊。

米可儿和她认识了好久,那种姐妹情,甚至比对欧阳的爱情还要难以割舍。

所以,她可以因林宏一句“就当没有这个女儿”潇洒的转身,也可以因为欧阳一句“要为苏薇负责”果断的离开,却有些接受不了米可儿的背叛。

“你觉得我有必要和你开玩笑吗?”米可儿环抱着手臂将林汐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笑着说,“以前也没发觉,你穿成这样还真不是一般的风­骚­,怎么样,真傍上大款啦?是个什么样的?是上次那个酒店里的男人吗?你说说看我指不定还认识呢,难道是金主嫌你这身份丢人,所以不让说?”

米可儿是个大大咧咧的,喜欢直来直去,身边也有些个不三不四的人,说话从来都不会拐弯抹角,更不会像大家千金那样矜持,她要不给谁面子,那话就不会好听。

“姐姐,当着妹妹的面,你这话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米斯杰不着痕迹的走到林汐身边,见她脸­色­苍白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恨不得撕碎了这个口不择言的“姐姐”,但他不能。

“过分吗?我觉得已经很委婉了啊,对于一个新婚当晚就出轨的女人,我这么说有什么不对吗?”她不怕出丑,连伤害闺蜜这种事儿都­干­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姐,你别这么说林汐姐,不是那样的。”米艾儿点了点姐姐的背,小脸已经皱成了包子样。

她听到姐姐讲电话了,是林湘那个坏女人打的,她就知道,今天要是碰到林汐姐准没好事。

“小艾,去那边等姐姐。”米可儿推了妹妹一把,表情很严肃。

米艾儿叹了口气,最后看了眼林汐,默默的离开了。

“可儿,我们认识多久了你知道吗?”林汐故作镇定的说,“我们认识快十年了,那时候我们和各自的父母吃饭,你不过才十岁,竟然像模像样的学着大人给我敬酒,那是我第一次喝酒,你知道吗?那之后……”

“真看不出来,林小姐还是个怀旧的人,对不起,我还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米可儿心里乱得厉害,哪里听得这些,就怕自己会破功,会哭着问她难不难受,会答应陪她一路走下去。

不,她不能心软。

人生,是为自己活的。

以前,她那么告诉林汐,现在,也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

林汐,只是她成功路上一颗小小的垫脚石,连这点都狠不下心,以后还怎么争夺家产?

“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米可儿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她很仗义,很率真,很重感情,她不是个会落井下石的坏女人,她不是!”林汐不顾形象的大吼,眼眶已经红了。

记者们蠢蠢欲动,手指飞快的按着快门。

明日报道落魄千金众叛亲离在酒会失控泪洒现场,相信也是个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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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20:30还有一章

狠起来吧

明日报道落魄千金众叛亲离在酒会失控泪洒现场,相信也是个热点。

“说完了?”米可儿笑了笑,将手包往桌上一甩,悠然的坐下来才继续说,“首先呢,我谢谢林小姐的赞美,再就是我也说说我对你的看法,你愚蠢,白痴,没大脑!”

“你胡说什么?”米斯杰怒了,重重的一拍可儿面前的桌子,震到了桌上­精­致的酒塔,噼里啪啦的破碎声响成一片。

米可儿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真是白痴,女人耍耍嘴皮子事小,男子动手这种行为,只要有了倾向就会被无限放大,这个在爹地保护下纯白无暇的大少爷,看来还不知道媒体的影响力。

“是胡说吗?要是她不蠢,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了解我?连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她凭什么了解我?守不住幸福,不愚蠢吗?输的一无所有,不白痴吗?为了个男人众叛亲离是有脑子的人­干­的事儿吗?”说着,米可儿又转向林汐,笑着说,“大小姐,难道你没听说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吗?你要真会看人,会连未婚夫有个狐狸­精­都不知道吗?”

汐,你很聪明,也很善良,只是,你还没有看清现实。

从梦里醒来吧,你是那个从小就死了妈没人疼,现在又被男友抛弃父亲赶出家门的弃儿。

你一无所有,狠起来吧!

就算当众打她骂她,她也认了。

“你说什么?你一直都知道苏薇是不是?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林汐问得很小声,说到底,她还是有些不忍。

欧阳的公司刚刚起步,她的事已经闹得太大了,如果苏薇的事曝光,那骄阳的股票不知道该跌成什么样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有个­奸­夫不一样没告诉我吗?”米可儿的表情真是可恶到家,尖酸刻薄。

林汐觉得自己不认识她了。

她句句是直指她痛处,玩笑,可不是这么开的。

一定是可儿帮她骂过太多人,所以如今自己被骂,还是会觉得她足够犀利。

以前,林汐在人前是公主,人后却少不了被人嫉妒谩骂,米可儿总是跟机关枪似的为她冲锋陷阵,每一次都逼得人姑娘不是退学就是病假。

欧阳还没出现那会儿,米可儿总以她的骑士自居,她就觉得她特帅,还说她要是个男的她就嫁给她!

“所以,你根本就没去美国,那天晚上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再自欺欺人就真成白痴了。

她说的对,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当年的骑士守护的是城堡里的公主,还是城堡里的财富呢?

原来,不是日久见人心,而是,落魄见人心。

只要从高处跌下,哪怕是一瞬间,便可以看透世态炎凉。

米可儿迟疑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点了头,冷笑着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喜欢的局我从来都是这么拒绝的。”

林湘说,那晚那些人是可儿找的,她不信。

就算到现在,她还是不信的,宁愿相信是安若澜和林湘,她也不会怀疑米可儿。

“你和我姐妹了这么多年,就因为我是林宏的女儿?就因为我家那点不属于我的钱?”林汐眼泪在眶里转了一圈,反而淡定了。

连亲生父亲都可能说不要她就不要了,何况是毫无血缘的闺蜜呢?

不都说闺蜜就是用来出卖的吗?她只是和她分道扬镳,没有出卖,已经很厚道了。

欧阳,才算是出卖了她吧?

林汐这么想的时候,下意识地往阳台的方向望了眼,正对上欧阳痛苦纠结的眼神。

这男人真会演,痴情的“老公”见了背叛抛弃自己跟别人跑了的新婚妻子都应该是这种眼神吧?

她还真是犯贱,心竟然还跟着抽痛……

“当然,不然呢?难不成我还能是看上你了?那你实在是高看自己了,连个男人都拴不住的人,还没那个魅力吸引本小姐。不过,你这脸蛋身材还是不赖的,要不也不能找上金主啊,瞧这身行头,得上百万吧?啧啧,这小胸脯小腿儿露的,口味不轻呢。”

米可儿拨弄着自己手包上的小挂坠,看似漫不经心,出口的话却让人心寒,也让记者们支起了耳朵。

现在林汐被包养算是“定”下了,这金主是谁自然就成了最大的悬念了。

“你……”

“哟,我是在说林小姐的‘老板’呢,你激动个什么劲?还是说我的好弟弟其实就是……”米可儿捂着嘴,坐着­精­致美甲的手修长完美,却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阴­狠。

接着她又皱着眉头,严肃地对米斯杰说,“我说,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做姐姐的就要说你几句了,这种伤风败俗的女人玩玩就好,可别带进米家来丢人现眼,否则就只能连你一起打包扔出去了。”

米斯杰反驳的话还没出口,就已经被记者们团团围住了。

看他对林汐的维护程度,众人不禁对米可儿的猜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如果那天酒店里的男人是这个极有可能接手米家的小少爷的话,那这豪门丑闻就有的看了。

政界千金与商界巨子暗结珠胎,不知道林市长会不会因为这个“女婿”够分量,又让林汐从养女扶正呢?

或许是大多数人将目光转向了米斯杰,站在他旁边的林汐在推搡中被谁踩了一脚,尖尖的高跟鞋,很重的力道,本就有些站不稳了,身后有被人推了一把。

林汐在跌倒之际,被大力扯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她惊愕的抬起头,愣住了。

向南要做什么

林汐在跌倒之际,被大力扯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她惊愕的抬起头,愣住了。

是向南。

“小汐,没事吧?”向南见她面­色­极差,心疼的伸手要摸她的脸,林汐躲开,往后退了一步,浅浅的笑着说:“我没事。”

很冷淡的反应,就像,一个陌生人。

她现在就是个祸害,向南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人了,她却依靠不得。

向南的父亲是著名的医生,有好几家私人医院,而他的母亲则是个知名的教授,一向以书香门第自居。

向家容不得半点丑闻,向南作为家里的独子,所受的约束可想而知。

他母亲不喜欢她,她也不想连累他。

“小汐,这些天你在哪儿,我一直在找你。”向南发觉她的抗拒,心底又是一阵失落。

他原本没想过要来参加沈家的酒会,可刚刚来这里的公司搭档打电话说看见了林汐,他推了手边的事,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还是没能保护她。

“是吗?那以后都不用找了,我很好。”林汐边说,还边看被人群淹没了的米斯杰。

那家伙看起来就弱不禁风的,除了画画又没什么爱好,根本就不善言辞,现在肯定已经惊慌失措了吧?

无奈她不能过去,去了只会越帮越忙,越说越乱。

“小汐,你在看什么?”她又在拒绝他吗?向南向前一步,靠近她。

“没有,你就站在那里说吧,”林汐板着脸,冷冷淡淡的说,“和现在的我保持距离,别靠得太近。”

“为什么?”向南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拒他于千里之外,就算像小时候那样叫他哥哥也好,只要他能为她做些什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总被拒绝。

“因为林汐现在有喜欢的人了,要是再这么勾三搭四……不,我是说随便和男生离得太近,有人会吃醋的。”米可儿端了两杯红酒过来,顺手递给向南一杯,笑得优雅迷人:“向南哥不是一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吗?今天怎么转­性­了?”

向南接过红酒,却没有喝,而是看着林汐,神­色­复杂的问道:“是真的吗?你告诉我是谁,我认识吗?”

“向南哥就别为难汐了,她现在过得很好,她的品味一向独特,喜欢的人也一样,你放心好了,”米可儿轻轻地与碰了碰向南的杯子,说,“来,可儿陪向南哥喝一杯。”

林汐漠然的看着陌生的米可儿,她喜欢向南,她一直都知道。

以前她没少为两人搭线,可是,她开始有些怀疑了,这个刚才还对她口不择言现在又亲昵的叫她“汐”的女孩儿,善变又满嘴谎言的女孩儿,真的配得上那么优秀那么善良的向南哥哥吗?

他那么老实,会被这个女人耍的团团转吧?

可是,看着这张美艳的脸,她为什么还是觉得很亲切,就像以前一样。

都是,那个说要照顾她一辈子的米可儿啊。

她还是不信,或者,她有什么苦衷?

“汐,别那么看着我啊,来,我们也碰一下杯,”米可儿从侍应生的托盘里又端起一杯饮料,自然的放到林汐的手中,低声在她耳边说,“纪念我们死去的友谊,也纪念你死去的爱情。”

林汐盯着她用很优雅的姿势很豪爽的­干­了杯底的酒,那艳丽的红­唇­和同样艳丽的红酒晃花了她的眼睛 ,她突然就笑了,低声说:“谢谢。”

高脚玻璃杯嗑在桌上,发出动人的脆响,米可儿双手撑在桌上,低着头笑出声来,金­色­的长发掩去了她脸上复杂的表情。

她想到了一个词,叫做煎熬。

她的话是对林汐的煎熬,又何曾不是对她自己的煎熬?

原来,友情也可以像爱情一样,让人痛不欲生。

林汐喜欢放狠话,伤人七分,伤己三分,但胜算却很大,效果也很好。

对欧阳,对苏薇,对林宏,对安若澜,她都说过那些逞一时之快、得永久之痛的话。)

唯独对米可儿,她开不了口。

伤她伤己,她都舍不得。

她以前对她说,汐,人生是自己的,要学会心疼自己。

她以前对她说,汐,管他什么亲人不亲人,以后我来保护你。

她以前对她说,汐,我们的友情,也要创一个金友、银友、钻石友!

她以前对她说,汐,看你爹不疼妈不在,姐就给你买一辈子生日礼物!

她以前对她说,汐,要是欧阳那小子欺负你了,我家大门随时给你开着!

她以前对她说,汐……

她能对她说什么呢,除了,谢谢。

米斯杰在人群中探出头,看见向南时,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再看米可儿时,就变成了一丝幸灾乐祸,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记者包围。

“米少爷,请问你和林汐小姐是什么关系?”有个女记者率先发了问,一双晶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乍一看还像是挺善良的样子。

“您是包养林小姐的金主吗?”等不到米斯杰回应,另一个矮胖男人又开口了。

“那晚在酒店的男人是不是您?”这个女人就是方才为难林汐,总喜欢问些刁钻又大胆的问题。

米斯杰美丽的眼睛突然弯了弯,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温顺乖巧的说:“大家的问题好多,小米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林汐姐和小米很好,谢谢大家关心,关于我们的事,小米没什么能告诉大家的。不过,小米知道姐姐身边有很多男朋友,但她心里却只有一个人,现在我的准姐夫来了,大家没有问题想要问他吗?”

米大小姐心中的真爱?

虽然林汐风头正紧,但眼前这个米少爷怎么看都是个善良可爱的小正太,又懂事又温柔,和­奸­夫实在是联系不到一块儿。

于是一群人也没细想,就冲着米斯杰所指的方向涌去。

片刻,米斯杰重获自由,林汐向南米可儿三人则被围得严严实实的。

“据说米家和向家有联姻的意向,不知米小姐和向先生对此怎么看?”

所谓捕风捉影,娱记最是个中高手,光是一句不切实际的米小姐单方面喜欢,就引发了一场“商业联姻”。

米可儿闻言,刷得浓密卷翘的睫毛颤了颤,狠狠地瞪了眼坐在不远处喝果汁的米斯杰,但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她没有反驳,反而希望这事儿见报。

论家世,他们也算是门当户对了,若她在爹地面前说说,有可能真就成事实了呢?

最熟悉米可儿的莫过于林汐,她见她那欲语还休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只是,向南的妈妈不会喜欢米可儿,她要的儿媳­妇­,是那种温婉贤淑知书达理的。

以可儿那声名狼藉丰富多彩的人生履历,她和向南就算真结了婚,也会存在严重的婆媳问题。

何况,向南哥哥对可儿,更像是兄妹间的感情。

向南一直以为他们有着惊人的爱好和品味,连车都开着一样的。

可林汐知道,可儿就是照着他的爱好和品位,换了好多自己心爱的东西。

可儿是真的很爱向南。

想到这一点,林汐又自嘲的一笑,她有什么资格去评论别人,就像可儿说的,她愚蠢、白痴、没大脑!

她只是,不想对身边人用心思,这样,也是错吗?

“没有,这纯属造谣,米家和向家并没有交集,我和米大小姐也只是普通朋友,”向南大方的接过就近的一个麦克风,面带微笑地说,“趁此机会,我要宣布一件事,是关于我和林汐小姐的,相信各位都会很感兴趣。”

向南说话的时候,温柔的看了林汐一眼。

记者们面面相觑,这位向少爷又和林小姐有什么关系吗?

今夜,真是个玄幻的夜晚。

米可儿背着的手,将小巧的手包捏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心如擂鼓,向南是认真的,林汐,怎么又是林汐?

真是……不要脸!

她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不是被林湘威逼利诱,她的心也这么认为吗?

怎么办?她真的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了吗?

也罢,反正在林汐心里已经是这样了,表里如一,也好。

林汐被向南那一眼,看得极其不安,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孱弱了,即使是上着妆,也遮不住那抹惊慌下的惨白。

人群外的米斯杰也开始不安了,这个向南想­干­什么?

他后悔了,怎么能就这么将记者引到她的身边?要是他的话,还能周旋的不是吗?

现在,不光是记者,所有人都在看着三人,特别是楼梯上,几乎站满了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一双双好奇的眼睛齐刷刷的扫过向南和林汐的脸。

这两人,该不会才是一对吧?

比起米家那个刚成年还是粉雕玉砌的小正太,向家这小伙子可成熟太多了。

听说两人还是邻居,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可能­性­确实大了不少。

梵飞扬还坐着,他们所在的虽为贵宾席其实就是个相对隐蔽的包间,应该是别墅原有的休息室,隔音效果很好,所以他并不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

但从一直站在窗前的梵夜宸的脸­色­和僵硬程度来看,下面情势不妙。

正猜测着,梵夜宸突然拿了外套,迈开长腿出了包间,临走的时候往桌上丢了件什么东西,还丢了句话给梵飞扬:“给我老实呆在这里,不准下楼。”

“不下去就不下去,”梵飞扬对着他的背影说,等人一没影儿了,就吐了吐舌头,低声又说,“你说不下去就不下去?”

说完,猫着腰就跟了出去。

蓝小岚拿过桌子上的小物件,竟然是微型耳机!

梵夜宸,竟然在那个女人身上装了窃听器!

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她凭什么?凭什么可以让他那么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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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有一更,但这一章有三千多字~~~~

你在开玩笑吗?

“相信这些天关于小汐的事情,大家有很多疑问,我愿意为她分担,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向南不疾不徐的说着,脸上洋溢着从容不迫的笑容。

“向先生的意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和林小姐关系匪浅,那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呢?”

“您是否就是和林小姐在酒店的那个神秘男人?请向先生正面回答一下好吗?”

记者们屏住了呼吸,纷纷伸长了脖子费力地将麦克风对着他,眼中无不闪烁着兴奋的八卦之光。

林汐咬着­唇­站在边上,看着向南的目光越来越深沉,以她对向南的了解,她几乎已经能猜到他想说些什么了。

她不傻,经历了这么多事,哪里还相信什么纯粹的感情,向南哥哥对她或许是对妹妹的疼爱,但他自己却未必这么想。

他是想帮她,她都知道。

可向家又怎么会要一个声名狼藉的儿媳呢?想想向妈妈那张清高的脸,她就觉得别扭。

向南是向家独子,身上的责任和身后的家世,都不允许他有任何的丑闻。

他是个好人,她不想连累了他,更不想欺骗他,她不爱他,又有什么资格毁掉他的人生呢?

虽然,她是那么的希望有个人能帮她遮风挡雨,但这个人,却不能也不该是向南,那个温柔阳光的邻家哥哥。

在她的想象里,他身边就应该有一个知书达理的富家千金,也和他一样的温柔,戴着或金丝或银边的眼镜,穿着高贵优雅的白衬衫,配着婉约的水晶项链。

那样如水一样的女子,为他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就在刚才,她又觉得敢爱敢恨­性­格爽朗的可儿,也比她适合站在他身边,因为她爱他。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向南为她做什么傻事,她不想再欠他更多了,她怕她还不起。

环顾了周围形­色­各异的面孔,看到那些熟悉的样貌,离她最近的米可儿焦急不是为了她,嫉恨却是显而易见的。

安若澜站得不远,讥诮和讽刺让她显得格外出众,看林汐出丑,一直都是作为后母的她最大的乐趣。

坐在沙发上的米斯杰神­色­很诡异,比任何时候都要成熟,但她还能看出他的挣扎和担心。

人群中,她还看到了苏薇和欧阳。

欧阳没笑,但那双曾经让她无比迷恋的眼睛里是怨恨。

他在恨谁?

恨她在这种时候还有人帮忙,还是恨作为他好友的向南帮她?

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该有什么奢望了,连米斯杰都挣扎着要不要帮忙,他,却无动于衷。

勾着他手臂偎依着他的苏薇一直在笑,她的长相其实挺好看的,这时在她看来却特别的碍眼。

再就是那些名媛贵­妇­,她们之中曾经也有和她姐妹相称的,也有夸她赞美她的,现在,纷纷带着鄙夷,­精­致美丽的妆容掩饰不住的厌恶,压得林夕喘不过气来。

男人们的目光是冰冷的,并不像女人们那样深恶痛绝。

相反地,他们看得饶有兴趣,看热闹的,冷眼旁观的,还有些畏亵藏在人模狗样的西装革履之下。

林汐脸­色­惨白,伪装了整晚的坚强险些崩溃。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那些目光却还是在眼前晃悠,肆无忌惮的凌迟着她。

嘲笑,冷漠,鄙夷,让她无所遁形。

那一刻,她真的以为全世界都抛弃她了,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丧家之犬,一只落败黄­鸡­,被现实伤的体无完肤。

她甚至不想逃避,只想死……

因为只有死亡,能让她彻底的解脱。

“小汐结婚那天晚上,和她在一起的那个人,”向南的目光浅浅的掠过林汐惨白的脸,像是下了重大决定一般,道,“是……”

“梵夜宸!”

一声尖锐却依旧动人的嗓音,生生的打断了向南的话,也惊呆了所有人。

林汐手里是从记者手中夺来的麦克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却骄傲美丽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

尽管脸上血­色­尽退,也依然掩不住那惊心动魄的美。

“那晚的男人,是梵夜宸。”林汐扬声重复了一遍,这一次,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没有看着记者们的镜头,也没有向众人解释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或许可以让她解脱的事实。

她微仰着头,凝望着铺着华美地毯的楼梯口,淡淡的目光清澈又纯洁,眼里只倒映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仿佛在她看来,那一瞬间世界上就只存在着他们俩个人。

她在看他,他也在看她。

梵夜宸是发现事态有些偏离了自己的掌控,向南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所以他匆匆的准备下楼,却看到她痛苦无助的样子。

不可否认,那样的林汐,让他觉得于心不忍,滋味很不好受。

正当他想帮她的时候,她看到了他,那晶亮的眼神让他心头一颤,无来由的觉得欣喜。

是的,他欣喜她因为看到他而露出那样美的神态,感觉,他对她很重要一样。

但他还真没料到这个女孩会有那样的胆量,竟然还不避讳地说出那晚的男人是他。

这是他所希望的。

他带她来这里,让她受尽冷落和讽刺,感受身份的悬殊落差,目的不过就是想让她学会做他的女人,学会依靠他。

刚刚她看欧阳那饱含深意的一眼,梵夜宸也看到了,不爽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是高兴。

因为他知道,欧阳这个名字,从此以后将从林汐的生命里消失了。

就算还有她那所谓可笑的爱情,她的骄傲和自尊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再原谅他。

她和欧阳,不会再有交集。

这就代表,他少了一个最大的障碍,而向南,她只当是哥哥,那个米斯杰,她只当是弟弟,都不足为惧。

他承认他有些腹黑,甚至是无耻,但难得遇到这样桀骜难训的有趣女孩,他觉得值得。

回来k市,只是工作不是太无聊了吗?

林汐的话,无疑是平地一声雷,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反应快的人,大多数是带着嘲讽的,等着看热闹的情绪高涨,甚至有人笑出声来了。

梵夜宸就是个高不可攀的神话,怎么会和这个不知廉耻的伪千金扯到一块儿?

所有人都忘记了,不久以前,林汐是k市出了名的名媛千金,美貌与智慧与家世并重,是多少青年才俊眼中的女神。

“哟,我说林汐,你这是吓傻了吧?还是想出名想疯了?谁不知道梵少刚回国,你可别往人家脸上抹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不自量力。”安若澜最想说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终究碍于面子没说,但出口的话却也是不堪入耳。

她的话不好听,但也能让大多数人接受。

“是与不是,问他不就好了?”林汐看着居高临下的男人,一字一顿地说。

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梵夜宸,却没有人敢上前去问。

梵夜宸的绯闻他们是喜闻乐见,但这种惊天丑闻,出了差错就是他们的灭顶之灾。

没有人会为了工作,去得罪k市的财神爷。

不敢问,不代表不敢想,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好奇心谁还没有?

林汐这话说得不切实际,但也决不会是空­茓­来风,那个女人敢开梵夜宸的玩笑呢?

可若是林汐的话是真的,那刚刚她被人鄙夷辱骂的时候,梵夜宸为何视而不见呢?

在座的人各怀心思,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了,偌大的别墅里,竟没有一点声音。

林汐面无表情的挪动步子,前面的人自动让出一条道,那一头,便是站在楼梯口的梵夜宸。

她原本并不想招惹梵夜宸,也希望躲开这些伪善的面孔,可她还有骄傲。

今夜种种,她不可能还可以无动于衷,既然爱情友情亲情都不可信,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幸福这两个字这么奢侈,伤害她的人又怎么配得到呢?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梵夜宸想要的结局,但她已经确定,今晚让她痛苦的每一个人,她都要她们付出代价,安若澜、苏薇、林湘、欧阳……

或许堕落,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可以维持着骄傲,可以肆无忌惮。

看着林汐一步步把向他走来,梵夜宸抿成直线的薄­唇­缓缓勾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

他的女孩,学会了报复,这很好,不是吗?

至少,他离她越来越近了。

游走在黑暗与光明边缘的“鬼婴”身边,从来不需要纤尘不染的白莲,他要的,是浸满鲜血的彼岸花。

迈开长腿,梵夜宸也往楼下走去,似笑非笑的表情帅气逼人,让在场的女孩女人­妇­人大多乱了呼吸。

“小汐想要­干­什么,她不会是要和哥公开恋情吧,可他们之间算恋情吗……”梵夜宸身后的巨幅玫瑰花水彩画下,梵飞扬先是眉头紧锁,然后又有些期待。

哥,会承认那种对梵氏不利的丑闻吗?

而且,小汐……

真不希望她那双澄澈的眸子染上仇恨和算计呢。

不过,这样的她,也很耀眼,很美丽。

或者说,这样的她,更美丽,更加耀眼。

越来越近了,梵夜宸妖孽的脸让林汐的心跳的很快,她在赌,赌他对她的兴趣,他,应该会帮她的吧。

梵夜宸怎么会看不到她的挣扎和害怕,他走近她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黑曜石一样的眸子望进她的,在她期待的目光中,轻启薄­唇­,戏谑地说:“林小姐,你在开玩笑吗?”

梵少这是耍流氓

“林小姐,你在开玩笑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是一如既往的好听。

他说,她在开玩笑?

林汐猛然抬起头,错愕的看着他完美的面容,愣愣的说:“你说什么?”

“还真有这么不要脸的,竟然还敢问。”人群中是安若澜的声音,她似乎有意避开人们的视线,但尖酸刻薄的声音大的出奇。

一听这话,人群中就一阵­骚­动,梵夜宸这句话,还有这态度,不是表明了林汐在说谎吗?

这女孩儿也真是够大胆,拿自己的清白开这种玩笑。

且不说梵家不可能容忍这种抹黑董事的行为,光是今晚商界名流出席的酒会上,她就丢尽了脸,出了这种丑事,以后也不可能再有机会嫁入豪门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安若澜了,刚刚听到林汐说是梵夜宸的时候,她还有些担心,现在看来自己是多心了,这林汐也真是没脑子,看她待会儿怎么收场。

“小汐,别开这种玩笑,你根本就不认识梵少,怎么可能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向南拨开面前围住他的记者,往林汐的方向挤去。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那天可不就是梵夜宸吗?

但向家和梵家有些交情,他和梵夜宸也算是朋友吧,自然了解这个男人。

他从来不会对任何女人上心,更别说是承认这种会影响到梵星的负面消息了。

他的小汐已经被欧阳伤得够深了,他不能让她再被梵家的男人诱惑,梵夜宸,对她来说不单单是高攀不起四个字,那是可能让她痛不欲生的无情类。

林汐回头看了向南一眼,突然笑了,低声用只有梵夜宸能听得到的声音说:“梵夜宸,你想撒谎吗?”

“你觉得我用得着撒谎吗?只是,我不开口,谁也不会相信你。”梵夜宸也同样小声,对她,他势在必得。

是啊,他不算是撒谎,只是不承认,那她的独角戏便没人会相信了。

“那你这是要耍赖?”林汐有些挫败,她是高看自己了,梵家大少爷怎么会为一个拒绝过自己的女人解围呢?

如果说刚刚那些打击让她不堪重负的话,那梵夜宸的话显然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往后仰去。

梵夜宸手疾,一把搂住她的小蛮腰,稳住了她的身形,又在她耳边暧昧的说:“林小姐这话不准确,那种事情做了不认可不算是耍赖,应该是,耍流氓。”

“你没事吧?”林汐声音拔高了些,俏脸白了又红,难以置信的看着梵夜宸。

这种话,他还是那个冷漠霸道的梵少吗?怎么她感觉是被梵飞扬附了体呢?

两个人那一阵窃窃私语的样子,实在是引人遐想,毕竟林汐再不济,那模样也是万里挑一的,和梵夜宸这么站在一起,画面美得像是童话。

“小汐,别闹了,快过来。”向南有些急了,这一声大吼倒让他面前的记者退开了些。

“胡闹的是你!跟我回家去。”一个中年美­妇­突然出现,挡在向南面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是个人都能看出是向南的妈妈。

“妈,小汐根本就不认识梵夜宸,你让我不管她吗?”向南的眼睛一直盯着姿势暧昧的两个人,说是心急如焚也不为过。

向妈妈听他这么说,保养得当的面容瞬间变了­色­,扬起手又收回去,拽着他的袖子,小声训斥道:“你这孩子就不能给我省省心吗?向家由你一个人打理还忙不过来呢,林小姐的事不归你管,人家父母都不管,你这邻居哥哥管得着吗?要么给我乖乖呆着,要不然现在就回家去。”

向南面­色­一僵,母亲这段话听起来天衣无缝,其实含义却丰富得很。

她这是在提醒他,向家只有他一个孩子,他要继承家业必须要理智,小汐已经是个无家可归的女人,他只能是她以前的邻家哥哥,不准再有其他想法。

“是啊,向南哥你就听伯母的吧,小汐也不一定就真不认识梵少啊,你看他们现在不是挺好的,你不用担心。”米可儿第一次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说话,像极了一个大家千金。

而事实上,她也的确就是,不过是离经叛道了一点,还仅限于私生活。

“可儿说得对,这林汐是变了,走,跟妈妈去那边坐着。”向妈妈对米可儿笑笑,这孩子长得倒是不错,也挺懂礼貌。

向南诧异的看了米可儿一眼,她什么时候见过妈妈了?

叹了口气,他还是妥协了,这辈子他就没对妈妈说过一个“不”字。

今天记者媒体这么多,他怎么也要顾着点向家的面子,谁让他是向家的独子呢?

米可儿瞟了眼林汐,红­唇­扬起,汐,既然你已经有了梵夜宸,就不要再来和我抢向南了,好吗?

向妈妈是她打电话叫来的,那时候向妈妈正好在附近朋友家做客,一听说向南有事,马上便赶了过来。

因此,向妈妈对米可儿的印象也好了不是一点两点。

经过向南这一闹,这酒会有­精­彩了一些。

直到三个人都消失在了珠光宝气的人群中,记者们的目光才全部聚集到了梵夜宸和林汐身上。

两个人的姿势,还是有些暧昧,也不知是说了些什么,但要说他们没有关系,那才有鬼。

“所有人给我听着,我怀里的女人叫林汐,她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男人,而这个人,是我。从今天起,我不希望听到任何对她不利的传闻,否则,我梵夜宸会让散布谣言的人,消失。”

极为嚣张的一番话,在这个法制社会听起来甚至很荒诞,但说话人却让人不得不信服。

梵夜宸毫不避讳的搂着林汐的肩膀,就这么大方的承认了和林汐的关系。

说得难听一些,梵少这就是往自己脸上扣了个屎盆子。

但当事人还勾着­唇­角心情大好,连一贯的­阴­霾和冰冷也散去了,尽管嘴里说的威胁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林汐顺势靠在他身上,小鸟依人的样子满脸幸福,也丝毫没有刚刚的苍白和气势。

这该死的男人,可真是不吃一点亏,便宜要占尽,她只是让他承认那晚上的男人是他,什么时候说他就是她的男人?

全场死寂,梵少亲口承认的女人,可就这么一个啊。

竟然会是声名狼藉的林汐!

更诡异的是,刚刚梵少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这大转弯的背后有隐藏着什么呢?

记者们炸开了锅,纷纷涌到了楼梯口,开始疯狂提问。

我女人与你无关

记者们炸开了锅,纷纷涌到楼梯口,开始疯狂提问。

但梵少刚刚还温暖如春的笑容,俨然已经变成了昙花一现,而现在,一张­阴­沉的冷脸让人望而生畏,饶是俊美如天神,也没人敢多问一句话。

面对记者们抛出的一大堆问题,梵夜宸自然是一个也没有回答的。

当然,他从来不需要解释,他的话就是权威,今晚各种­精­彩的爆料应该如何整理怎么写,成了记者们最大的难题。

若是斟酌不好,那就是毁掉前途的代价。

“各位记者朋友,今天是我个人举办的私人酒会,梵少是我的客人,不接受采访提问,如果大家一定要问,那么对不起,只能让大家去别墅外等酒会结束了。”沈家老爷子和管家一道出现在二楼,话说得很不客气。

被请出别墅?

老爷子这话可不是开玩笑,大伙儿也只能抓紧了拍照片,哪里还敢再提问。

林汐闻言踮着脚看去,这个慈祥中带着严肃的老爷爷,就是她的外公吗?

他说这番话,是帮着梵夜宸,可有没有一点,是为着她的呢?

肩头上的手紧了紧,林汐抬眸,看到梵夜宸深邃的眼睛带着些许关切,心里突然一暖。

如果不是知道这个男人不会爱,如果不是遇见了欧阳,她说不定会迷失在这双眼睛里呢。

众人还不明白梵夜宸刚刚突然改变态度的原因,但她却只能苦涩的笑笑。

也许在他一人面前放低姿态,在所有人面前保持骄傲,也没什么不好。

她能感觉到楼下的几道目光,安若澜惊诧怨毒的目光,向南心痛的目光,苏薇嫉妒的目光。

看不懂的,是欧阳眼里的自嘲痛恨,不愿承认的,是米可儿的讥诮鄙夷。

还有米斯杰,他就坐在纯白­色­的沙发上,低着头,浅亚麻­色­的卷发蓬松着,遮住了所有的情绪。

林汐心里波涛汹涌,眼睛突然就湿润了。

为了掩饰自己那卑微的脆弱,她埋头在梵夜宸宽阔的胸膛里,低声说:“梵夜宸,我累了,回去好吗?”

今天,她是真的累了。

这些人,明日有多少是她的敌人,她都凌乱了。

“好,我们回家。”梵夜宸宠溺的笑容僵住,回家,好温暖的词语,只是,真的适合他们吗?

林汐也愣了一下,然后就被梵夜宸大手拥着,在数十道目光中缓缓出了沈家别墅。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本该像个行尸走­肉­,可偏偏,心头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她分不清是因为什么,只是从安若澜身边走过的时候,她认定那是报复的快感。

就像梵夜宸所说,他可以给她一切,这,仅仅是个开始。

一出别墅大门,林汐就挣扎着想要挣开梵夜宸的手,但有人显然没打算让她如愿,自顾自的拉着她往自己的车边去。

“林汐!”

太熟悉的喊声,让她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梵夜宸回头,得意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他紧了紧手中柔软的手腕,眼中显出一贯的冷漠和不耐。

别墅门口的男人,有着帅气的外表,剪裁得当的黑­色­西服衬托出修长的身形,无论怎么看,都是个不容忽视的优秀男人。

欧阳死死地盯着梵夜宸与林汐紧握的手,眼中划过一丝伤痛。

“欧总,有什么事吗?”梵夜宸打心底里看不起这个男人,语气也出奇的差。

一个连自己女人都能送人的男人,完全没有节­操­可言,何况,他欺负的是还他梵夜宸的女人!

知道梵夜宸对自己有敌意,但欧阳对他那是有夺妻之恨,他攥紧拳头,冷冷地说:“你放开她。”

他是醉了,林汐看了他很久,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放开她吗?”梵夜宸举起林汐的手,难得的笑了笑,竟然真的放开了她。

林汐正诧异他异常好脾气的行为,却又被他大力拉进了怀里。

他抱得很紧,就像是在宣布自己的主权一样,还霸道的在她脸上落下一吻,道:“我与我女人的事,和欧总没关系吧?”

没想到梵夜宸也会有这么幼稚的一面,林汐突然想笑,可看到对面的欧阳,她才知道自己这想法有多不合时宜。

“小汐不是你的女人!”欧阳大吼,失去理智了一般。

她怎么会是他的女人?他的小汐,前几天已经和他举行了婚礼,他还在等着她的解释。

或许是他错了,他以为没有林汐他还是他,可当看到林汐和梵夜宸站在一起的时候,他会疯狂的嫉妒。

“你说不是就不是?欧总以为,你还有这个资格吗?”他说了个“还”字,就是要告诉他,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林汐都与他无关了。

“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的。”欧阳被梵夜宸戳到痛处,被酒­精­麻痹的他,只随着自己的心,他看向林汐,对她伸出手,说:“小汐,你快回来,到我身边来,好吗?”

他的语气近乎诱哄,微醺的俊脸温柔如水,林汐看着这样脆弱的欧阳,险些不顾一切的向他走去。

毕竟,相爱了那么多年。

可是,她已经过了冲动的时段,她的现状,不允许她再任­性­了。

他是欧阳,是狠心将她送给梵夜宸的欧阳,是维护苏薇给过她一个耳光的欧阳,是要她忘记婚礼要对苏薇和孩子负责的欧阳,是刚刚在酒会上对她漠然冷淡的欧阳,是不可饶恕被她彻底从心中清除掉了的欧阳!

而不是,她的欧阳哥哥。

“欧总这醉话说得真可笑,要是被苏薇小姐听到了,可能不大好吧?”­唇­边有一抹嘲讽,连林汐自己都分不清,她在嘲笑的是他,还是她自己。

“我没醉。”欧阳摇晃着走到两人跟前,突然伸手要拉林汐,却被梵夜宸挡开了。

“欧总,请自重。”这个男人再这么拉拉扯扯,他就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动手了。

“你放开小汐!”欧阳被酒­精­冲昏了头,也不管梵夜宸是谁,恶狠狠的瞪着他,抓住林汐的手臂往自己怀里带。

林汐收臂被抓得生疼,­精­致的眉皱在一起,想推开欧阳,却被他眼里的不甘和怨恨震慑住了。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欧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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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这个孩子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欧阳吗?

难道他不知道,这样的表情让她觉得有多可笑吗?

毫不留情的抛弃她之后,还这么纠缠着,他既然信誓旦旦的要对苏薇负责,还这么做是为了在她伤口上撒盐,还是要践踏她的自尊心?

这一刻,她有些鄙视自己,这颗心,竟然还会为他难过为他痛。

这个男人,真的值得吗?

梵夜宸察觉到林汐的异样,黑眸中翻滚着抑制不住的怒气,该死的,这个女人还是没忘了这个人渣吗?

按住欧阳扣着林汐手臂的手,梵夜宸一用力,生生的将欧阳甩了出去。

“欧阳!”林汐下意识的要去扶,却被梵夜宸搂住了肩膀,抬头对上他黝黑的眸子,她一愣,所有动作都僵住了。

她这是在做什么,不是说欧阳就算下跪她也不会原谅吗?不是要铁石心肠的报复所有人吗?

摔在地上的人,不是她的谁,他是伤她最深的。

不对,他,只是一个看不顺眼的陌生人!

“汐,你告诉这个男人,你是谁的女人?你还爱他吗?”他没有问她爱谁,而是巧妙地换了种问法。

他们彼此都清楚,她不爱他,他亦不爱她。

原本想从地上爬起来的欧阳突然不动了,安静的望着林汐,屏息等着他的答案。

林汐深吸一口气,往梵夜宸身上靠了靠,一字一句吐字清晰的说:“我要是爱他,又怎么会和你在一起呢?”

要她承认自己是他的女人,她还做不到,至少在欧阳面前,她说不出口。

不过,她这么说,却是变相的表达了爱意,听在梵夜宸的耳朵里没什么,但在欧阳那里却是另外一层意思。

在欧阳看来,在新婚夜出轨背叛的,可是林汐啊。

她的话就像是一记重锤,闷闷的砸在欧阳的胸口,让他痛彻心扉。

他借着酒气,希望得到一个解释,到头来,却听到这句话,她这是承认了背叛他吗?

“我想欧总应该听明白了吧?林汐是我梵夜宸的女人,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喏,你的女人来找你了,”梵夜宸挑眉,对林汐说,“汐,走了。”

苏薇一出来,就看见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欧阳,还有偎依在梵夜宸怀里的林汐,她涂着浅金­色­眼影的眼睛眯了眯,握紧拳头,又松开。

欧阳喝醉了,为了林汐喝醉,又为了林汐追出别墅,现在,也是为了她这么落魄吧。

踩着高跟鞋,她还是健步如飞,几步跑到欧阳身边,吃力地扶起他后,关切的问:“欧阳,你没事吧?”

欧阳摇头,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没有一点往日神采奕奕的样子。

“既然欧总没事,那我们就先走一步了。”梵夜宸亲昵的拥着林汐,摆摆手甚至没有看苏薇一眼,转身就走。

窝在男人怀里的林汐眼睛­干­涩,却没有哭。

她告诫自己,从今夜开始,她就不再是过去那个无知的傻女孩了,不是了。

“林汐,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意去怪你,也不想去怨你,但梵夜宸真的不适合你,你听话,离开他。”看到苏薇的那一刻,欧阳如梦初醒。

就算再爱又如何,就像梵夜宸所说,他早已经没有资格。

他有一个苏薇,还有一个孩子。

再怎么纠缠林汐,都是个没有担当的男人,反而让这个自己爱到骨子里的女孩困扰,他不该这样。

放手,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但梵夜宸不是个简单的男人,他看小汐的眼神没有爱情,他太深沉,小汐单纯的­性­格只会受伤。

“他不适合我?”林汐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只是冷笑道,“那欧总以为谁更适合我?是你吗?”

没料到林汐会用这种嘲讽的语气,更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欧阳顿时语塞。

苏薇上前一步,不满的说:“林小姐,你这话……”

“我好像没和苏小姐说话,”林汐回头,冷冷的扫了苏薇一眼,又对欧阳说,“欧总是以什么立场觉得我不适合宸的呢?前任男友?前任老公?抱歉,我从来不会用过去式来衡量现在时是否是适合我的未来,我只知道,宸比欧总优秀,不管是外貌,家世,还是能力。欧总没必要为我担心,带你的苏小姐回去吧,夜寒露重的可别冻着了你的宝贝孩子。”

说完,也不看欧阳和苏薇的反应,搂着梵夜宸的胳膊上了他那辆拉风的威龙,不多时,车子就从两人面前嚣张的跑过,然后扬长而去。

“小汐……”欧阳痛苦的抱着头,蹲了下去,竟然就那么开始失声痛哭。

他们不是结婚了吗?怎么到头来会弄成这样?为什么?

“欧阳,别难过,你这样,要我和孩子怎么办?”苏薇蹲在他身边,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脸上是关心担忧,心里却在狠狠地咒骂着林汐。

凭什么她总能有那么好的运气,这种时候还能有梵夜宸护着,向南刚刚也有意要给她解围。

这些都与她无关,她只要她的欧阳就好,可是为什么,她都有梵夜宸了,还要来招惹欧阳,让他对她念念不忘。

“孩子……孩子……”欧阳喃喃的念了两句,突然发了疯似的推开苏薇,大吼道:“都是孩子的错,要不是这个孩子,小汐就不会离开我了!我不要这个孩子,不要!你现在就跟我去医院,打掉他,我不要这个孩子。”

“你说什么?”苏薇捂着小腹,慌忙的爬起来,后退两步,失望地说:“欧阳,为了一个林汐,至于让你变成这样吗?你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你的梦想呢?你的抱负呢?你知道你刚刚得罪的人是谁吗?是梵夜宸!他动动手指就能让你的骄阳集团消失,甚至让你让我让孩子统统都消失!是林汐对不起你,与我和孩子有什么关系,你一定要这个孩子死,那就连我一起也打死算了!”

为了这个男人,她不介意成为十恶不赦的女人,算计和心机不算什么,可这些败给什么都没做的林汐时,她就觉得不甘心,疯狂的嫉妒,恨不得那个女人立刻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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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每隔一个小时有一章更新,直到12:30,然后是隔两个小时,最后一章在21:30

她是本少的小表妹

苏薇在欧阳面前,一直都是个温婉可人的样子,善解人意的­性­格才让她在欧阳身边这么久,可今天她算是忍无可忍了,竟然在沈家别墅门口不顾形象的大叫。

还好这时候酒会还在继续,看到这场争执的人极少,良好的教养顶多投来几抹诧异的目光,绝不会多做逗留。

“好啊,你们都去死,去死啊!”欧阳本来就喝多了,刚刚又被梵夜宸和林汐刺激到了,在被苏薇这么一通乱吼,他是彻底失去了理智,抓住苏薇的肩头一阵剧烈的摇晃,最后又将她推倒在地。

“啊!好痛!欧阳,我好痛……”这一次苏薇没能爬起来,而是捧着肚子痛苦的呻吟起来,嘴里不住的叫着孩子,白皙的双腿微微颤抖,­祼­­色­的礼服裙上浸出了醒目的嫣红。

这颜­色­过于刺眼,欧阳猛然惊醒,看着地上疼得脸­色­惨白的苏薇,暗骂自己一句,抱起她往自己的车跑去。

白­色­轿车在夜­色­中如同离弦的箭,直奔就近的医院。

别墅二楼的落地玻璃窗后面,笔直地站着一个白衬衫的男人,他戴着儒雅的银边眼镜,一双狭长的凤眼饶有兴趣地看着楼下,显然是将刚刚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场酒会的主角,本该万众瞩目却被林汐和梵夜宸抢去了风头的沈家大少爷,沈云霄。

他身后的沙发上,还半躺着一个男人,金发碧发极具魅力,正是跟着梵夜宸一起来的中法混血,梵家二少梵飞扬。

他和沈云霄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来沈家酒会的目的可不想梵夜宸那么复杂,就只是单纯的来看看这个无话不谈的朋友。

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和梵夜宸一起离开的原因,来了总要见见沈云霄才肯离开的。

当然,见了好友更没有理由立刻离开了。

“怎么样?看了这么久,有没有觉得你家小表妹倾国倾城?”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梵飞扬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揶揄着对偷看楼下的沈云霄说。

“fly,你确定那个女孩就是林汐?”沈云霄缓步走过来,坐在沙发上将两条长腿随意的搁在茶几上,趁着自己的手臂若有所思的问道。

“当然,我可是和她朝夕相处了好几天呢,怎么可能弄错。”梵飞扬这么一说,竟然为自己不值。

他为了逗小汐开心花了那么多时间­精­力,最后便宜都让腹黑的哥捡去了。

“是么?”沈云霄眯了眯眼,想到刚刚那抹俏丽的黑­色­倩影,尽管看不太清楚,也能感觉到倔强和美丽。

他勾了勾­唇­角,戏谑地说,“能让felix上心的女孩,说倾城倒也不过分,真没想到,我的竞争对手既然会是这么个小丫头,我在想要不要看在felix的面子上放弃继承权呢。”

“得了吧,就你这么个守财奴能放弃继承权?还是为了我哥,打死我也不相信啊。”梵飞扬皱了皱鼻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凑到沈云霄面前正儿八经的问道,“不过说真的,你家老爷子真打算把财产留给小汐?没跟我开玩笑?”

沈家因为林汐母亲沈璐早死,林宏不顾夫妻情义娶安若澜的事情,早就和林家断绝了来往。

这件事是众所皆知的,而林汐这十九年来也确实和沈家没有任何什么交集,怎么沈云霄这会儿却说他爷爷打算把公司留给他,但老爷子名下所有财产却全部由林汐继承,这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

“你觉得我是会拿这事儿开玩笑的人吗?”沈云霄推了推眼镜,对梵飞扬的质疑不答反问。

“好吧,还真不像,不过这事儿怎么听都觉得奇怪,你爷爷刚刚可是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家小汐受人欺负,连个屁都没放,他要真对她好的话,你们沈家这么自私的遗传基因会不啃声?”梵飞扬想着刚刚酒会上林汐脸­色­苍白的样子,到现在心里还不太舒服。

多少年了,这小子还是这么口无遮拦,沈云霄无奈的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就成你家小汐了?我都说了老爷子铁定是要认那小妮子的,她是我家的,和你们梵家可没关系。”沈云霄板着脸,也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这不是还没认吗?再说了,就算是沈家的外孙女,那也总得嫁人吧,”梵飞扬嘟囔着说,突然翻过身来,笑道:“阿霄,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这家伙总是会有些突发奇想的念头,沈云霄见怪不怪,侧过头瞟了他一眼,而后摇摇头,道:“没兴趣。”

“喂,你都不知道赌什么,就知道没兴趣?”梵飞扬一个鲤鱼打挺,掐着沈云霄的脖子将其压下,恨恨道:“说,打不打赌?”

“赌什么?”沈云霄由着梵飞扬扯着自己的领结,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趴在自己身上,淡淡的问道。

他清楚自己要是不打赌,这个经常脱线的男人可能会更疯狂一些。

沈云霄想来都是冷清漠然惯了的人,也只有在梵飞扬面前,才会表现的这么无可奈何。

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才是这家伙的哥哥,或者是他的爹地了。

不过,也的确可以这么说。

梵飞扬的父母很少在国内,祖父祖母是法国人更不可能定居中国,而他自幼就被梵夜宸的爷爷也就是他的外公接到k市,成为梵氏接班候选人。

当然,都知道他只是做梵夜宸的帮手罢了,但也确实是剥夺了他很多童年的快乐时光。

后来梵夜宸失踪,梵氏对梵飞扬更加重视了起来,而沈云霄,就成为了他唯一一个年纪相仿的朋友。

沈云霄比梵飞扬大几岁,一直都当他是弟弟,很照顾,绝对不会让他受人欺负,虽然他自己就常常欺负他……

这么长大了,欺负得少了,友谊却更加坚不可摧了。

要不是沈云霄又有个美丽大方的未婚妻,而梵飞扬有流连花丛,只怕连他们彼此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gay吧。

“就赌小汐到底会不会成为梵家的女人,”梵飞扬咧嘴笑着,说的眉飞­色­舞,“如果她是算我赢,不是算你赢,怎么样?”

你是真的长歪了

“赌小汐到底会不会成为梵家的女人,” 梵飞扬咧嘴笑着,说的眉飞­色­舞,“如果她是算我赢,不是算你赢,怎么样?”

“不赌。”沈云霄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梵飞扬猜到他不会打赌,可没想到他会否决得这么快,一瞬间,挫败感便将他包围了。

“林汐怎么说都是我的表妹,我这做哥哥的怎么能那她的幸福开玩笑呢?”沈云霄推开离他近得离谱的一张俊脸,严肃地说,“而且,这赌明显就不公平,对我也没什么好处啊。”

“怎么不公平,怎么没好处啊,我要是输了,给你五百万怎么样?赌吧赌吧!”梵飞扬竟然不知廉耻的撒起娇来了,戴着蓝­色­美瞳的深邃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闪亮闪亮的。

果断迅速的将自己挪开,离梵飞扬这妖孽远了一些,沈云霄按着太阳­茓­,无奈地说:“fly,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是真的长歪了,这么恶心的声音你也叫得出来,真想一巴掌怕死你。”

“呃……”梵飞扬再厚的脸皮也被沈云霄直接的话打击到绯红,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佯怒道:“别转移话题,你到底赌不赌?”

“你就是给我五千万我也不赌,”沈云霄晃了晃纤长完美的手指,说,“以felix的魅力,我那可爱的小表妹多半是手到擒来,而且她成为梵家人最好,相信你哥不缺沈家这点儿财产不是?到时候我也不用和表妹争什么继承权,她一准儿主动弃权,你说我吃饱了撑了和你打赌?”

“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吧,还说什么不拿小妹幸福开玩笑,我看你就是个财迷,”梵飞扬摇摇头,躺会沙发上叹息道,“这么看来,咱哥俩在这事儿上倒是默契十足,你真觉得哥会和小汐在一起吗?”

“只要felix从一而终,应该是这样,不过世事难料,他心里不是还住着一个小女娃吗?”沈云霄仰头看着华丽的水晶吊灯,笑得意味深长。

“也对,世事难料,”梵飞扬使劲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傻笑着说,“说不定小汐会先爱上我呢?”

闻言,沈云霄微微一愣,然后笑意更浓,没有讥诮也没有嘲笑,只是淡淡的说:“谁知道呢?”

这话说的,倒让梵飞扬有些不好意思了,用脚踢了踢好友,提醒道:“你该下去接客了,不然你家老爷子该发飙了。”

“是见客,ok?”听到他故意将“见客”说成“接客”,沈云霄破天荒的没有生气,而是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穿上外套出了房间。

临走时,他还不忘回头嘱咐道:“离开的时候记得带走桌上的东西,给小表妹和felix的礼物。”

“知道了,贱客!”梵夜宸一听礼物二字,眼睛都在放光,沈云霄送的礼物绝对是高端洋气上档次的。

可见了桌上真的只有两个礼盒,他的脑袋瞬间耷拉下来了,不甘心的问道:“没我的吗?”

“哦,原本是有的,”沈云霄撩了撩一丝不苟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不过见了小表妹后,发现给她比较好,她比你可爱。”

吼,不带这样的!

“沈云霄!”梵飞扬还没来得及发牢­骚­,沈大少爷已经出门下楼了。

酒会很快就结束了,沈家大少爷儒雅温文的形象,受到一致好评外带一番追捧。

沈老爷子沈万峰笑得合不拢嘴,但熟悉他的人看得出来,这老头子的笑未达眼底。

而能言善辩的大少爷其实也有些心不在焉,他在想今天看到的林汐。

私家侦探给他的资料里,这是个不堪又骄傲任­性­的大小姐,可他看来却不像。

如果真的是众叛亲离的千金小姐,又有梵夜宸的推波助澜,她说不定真会成为与他争夺财产的劲敌。

只希望felix这次是认真的,那样他也不至于做出让自己为难的事情,如果只是一时兴起,那“失宠”后的丫头,可能就留不得了……

“沈云霄,你小子今天是怎么回事?竟然耽搁这么久,是不满意我给你安排的酒会吗?”宾客们一送走,沈老爷子就拄着手杖进了沈云霄的房间。

“爷爷,只是刚好遇到堵车,我哪敢不满意你的安排。”沈云霄规规矩矩的站起来,目光似有似无的瞟了眼还坐在沙发上的梵飞扬。

顺着孙儿的目光,沈老爷子这才看到梵飞扬,愣了愣,才说:“原来梵二少还在,云霄刚回来,和朋友叙叙旧也好,你们年轻人聊着,我让人准备些宵夜,等会送过来。”

“沈爷爷不用客气,宵夜也不用了,我马上就走了。”嘴上这么说,但梵飞扬却只是从沙发上站起来,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开玩笑,这么晚了他才不想回梵家别墅,哥刚刚抱得美人归,一定不想见到自己,他才不想自讨没趣。

再说沈家的厨师可都是有特级厨师证的,特别是有个会做法国菜的,那味儿超正,他怎么着也得蹭两顿饭再走。

“这是飞扬跟老爷子我客气呢,这么晚了就别走了,明天和云霄出去聚聚也好,难道还怕沈家没地方给你住啊?”以前梵飞扬没少来沈家蹭吃蹭喝,沈老爷子自然是了解他的。

“那就麻烦沈爷爷了。”梵飞扬对沈家老爷子点点头,就像个懂事的后辈。

真会装!沈云霄在背后对梵飞扬竖起了大拇指,这家伙为了吃倒是不择手段,每每来沈家都能讨老爷子欢心。

“不麻烦不麻烦。”沈老爷子摆摆手,又看了眼沈云霄,淡淡的说:“云霄,你跟我出来一下。”

云霄交那么多朋友,也就这个梵二少看着顺眼,家世也好。

刚刚看梵夜宸对林汐的态度,看来他得早些认了这个外孙女,毕竟和梵家攀上关系沈家在k市就更加是如虎添翼了。

只是,他这一把年纪却看不懂梵夜宸,就怕他对林汐只是玩玩而已,到时候那孩子的名声会更不好听,要是提前认下了,只怕会对沈家的生意不利。

兄妹恋不挺流行吗

不过,他是打心底里喜欢那个丫头的,沈璐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对她的女儿他怎么可能真的无情无义,只是林宏做事太绝,他终究是容不下他的血脉。

以前都是看林汐的照片,今天见到本人更觉得可人,可惜她外婆去新加坡度假,不然怕是今晚就会留下那个丫头。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不想看到那孩子再受罪。

但那只是他的外孙女,他也会公私分明,绝不能影响到沈氏的发展。

看着沈云霄和沈老爷子出了门,梵飞扬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又窝在沙发上玩手机。

也不知道小汐和哥怎么样了,他突然又有点想回去看看了。

“爷爷,你找我过来,应该是要说林汐表妹的事吧?”沈老爷子的书房里,沈云霄推了推银边眼镜,镇定老成得不像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你小子不学无术,倒是对这些事情脑筋转得快。”沈万峰坐在书桌前,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正白茫茫的冒着烟。

“我什么时候不学无术了,要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以后可拒绝再开什么远程会议了啊。”沈云霄也不拘束,自个儿坐在沈万峰对面,无聊的翻着桌上的文件。

沈云霄身体不是很好,但却是难得一见的商业奇才,沈家的生意明面上还是沈老爷子在打理,但暗地里很多大案子都是沈云霄在做主。

“你这不孝的臭小子是什么意思,你还想走啊?我告诉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这次必须留在k市,要不然我就把公司的股份一并给了林汐,让你小子露宿街头你信不信?”

也许是人老了,沈万峰日日想着将手头的事转给沈云霄,好和妻子一起周游世界。

要知道那老婆子可是抱怨了好几回了,说什么再不陪着她她就找其他驴友不回来了。

你说说这是什么事儿?总不能六十来岁失去老伴吧,那沈家那些死对头还不笑掉大牙?

“爷爷,你别拿这个威胁我,钱财和不动产那丫头能消化,她还能撑起一个公司不成?”沈云霄枕着自己的手臂,惬意的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老爷子。

“你这小子说的什么话!你成心回来气我是不是?”其实沈云霄说得不错,不管怎么样,沈家都是要交到他手里的。

所以,这混小子就是有恃无恐。

“我哪里敢气你,好了不开玩笑了,说说你找我来做什么吧?让我主动放弃您老的财产继承权是不可能的,照顾那丫头的话也不用说,有梵少罩着她没人敢乱来。”如果felix不乱来的话,沈云霄在心底补了一句。

“就是因为在梵少身边,我才不放心,那年轻人什么都好,但那心思就是我这老爷子都看不透,这十多年他私下做些什么……”沈万峰欲言又止,然后严肃的说,“你明天就跟梵二少打听打听,看梵少把那丫头安排在了哪里。”

“不用打听,林汐就在梵家老宅,怎么,你不会要我在梵夜宸手里抢人吧?”沈云霄转了转食指上一枚­精­致的戒指,似笑非笑的斜睨这老爷子。

“在梵家老宅?”沈万峰皱着眉头,捂着茶杯沉默了片刻。

沈家和梵家也算世交,多少知道梵家一些规矩,如果梵夜宸真的把林汐带回了老宅……

“是啊,听说住了好些天了,说不定梵少这回是认真了,我虽然不了解林汐,但姑姑那种倔脾气,这丫头绝对不会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我们十几年不露面,估计林汐正恨着沈家呢,我看你老人家就别跟着瞎掺合了,行了,我睡觉去了,您也早些休息吧。”说着,沈云霄打了个哈欠。

“不行,我沈万峰就这一个外孙女,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一定要将她给我接回来,”想了想,老爷子又说,“不用带她回沈家,去圣临那套别墅,暂时也不要告诉你爸妈。”

“老爷子的意思,是要我和梵夜宸抢女人?”银边眼镜下一双狭长的眸子闪着奇异的光芒,沈云霄站起身来,直视着老爷子。

“你这混小子说的什么话,林汐是你妹妹。”沈万峰举起拐杖作势要敲沈云霄。

灵活的躲开沈万峰不那么认真的敲打,沈云霄勾着­唇­嘀咕道:“表妹还不是女人?而且兄妹恋不挺流行的吗?林汐真成了沈家的媳­妇­,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留下来了吗?我也用不着争什么财产继承权,一举多得,何乐不为?”

明知道孙儿只是开个玩笑,沈万峰却是心惊,大怒道:“少胡言乱语,别忘了你是个订了婚的人,严家来了电话,严颜过几天就回来了。你自己好好准备,要是不出意外,我和你严叔叔决定让你们今年年底就把婚事办了。”

严颜的父亲当年是沈万峰的养子,十五岁才认祖归宗,成为严家的继承人,两家一直交情匪浅。

最巧的是沈云霄虽然大了严颜三岁,但两人却是同一天生日,沈万峰一高兴,便在严颜满周岁的宴会上和严家给两人订了婚。

虽然仓促草率,但商业联姻向来都是这样,好在两个孩子感情很好。

随着长大,严颜出落得优雅迷人,在英国留学七年,算得上是才貌双全,沈老爷子越看是越喜欢,这婚事也算是定下了。

听到年底结婚,沈云霄眼镜下的眸子暗了暗,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对于这个没见过几回的未婚妻,沈云霄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不过和严家结亲很重要,他不会反对。

只是年底,会不会有些太快了?

“她什么时候回来,给我留个电话,到时候我好去接她。”沈云霄记忆里,严颜是个乖巧听话的女生,应该很好掌握。

“管家那里有严颜电话,自己问去。”说完,沈万峰又嘱咐道:“记得把林汐给我接到别墅去。”

“我尽量。”沈云霄转身,背着沈万峰挥了挥手,俊朗的脸上面无表情。

圣临的那套海边别墅,他可是求了好几回呢,白白送给这个表妹,还真是不甘心。

不过,和梵夜宸抢人,他本就没有胜算的,抢不回来也怪不到他,不是吗?

再见了,梵夜宸

梵家,林汐在梵夜宸的房间里坐立不安。

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闪现着今晚宴会上的场景,那一张张咄咄逼人的丑恶嘴脸,那一声声不近人情的讥诮讽刺,让她只想狠狠地撕碎自己的回忆,也撕碎那些伪善过后原形毕露的灵魂。

想着想着,所有痛苦都烟消云散,最后定格的画面变成了梵夜宸和她牵手的瞬间。

恍惚间,感觉像是童话里王子公主最后的完美结局一样。

她苦涩的笑了笑,颓然的靠在惨白的墙壁上,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那不是童话,而是一个包裹在光鲜外衣中更丑恶的地狱。

这就是她的命运吗?

看不到明天的命运。

她不想去思考,就在刚才,她似乎答应了他什么,是什么呢?

“如果这么不情愿,刚才就不该答应的那么爽快。”梵夜宸­祼­着上半身从浴室里出来,胡乱的揉了揉湿漉漉的头发。

完美得如同古希腊神像的容貌,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冷漠和残忍,却又带着致命的诱惑的味道。

那是一个辨不清善恶的男人,可能是天使为了给人带来温暖,才编织出的阳光明媚的绝美容颜,也可能是魔鬼为了诱惑世人,­精­心制作的美艳皮囊。

无论从哪个角度,男人的外形都是无可挑剔的美。

愣愣的看着他,林汐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只是待在原处,等他一步步走近。

像是没看到林汐的泪水一样,梵夜宸直接绕过她所在的墙角,从梳妆台上拿了吹风机,再回到她身边,轻轻地塞到她手里,冷冷的笑道:“哭有什么用,你那个市长爸爸会因此同情你,还是你觉得安若澜会怜悯你?或是欧阳会回心转意?如果是那样,今晚的宴会你也不会输得这么惨。”

“我没哭。”林汐倔强的瞪了他一眼,却感觉自己被那双黑亮的眸子灼伤了,眼泪流的更加肆虐。

“那这是什么?”梵夜宸走到她身边,伸手点了点她眼角的泪,然后暧昧的将手指含进嘴里,品尝着她的泪水。

“跟你无关。”林汐挥开他的手,用手背抹­干­眼泪,心里狠狠地将自己鄙视了一番。

为什么总是在这个男人面前露出这么脆弱狼狈的一面?被抛弃几次,他都一一见证着。

“真的无关吗?”梵夜宸挑了挑眉,道,“可我记得有人刚刚答应了要做我的情人,林小姐知道是谁吗?”

“你!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做你的……情人……”林汐的脸红了个遍,最后两个字更是小声得几不可闻。

尽管嘴上否认着,心里却有个声音在提醒着,是你,就是你……

“你想耍赖?”梵夜宸学着她在酒会上的语气,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绯红的脸颊。

他必须要承认,林汐的确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或许她并不是他拥有的女人中最美的一个,但绝对是最让他心动的一个。

就只是这么看着她脸红的样子,他的眸­色­就跟着沉沉了,呼吸也紊乱着。

“我没有。”他刚刚算是帮了她,她就不该出尔反尔的,可是内心还是挣扎着。

情人,对于她来说,那是个怎样没有尊严的字眼啊。

“没有吗?”梵夜宸凑近她,甩了甩还滴着水的湿发,意有所指的看着她手中攥得死紧的吹风机,对她说,“你是想让我着凉吗?”

最好着凉然后冷死了最好,林汐心里这么想,手下却是不争气的为他吹起了头发。

两个人都安静下来,林汐的手心被梵夜宸柔软的发梢弄得痒痒的,让她想起以往给欧阳吹头发的日子。

这本该是恋人间才有的温馨画面,发生在他们身上,会不会太尴尬了。

刚刚她答应他,只要帮她解围就随他怎么样。

并不是那么不甘不愿,反而像是发自内心的,至少她是真的不愿如今晚那么不堪的活下去了。

梵夜宸可以帮她,可以帮她报复那些伤害过她的人,而他所需的报酬,她恰好付得起。

他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林汐。”梵夜宸突然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吹风机的声音“呼呼”地乱着人的意识,林汐闭着眼,心跳已经快得有些不寻常了。

靠着他结实的胸膛,林汐偷偷地往上瞄了眼他的表情,看到他目光如炬,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比夜还要浓郁的神秘和诱惑,让她的眼跟着迷离了。

或许和他在一起也不错,至少他的容貌身材都是无可挑剔的,而且,他是她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说着,大手已经环上了她的纤腰,说话时的气息就贴着她的脖子和耳朵,热乎乎的晕红了她的肌肤。

林汐浑身一颤,刚要开口又听到他说:“如果你想再被后妈陷害,被朋友背叛,被前男友的女人嘲笑,被所有的记者写的一文不值,沦为整个k市的笑柄,上流社会的耻辱……”

“别说了!”林汐痛苦的攥紧了拳头,为了让梵夜宸不再揭开她的伤疤,她不顾一切的环上他的脖子,用自己的­唇­赌住了他的。

柔软却冰冷的触感,让林汐脑中白光一闪,懵了。

她,竟然主动吻了他!

梵夜宸黑眸中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光芒,搂着怀中的女孩,滚到了黑­色­的大床上。

林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专属情人,除非我厌倦了,否则,休想从我身边逃走。

那一夜,这个想法占据了梵夜宸的整个思维,除了林汐,他什么也没有去想。

次日,林汐起得很早,穿戴整齐后,目光复杂的看了眼陷在黑­色­被褥中那张帅气的脸。

最终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蹑手蹑脚的打开了卧室的门。

或许她是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或许也不排斥报复的快感,甚至很享受安若澜昨晚那震惊到扭曲的表情。

但是,她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和梵夜宸做什么可耻的交易。

她林汐要让人刮目相看,根本不需要依靠任何一个男人。

她想靠自己的力量,得到那些赞美与尊重,而不是借着这个男人的荣光。

遇见梵夜宸,或许也算是一种缘分吧,这个男人虽然有些霸道有些腹黑,但却该死的很对她的­性­格。

就像她常想的那样,如果不是先遇到了欧阳,她可能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

可现在,她没有那个资格再提爱情。

昨晚,就当是最后的放纵吧。

如果之前还留着某种眷恋,最晚那屈辱的酒会,让她没有再留下来的勇气了。

遇到了一些人一些事,才明白生活不该是一层不变的,时间在走,人心在变,随波逐流。

她还会回来的,到那个时候,她会带着属于她的骄傲,拿回属于妈妈和自己的一切。

紧了紧肩上的小挎包,林汐咬了咬­唇­,她拿走了昨天梵夜宸送给她的珍珠项链,这将是她离开k市的唯一资产。

再见了,梵家别墅。

再见了,梵夜宸。

再见了,k市。

我不想找到她

“哥,你说,小汐不见了?”

梵飞扬一从沈家回来,就被自家别墅那紧张的气氛给震慑到了。

地上的破瓷片显然是哥最喜欢的一件唐三彩,此时女仆正手忙脚乱的收拾着。

其他人都是战战兢兢的,脸上的表情紧绷绷的,他幸灾乐祸的样子在看到梵夜宸那一刻彻底垮了。

都什么时候了,工作狂梵夜宸竟然还在家,一问之下,才发现是林汐不见了。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梵飞扬听到这消息再瞧见哥那一脸­阴­郁时,他竟然有点窃喜。

“昨晚小汐不是跟你一起回来的吗?怎么会不见呢?”梵飞扬这么说着,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

小汐是自由人,上哪儿用得着跟哥通报吗?

但说不担心却也不可能,林汐应该是身无分文,她那么骄傲的人,昨晚在沈家酒会上受那么多委屈,保不准真会出什么事。

“我已经打电话给cindy在找她了,只要她还在k市,就一定能找到,”梵夜宸熟练地打好领结,除了脸­色­铁青外,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了,“美国那边有事情需要我亲自处理,最多一个星期,回来的时候我要看到她。”

一大早起来就没见到林汐,梵夜宸看着身边连余温都没有的枕头,突然就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竟然离开了。

管家说她凌晨五点就下了楼,说是要给他一个惊喜买什么爱心早餐,除了一个巴掌大的小包之外,也没带什么东西。

他不疑有他,就让司机小李送她出去了,可小李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万一找不到呢?”梵飞扬不怕死的追问了一句,被梵夜宸­阴­鸷的眼神下又没出息的笑笑,道:“有我出马一定找得着,哥你就放心走吧一周后保证送你个美丽可爱的小汐。”

“我会让cindy帮你,找不到就去滚回法国去。”梵夜宸说完,接过管家递上来的文件夹和外套,也不看梵飞扬,头也不回地出了别墅。

“哥……”滚回法国,让他那对极品父母给他强势相亲,然后找个妞儿结婚生子?

呃,他才不要!

不过,哥对小汐还真是与众不同,一向公私分明的他,竟然会让他那个机器人一样的女强人助理cindy找人。

要不是担心小汐安危,他还真不想急着找人,就让哥也尝尝着急的滋味。

“刘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汐什么时候离开的?”烦躁的揉了揉金发,梵飞扬坐在沙发上,对一个小女仆说,“给我倒杯饮料,果汁就好。”

听完管家的叙述,梵飞扬惬意的喝了口橙汁,轻松地说:“小李没回来?那可能是迷路了吧,小汐是个路痴,应该只是买东西忘了回来的路吧。”

管家和几个女仆听了梵飞扬的话,纷纷低下了头。

梵二少这心态真好,思维也独特,如果真的是这样,会让大少爷大发雷霆?

其实梵飞扬也知道自己这想法是有多荒谬,小汐绝对不是那种会轻易妥协的人,昨天她向哥求助时,他就觉得不太对。

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管家接了后,老脸血­色­尽褪。

“怎么了,谁的电话?”梵飞扬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连温暖的笑容也收敛了。

“是警察局,说是接到报案,小李服用少量安眠药昏睡在市区……”

果然,小汐的离开是有意为之的,那她会去哪里?

突然,梵飞扬不想去找她了,真找到了就只能像之前那样忧伤的留在梵家别墅,成为哥的女人。

他想起自己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因为渴望自由,才向往一双翅膀,小汐现在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去寻找自由,他要为了哥自私的欲望,折断了她的翅膀吗?

“二少爷,沈少爷来了。”

沈云霄刚走进客厅,就看到梵飞扬那百年难遇的思考的表情,推了推眼镜,调侃道:“想不到我们梵二少也有用脑子的时候啊,我还以为你这脑袋只用于装饰呢。”

“霄,小汐失踪了。”正诧异梵飞扬不还嘴,却听到这么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是的,对于沈云霄来说,这的确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正好不用执行老爷子的命令,也不用让出那套海边别墅,如果她就这么消声灭迹,老爷子的财产也没人和他争了。

“什么时候的事?”再怎么说是自己的表妹,面子上得做做样子。

“今天早上,哥去美国处理事情了,让我找人呢。”梵飞扬神情严肃,还在想着刚刚的念头。

“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沈家帮忙?”眯了眯狭长的眼睛,沈云霄问。

梵飞扬摇摇头,将脑袋靠在沙发上,突然让李叔他们都下去,然后神秘兮兮的问沈云霄道:“我不想找到她。”

对于这个打他几岁的玩伴,梵飞扬一直都是没有隐瞒的。

这种事,除了和他分享,他也确实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了。

“为什么?”沈云霄脱口而出,然后释然的又坐到他身边,一阵见血地说,“你喜欢她,不想让她成为梵夜宸的情人?”

“我……”梵飞扬满面通红,支支吾吾的说,“我怎么可能,只是觉得小汐是个善良的女孩,她才十九岁,应该有属于她的生活。”

“真的只是这样?”他从小就了解他,眼镜后的眸子闪动着怪异的光。

“要不然还是什么?”梵飞扬拍了沈云霄一掌,心虚的移开眼。

他说到“喜欢”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然后变得很快,很快。

“既然不想找到就不找了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真要找回来她可能就是你嫂子了。”梵夜宸在这个时候出国,梵飞扬又犹豫不决,看来连天都在帮他。

“我看你是怕小汐回来抢你的继承权吧。”梵飞扬没好气的瞪了好友一眼。

“是啊,我都说了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林汐在k市呆不下去,肯定会出国或者换个城市生活,这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对你对我也都有好处,felix本来就只是玩玩,过不了多久就会忘记她的。”他的意思很明显,不要再找了。

这时,梵夜宸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cindy”,她应该是查到了林汐所在的航班。

梵飞扬看了看沈云霄,见他耸耸肩不说话,他一咬牙按了拒接键。

让林汐消失

五年后,k市,林家别墅。

五年前林宏的选举本来该是万无一失的,偏偏半路杀出个梵夜宸,让林宏功败垂成不说,连在政府工作的机会都没有了。

从过政又身居高位的林宏为人孤傲,不愿听安若澜的在安氏国际担任什么经理,退休后又迷上了古玩字画,所以现在林家大多靠着安若澜在安氏的股份分红过日子。

而梵氏的打压,和三年前国际上sl集团拒绝续约,安氏国际已经渐渐走进了寸步难行的低谷,现在也只是安家几个董事用家底撑着,做垂死挣扎了。

其实凭着林宏以前的积蓄,林家就算坐吃等死那也可以富足奢侈的过一辈子,可偏偏事业不顺的安若澜看着不做事的林宏,心里越来越不平衡。

唯一欣慰的,是女儿林湘顺利的毕了业进入了安氏,并且和米家的少爷订了婚。

米家这些年,生意已经大多掌握在米家大小姐和米家少爷两人手中,林湘能和米斯杰结婚,那她们母女后半辈子绝对不会比林宏做市长过得差。

说不定,还能给安氏注入新鲜血液。

这当然才是安若澜最希望的,毕竟她手里握着安氏国际30%的股份,那才是真正属于她的财产。

这时,闲在家里的安若澜正半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百无聊奈的握着声控遥控器换着台。

本来还是懒洋洋的态度,在看到一个最新的娱乐新闻时,她猛然坐了起来,愣愣的盯着电视屏幕,对着楼上大叫道:“湘湘,你快来看看,这个女人像不像林汐。”

林汐,这个名字在k市消失了五年,再念出来的时候竟然有些陌生感。

说起来安若澜还有些后怕,那时候在酒会上,林汐明明和梵夜宸在一起,当时梵夜宸可是护着她信誓旦旦的说那是他的女人。

那之后,无论是林宏市长落选,还是梵星集团打压安氏,都让她觉得是林汐在用梵夜宸的势力报复他们。

她一直担心梵夜宸会赶尽杀绝,将他们一家逼上绝路,但林湘却不知从哪儿得的消息,说林汐早就离开了k市。

后来又听说梵家和新上任的市长郑远明的妹妹公开了恋情,安若澜和林湘才算是真正舒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只要林汐不在眼前碍着她,安若澜心里就觉得舒坦。

所以这五年再不顺心,一想到林汐可能正在世界某个角落吃苦受罪,或者早就已经陪她那个短命鬼妈妈去了,她就高兴。

可电视里这个跨国公司的执行总监,怎么看都像是那张让她深恶痛绝的脸啊。

就算这个女人更自信更美丽也更成熟,但那双眼睛,却和林汐如出一辙。

不,不是像,这女人分明就是林汐!

“湘湘,听到妈妈叫你了吗?快些下楼来看看。”人一害怕就想着依靠,林宏是指望不上了,安若澜自然而然的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女儿身上。

在她看来,女儿不但乖巧可爱,还冰雪聪明,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还是米家未来的少­奶­­奶­,她后半辈子的摇钱树。

“妈,我看你就是在家待得久了,还不如出去旅游算了,都五年过去了,林汐是生是死还不一定呢,怎么可能……”林湘从楼上下来,原本想说的话哽在喉咙里,全被电视上优雅高贵的女人给堵了回去。

“你看是不是她?”安若澜像是没听到女儿对她的不满,指着电视不安地说,“湘湘,你说她回来会不会找我们算账啊?”

“算什么账?”林湘走到安若澜面前,抢过遥控器,“你看清楚点,这女人叫lindsay,是法国一个知名服装设计公司的总裁兼首席设计师,来中国是为了考察市场,据说要来开什么分公司,和林汐没有一点关系,她又不是学商业管理,能有这样的能力?”

话是这么说,但林湘清纯的脸上还是有些紧张,她也不确定,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林汐。

“真的不是吗?可那模样真的很像。”妆容可以变,可一个人的眼睛却是变不了了,这个lindsay真的不是那个小贱人吗?

“这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就多了去了,再说你认为林汐能有这样的天赋和运气,在法国活得风生水起吗?我看她估计早就客死异乡了。”林湘想了想,突然关了电视机,拿了包包准备出门。

“这倒是,要说是钢琴家或者律师还差不多,她不可能还会服装设计……”安若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见女儿要出门,忙起身来送,“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要不要我陪你,一个女孩家不安全。”

“陪什么陪,斯杰约我去看电影,你陪着去合适吗?有那个时间不如上楼陪陪爸爸。”说完,也不顾安若澜僵住的脸,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原来就算是在妈妈的眼里,林汐也是优秀的吗?

开着新买的跑车融入夜­色­,林湘画着淡妆的脸有些扭曲。

她骗得过母亲,却骗不过自己,那个什么总裁什么首席设计师,绝对就是林汐。

她这个时候回来,真是像妈妈说的那样,要找她们报复吗?

不,她和米斯杰的婚事还没完全定下来,而米家那个看起来很乖巧的男人,其实根本就是个­阴­晴不定的恶魔,对她也是爱理不理的样子。

他不在乎她,心里念念不忘的居然也是林汐那个贱人,如果她回来,一定会抢走她的未婚夫的。

她喜欢米斯杰,也想要米家少­奶­­奶­的位置,所以,林汐不可以打破她的幸福,她不允许。

她要在米斯杰发现林汐之前,让那个女人永远消失。

“哼,设计师吗?跨国公司就很了不起吗?林汐,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林湘狠狠地咬着嘴­唇­,车内的音乐也掩盖不了她愤怒的大吼。

她当然不是去电影院,米斯杰也绝对不可能约她去看电影,她一直都知道,他之所以答应订婚,不过是被米可儿抓住了什么把柄,不得已而为之。

车子一路狂奔,最后进入了灯红酒绿的小西街。

那条治安最差的街道,有一个愿意为她卖命的男人,一个可以让林汐消失的男人。

天才小包子

市中心一套独栋的高档公寓里,沙发上懒洋洋的躺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女人倦容满面却美丽动人,男孩容光焕发而粉雕玉砌。

电视里播放着人物专访,女主持人高亢的声音不时传出,而被采访的女人则极少说话,偶尔回应时发出的悦耳嗓音,正和房间女主人一样,慵懒随­性­。

只是,专访中的女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淡淡的疏离感,而房间里卷发的美艳女主人更多了几分居家的温暖。

林汐半眯着眼,心思根本没在电视上,要不是这个难缠的臭小子非要拉着她看,她现在应该已经舒服的进入梦乡了。

谁会喜欢在忙碌一天后,还顶着熊猫眼看自己全程参与的无聊专访?

但看着趴在她腿上兴致勃勃的四岁小正太,林汐的心就柔软了下来。

没错,这个­精­致漂亮如同天使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她和梵夜宸的孩子。

五年前,她骗了梵家管家,又让司机小李喝了混有少量安眠药的饮料,用那串珍珠换来的钱飞到了法国。

原本以为将会是崭新的生活,有音乐有梦想的生活,却不料被这个意料之外的小家伙打乱。

她已经不想去回忆那段怀着孩子时的艰苦日子了,只知道看着宝宝一天天长大,她越来越庆幸留下了这个孩子。

她给孩子取名叫做凛凛,没什么意义,只是林的谐音,比较好记而已。

后来发觉挺拗口,但叫的习惯了也懒得再改。

凛凛几乎结合了她和梵夜宸的所有优点,无可挑剔的外貌加上超乎寻常的高智商,让这个有点早熟的孩子到哪儿都很受欢迎。

最让林汐惊喜的是,他竟然有着惊人的音乐天赋,仅仅四岁的孩子,便会八种乐器,而钢琴更是拿了不少奖项,是个小有名气的音乐天才。

在法国没能圆了她的维也纳音乐梦想,一直都是林汐的遗憾,而这个天才小包子就是她的圆满。

这些年,林汐为了给凛凛好一点的生活,刚开始一面打工一面自学,日子过的很拮据。

直到后来机缘巧合救了黑勋,那个叫带着枪伤的中国男人,她的生活也算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给了她最想要的东西,那就是机遇。

莫名其妙进了他的服装设计公司,天生要强的她,为了摆脱那些她靠男人空降的谣言,开始在服装设计上花起了心思。

两年的时间,她不但让公司的同事心服口服,还坐上了首席设计师的位置。

当然,在法国的日子里,她也确实得到了黑勋不少照顾。

男人很体贴,知道她自尊心强,所以对她好都说是报答救命之恩,包括让她接手偌大的设计公司。

她之所以没有拒绝,主要是黑勋态度坚决,说她要是不愿接受就宣布倒闭,而且对于男人来说,这点“礼物”可远远及不上他的­性­命来得重要。

再加上那时候的公司并不是很景气,林汐也很想看看自己的能力。

毫无疑问,她做得很好,不但让公司扩大了规模,还推向了国际,成为了知名的跨国公司,并创下了“meet”这个时尚品牌。

这次黑勋也回了k市,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

关于黑勋的身份,他不说她也不问,从他教她的那些防身术,还有她主动要求的特工训练,以及他送她的那把­精­致小巧的柯尔特左轮手枪来看,他绝不会只是一个简单的商人。

但那些与她无关,她这次回来,只是工作,还有就是带凛凛参加k市举办的一场国际钢琴比赛。

其实她还是不想回k市,工作可以推掉,可难得有要求的凛凛囔着一定要参加这次国际音乐比赛,她也只好答应了。

或许时间真的是很好的情感治疗师,五年,让她看淡了很多事。

她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怨恨k市了,安若澜也好,欧阳也好,再提起来她都能淡然的一笑而过。

只要他们不再来打扰她和凛凛的生活,她什么也不想计较。

可是与她无关的人可以忽略,那与凛凛有着至亲血缘的梵夜宸,她又该如何面对呢?

可能是因为凛凛眉宇间那抹淡淡的霸道和尊贵和他太像,林汐这些年想到梵夜宸的时间,竟然比欧阳还要多得多。

就好像现在,她想起欧阳可以心如止水,但想到梵夜宸,就淡定不了。

不管怎么说,凛凛可是他的种啊。

要是他知道了,会不会将凛凛从她身边抢走呢?

林汐一个激灵,将手中的小手握得更紧,她决不允许,凛凛是她的全部,谁也别想抢走。

只是,他现在似乎有个未婚妻了,应该早就忘了有她这么一号人了吧。

这么想着,竟然有一点失落。

“妈咪,你好上镜哦,看起来比那个主持人好看多了。”林凛凛看完了专访,用小脸蹭着林汐的腿得意地说。

“是吗?”林汐懒懒的掀了掀眼皮,点头道,“妈咪也这么觉得。”

“妈咪也太自恋了,不过说得也对,妈咪不漂亮的话,怎么可能生出我这么漂亮的宝宝来呢。”说着,凛凛撅着嘴吹了吹额前的头发,得意地挺起了小胸脯。

“是,凛凛是世上最漂亮的孩子。”林汐勾了勾嘴角,这是谁比较自恋啊。

“妈咪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林凛凛板起脸来,站在沙发上与林汐拉开了距离,“也不知是谁之前说我是世上最可恶最无耻最不听话的宝宝,还说什么充话费送的宝宝都比凛凛可爱!”

“凛凛,你说的不会是妈咪吧?”林汐皱着眉头,这个孩子记仇的神态,和梵夜宸太像了。

“你说呢?”凛凛挑了挑几乎淡得看不到的眉毛,眨了眨乌溜溜的黑葡萄眼睛。

可能是年纪小没长开,林凛凛的长相像林汐多一点,只是那双眼睛黑得出奇,像极了梵夜宸。

“林凛凛,妈咪让你说!”林汐眯了眯美眸,一字一顿地说。

林凛凛无奈的看着林汐,黑勋叔叔说得果然没错,妈咪在生他的时候把智商和成熟一并给他了,所以才会这么幼稚,和他拌嘴时喜欢无理取闹。

不过一听妈咪叫了他的全名,凛凛立马就配合的堆着笑,弱弱地缩到她跟前,讨好地说:“凛凛怎么会说妈咪呢,妈咪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咪。”

“这还差不多,快回卧室睡觉了,明天要参加音乐比赛海选,不许迟到。”

首席,别来无恙

也不知道凛凛的­性­子像谁,只要是在她面前,总喜欢撒娇,既不像她的倔强,也没有梵夜宸的霸气。

明明在外人面前是个酷酷的冷宝宝,连话都说得很少。

教他钢琴的那个法国女人,曾一度以为他是个轻度自闭症的孩子。

不过,凛凛过人的音乐天赋,很快就让她打消了这种可笑的推断。

那时候她觉得很心酸也很无奈,因为工作的关系,她的确很少有时间陪在凛凛身边。

好在她的凛凛是个天才,乖巧懂事得让人心疼。

这次回k市,就当是给自己放一次长假,好好陪陪凛凛吧。

“黑勋叔叔说,我不用去海选,他已经帮我拿到了决赛的名额,三个月后过去比赛就可以了。”林凛凛扬起小脸,认真的样子像个小大人。

“是吗?”林汐皱了皱眉,小声地说,“勋怎么知道你要比赛的事,我不是让你不准告诉他吗?”

凛凛吐了吐舌头,只要是和妈咪有关的事,黑勋叔叔怎么可能不知道?

再说要不是妈咪带她回k市,黑勋叔叔怎么会屁颠屁颠的跟回来?

也就妈咪看不出黑勋叔叔的心思,以为他真是在报答救命之恩呢。

依他看,黑勋叔叔最希望的报答方式就是以身相许了。

如果这次找不到爹地,或者爹地很渣,那他就看在这次回国的秘密合作份上,帮帮黑勋叔叔好了。)

“林凛凛,你给我听着,明天乖乖去参加海选,不准迟到。”特权固然省事,但对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可不是种好的教育方式。

“为什么啊?妈咪觉得这是作弊吗?”林凛凛眨了眨眼,天真无邪的说,“可是妈咪不觉得以凛凛的实力,根本没必要参加海选吗?妈咪不是常常教育我说,时间就是金钱吗?我们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和金钱去参加没有意义的海选呢?还是在妈咪心中,凛凛是个没用的孩子,连海选都过不了。”

说到最后,小家伙竟然挤出了几滴眼泪,可怜兮兮的看着林汐。

“说的也挺有道理,那明天就不去了,我家宝宝怎么这么聪明呢?”林汐拉着林凛凛,在他­肉­乎乎的脸颊上用力的亲了一口。

“那妈咪明天带凛凛去游乐园好不好?”凛凛捧着下巴,大眼睛扑闪扑闪充满了期待。

“不行,”林汐摇头,捏了捏凛凛的脸,“妈咪给凛凛报了个天才补习班,既然不用海选,明天就去报到吧。”

“妈咪,你虐待我!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你从话费的时候送的宝宝?”

这句话问得太频繁,到最后林汐都忍不住想要默认了。

见妈咪不说话,林凛凛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妈咪,你不是说k市是我们的故乡吗?我们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好不好?”林凛凛窝在林汐怀里,蹭了蹭她的手臂。

林汐迟疑了一下,摸摸儿子毛茸茸的脑袋,为难地说:“那可不行,妈咪在法国有工作,等凛凛的比赛结束,我们就必须回去了。”

k市是她的故乡,可对她来说却是个充满­阴­霾的地方。

或许现在她可以骄傲的游走在曾经让她耻辱过的上流社会,却不愿意让凛凛沾染一点污垢。

她无所谓流言,却不能让凛凛顶着私生子的名头活着。

“可是黑勋叔叔说,妈咪如果在这里开了分公司,我就可以留下来了。”凛凛有些失望,但还是一派天真满怀期待的问。

“你这个小鬼头什么时候把黑勋叔叔的话挂嘴边了?快去睡觉了,明天补习班不许迟到。”故作严肃的拍拍儿子的ρi股,林汐佯怒。

凛凛并不是很喜欢黑勋,但今天却有些反常,总拿黑勋的话来堵她的嘴。

要是放在法国,他绝对不会靠黑勋在音乐比赛上“作弊”。

“哦,那我要和妈咪一起睡。”林凛凛搂着林汐的脖子,嗲声嗲气地撒娇。

“好。”林汐笑了笑,在儿子额头上落下一吻,抱着他进了卧室。

趴在林汐肩头的林凛凛偷偷地笑着,就算只有三个月,也足够了。

妈咪似乎不想让他知道五年前的事情,但来之前他已经和黑勋叔叔达成了共识,一定要让以前欺负妈咪的坏人们得到教训。

至于爹地,妈咪似乎还不知道这次音乐比赛的主办方,就是梵氏梵星。

等林凛凛睡下,已经十点了,林汐洗完澡发现有一个未接来电,是黑勋打来的。

犹豫了一下,林汐还是回了电。

“林汐,这么晚没打扰到你吧。”电话很快接通,明明是她拨的电话,男人却贴心自然的先问候。

“没有,有事吗?”林汐坐在床边,为凛凛掖了掖被角。

黑勋很少这么晚打电话,而她为了不吵到凛凛,也会在九点之前关机。

可能是今天太累,她也是早上刚回国,又接受了那个直播的专访,所以也忘了。

“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吗?”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然后沉默了一会儿,他又说,“今天的专访,没给你造成困扰吧?”

“没有。”黑勋是知道她在k市的过去的,但这次专访是为meet做宣传,也算工作的一部分,她推不了。

“明天有时间吗?”对方顿了顿,又说,“我晚上有个应酬,私人派对,人不多,我想请你做女伴。”

黑勋是个不善言辞的男人,至少在生活上如此,又或者说,只在林汐面前。

毕竟这个沉默的神秘男人更习惯动手,而不是动口,但在林汐面前,他只有权利动口。

“你知道我这次回来就是假公济私,黑董有事我这个做下属的能不答应吗?”林汐说的是实话,就算meet有意要进入中国市场,她也绝对不会进军k市。

林宏五年前市长落选的事,她也有所耳闻,对林宏来说,这也是个不小的打击,真要说还欠她们母女什么,她也不想那么计较了。

但安若澜,还是要找个机会见见的,她现在是大度,但也绝没有到会忘记外人给的耻辱。

“知道我是上司,还敢这么放肆的说假公济私?”黑勋的语气难得带着戏谑,不是一直冷冰冰的口吻,听起来接地气多了。

“那黑董打算怎么处置我呢?”林汐笑着问道,“开除,还是降职?”

“你知道我舍不得。”男人的声音显得有些局促,轻咳了一声,说,“明天晚上六点,我来接你。”

“嗯,晚安,明天见。”林汐说着,飞快的挂断了电话。

每次都是这样,似乎很没有礼貌呢。

林汐所在的房间对面,黑勋盯着手机屏幕,无可奈何的扯动了嘴角,目光闪烁,喃喃地说:“晚安……”

手下的阿九说,恋人之间最后挂断电话的那一个,将是这段情感的主导者。

这个女人,似乎从来都是这样,连半点机会也没留给他呢。

抬头看了看对面掩得严严实实的窗,黑勋拉上浅灰­色­的窗帘,在满室静谧中,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

k市梵夜宸,美国“鬼婴”,sl的首席执行官,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城市染尽尘埃的夜空,漠然的在耀眼霓虹之上,俯瞰弥漫着­阴­谋和算计的时代。

夜空没有星月,只有黑暗,一如城市没有安宁,只有喧嚣。

我们回家了

“妈咪,起床了!”

从说话利索了开始,凛凛就成了林汐的定时小闹钟。

而自打生下这个小包子,林汐生活上的良好教养和习惯,似乎都随着遗传基因一起给了他。

有时候她都觉得不是自己在照顾儿子,而是儿子在照顾她。

当然,在黑勋的客观角度看来,这对迷糊妈咪天才宝贝的搭档,无论是在职场上叱咤风云的美艳女强人,还是在贵族幼儿园超高人气的音乐天才,在生活方面都是一样的迷糊,实际上都是由保姆玛利亚在照顾。

“妈咪,你不是说今天要送凛凛去音乐补习班吗?你再不起来凛凛就不去了!”四岁多的小孩子趴在床边,跟执行任务似的,锲而不舍的叫着床上一动不动的林汐。

“乖宝宝,不要吵妈咪,叫玛利亚送你去……”床上­精­致的人儿终于动了动,但却只是翻了个身。

“妈咪,玛利亚在法国呢。”凛凛利落的爬上床,用两只­肉­乎乎的小爪子拍拍林汐的脸,然后更发现新大陆似的捏了捏,又捏了捏。

难怪妈咪总是喜欢捏他的脸,原来真的很好玩呢,妈咪皮肤好好,手感好好。

“法国?”林汐猛然睁开眼睛,迷糊的眨巴了两下,这才想起他们现在回k市了。

“妈咪,不是法国,是中国,我们回家了。”林凛凛赶紧跳下床,将一双刚刚“行凶”的小手背在身后,若无其事的看着坐起身来的林汐。

殊不知,那声孩子气的“我们回家了”,让林汐的心狠狠地扯痛了一下。

原来在凛凛的心中,这次预计三个月的k市之行,就是回家。

扭过头歉意的看了看宝贝儿子,见他一副衣冠不整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又是一阵心酸。

林凛凛也不过比林汐先起来一会儿,头发乱糟糟的蓬松着,虽然懂事的自己换下了睡衣,但小体恤歪歪斜斜的露出半边肩膀的模样,愣是萌得林汐心都融化了。

“妈咪,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人家会不好意思的。”踮着一只小脚尖,扭扭捏捏的在原地转了半圈,凛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辜一些,他觉得妈咪是发现他捏她脸的事实了。

被儿子可爱的表情动作逗笑了,林汐拉过凛凛,狠狠地一口亲在他的小脸蛋上。

可能在妈妈的看来,所有的宝贝都是越看越顺眼吧,林汐就觉得小包子可爱得紧,怎么都看不够。

“妈咪,凛凛还没洗脸呢!”惊恐地捂着小脸,林凛凛红着脸抱怨道。

“呵呵,抱歉啊宝贝,妈咪忘记这是在k市了,你饿不饿?”林汐揉揉儿子柔软的头发,自责地说,“妈咪现在就给宝贝做嗳心早餐,好不好?”

也就三个月的时间,林汐原本想自己照顾凛凛的饮食起居,可看今天早上的情形,她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找保姆的问题了。

“妈咪,凛凛给你准备了惊喜,”在林汐诧异的目光中,凛凛飞快的跑出卧室,并且迅速地端来了一盘貌似早餐的东西,得意地笑道,“当当当当,爱心早餐!妈咪,是不是很惊喜?”

“这个是……”指着那一盘白里透红的“爱心早餐”,林汐咬了咬­唇­瓣,还是忍不住问道。

“这个是牛­奶­西红柿,妈咪快尝尝看吧。”凛凛笑眯眯的将自己的劳动成果捧到林汐面前,长睫毛扑扇扑扇的,小脸上写满了期待。

牛­奶­……西红柿……

这名字还真是、贴切!林汐无奈的看着那盘冷牛­奶­加生西红柿,皮笑­肉­不笑的说:“宝贝,妈咪还没有刷牙,先放着妈咪等会儿再吃,好吗?”

“噢,好。”林凛凛装作不知道妈咪嫌弃他的爱心早餐,乖巧的点了点头,一双眼星星似的眨着,竟让林汐有了一丁点负罪感。

当那盘东西放在梳妆台上的时候,林汐总算是松了口气。

要是吃了这类似扮家家的爱心早餐,她今天可能就要在家躺上一天了。

儿子只有四岁,能有这样的心思已经很懂事了,林汐心里暖暖的,可他却是这样乖巧,越让她觉得不安。

不管怎么说,他的身体里都流着梵夜宸的血液。

她知道孩子对于一个家族来说代表了什么,特别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天才。

梵夜宸那么霸道的男人,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这么“流落民间”吧。

而他现在已经有了未婚妻,据说五年前林宏之所以会落选,就是因为梵夜宸的关系。

她当然不会自以为是,也不会胡思乱想,但梵夜宸和现任市长千金郑璇订婚,不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吗?

她对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有趣的玩具,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就算五年前她不告而别,对他也没有任何影响。

五年都这么过去了,现在他们都有了崭新的生活,没有任何理由为了什么而改变。

她并不快乐的过去,还有米斯杰拿沉默的童年,让她深知那种不被亲人接纳的痛苦无奈。所以,她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凛凛成为他和未婚妻不待见的“私生子”。

越是这么想,林汐越是害怕,她有些后悔会k市了。

凛凛还那么小,参加音乐比赛这种机会,以后还会有很多,根本就没必要来k市的。

“妈咪,黑勋叔叔来电话了。”

凛凛的喊声打断了林汐的沉思,她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中的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微笑,林汐,不要怕,k市这么大,不会那么巧碰到梵夜宸,就算碰到了,他也不会发现凛凛的存在。

如果发现了,他也不会知道那是他的孩子……

“妈咪,黑勋叔叔来了。”

林汐刚换好衣服从更衣室出来,就看到黑勋站在客厅,还是一如既往的穿着黑­色­衬衫,利落的黑­色­短发,深邃的黑­色­眼睛,除了右耳上那一粒红宝石耳钉,这个男人全身上下都透着压抑得黑­色­。

不过,黑勋也确实是林汐见过最适合黑­色­的男人,无论是立体的五官,还是完美的身材,都散发着迷人的成熟魅力。

“不是说来电话吗?怎么人也来了?”林汐皱着眉头嘀咕着。

窝边老草黑勋叔叔

“不是说来电话吗?怎么人也来了?”林汐皱着眉头嘀咕着。)

一大早见到黑勋的情况,在法国是常有的事,毕竟那时候他们是邻居。

“我想你们应该没吃早餐,”黑勋把手中的塑料袋放在餐桌上,边摆着早餐边说,“我帮你联系了几个保姆,下午过来面试。”

男人对呣子俩一直到时面面俱到,用林汐一直不承认凛凛一直都坚信的话来说,黑勋比林汐还要了解她自己。

“哦,那谢了,我正愁着这事儿呢。”黑勋一直都是细致周到的,林汐也没有跟他客气,让林凛凛坐好后,去厨房热牛­奶­。

“我说过,永远别跟我说这两个字,我做的一切,都不需要你的谢谢。”黑勋停下手上的动作,热切深情的目光跟随着林汐。

所有人都说他不好相处,可在他看来,这个女人才是真的铁石心肠,可偏偏他还真就犯贱的喜欢她这份冷淡。

“怎么这么早过来,今天没工作吗?”林汐到了三杯牛­奶­,不用说也知道男人没吃早餐。

在法国的时候,他没少在她家蹭吃,而且永远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也默许了他不客气的行为。

不知是不是当年见了他命悬一线的样子,林汐总觉得和黑勋就是一种患难与共的感觉,那是比朋友还要更深的情感,可以说是亦亲亦友。)

但有一点她很清楚,那就是她对这个男人的感觉,绝对不是爱情。

经历了五年前那场复杂的情感背叛,她已经不敢再奢侈什么了,只想着看着凛凛长大。

如果凛凛希望,那就找一个对她和凛凛都很好的老实人,一起过完下半辈子。

“我就住在你们对面。”并没有回答关于工作的问题,他总不能说他是为了她来k市,手下的工作都丢给阿九了吧。

尽管男人答得话牛头不对马嘴,呣子两个确实没有半点惊讶。

黑勋习惯了发号施令,他所说的观点在一般情况下,几乎每句话都是肯定句,不管对错。

“黑勋叔叔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吗?”一直埋头吃东西的凛凛语出惊人,­唇­边挂着一圈牛­奶­,表情很无辜,笑容很狡黠。

“是啊,”黑勋毫不避讳的大胆承认,还笑着问四岁的林凛凛道,“那凛凛觉得叔叔有没有机会?”

“没有,”林凛凛毫不迟疑的摇摇头,狠狠地咬了一口三明治说,“叔叔难道没听说过兔子不吃窝边草吗?”

何况还是一株默默无闻这么多年的老草,凛凛在心中邪恶的补了一句。

他不是不喜欢黑勋,只是总觉得这个叔叔有时候看妈咪的眼神很奇怪,像是带着目的的大灰狼一样。

最主要的一点,是他爹地长得比他帅,看起来和妈咪更配一些。

林汐听了林凛凛惊人的言论,刚喝到嘴里的牛­奶­差点没形象的喷了出来,这小破孩子是上哪儿学的这些话?

“凛凛,胡说什么呢,食不言寝不语,快些吃完妈咪送你去补习班。”看黑勋尴尬的脸,林汐没好气的瞪了自家儿子一眼。

“明明是妈咪先说话的。”小声的嘟囔了一句后,在林汐没变脸之前,林凛凛识相的推开盘子,说吃饱了。

收拾好了餐具,凛凛已经自己穿好了酷酷的短皮靴,白衬衫红皮裤配上可爱的黑­色­眼镜框,不太主流的装扮穿在粉雕玉砌的凛凛身上,立马就有了时尚的潮范儿。

林汐是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故意配合小包子搭了一条红­色­的宽腰带,长卷发随意的散着,将淡妆的­精­致脸蛋衬得更加小巧,慵懒妩媚中带着知­性­优雅。

“妈咪真漂亮。”凛凛夸张地张大嘴巴,一副惊艳的样子又将林汐逗笑了。

“小孩子哪里知道什么漂亮不漂亮的,快走啦。”林汐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戳了戳凛凛的的额头。

她家这个宝贝从小就会哄女孩子开心,以后长大了铁定和他爹地一样是个祸水。

想到这里,林汐愣住了,随即苦笑了一下,梵夜宸,可不就是个祸水吗?

“妈咪本来就很漂亮啊,你说对不对啊,黑勋叔叔?”他怎么会不知道漂亮的意思,妈咪和他在法国班上唯一的中国同学洛洛都很漂亮。

不知道他不辞而别,洛洛会不会想他呢?

“嗯。”他是她见过最美的女孩,尽管两人相遇的时候,她穿着那么平凡,也没有用任何的化妆品。

很黑的街道,很简陋的房间,却因为她温暖的笑容变得无比美好。

也就是那时,他告诉自己,为了这个笑容,他可以为她做任何事,而不需要她的道谢。

就算不因为梵夜宸,他也会因为这个笑容,而守护她,还有她的孩子。

看到她有些脸红,黑勋笑了笑,抱起凛凛,对林汐说:“我送你们。”

在法国刚决定回国的时候,林汐就在网上给凛凛报了这个天才补习班,不仅仅因为是黑勋介绍的,主要还因为这个冉冉老师,就是十五岁时给她颁过奖,并且说过想教她钢琴的那个评委。

那是她记忆最深刻的一次音乐比赛,也是她所参加的最后一场比赛。

遗憾的是,她去的时候冉冉老师正好不在,代课的是一个微胖的中年女人,据说和冉冉一同在维也纳进修过,实力经验都是顶尖的,也对得起那天价的报名费。

女人很喜欢凛凛,用她的话说,很少看见这么漂亮的小天才。

林汐但笑不语,上帝是公平的这句话,她从来都是不信的,不光是自信的觉得自己是个例外,她身边大多数人,都是这所谓的“例外”。

漂亮的人,俊美无俦的梵夜宸,­精­致可爱的米斯杰,都曾经被称为天才。

作为她和梵夜宸的儿子,林凛凛平庸了,她反倒会觉得奇怪,但也一定会很庆幸。

如果可以,她是希望凛凛简单快乐的过一辈子。

补习班加上凛凛只有五个学生,一个女孩,四个男孩。

林汐看了一下,女孩子清清秀秀的,齐刘海长直发,小小年纪就看得出有些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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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女孩不容小觑哦,和男女主还有凛凛小主只间都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亲们,文文不是虞姬,亲们表做霸王啊,收藏,订阅,实在木有留言走一下呗。

你忘了我们的约会

林汐看了一下,女孩子清清秀秀的,齐刘海长直发,小小年纪就看得出有些气质。

老师介绍说是郑家的小千金,很有音乐天赋,林汐五年没回k市,也没听说过哪个郑家,倒是对女孩的年纪记忆深刻,只比凛凛大一岁,五岁的天才少女。

和女孩同龄的还有一个男孩,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翘得老高,拽拽的样子一看就是个被宠坏了的二世祖。

另外有两个孩子都是蘑菇头小眼镜,也就六七岁的样子,虽然都算是五官端正,相较之下就普通多了甚至有几分木讷呆板。

总之,林凛凛往孩子中间一站,那绝对是完美的发光体,也难怪女老师会夸奖他长得好。

林汐也算是小小的满足了一下做漂亮天才妈妈的虚荣心,又不放心的交代了凛凛几句,才和黑勋一起离开。

其实林汐也没什么事,本想留在补习班等着凛凛,但女老师委婉地表达了“没这规矩”的信息,她也不好意思赖着不走。

补习班有专门给孩子们配的营养餐,林汐送爱心午餐的希望也就跟着落空了。

黑勋约她喝咖啡,可林汐没那个心情,男人完全属于闷葫芦型的,一开口都是让两个人陷入沉默的尴尬,所以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五年的工作狂生活,让她害怕这种没事儿做的感觉,特别是儿子不在身边,林汐极度没有安全感。

百无聊赖的捱过了上午的无聊时光,林汐在对宝贝儿子深深的思念之中,等来了黑勋准时叫人送来的午餐。

下午的日子就好过多了,因为黑勋联系的几个保姆都来应征了。

据说都是支付了工资的,如果林汐愿意,这七个二十岁到四十岁不等的女人她都可以留下。

当然,林汐可没那么多房间给保姆住着,暗骂黑勋资产阶级之后,选了其中看得顺眼的留下来。

在职场混迹了这么些年,林汐看人也算是眼光独到,再加上黑勋介绍过来的人,她也都信得过。

送走了其余六个女人,林汐细细地交代了新保姆平常要做的事,还有她和她家宝宝的一些习惯。

新保姆姓张,年纪三十五六的样子,人很细心,将林汐说的注意事项都记在了本子上。这一点让林汐很满意,毕竟她和凛凛都是迷糊粗心的主。

“其实总裁说的这些,黑勋先生都交代过了,我也都记下了,你尽管放心好了。”许是黑勋的吩咐,张姐也没叫林汐“太太”或是“夫人”,而是叫的总裁。

对于未婚妈妈来说,这么叫无疑听着顺耳多了,以前玛利亚也都这么叫她。

“嗯,那就好,以后很多事就麻烦张姐了。”林汐对这个张姐是挺有好感的,因为她并没有对她和黑勋的关系产生好奇心,说到黑勋时也很平静,是个安分又明理的女人。

“这是我应该做的。”张姐点头,对林汐一笑,就轻车熟路的开始整理起房间了。

中年女人笑起来很亲切,言谈举止也很大方,如果林汐足够细心的话,应该还能发现一些更有趣的。

比如她手上那厚厚的茧,绝对不会是一个家庭主­妇­应该有的。

再比如她波澜不惊的眼神,也像是经历过沧桑看透了生死的镇定。

还有那轻盈的步伐,也不该是接近四十岁的老女人能拥有的。

“总裁,黑勋先生的电话。”客厅里,张姐拿着听筒拿捏着不轻不重的声音提醒林汐。

一懒起来就迷迷糊糊的林汐,也没有去想黑勋为什么直接拨她的手机,靸着一双可爱的家居拖鞋就下了楼。

“勋,有事?”林汐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整,黑勋应该是要提醒她去接凛凛了。

“我现在去接凛凛,你在家等我。”黑勋正开着车,这么说的时候微微愣了愣,有种难以言表的幸福感。

这样的对话,很像夫妻。

如果,凛凛不是梵夜宸的儿子,他真希望这样的想法能够成为现实。

可现实偏偏是凛凛是梵夜宸的儿子,他却也只能自己这么心存幻想。

“不用了吧,凛凛第一天上课,我想亲自去接他。”可能是黑勋说话喜欢直接用命令的口吻,林汐拒绝起来也很直接,从来不带拐弯的。

电话那头顿了几秒,才响起黑勋低沉的话:“你忘了今晚的约会。”

“约会?”林汐这才想起昨晚那个电话,懊恼的点了点脑门,抱歉地说,“你说那个应酬,对不起,我还真忘了,那你去接凛凛吧,我得好好收拾一下,总不能让黑勋先生在朋友面前丢面子吧。”

听着她的话,黑勋扯了扯嘴角,温柔地说:“只要是你来了,就是我的荣幸,也是他们的幸运,我不会觉得丢人。”

“是吗?勋什么时候也学着这么油嘴滑舌了,好了,不说了,你在开车吧,自己小心点。”说完这句话,林汐习惯­性­的挂了电话。

只当是个应酬吗?

黑勋面­色­凝重,不知道再见到他,你会不会像面对我这样淡定。

林汐挂了电话就去了更衣室,黑勋是个讲究体面的人,她也不能真不修边幅的去见他的朋友吧。

不用想也知道黑勋会穿黑­色­衬衫,最多再搭上同­色­西装外套,她就选了件黑­色­小礼服,一条红宝石项链,鞋子是鲜红­色­的细高跟。

黑勋说是和朋友的小型聚会,她也没有化太浓的妆,刷了睫毛点了­唇­蜜,淡淡的妆容自然清新,将她天生丽质的美展露无遗。

头发绾成高贵的髻,蓬松的漏下几缕垂在脸侧,又添了几抹成熟妩媚。

看着镜子里美丽的女人,林汐幽幽的叹了口气。

现在才是适合浓重黑­色­的年纪,五年前,太稚气了。

每每想起那件­性­感的露背礼服,那串让她重生的珍珠项链,林汐还是不自觉的有些压抑。

果然,连时间也抹不去刻在心上的伤痕。

她不去想,不代表不存在。

再次相遇,她也不可能如她们那样咄咄逼人的说些不堪入耳的话,只能说,不会让自己受伤。

如果还是有人不识相的话,她也不介意换个方式给些惩罚。

五年后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毫无还击之力的女孩林汐了,她是一个四岁孩子的母亲,无论是身还是心,都已经褪去了青涩懵懂。

一个跨国公司的总裁,不管是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上,她都可以独当一面。

她不光学会了保护自己,还要保护凛凛,她现在已经足够冷静,足够睿智,也足够强大。

“总裁,黑勋先生带小少爷回来了。”

昧着良心说话-

“总裁,黑勋先生带小少爷回来了。”

林汐一下楼,林凛凛扑上来抱着腿,煞有其事的说:“妈咪以后不要打扮得这么漂亮好不好,凛凛怕自己会舍不得让你出门的。”

“为什么?凛凛不想让别人羡慕你有个漂亮妈咪吗?”林汐本来就自信,儿子的恭维自然照单全收。

黑勋站在门口,看着其乐融融的呣子俩,眼中划过淡淡的歉疚,还有些许不舍。

很快,他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只是在看林汐的时候,目光会柔和很多。

“当然想啊,”凛凛皱皱玲珑小巧的鼻子,背着林汐对黑勋做了个鬼脸,说,“可是凛凛也不希望有人抢走妈咪啊。”

小孩子说的时候没什么想法,但林汐听着就不是滋味了。

凛凛一直人小鬼大,但也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啊,他害怕失去她,她又何尝不是一样?

“凛凛,不会有人要抢走妈咪的。”可如果梵家知道凛凛的存在,可能就有人要从她身边抢走他了。

“真的吗?那万一有人要抢走你怎么办?妈咪会一直都是凛凛一个人的妈咪,永远都不会丢下凛凛吗?”林凛凛仰着小脸,一双大眼睛还是斜睨着往黑勋那边飘。

“当然了。”林汐捧着宝贝儿子粉扑扑的脸蛋,狠狠地落下一个脆生生的吻。

她可以丢下所有,也绝对不会丢了这个从她身上落下来的小鬼头的。

“妈咪说话要算数哦!黑勋叔叔作证,”凛凛看了眼黑勋,又摇摇头,嘀咕道:“不行,这一战场上,叔叔是敌营的,不能统一战线,还是让阿姨来作证好了。”

说着,林凛凛又跑过去拉保姆张姐。

“凛凛,什么敌营战线这一战场?”他们两个之间,还有别的战场吗?

最近凛凛对勋的态度好了很多,他以为是两人的关系有所改善,现在看来,似乎又猫腻呢。

“啊?什么战线啊,妈咪刚刚听错了,不是我和黑勋叔叔,凛凛再说很厉害的坦克大战,是游戏哦。”林凛凛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摆出最天真可爱的笑脸,打起了马虎眼。

“是吗?可妈咪什么时候说是你和黑勋叔叔了?”林汐不愧是商场白骨­精­,­精­准而快速的分析了凛凛的谎言,一语中的。

“我有说黑勋叔叔吗?”林凛凛眨巴着眼,迷茫的望着林汐,脑中迅速的想着对策,“这里除了妈咪就是黑勋叔叔我最熟悉了,所以我只是想和他玩游戏啊。”

知道妈咪不是好糊弄的,又喜欢刨根问底,凛凛只好拼命地给黑勋使眼­色­,请求支援。

其实他和黑勋叔叔之间真的是清白的,只是他提供了自己关于爹地的详细资料而已,可就是这一丁点情报,也绝不能让妈咪知道的。

虽然他不知道妈咪为什么要离开k市,但他猜想多半是因为她那个狠毒的后妈和邪恶的妹妹,应该和爹地没关系的。

“凛凛,叔叔今天有重要的饭局,不能陪你玩游戏,乖乖待在家里等妈咪回来。”黑勋就是在提醒林汐,他们该走了。

说是帮凛凛解围,不如说是帮他自己。

林汐是什么个­性­他很了解,要是知道他把她过去的事情都告诉了林凛凛,那应该求助的就是他了。

她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就是对他,她也是隐瞒了部分过去的,只是大致说了失恋被赶出家门,却没有提到和梵夜宸的事情,只说凛凛是她─夜情留下的孩子。

而她也不会知道,他就是知道了她是谁经历了什么,也是为了接近她,才在黑巷子里受伤“恰好”被她所救的。

因为是枪伤,没有送去医院,所以他只是“请求”在她的小公寓里留宿一晚,等着救援。

爱上林汐是个意外,但他不后悔,反正这不会影响他的计划,反而可以说是有利,他可是很期待今晚的聚会。

“妈咪,你要和叔叔出去去吃饭吗?”凛凛听到这话,狠狠地瞪了黑勋一眼,满脸戒备的说,“妈咪要带上凛凛,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

一个四岁大的小屁孩子,带着才让人不放心吧?

“这是工作。”黑勋虽然很想看到梵夜宸父子相见,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说,今晚也确实不适合带上一个电灯泡。

不满黑勋命令的口吻,林凛凛板着脸,幽怨的盯着林汐,说:“妈咪刚刚才说永远不会丢下凛凛,现在就要和黑勋叔叔出去,还不带上凛凛。”

“凛凛,黑勋叔叔不是说了吗,妈咪是去工作。”黑勋这么回答让林汐都有些错愕,他从来都不会拿工作当借口的。

不是说是朋友的小聚会吗?会和工作有关吗?林汐也没多想,她也不想夜里带凛凛出去。

在法国也是,她希望凛凛不要和她的工作扯上关系,而现在她又多了怕凛凛遇到梵夜宸这一层顾虑,就更要藏好他了。

最好,除了补习班之外,哪儿也不要去。

虽然知道这想法不切实际,但林汐现在却真的是这样希望的。

“可是妈咪不是说,这次回国不会再有应酬了吗?你是不是在骗我?”泫然欲泣的的小模样又出来了,林凛凛是打定主意要跟着去的。

让妈咪单独和黑勋叔叔在一起,他怎么能放心?

“凛凛,妈咪没有骗你,只是……”她要怎么说,总不能说怕他被他爹地发现吧。

林汐不敢在凛凛面前提起爹地,她怕他会难过,也怕他其实一直都很渴望着父爱。

“只是什么?”林凛凛追问。

黑勋看了看表,却没有催促,林汐看在眼里,也不好再耽搁下去,就厉声对凛凛说:“林凛凛,你不听妈咪的话是不是?你再这样,充话费送的宝宝都比你可爱!”

凛凛一听这话,小脸立刻垮了下来,他当然知道妈咪的话不是真的,但他也知道,妈咪说这句话就是真的生气了。

“妈咪,凛凛不去就是了,你为什么每次非要昧着良心说这句话呢?”凛凛歪着脑袋,语气里满是讨好。

他在推销自己

“妈咪,凛凛不去就是了,你为什么每次非要昧着良心说这句话呢?”凛凛歪着脑袋,语气里满是讨好。)

“这才是妈咪的好孩子嘛,自己乖乖在家,听张阿姨的话好好吃饭,不许调皮。”林汐一见儿子萌萌的样子,哪里还气得起来。

“哦,凛凛知道了,妈咪再见,黑勋叔叔再见。”妈咪太容易哄了,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不过妈咪还是笑起来好看,又要便宜黑勋叔叔了。

“嗯,宝贝再见。”亲了亲儿子脸颊,林汐这才拿了手包跟黑勋一起出了门。

黑勋说他外婆是k市人,她妈妈是在这里长大的,出国以前他的事业也是从这里起步的,说起来,算是他的半个故乡。

也是直到这时,林汐才知道他说工作其实不算撒谎,他在k市确实有自己的一家上市公司,规模及不上法国meet,也无法和梵氏这样的龙头企业相比,却也名气不小。

至少,林汐五年前就听过圣黑石公司,那时还算是新起之秀,但却已经在珠宝市场上占着一席之地。

“你好像一点也不好奇。”黑勋为她打开车门,细心的看她上了车,没急着开车,边帮她系安全带边问她。

他一向很欣赏她处变不惊的定力,但这样冷静在生活上上会失去很多乐趣。

“好奇?好奇你的身世,还是你的家产?或是黑勋先生这一身的黑衣服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林汐好笑地看着他,耸耸肩说,“抱歉,我还真不怎么好奇,早已经过了那个年纪,没想给自己找个偶像。”

黑勋的身份地位她不是不好奇,只是不想给这里立个无法超越的标杆,她虽然好胜心强,但成为工作狂绝对不是她的本意,也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无奈,明白林汐的意思,这女人从来没把他当黄金单身汉来看待,甚至没少给他介绍什么美女名媛。

要是放在以往,他会一笑而过,可现在除了还是有点失落之外,他突然想探探她心里的想法。

“不找偶像,也不打算给自己找个对象吗?”他发动了车子,平静的注视着前方,像是与这句话完全没有关系。

在林汐以为是她错觉的时候,他又转头认真的说:“我认为自己条件不差,也可以照顾好你和凛凛。”

他这是,在推销自己吗?

林汐差点笑出声来,猛然间看到他那认真的眼神,她微微勾起的­唇­角就像有千斤重,从开玩笑的轻松,瞬间变成了尴尬。

“你说什么啊,别开这种玩笑。”不自然的移开眼,拿出手机胡乱的点着。

“林汐,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也该知道我是认真的,我……”

“那个,快开车吧,不是说约定的时间是六点吗,现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猜到了黑勋将要说的话,林汐忙出声打断他。

她又不是傻瓜,黑勋虽然从来没有说过,但也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感情。

什么救命之恩都不过是她麻痹自己的借口罢了,她不喜欢黑勋,但也没理由也没资格去伤害他。

正如他所说,他的条件何止是不差,可林汐对他从来就没什么想法,只当做介于亲人朋友之间的人。

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一个默默守候的黑勋,让她没那么孤独害怕。

不能说她自私,甚至骄傲如她,也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也正因如此,她遇到优秀的美女总是先想到这个男人,尽管他一定冷着脸毫不留情的得罪人。

可以说林汐的逃避是出于害怕,这个第一次出现就带着枪伤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是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

这样的人太危险,放在以前,她如果爱了可以义无反顾。

可现在她身边还有一个林凛凛,她希望他可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或许不够美满,但至少是快乐平安的。

而且,她不会再爱了,真和他在一起,对他不公平。

还有一个原因,也几乎是决定因素,那就是黑勋太难懂了。

如果不是和他相处了三四年,她都会怀疑他接近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凛凛一直不是特别喜欢黑勋,而她也看得出来,男人并不怎么喜欢小孩。

他对凛凛一直不错,但有时她觉得他看凛凛的眼神,有些奇怪。

总之,为了凛凛也忠于内心,黑勋和她只能做朋友。

“聚会地点是哪里?我的穿着应该没问题吧?”车内的气氛太压抑,林汐属于没话找话。

“你应该知道那个地方,”黑勋黯淡的眸子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沉寂,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梦魇。”

她当然知道,可以说只要是在k市,不论是本地人还是外来客,都不会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梦魇,k市最大的酒吧,据说每天人均消费高达百万,是很多小资家庭想都不敢想的高消费圣地。

当然,出入梦魇大堂的人不少,这些人却不被算作是梦魇的顾客,他们的身份就五花八门,鱼龙混杂,且很多都是不入流的地痞。

梦魇只是给他们提供一个场所,可以观看免费的表演,大多数在大堂活动的人,可能连几杯酒也消费不起。

真正的消费者,是梦魇的会员,他们拥有自己的专属包间,专属陪酒,还有专属舞娘。

仅仅三十七个包间,就让梦魇成为了酒池­肉­林的腐朽王朝的代称。

所以有人说,梦魇的霓虹灯,就是金钱焚烧出的光亮。

“怎么会是那里?”林汐皱了下眉,潜意识里是不喜欢灯红酒绿的奢靡夜店的,哪怕梦魇名声再响,她也没有一探究竟的欲望。

“朋友定的地方,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以早点离开。”

黑勋这么说,林汐也知道今晚要见的人很重要了,如果无关紧要,她不喜欢他一定会推掉聚会也不会为难她。

“不是说是朋友的聚会吗?那还是尽兴得好,我只是随口问问,”林汐笑笑,说,“梦魇可是烧钱的地儿,看来黑勋先生的朋友一定是些挥金如土的家伙了。”

她只在调侃他的时候,才喜欢叫他黑勋先生,看来会被刚刚的事情影响心情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都是工作的时候结交的,想顺便介绍给你认识,如果你想将meet品牌推进中国市场,k市是个最好的突破口。”他当然不会告诉她,今晚的“朋友”,都是她的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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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晚了一些,明天会按时的,最后一更送上~~~

他的土豪朋友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今晚的“朋友”,都是她的熟人。

“勋,meet的事你做主就好。”自从林汐接手公司,黑勋就一次也没有过问过。

好在最初规模很小,是黑勋一力出资,林汐接手后行事也没受什么约束,除了最初有几个员工抗议,之后一直没遇到什么困难。

“这次回k市,有什么打算?”男人声音低沉,没有语气词的问句,听上去有种必须回答的感觉。

街灯和霓虹的光芒,不断撞击在挡风玻璃上,前仆后继的,久了,就让人眼花缭乱。

女人的脸男人的脸落在黑幽幽的窗上,都镀上一层淡淡的冰冷颜­色­。

“能有什么打算,等凛凛的音乐比赛结束,就回法国。”凛凛在音乐上的天赋,她不可能抹杀。

突然想起梵夜宸书房里的那本建筑设计,再然后是那个炙热的吻……

脸颊有些发烫,她伸手拍了拍,故作镇定的保持微笑。

黑勋看出了她的异样,却默不作声,好一阵之后,又说:“离决赛还有三个月,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可以帮你。”

“哦,对了,说到帮忙,听说这次是个国际­性­的比赛,保证公正公开,你是怎么弄到音乐比赛的决赛资格的?”想起凛凛义正言辞的小模样,林汐语气柔和。

“你什么时候见过真正的公正公开?”黑勋不答反问。

“好吧,你说得有道理,不过这是黑幕,凛凛不会受什么影响吧。”一想到流言的可怕,林汐又开始担心。

“不会,决赛的十个名额实际上只有三个是待定,其他都已经定下来了。”黑勋解释道,“这次比赛说是公正公开,事实上只是得到了政府的认可,而这场比赛只是主办方为一个小女孩庆生而举办的。”

“是这样的话,太腐败了,那小女孩也真是幸福,勋要对凛凛保密。”林汐听后觉得荒谬,还好凛凛不知道,要不然肯定会很失望了。

“嗯。”

也就半个小时,车子已经到了梦魇门口,黑勋习惯­性­的帮林汐打开车门,低声说:“你说的很腐败音乐比赛主办人,你应该很快就能见到了。”

“也是你的朋友吗?”林汐惊讶得看着他,“你还有这种土豪朋友,那我倒要好好看看。”

土豪,梵夜宸吗?黑勋难得的勾了勾嘴角,泊好车,带她进了金­色­的大门。

以前也给黑勋做过女伴,但都是出席百十号人的酒会,这种只有几个朋友的情况还真没有。

“林汐,可以暂时做我女朋友吗?最多就这两个小时。”他低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说得无比恳切。

林汐保证,她从没见过这么低声下气说话的黑勋先生。

不过既然答应了陪他应酬,林汐也大方的挽住黑勋的手臂,在他惊喜的目光中,笑了。

“看在你帮凛凛拿到决赛名额的份上,今晚我勉为其难的将自己借给你撑面子吧。”在朋友面前,更不能让她目前最好的朋友丢了颜面,不是吗?

黑勋看着手臂上莹白的素手玉璧,勾起了嘴角,笑得很明显。

平时不苟言笑的他就已经是个发光体了,笑起来自然更加有魅力,身边已经有不少人往这边看了。

林汐想,要不是因为她在他身边,这男人应该已经成为别人锁定的猎物了。

当然,林汐不知道,艳光四­射­的她也吸引了无数男人的目光。

两人走到吧台,很快就有个兔女郎装扮的侍应生过来。

黑勋说了包间,号女郎有点吃惊,艳羡的目光在林汐身上扫了一圈,才带他们进了电梯。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增加情调,电梯里只有一盏红­色­的小灯,还明明灭灭的。

光线落在人身上的时候,虽然唯美柔和,却让林汐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她,果然不喜欢这里。

梦魇,光是名字听起来,就是一个不适合单身妈妈的地方。

手上传来暖意,黑勋拉着她的手,脸­色­却不是很好。

林汐正疑惑着,看到兔女郎脸上的尴尬气恼,瞬间就明白了。

梦魇有三十七个包间,分布在除大厅之外的三层楼上,黑勋要带她去的,就是四楼。

出电梯的那一刻,林汐突然感觉不安,有种想逃跑的冲动,在耀眼的金­色­映入眼帘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人都到齐了,看来我们是要被罚酒了。”

黑勋的话在耳边响起,林汐突然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然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整个包间的­色­调都是明艳的浅金,这就显得对面那套黑­色­的沙发格外抢眼,而此时更为抢眼的,则是沙发上几对耀眼的男女。

为什么说几对呢?

因为一看就都是情侣的组合,就算只是挨坐在一起,也有一种如胶似漆的契合感。

为什么说抢眼呢?

因为这些个穿着时尚的情侣,不管是不是­精­心打扮,都是放哪里都会发光的类型。

林汐和黑勋的姗姗来迟,显然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而这些惊讶的目光,让林汐呼吸一窒,脸­色­惨白。

是他!

是他们!

怎么会这么巧,黑勋认识的朋友,竟然恰好是这些年被她努力深埋心底要忘记的一些人。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黑勋扶着她颤抖的肩,关切的问道,“没事吧,我扶你过去休息。”

早该料到这样的情形,但看到她这么脆弱的样子,他还是会很心疼。

“黑勋,我们……”林汐缓过劲来,抓住黑勋的手臂,“回去”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他眼中的关心弄得有些心软。

现在离开,黑勋岂不是很没面子?自己出尔反尔,以后还怎么面对他?现在的反常,回去后应该怎么解释?

大脑飞快的运行着,林汐为难的咬了咬­唇­瓣,最终决定留下来。

她平稳了呼吸,挂上优雅得体的微笑,挽住黑勋的手臂镇定自若和他一起向对面的沙发走去。

林汐,你淡定一些,在k市难免是会碰面的,你不是说可以无动于衷吗?那些人那些事,已经随着凛凛的到来,与你毫无瓜葛了!

现在,你就是lindsay,和男友来见朋友的女强人lindsay。

对面这些出­色­的人,只是黑勋的朋友。

意料之外重逢

对面这些出­色­的人,只是黑勋的朋友。

但无论如何说服自己,林汐还是有些紧张,但表面上,她看起来已经毫无破绽,变成了黑勋艳光四­射­的美丽女伴。

她的笑容优雅迷人,半抱着黑勋手臂的动作,三分羞怯七分温婉,却丝毫不会折损她的高贵魅力。

啪——

玻璃杯碎裂的声音,不大,却格外清脆。

在过于安静的包间里,那声音显得那么明显,黑勋抿成线的­唇­勾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天哪,宸,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手都流血了。”女人悦耳的声音充满了担忧,还有一点淡淡的责怪。

这种语气,是恋人间才会有的。

说话的女人是这几个人里,唯一一个林汐不认识的,她,就坐在梵夜宸的身边。

林汐不知道梵夜宸为什么捏碎了玻璃杯,但绝对不会承认,他是还在为五年前她不告而别的事生气。

此时,他身边的女人正旁若无人地捧着他的手细细的查看着,那疼惜的表情让柔和的五官楚楚动人。

并不是个特别漂亮的女孩,顶多算是清秀,但一双眼睛却又大又亮,那张不怎么出彩的脸,也因这双眼变得灵气逼人。

又是一朵清纯的白莲花,林汐觉得有些失望,觉得那个女人配不上梵夜宸。

然后,她在心里自嘲的笑笑,自己有什么对别人评头论足?

不能因为不喜欢林湘的伪善,就以为所有白莲花都是黑心莲啊,就算是,也和她无关。

林汐的出现,显然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所以直到她和黑勋走到了他们面前,也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是啊,谁能够料到呢?

欧阳和苏薇,米可儿和向南,梵飞扬和林湘,还有梵夜宸……

五年后,竟是这样重逢。

如果不是黑勋的目光太坦荡,神情很真诚,林汐绝对会以为,这一切都是他故意安排的。

但黑勋没有理由这么做,而这些人,也的确是k市有头有脸的商界­精­英了。

梵家兄弟自不必说,梵氏梵星响当当的名号摆在那里,黑勋的黑圣石公司能在k市立足且经久不衰,不可能没有和梵家合作。

向家是医学世家,在k市可谓根深蒂固,米家是房地产大亨,向南和米可儿在一起,对k市商业界的影响力自然不小,两个人又都喜欢结交朋友,认识黑勋也不奇怪。

欧阳是个上进心极强的男人,而且他有自信,也有实力,五年的时间让骄阳成长也是必然。

只是,林湘为什么也在这里,林宏早就失势,看梵飞扬对她的态度,两个人也不像是情侣啊。

除了满脸心疼恨不得给梵夜宸舔舔伤口的女人之外,其余几人的表情都特别有趣,这一点取悦了林汐,表现得也越来越自然了。

三个女人的表情大致一样,或浓或淡都有点厌恶和嫉妒。

苏薇几乎是明显的怨恨,特别是欧阳目不转睛盯着林汐的时候。

林湘看到她没有惊讶,像是早知道她回国了一样,但眼底掩饰不住的有失望,还有很多林汐看不懂的东西。

米可儿的嫉妒和怨念一闪而过,然后就是无所谓的态度。

如果五年前还有友谊会愧疚,那么这些年也磨灭的七七八八了。

她想方设法才得偿所愿,和向南交往了这么久,却还是会被他叫错名字。

而让他念念不忘的名字,是“小汐”。

所以,现在就算没有林湘的威胁,她也恨这个叫林汐的女人。

林汐以为自己会难过,但看到这样的三个女人,她心如止水,连米可儿这样,她也只是想笑,笑自己当初太傻,竟然会流泪心痛让自己难过。

几个男人都在看她,林汐没仔细看清楚他们眼中的情绪,因为当她看到梵夜宸那双黑曜石一样的眸子时,心就跳得很快,所以她只好逃避似的移开眼。

他的眼神,像是燃着火焰,那种愤怒和狂喜,好像能将她淹没一样。

真正看到另外他们表情的人,实际上是看似不经意的郑璇,也就是林汐所说的白莲花。

向南看她是小心翼翼的,怕自己的目光能将她看跑了似的。

他知道他们没可能了,只希望她好好的。

神经大条的梵飞扬,看着林汐就没动静了,显然是愣住了没反应过来。

而欧阳的目光最复杂,有种又爱又恨的纠结,明明看得最深情,却是最先收回目光的人。

郑璇忍不住多看了林汐几眼,确实够惊艳,可也没到让人痴迷的地步啊,可以迷惑这几个男人,这个女人不简单。

在她看来,今天在场的男人都算是k市最优秀最完美的男人了,特别是她的宸。

可梵夜宸是最失态的,这让郑璇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我来晚了。”黑勋还是一副欠扁的冷淡样子,搂着林汐在梵夜宸对面直接坐下,又倒了杯水给她。

“九哥来迟了该罚,我们可是等半天了,梵少都快不耐烦了,怎么说也要罚你三杯。”米可儿在圈子里一直都是最能活跃气氛的那个,胆子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大,不管对方是谁,该说什么绝不含糊。

以前林汐就最喜欢她这种个­性­,可现在的米可儿却染上了些市侩的气息,还是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只是连五年前那一丁点的纯真都散尽了,只剩下了入骨的妩媚。

也不等黑勋回答,米可儿很快倒了一杯酒,递到黑勋面前。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林汐一眼,而这话也是让林汐难堪。

装作不认识她吗?林汐红­唇­微微上翘,拉住黑勋的手臂,柔声问道:“勋,她为什么叫你九哥?”

黑勋果然无视了米可儿的问题,对林汐解释道:“我在整个家族排行最小,刚好是第九。”

两个人的对话,让米可儿自讨没趣,端着酒杯的手僵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黑少好大的架子,说好的聚会让我们等你一个。”梵夜宸带着怒气的话,是被林汐那一声“勋”给激到了,一开口却正好帮米可儿解了围。

“你最爱晚到,应该也没来多久吧?”黑勋挑了挑眉,这就忍不住了,更有趣的事,还在后头呢。

==============免费的废话==============

这一章人来的好齐,好的坏的主的配的一堆,好想拍张全家福来着,亲们看着有木有晕乎乎的赶脚?

尽得她妈真传

就好像,在秀给谁看一样……

林汐下意识的偷偷往梵夜宸的方向瞟了眼,发现那男人英俊的脸上已经布满了­阴­霾,一双眸子更是­阴­鸷得可怕。

意外的,她不但没有一丁点儿的害怕,反倒有种病态的得意和快乐。

当然,这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否则她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她不得不承认,她就是故意的。

看到梵夜宸和那个看起来和她年龄相仿,却一脸装­嫩­相的女人在一起,还那么亲近甜蜜时,她有那么一丢丢的嫉妒。

她安慰自己,这绝对不是爱上那个自大狂傲的男人了。

她只是,看着自家宝贝儿子的爹地这么和别的女人大秀恩爱,她有些为凛凛不值。

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觉得自己有点幼稚,明知道应该保持距离的,招惹这个男人做什么?

她要低调,低调一点。

显然,她反应的有些迟钝了,因为对面的男人已经站起来了,目光还是那么极具杀伤力,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她身边的黑勋。

“该死的,你在跟我炫耀吗?”梵夜宸双手猛的拍击在水晶小圆桌上,半个身子都倾了过去,死死地盯着黑勋。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黑勋耸耸肩,好像确实不明所以,也站了起来,将手往他肩上一搭,才继续说,“felix,你一直都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炫耀这个词语,似乎更适合用在你身上。”

握住黑勋的手,然后大力的甩开,梵夜宸眯了眯眼,黑眸中透出危险的光芒。

与之对视的黑勋也不甘示弱,尽管看起来要平静得多,但两人之间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只要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勋,坐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林汐就是象征­性­的拉了下黑勋。

坦白说,她对梵夜宸还是有一点害怕,因为五年前,不管谁先犯错,她最后确实是骗了他。

现在因为有了凛凛,又多了一点自责。

如果是他抛弃了孩子,她也就不会有这种感觉,可偏偏是她当年带球跑了。

他是凛凛的爹地,却被她剥夺了这些年看着孩子长大的喜悦,怎么说都是对不住人家了。

不过,看他身边那个粘人的女人,他过的应该不错。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黑勋回头对她笑笑,真就乖乖的坐了下来。

怎么感觉黑勋也在做给谁看一样,林汐环顾一下周围所有人,发现黑勋自始至终都只看了梵夜宸这一个人,难道这两人之间,有过什么­奸­情?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黑勋一手揽过林汐的肩头,竟然像情人一样咬耳朵。

“啊?”林汐缓过神来,被近在咫尺的脸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推开他,然后两个人都陷入了尴尬。

见到林汐这么大反应,在场的人都觉得可疑,但也没人发问,倒是梵夜宸表情僵了一下,之后脸­色­缓和了不少,也坐下了。

“你刚刚吓到我了……”林汐讪讪的笑了笑,明明想挽救一下,却更显得欲盖弥彰。

暗骂自己没出息,她现在该是他的女朋友啊,抱一抱又不会死,怎么能推开他呢,不应该,太不应该了。

“想不到姐姐现在胆子这么小,被男友抱一下也能吓到。”打破沉默局面的人,竟然是林湘。

就像是很正常的小惊讶,话一出口那语气,就被她说的像是不正常了。

林湘是安若澜的女儿,这状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是得尽她妈真传,让气氛变得更加诡谲。

“我胆子小无所谓,有勋在就可以了,反正我一个女人,也不可能大晚上的单独去哪儿不是?”林汐笑着说,挤兑人谁不会啊,这一堆人里,落单的女人就林湘一个吧。

说起来林湘倒是没什么变化,从妆容到发型,连穿衣风格都和以前差不多,只是褪去了青涩,但也没成熟到哪儿去。

林湘脸上的假笑挂不住了,这群人面前也不好发作,就伸手扯了下身边米可儿的裙角。

这个动作很小,林汐却看得清清楚楚,依照米可儿的­性­格,她和林湘的朋友关系,早在林宏市长落选那会儿,就应该结束了吧。

她正疑惑着,就见米可儿拍开林湘的手,那力道绝对不小。

“汐,我们姐妹好多年没见了,来,我敬你一杯。”明明满脸不情愿,但米可儿还是端了杯酒向林汐走来。

这让林汐更觉得奇怪,不管是林湘还是米可儿,她都是了解的。

五年的时间不短,能让人染上恶习,却绝对不可能完全改变一个人的个­性­。

米可儿是什么人?她可是从来也不会勉强自己的,现在这样,是被林湘握住什么把柄了吧。

“米大小姐客气了,不过这声姐妹还是免了吧,五年前的事情我该忘的都忘了。”林汐就近端起面前黑勋调制的一杯酒,起身在米可儿的红酒杯上碰了一下,优雅的说着说:“当然,也包括我当年我交过那些不靠谱的朋友。”

那一声水晶碰撞的清脆响声,让米可儿当场愣住,不过,她很快又笑开了,大方的喝了酒。

“确实该忘记,没有几个人愿意想起出轨被抛弃这类不堪回首的往事……”米可儿舔了舔­唇­角的红­色­液体,话说到一半猛然捂住嘴,惊讶的望着黑勋,叫道:“呀,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九哥应该还不知道你是被赶出家门的吧?”

听听“姐妹”说的这话,前前后后几句话,就将她五年前的伤口血淋淋的摆了出来。

要是过去的林汐,怕是会被她这话伤得体无完肤吧,可现在的她,不一样了。

她似乎还误会什么了,黑勋并不是她的男朋友,也不会因为她的过去就“抛弃”他。

换句话说,就算黑勋是她男朋友,会因为别人一句挑唆就怀疑她的话,她也不需要这样的男人。

不管将来谁会和她相伴一生,她都会坦诚相待,告诉他一切,接受不了就从她生活中消失。

不过,米可儿的这番话,无疑是有点激怒她了,她该那什么回敬她比较好呢?

你们结婚了

不过,米可儿的这番话,无疑是有点激怒她了,她该那什么回敬她比较好呢?

“抱歉,可能要让米小姐失望了,我那些交友不慎的旧事,勋都知道,而且,他有提醒我人心隔肚皮,不要被口蜜腹剑趋炎附势的人欺骗呢,”林汐放下杯子,转头想着黑勋,说,“我说的对吗,勋?”

黑勋知道五年前她的大部分事情,除了关于梵夜宸的那一段……

所以,他应该能配合得很好,他们也算是多年的工作伙伴和好友呢,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特别是今天的黑勋,好像假扮情侣很入戏。

“当然,你说的话,都是对的。”看吧,这话说得多体贴多有爱,林汐投了个赞赏的眼神过去,黑勋也回她一笑。

两人心照不宣的默契,在某些人眼中就有些刺眼了。

梵夜宸黑着脸灌了杯酒,直接将­精­致小巧的玻璃杯摔在了地毯上,没碎,连声音都没有。

郑璇皱了下眉,蹲下身将被子捡了起来,握在手里用力捏着,指节都泛白了。

“可儿,你今天话有点太多了。”再怎么说那是他的女友,向南再不想理也不得不开口了。

“向南哥这话就不对了,可儿姐哪天话不多?”林湘­唇­边一抹窃笑,眼中有明显的嘲讽。)

“林湘,你什么意思?”米可儿本来就是个暴脾气,指着林湘大嗓门就出来了。

她可是为了这个小妮子才碰了一鼻子灰,她现在是什么态度?

当初要不是她,林汐和她之间至于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她居然还讽刺起她来了,要是米家因为林汐和黑勋受影响的话,她一定不会林湘的。

“可儿,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向南拉住准备对林湘动手的米可儿,有点无奈的对林汐说:“小汐,不好意思了,可儿可能是喝醉了。”

“向南哥哥不用跟我说抱歉,你又没说错什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林汐从来都没有怪过向南,她甚至告诉过凛凛,他有一个很好的叔叔,叫向南。

今天见了被利欲迷了眼的米可儿,她开始有点同情向南了。

“小汐,我……”向南欲言又止,扭头对米可儿说:“可儿,给小汐和九哥道个歉。”

他的语气不太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米可儿也自觉理亏,再加上林汐那话,说向南没错的言外之意,不就是想要她道歉吗?

为了米家,也为了向南,道个歉又有什么,不过,林汐,你果然不该存在。

“对不起。”米可儿低着头,说得很小声。

“汐,你和她怎么认识的?”无视了米可儿的道歉,黑勋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林汐笑了笑,大声说:“因为米小姐的大嗓门啊。”

两个人看似闲聊,一点没给米可儿面子不说,这谈话内容明显就是嫌她声音太小了。

“对不起。”双手在身侧握成拳,米可儿咬了咬牙,愣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吼出这一声,有点歇斯底里了。

“米小姐这是­干­什么,跟我道歉?”林汐夸张的指着自己的鼻子,眨着大眼睛,困惑的望着黑勋,笑着说,“我以前就是喜欢米小姐的幽默,她又没做错什么,跟我说什么对不起,真是太有意思了。”

“你喜欢就好。”黑勋宠溺的笑笑,那语气竟是将米可儿当做取悦林汐的笑料一样。

而事实上,他也的确是在那样做。

米可儿忍无可忍,拿了包冲进了电梯,连外套都没顾上拿。

“梵少,九哥,大家慢慢玩,我去送她。”向南摸摸鼻子,最后又看了眼林汐,目光很复杂。

两人一离开,林湘就有点坐立不安了。

她一直都知道林汐有一张能言善辩的嘴,五年前在爸爸强迫下读的法律专业,她可一直都是品学兼优的高材生。

以前她无依无靠好欺负,现在有了黑勋这个大靠山,她哪里还惹得起?

梵夜宸看她那眼神,瞎子也能猜出两人有鬼,她之前就听妈说,五年前沈家的宴会上,是梵夜宸带走了林汐,当时她还不信,现在看来十之八九是真的了。

也不知道那个九哥是怎么回事,女朋友这样还忍得住,他有毛病吧?

“咦,向南和可儿怎么走了?”梵飞扬就是个自来熟,跟谁都能称兄道弟,他在那边唱歌满头是汗,过来还是神采奕奕的。

“米小姐喝醉了,向南哥送她回去。”递了杯水给气还没喘匀的男人,林汐平静的说。

“你们刚刚说什么,好像挺激烈的。”不客气的接过杯子喝了口水,梵飞扬挤眉弄眼的问道,八卦气息很浓。

“说你歌唱得很好,感情很投入。”其实就没听出来他唱的什么,咿咿呀呀的每一句在调上。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梵飞扬得意的甩了甩刘海,凑近林汐又问,“小汐,你老实说,这么久都去哪儿了,我哥当年那么找都没见人影,你不知道我为了你,差点被遣送法国去了。”

这些年在哪儿,过得怎么样,今晚在场除黑勋外的所有男人,都想这么问。

但真正问出口的,只有心里坦荡的,一如梵飞扬。

喝着闷酒的欧阳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却又不屑,觉得她不配让他牵挂,说白了,这男人就是犯贱。

刚刚离开的向南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却又不敢,认为自己有了米可儿,而米可儿曾经对不起她,他就觉得自己也无法面对她了。

至于梵夜宸,他没问,是因为愤怒,她竟然有了别的男人,竟敢有了别的男人!

而且那个人还是黑勋,和他斗了这么多年的黑勋!

他显然是忘了,他身边也有个女人。

“fly,汐这些年都和我在一起,在法国,我们有各自的事业,还有一些共有的财产。”黑勋自然的又去搂她的肩,这一次她没有躲闪,只是在想着黑勋竟然也会撒谎。

他这么说应该是为了假扮情侣吧,不过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很容易让人想歪的。

“一直都在一起?”梵飞扬瞪大眼睛,怪不得他找不到,要是人被黑勋藏起来了,找得到才怪。

“也可以这么说。”但实际上不是,林汐在心里默默地补了一句。

“所以,你们已经结婚了吗?”

我们有一个孩子

“所以,你们已经结婚了吗?”梵飞扬看了看哥的脸,小心翼翼的问道。

开玩笑,就是哥将他遣送回法国,他也要问的好不,这句话从见到小汐就想问了有米有?

当年他鬼迷心窍没接cindy电话,导致没能及时的找到小汐,他一直都很自责的。

虽然哥曾经那么疯狂的找过小汐,但他现在品味那么差,他倒宁愿小汐和九哥在一起,人家多爷们儿啊。

这辈子他梵飞扬就崇拜过三个人,一个是死了好多年还存在世上的拉美西斯大帝,再就是自家哥哥梵夜宸,然后就是黑勋。

现在因为梵夜宸要和郑璇那个女人订婚,梵飞扬对哥的崇敬一下子就低到了谷底。

要知道他以前是有点喜欢小汐的,在他心中,除了小白之外,就属小汐最完美了。

所以,小汐一定要嫁给他崇拜过的两个男人之一。

如果已经和黑勋在一起了,那哥只能出局,如果没有,那他必须让郑璇出局。

“没有,”黑勋说,某些人松了口气,却被他下半句话惊得膛目结舌,他说,“但我们有一个孩子。”

哐——

玻璃杯砸中水晶桌面的声音。

一晚上没说话的欧阳怔住,手中的酒杯一个没握住,晶莹的酒液就漫了一片。

“怎么这么不小心?”苏薇飞快的用纸巾擦­干­,看着欧阳被浸湿的西裤,为难地说,“你去洗手间弄一下吧。”

“不用了,我们直接回去吧。”欧阳站起来,连声招呼也没打,埋着头风一样的往外走。

苏薇抱歉的向梵夜宸和黑勋点头,也不管是不是有人搭理,匆匆忙忙的追了出去。

欧阳,你这是落荒而逃了吗?苏薇想。

这个消息让她很矛盾,既开心又难过。

开心的是,林汐,竟然有了一个孩子,孩子的父亲还是一个比欧阳优秀的男人。

确实是有点不甘心,但比起这个,让欧阳对林汐彻底死心显然更加重要。

从今天起,她可以不用再担心欧阳会为了那个女人做傻事了。

难过的是,林汐,竟然有了一个孩子,她凭什么可以拥有孩子!

她害死了她和欧阳的宝宝之后,还有什么资格有孩子呢?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老天瞎了眼,可又希望老天是真的瞎了,那样,欧阳就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她曾经为了他,犯下了什么样的错。

她不怕他的惩罚,也不怕坐牢,甚至不怕死,但是,他怕欧阳知道自己误会了林汐,会做傻事伤害了自己。

“黑勋,你说什么,我们哪里有……”

“汐,你不用担心,felix和fly都是我的朋友,可以不用隐瞒,而且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这事迟早是要公开的。”黑勋打断林汐的话,不顾她的挣扎,强迫­性­的将她抱住,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就要强吻。

林汐显然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黑勋怎么会突然这么做。

还有,他怎么可以说出凛凛的事,怎么可以在梵夜宸的面前,说出凛凛的存在。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可怕?

她受过特训,但那点臂力在这个送她去训练的男人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最要命的是,男人使了巧劲,又善于利用角度,现在在梵飞扬等人看来,这就只是一对深深相爱的恋人情不自禁……

看着放大在眼前的俊脸,林汐满脸质疑和不解,还有排斥!

她不要在这些人面前和他接吻,不要在梵夜宸面前和她接吻。

“梵夜宸,救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林汐喊了出来,因为费力挣扎,所以她的声音很小,音调有点怪异,几乎很难分辨出说了什么。

可是,梵夜宸却听得无比清晰。

他浑身一震,瞬间从听到“孩子”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几乎想也没想,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小圆桌,推开黑勋,将林汐拥进了怀里。

阔别五年了的怀抱,林汐嗅着那陌生又熟悉的味道,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而泪水已经先思想一步,从惊魂不定的眼睛里夺眶而出。

梵夜宸在抱住他的那一刻,有什么从胸口汹涌而出,日积月累的思念、望眼欲穿的等待、失而复得的喜悦, 过于强烈的情感,将他的恨他的怒他的怨全都冲到九霄云外。

什么黑勋什么孩子都被他抛诸脑后,他的眼里只看到她,他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他的女人。

他想她,疯狂的想!

五年了,他都没忘记那短短的几天!

这个叫林汐的美丽的倔强的执着的脆弱的女孩,就像是深深烙在心头。

宴会的时候,他会想起她含着泪和他对望说他耍赖撒谎的样子;工作的时候,想起她煮了咖啡自己喝掉还偷偷睡着了的样子;开车的时候,想起她坐在路边长椅上缩成一团打电话无助的样子……

他是那么恨她,恨她明明答应了要留下,却在夜里悄悄地不辞而别,恨她五年来了无音讯,却在他决定忘记时携伴归来。

可是,他的心还是会为她跳动,会被她的泪水感染。

林汐,我该拿你怎么办?

“梵夜宸,你放开她。”没想让她哭,黑勋见到她在梵夜宸怀里流泪,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竟然比看梵夜宸痛苦的快感,来的更加浓烈。

他有点后悔了,今天,是不是太急于求成了?

“放开?你以什么身份这么要求我?又有什么资格要我放开。”感觉到怀里人儿的依赖,梵夜宸­唇­边出现了一抹久违的笑意。

“以她男朋友的身份,以他孩子爹地的身份,你说我有没有这个资格?”黑勋很快冷静了下来,但说这些话他一出口就开始后悔了。

他似乎知道错在哪里了,凛凛,是林汐的软肋。

他不该这么快提到孩子……

果然,林汐一听到他说“孩子爹地”,面­色­又惨白了几分。

“听起来似乎很有资格,可是,”感觉到怀中人在颤抖,梵夜宸霸道的在她失血的脸上亲了一下,狂妄的说,“她好像不想跟你走,就算想,本少看上的人,也没有放开的道理。”

说完这话,梵夜宸拥着还处于懵懂状态的林汐,明目张胆的从黑勋面前走过,径直出了包间。

被他绑架

说完这话,梵夜宸拥着还处于懵懂状态的林汐,明目张胆的从黑勋面前走过,径直出了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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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闪烁的霓虹灯忽明忽暗,夜­色­下的ji情与奢靡却无所遁形。

这是林汐永远也想不到的重逢,梵夜宸双手撑在她肩上,将她压向他那辆豪华的威龙。

他高大的身形映衬下,她显得过于娇小,只能迫于他的气势,一点点往后仰,知道后背都贴到了车窗。

“梵夜宸……唔……”要说的话被他炙热的吻吞噬,林汐瞪大眼,想确认面前强吻她的男人,是不是那个总在梦里出现的梵夜宸。

他离得太近,又遮去了所有光线,所以即使她睁着眼,也看不到他的脸。

可是,不用看,五年没能淡忘的熟悉感,他的霸道他的气息他­唇­上的温度,都清楚的告诉她,这个人,是梵夜宸,她宝宝的爹地。

闭上眼,林汐猛然惊醒,一把推开他之后,甩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打得很重,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

无暇去看他的表情,她靠在车门上费力的呼吸着,脑子里还是一团混乱。

好险,差一点,就被他迷惑了……

“你还是这么­色­厉内荏,可是,现在才反抗,会不会太迟了?”梵夜宸舔了舔嘴角,竟然有淡淡的腥甜味道,这些年不见,她倒是有了些手劲。

林汐平缓了呼吸,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梵少,刚才谢谢你,再见。”

这样就想走吗?一个解释也没有,是不想跟他解释,还是根本不需要解释?

他想问她,但又觉得那么问很没面子,于是就看着她,看她站直身子,然后若无其事的要走。

“这样就想走?”她越是云淡风轻,他就越是怒火中烧,烦躁的点了根烟,靠在车上斜睨着她。

那姿态那动作,太像是看准猎物的豹,林汐的心,突然就紧了一下。

五年不见,他还是那么高高在上的王者风范,那张无可挑剔的完美面容,似乎比以前更加成熟,也更加有魅力了。

他一直都是个优秀的男人,可与她无关,过去是,现在更是。

“这样还不够吗?”莫名其妙被强吻,林汐也觉得火大,只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显得很没有气势。

“不够,”梵夜宸扔下刚点燃的烟,一步步向她走近,声音很大的说,“当然不够。”

“那你想­干­什么?”林汐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想咽口水,她有点怕这个男人。

在刚去法国的时候,她总是梦到他,梦到他拿着军用重机枪,对着她的胸口,不说话只是笑,然后她就看到自己满身的血窟窿,在惊叫着醒来。

她其实并没有对不起这个男人,她安慰自己。

是他先来招惹她,她只是为了自由逃走,这没有错吧。

他不是过得很好吗,有一个百依百顺的白莲花女友。

想到那个嗲声嗲气的郑璇,林汐突然就觉得自己恢复了一点战斗力,可理直气壮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扣住了脖子。

他没有用力,只是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细­嫩­的脖子,冰凉的指腹划过肌肤,让她不寒而栗。

他的神情很专注,像极了优雅的豹捕获了猎物,正选择在什么地方下口。

“梵夜宸,你到底想­干­什么?”林汐忘记了挣扎,皱着眉头问。

“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他扯动嘴角,突然一笑。

虽然背着光,林汐却看到了他嘴边淡淡的血迹,她刚刚的那一耳光,是不是太重了?

当林汐意识到自己这可笑的想法时,她狠狠的鄙视自己,再看梵夜宸优雅的笑容,她就有种撒旦在召唤的感觉了。

“你别乱来,杀人是犯法的。”林汐故作镇定,其实整个人都在颤抖。

“你以为我要杀你?”梵夜宸挑了挑眉,将手移到她的肩膀。

他的力道不轻,却让林汐松了口气。

“梵夜宸,我们……”话没说完,肩上的手竟然移到了胸口,林汐愣了下,刚要反抗就被他打横抱起,粗暴的甩进了车里。

林汐手忙脚乱的坐好时,男人已经发动了车子,还好心的单手拽住了因为惯­性­前倾的她。

“谢谢。”她这句话绝对也是惯­性­,说完她就恨不得刚刚没被他拽住,撞死她得了。

她现在,算是被他绑架吗?

一路上,男人除了一句“系好安全带”之外,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说要带她去那里。

她当然不会以为梵少会好心热心的送她回家,但又不能打电话给黑勋,那个男人刚刚的行为让她无法原谅,他怎么能说出凛凛的事呢?

对了,凛凛!

她这么晚不回家,凛凛那小子一定会着急的,他要是急了铁定要出事的。

可梵夜宸在身边,她又不敢打电话到家里。

该怎么办?着急的林汐如坐针毡,而身边的梵夜宸还是冷着脸一言不发,他到底要带她去哪里?

她当年没犯下多大的罪过吧,这个男人也不是那么小气,应该不至于找个无人的地儿,然后杀了暴尸荒野吧。

“梵夜宸,你要带我去哪儿?”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自然一点,可声线还是颤抖了。

梵夜宸只是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还是不说话。

沉默太可怕了,林汐从小手包里拿出手机,已经快十点了。

在一般情况下,十点还没回家,凛凛一定会打电话了,要是让梵夜宸知道要怎么办?

他那么霸道的­性­格,一定会把凛凛据为己有吧,不对,凛凛本来就应该是他的,她最多算是物归原主。

不管怎么说,凛凛都会被他抢走的。

今天以前她怕,现在她更怕了,不仅仅因为见到了梵夜宸,还因为他现在有了一个女朋友。

那个黑心白莲花,要是变成了凛凛的后妈……不是后妈,也不是继母,是正房大妈咪啊,总之不管是哪一个,她可爱的宝宝肯定会被折磨。

想到凛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只剩下皮包骨头的小模样,林汐晃了晃脑袋,突然疯狂的去抢方向盘,大吼道:“我要下车!”

梵夜宸始料未及,手下一松,车子偏离了原先的轨道,“吱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车头就撞上了旁边的防护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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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祸车祸了,是谁会受伤捏?

竟敢夜不归宿

梵夜宸始料未及,手下一松,车子偏离了原先的轨道,“吱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车头就撞上了旁边的防护栏。

砰——

车子已经驶进了住宅区,所以梵夜宸的车速已经减慢了,撞击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却让车上两个人听得惊心。

“啊!”林汐磕到了头,她低声惊呼了一声。

梵夜宸听后身体一僵,额头火辣辣的疼痛,显然也撞伤了。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几乎是同时,两个人都是同样捂着额头的动作,同样关切的语调,同样担忧的眼神,愣愣的看着彼此。

车内的气氛变得很诡异,梵夜宸的目光越来越炽热,呼吸也越来越沉重。

林汐面颊发烫,慌乱的移开眼。

她的心跳得很快,不知道是因为刚刚这场小车祸,还是因为面前这个人。

“你很关心我?”梵夜宸勾着­唇­角邪邪的笑,捂着额头的动作非但不觉得狼狈,反而有种野­性­的不羁。

“我没有。”好像是为了证明什么,林汐的声音好大。

“没有吗?没有刚刚会那么紧张的问我?”指缝间有什么缓缓流动,梵夜宸却像是没有察觉一样,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头低到了胸口的林汐。

明明不顾自己也要先问他的安危,还不是关心他?

“你还不是一样?”林汐反驳,抬头才发现梵夜宸捂着额头的手染上了血迹,指缝间还往下滴着。

林汐愣住,他流血了,她竟然没发现,林汐暗骂自己一句,手忙脚乱的想要帮他止血,却被他拉进了怀里。

她不敢挣扎,怕碰到他的伤口,很温柔的一个拥抱,让她的心也跟着柔软了。

“呵呵。”

她听到他在笑,闷闷的,就响在她耳边。

“梵夜宸,你笑什么,快放开我,你伤口在流血。”林汐拍了下他的后背,声音很凶,他看不到的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他伤得并不重,但也要先止住血才行啊。

“是,我也是一样,所以,你还是在关心我。”他说这句话,也大方的承认了自己也关心她。

五年再不能认清自己的心,那想她的日日夜夜岂不是虚度了。

是不是爱他不想去猜,他只知道,他要这个女人。

“好吧,就当做是我关心你好了,你快放开我。”肩头有点黏糊,显然染上了男人的血,林汐顾不上什么,只想快点上医院。

“只是当做吗?”梵夜宸不依不饶。

这样孩子气的他,让林汐想到了凛凛,她心头一软,点头道:“是关心,我是关心你,行了吧?”

“敷衍我,不过看在你关心我的份上,就听你的,我们去医院。”梵夜宸松开她,随手抹了把头上的血,毫不在意的撇撇嘴。

“梵夜宸,你这是做什么,伤口会感染的。”林汐没好气的轻轻打了他一下,已经完全把这个男人当成林凛凛来看待了。

殊不知,这样亲昵的举动让梵少心情大好,额上这点小伤对他根本不算事,能换来女人的关心让他觉得很划算。

这一刻,梵夜宸暂时忘记了她的失踪和欺骗,而林汐,也忘记了要逃离他的事,两个人难得很和谐。

***

林汐的额头也磕破了皮,梵夜宸坚持要让医院给个床位,做个全身检查。

检查的结果当然是没事,梵夜宸也只需要简单包扎一下,但两人愣是一人占了一个床位,面对面的­干­瞪眼。

“梵夜宸,你没病吧,我们现在已经可以回家了。”林汐现在担心凛凛,那孩子没见她回去肯定是不会睡觉的。

“没病,有伤。”梵夜宸指了指额头上的纱布,言简意赅。

“可你那点伤也没必要住院吧?”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林汐想扔个枕头过去砸死他,但又不敢。

这男人现在不仅霸道,还­阴­晴不定,她完全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以前好端端一个挑剔的大少爷,现在竟然跑来住医院,还是有两个病床的普通病房。

“我累了,正好可以休息。”老太太回梵家老宅了,他现在还不想将她带回去,其他房子又太远,他懒得去。

“那我可以走了吧。”林汐叹了口气,她只是贴了个创可贴,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和他一起胡闹,她可是一个四岁小孩的妈咪了。

梵夜宸垫着两个枕头半躺在床上,轻裘缓带的看着她说:“你说呢?”

她说,她能说什么?

她现在除了想敲晕男人快点回家,啥想法也没有了。

想不透他的思维,林汐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在病床上发呆。

这时,林汐的手机响了,而那个林凛凛专属的铃声,让林汐脑袋一片空白。

一看到对面的梵夜宸正在看她,林汐一狠心挂了电话。

凛凛,妈咪对不起你,别再打来了,千万别来了。

“为什么挂断?”就在她想着回去后怎样安慰凛凛时,梵夜宸已经下了床,走到她跟前不说,还趁她不注意夺走了她的手机。

“没什么。”林汐伸手去抢,梵夜宸哪会让她得逞,将手机举得高高的。

“没什么你紧张什么?”梵夜宸冷笑,她有什么秘密,这个电话是不是黑勋打来的?

说到秘密,这女人现在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未知的秘密,而那个该死的黑勋却对她的事了如指掌。

用力的捏紧手中的手机,梵夜宸恨不得捏的是她。

当初为什么逃走,为什么会和黑勋在一起,为什么回来后像是换了一个人……一大堆问题盘旋在脑海,刚刚那个关于“关心”的温馨小Сhā曲显然成了过去式,梵夜宸现在的眼神,­阴­鸷得吓人。

“我没紧张,也不需要紧张,请梵少把手机还我,我个人的事也……”

林汐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再次不识时务的响了起来,还是那个可爱的摇篮曲,她说不下去了,美丽的眼睛里,出现了惊恐。

“宝贝凛凛。”梵夜宸一字一句的读完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满脸­阴­霾的按下了接听键。

该死的,这女人有多少个男人,宝贝,这么恶心的名字她也能叫出来。

不过很快,梵夜宸就没心情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听到电话里传出的可爱童声,让他完全呆愣住了。

“妈咪,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夜不归宿,还挂我的电话……”

是谁的孩子?

“妈咪,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夜不归宿,还挂我电话,限你在三十分钟内安全快速的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不敢保证我会对你的设计稿做些什么。”

林凛凛的威胁还是有作用的,至少林汐的心在滴着血,他能做什么,要看他做过什么,做剪纸当窗花贴得到处都是,叠成纸飞机满世界的乱飞……

然而此时的林汐已经无暇顾忌决定“meet”这季服装时尚走向的设计稿了,因为梵夜宸正拿着拿着手机对她冷笑。

林汐感觉自己有点呼吸困难了,然后,听到他说:“小子,限你在三十分钟内快速的出现在市中心医院,否则我不敢保证我会对你的妈咪做些什么。”

这个可恶的男人怎么没有说“安全”,她家可爱聪明的小豆丁,可千万不要来啊。

这里是医院,万一他心血来潮验个dna,那她的凛凛该怎么办?

“你没什么要说的?”将手机往床上一甩,梵夜宸居高临下的看着林汐,黑眸中氤氲着挥之不去的盛怒。

“梵少要我说什么。”反正他电话也打了,该来的总要来,早死晚死都得死,林汐也不想在死前装孙子,连对他的恐惧也没有了。

她要强势一点,才能抢占先机,只要她一口咬定凛凛不是他的孩子,他应该也不会太过分吧。

“孩子,你竟然真的有一个孩子,你怎么可以有一个孩子呢?”他的语速很慢,每个字都说得很用力一般。

捏住她­精­巧的下巴,梵夜宸的目光恶狠狠的,眼底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还有不知所措。

是啊,他不知所措,她有个男人无所谓,他照样可以将她抢过来,可要是她有一个孩子有一个家庭呢?

他几乎想歇斯底里的问她为什么背叛他呢,可她这样,算是背叛吗?

她只是说过要做他的情人,可口头上的应允她就非得遵守吗?而且,她从来没从他身上得到什么,而她却真真实实的因为她失了纯真。

可以说,林汐五年前的噩梦,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她逃离他不是理所当然吗?

不,不对,是这个女人的错,她让他这五年来疯狂想念,是她让他忘不了戒不掉,她应该负责!

明知道她有了孩子,明知道她不属于他,梵夜宸还是不想放手。

是求而不得所以让他恋恋不舍吗?梵夜宸盯着林汐的胸口,目光变得幽深。

她还穿着小礼服,黑­色­将她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水润,抹胸的设计­性­感撩人,因为紧张,胸口微微起伏的样子更让人血脉贲张。

意识到梵夜宸的欲望,林汐双手挡在胸前,满脸通红的冲他吼道:“梵夜宸,我有个孩子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对,与他无关,凛凛是她一个人的,她一个人生下他,就养着他。

这些年,梵夜宸什么也没有为凛凛做过,他没有资格做他的父亲。

更没有资格,来打扰她们母女的生活。

她不信自己那么有魅力,能够让梵大少爷念念不忘五年,只不过是她的逃离让他觉得丢人,所以才想问个究竟吧。

他的骄傲,她都知道。

如果真是爱情,那她更有理由信不过了,毕竟,他身边有了一个郑璇。

不可否认,再见到梵夜宸,她的心有些起伏,但那细微的波澜还不足以让她失去理智。

无疑,能和梵夜宸在一起,或许对凛凛是最好的,可是,那也只是想想。

不是她觉得自己高攀不起,而是她早已经不再相信爱情,而优秀成功如梵夜宸,嫁给他若是没有情感基础,那只能是最大的悲哀。

男人可以不花心,但却阻止不了身边的花对他动心。

如果说钱、权和貌,是男人最大的魅力,那么梵夜宸堪称完美。

但对于现在的林汐来说,她要的完美男人,是对凛凛对她都全心全意的。

作为女人,也有过那么一丁点儿不切实际的幻想,但也只是苗头就被她掐灭,还是五年前那句话,梵夜宸,太危险。

“谁的孩子?”梵夜宸掐住她的脖子,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大吼着问道:“黑勋的吗?那个孩子是黑勋的对不对?”

她想说不是,可对上梵夜宸那双带着质问责怪的眸子,她突然就觉得委屈,她生下凛凛受了多少苦,也从来没有怨过他,她凭什么责怪她,有什么资格来责怪她?

于是,她迎上他的目光,说:“是,凛凛是黑勋的孩子,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她的语气和神情,多像一个责怪老公冷落的妻子,可惜愤怒的男人没有发现。

“你倒是诚实。”梵夜宸带着嘲讽的语气刺痛了林汐的心,也让自己心痛更烈。

她怎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他五年就等到这么一句话,似乎,有点划不来,他至少该拿回点什么才对。

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映出林汐惊慌失措的脸,静静的对视了一会儿,梵夜宸突然翻身将她压下。

“梵夜宸,你……”

“想问我要做什么?”手指顺着漂亮的锁骨游走,梵夜宸残忍的笑道,“当然是拿回我应得的,我可是记得有人答应要做我的情人,我这人记­性­太好,正好记得那个人叫林汐。”

“那梵少应该记得我的条件吧,你什么也没做而我也离开了,我们之间就应该没有任何关系。”她当然不可能忘记那个约定,他帮她报复安若澜等人,而她要用身体做交换。

现在想想,真是幼稚得可笑。

“林宏五年前可不是市长了,林小姐敢说我什么也没做吗?”虽然林宏没做成市长有部分原因是为了郑璇,但让他彻底失业,却完全是为了他身下这个女人。

“是为了我还是为了郑璇,梵少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林汐心里有点泛酸,语调都有点怪异。

“我是……”

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林汐担心凛凛看到她这副样子,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然推开了梵夜宸。

同时,也打断了他的解释。

她刚站起身来,还没来得及整理好衣服,门外就有人进来了。

孩子他爹

她刚站起身来,还没来得及整理好衣服,门外就有人进来了。

圆脸,眼睛,得体的微笑,浅粉­色­的护士服,是个美丽大方的妙龄少女。

来人不是凛凛,林汐松了口气,颓然的坐下,想到身后的梵夜宸,立马又站了起来。

“两位你们好,不好意思打扰了。”长相甜美的小护士先是看了一眼旁边空着的床位,然后才看到别扭的林汐,最后是帅气的梵夜宸,一双美目就移不开了。

“你好,有什么事吗?”林汐心想,怎么回事打扰呢,来得正是时候啊,最好别走了,看她那模样也挺想留下的。

“是这样的,医院有位重伤患者,刚刚做完手术,需要入住这个病房。”小护士显然不知道梵夜宸这厮是把医院当旅馆,准备在这里过夜了,只当林汐是病人家属,不占床位的。

“滚。”梵夜宸黑着脸吼道。

“什么?”小护士被吼懵了,不怕死的问道。

她只是象征­性­问一下而已,这有个空床位还能让其他病人住在走廊上不成?

“护士小姐,你别理他,让那位病人住进来吧。”林汐说完这话,顿时感觉后背一凉,但她还是强作镇定,虽然笑得有点僵硬。

涉世未深的,都是没有眼力的,就好像这位护士小姐,如果让人知道她把梵夜宸杀人的目光当做耍帅,不知道应该凌乱了谁。

当那个全身裹得跟木乃伊似的的重伤病人出现在病房时,林汐恨不得拍手称快。

有个人在,梵夜宸应该就不会乱来了吧。

“林汐!”他瞪她。

“我在。”她回瞪着他。

旁边的伤患安排好了,时不时的会发出一两声痛苦的呻吟。

“该死。”梵夜宸气急败坏的低吼了一句,这女人和五年前到底是不一样了。

刚刚在酒吧那股从容不迫气势凌人的劲儿,是以前的林汐做不到的。

犹记得当年为了欧阳为了米可儿流泪的那个她,何曾会像现在这般无情的反击?

对,是反击,她学会了保护自己。

这样的她,似乎比过去更令他着迷,而她对他莫名其妙的惧怕,他也看在眼里,他有点懊恼又有点欣喜。

至少,她没有想忘记他们一样忘记了他。

“梵夜宸,其实,我们之间大可以不必这样,”林汐吸了口气,坐在床边,说,“你很快就会有一个家庭了,而我,已经有了孩子,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自过各自的生活,这样不好吗?”

林汐想,他们就像是被命运戏耍了的提线木偶,一个荒谬的开始,一个匆忙的结束,这样就够了不是吗?

现在,他们都没有输,虽然她失去了很多,但学会了更多,还有个像琳琳那么可爱的宝贝。

而梵夜宸,他从来就是个发号施令的王者,有自己的公司,还有个像郑璇那么温柔的女人。

“什么意思,你现在是想跟我划清界限吗?”黑眸中迸发出慑人的寒光,梵夜宸冷冷的问她。

“没有,”林汐冷笑,“我们之间不需要划清界限,因为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如果没有凛凛的话,确实应该是这样的。

“林汐,你一定要说得这么绝情吗?”见她突然冷淡疏远的样子,梵夜宸反而平静了一些。

她是因为郑璇吧,她刚刚明明有关心他,那么,她现在是在吃醋吗?

“梵少说笑了,我们连情都没有,谈什么绝情呢?”她以为五年前的一切已经过去了,可没想到让她措手不及的,会是这个男人。

“没有情?”梵夜宸突然坐起身来,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直视他的眼睛,“你敢说你这五年来从来没有想起过我?你敢说你五年前对我没有一点感情?你敢说……”

“够了!”林汐拍开梵夜宸的手,讽刺的笑道,“梵少对我说这些不觉得很可笑吗?你拥有过多少女人?”

“什么?”他错愕,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或者说,不明白她这个问是要做什么。

“或许多得连自己都记不清了吧?那梵少应该知道─夜情是什么概念吧?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那五年前的错事来纠缠现在的我呢?”林汐说到最后,已经开始大喊了。

“─夜情,五年前的错事?你他妈就是这么认为的?”梵夜宸勃然大怒,握拳重重的砸在床头,一向有着良好修养的企业领导人,竟然开始爆粗口。

旁边病床上的男人哼哼了好几声,却被两人完全无视了。

“难道你不这么认为?”林汐嘲讽的一笑,很生气是吗?

他凭什么生气?还一副她出了轨给她戴绿帽子的感觉,他妈的到底是谁要订婚?

“我……”他当然不这么认为,可要他在她面前说出来,在她不在乎的情况说他念念不忘?除非他疯了。

“所以你就和黑勋生了个孩子?”听小孩子的声音应该不小了吧,还会威胁人,果然和他爹地一样可恶。

林汐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说谁不好,­干­什么要说是黑勋的,梵夜宸和黑勋两个人,一看就是有仇的,说不定他现在这么招惹她,完全就是因为黑勋。

提起黑勋,他今晚是怎么回事,就算他和梵夜宸不共戴天,按他以前的­性­格,也不会拉她下水啊。

“怎么不说话?难道孩子不是黑勋的……”

“是,孩子是黑勋的,梵少都可以有个未婚妻,我为什么不能有个孩子他爹?”林汐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猜测,是黑勋就黑勋吧,她现在能信任的人,也就只有黑勋适合扮演“孩子他爹”这个角­色­了。

梵夜宸沉默了,难道真是他错了,郑璇,必须是他的未婚妻,甚至必须是他的妻子。

可是对林汐放手,他真的做得到吗?

梵夜宸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很久,似乎很犹豫很烦躁,最后还是接了,就在林汐面前。

“喂,什么?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

梵夜宸的语气很平缓,但眼睛里却掩不住担心。

“梵少似乎有急事。”林汐想笑,心里已经在催促他快走了,直觉告诉她,凛凛那小子绝对已经快到医院了。

“你就这么希望我走?”梵夜宸拿起外套,将林汐的表情看了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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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父子见面了哦~~~~文文是不好看吗?肿么木有收藏订阅啊!泪奔而走……

粉碎­性­骨折

“你就这么希望我走?”梵夜宸拿起外套,将林汐的表情看了个彻底。

“是。”她实话实说,她不希望他走,难道还希望他们父子见面啊?

梵夜宸动作僵了一下,但也没再说什么,匆匆的出了病房。

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消失门口,林汐盯着没有掩好的门,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点失落。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身心受挫。”旁边的“木乃伊”斜眼瞅着林汐,叹息道。

林汐足足看了那人五六秒,才惊奇地说:“原来你会说话,还是个男的。”

“小姐,我看不会说话的是你吧,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女的,你竟然现在才知道我是个男的?”可能伤得重,男人说话有点喘,中间还间断了数秒。

林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很认真的说:“我想,如果我也包成这样,你应该就不会这么说了。”

“放心,你就是把脸包起来,我也能认出是个女的,有胸。”那“木乃伊”说着,还用他唯一露在外头眼睛冲林汐抛了个媚眼。

男人的眼睛不大,但很有神,如果他不是在看她的话,或许林汐会觉得他那双眼睛不难看。

“来这趟医院也没白来,至少知道什么叫罪有应得,我看你摔成这样就是活该,不会是看美女的时候掉下水道了吧。”林汐今晚心情很不好,这“木乃伊”存心撞枪口,她也嘴上不留情。

“说对了一半,”男人有眨眨眼,有些感慨地说,“我是看美女掉下水道了,惊讶加幸灾乐祸,就成这样了。”

“你这人说话倒是有点意思。”林汐笑了笑,看在他这点幽默上,也不计较他占口头便宜的事了。

起身随便整理了下有点凌乱的衣服和头发,林汐正准备走,男人又说话了,他说:“这么晚小姐一个人走可能不太安全吧。”

“难不成这位先生还能送我回去?”林汐也不想开他玩笑,不过他的话倒是提醒她了,这么晚凛凛出来找她肯定不安全,想打个电话问问,才发现手机没电了。

“我的手机在床头柜上。”看出了林汐的窘迫,男人适时的施以援手。

“谢谢。”林汐也不跟他客气,拿起手机往家里打了个电话,保姆张姐说凛凛已经离家半个多小时了。

半个多小时,这里离家也最多就这个车程,这个时段也不会堵车,凛凛再聪明也就一四岁孩子,不会出事了吧。

“一般等人最好呆在原地,我看小姐还要陪我说说话了。”男人语气很诚恳,似乎确实是太无聊了一点。

林汐着急,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再等一会儿,要是还没来再作打算吧。

医院门口,林凛凛穿着小皮衣戴着墨镜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急匆匆地往医院里跑,在门口刚好撞上出来的梵夜宸。

“叔叔,对不起啊。”凛凛担心妈咪,但出于礼貌他还是乖巧的道了歉。

说完后就打算离开的凛凛,根本没时间抬头看,但梵夜宸却下意识的拉住了他。

“小子,你来这里做什么?”这个孩子应该有四五岁了,应该不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可他就觉得这个戴着墨镜满脸严肃的孩子,看起来很亲切,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这个声音!

林凛凛浑身一颤,惊恐的抬起头来,看到梵夜宸那张帅气的脸孔时,小脸瞬间失了血­色­。

如果不是那个大大的茶­色­墨镜挡住了小半张脸,梵夜宸应该可以看到他那双酷似他的黑­色­眼睛,还有满眼的惊讶和失望。

这个人竟然是爹地,而刚刚电话里那个恐吓他的人,分明也是这个声音。

那挟持了妈咪的人,就是爹地了。

难怪妈咪一直不肯带他回到k市,不肯和爹地相认,原来爹地是个大坏蛋呢。

妈咪现在在哪里?林凛凛见梵夜宸是一个人出来的,顿时警铃大作。

他要镇定,妈咪肯定还在医院,还在刚刚爹地说的那个病房里。

想到这里,林凛凛突然望向梵夜宸身后,然后故作惊讶的大叫了一声。

梵夜宸回头看,什么也没有,再转身哪里还有孩子,抬头刚好看到正缓缓关闭的电梯里,向他招手的小男孩。

竟然骗他,他居然被这么小的男孩骗到,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

更奇怪的是,他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觉得那孩子很可爱,特别是那小大人样的气势,真是越看越熟悉。

他一定是疯了,梵夜宸摇摇头,手机又响了,他烦躁的低咒了一声,也顾不上什么孩子,转身快步走向自己的车。

“妈咪,妈咪,你没事吧!”林凛凛一冲进病房,就看到那个缠得严严实实的“木乃伊”,他一见眼眶就红了。

“妈咪,你怎么伤得这么重啊,多处粉碎­性­骨折!还有刀伤!妈咪你到底怎么弄的啊?该死的黑勋叔叔,我回头再跟他算账。”林凛凛哭得稀里哗啦的,还在“木乃伊”身上摸摸这摸摸那的,心疼的不行。

秦穆诧异的看着面前小男孩,最多不过四五岁的年纪,竟然能够光看就­精­准无比的知道他的伤势。

是偶然吗?似乎又不太像。

不过,真不愧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两个人一样的迷糊,能一眼看出他的伤,却看不出他是个男人,和他妈咪无论体形气息都南辕北辙的男人。

有点郁闷的“哼哼”了两下,秦穆想提醒这个小子,他其实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子汉,不是他的妈咪,没想到小家伙哭得更来劲儿了。

“呜哇……妈咪你是不是很痛,连嗓子也不舒服了是不是?呜呜,都是凛凛不好,要是凛凛坚持和你一起去,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到底是谁伤了你,一定是爹地是不是,我刚刚看到他……”

“林凛凛,你说看到了谁?”林汐从洗手间出来,一把拉住床边满脸泪痕的儿子。

是她听错了吗?凛凛说看见了爹地,他说的是梵夜宸吗?

他看到梵夜宸了?他怎么知道梵夜宸是他的爹地,什么时候知道的?林汐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我妈咪风华绝代

他知道梵夜宸是他爹地,他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林汐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咦?妈咪……”凛凛看看林汐,又看看“木乃伊”,愣愣地说,“我怎么有两个妈咪?”

“咳咳!”秦穆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这孩子也太奇葩了,什么叫两个妈咪?他什么地方像他的妈咪?

看来他今晚没被西区那些杂碎砍死,也要被这呣子俩给雷死。

缓过劲来后,秦穆看着林汐铁青的脸,好心的给小朋友解释道:“小朋友,你弄错了,我不是你妈咪,我是……”

“既然你不是我妈咪,我管你是谁,还冒充妈咪骗我,我妈咪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就是遮了脸也风华绝代,才不像你这么low!”凛凛Сhā着腰,指着秦穆嚷道:“会说话你不知道早说啊,这点伤哼哼什么啊?是不是男子汉啊你!”

秦穆被喋喋不休的凛凛惊得膛目结舌,这才多大点小屁孩啊,竟然教育起他来了,而且,他什么时候骗他了?是他见了他像苍蝇见了……比喻不恰当,总之是这小子自己扑上来的。

他压着他伤口还不能哼哼两声吗?刚刚被他当成妈咪的时候,他不是也哭得很伤心吗?

他秦穆好歹也是西街一霸,虽然没她说得那么风华绝代,但拆了纱布绝对也是帅气俊朗,哪里像他说得那么low?

孩子没礼貌也就算了,妈咪也不管管,秦穆刚想到这儿,就见林汐怒言厉­色­对那小活宝吼道:“林凛凛,妈咪在问你话,你刚刚说你看到了谁?”

“妈咪,你受伤了,一定很痛对不对,凛凛给你呼呼。”林凛凛心疼的仰头望着林汐,踮着脚尖努力想去碰林汐贴着创可贴的额头。

当然,身高实在差太多了,他这么做当然不是真的要去摸那个创可贴,他只是希望妈咪转移注意力,不要再追问关于他知道爹地的事了。

林汐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但瞄到病床上某只“木乃伊”兴致勃勃的眼神,她还是决定回去再说。

“妈咪,你要带我回家吗?”凛凛摘下墨镜,使劲的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地说,“凛凛真的好想睡觉,妈咪让凛凛好担心,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妈咪了,妈咪怎么可以不回家,怎么可以吓凛凛……”

原本只是想让林汐心软,好逃避刚刚的问题,可说着哭着,凛凛真就伤了心了。

他是真的吓到了,连黑勋叔叔送妈咪的手枪都偷偷带来了,虽然他根本就不会用。

宝贝儿子抹眼泪的样子,让林汐的愤怒瞬间土崩瓦解,蹲下身亲亲他脸蛋,安慰道:“宝贝,是妈咪的错,妈咪跟你道歉,妈咪不该让你担心的,以后不会这样了,你别哭了好不好,这里是医院,会吵到其他病人的。”

秦穆欲哭无泪,这对旁若无人的母女什么时候在乎过他的感受,现在倒担心起会不会吵,他要是有心脏病,估计早该被送进手术室了。

凛凛伏在林汐肩头,很快就止住了大哭,不过还是抽抽搭搭的低声啜泣着,软着嗓子叫妈咪,叫得林汐心都化了。

女人还真是好骗,几滴眼泪就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秦穆想耸肩无奈全身痛,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想法,却不料被林凛凛瞧个正着。

这个男人又是谁,那个眼神是怎么回事?凛凛趴在林汐肩头甩了个自认最凶狠的目光过去,想打他妈咪主意的话,就死定了。

“妈咪,我们回家吧。”本来他是打算赖在医院,在外面妈咪也不会对他怎么样,可发现“木乃伊”极有可能是个潜在危险,他还是决定回家。

他是个可爱无敌的宝宝,相信他启动亲情模式,妈咪很快就会忘记今天的事了。

可是,他发现他错了,大错特错。

亮堂堂的客厅里,林凛凛捏着自己的小耳朵跪在沙发上,表情泫然欲泣,心里大呼不好,妈咪把灯都打开了,看来后果真的很严重。

在林凛凛的意识里,妈咪一般不生气,而生气的时候,就喜欢开灯会审,灯开得越多,说明她越生气。

“妈咪……”凛凛咬着嘴­唇­,用自己杀伤力最大的可爱眼神看着林汐。

“林凛凛,妈咪接下来的问题,你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是不是?”林汐坐在凛凛身边,面无表情的问儿子。

这么晚了不让宝贝儿子睡觉,林汐心里也不好受,但一想到他可能会被抢走,她就恨不得现在带他飞回法国,永远也不要再回来。

她看淡五年前的一切,无非就是怕凛凛受到伤害,她可以为了他放下一切,所以决不会允许任何人带走他。

“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凛凛会如实回答妈咪的所有问题,不会欺骗妈咪!”凛凛乖巧的说,“不过妈咪也要答应凛凛,回答完问题就可以回房睡觉了,可以吗?”

为了表示自己的倦意,凛凛还特意装作不经意的用小粉拳揉揉眼睛,好委屈好可怜又好懂事的样子。

林汐温柔的“好”字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了,但想想姑息他可能出现的可怕后果,她又狠心冷下脸,严肃的看着可爱的儿子。

“林凛凛,手放回去,只能回答问题,不可以转移话题。”林汐板着脸,努力将面前的小家伙,想象成公司不思进取的员工,不紧不慢地训着话。

“妈咪,凛凛知道错了,凛凛不该随便说起爹地,让妈咪伤心。”凛凛决定改变策略,釜底抽薪,置之死地而后生。

林汐呼吸一窒,他果然见过梵夜宸!

爹地这两个字,林汐已经很久没有从儿子口中听到了,或者说,林汐甚至记不得什么时候儿子在她面前说过。

“你什么时候见过爹地的,谁告诉你他是你爹地?”她有点激动,按住凛凛的小肩膀,声音微微颤抖着。

“妈咪,你抓弄凛凛了。”眼泪汪汪的控诉着林汐的“暴行”,其实根本不痛,但凛凛还是怯怯的缩了缩脖子。

“你快说。”林汐语气足够凶悍,但手上明显松了力道,目光也变得无比心疼。

看到妈咪这样,凛凛突然觉得有些歉疚,他开始思考到底该不该骗妈咪了。

“妈咪,其实我……”

不要爹地了

“妈咪,其实我没有看到爹地,只是医院门口有个人长得好帅,凛凛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就觉得好亲切,就想到爹地。”林凛凛边说边偷看林汐的反应,见她没有太生气,又说,“我听到他的声音,就是用电话里吓我的坏人,和爹地一样都是坏人,刚刚太着急,就说错话了……”

“凛凛在医院门口见到他了,那他也看到你了,他跟你说什么了?”凛凛说完话好一阵子,林汐才如梦初醒,急切地问道。

凛凛的样子不像是说谎,虽然还是有点怀疑,但林汐现在更关心的是,他和梵夜宸竟然碰面了。

凛凛那双眼睛,梵夜宸会不会认出来?

“他没说什么,是凛凛撞到了他,我有说对不起哦。”得意的扬起下巴,凛凛一副为自己的礼貌自豪的样子。

“嗯,我们凛凛很乖,”林汐摸摸他的头,抱着他又问,“那个叔叔看到你了吗,他是什么表情?说了什么话?”

千万不要跟她抢宝宝,林汐手心都是汗,抱着林凛凛越发的用力。

虽然被妈咪抱得太紧有些不舒服,但凛凛还是很懂事的没有呼痛,而是乖巧认真的回答道:“妈咪,对不起啊,凛凛戴着大墨镜呢,没有看到叔叔的表情,下次在看到的时候……”

“没有下次了,你以后都不可以再见他,我们明天就回法国。”林汐打断儿子的话,又是庆幸又是后怕。

凛凛长得很可爱这毋庸置疑,但却也不是完全像她或是像梵夜宸,只是那一双黑亮的眼睛,和梵夜宸过于相似,虽不及他的霸气凌厉,气质却像了七八分。

“为什么要回去,难道那个叔叔真的就是爹地吗?”凛凛歪着脑袋,状似天真的问道。

“当然不……”林汐想说不是,但看到儿子那期盼的眼神,突然就有些迟疑,捧着他的小脸,问道:“凛凛,如果他真的是你的爹地,那你会和他留在k市吗?”

“妈咪会留下的话,凛凛就留下,妈咪要走凛凛就走,我永远也不会丢下妈咪,妈咪也不许丢下我。”小手抓住林汐的衣襟,凛凛扑到林汐怀里,小脸上满是坚定。

“凛凛,妈咪的好孩子,妈咪不会丢下你,永远也不会。”林汐亲吻儿子的头发,流下泪来。

“嗯。”凛凛点头,看来妈咪还是不打算告诉他爹地的事情,他有点失望,不过他让妈咪这么难过,这样的爹地他林凛凛不要了。

可是今天看到的爹地,真的好帅,比资料上的他,报纸上的他,都要好看……

“凛凛,你告诉妈咪,你有没有想要爹地?你老实说,妈咪不会生气。”儿子很乖很听话,可她还是想知道他的想法。

如果凛凛想要爹地,梵夜宸也疼爱他,她也不能太自私。

以前凛凛还小,也不知道爹地是谁,现在他和梵夜宸就在同一座城市,甚至已经见过面了,她不该让他一直缺失父爱。

“妈咪,凛凛不想要一个会让你伤心的爹地,如果有了爹地会让妈咪哭,那凛凛宁愿不要爹地。”他想要爹地的,可是更希望妈咪开心。

“凛凛……”林汐泣不成声,可恶的臭小子,怎么可以这么懂事,如果你囔着要爹地,妈咪或许会好受很多。

“妈咪乖,不要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凛凛眼睛也红红的,但他却忍住了眼泪,他要是也哭,妈咪一定会更加伤心难过。

“好,妈咪不哭。”林汐胡乱的抹着眼泪,不停地亲吻凛凛的脸颊。

“妈咪,那我可不可以参加完音乐比赛再回法国啊。”现在就回去的话,那他来这里的所有计划不都泡汤了吗?

他还没见过爹地的女朋友,才不要现在就回去,就算是妈咪不要的爹地,也不能便宜了其他坏女人!

看着儿子期待乞求的目光,林汐哪里还能拒绝,抱着宝贝儿子一边回卧室一边说:“好,不过凛凛要答应妈咪,一定要全力以赴,还有,去补习班要认真,可以吗?”

“可以,”凛凛点头,得意洋洋地说,“妈咪,今天老师表扬我了哦,她说我是世界上最聪明最可爱的宝宝。”

“是吗?她说的是实话啊,”林汐亲亲儿子额头,骄傲的说,“我的凛凛本来就是世上最可爱的宝贝。”

“可是我不喜欢老师亲我的脸颊,”凛凛苦着脸说,“还有那个小花痴,还叫什么宝宝,一点也不可爱。”

“小花痴?”林汐笑了笑,宝贝儿子说得该不会是那个什么郑家小千金吧,她看着还是挺可爱的啊。

“是啊,她叫郑宝宝,好讨厌的……”凛凛抱怨着,竟在林汐怀里睡着了。

他是太累了,这么小的孩子,大晚上还往医院跑,她这个妈咪做的真的很失败。

他和梵夜宸在一起,会不会,可以过得更好?

“妈咪……”睡梦中的凛凛咂咂嘴,睡得很安稳。

林汐将他放在床上,又细心地帮他盖好被子,听到他叫她,心里又是一阵心疼。

凛凛离不开她,她又何尝不是一样,她想象不出,离开凛凛的日子,该是什么样,一定是暗淡无光。

就在林汐准备退出儿子房间时,她清晰的听到他又叫了一声“爹地”,林汐浑身一震,愣在原处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孩子刚刚的话漏洞百出,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应该,知道梵夜宸是他爹地吧。

可他刚刚故意让她安心的话,却让她更加心疼。

她倒宁愿他哭闹,而不是这样,反过来安慰她。

她果然是不应该回来的,更不应该去参加什么奇怪的聚会。

还有黑勋,他是故意的吗?他查过她的过去,还是真的只是偶然,认识她过去的朋友?

这些她可以无所谓,可他明知道凛凛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为什么还要在梵夜宸面前那么说?

最要命的是,她刚刚也对梵夜宸撒了谎,说凛凛是黑勋的孩子,他不是个会善罢甘休的男人,这以后,她到底该怎么来圆这个谎言?

卖命

最要命的是,她刚刚也对梵夜宸撒了谎,说凛凛是黑勋的孩子,他不是个会善罢甘休的男人,这以后,她到底该怎么来圆这个谎言?

她现在只希望音乐比赛快点结束,这段日子平静的度过,再不要发生什么事了,然后她带着凛凛安静地离开,像过去一样快乐的生活。

林汐下楼给自己倒了杯水,在客厅坐了会儿,听到楼下有汽车鸣笛声,连续不断的,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她皱了下眉,这么晚了谁会这么恶趣味?

闪烁的车灯透过薄薄一层蕾丝窗帘,晃了林汐的眼,也慌了林汐的心。

不用猜也知道,这车就停在她家门外,而这样的事,在法国只有一个男人做过,是黑勋。

今晚的事,林汐并没有打算这么快原谅他。

起身到窗前,拉上了平时不会用的厚重深紫­色­布帘,林汐关了灯,上楼睡觉。

他不会等太久,他知道她不想吵到凛凛,所以很快就会走。

黑勋看着那扇反­射­出暗紫­色­的窗,重重的一拳捶在方向盘上,苦涩的笑了笑。

林汐,在你心里,五年的陪伴也抵不过一个梵夜宸吗?

他看着林凛凛长大,接他放学多少回,送过他多少礼物?这些,还是不能成为他的爹地吗?

梵夜宸他就是提供一颗种子,除此之外他还做过什么,能让你和凛凛念念不忘?

闭上眼再睁开,黑勋冷静了不少,再望向二楼窗台的目光也温柔了,至少,回来了就好。

第二天,张姐准备好早餐,拉开客厅厚重的窗帘,看到黑勋停在外面的车,摇头叹了口气,嘀咕道:“但愿先生这么做,以后不会后悔。”

“张姨,窗外有小­精­灵吗?你在偷偷和它说什么啊?”凛凛穿着可爱的­奶­牛小睡衣,扯着长长小尾巴站在楼梯口,扬着可爱的笑容,天真地问道。

张姐被凛凛呆萌的模样看得一愣,指指窗外黑勋的车,笑道:“哪有什么小­精­灵啊,是黑勋先生,他在外头呢。”

“原来是黑勋叔叔啊。”凛凛小手捏紧,笑容也淡去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加上咬牙切齿的动作,就像个的小恶魔。

“是……是啊。”张姐吃惊的低下头,她今天是怎么了,竟然被一个小孩子影响。

也怪不得黑勋先生对这呣子俩这么上心,妈咪漂亮能­干­不说,儿子这么小就乖巧懂事,而他刚刚那眼神,竟让她一个大人都有点不寒而栗。

只是苦了先生了,这俩人哪个也不像是任人摆布的样子啊。

“张姐,你说黑勋他现在在楼下?”林汐洗漱出来,也还穿着睡袍。

呣子两个刻意买的亲子装,又可爱的帽子耳朵,宽宽松松毛绒绒的,两人站在一起,比商场里的模特看上去还要­精­致好看。

“是啊,黑勋先生在门外等了一晚上,也不知道有什么急事,我现在去开门……”

“张姐怎么知道黑勋等了一整晚?”她回来的时候,张姐还没睡,但她和凛凛说话那会儿,就已经让她去休息了。

保姆间就在一楼,窗台方向也和客厅正相反,根本看不到黑勋停在门外的车。

“哦,昨晚我有些睡不着,凌晨到客厅坐了会儿,就看到先生的车,那个时间点都在,我想应该是等了一个晚上。”张姐说得从容不迫,也不像是在说谎。

她当然是在撒谎,也不知道黑勋是不是真的等了一整晚。

她只是听到昨晚林汐在生气,今天一大早黑勋就来了,猜想和昨晚的聚会有关系,就想帮黑勋说说好话而已。

“那张姐怎么不请他进来坐坐?”林汐扯动嘴角,勾起一个凉薄的笑容,拉着凛凛下楼来。

“看总裁这话说的,您的家我哪能私自请外人进来。”张姐暗暗捏了把汗,但脸上还是挂着暖人的笑容。

“是吗?”林汐拉着凛凛在餐桌上坐下,呣子俩一个表情,都在笑,也笑得很好看,但就是让人无来由的心慌。

“是。”张姐忙不迭的点头,心里惊讶,这个林汐端起架子来,气势一点也不输给黑勋。

“那张姐也坐下来吃饭吧,不是准备了三人份吗?”林汐有意无意的瞟向厨房那边,笑意阑珊。

厨房是开放式的,她刚刚下楼,除非是瞎了,否则不可能看不到那份牛­奶­搭配火腿三明治的营养早餐。

她当然不是给自己准备的,而是给黑勋。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林汐还生着黑勋的气,张姐的做法显然就是撞枪口上了。

“总裁,我……”

“我叫你坐你就坐,我们只是雇佣关系,你又不是要给我卖命,不用这么怕我。”林汐说,满意的看着张姐煞白的脸。

“张阿姨,你就坐下吧,要不然妈咪生气就不好了。”林凛凛喝了一大口牛­奶­,嘴­唇­上边糊了一圈,他便伸出舌头来舔,小模样可爱极了。

“凛凛,你吃相太难看了。”林汐拿纸巾给他,笑得也格外温柔。

母慈子孝的场面温馨美丽,可现在在张姐看来,却让她坐立不安。

她和林汐是雇佣关系,但对黑勋,确实是要卖命的。

一直以为林汐顶多就是个职场高手,没想到会这么聪明,她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还是不经意的?

“张阿姨,你怎么不吃东西呀?”凛凛脸上沾着草莓酱,疑惑的看着她问道,“张阿姨脸­色­好差哦,是不是生病了?”

林汐不说话,只顾着小口小口的吃着东西,动作很优雅。

张姐心一横,大声说:“总裁,我是为黑勋先生卖命的,但我现在也是你家的保姆,我的责任是照顾你和小少爷,黑勋先生也是这样说的,他没有别的意思,我更没有。”

“妈咪,什么叫做卖命啊,凛凛只听说过卖衣服卖玩具卖好吃的,从来没听说过卖命啊。”林凛凛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他现在讨厌黑勋叔叔,所有和黑勋有关的人或事,他统统都不喜欢。

“卖命啊,”忘记凛凛还在了,林汐放下手中食物,­干­笑着解释道,“凛凛还记得妈咪说的维他命吗?卖命就是买维他命的简称哦。”

凛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郁闷的想,妈咪这是拿他当三岁小孩子呢,这是什么怪说法。

“妈咪,我吃饱了,你送我去补习班吗?”凛凛抱着空空如也的牛­奶­杯,舔舔嘴­唇­问道。

“好,你自己上楼换好衣服,一会儿妈咪就送你去。”看着儿子蹦蹦跳跳的上了楼,林汐才转头对张姐说:“你去把黑勋叫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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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儿子蹦蹦跳跳的上了楼,林汐才转头对张姐说:“你去把黑勋叫进来吧,然后就收拾东西走吧,我想我只需要一个保姆,而不是保镖,我会给你一个月薪水,黑勋那儿,待会儿我会和他说的。”

“好。”张姐张口要说什么,最后也只是说了这一个字。

她能说什么?说她不识好歹,还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她没那个资格,也没有理由,这女人极有可能会成为她的女主人,该忍的不该忍的,她都得忍下。

换个角度想想,也确实没有人愿意在家里放一个“间谍”,哪怕是个没有任何威胁,反倒能起到防卫作用的间谍。

凛凛昨夜可能没睡好,衣服也没穿好,竟然在自己房间里睡着了。

林汐没有叫醒他,小心翼翼的为她盖好被子,又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她才轻轻关上他卧室的门。

正好,她可以有时间和黑勋好好谈谈。

换好了衣服,林汐才慢悠悠的下楼,那时候黑勋已经等在客厅里了。

林汐面无表情的看着楼下的男人,却没有留意到,她身后挂着卡通玩偶的门缓缓地拉开了一条缝,然后露出一双乌黑水润的大眼睛。

就知道妈咪会偷偷见黑勋叔叔的,林凛凛攥着小拳头愤愤的想,还好他聪明的装睡,骗过了妈咪。

昨天黑勋叔叔和妈咪出去,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说不定可以偷听到什么。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作为男子汉,必须保护好妈咪。

听到林汐下楼的脚步声,黑勋马上抬起头看她。

满脸倦容,通红着眼里布满血丝,下巴上还带着些淡青­色­的胡茬,林汐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

这和平时穿着简单却讲究­精­致的黑勋,无疑是大相径庭。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有一张很好看的脸,就算是不洗脸不刷牙可能还吸了一晚上的烟,他依然是个型男,虽然是个邋遢的型男。

看来张姐是说对了,这个男人在外面等了一夜。

“林汐,对不起。”黑勋懊恼的抬手,落拓的抹了把脸,声音沙哑得厉害。

“对不起什么?”林汐一直都是个好说话的人,她会好好听他的解释,一字不漏的,认真听。

“昨晚,我知道那些人曾经都是你的朋友,甚至也知道你和梵夜宸的事。”黑勋说,一夜没睡,他的­精­神不是很好,但他的话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他说他知道,这让林汐有点不淡定了。

“你知道?既然你知道还带我去,知道还提到凛凛?黑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林汐激动地上前,扯着他的衬衫领子,使劲的摇晃着。

她想过他要说的所有可能的理由,但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如果他是不知情,她可以试着让他将功赎罪,可是,他怎么可以说知道呢?

让她相信他这五年来无微不至的关心,都只是一场与谋已久的骗局吗?

这让她有些难以接受,也不想接受。

“对不起。”黑勋任由她扯着自己的衣服,站得有些颤颤巍巍的,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你在门外等了一晚,就为了说一句对不起吗?”林汐冷笑,用力的拉了下黑勋的领子,没想到他体力不支,高大的身体直直的向林汐倒下来。

林汐猝不及防,被他压倒在地,好在地毯够厚,林汐暗自庆幸着。

男人灼热的气息熨烫着她脖子上的皮肤,她抗拒的推了他一把。

该死的黑勋叔叔,竟然占妈咪便宜!

林凛凛攥着拳,刚探出脑袋又缩了回去,继续虎视眈眈的看着楼下的男人。

他要冷静,现在出去,妈咪肯定会怀疑他的。

“喂,黑勋,你怎么了?”男人没动,浓重的喘息有些急促,林汐意识到不对,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是滚烫的热度。

这家伙在门外守了一夜,竟然发烧了。

“林汐,对不起……”黑勋闭着眼睛,意识不太清晰,但口中还是喃喃的不断念着。

“起来再说啊,我送你去医院。”因为凛凛的关系,林汐很容易母爱泛滥,虽然算不上是心急如焚,但关心还是实实在在的。

推推搡搡的将男人推到了旁边,她已经满脸通红了,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

在她看来,黑勋一直都是无坚不摧的,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冷峻不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现在这么脆弱的黑勋,还是让她有点心软了。

“林汐,对不起,我知道他们是你朋友,也知道你以前受了苦,所以想要帮你讨回来,我没想到会弄成那样,林汐,原谅我好吗?原谅我……”可能是因为生病,黑勋看起来一反常态,话多了不说,表情还格外的可怜。

可怜?林汐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她怎么会觉得黑勋可怜,他哪里可怜了?

昨晚要不是因为他,凛凛怎么可能见到梵夜宸,梵夜宸又怎么会对她……

“你别说了,我打电话帮你叫救护车。”虽然叫救护车是夸张了一点,但她也抬不动他,这是目前最可行的方法。

“总裁,没那个必要,只是小感冒,我给先生熬碗姜汤就可以了。”张姐站在门口,踟蹰着不知道该不该进来。

林汐看了眼黑勋,他的脸有些不自然的潮红,有张姐照顾应该会好点,于是对她点了点头。

“林汐……”

“你别说话,躺着。”林汐没好气的吼了他一句,上楼拿了毯子下来,胡乱的给他盖上。

“谢谢。”黑勋弯着眼睛笑,很有礼貌的样子。

还真是不习惯,林汐无奈的叹了口气,原来生病时候的黑勋还会笑,笑起来的样子也挺好看。

凛凛生病的时候也会变乖很多,不知道梵夜宸生病会不会也……

林汐晃了晃脑袋,该死的,怎么突然想到那个男人。

张姐很快熬好了姜汤,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味道,很温暖的感觉。

“林汐,我要你喂我。“黑勋笑着,语气里带着点撒娇的意思。

他现在整个人都裹在毯子里,只露出了一张红红的俊脸,很阳刚英气的面容,看起来竟然有了一点可爱。

你会选择谁

“我要你喂我。”黑勋整个人裹在毯子里,只露出一张红红的脸,冷峻英气的眉眼,竟有那么一点可爱。

显然是烧糊涂了,黑勋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戴罪之身”,来这里应该是负荆请罪来了。

现在竟然还顶着一张习惯了严肃冷漠的俊脸,撒起娇来了。

林汐怔忡的的望着他,目光却是透过面前反常的黑勋,看到了五年前某个傲慢嚣张的男人。

那时他根本没生病,也不需要撒娇,就那么理直气壮的叫她喂他。

接过张姐递过来的小碗,林汐方才如梦初醒。

为什么自从昨天见过梵夜宸,她就总是莫名其妙的想起他?

“张姐,你照顾你们先生吧,我送凛凛去补习班。”林汐把碗放在茶几上,抬头看了看宝贝儿子藏身的门缝,大声地说:“臭小子,你还要听多久?快给妈咪下来。”

“妈咪,原来你知道我在偷听啊。”林凛凛探出小脑袋,一边笑一边腆着肚子出门下楼。

“你说呢?”这小子是越来越不听话了,要不是她发现及时,真要是说起梵夜宸是他爹地的话,她还真害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妈咪真聪明,”扶着旋转楼梯栏杆,凛凛还是一蹦一跳的,拍拍自己的小t恤,活泼俏皮地说,“妈咪,凛凛自己穿好衣服了哦。”

林汐莞尔一笑,蹲下身抱起凛凛,在他两边脸颊各亲了一下,笑着说:“凛凛好乖,我们去上课了,今天迟到了哦。”

呣子俩竟然就那么愉快的出门了,黑勋看着紧闭的房门,猛地扫落面前盛满姜汤的碗。

她倒是狠心,连苦­肉­计也无动于衷吗?

男人忘了,在法国的时候,林汐一直都很关心他,出于对朋友的那种,关怀。

她那么迷糊的人,又怎么会留下来照顾他,何况现在的她在对待情感时那么敏感脆弱。

昨晚的事,对她来说太过分了,至少在他没有给个合理解释的时候,林汐不可能这么快原谅他。

“黑勋先生……”张姐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不敢上前一步。

红褐­色­的液体浸入深­色­地板,很快就渗透了,几乎看不出来。

***

梵氏梵星三十九楼,总裁办公室里,梵飞扬看文件正看得打瞌睡,突然一只手重重的拍到了他面前。

“哎呀!”梵飞扬被吓了一跳,刚要发火就看到梵夜宸一张面无表情的冷脸。

再大的火气也一下就没了,梵飞扬没出息的陪着笑脸,问道:“哥,这个时间,你来视察工作啊?”

“你值得我浪费时间视察吗?”梵夜宸冷哼一声,表情很严肃。

“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好吧,我承认,你是没那个必要浪费时间,”梵夜宸耸耸肩,挑眉问道,“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这个,”拿开压在梵飞扬办公桌上的手,指着地下的一张纸片,郑重其事的说,“她的联系方式,你帮我约她出来。”

谁的联系方式啊,梵飞扬拿起纸片看了半天,恍然大悟,暧昧的对梵夜宸笑笑,问:“是小汐的?”

答案不言而喻,梵夜宸脸­色­不好,也懒得回答。

“你为什么不自己约啊,我要是有时间的话,陪小白还不够呢。”惬意的靠在椅子上,梵飞扬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的说。

“我约?约得出来我还找你?”梵夜宸一拳击在他面前的厚厚一叠文件上,冷冷的说。

“连哥都办不到的事,我就更没希望了,虽然小汐是比较喜欢我多一点,但是……”

“shit!”听到喜欢两个字,梵夜宸低低的骂了一句。

她哪里有喜欢梵飞扬?一点也没有!

“哥,注意素质,你可是代表着我们梵氏梵星的形象。”能逮到个机会让哥吃瘪,梵飞扬显得格外兴奋。

“你教训我?”黑眸凌厉的扫过来,梵夜宸索­性­在梵夜宸对面坐下来。

“我可不敢教训k市最年轻有为的董事,我这是提醒,提醒。”到底是晚出生了几百天,基因也不太一样,梵飞扬郁闷了,他哥哪有一点求人办事的样子?

“这两天之内,我要见到她。”他的话一向好使,除了在林汐那里。

“这么急?我这两天有好多事要处理呢,你看着文件,还有这个,那个,好忙哦。”说着,梵飞扬还装模作样的翻看着文件,做出一副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

“你的工作我会处理。”反正有他在,这小子的工作多大时候都只是象征­性­的看看文件,签签字。

这么好说话?梵飞扬眼睛一亮,正准备狮子大开口时,梵夜宸已经抢过他手中的电话号码,转身就要走。

“哥,我同意,我帮你约小汐,约在哪儿?”梵飞扬眼明手快,忙绕过办公桌,挡在梵飞扬前面。

开玩笑,两天带薪正大光明的翘班约会,他又不傻,哪能让机会跑了?

“随她。”得偿所愿的梵少,脸­色­柔和了很多。

“哥,你好是跟我说,这电话号码怎么搞到的?还有,为什么你约约不到,是不是昨晚你和小汐一起离开,不欢而散了?”梵飞扬一有八卦,那张嘴就停不下来。

他现在没有住在梵家老宅,而是搬到自己名下的小洋楼,和他可爱的小白同居了。

正因为这样,他对梵夜宸更加不了解了,总感觉小汐走后的五年来,哥变得更加孤僻难相处了。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梵夜宸冷冷的说完,漠然的转身,背对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她现在应该也不会想见到你,自己找个好点的理由。办好这事,或许我会跟­奶­­奶­提一下你的婚事。”

“没问题,哥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一听到哥说到他和小白的婚事,梵飞扬立马跳了起来,对着梵夜宸的背影,端端正正的行了个军礼。

天知道,小白是个不被梵家认可的灰姑娘,要不他也不至于搬出老宅。

不过,要是有哥帮忙,他一定能顺利给她穿上水晶鞋的。

“哥,我还有一个问题。”本来不该问,可他很好奇。

梵夜宸没有回头,站在原地,等他提问。

“小汐回来了,哥似乎不打算放弃她,那郑璇又怎么办?在小汐和郑璇之间,你会选择谁?”

他们也有孩子

“小汐回来了,哥似乎不打算放弃她,那郑璇又怎么办?在小汐和郑璇之间,你会选择谁?”梵飞扬对着他的背影,问得很大声。)

“做好你该做的事,不该问的别问太多。”梵夜宸明显僵了一下,说完这句话,就大步往梵飞扬办公室外走。

“哥,”梵飞扬叫他,像是警告一样,“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但我不希望你伤害小汐,如果你给不了她幸福,最好不要去招惹她,她和郑璇不一样。”

虽然他现在心里爱着小白,但对林汐,还是藏着一份特殊的感情,很微妙,很纯洁,也弥足珍贵。

回应他的是一扇紧闭的门,梵夜宸已经走了,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

“是她,先招惹我的。”梵夜宸站在电梯口,电梯来了也没有察觉。

他也很矛盾,郑璇他不可能不娶,而林汐,他也不想放手。

即便知道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而且她孩子的爹地是黑勋,他还是不想放手。

是她不好,是她让他这五年来的希望落空,那她就必须承担后果。

大不了,他帮她养儿子……

电话铃声打断了梵夜宸的沉思,他这才惊觉自己在远处呆了近三分钟。

扯了扯嘴角,他还真是疯了,竟然想一个女人想到出神,偏偏这个女人现在还不属于他。

“喂?宝宝出什么事了?我现在过去。”梵夜宸照例是冷淡的态度,不过比平时要多了一分柔和,还有一点,无奈。

梵飞扬原本躲在办公室门口,听到这语气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有些失望地说:“切,又是郑璇,­阴­魂不散。”

对于郑璇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梵飞扬也说不清楚。

好像她是突然就闯进了哥的生活,哥对她还挺好,不,应该说是非常好。

郑璇家并不是什么名流世家,家里也只有一个哥哥,叫郑远明,也就是现在的k市市长。

虽然表面上风光无限气势如虹的,其实原来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务员,是梵夜宸暗中帮了忙,才坐上了那个原本属于小汐她爸爸的位置。

具体怎么做到的他也不清楚,但梵夜宸在他心中本来就是个神话,捧出个秦始皇来他都不会惊讶,更别提是个市长。

这哥哥现在是飞黄腾达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郑璇有梵夜宸和郑远明两个人罩着,可谓在上流社会横着走。

梵夜宸在场的时候,那绝对是温柔可爱体贴入微,离了他这位大小姐到哪儿都当是自己的家,嚣张得过火。

更可恶的是,这个在外面凶悍得不得了的坏女人,特别会演戏,将四年前回国的梵家老太太,那是哄得服服帖帖的。

几个月前,郑璇竟然住到了梵家,说什么反正今年就会订婚,先熟悉一下环境。

他搬出梵家大部分原因,肯定是为了小白为了自己,但也有很大程度上跟这个讨厌的郑璇有关系。

就拿昨晚来说吧,小汐和哥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单独相处了,这丫竟然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当然他也就是听说,好像说是那女人自杀,梵家老太太一激动就心脏病突发,送医院了。

要不然凭郑璇那隔三差五醋劲上来都要闹一回的小伎俩,梵夜宸一定不会丢下小汐的。

不过也不一定,郑璇在梵夜宸心中的地位,梵飞扬不敢妄下定论,他想,或许连梵夜宸自己也不清楚。

要说爱,哥肯定是爱小汐的,这一点梵飞扬可以肯定。

但是,小汐嫁给哥的几率,应该比郑璇小了不是一点两点。

不知道梵夜宸为什么会对郑璇这么好,听说她出过车祸撞了脑子,记不得很多事情。

最开始梵夜宸请了很多著名医生,但是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一直觉得就是那女人装柔弱装可怜,想要博取哥的同情。

可他就不明白了,那人又不是哥撞失忆的,他为什么那么在意,她确认失忆时,哥那个遗憾那个怜惜啊,气得他牙痒痒。

还有个不得不提的事,那就是郑璇和梵夜宸的宝宝。

是的,这两个人有一个女儿,叫做郑宝宝。

这件事梵飞扬倒是门清。

这话要从五年前说起了,那时林汐刚刚失踪,梵夜宸整个人跟疯了似的,在k市几乎是地毯式的乱找,林汐走的那天所有可能的班机,都尽可能的再查,但是找不到。

市长选举的前几天,梵夜宸去梦魇买醉,郑远明为了前程设计将妹妹送到了他的床上。

这一看就是个陷阱,可梵夜宸想到小汐也是这样就觉得郑璇是受害者,也没有追究,然后真帮郑远明坐上了市长的位置。

梵飞扬一度认为,这应该是有一个计谋,但那时候梵夜宸因为小汐的事还没原谅他,他说什么也没用。

事情要是这么翻篇了倒好,偏偏天不如他愿。

因为那晚郑璇就怀孕了,再后来就抱着郑宝宝找到了梵家,那时候梵夜宸还在美国,一回来就多了个孩子。

要说这孩子真是郑璇和梵夜宸的,那肯定不会姓郑,但她姓郑,就只说明一个问题,她不是梵夜宸的孩子。

当然,也不是郑璇的女儿。

那她是谁的孩子呢?这就有的说了。

刚开始所有人都以为是梵家的小公主,远在美国的老太太为了她匆匆回国,见了这孩子喜欢得不得了。

但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老太太虽然明面上喜欢,但还是暗地里却叫人去验了dna,结果让所有人咂舌,也让郑璇大惊失­色­。

这小公主不是梵家的,甚至也不是郑璇生的。

为了留住梵夜宸,她是这么解释的。

她和梵夜宸刚开始是有一个宝宝,可是后来不小心流产了,她怕梵夜宸伤心,就没有告诉他。

至于这个郑宝宝,则是她收养的孤儿,还说孩子以后还会有的,而且郑宝宝和他们失去的宝宝一样大,看到她就让她想起他们的宝宝。

一番话说的声泪俱下,梵飞扬是一句也不信。

你流产那时候哥连你怀孕都不知道,会伤心个屁,而且就那么巧,刚好收养一个孤儿还能让所有人以为是你的孩子,你上哪儿找的娃?

这分明就是一个想要赖上梵夜宸的诡计嘛。

只爱她一个人

这分明就是一个想要赖上梵夜宸的诡计嘛。)

可梵夜宸和梵家老­奶­­奶­不说话,他不信也没有用。

所有诡异的事情,就从这里开始,自从郑璇带着这个不姓梵的女孩子出现,梵夜宸对她就特别好,还公开了恋情。

当然这件事有很大程度上,是梵夜宸高估了自己在小汐心目中的地位,想刺激一下她。

但后来事情成定局,郑璇还真就死不要脸的赖了梵夜宸五年,除去“怀孩子”那一年,足足四年啊。

老太太竟然也破天荒的没说什么,刚知道郑宝宝是个冒牌货时还很生气,梵夜宸对郑璇一好,她也就对她好了。

她对梵夜宸唯一的要求,就是郑宝宝绝对不能姓梵,于是,郑宝宝只叫了几天梵宝宝,就改了姓。

原本郑璇也没打算叫宝宝这个名字,只是临时叫着想让梵夜宸取,后来就那样了。

其实说梵夜宸对郑璇有多好,倒也没怎么体现,说是喜欢,倒不如说是责任。

梵飞扬曾经怀疑梵夜宸是被人下了降头了,屁颠颠的跑去差郑璇的底,后来被梵夜宸给教训了。

总之,这两人只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现在小汐回来了,他也趁此机会多表现表现,说不定老哥还真能成全了小白和他的爱情。

要知道,哥在梵家的地位,那就等同于皇帝,而且是皇太后不得­干­政的那种。

才不像他这种人见人欺的无实权闲散王爷,现在连一个啥名分没有妄想当皇后的坏女人,都能骑到他头上去。

要是小汐做了皇后……不,是做了梵家大少­奶­­奶­,那就是他的嫂子了。

这么一想,梵飞扬心里突然就有些酸楚,不过心态良好的他很快就拿出了手机,准备打个电话给小白。

他刚刚胡思乱想了,应该亲口告诉她,他现在爱的人,只有她一个人。

天才补习班里,没有上课,也没有练习,安静得出奇。

林凛凛被罚站了,正咬着嘴­唇­脑袋抵着墙抠着小手指,那可爱乖巧的小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当然,这只是表象,如果你看到这边小板凳上鼻青脸肿的三个小萝卜头,应该就没人觉得他可怜了。

不过,相比之下,你会发现,林凛凛看着更可爱了。

是的,凛凛小朋友在上课第二天犯错了,翻了很严重的错误,那就是让无数老师家长深恶痛绝的事,大架。

而且,这孩子有些武术天赋,一个人打趴了三个。

不是他怜香惜玉,只是男子汉大丈夫不打女人,所以五个孩子中唯一的女生,郑宝宝小朋友才有机会安然无恙,不过这个脾气不小的大小姐现在正坐在小板凳上抹眼泪。

胖胖的冉冉老师在旁边安慰着郑宝宝,那担忧的目光却是是不是往林凛凛那边飘。

她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天才,可是这哭得像只小花猫的小公主,她也惹不起啊。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很清楚,k市这场规模空前阵容强大的音乐比赛,就是为了这个小公主举办的,而她这个天才补习班,也差不多算是为她辅导的。

说得开一点,这个小女娃就是这次比赛内定的小冠军了。

她的监护人,可以说就是k市的掌权者,虽然说法是夸张了一点,但市长的侄女,梵少的女儿,这身份,也确实和k市的公主没什么差别了。

今天的事,她也不是很清楚,她只是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三个小男孩就躺在地上又哭又闹,凛凛站在一边,若无其事的弹着小夜曲。

那场面,小天才酷劲十足,又有王子气质,她忍住上前亲他脸颊的冲动,听几个娃娃解释。

郑宝宝说是凛凛欺负她,三个哥哥要帮她收拾小坏蛋,后来就被小坏蛋收拾了。

其他三个小男孩带着哭腔也发了言,虽然说得很凌乱,但和郑宝宝说的也大致相同,都说是凛凛的错,欺负女生不说,还打伤同学。

可是,冉冉老师却不怎么相信,孩子很少会撒谎,可这些都是思维活跃的小天才,虽然那对呆头呆脑的蘑菇头双胞胎有点迟钝……但,这绝不代表他们不会说谎。

凛凛是个很乖巧懂事的孩子,从昨天来就不怎么搭理郑宝宝,倒是她总是黏着小凛凛,哥哥长哥哥短的叫着。

反正冉冉老师是相信凛凛的,可这孩子问什么也不说,他妈咪刚刚走了会儿,他也不准再打电话叫回来。

“冉冉老师,mark和john的保姆来了,说直接带孩子去医院就行,不过,齐天的妈咪在电话里语气不太好,她说她已经在路上了,一定要你给个交代什么的,等会儿可能有点麻烦。”说话的年轻女孩叫阿雪,是冉冉的助手,脸­色­不是很好,毕竟遇到这种事不好处理。

能来天才补习班的,都是些家世很好的孩子,哪个都得罪不起。

阿雪唯一庆幸的是,这次捅了篓子的,似乎没什么背景。

“麻烦?可不只是麻烦,亲爱的,你知道吗?梵少正往这赶呢。”冉冉揉了揉太阳­茓­,无奈地说。

在墙边一直不说话的凛凛,突然抬起了头,老师说什么,爹地要来吗?他来这里做什么,他是认出他了吗?

林凛凛抑郁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站姿也端端正正的,尽量摆出自己最可爱最乖巧的样子。

在法国的时候,因为可爱的长相和过人的天赋,在心高气傲的音乐小天才们中,一开始并不受欢迎。

他很懂事,知道妈咪工作很辛苦,有什么委屈都不会说。

那时候,他是多么渴望爹地可以在身边啊,可惜,来的永远都是欺负他的孩子的父亲。

他们有的很和蔼,不会责怪他,他就很羡慕有那个父亲的孩子,因为他有个慈祥的爹地。

但有的父亲很凶,会吼他骂他,他还是很羡慕那个父亲的孩子,因为他有个哎他的爹地。

不管是什么样的爹地,他都很羡慕,因为他没有。

所以,他最怕的就是看到别的爹地为自己的孩子来学校,那样,会让他想哭。

这次,他也有爹地了吗? 凛凛第一次开始期待,期待他曾经最害怕面对的场景。

我的爹地他死了

这次,他也有爹地了吗? 凛凛第一次开始期待,期待他曾经最害怕面对的场景。

“林凛凛,你必须要给你妈咪打电话了。”看着身边神情从委屈变到更委屈的小女孩,她不得不再次叹气。

“冉冉老师,不用叫我妈咪了,”凛凛两个可爱的小手指相互碰着,话还没说完,就见玻璃门外面一个高大帅气的身影,他高兴地指着男人,大声地说:“那是我……”

“爹地!”郑宝宝眼尖也看到了梵夜宸,小身子立刻像是上了发条,飞也似的扑了上去。

抱起头发乱糟糟的郑宝宝,梵夜宸本就冷漠的脸更­阴­沉了,冷眼扫过冉冉老师,沉声问:“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凛凛也在心中问了这句话,他的爹地不是他的爹地,而是郑宝宝的爹地吗?

­精­致漂亮的小脸蛋上溢满了失落,林凛凛差点儿就哭了呢。

原来,就算是在有爹地的k市,就算是爹地就在眼前,他还是那个没有爹地没人要的小孩儿。

看到梵夜宸抱起郑宝宝的那一刻,他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可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可怜。

妈咪一定不知道爹地已经有宝宝了吧,黑勋叔叔也没有告诉过他,他该怎么办,要是妈咪知道了会不会伤心?

虽然心里好难过,可他不想让妈咪也跟着难过,拉低鸭舌帽,凛凛决定还是不看爹地好了,妈咪也不准他见爹地的。)

“梵少,对不起,是我的失职,没能照顾好宝宝。”冉冉老师忙和男人道歉,也顾不得什么骄傲面子,弯腰低头都做得很到位。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可就在刚才,她将凛凛的表现看在眼里,从惊喜到失望,到现在压低帽子不说话。

她也看不懂这小天才在想些什么,但莫名其妙就感到一阵悲伤,只希望自己态度好点,能将梵少的怒气降到最低。

这个凛凛一直很乖,是个教养很好的孩子,而他妈咪也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今天见到林汐,冉冉老师就觉得很熟悉,后来才想起几年前那个天才音乐少女,自己曾经给她颁过奖,那时她还有意想教她音乐呢。

“爹地,就是他欺负宝宝。”郑宝宝搂着梵夜宸的脖子,眼里盈满泪水,指着墙角的凛凛委屈地说。

梵夜宸顺着宝宝的手指,看到了低着头还戴着鸭舌帽的小男孩,黑眸闪了闪,他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孩子家长呢?”不知道是因为那一点熟悉感,还是因为那只是个和郑宝宝差不多大的孩子,梵夜宸看到他就觉得亲切,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孩子家长……”

“这孩子死活不让我们打电话给他妈咪,所以还没来得及叫呢。”阿雪见冉冉老师迟疑,忙抢着回答道。

没想到梵少果然和传闻中一样帅,只可惜有个小孩子了。

不过这孩子为什么跟郑小姐姓呢?而且也没有公开过这个孩子的存在,就算是私生子也该跟着爹地姓吧。

正疑惑着,阿雪就被冉冉老师拉了一把,她这才回过神来,这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孩子不让?”梵夜宸皱了皱眉头,将女儿放下,一步步向林凛凛走去。

他有些好奇,这孩子为什么不叫家长?

梵少要­干­什么?阿雪和冉冉都为凛凛捏了把汗,却谁都不敢上前,这是丢饭碗的事情,犯不着为了一个可爱的孩子断送自己的前程。

黑­色­皮鞋出现在凛凛面前,凛凛又开始紧张了,这个人是他的爹地,也是郑宝宝的爹地。

“小子,你为什么不叫家长?”话一出口,梵夜宸自己都有些惊讶。

他应该直接打电话,而不是在这里问一个年仅四五岁的孩子,这个年龄的孩子只会任­性­和撒娇吧,就像郑宝宝一样。

听到梵夜宸的问话,林凛凛突然不那么害怕了,只是低着头,不想理他。

“爹地,我知道他为什么不叫家长。”郑宝宝提着那只不离手的毛绒泰迪熊,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拉住梵夜宸的手,挑衅的看着林凛凛。

“哦?那宝宝说,他是为什么?”梵夜宸蹲下身,不仅是因为女儿太矮,他还想看看小男孩的模样。

“因为他没有爹地。”郑宝宝语出惊人,边说还边搂住梵夜宸的手臂,炫耀她有爹地似的。

冉冉老师和阿雪面­色­尴尬,都在默默的庆幸着,还好凛凛的妈咪不在,这么小的孩子也不会太在意,不然可不是一句“童言无忌”能说得清楚的。

凛凛浑身一震,因为低着头,又戴着鸭舌帽,没有人看到他受伤的神情。

他没有爹地……

爹地的女儿说他没有爹地,这实在是太讽刺了,这一刻,他真希望自己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笨小孩,那样,应该就不会难受了。

死死地盯着地上那双黑­色­皮鞋,凛凛咬了下嘴­唇­,突然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坚定的抬起头来,然后绽放出一个天使般的可爱笑脸。

男孩有着大大的眼睛,长长卷卷的睫毛,­精­致小巧的鼻子,还要水水润润的嘴­唇­,模样如同玩具店橱窗里最高贵最漂亮的娃娃。

他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有个浅浅的梨涡,弯弯的眼睛显得特别黑,特别亮。

可是,他越是可爱,这笑容就越是让人心疼。

是啊,这么好看的孩子,却没有爹地的疼爱,该是件多么令人难过的事。

梵夜宸愣住,不是因为这孩子有多可爱,而是他那双黑得出奇的眼睛,和他小时候是如出一辙!

“小子,你爹地是谁?”几乎是下意识的,梵夜宸这么问他。

“叔叔,你记­性­不好,”凛凛还是在笑,眼睛水汪汪的,不知道是太清澈,还是太想哭,他说,“你女儿刚刚不是说了吗?我没有爹地,我的爹地……”

凛凛顿了顿,捂着胸口的位置,天真的歪着头,又小声的说:“我的爹地,他死了。”

他没有在说谎,从现在开始,他心中的爹地,就已经死了。

面前的叔叔,是郑宝宝的爹地,不是他林凛凛的。

他只有一个妈咪,叫林汐。

这小子真聪明

他只有一个妈咪,叫林汐。

梵夜宸听到这话,心口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扎了一下,痛得无以复加。

“梵少,你看着孩子也怪可怜的,要不……”冉冉老师被小凛凛感动得热泪盈眶了,可说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冲进来的女人,以及那惊天动力的尖叫声打断了。

“天啊,我的齐天宝宝啊,怎么了怎么了?快告诉妈咪,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是谁啊?”穿着皮草披肩的女人搂着自家儿子,又哭又闹的。

“妈咪,妈咪……”齐天是个小霸王,在学校就经常欺负同学,这回被凛凛打得太狠,见帮自己出头的妈咪来了,也只敢哭着偷偷往凛凛的方向瞟。

小霸王被打怕了,三个男孩里,他被打得最凶。

“是那个臭小子吗?”女人看到凛凛,又怒气冲冲的对着冉冉老师大吼道,“你是怎么做辅导的?我家孩子怎么会弄成这样?我是信任你才将孩子交给你带,你就让这些小坏蛋欺负我家孩子吗?信不信我让你……”

“够了!”梵夜宸低吼一声,他现在满心里想的都是凛凛那句“爹地死了”,被着嚣张女人这么一闹,心里更是烦躁。

“你是谁啊,你就是这孩子的家长吗?你是怎么管孩子的?现在还敢对我吼,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知不知道我老公是谁?”女人毫无自知之明,依然夸张的大叫着。

“齐太太,这位是梵氏梵星董事长梵夜宸先生,不是那孩子的家长。”阿雪好心的提醒,希望这位大妈不要惹恼了梵大少爷,可却发现这话一说,梵少似乎脸­色­更差了。

“梵少?”齐太太先是一愣,然后赶紧换上谄媚的笑容,讨好地说,“抱歉啊梵少,误会您了,您别在意。”

“阿姨是学川剧的吧,你变脸可真厉害。”凛凛最讨厌这样的人,因为这种家长总是会让他找妈咪的。

他这话一说,在场的所有人又是一惊,冉冉老师和阿雪很无奈,这孩子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先是说梵少记­性­不好,又说讽刺了齐太太。

虽说她们都觉得这孩子只是天真可爱实话实说,但也确实得罪人,而且都得罪的是不能得罪的人。

“你这臭小子说什么?你……”

“对不起阿姨,臭小子只有我妈咪可以叫,你没资格。”凛凛将鸭舌帽摘下来,慢条斯理的挂在项链上,说话神态从容自若,全完不像一个孩子。

“你妈咪是谁?赶紧叫她过来,你这臭、兔崽子打伤我儿子,还敢骂我,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叫出这么没教养的孩子。”齐太太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挨了打,火气又上来了,连梵夜宸在场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当然,在她心里梵夜宸也和这打人孩子没什么关系,也不存在什么护短。

“我妈咪温柔善良美丽大方,其实不用叫我妈咪来,阿姨看自己就知道了。”凛凛看着齐太太,笑着说。

温柔善良?美丽大方?齐太太一听这话就乐了,撩了撩满头卷发,得意洋洋地说:“还挺会说话。”

“阿姨真聪明,凛凛话还没说完你就知道了,你和妈咪刚好相反,看到你就能想象妈咪是什么样子了,我妈咪像白雪公主一样哦,阿姨觉得自己像什么呢?”这个大嗓门的丑女人才不能和妈咪相提并论呢,还说他是兔崽子!

“像老巫婆!”郑宝宝举手,抢答。

齐太太被这两个孩子气得满脸通红,不敢对被梵夜宸拉着的郑宝宝发火,瞪着凛凛的眼神就跟要吃人似的。

阿雪捂着嘴,差点就笑出声来了,这个林凛凛还真不愧是小天才,难怪冉冉老师这么喜欢,昨天的代课老师也直夸聪明。

“齐太太,只是一个孩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先带齐天去医院看看吧。”冉冉老师碰了碰阿雪,让她把那对蘑菇头双胞胎带出去,就怕她在这儿添乱。

“只是一个孩子?那就叫他监护人来啊,他没有监护人吗?”齐太太的声音本来就荐,这一闹起来就格外的刺耳。

“带着孩子,滚。”梵夜宸冷冷的看着齐太太,这个女人太吵了。

这小子可真聪明,梵夜宸有点自豪地想。

他看得出来,凛凛很维护他的妈咪,所以他现在更加确定,这个孩子就是上次在医院碰到的那个,而他的妈咪,很可能就是林汐。

齐太太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梵夜宸那张­阴­沉的脸,便抱着鼻青脸肿的儿子灰溜溜的走了。

现在音乐教室里,就只剩下了冉冉老师,梵夜宸,还有两个孩子。

“小子,你妈咪是谁?”梵夜宸蹲在凛凛面前,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张漂亮稚气的脸。

真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像,像他,也像她。

梵夜宸有点激动,又有点难过,说不清楚是什么感受,总之迫切的想知道些什么,关于这个孩子的一切,关于那个女人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爹地。”见爹地一直盯着凛凛看,郑宝宝不开心了,叫了一句又不甘心的闭上嘴,爹地看她那一眼很严厉。

糟了,林凛凛没有爹地,所以就来跟她抢了,她没有他那么好看,钢琴也弹得没他好,爹地一定是不喜欢她了。

郑宝宝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会嘲笑他没有爹地,也不会叫三个哥哥打他了,现在怎么办,他没有被打,爹地都要被他抢走了。

冉冉老师也觉得很奇怪,梵少也不见得是要为女儿出头,问这两个问题也很奇怪。

她眼前三个人的画面,怎么她越看越觉得郑宝宝有些多余?

“叔叔,你也要让我叫监护人吗?”凛凛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爹地,他很帅,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帅,可惜,不是属于他和妈咪的。

刚刚郑宝宝说她爹地和妈咪都很爱她,他有一点点羡慕,现在,都变成嫉妒了。

“如果我让你叫监护人来,你会叫吗?”听他叫他叔叔,梵夜宸心里就有点发堵。

他希望自己在这孩子心中的印象,和他见到他一样,是特殊的。

不能跟陌生人走

他希望自己在这孩子心中的印象,和他见到他一样,是特殊的。

“叔叔,你是为了她,”凛凛指着扒拉着泰迪熊毛毛的郑宝宝,郑重其事的问道,“为了你女儿才来的吗?你让我叫妈咪来,也会像以前那些人一样,骂我和妈咪吗?”

这话听得梵夜宸心酸,有人骂过他和他妈咪?该死的,是谁?

“当然要骂你,谁让你欺负我来着,对不对,爹地?”郑宝宝忙靠过来,托着下巴眨巴着眼扮无辜。

她刚刚看他们打架的时候,不小心被打到了呢,现在小屁屁还疼着,不过因为不是林凛凛打的,她就不想说了。

妈咪说过,人要有目的的活着,她现在的目的是要让林凛凛哭,求着跟她做朋友。

“叔叔不会骂你,更不会骂你的妈咪。”梵夜宸从来没用过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有些不习惯,表情很怪异。

郑宝宝听到这句话,见鬼似的看着自己的爹地,以前只要她一哭,爹地一定会什么都听她的,爹地今天是怎么了?

她有乖乖的弹钢琴啊,她也没有偷懒,是不是因为林凛凛弹得比她好,可是爹地没听过他弹琴啊。

“那我也不会叫妈咪来。”凛凛又把鸭舌帽戴上了,拉低遮盖住眼睛。

他不想看到爹地,不,是郑宝宝的爹地,他怕他会哭的。

“为什么?”从梵夜宸的角度,他只能看到凛凛的小下巴,他想看着他,但又怕孩子生气,第一次对这么小的孩子,产生了叫做尊重的情绪。

“因为妈咪有她自己的事,凛凛是凛凛,妈咪是妈咪,自己的事就要自己处理。”凛凛说的义正言辞,跟个小大人似的。

“你妈咪是这么教你的?”自己的事自己做是没错,可四岁的孩子能做什么?梵夜宸有点生气,但又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是他和林汐的,那他有什么资格生林汐的气?

是不是妈咪教的?凛凛点点头又摇摇头,妈咪只说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但没说不管凛凛,是凛凛怕她生气难过不想打扰她。

不过,这些和郑宝宝的爹地没有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叔叔,我不会叫妈咪来的,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做主,你想骂我打我就动手吧,我不会说你欺负小孩的。”凛凛低着头,眼泪就滴到了地板上,但他看起来很自然,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梵夜宸一直都在看他,所以他看到了地上的眼泪,心里猛然一痛,伸手就想抱住面前的孩子。

意识到梵夜宸的动作,凛凛以为要挨打了,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

“你别怕,我……”梵夜宸看出这孩子怕他,慌忙的收回手,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被帽子遮了脸的孩子,现在在哭泣呢。

那可能是他的孩子,而他怕他。

他不能像哄郑宝宝一样,买个玩具或者衣服,因为郑宝宝哭起来,他知道她想要什么,而对于这个孩子,他一无所知。

甚至,他不知道他现在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连哭也不像其他孩子那样肆无忌惮,为什么懂事得不像个孩子?

“男子汉大丈夫,凛凛才没有怕。”凛凛挺起小胸脯大声地说,做这个动作时他抬起了头。

那么漂亮的一张娃娃脸,最引人注目的大眼睛却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水,惹人怜爱的模样,让人心疼到骨子里了。

“你叫,凛凛?”念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梵夜宸的心都在轻颤,“哪个lin?威风‘凛凛’?”

林凛凛想说与他无关,可却迟疑了,他觉得爹地叫他的名字,听起来格外的好听。

他还不知道“威风凛凛”是不是自己名字里的“凛”,所以就摇头,说:“不是,妈咪说的不是‘微风’,是寒风!寒风凛冽的凛。”

明明是同一个字,他却用了强调的语气,梵夜宸笑了笑,也没有和他争,他说不是那就不是吧。

寒风凛冽……梵夜宸紧了紧拳头,这五年来,她过得不好吗?

“梵少,孩子们差不多该吃午餐了,也耽搁了你不少时间,这事情你看要怎么解决,这孩子应该也不是故意的,还给孩子家长打电话吗?”今天的梵少有些怪,但也不能饿着孩子,冉冉老师无奈的开口。

“我带孩子们出去吃饭。”梵夜宸看了看两个孩子,希望看到点什么。

“好啊好啊,宝宝好久没有跟爹地一起吃饭了!”郑宝宝高兴地拍手,小声对怀里的毛绒玩具说:“小熊,爹地要带我们出去出东西咯。”

什么事都喜欢和小熊分享,梵夜宸摸摸女儿的头,又看着没什么反应的凛凛,问道:“凛凛,你不想和我去吗?”

“不想。”凛凛摇头,心里却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叫嚣着,他想和爹地一起去,可是,他不希望是沾了郑宝宝的光。

爹地只是想带郑宝宝去吃东西,顺便带上他的吧。

“为什么?”小孩子不是都希望有人带着吃喜欢的东西吗?梵夜宸发现自己在商场上阅人无数,却看不透这个只有四岁的小鬼。

“妈咪说了,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走。”他也不想说爹地是陌生人的,可是,他不能做抢别人爹地的坏孩子。

爹地现在是郑宝宝的爹地,如果他非要抢,就算抢到了,那郑宝宝就没有爹地了。

“我不是陌生人,我是……”我是爹地险些脱口而出,但梵夜宸害怕吓坏了孩子,而且,他并不确定他是不是就是他和林汐的孩子,虽然心里已经认下了,但这件事却不能­操­之过急。

“爹地,宝宝好饿了,我们走吧。”郑宝宝拉着梵夜宸的手,恨不得直接将爹地拖走,不让他再看到林凛凛。

“梵少,我们有配好营养午餐,凛凛我会照顾好,你带着宝宝去吧。”作为老师,冉冉必须保证每个孩子的安全,让林凛凛和梵夜宸出去,说实话,她不放心。

老师那怀着戒备的目光,看得梵夜宸火大,她那是什么眼神,他带他的孩子出去,会有什么危险。

“叔叔,你不怪凛凛欺负郑宝宝了,是不是?”

不能吃亏

“叔叔,你不怪凛凛欺负郑宝宝了,是不是?”凛凛两只小手捏在身前,很紧张的问。

“嗯,我不怪你。”这孩子是太怕他了,得到答案就会跟他走了吧?

“谢谢叔叔,你是个好人。”可是却不是一个好爹地,就算是好爹地,也不是他的,林凛凛想。

梵夜宸听到四岁孩子的这种肯定,竟然很高兴,比谈下上亿的合同,还要让他高兴。

“既然我是个好人,那就跟我一起出去吃午餐,”想了想,梵夜宸又尽量用更温柔的声音,添了个委婉的疑问词,“好吗?”

这是梵夜宸态度最好的一次,对长辈也好客户也好,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

可是,林凛凛却很不给他面子,使劲的摇了摇头,大声地说:“叔叔对不起,凛凛不能和你去出去,妈咪知道了会很担心。”

“你可以叫妈咪一起。”梵夜宸说着,又转头问冉冉老师道:“下午,没课吧?”

五个学生缺了三个,梵少还亲自开了口,冉冉老师可以趁此机会放松一个下午,所以很愉快的连连点头说:“没课没课。”

“没有课啊,”林凛凛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看看老师又看看梵夜宸,笑着说,“那凛凛就先回家了,老师再见,叔叔再见。)”

飞快的挥了挥手,林凛凛迈开小粗腿就准备溜走。

他不要再在这里看着爹地和他女儿了,他会嫉妒的。

“站住。”梵夜宸­阴­沉着脸,语气不善。

“叔叔还有事吗?”林凛凛吓得愣在原处,爹地好凶。

他不敢回头,害怕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他是坚强勇敢的孩子,不能在外人面前哭泣,会被人笑话的。

“你自己回家?你妈咪不来接你吗?”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在外面晃有多危险?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

昨晚在医院,这孩子也是一个人从出租车上下来的,那女人就是这么照顾自己儿子的吗?

刚刚看到这个与他神似的孩子,梵夜宸有些激动,倒是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他是为了女儿来的,而原因是凛凛不但欺负女孩,还动手打架。

“梵少,凛凛妈咪平时都会来接孩子的,今天情况特殊,我马上去联系她,让她来接孩子。”冉冉老师算是见识了,这梵少可不就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吗?

刚才还说要带这孩子去吃东西,现在口气就变得这么差,也不知道这孩子吓到了没有。

“老师,不要打电话给妈咪,凛凛自己可以回家。”凛凛一听要通知林汐,立刻上前拉住冉冉老师,恳请道。

“小子,为什么不敢叫你妈咪来?”梵夜宸有点生气了,这孩子似乎有些调皮,“你打了人,怕被你妈咪骂?你刚刚不是还说,你是男子汉吗?男子汉会逃避过错吗?”

“我没有做错,我妈咪也不会骂人。”爹地是在责怪他和妈咪吗?他都变成别人的爹地了,凭什么还要管他?

“你明明就打人了,你就是个小坏蛋,你就是害怕你妈咪知道了会生气,会骂你,林凛凛你没有爹地,你妈咪肯定不喜欢你。”饿着肚子的郑宝宝突然挣脱了梵夜宸的手,推了林凛凛一把,凶悍的冲他吼道。

她妈咪说了,如果爹地不喜欢她,那妈咪就不会要她了。

林凛凛是个没有爹地的孩子,那他的妈咪一定不喜欢他。

“你胡说!”林凛凛抬起泪痕满面的小脸,带着哭腔大喊。

他妈咪最喜欢他了,就算会骂他,也是因为关心他,爹地最讨厌了,爹地的女儿也最讨厌了。

“你姓林,你妈咪叫林汐?”梵夜宸绕过女儿,径直走到林凛凛面前,那张带着泪水的小脸,让他心疼不已。

林凛凛愣住,小手慌忙的抹了把眼泪,警惕的望着梵夜宸。

他还记得昨天晚上,爹地还拿妈咪威胁他,妈咪额头上受了伤,虽然不严重,但却是和爹地在一起是弄伤的。

妈咪好像很不喜欢爹地,也很不喜欢他找爹地,所以他一定不能承认。

“叔叔,你答应过不怪凛凛的,凛凛错了,跟你道歉,”咬了咬牙,凛凛下了很大决心,才看着郑宝宝对梵夜宸说,“我也可以给郑宝宝道歉,只要你不要叫我妈咪来。”

凛凛没错,他也从来没有像除了妈咪以外的人,说过对不起。

如果这个人是爹地的话,他还能接受,可是他真的不想跟郑宝宝道歉。

她一点也不可爱,他只是想和她分享,自己来这里其实是找爹地的,没想到她竟然把他没有爹地的事情到处说,真是可恶。

“好啊好啊,你快跟我说对不起。”郑宝宝眼睛一亮,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像个骄傲的小公主。

“叔叔,你要我跟她道歉吗?”林凛凛没有看郑宝宝,而是仰着头看着梵夜宸。

爹地,你要是相信我的话,我就会再原谅你一次,不讨厌你这个爹地,凛凛想。

“小孩子做错了事,就应该道歉。”梵夜宸刚才也见到了那三个孩子,就算很喜欢林凛凛,但不过是认个错,也是应该的。

“好,我道歉,”林凛凛眼睛里还蓄着泪水,但他却强忍着没让它掉下来,转过身,对郑宝宝鞠了一躬,小声的说:“对不起。”

爹地,凛凛以后,都要讨厌你了。

“你说得太小声了,宝宝都没有听见。”扯着毛绒泰迪熊的小耳朵,郑宝宝夸张地说。

梵夜宸刚想说女儿几句,凛凛就已经爽快的大声说:“对不起。”

原本还可怜委屈的小男孩,突然就擦­干­了泪水,笑得很自然很可爱,还有一点狡黠的感觉。

“郑宝宝,刚刚我并没有做错事,可是我已经道过歉了,妈咪说做人是不可以吃亏的。”

林凛凛笑得天真无邪,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漂亮的小拳头,已经落在了郑宝宝清秀的小脸上。

郑宝宝呆了一下,然后“哇”地一声哭了,小熊也掉在了地上,耷拉着脑袋。

“现在,我们扯平了。”凛凛装模做样的吹了吹自己的拳头,笑了。

林汐,是我

“现在,我们扯平了。”凛凛装模做样的吹了吹自己的拳头,笑了。

他是要保护妈咪的男子汉,怎么能吃一个小女孩的亏呢?

打女人又怎么样,是坏人照打不误。

梵夜宸愣了一下,然后勾了下嘴角,这个以牙还牙的个­性­,和那个女人还真是像呢。

“爹地……”郑宝宝的哭声越来越大,震耳欲聋的。

小公主的清秀骄傲模样,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哭的眼泪鼻涕的小女孩,除了有些可怜之外,就让人想拿块抹布堵住她的嘴。

而这件事很快成了现实,林凛凛扯了大把面巾,毫不犹豫的都塞进了郑宝宝的嘴里。

冉冉老师和梵夜宸都惊呆了,这孩子做事可不是一般的绝。

特别是冉冉老师,一边感叹是谁家孩子,一边诧异梵夜宸的反应,据说这个将女儿视为掌上明珠的梵少,竟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儿被人揍哭,然后还拿了纸巾堵了嘴。

但看着大少爷的反应,似乎和她有点像,就是多了一点纵容,还有宠溺。

天啊,她一定是疯了,梵少怎么会纵容宠溺一个欺负自己女儿的小坏蛋呢?

“凛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梵夜宸很冷静地问。

“知道,叔叔。”林凛凛很平静也很礼貌的回答了他。

“不怕叔叔生气?”他很欣赏这个孩子,他觉得,就算他不是他的儿子,也一样会喜欢他。

因为什么呢?这小子的行为明明是该令人发指的,可他就觉得他勇气可嘉,做这件事,也是有主见的。

他清楚郑宝宝是个什么样子,他也相信这小子绝对没有欺负她,不过要除了刚刚这一拳。

“我知道叔叔会生气啊。”凛凛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笑得有点牵强。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做?”现在的梵夜宸不像个不近人情的企业领导人,更像一个父亲。

“因为我讨厌郑宝宝,也讨厌叔叔!”林凛凛终于撑不住,大声哭闹了起来,“你们是在跟我炫耀吗?我没有爹地又怎么样?妈咪说我比世界上所有的宝宝都可爱!我才不稀罕要爹地,凛凛有妈咪就够了,凛凛可以照顾妈咪,可以保护妈咪,永远都不需要爹地,爹地什么的最讨厌了!”

谁也没有想到,刚刚还打了人耀武扬威的小男孩,突然就委屈得大哭大闹。

猝不及防的两个成年人,看到孩子的泪水的时候,就觉得心酸。

这和郑宝宝的娇声娇气的哭闹不同,他的眼泪,像是积蓄了很久,苦涩、压抑、委屈,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

“凛凛,好孩子,你别哭,有什么委屈告诉老师好不好?”冉冉老师忍不住抱住他,一个劲儿的安慰着。

那边郑宝宝听到林凛凛也哭了,本来还很高兴的想要看热闹,可是老师安慰他却没有安慰她,心里不平衡的小女孩,哭声更大了。

整个音乐教室里,回荡着两个孩子一高一低的哭声,听得人心碎,也听得人,心烦。

“该死。”梵夜宸烦躁的低吼了一句,但都是他的孩子,哪一个也不能冲其发火。

郑宝宝的哭声听得多了,梵夜宸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林凛凛那么一哭,他就觉得整颗心都在颤抖,很疼。

他有种强烈的冲动,想抱起孩子安慰,可他那怨恨的眼神,让他移不动步。

很难想象,一个四岁的小孩子,要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学会恨。

明明,刚刚他一直很懂事。

很快,教室里的哭声轻了很多,到最后只剩下郑宝宝的声音,还有,林凛凛收不住的抽泣。

“冉冉老师,对不起,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林凛凛眼角还带着泪珠,哭过之后的语调像只猫儿一样软细。

因为抽泣,他小小的肩膀时不时就会耸动一下,小模样说不出的惹人怜爱。

“没有,凛凛好乖,没有惹麻烦。”冉冉老师心都快化了,尽管他惹了天大的麻烦,母­性­泛滥的她,还是说了谎。

而且,这是一个为了安慰孩子,对自己狠心的谎言。

冉冉老师的回答,让梵夜宸都有点发愣,这种情况,这小子算是给她惹了大麻烦吧。

“老师,对不起。”林凛凛挣开冉冉老师的怀抱,端端正正的站好后,给她鞠了一躬,道歉说得很诚恳。

“没、没关系。”这是她人生中最诡异的经历,活了大半辈子,冉冉老师被一个小孩子感动得哭了。

她接受过小孩的道歉,但那种有父母亲教的敷衍,和凛凛说的完全不同。

他的对不起,让她想要认真对待。

梵夜宸抿着­唇­不说话,他想看看这个孩子想说什么,为什么道歉。

“冉冉老师,请你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妈咪,我会自己跟她解释的,谢谢你当我的老师,我很喜欢你,如果你以后来法国,可以来找我,再见。”

凛凛说完,飞快的看了梵夜宸一眼,撒腿就往外跑。

他要回法国,不要这个爹地了,他只要妈咪……

他跑得很快,步子很稳,完全不像个四岁孩子应该有的样子。

梵夜宸惊讶的愣了片刻,毫不迟疑的追了出去,这个小子,刚刚那是在告别吗?

他想离开k市,离开他?

不知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但梵夜宸的直觉,林凛凛是知道他的,知道,他是她的爹地。

他追出去的时候,走廊上空无一人,到外面也是一样,只是在大厦门口,他捡到了他刚刚戴的鸭舌帽。

应该是跑得太匆忙落下的吧,梵夜宸摩挲着帽沿,心变得特别柔软,那是他的孩子,他和林汐的孩子。

“梵少,孩子呢?”冉冉老师急急地追了出来,没见到林凛凛,脸­色­大变。

“应该坐出租车走了吧。”梵夜宸见过他一个人从出租车上下来过,虽然也很担心,但,应该不会有事吧?

“那么小的孩子要是出事了怎么办?我得给他妈咪打个电话。”冉冉忙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汐的电话。

“他妈咪,叫林汐?”梵夜宸紧紧地盯着冉冉的手机问。

电话还没接起来,冉冉老师正着急,听到问话就点了点头。

梵夜宸眼中复杂的闪过各种情绪,快得来不及捕捉,等冉冉老师看清后,已经被他抢走了手机。

“喂?”电话那边的声音慵懒随­性­。

“林汐,是我。”

他是来抢她爹地的

“林汐,是我。”梵夜宸听到她的声音,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很激动,很兴奋,甚至,还有一点幸福。

他应该生气才对,这个女人不但偷偷离开他,还偷偷的生下了一个儿子,现在偷偷的回来也不告诉他!

可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就像见到她,立刻,马上!

“怎么是你?这不是冉冉老师的手机吗,怎么会在你手上?”电话那边的林汐很吃惊,然后变得更吃惊,再传过来的声音有点惊慌,“你、你见过凛凛了,是不是?”

“是,他很可爱,像我。”梵夜宸看着手中的帽子,笑得很温暖。

冉冉老师被抢了手机已经很惊讶了,正诧异着梵少的反常,看到他这一笑,差点没站住。

她也算认识梵夜宸有些时日了,从郑宝宝三岁学钢琴开始,她就一直都是她的音乐家教。

一年多的时间,她几乎没见过他有多少笑容,就是跟梵老夫人和郑宝宝在一起,也最多勾勾嘴角。

像现在这样连眼睛都弯起来的样子,她都想拿手机拍了发个微博了。

太震撼了!

还有那句话,凛凛像他,是什么意思?

不过两人笑起来的样子,确实很像,那双眼睛,几乎是一模一样。

只不过凛凛的眼睛更大更圆一点,梵少的眼睛更深邃狭长一点,但从神韵形状上不难看出,林凛凛长大后,一定会是这样一双眼睛。

怎么办?她似乎,发现了什么秘密,冉冉老师转身,尽量离梵夜宸远了一点。

“你说什么?”林汐的声音开始颤抖了。

“凛凛像我,他是我的儿子。”不自觉的就想笑,梵夜宸心情大好,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

“不是!”女人立刻否认。

“女人,你不用骗我,我已经知道了。”那张­精­致完美的小脸,几乎是结合了他和林汐的所有优点,漂亮得不像话。

“你在哪里?你把凛凛怎么了?”

她的声音充满了担忧和恐惧,梵夜宸觉得好笑,又觉得苦涩,他的女人,问他把他们的孩子,怎么了?

“他没事,我在天才补习班,你来一趟,我想见你。”他有很多话要对她说,她也欠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对方迟疑了很久,最终还是同意了,一个“好”字,让梵夜宸本就有些弧度的嘴角,又上扬了几分。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后面,郑宝宝好奇的趴着,将爹地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爹地今天好高兴,可惜不是因为她。

但只要爹地高兴,妈咪就会对她好的,她一定要告诉妈咪,爹地今天笑了,笑得很开心。

不知道妈咪会不会奖励她,会不会让她吃冰激凌,周末会不会带她去动物园看小猴子呢?

“爹地!宝宝饿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啊?”梵夜宸一进音乐教师,郑宝宝就扑了上来。

她很饿了,真的。

梵夜宸这才想起答应了带孩子们出去吃饭,虽然他刚刚只是想哄哄那个孩子。

现在面对这个还算乖巧的女儿,梵夜宸突然生出了一些歉意。

郑宝宝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并没有因此对她太冷淡,甚至在不少人眼中,她是他的掌上明珠。

在见到林凛凛之前,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厚此薄彼的人,他还是会喜欢这个女儿,但是,他爱那个孩子。

“宝宝,爹地要在这里等一个人,你先吃老师准备的午餐,然后跟司机叔叔回家。”梵夜宸将地上的泰迪熊捡起来,递给女儿。

“爹地,我不要吃这里的午餐,宝宝要爹地带我出去吃,爹地刚刚明明答应了。”郑宝宝打落小毛熊,不依不饶的撒着娇。

“宝宝,听话。”表情严肃的又捡起那只毛绒玩具,强硬的塞在女儿手里。

“不要,我就不要!爹地说话不算数,宝宝才不想吃这里的午餐,难吃死了,只有林凛凛那种没有人要的小孩才会喜欢!我……”

“郑宝宝,不准胡闹,不想吃就不要吃了,出去,让司机送你回家。”梵夜宸冷下脸沉声对女儿说。

没有人要?凛凛是他的孩子,怎么会没有人要?

只差一点,他就要打这个捧在手心里养的女儿了。

郑璇就是这样教孩子的吗?任­性­,骄纵,还不懂的尊重!

盛怒的梵少从来没有想过,郑宝宝上幼儿园的一年来,他为了这个女儿,让好几个孩子退了学。

今天如果不是林凛凛,或许,又多了一个被冤枉的小天才,会被他埋没了。

在娇生惯养的孩子中,郑宝宝算是很懂事了,只是和凛凛天才的智商比起来,她更像一个四岁的孩子。

“爹地,你不要生气,宝宝不闹了,宝宝吃午餐,我可以不要回去吗?我想和爹地一起,我给爹地弹钢琴好不好?”郑宝宝一听要跟司机回去,马上就不闹了。

郑宝宝一点也不喜欢弹钢琴,可是只要爹地喜欢,她就必须喜欢,因为妈咪说了,爹地不喜欢她的话,她就必须滚出梵家……

刚开始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知道了。

滚出梵家,妈咪就不会要她了。

郑宝宝怯生生的跑到老师的钢琴面前,吃力的爬上那个对她来说高了一点的椅子上,回头对梵夜宸甜甜的笑道:“宝宝给爹地弹《致爱丽丝》。”

美妙的钢琴声从小女孩手下奏响,很流畅,也很动人。

可梵夜宸现在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去听女儿弹琴,甚至说,他根本就不那么喜欢钢琴,只是,林汐喜欢。

因为这个女儿,让他想起了林汐小时候的梦想,所以,他才让女儿弹琴。

所幸,宝宝也是个天才,很喜欢钢琴。

他不知道,郑宝宝不是什么天才,她只是有一个严厉的妈咪,教会了她勤能补拙。

为了不“滚出梵家”,小女孩一直很努力。

现在妈咪也住进了梵家,可是她却因此,有点害怕回家了,如果爹地不是和她一起,或是他不开心的时候。

弹完了琴,郑宝宝还是被司机接走了,在上车的时候,她看到爹地和林凛凛的妈咪在一起。

她想,一定是林凛凛没有爹地,就让他的妈咪帮他,要想走她的爹地了。

林凛凛钢琴弹得比她好,他的的妈咪也比她的妈咪漂亮,她要回家告诉妈咪,否则,爹地一定会被抢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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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飞行的鱼宝宝、why319366送的金牌,今天会加更一章,在23:30更新。

凛凛不见了

林凛凛钢琴弹得比她好,他的的妈咪也比她的妈咪漂亮,她要回家告诉妈咪,否则,爹地一定会被抢走的。

“你来得很快。”梵夜宸瞟了眼林汐的车,很满意,她是自己来的,而没有某些碍眼的男人。

“凛凛呢?他在哪里?”也注意到了梵夜宸的目光,但林汐无暇顾及,她现在只想看到凛凛。

梵夜宸是怎么找到他的,他怎么会来这里呢?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梵夜宸知道凛凛是他儿子,所以,终于要把凛凛从她身边抢走了吗?

“他应该已经回家了吧,”梵夜宸一边说话,手里还把玩着林凛凛的帽子,“我有事要跟你谈谈,你觉得我们的谈话内容会适合他吗?”

“回家了,你让他自己回家?梵夜宸,你疯了吗?他只有四岁。”林汐瞪大眼睛,她刚刚出来的时候,凛凛还没有回家。

“四岁,正好是五年前,你还敢说他不是我的孩子?”从看到林汐开始,她就已经完全确定了,能让她慌乱成这样的理由,就是凛凛是他的儿子。

难怪昨晚她的反应那么大,也是怕他见到凛凛吧?

这该死的女人,竟然偷偷带走了他的儿子,似乎还不准备还了。

“混蛋,你这样试探我吗?万一凛凛出事怎么办?”林汐看着梵夜宸不紧不慢的态度,心里阵阵发凉。

这个男人是铁石心肠吗?他看起来根本不关心凛凛,这样的话,她更不能让凛凛跟他一起生活了。

“我没有试探你,是那小子自己想回家,”梵夜宸耸耸肩,晃了晃手中的鸭舌帽,笑着对她说,“他很聪明,不会有事,而且昨晚他去医院,不也是自己去的吗?”

梵夜宸骄傲的神­色­很欠揍,林汐恨不得划花那张帅气的脸。

哪有做爹地的这样放心让孩子乱跑?他果然不适合做爹地。

“梵夜宸,凛凛再聪明也只有四岁,我不想和你废话,凛凛要是出事,我不会放过你的。”林汐说着,转身就要走。

“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梵夜宸拉住她,开玩笑,好不容易见到了,事情还没问清楚呢。

林汐不想理他,在看到他手上的鸭舌帽时,拉车门的手僵住了。

“凛凛的帽子,怎么在你手上?”她激动的抓著梵夜宸的手臂,一把躲过了鸭舌帽。

“这很奇怪吗,我儿子不能送我见面礼?”他一直都拿着这帽子啊,她没发现吗?

不过就是一顶小小的鸭舌帽,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你撒谎,凛凛怎么可能送你这个,梵夜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倒是说清楚啊!”林汐大力的扯着梵夜宸的领子,使劲的摇晃着,满脸都是害怕和惊惧。

梵夜宸也开始紧张了,看到帽子的林汐,可比刚才知道凛凛一个人回家的时候,要着急得多。

想了想,梵夜宸将凛凛欺负同学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出于私心,他并没有说郑宝宝是他的孩子。

“你说,你让他给别人道歉?”林汐推开梵夜宸,皱着眉头大声问道。

“孩子做错了事,难道不应该道歉?”她似乎太娇宠孩子了,男孩不能宠。

“如果真的是凛凛的错,他一定会主动承认错误的,他根本不了解他,凭什么叫他道歉?”

凛凛昨晚上的反应,应该是认得梵夜宸的,他是那么坚强那么懂事的孩子,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哭。

可对于一个四岁孩子来说,亲生爹地帮着外人冤枉自己,该是多么委屈?

梵夜宸这个混蛋,他知不知道他这么做对凛凛的伤害有多大?

不行,她要去找她的凛凛!

慌忙的拉开车门,林汐坐进驾驶座上,想要关车门却被梵夜宸扣住了。

“林汐,你听我说,我是不了解凛凛,可这五年来,你给过我机会,让我了解他吗?”梵夜宸单手抓着车门,不让她离开。

他不想怪她,但这件事不得不怪她,毕竟他可是剥夺了他作为父亲的五年资格。

“你放手!快给我放手啊!我要去找凛凛……”手腕被他握住,林汐错愕的抬头,“你到底想­干­什么?快放手!”

“我说了,我和你一起去。”手下一用力,梵夜宸直接将林汐拉进了怀里。

“不,我自己去找,凛凛是我的,谁也不能跟我抢,谁也抢不走!”林汐有些失控了,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嘴里喋喋不休的嚷着,“梵夜宸,凛凛要是出了事,我不放过你的,绝对不会!”

“林汐,你冷静点。”梵夜宸费力的抱着不断挣扎的女人,心疼的安慰着她:“我不是要跟你抢凛凛,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去找他,凛凛没事……”

“你叫我怎么冷静?”林汐举起手中的帽子,几乎是吼出来的,“这顶帽子,是凛凛最喜欢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丢下?”

“可能只是跑得太急……”

啪——

他挨了打,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

她的力道很大,梵夜宸的嘴角都裂开了,有丝丝血迹渗出来,触目惊心。

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紧紧地抱着她,没有松开。

“现在够了吗?如果闹够了,跟我走。”梵夜宸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拉着她往自己的车走去。

“你认为我在闹?梵夜宸,你怎么变得这么无情?不,你一直都是这么无情。”他拉得太紧,林汐挣脱不了,只能被迫跟着他走。

“无情的是你,你带走了我的孩子。”梵夜宸挑眉,五年不见,她似乎比以前更加倔强了。

“你先放开我,我打个电话。”林汐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话题,她现在只想知道,凛凛回家了没有。

梵夜宸捡到的帽子上,有凛凛最喜欢的钢琴家的签名,他不可能丢了。

她倒希望是梵夜宸所说,他只是看到了爹地,太难过所以跑得太急。

一定是这样的,她的凛凛那么聪明,一定不会出事的。

“喂?”电话是黑勋接的,因为生着病,还有点有气无力。

“凛凛回来了是不是?他已经回来了,对吗?”一上车,林汐就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她先用了肯定句,就希望他也能这么回答。

左手紧紧地捏着儿子那个宝贝帽子,林汐手心里都是冷汗。

“没有啊,你没有接到他吗?”

他也是我的孩子

“没有啊,他没有接到他?”

“没有?”林汐拔高了声音,大叫道,“你确定没有吗?卧室里有没有,他是不是在睡觉?厕所也看一下,还有阳台,他喜欢蹲在那里看太阳花的……”

“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先别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也发现林汐不对劲了,带着安慰的口吻却没能让她镇定下来。

被前所未有的恐惧席卷了整个思维,林汐用尽全身力气握紧了手机,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一块浮木。

“怎么办,凛凛不见了,他不见了,勋,你帮我,求你帮我……”林汐流着眼泪,脸上全是无助。

凛凛是她的软肋,是她存活下来的意义,失去他,她就只剩下仇恨了。

“好,我帮你,林汐你别哭,我现在……”

“不需要,我的孩子我自己会找,我的女人也不需要你­操­心。”梵夜宸抢过手机,说完就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在他面前,这个女人向别人求助,当他是死了吗?

“梵夜宸,你­干­什么?”林汐慌忙的去抢手机,她要给黑勋打电话,黑勋一定能找到凛凛,这几年他总是无所不能的。

“林汐,你觉得在k市,找他能比我更有用吗?”梵夜宸的担心不比她少,但作为男人,他应该是她的依靠。

可是这个女人总有激怒他的本事,她打电话竟然是找黑勋,而那个男人,怎么会在她家里?

要不是事态紧急,他真想好好盘问这个女人,她心里到底将他放在什么位置,还是,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他梵夜宸这个人?

“对,这是k市,你可以找到凛凛,梵夜宸,你可以找到凛凛的,对不对?”林汐抓住他的手,死死的抓着。

“林汐,我会找到他的,我会找到我们的孩子。”梵夜宸心疼的反握住她的手,轻轻地吻了一下,安慰她道。

然而林汐一听到他这话,情绪更激动了,美丽的眼睛瞬间呆滞了一下,突然就大力的推开他。

“不行,不行,我不要你找,不要!你是来抢凛凛的,你要抢走凛凛,今天的事都是你的错,是你的错!”林汐一边哭,一边捶打着梵夜宸的胸口,“你还我凛凛,把凛凛还给我,我什么也没有了,我只有凛凛,我只有他了……”

情绪过激的女人说到最后,竟然直接晕厥了。

“林汐!”梵夜宸抱住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声音沙哑地说:“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给我个机会弥补好不好?林汐,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一直都有我,我爱你,也爱我们的宝宝,你休息一下,我会找到凛凛。”

可惜昏迷的女人听不到他的深情告白,梵夜宸快速的拨了几个电话,才将车子开往了医院。

不管是谁,敢动他的孩子,那就是找死。

林汐昏迷了好几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凛凛!”林汐惊叫一声,猛然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你醒了?饿不饿?”坐在床边的梵夜宸赶紧握住她的手,将枕头垫起来,想扶着她躺好。

“梵夜宸?”林汐刚起来还有点迷茫,看到梵夜宸所有的思维都归位,她瞪大眼睛,激动的问道,“凛凛呢?我的凛凛在哪里?你找到他了,是不是?”

“林汐,你先别激动,我已经让人去找了,一有消息马上就会通知我们的,你别担心,先吃点东西吧,我让人熬了粥……”

梵夜宸转身那桌上的粥时,林汐已经掀开被子,蹲在床边开始穿鞋子了。

她要去找凛凛,她的凛凛不见了,不见了!

“梵夜宸,如果你有消息,记得打电话告诉我,这是手机号码。”床边是他的手机,林汐也顾不得那么多,抓起来记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她不想让梵夜宸知道的,但现在,没有什么比凛凛更重要。

他的手机上竟然有她的号码,就在通讯录的第一个,备注为让她惊讶的“她”。

这样的称呼她太熟悉,五年前,她手机上的欧阳,不就是“他”吗?

她也只是愣了一下,便放下手机准备出去,现在能左右她思想行动的只有凛凛,什么梵夜宸欧阳黑勋,通通都与她无关。

“林汐,这么晚了你去哪儿找?”梵夜宸忙拉住她,“相信我好吗?凛凛不会有事,如果他有事……”

他说不下去了,他想象不到,如果凛凛有事,将会怎么样。

“如果凛凛有事,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林汐面无表情的说。

她现在和刚刚失控无助的女人,完全是判若两人,现在的她很冷静,对他也没有那么明显的恨意,只是藏在眼底的,是更深的冷漠。

这样的林汐,梵夜宸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那种久违了的骄傲倔强,陌生的,是那强大的气场。

是的,他的女人不一样了,比以前,更加有能力有资格骄傲。

他相信她这句话不是开玩笑,甚至觉得,他的不放过,会让他痛不欲生。

事实上,看到她的疏离冰冷,他就已经痛彻心扉了。

“林汐,凛凛他,也是我的孩子……”

“他不是!”林汐冷着脸打断他的话,残忍的说,“没有爹地会不顾孩子的安危!”

“今天的事是我的错,我只是以为他那么聪明懂事,应该能够安全回到家。”梵夜宸很自责,从凛凛失踪开始,他就已经恨上自己了。

“应该?”林汐冷笑,“梵少,请让开一点,我要去找我的孩子了。”

林汐现在心急如焚,她没有心思和梵夜宸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

“我和你一起去。”凛凛是他的孩子,他绝对不能有事,梵夜宸现在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

整个下午都没有消息,昏迷的林汐,不会知道他等待时也在忍受煎熬。

那个帅气的懂事的礼貌的男孩,那个笑起来惹人怜爱哭起来让人心疼的男孩,一遍一遍的在梵夜宸的脑海中走过。

明明才见过两次,但凛凛的音容笑貌,却像是刻进了他的心里,无比清晰。

林汐的手机响了,她急忙接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礼貌,但只听对方说了一句话,林汐的眼睛就已经惊讶的瞪大了。

是我错了吗

林汐的手机响了,她急忙接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礼貌,但只听对方说了一句话,林汐的眼睛就已经惊讶的瞪大了。

是警察!

凛凛失踪不到一天,报警应该也不会管吧,这个电话……

“您好,请问是林汐小姐吗?”做完自我介绍,自称姓邓的女警察问道。

“是,我是林汐。”

“如果方便的话请立刻到警察局一趟,关于你孩子林凛凛小朋友涉及的案件,我们需要你来配合确认。”

“喂?凛凛怎么了?要确认什么?”林汐还没弄清楚是什么意思,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凛凛的案件,什么案件?他在警察局吗?配合确认什么?林汐不敢往坏的方面想,但各种可怕的可能­性­都浮现在脑海里。

“怎么了?找到凛凛了?”梵夜宸也很紧张,扶着林汐有点摇摇欲坠的身子,问。

“梵夜宸,你报警了吗?凛凛失踪,你报警了吗?”梵夜宸在k市的地位,能让警察帮忙找孩子,应该不是难事吧?林汐想。

看到再次陷入恐慌的林汐,梵夜宸皱起了眉头,报警?他手下的人可比那群没用的警察要可靠多了,他怎么可能报警呢。

“你没有……”林汐脸­色­惨白,没人报警凛凛却在警察局,他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梵夜宸心里一紧,那个小子,不会真出事了吧。

“没有!凛凛不可能有事,”林汐拿起包,拉着梵夜宸就往病房外走,一边走一边念叨,“凛凛怎么会有事呢?他一直都是最聪明的孩子,他在学校总是最优秀的,钢琴再难的曲目也听一遍就会,他是个天才,他会保护自己的,他还说要保护我……”

“林汐,你别说了。”他看得出来,这个小女人缺乏安全感,一害怕就会很惊慌,会碎碎念。

他也担心凛凛,但这个样子的林汐,同样让他担心,让他心疼。

她越是说凛凛的懂事乖巧,他就越是自责,他欠这母女太多,太多了。

那孩子一定不能有事,他今天才知道自己做了父亲,而且应该已经做了五年的父亲,可是他从来没有为他的凛凛做过什么,今天,似乎还伤害到了他。

林汐说得没错,他没有资格,可是,他希望有个机会,可以弥补……

两人很快出了医院,在梵夜宸的车上,林汐一直无力靠着座椅,她现在的情况,梵夜宸找不出该用什么形容,伤心吗?不够,着急吗?也不够,害怕吗?还是不够。

他想安慰,但只要一听到他的声音,林汐就容易激动。

现在在她心里,梵夜宸这个人,甚至是这个名字,都是一个罪过。

“梵夜宸,是我错了吗?”林汐哭着问,虽然叫着他的名字,却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你没错。”她这是在折磨他,报复他吗?为什么她只是流泪,他就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想过她会回来,想她可能会后悔,后悔离开k市,离开他。

他以为他可以让她也尝尝被抛弃的滋味,让她爱上他,然后再离开她,让她痛苦。

可是,从见到她那一刻开始,他就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可笑的,他做不到。

就算以为五年前她是欺骗了他,他也舍不得让她痛苦。

他只想,和她好好的在一起。

凛凛的存在,是他始料未及的,也是让他欣喜若狂的,他和她的孩子,应该能成为他拴住她的筹码。

一开始这么想的他,发现自己又错了,他割舍不下的不仅仅是这个女人,还有那个古灵­精­怪的孩子。

如果凛凛真的出事,他会比林汐,更恨他自己。

“是我错了,我不该回来k市,我不该带凛凛回来的,如果还在法国,他会好好的。”

“他现在也好好的!”梵夜宸听到林汐依然想要逃离,心又像是在滴血,这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梵夜宸的孩子,谁也伤害不了,上天让他等了五年,不可能这么狠心让他一拥有就失去。

“林汐,别胡思乱想,凛凛没事,他可能只是迷了路,所以报警求助,现在正在等着我们去接他。”梵夜宸安慰她,也安慰自己,“凛凛说你很漂亮,你再这么哭下去,就不漂亮了。”

林汐赶紧擦­干­了眼泪,坐直身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

她这是在­干­什么?梵夜宸说的很对,她的凛凛喜欢她漂漂亮亮的样子。

“梵夜宸,你开快点。”她迫切的想要见到凛凛,那臭小子这么久没看到她,一定急坏了。

梵夜宸看她情绪稳定了,面­色­也轻松了很多,难得戏谑的笑着说:“是,老婆大人。”

“你胡说什么,谁是你老婆?”林汐还在为凛凛的事担心,一听他这称呼,气恼的瞪了他一眼。

如果之前因为带走凛凛,对他还有那么一点愧疚,那么从今天起,她不觉得自己欠他什么了。

“你为我生下了凛凛,不做我老婆,打算让我的孩子没有爹地吗?”梵夜宸说得理所当然,紧张了一下午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一点。

“谁说他会一直没有爹地。”林汐冷笑着反驳。

“你什么意思,你想给我的孩子找继父?”该死的,若不是舍不得,梵夜宸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她到底想着谁。

“不然呢?难道让他跟着你?再由着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爹地,将他交给那个矫揉造作的郑璇?”不提郑璇还好,一提起郑璇,林汐就觉得梵夜宸是个混蛋,十恶不赦的那种。

“林汐,郑璇的事我以后会慢慢跟你解释……”

“用不着解释,与我无关,也和凛凛无关。”

林汐话音刚落,车子已经开到了警察局,她拿着包,急急忙忙的下了车。

梵夜宸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从知道有凛凛开始,他就决定了,不管什么约定什么诺言,他要娶这个女人,他孩子的妈咪。

不过,要让她接受他,似乎,有点困难。

该死的,他都做了些什么,凛凛那孩子,也不会原谅他吧。

同样很担心凛凛安危,梵夜宸下车,快步跟了上去。

他现在只希望凛凛没事……

绑架不成反被绑

他现在只希望凛凛没事……

“林小姐吧,请跟我来。”

林汐跟着一个年轻女警去办公室,一路上欲言又止,想问的问题很多,可林汐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问,一颗心像是随时要跳出来了似的。

梵夜宸跟上来,看着林汐苍白的脸,怜惜的搂住她的肩膀,林汐颤抖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她现在,需要一个依靠,如果是凛凛的父亲,应该明白她的感受。

她看得出来,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男人,也是担心害怕的,只是,他喜欢将一切藏在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让人不易察觉。

“请问……”

“进去吧,你儿子在里面。”女警察推开门,见林汐紧张的样子,好笑的说:“瞧把你吓的,你儿子没事儿。”

“凛凛没事,”林汐松了口气,高度紧绷的神经舒缓了,惊喜的问道,“凛凛真的没事吗?可刚刚在电话里,不是说她涉及了什么案件,需要我配合确认吗?”

女警听了林汐的话,有点不好意思,尴尬的笑着说:“抱歉啊,可能是我说得不清楚,让林小姐误会了。”

“什么不清楚,你那分明就是乱说,一办事儿就犯浑。”办公室里一个中男人走出来,信手在女警头上敲了一下。

“头儿,你怎么老是拆我台?”年轻人到底是有活力的,揉着额头不满的抱怨。

“你有台可拆吗?”男警官还想说自己带的小警花两句,被梵夜宸­阴­鸷的眼神一扫,忙咳嗽一声,正­色­道:“林小姐,小邓可能没说明白,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妈咪!你终于来了,凛凛等了好久呢。”凛凛从办公室里面出来,小身子扑到林汐腿上,蹭啊蹭的,可爱极了。

“宝贝,你吓死妈咪了,你知道吗?”林汐蹲下身,将凛凛紧紧抱住,又哭又笑的表情很怪异,却让人莫名的觉得美丽。

“妈咪,凛凛今天做英雄了哦,以后你就是英雄的妈咪了。”小手臂搂着林汐的脖子,凛凛骄傲的说。

本来以为妈咪会奖励他,哪知道林汐突然冷下脸来,按着他的小肩膀,大声的训斥道:“林凛凛,你为什么要乱跑,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要让妈咪担心?以后再这么做,妈咪就……就……”

狠话说不出来,林汐已经泪流满面了,她能把他怎么办呢?

凛凛是她的一切,是她不能失去宝贝,舍不得打也舍不得骂,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下,她哪里还敢说什么对他不利的狠话。)

就算他不听话,就算他调皮不乖,他也是她的宝贝,永远都是。

“妈咪,对不起,凛凛让你担心了,凛凛以后不这样了,妈咪不要哭,你哭凛凛也要哭了。”凛凛伸出小手擦着林汐的眼泪,眼眶也跟着红了,泫然欲泣的小模样又可爱又可怜。

“好,妈咪不哭,凛凛也不准哭,”林汐吸了吸鼻子,捧着儿子的小脸,“告诉妈咪,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凛凛为什么没有回家?”

“妈咪,凛凛去做大英雄了。”凛凛拍拍小胸脯,骄傲的大声说。

“大英雄?”林汐看着儿子笑了,只当是孩子天真的玩笑。

一时间,她心里百感交集,但还是喜悦更大一些,还好,她的凛凛没事。

“妈咪好像不相信。”凛凛瘪嘴,失望地说。

林汐连忙摇头,安慰儿子道:“妈咪当然相信,凛凛一直都是妈咪的小英雄,凛凛快说,今天都发生什么了?”

“凛凛被大坏蛋抓住了,然后关到小房子里……”

“你说什么,你不是迷路?”林汐以为凛凛真的像梵夜宸说的,只是迷了路,所以找警察帮忙,她的凛凛只有四岁,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而已。

现在依凛凛所说,那他就是被绑架!

天啊,她可怜的凛凛,还好没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梵夜宸也震惊了,皱着眉头沉声问两个警察。

“事情是这样的,这应该是一起绑架案。”男警官有点无奈,这一家三口都是奇葩,长相出众就算了,这妈咪来了就哭也不听他们解释,现在爹地这语气,倒像是他们不愿意解释一样。

再说那个小朋友,也确实是太诡异了,小小年纪被绑架了不哭不闹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他报了警。

警察赶到的时候,四个绑匪被绳子绑得好好的,他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玩手机。

让他妈咪来警察局,一来是接孩子回家,二来,则是关于这个“绑架未遂反被绑”的案件。

不得不说,这是他办案这么多年来,遇到最邪门的事了,他都怀疑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人。

看到他的爹地妈咪后,林凛凛是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不过,铁定是个怪胎。

大致将凛凛说的情况解释了一下,男警官长长的吁了口气,将桌上一份资料递过去,说:“绑匪共有四人,都是二十来岁的成年人,你们可以看一下,这是他们的资料。”

“也就是说,凛凛虽然被绑架,关进了废弃仓库,但是却毫发无伤,还把绑匪捉住了?”林汐哪有心情看什么资料,四个男人,一张熟脸都没有。

比起那个,她更在乎凛凛,他是真的没事,还是有什么内伤?

“是的,林小姐,林凛凛小朋友不愿意细说,我们调了仓库附近路口的监控录像,确实看到这四个人抱着孩子从一辆白­色­面包车上下来,所以林凛凛小朋友并没有撒谎。”

“我当然知道凛凛没有撒谎,但四岁孩子怎么可能制服歹徒?”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就算凛凛是个天才,哪怕是个武学奇才,那生活在她身边的宝贝儿子,也没机会接触什么厉害的特异功能吧?

她是有教凛凛一些简单的防身术,但那最多只够他和小朋友单挑,随便一个成年人都能撂倒,怎么可能绑了四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

“林小姐,这个……也是我们想知道的,可孩子不肯说,所以请你过来,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们审讯结果,四个人都说是受一个女人指使,这是他们提供的指使人照片,你看你认识吗?”

林汐接过手机,屏幕上年轻靓丽的女人照片,让她浑身一颤。

怎么会,是她?

米家那个女人

林汐接过手机,屏幕上年轻靓丽的女人照片,让她浑身一颤。

怎么,会是她?

­性­感的大波浪卷发,妩媚的烟熏妆,自信而张扬的笑容,眼神里都是挑逗和迷人的女人,林汐这辈子都很难忘记的一张脸。

见林汐一直不说话盯着手机看,梵夜宸伸手要夺过去,想了想,只是站在她身后。

“是米家那个女人?”梵夜宸暗夜­色­泽的眸,闪出慑人的寒光。

“是啊,”林汐喃喃的重复道,“可不就是,米家那个女人吗?”

竟然是米可儿。

她不信。

“妈咪认识这个阿姨吗?”林凛凛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桌子上,小胳膊小腿有点圆滚滚的小身子趴在那里,指着手机里的米可儿。

两个警察看着放肆的孩子,无奈的摇头,慑于梵夜宸杀人的目光,谁都没有上前。

这是一个奇葩的家庭,他们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好了。

“妈咪认识。”林汐没有对凛凛撒谎,她希望自己的宝贝要诚实。

女人可以撒谎,男人,不能。

因为女人喜欢骗钱,男人却喜欢骗感情,她不希望凛凛像他爹地一样……

林汐从来没有发觉,她的想法里,梵夜宸骗走的,是她的感情。

“哦,”凛凛点点头,郑重其事的说,“那妈咪不要难过,凛凛觉得这个阿姨虽然不是好人,但应该不是伤害凛凛的大坏蛋。”

“为什么?”话是梵夜宸问的,这个天降的宝贝儿子给他的震撼太大了。

惊人的音乐天赋,超乎常人的智商,甚至还可能是个能文能武的小子,毕竟能制服四个绑匪的四岁小孩,是有点让人匪夷所思了。

“因为那四个人在说谎啊,哪有人坏蛋要化个漂漂亮亮的妆拍个美美的照片呢?”凛凛双手托腮,眨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笑容天真无邪。

他的话似乎是不着边际的童言童语,但林汐却听懂了。

这张照片一看就是修饰过后的,米可儿不笨,怎么可能在指使绑架之后,还给人这张美照?

林汐相信不是米可儿的原因,不仅仅是这个浅显的猜测,还有就是她对米可儿的了解,她虽然可能利欲熏心,但好强自傲的­性­子,绝对不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最主要的,是她现在根本威胁不到米可儿,她没必要对凛凛下手。

那到底是谁想要伤害她的凛凛,还嫁祸给米可儿呢?

脑海中猛然浮现出之前在梦魇酒吧,米可儿给林湘解围的画面,她捏紧了手机,她那个清纯可人的妹妹,似乎总是不安分呢。

虽然林汐还不能确定,但林湘的嫌疑却是最大的。

“请问,这件事可以就这么算了吗?关于这个女人的事。”林汐问,心里却有了自己的打算。

不管是不是嫁祸,既然有人敢动她的凛凛,她倒是不介意和他们玩玩。

无论这人是林汐,或是米可儿,伤害她的凛凛,都必须付出代价。

绑架吗?

既然他们选择了这种方式,那她又何必跟人客气?

原以为来k市可以相安无事,三个月后凛凛比赛结束她就离开,可现在看来,这计划怕是要改改了。

有人先动了手,那她林汐的个­性­,又怎么可能忍气吞声呢?

自林汐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让梵夜宸一愣,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他感到自己的血液都开始翻腾,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担忧。

伸手想揽住林汐的肩膀,给她一些安慰,却被她避开了。

那速度,又让他心惊了,她的女人,似乎比他调查到的,更加不简单。

不仅仅是个公司总裁和首席时装设计师,还能是什么身份呢?

他越是好奇,就越是发现,他比上一刻,更多爱她一点。

“林凛凛小朋友没有受伤,结果虽然有点出人意料,但这案件也不成立,如果你们不提起诉讼,这个女人的事我们也不会介入。”警官有点奇怪,这个妈咪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人啊,这又是唱哪出?

“林小姐,你真的不追究吗?这个女人对你儿子来说,那可是个潜藏的安全隐患啊,不对,现在都不是隐患了,她已经明着绑架你儿子了,你就不怕……”小邓警官话没说完,头上又吃了一记爆栗,她忙捂着脑袋,委屈地说:“头儿,你又打我。”

“不该你说的话别多嘴,我想林汐小姐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男警官看了眼自己手机上那条短信,对自己这个烦人的下属说。

其实他也很好奇,但是,有的事,还真不是他们能过问的。

就比如,面前的人是梵夜宸,而他口口声声称这小娃娃是他儿子。

虽然他不看娱乐,也不看商报,但他也清楚地知道,k市鼎鼎大名的梵家大少,未婚,且有个姓邓的女友,是市长的妹妹。

这个林汐小姐还有这个叫林凛凛的小朋友,是他的私生子吗?

“要是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带我儿子离开了。”林汐抱起在桌子上睡着了的儿子,对两个警察点了点头。

林凛凛睡得浅,林汐一抱他就醒了,知道要回家了,马上­精­神百倍的对他们挥手,乖巧礼貌的说:“两位叔叔再见。”

这一下,邓警官青春靓丽热情洋溢的脸登时就垮了,虽然她头发比自己的头儿雷警官还要短,虽然军校出身的她有一点黑,虽然这警服穿着让她有点飞机场,可是,她真的,是个女的!

“抱歉啊,我儿子他可能困了,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了。”林汐说完,脚下生风的走了。

这小子,净给她惹事儿,连警察的玩笑都开起来了。

不过一想到儿子没事,再想到来的时候因为那个小女警的口误,她差点急死的事儿,她就不觉得儿子过分了,虽然,真的很没礼貌!

“林汐。”因为交代特别“关照”那四个绑匪,梵夜宸后一步出来。

“梵少还有什么事吗?”林汐冷淡的回头,看着目光比平时柔和很多的男人。

“我送你们回去。”梵夜宸不在意她的冷淡,他的女人有资格对他冷,只有她有资格。

“谢谢梵宝宝的爹地,不过我已经打电话叫黑勋叔叔来接我和妈咪了。”

你吃醋了吗

“谢谢郑宝宝的爹地,不过我已经打电话叫黑勋叔叔来接我和妈咪了。”林凛凛很礼貌,礼貌的,有点疏离。

梵夜宸还没回答,耳边就传来了一声汽车鸣笛,男人很绅士,车喇叭只按了一下,但即使这样,也让梵夜宸觉得格外刺耳。

“汐,凛凛,这边。”黑勋下车,靠在低调却华丽的黑­色­跑车上,冲两人招手。

黑勋帅气,这是毋庸置疑,一层不变的黑衣,不会让他看上去沉闷老气,反而有着独特的迷人魅力。

林汐保证,五年来她都没觉得黑勋这么帅过。

“黑勋叔叔!”林凛凛的反应也异常热情,挣脱林汐的手,跑过去抱着腿仰着脸笑,他也保证,他从没觉得黑勋叔叔这么可爱过。

林汐现在更加确定了,她家可爱的宝宝,一定是知道了。

知道梵夜宸是他爹地,也知道梵夜宸有个郑璇,或许,还知道她不知道的,比如,那个音乐少女郑宝宝?

有了林凛凛之后的她,比起以前更加敏感了,在单亲妈妈的这个方面。

她可以有一个姓林的宝宝,那么郑璇就有可能有一个姓郑的宝宝。

“林汐。”梵夜宸挡在她面前,伸手拦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那么僵着。

今天的事,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们的凛凛幸运,那后果不堪设想。

“梵少,请让开。”林汐本来就气他弄丢了她的凛凛,现在又发现他可能有个孩子,还为了那孩子欺负凛凛,她哪有可能原谅他?

“林汐,你别这样,我……”梵夜宸欲言又止,要道歉吗?

他很为难,从来也没说过对不起,对自己的女人和孩子,示弱不像个男人。

“梵少可能误会了,我一直都是这样。”林汐从他身边绕开,可梵夜宸立马又跟了上去,她站住,火气突然就上来了,大吼一声:“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明显是被林汐这一嗓子吓到了,梵夜宸的表情显得很滑稽,但也该死的很好看。

“没想做什么事想做什么?梵少就这么闲吗?不用去陪你的郑璇吗?不用去陪什么郑宝宝吗?”

这两天的事让林汐有点应接不暇,压抑的情绪让她濒临崩溃,而梵夜宸就是引起所有事端的罪魁祸首,她看到他,就觉得气愤,也觉得委屈……

她辛苦养了五年的宝贝儿子,凭什么他要来抢,他不是有个女儿了吗?

“林汐,”梵夜宸想笑,但又怕她生气,就用试探的语气,“你是在吃醋吗?”

“吃醋你大爷的,谁他妈有心思吃你的醋?”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教养极好的林汐,竟然也说起了粗话。

梵夜宸惊愕之余,还有点窃喜,完美的­唇­勾着完美的弧度,像个魅惑人的撒旦。

“还说不是吃醋?我送你回家,慢慢跟你解释,好吗?”梵夜宸霸道归霸道,该睿智冷静的时候,那绝对是最理智的。

就好像现在,面对盛怒的林汐,他竟然出乎意料的耐心。

为了孩子和老婆,他不介意放低姿态,只要能让他们,彻底的属于自己。

他太温柔的模样,让林汐愣了愣,如果这个男人一直都是这样,或许她和凛凛……

“汐,凛凛累了,先送他回家,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黑勋走到林汐身边,怀里的凛凛已经睡了,可爱的小脸上没有往日的甜美笑容,睡得死沉。

林汐看着儿子眼眶一热,她的宝贝,今天是累坏了,吓坏了,应该,也伤心坏了。

“我送你们。”梵夜宸伸手,很轻易的从黑勋手里抱过了孩子,那感觉就像是黑勋交给他的一样,但林汐和黑勋都清楚,是那个男人动作太快。

黑勋低头苦笑了一下,多少年了,他依然不是他的对手,在各个方面都是。

然后他抬起头,静静的看着林汐,也将决定权交给她。

并不是黑勋自信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会比梵夜宸高,相反地,他永远也不能代替他在她心中的位置,因为他是凛凛的爹地。

他会让她选择,只是因为知道了今天的事。

林汐视凛凛如命,梵夜宸今天算是犯下了一个天下的错误,虽然凛凛平安无事,也不会这么快得到林汐的原谅。

“不用了,时间也不早了,梵少请便吧,勋,我们走。”林汐去抱凛凛,梵夜宸迟疑了一下,还是放手了。

有些事,急不来,林汐这­性­子,和五年前没什么变化,在看待凛凛的事情上,更多了他无法估计的紧张。

她之前怕他,怕他抢走凛凛,而现在是怨他,怨他伤害凛凛,因为这怨,她对他有了防备之心。

要让她重新接受他,或者说承认凛凛是他儿子答应做他妻子,可能还需要些时间。

“林汐,记住我说的话,我不会放弃你,更不会放弃凛凛,他是我儿子是事实,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他都是我儿子。你是我老婆我会让它成为事实,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你都是我女人。”

梵夜宸按住她的手,她手心里是凛凛的小手,一家三口这样的姿势很温馨,虽然背景是警察局。

黑勋站在边上像个局外人,而事实上,他也确实是个局外人。

“放手,”林汐心里有些小感动,但还是冷冷的说,“梵少大晚上煽情好像找错对象了,还有,凛凛和你没有关系,他是我的儿子,我一个人的儿子。”

怕她再惊悸不安,梵夜宸也不和她争,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愣是不松手。

放开她?五年前没放开都后悔了,现在好不容易失而复得,还若即若离的抓不住,他才不会放手。

林汐皱着眉头,夜­色­下脸颊微红,看不出是急是气。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样带着一点赖皮的梵少,让她想起了五年前那场酒会上的他,他可恶的威胁,还自称是耍流氓……

“咳咳。”僵立在旁边的黑勋突然一阵咳嗽,打破了所有美好宁静。

林汐回过神来,看到梵夜宸凌厉凶狠的目光正­射­向黑勋,尴尬的气氛让她思绪凌乱,下意识的解释道:“勋他病了。”

她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得让两个男人眼里出现了歧义,但后来在两人脑中产生的结果都一样,梵夜宸更厌恶黑勋了,黑勋也更讨厌梵夜宸了。

“梵夜宸,今天的事,我不想跟你计较,只是以后,”她顿了顿,说,“麻烦你,离我和我的孩子远一点。”

你在天堂寂寞吗

“梵夜宸,今天的事,我不想跟你计较,只是以后,”她顿了顿,说,“麻烦你,离我和我的孩子远一点。”

她字字清晰,也足够响亮,只是,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决绝。

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林汐抱着凛凛,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上了黑勋的车。

关上车门的声音闷闷地,很沉重,梵夜宸没说话,只是暗自在心里发笑,她明知道,他做不到。

黑勋没有立刻上车,而是站在原地,与梵夜宸面对面。

“felix,我从来不想和你作对,我们曾经是兄弟……”

“背叛者,没有资格做我的兄弟。”梵夜宸冷冷的打断他的话,深邃的黑眸如同融入了夜­色­,浓重深沉。

“背叛者?”黑勋冷笑,“本来就是暗无天日的地方,背叛,不过是给自己选了条更光明的路。难道你不觉得,现在的我,比起当年的‘黑煞’,活得更好吗?”

“或许吧。”梵夜宸轻声说,他说的也没错,所以,他从来没有怪过他。

当然,在他与林汐这样暧昧之前。

“不是或许,是事实。这个世上有很多幸运者,比如梵少你,家世相貌才能样样都很出众,你想要的都会有人送到你面前,而我得到一切,却只能自己打拼。你说得对,我们根本无法成为兄弟,从小施离开我那天开始,我就没有组织了。”

“黑勋,小施的事我很抱歉,但是,这不该成为你背叛的理由。”对于昔日并肩作战的兄弟,梵夜宸很无奈。

“那又怎么样?我现在照样活得风生水起,felix,我想我这辈子最不能忘记的人,不是小施,而是你。”红宝石在黑暗中有诡谲的光芒,并不闪亮,却也让人不容忽视。

两人僵持着不说话,停在路边的车突然亮了车灯,然后缓缓前行,林汐等得不耐烦,直接加黑勋的车开走了。

“总是这样,真是狠心。”黑勋似笑非笑的看着渐行渐远的车,低声说道。

“黑勋,我最后再说一次,小施的事我很抱歉,但如果你接近林汐是为了报复我挑战我,那么我只能说,你选择了一个很危险的方式,”梵夜宸眯了眯眼睛,目光­阴­鸷冰冷,“你想做什么都可以直接冲我来,但劝你不要动她的心思,不管是林汐还是凛凛,伤了其中一个,我都会让你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就像你脱离组织时就该受到的惩罚一样。”

“你的警告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作用,你知道,我不怕死。”

“没有面临死亡,你就没资格这样说。”梵夜宸也不想再和他多说,转身大步往自己的车子走去。

“有没有资格,试试就知道,”黑勋冷笑着对梵夜宸的背影说,“还有,林汐比我的小施还要漂亮,我很爱她,又怎么会伤害她?”

梵夜宸身形一顿,迅速的转过身来,扯住黑勋的衣领就是一拳。

“她是我的女人,你敢乱来,就是找死。”梵夜宸没有任何温度的话,真有几分死神降临的感觉。

“还是一点都没变,在警察局门口就敢动手,这­性­子和当年的‘鬼婴’一模一样,如果小施还活着,一定还会为你神魂颠倒,可惜,”黑勋话锋一转,­阴­恻恻的笑道,“林汐和小施可不一样,她喜欢的,是稳重成熟的男人,像我……哼!”

脸上有挨了一记重拳,黑勋闷哼一声,嘴角裂了,挂着鲜血,和耳朵上红宝石一样妖冶魅惑。

“黑勋,我希望你记住我今晚说的话,我不是在开玩笑。”梵夜宸向他伸出手,挑了挑眉。

“那felix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不客气的搭上他的手,黑勋笑得洒脱,眼中确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梵夜宸顺势将黑勋拉起来,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那样,拍拍他的肩膀,靠近他才说:“不管是不是玩笑,林汐都是我的,她为我生了个儿子。”

“凛凛似乎喜欢我多一点,你确定他还想做你的儿子?”黑勋说着双肩一耸,搭在双肩的手在被他抖落之前,先一步收了回去。

“当然。”梵夜宸神­色­不变,他总是有办法让凛凛喜欢他的,他是他的爹地,他有这个自信。

他甚至觉得,凛凛是爱他的,只是今天产生了些误会……

“我记得小施最喜欢你的自信,不过你不觉得有点太过火了吗?”每每提到小施,黑勋的眼里就会闪过沉痛。

“我不觉得过火,因为对手是你,你记­性­不错,该记得我们的每一次行动每一次演习,你从来都没有赢过我,这一次,也会是这样。”对于林汐和凛凛,他势在必得。

没等他的回答也不看他的反应,梵夜宸径直上了车,在黑勋不甘心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是,你没输过,可那时不败的‘鬼婴’并没有遇到林汐,也不知道情为何物,更不知道,它是种会让人疯狂的东西。felix,游戏都才刚刚开始,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黑勋站在黑空下,笑得邪肆张扬。

小施,你在天堂寂寞吗?哥哥让你最爱的男人,演一场好戏给你看,就演你最喜欢的爱情悲剧。

你不是说他自信骄傲高高在上吗?哥哥让他痛苦让他无助让他哭给你看,好吗?

***

第二天,林汐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在收拾行李的林凛凛。

“凛凛,你在做什么?”林汐揉揉迷蒙的双眼,不解的望着儿子。

“妈咪,我们回法国吧,凛凛想念法国的家了。”不想再待在k市了,爹地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宝宝,他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林汐愣了愣,这才想起昨天的绑架,鼻子一酸,将床边的儿子拉过来,紧紧地抱在怀里。

“妈咪,你怎么了?”

“妈咪没事,只要凛凛好好地待在妈咪身边,妈咪就没事。”林汐现在想想,都还觉得心有余悸。

“凛凛会永远陪着妈咪的。”凛凛拍了拍林汐的背,动作神情竟然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宝贝,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跟妈咪解释一下,你什么时候知道梵夜宸是你爹地的,还有,昨天的被那四个人绑架的时候,是谁帮了你?”

宁可做后妈

“宝贝,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跟妈咪解释一下,你什么时候知道梵夜宸是你爹地的,还有,昨天的被那四个人绑架的时候,是谁帮了你?”

林汐一改温柔可亲的妈咪形象,严肃认真地看着儿子,那双躲闪的黑眼睛,让她更加确信,她家宝宝,或许瞒着她好些事情。

“妈咪,你在说什么呢,凛凛不知道什么爹地啊,凛凛一直都没有爹地啊。”林凛凛心虚的吐吐舌头,摇头,再摇头。

他故作无所谓撒谎的态度让林汐心里一痛,她是不是太过分了,不管怎么说,梵夜宸都是凛凛的爹地,就算她不打算让凛凛和他一起生活,但也不该隐瞒了他是儿子爹地的事实啊。

“凛凛,昨天那个叔叔,叫梵夜宸的那个叔叔,他是你的爹地。”林汐决定告诉他,尽管儿子可能早就知道了。

“不是!”凛凛激动的反驳道,“他不是我的爹地,他是郑宝宝的爹地!”

林汐怔住,明明早就已经猜到了,可听到儿子确切的口吻,林汐还是有点难过,心,酸楚苦涩。

他真的,有一个那么大的孩子吗?

“凛凛想回法国,就是因为这个吗?当初来k市,也是为了见爹地的,对吗?”林汐心疼儿子,他太懂事太成熟,让她这做母亲的,觉得欠他好多好多,永远也还不够了一样。

“如果凛凛说是,妈咪会生气吗?”凛凛怯生生的望着林汐,眼眶里盈着泪水,又可爱又可怜。

“不会,妈咪不会生凛凛的气。”抱住儿子,林汐不争气的在他面前流了泪。

“妈咪,你不要哭,是凛凛不好,凛凛想要爹地,所以凛凛就回来了,是我不乖让妈咪担心了,以后凛凛不会了。”凛凛说到最后,也开始哭,先是小声的啜泣,到后来就是嚎啕大哭,“我不要爹地了,不要了……”

这是林汐第一次看到儿子大哭的样子,他以前很少会哭,这样的他让她心疼到了骨子里,抱着他小小的身子,林汐不断安慰着:“宝贝不哭,不哭了好不好?”

凛凛其实一直都想要爹地的吧,他对梵夜宸也是很喜欢的吧?为了凛凛,她或许应该改变些什么。

她并不讨厌梵夜宸,而凛凛又这么喜欢他,她凭什么要将他送给别的女人?

“妈咪,为什么爹地没有结婚,就有一个郑宝宝呢?”哭闹够了,凛凛趴在林汐怀里,天真地问道。

林汐身子一僵,也发现不对,郑宝宝如果是郑璇和梵夜宸的女儿,应该不可能姓郑,他们也早该奉子成婚了才对。)

这五年来k市发生了些什么变化,她想她应该好好了解一下了。

黑勋应该知道些什么,昨晚他和梵夜宸的对话,她听了个大概。

那两人之间的恩怨,应该是源于一个叫做小施的女孩,她也不想深究女孩是谁,他们的组织又是什么,她只知道,梵夜宸的话,感动她了。

她甚至相信,他总也解释不清楚的郑璇,或许是另有隐情。

“宝贝,如果爹地是爱你的,你还愿意和他在一起吗?”林汐问,等待他回答时有点紧张。

如果一定要找一个人过完下半辈子,找一个人照顾凛凛,那么梵夜宸,应该是最好的人选。

凛凛连忙点头,然后又摇头,最后又说:“妈咪,我不知道,妈咪和谁在一起,凛凛就和谁在一起。”

“那如果妈咪不和任何人在一起,凛凛会不会想念爹地?”只要凛凛想要的,她都想竭尽所能,“跟妈咪说实话,不许撒谎。”

“妈咪……”林凛凛小嘴一瘪,又哭了。

知子莫若母,林汐看这种情况,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想法。

“关于爹地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林汐看了看床头的小闹钟,时间不早了,今天可能也不用再去补习班了。

“嗯。”

“黑勋叔叔告诉你的?”说到黑勋,林汐觉得心寒,先不说他是她这些年最信任的人,光是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就让她无法相信他是带着目的接近她的。

“是啊,不过就算叔叔不说,凛凛再大一些,自己也会知道的。”凛凛抬起头,自信的说。

再大一些,林汐轻轻扯了下嘴角,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一直都没有停止过找爹地。

这更坚定了林汐心中的想法,梵夜宸既然承诺了,就要说到做到。

她很自私,宁可给别的孩子做继母,也绝对不要让其他女人做凛凛的后妈。

“凛凛,昨天那四个绑匪,是不是有人帮你?”林汐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在k市,能帮她的人可不多,知道她有儿子的人,应该也只有梵夜宸才对。

“没有,”凛凛摇头,“没有人在帮凛凛,是凛凛自己报的警哦。”

“那你告诉妈咪,你是怎么绑住他们的?”林汐又问,可能是她太多时间在工作,对凛凛反而疏忽了。

“我也不知道,我让他们放了我,他们就放了,然后他们睡觉了,凛凛就把他们都绑起来了,”似乎怕林汐不相信,凛凛又强调道,“真的没有人帮助凛凛,妈咪,你相信凛凛的是不是?”

听起来是有点匪夷所思,但林汐知道自家儿子不会撒谎,摸摸他柔软的头发,林汐笑着点头。

“妈咪相信你,不过凛凛可不可以答应妈咪,以后不可以有事瞒着妈咪,做得到吗?”她是真的怕了,昨天的事就好像一个噩梦,还好,梦醒了。

“当然做得到,可是,妈咪做得到吗?”凛凛眨眨眼,问她。

林汐迟疑了,她的事,可以全部告诉小凛凛吗?

当然不可以!

她希望自己在儿子心中,永远只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妈咪,一个事业有成的妈咪,而不是,一个双手染血的杀手。

“凛凛,等你再大一些,妈咪就会告诉你,现在,你把行李箱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我们暂时还不回法国。”或许,以后也不会回去了,林汐补充了一句。

如果她的退让已经威胁到了凛凛,那么她将不再退让,既然他们有胆子伤害凛凛,那么就该做好了接受她反击的觉悟。

“好。”凛凛一骨碌爬下床,转过身时,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划过计谋得逞的狡黠。

代号月神

“好。”凛凛一骨碌爬下床,转过身时,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划过计谋得逞的狡黠。

他才不想回法国呢,收拾行李就是在等妈咪这句话,他知道,妈咪一定有她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可能是个超人,他见过她半夜从二楼窗台跳出去呢,那是妈咪穿着好高的高跟鞋,化着好漂亮的妆。

妈咪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去问,他只要知道妈咪爱她,他也爱着妈咪就好了。

五年前妈咪在k市受了委屈,他想帮妈咪,可是却无能为力。

黑勋叔叔说,他只要能让妈咪留在k市,就算是帮助妈咪了,因为妈咪比任何人都要厉害,她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凛凛。

昨天那四个坏蛋原本抓不住他的,可他想起黑勋叔叔的话,他就假装和他们走了。

可现在妈咪答应留在k市,他又有点担心了,妈咪一个人,能不能对付那些坏蛋呢,可恶的爹地,如果他不是郑宝宝的爹地,他就可以找他帮忙了。

哼,就算没有爹地,他也会帮助妈咪的。

看着忙着将衣服从行李箱拿出来,一件一件往衣橱里放的儿子,林汐嘴角上扬,眼眉间溢满了幸福。

为了凛凛的笑容,她吃再多苦,也是值得的。

造化弄人这句话,在林汐身上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五年前的种种可以抛开,但有些事情,却回不了头。

就好像,她不敢告诉凛凛的那件事。

刚到法国的时候,林汐的生活很糟糕,可以说是举步维艰,一开始她无所畏惧,可后来得知有了凛凛。

从决定留下孩子的那天,林汐加入了一个她连名字也不知道的组织,每完成一个任务,她都可以得到一笔可观的收入。

任务有大有小,从刚开始的传送文件、搭讪路人等简单的事情,到后来是杀人,当她后悔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晚了,因为背叛者,只有死。

所以直到现在,林汐偶尔也还是要接受任务,但一次任务的收入比之几年前,后面多了好几个零,任务次数也少之又少。

虽然她还是不知道这个神秘的组织,存在的意义在哪里,但她可以很骄傲地说,这五年的时间,她应该算的上是个完美的杀手。

她有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是黑勋安排的。那时候,她接手的任务都是简单而奇怪的,训练之后,任务难度就高了。

他曾经怀疑过黑勋与组织有关,但很快就发现错了,黑勋很神秘,但是却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工作上,他绝对没有像她一样,秘密的接受着各种近乎诡异的任务。

敏捷的身手,狠戾的手段,这一切的一切,都与林汐无关,因为执行任务的时候,她有另一个名字,或者准确地说,是一个代号,叫做“月神”。

很美的称呼,因为她只在夜晚行动,不是为了神秘,也不是为了掩护,而是为了哄凛凛睡觉。

不管是什么样的身份,她首先,是一个母亲。

有时候林汐自己想起来,都会觉得有趣,这命运真的好像一个圈,就绕着那么几个人,不停地旋转纠缠。

昨晚梵夜宸和黑勋的谈话,他们都以为她听不到,可游走在死亡边缘的人,感官都会比常人敏锐得多,也就是因此,她听到他们说组织。

她不是个多疑的人,可当她回到家后,接到新任务时,想不多疑,也是不可能了。

因为,她这一次的任务,竟然是要她调查凛凛昨天的绑架案。

她不得不好奇,如果按她听到的说法,黑勋是背叛者,那他为什么没死?

这不是她最关心的事,她最关心的,是下达任务的人,到底是不是梵夜宸。

如果是,那他在组织的应该是什么地位?如果不是,那还有谁想要知道凛凛的事?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她都不会掉以轻心,虽然在心里,还是希望是前者。

***

“事情办得怎么样?”

梵氏梵星董事长办公室,梵夜宸站在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辆人流,目光冰冷而深邃。

“你说的是哪一件?”梵飞扬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把玩着桌上一件瓷品。

梵夜宸皱了下眉头,冷冷的回过头来,没有说话,但眼神不怒而威。

“唉,开个玩笑,哥,你别这么严肃嘛,”梵飞扬耸肩,满脸笑意的说,“我家小侄儿的事,我已经安排的妥妥帖帖的了,保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知道谁是幕后黑手。”

听着表弟夸张地话,梵夜宸只是抿了抿­唇­,转身在他对面坐下,面无表情的问:“多久?”

“确切时间不知道,不过这件事是交给‘月神’在办,那可是你一直都很欣赏的新起之秀,应该很快就能查清楚。”

“她也在k市?”梵夜宸端着咖啡的手顿了一下,他对这个月神有些印象,进步很快,是个女人。

“谁?”反应迟钝的梵飞扬抬头,看哥脸­色­冷漠如常,他立刻恍然大悟。

看哥的神­色­,就能准确判断出他问的是‘月神’,因为说到林汐和林凛凛,哥会温柔好多。

“你说她啊,来k市有几天了,怎么,哥对她有兴趣?我听说是个大美女呢。”组织里的人相互没有见过面,就算是梵夜宸和梵飞扬,也只是见过几张组织上层的熟面孔。

他们现在属于管理阶层,对于执行任务的杀手,也只限于代号和能力。

一个五年来没有失败过一次的杀手,他不产生兴趣都难。

月神是女的这信息,还是他花了好大功夫,才从当初让她进组织的adan那里打听到的。

“约到没有?”

梵夜宸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梵飞扬又是一愣,他是个不喜欢用脑子费力想事的人,哥在小汐面前能言善辩花言巧语的,怎么一到他这里,就惜字如金了呢?

不过,哥除了在小汐面前,似乎在哪儿都是这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梵飞扬心理平衡了不少。

“哥这两天都和小汐在一起,还用得着我约她吗?”看那天小汐对哥的态度,他以为她还会生几天气,没想到哥这么厉害,这么快就取得原谅了。

“不约,就不用黑金卡了。”梵夜宸好整以暇的看着弟弟,心里却在苦笑。

这两天是在一起,他想每天都见到她和凛凛,可是,出了昨天的事,她怎么可能还应他的约?

梵飞扬一听哥要断他经济来源,立马满脸堆笑,讨好地说:“哥,我本来就想请小汐吃饭来着,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她,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见我可爱的小侄子了。”

沈家少­奶­­奶­

“哥,我本来就想请小汐吃饭来着,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她,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见我可爱的小侄子了。”

这话倒是真的,听了昨天那起“绑架未遂”案件,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林凛凛。

哥和林汐一起生出来的,该是什么样的妖孽,怎么样的奇葩呢?

“哥,今天不行。”拿出手机正要拨号,梵飞扬突然又摇头。

“电话没打你就知道不行?”梵夜宸挑眉,脸上有明显的不耐烦。

该死的,他真想抢了他的电话,代替这个慢条斯理的弟弟,不就是打个电话吗?他在磨蹭什么?

“不是小汐不同意,是我现在不能打。”将手机往办公桌上一放,梵飞扬索­性­又玩起了那只瓷器娃娃。

“你不能?”梵夜宸玩味的看着弟弟,大有不给个合理解释就要他好看的意味。

“哥,你不会忘了吧,今晚可是沈云霄和他老婆共同的生日啊,沈家在假日酒店设宴,请柬不是早就给你了吗?”沈云霄是他最好的哥们,哥可以不去,他总不能缺席吧。

“明天呢?”梵夜宸知道自家表弟和沈云霄的关系,也不强求,那改天总可以吧。

“明天,明天也不行……”梵飞扬见梵夜宸脸­色­不佳,忙解释道,“你不是说要让我带着小白吗?她明天有课,晚上也没有时间,后天似乎有什么考试……”

“梵飞扬,你在挑战我的忍耐力。”长指在桌面上扣动,一声一声的响,让梵夜宸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冰冷。

“哥,你想尽快见到小汐,也不是没有办法。”

没办法,梵飞扬从小就害怕梵夜宸,他平时就严肃得很,这一板起脸来,他就招架不住,只能帮忙出谋划策了。

“什么办法?”他约不到林汐,难道还能去她家门口堵着?

“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我负责让你见到她和凛凛,不过,今晚你要去沈云霄的生日宴会。”说完,梵夜宸起身,拿了外套一边穿上,一边说:“好了,下班时间,我去接小白了,哥,今晚情敌相见,你可打扮的帅一点,别到时候让人给比下去……呵呵,开个玩笑,哥就算不梳洗打扮那也是美人……美男一个,林汐迟早会拜倒在哥的西装裤下的。我走了,拜!”

“fly,那个小白……”

“哥想见见她对不对?今晚沈云霄生日宴会,我会带着她。”愉快的挥了挥手,梵飞扬笑得幸福又温暖。

真是羡慕沈云霄那个老小子,结婚三年,和严颜姐还是那么恩爱。

虽然不是同年,但同月同日也是缘分呢,竟然生在同一天,还成为夫妻。

不知道他和小白,什么时候才能修成正果呢?

梵飞扬顶着一头张扬的金发,很快就出了梵夜宸的办公室。

梵夜宸搅动着咖啡­棒­,眯了眯眼,他可不是想见什么小白,可是,他这个缺根筋的弟弟,真的了解那个女人吗?

一个大二的女学生,家世一般学习一般,又怎么会有资格参加上流宴会,他不觉得,他和那个小白的相遇,太凑巧了吗?

而那个女孩似乎魅力很大,才不过半年不到,竟然让梵飞扬这么个花心大少,动起了结婚的念头。

在遇到那个叫小白的女孩之前,三十五岁之前不结婚一直都是梵飞扬挂在嘴边的话,现在他也不过二十六岁,真的会为一个女孩改变主意?

算了,他和林汐的事情还没搞定呢,梵飞扬要闹自己闹去,反正他还年轻,可他已经是一个四岁男孩的爹地了。

梵夜宸想着,­唇­角又扬了起来,那小子,长得真是可爱。

一出了公司,梵飞扬就给小白打了电话,但却没有马上开车去她的学校,而是先去了沈家别墅。

“fly,你这个时间来我家做什么,怎么没去找你的小白?”沈云霄坐在沙发上,一面炫耀似的展示着他的茶道功夫,一面说,“我们可说好了的,今晚一定要见见你那个神秘的女友,唠叨小半年了,做哥哥的连弟媳­妇­面都没见着,你让我情何以堪?”

“今晚就带过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清纯美女,”梵飞扬一提小白,那是眉飞­色­舞的,“虽然和严颜姐比起来,我的小白在相貌上稍逊一筹,但那气质,绝对是一等一的。”

“是吗,那我今晚要好好看看,你最好让你家小白好好打扮一下,别让我失望。”沈云霄推了推眼镜,眼中闪动着流光,没有期待,反倒有几分讥诮。

梵飞扬不客气的端了他面前的小茶杯,吹了吹热气就是一大口,喝完还意犹未尽的咂咂嘴,笑着将茶杯推给他说:“就为了你这茶,你要是个女人,我铁定娶你。”

银边眼镜下,沈云霄的眼眸闪了闪,紧抿的­唇­线也柔和了一些,但却未置一词。

“谁要娶我的老公?”

严颜从门外下来,脸上带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小西装,下边是同­色­的宽松裙裤,里面搭着低胸的白­色­吊带衫,整个人看上去沉稳而不是­性­感。

无论是气质身段还是相貌,和稳重腹黑有心计的沈云霄站在一起,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显然,她刚下班回家,这个女人是个工作狂,也是个商场白骨­精­。

“严颜姐回来了,我正说你漂亮呢。”梵夜宸跟­干­练的严颜说话,一直都是挺礼貌的。

“说我漂亮没气质?”严颜挂好包包,也在沙发上坐下,看了眼沈云霄泡的茶,愣了愣,也没伸手去拿,尽管她现在有点口渴。

原来说人坏话容易被听见抓包啊,梵飞扬窘迫的摸摸鼻子,讪讪的笑道:“那哪能啊,严颜姐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气质美女。”

“行了,别贫嘴,净捡好听的说,谁不知道你梵二少一颗心都扑在你家小白身上,哪有心思看别的美女啊。”严颜说话时,一直都在看沈云霄,眼神有淡淡的幽怨,并不明显。

粗线条的梵飞扬自然没有看到,自顾自喝着沈云霄刚添上的茶。

“fly,你还没说,你来我家做什么。”

如果飞扬扮女生

“fly,你还没说,你来我家做什么。”沈云霄淡淡的看了妻子一眼,将手中的茶杯递了过去。

讷讷的接过来,严颜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但男人神­色­淡淡,又让她觉得有些苦涩。

她爱这个男人,可是,嫁给他三年,两人却从来没有同床睡过,他睡在卧室里的书房,和她仅仅隔着一道玻璃门,却像是生生的隔了整个世界。

他们彼此都没有错,错在她爱他,他却不爱她。

好胜心极强的她,却在沈云霄面前输得一败涂地。

为了报复他似的,她开始夜不归宿可他不闻不问;她去找别的男人,他也无动于衷。甚至她带男人回家,就与他隔了一道玻璃门,他也能安静漠然的看书、睡觉,就好像门外出轨的,并不是他的妻子。

他对她很好,至少在外人眼里,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可她知道,他们之间有着一道鸿沟,只有他能跨越,但他不愿意,她跨越不了,为了可怜的自尊心,就转身离他越来越远。

现在,两个人单独见面时,他甚至不会多看她一眼,就算是看了,眼神也是冷淡,甚至是厌恶的。

在外应酬的时候,他的笑容也像是面具,似乎,只有飞扬在场,他的笑才发自内心……

“我来要一张请柬,今晚你和严颜姐生日宴的请柬。)”梵飞扬一边喝着茶,一边说。

严颜盯着梵飞扬看,耀眼的金发白皙的皮肤,很随意的动作,就漂亮­精­致的让人赏心悦目。

看看沉稳英俊的沈云霄,再看­精­致好看的梵飞扬,突然间,她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fly扮作女生的话,和他站在一起,倒是很般配。

“请柬?不是已经给你了吗?连你那个不可能会来的表哥我都给了,你还想让我浪费?”话是这样说,沈云霄脸­色­却没有一点变化,淡淡的,透着温柔。

“小气劲儿!”梵飞扬嘀咕一声,挤眉弄眼的说,“绝对不会是浪费,我这请柬可是要给一个大客户的,你们沈家不是一直没有放弃海外市场吗?国际品牌meet你该知道吧?meet总裁现在就在k市,你不想见见?”

亏得哥偷偷调查小汐这五年的事,没想到以前那个漂亮倔强总带着忧伤的女孩,现在已经是那么个了不起的人物了,lindsay啊,一直不爆照片不上报的神秘总裁,虽然meet公司成立不过五年,她还算是个新人,但在商界已经有很高的声望了。

哥真是好福气啊,能让这么优秀的小汐给他生baby,哪像他……他也不差,小白虽然没有小汐漂亮,但她可是k市著名大学艺术系的高材生,才貌双全,­色­艺双馨。再加上他优良的基因,他和小白的宝宝一定也会很可爱。

“你说lindsay来中国了,还在k市?”听到这个名字,严颜也不再胡思乱想了。

她是学设计的,虽然专业是珠宝设计,但对服装设计也有些兴趣,所以对meet的首席设计师,她是有着一点敬佩的。

半路出家学设计,能够创立一个品牌,而且是个国际名牌,算得上个奇迹了。

“是啊,不仅来了,而且是来走亲戚的。”一见鱼儿上钩,梵飞扬嘴角就开始上扬了。

他可是知道严颜喜欢小汐那个在法国的身份,只要让严颜知道lindsay来了k市,还有机会可以让她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一定会迫不及待的邀请小汐的。

“亲戚?她在k市有亲戚,那她是k市人?”严肃冷静的严颜,难得这么激动,“天,我竟然和她是同一个城市的,fly,今晚她真的会来吗?”

“严颜姐先别那么高兴,来不来还不一定呢,要看某人要不要给请柬。”

其实跟沈云霄要请柬是小事,难办的是让小汐参加,所以他一会儿还得偷偷去一趟小汐家呢,不知道哥知道了会不会打他。

不过,为了小白和他的将来,也为了哥和林汐的将来,也为了沈家老爷子,他就是被打也值了。

相信小汐参加沈云霄生日宴会,沈老爷子和老夫人都会很高兴,毕竟他们可是小汐的亲人呢。

现在沈氏已经完全交到沈云霄手里了,这小子能力够强,有感于推陈出新,沈家的生意现在更胜从前,他应该也不会在乎沈老爷子的财产,和小汐争什么继承权了。

沈家两位老人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外孙女,他要是让小汐出现,那二老一定会非常感激他的。

“给,当然给。”严颜忙说,见lindsay可是个难得的机会,她怎么可以错过。

“原来沈家还是嫂子做主啊。”梵夜宸呵呵笑着揶揄道。

“这我说不准,不过你婚后绝对是个惧内的主儿。”沈云霄也笑,不否认也不承认。

严颜眼神复杂,低下头苦涩的笑笑,她在沈家,的确可以做一半的主,那就是她的一切都自主,而沈云霄,则与她无关。

“fly,你和lindsay认识吗?怎么会帮她要请柬?”严颜狐疑的看着梵飞扬,梵家两兄弟都是深藏不露的人,还好这个弟弟要平易近人些。

“不仅我认识,阿霄也认识呢,”梵飞扬满意的看着沈云霄显出一点惊诧,笑着卖起了关子,“不要问我是谁,今晚你们就能见到了,到时候严颜姐就会发现,你的偶像并不是遥不可及的。”

“那算什么偶像,只是欣赏,我可不会盲目崇拜。”严颜­性­格好强,不会示弱,倒和林汐有几分相像。

“是欣赏,那今晚过后,你们应该就可以彼此欣赏了。”梵飞扬站起身来,不太雅观的伸了个懒腰,然后从桌上拿了张空白请柬,对两人说:“小弟我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退了,哥哥嫂嫂请好,晚上再会。”

抑扬顿挫的声音,让沈云霄和严颜都忍俊不禁,挥手跟他道别。

梵飞扬转身就苦了脸,小汐那边,应该怎么说才能让她参加沈家的宴会呢?

乖,叫一声爹地

梵飞扬转身就苦了脸,小汐那边,应该怎么说才能让她参加沈家的宴会呢?

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先打个电话,至少要确定小汐在家,才不至于扑了空不是?

这时候林汐正无聊,和凛凛一起玩智力拼图,电话一响,凛凛便跑过去,瞄了眼来电显示,直接将手机递给了林汐。

是个陌生号码,会是谁呢?会不会是爹地呢?他也好像接,可是妈咪说过绝对不可以接她的电话,不管是谁打的,不管她在不在身边。

“喂,你好,我是林汐。”职业化的口吻,林汐手里还拿着拼图,眼里也都是那一巨幅的长城画面。

“小汐,是我,你在家吗?”对方很直接。

“名字。”林汐想笑,为什么打电话的总喜欢说“是我”呢,这要是个骗子还不得误会了。

“好难过,小汐竟然不记得我的声音。”

一听对方那带着假哭腔和撒娇的声音,林汐立刻便知道是谁了,扯了扯嘴角,故意想要逗逗他,就严肃的说:“这位先生,我们好像不认识。”

“哇,不是吧小汐,你真的忘记了?是我啊,我是梵飞扬!”

那边失望又急切的声音,让林汐笑出声来,她已经能想象到梵飞扬抓狂的模样了。

“是飞扬啊,这恋爱中的男士,连声音都变了呢,我都没听出来,说吧,找我什么事?”林汐戏谑地说。

他似乎找到了真命天女,不知道该说是他幸运,还是那个女孩幸运。

这个什么时候看他都笑得乐观迷人的男人,就和他的金发一样,让人觉得无比温暖。

若说这k市她还有朋友的话,梵飞扬就要算上一个。

“也没什么事,你现在在家吗?方不方便我现在过来?”

“现在?”林汐一看时间,快六点了,他现在来做什么?

“是啊,我过来看看我家小侄子,”怕林汐生气拒绝,梵飞扬忙说,“看来你应该在家了,我先挂了,待会儿见。”

电话被掐断了,林汐的眉头皱得死紧,梵飞扬是不是太闲了些,真是莫名其妙。

林凛凛好奇的爬过来,一边拼图一边问:“妈咪,是谁啊?”

“从生理的角度来说,应该是你的叔叔,再准确一点,是表叔。”林汐解释道。

“表叔,那就是爹地的表弟咯?”凛凛歪着脑袋思索了好久,才说,“表叔为什么要打电话来?”

有个天才儿子,林汐省了多少心啊,她甚至都不用解释,凛凛就知道梵飞扬和他的关系了,这对四岁孩子来说,应该是复杂又难懂的。

“我的凛凛真聪明,你是你爹地的表弟,他说马上要来看你,凛凛想不想见见表叔?”梵飞扬这时候过来,那梵夜宸会不会和他一起?

显然,凛凛也和林汐想到一块儿了,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亮,使劲的点了点头。

都说父子没有隔夜仇,到底有血缘牵着,凛凛昨天还哭着嚷着不要爹地,现在在心里应该已经原谅他了。

见面会是什么样,凛凛自己也没有想过,因为他还是很生爹地的气,可是又很想见到爹地。

林汐也是一样,明明昨晚那么决绝那么无情,但对梵夜宸,也没有那么多恨。

想到他那几句不会放弃的承诺,心就恨不起来。到最后,只能恨自己不争气了,一个臭男人,有什么好想念的啊。

“妈咪,叔叔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会不会像爹地一样帅?这句话凛凛可不敢问出来,他怕妈咪会发现他还想着爹地的。

“凛凛见过就知道了,他有一头金­色­的头发哦。”林汐见凛凛也没心思玩拼图了,默默开始收起来。

“为什么?”凛凛坐在厚厚的地毯上,一面乖巧的帮着林汐收拾,一面好奇地问。

“因为他的爹地是法国人,妈咪是中国人,他是个混血儿。”林汐耐心的解释着,将拼图装进盒子里放好,拉着凛凛上了楼。

张姐被辞退了,林汐暂时还没有找到保姆,做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不过,也挺好。

“这样的话,凛凛是不是可以和表叔说法语?”蹦蹦跳跳的踩着楼梯,凛凛心情很愉快,不知道是因为要见到表叔,还是因为可能会见到爹地。

“当然可以,不过在那之前,你必须要换掉小睡衣,这样见客人是不礼貌的。”

林汐的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人来了,她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么快?

“妈咪,我去开门!”凛凛甩开林汐的手,飞快的跑下楼。

“凛凛,你等等。”林汐低头看自己也穿着睡衣,无奈的摇头,不知道是该先上楼换件衣服,还是该先下楼。

这当她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门口传来凛凛的惊呼声:“不要!我不准你进去。”

林汐一惊,也顾不上穿什么衣服了,靸着家居拖鞋就跑了过去。

见到那一大一小两双透亮的黑眸时,林汐愣了愣,讷讷的问道:“怎么是你?”

“是我。”梵夜宸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穿着毛茸茸动物睡衣的林汐,脸颊红红的,有着他想象不到的可爱。

原来,褪去坚硬保护壳的她,在凛凛面前就是这样一面吗?

他突然好期待,期待他每天下班回到家,都能看到这样的她,还有同样可爱的儿子。

那种对家的渴望,第一次在梵夜宸心里疯狂的生长。

“你来做什么,我记得我说的很清楚,请梵少离我和我的孩子……”

“不可能,”梵夜宸打断她的话,拉起满脸傲娇却没有拒绝的儿子,一步步走到她跟前,微笑着说,“你想说的,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现实,我也说的很清楚,凛凛是我的孩子,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我都赖定你了。”

狂妄高傲的梵少,竟然用了个“赖”字,林汐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叔叔,你来我家做什么。”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凛凛用力的甩开梵夜宸的大手,板着小脸冷冷的问。

他还在生气呢,爹地怎么能拉他的手,他才不要这么快原谅他。

“凛凛,不准叫叔叔,我是你爹地,”梵夜宸蹲下身,轻轻捏了捏儿子粉嘟嘟的小脸,诱哄似的对他的说,“乖,快叫一声爹地。”

你在诱惑我

梵夜宸蹲下身,轻轻捏了捏儿子粉嘟嘟的小脸,诱哄似的对他的说,“乖,快叫一声爹地。”

“我不要,你是郑宝宝的爹地,就不是我的爹地。”凛凛双手环在胸口,高高的仰起下巴,不去看梵夜宸。

爹地当她是三岁小孩子吗?他才不要和别人一起分享爹地,更讨厌这个人是会说谎话冤枉人的郑宝宝。

梵夜宸看着凛凛坚决的态度,正寻思着要不要现在跟这呣子俩解释清楚的时候,梵飞扬来了。

“咦?哥你怎么也来了?”梵飞扬惊讶的问道。

“我来接……”

“哥!”梵飞扬意识到梵夜宸可能要说的话,绝对是接林汐去参加沈云霄生日宴,一把拉住他手忙脚乱的往门外拽了两步,低声在他耳边说:“我还没对小汐说呢,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早?再过两个小时,沈云霄的生日宴会就开始了。”梵夜宸脸­色­瞬间难看了几倍不止,这算什么,这家伙是在逗他玩吗?

他可是特意来早了一会儿,想和她们呣子多呆一会儿,这家伙倒好,到现在还没说。

“哥,你别生气嘛,我不是拿请柬去了吗?我保证,一定会让小汐去的,生日宴要十二点才结束,我没到阿霄一定不会散场的,你放心吧。”

梵飞扬其实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小汐的­性­格他也知道一点,要让她去参加,他应该只能在小侄子身上下功夫了。

“我当然放心,不过,”梵夜宸回头望了眼趴在门框上探出头来的小凛凛,难得温柔的对梵飞扬说,“我已经见到他们了,也没必要再去参加什么无聊的宴会,你自己去吧。”

“哦,”被推了一把的梵飞扬点头,突然又转身来要进屋,“那至少让我看看我的小侄儿吧。”

“不行。”梵夜宸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挡在弟弟面前一动不动,坚决不让他接近林汐家大门。

“为什么?”梵飞扬不满的问道。

还问为什么?他都是昨天才见到宝贝儿子,自己还没看够呢,凭什么给他看?

再说梵飞扬要是不走,他哪有时间和呣子俩培养感情?

但这些话也只是心里想想,说出来有损他的威名,所以男人只是绷着脸不说话,冷冷的看着为了进门又蹦又跳的梵飞扬。

“我就看一眼,可以吗?”最害怕哥这样的表情,但凡飞扬还是伸出一根手指头,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刚刚就瞟到一眼,可萌呢,跟个­精­致的洋娃娃似的,看着就想捏捏那­肉­嘟嘟的小脸蛋。

“不可以。”梵夜宸不假思索,顿了顿,又说:“以后回梵家有的是机会。”

“你要带他们回梵家?你要和小汐结婚?”这回梵飞扬老实了,带了蓝­色­美瞳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八卦之光,一眨不眨的将梵夜宸的所有表情尽收眼底。

看哥这认真的劲儿,加上从来不说假话的个­性­,他不是在开玩笑,他要将这呣子俩带回梵家,那是不是说明,郑璇被淘汰了?

“你说呢?”梵夜宸不答反问。

他当然要娶林汐,她可是他儿子的妈咪,而且,还是他念念不忘这么多年的女人。

至于郑璇,他会找她谈谈要什么补偿,如果林汐和凛凛愿意,宝宝可以留下。

“那真是可喜可贺,看在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面上,我就先走了。”

梵飞扬挥挥手,转身走了好几步,才看到自己手上的请柬。

他无奈的回过头去,举起手中的请柬,苦笑一声说:“哥,今晚小汐可能必须要去沈云霄的生日宴了,因为,我好像已经答应严颜姐了,今天是她的生日,我不能让她失望啊,你知道的,小汐可是她最喜欢的设计师lindsay啊。”

“你不想让她失望,”梵夜宸接过请柬,在梵飞扬欣喜若狂的期待目光下,又扔回了他怀里,无所谓地说,“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和你没关系,可是和小汐有关系啊,那我不和你说,我自己去找小汐。”梵飞扬没走两步,又被梵夜宸挡住。

他哭丧着脸,语气中都带着哀求了,拉着梵夜宸的袖子说:“哥,你就让我就去吧,我知道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要不然,你帮我给小汐说?”

“你觉得我会帮你?”小汐那脾气,哪有可能答应他?而且他更喜欢和她待在家里,享受享受与她促膝而谈,儿子围在身边的天伦之乐。

“不会,”梵飞扬摇头,“哥,我办成这事还要去接小白呢,你自己倒是妻子儿子都有了,我和小白还没修成正果呢。”

“梵飞扬,我再次提醒你,做什么事都多留个心眼,那个叫小白的女人,你最好了解清楚,请柬给我,你马上消失。”

“遵命!”梵飞扬眉开眼笑的将请柬递过去,临走还不忘对着门边毛茸茸的小萝卜头挥挥手,用口型说“再见”。

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直到梵飞扬上了车,梵夜宸还站在原地。

梵飞扬有时很烦人,说话还油腔滑调的,过去还是个花心大萝卜,可这家伙与人相处总是少根筋,拿谁都当好人,对谁都热心,就跟他那个没心眼的妈一样。

虽然表面上对他漠不关心,但暗地里,梵夜宸也调查过那个小白的情况,确实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可总有哪里不太对劲。

也提醒过梵飞扬几次,但这小子被爱情迷了眼,根本就是充耳不闻。

“凛凛,你在看什么,赶紧关门,妈咪叫了你喜欢的披萨,晚饭我们就吃那个。”林汐刚上楼换了件衣服,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顺便还化了个淡妆。

门外的梵夜宸一听到“关门”两个字,脚下生风的进了屋,主动的帮凛凛关上了门。

“我也喜欢吃披萨。”一弯腰将宝贝儿子抱起来,梵夜宸大步走到林汐面前,说完这话便自顾自的坐到沙发上,那姿态,就像是这里的男主人一样。

“你喜欢关我什么事,梵少这样属于私闯民宅……”

林汐话没说完,梵夜宸已经凑了过来,抬着她的下巴,专注的看着她­精­致妆容下更加完美的脸,轻声问道:“汐,你是想诱惑我吗?”

是不是该负责

林汐话没说完,梵夜宸已经凑了过来,抬着她的下巴,专注的看着她­精­致妆容下更加完美的脸,轻声问道:“你,是想诱惑我吗?”

四目相对,彼此都有种时间停摆的悸动,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慢了,只有心跳,快了。

然,沙发处一声闷响,唤回了林汐神志,一掌拍下梵夜宸扣住她下巴的手,小声的嘀咕道:“梵少放心,我宁愿诱惑女人,也绝不会打你的主意。”

梵夜宸正懊恼的看向沙发,跌坐在地上的凛凛可怜兮兮的对他摇头,表示他只是有丁点好奇,看得入神所以从沙发上摔下地了,绝对不是要打扰他和妈咪亲热的。

“确定不是口是心非,不是在诱惑我?”看到林汐脸红的模样,梵夜宸也不计较宝贝儿子的“过失”了。

凛凛又手脚并用的往沙发上爬,爹地果然是不爱他的,要不是地毯够厚,他一定会摔得很痛,他竟然无动于衷。

难道他们不知道,在小朋友面前这样亲亲我我的不好吗?爹地竟然还怪他,可恶的男人,真不放心把妈咪交给他。

“当然不是。”林汐立刻否认道。

“那该怎么办?”梵夜宸皱着眉,为难地说,“你已经诱惑到我了,是不是应该负责?”

“梵少是在开玩笑吗?抱歉你可能找错了对象,这里是我家,请你立刻离开。)”

再见到的梵夜宸,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可是,她为什么做不到五年前的决绝?

竟然还觉得他这张脸很好看,她一定是疯了。

“林汐,你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对不对?不管是你还是凛凛,应该都有很多事想要问我,对不对?”见她没有反驳,脸上的冷淡也少了点,梵夜宸又说,“我也有好多事想要告诉你,我们之间的,还有关于郑璇的,我都会一一告诉你。”

“好,”林汐走到凛凛身边坐下,摸摸儿子的脑袋说,“为了凛凛,我就听听你想说什么。”

她没想打扰别人的生活,但如果是别人打扰了她呢?

她说过她自私,也比五年前更加勇敢,她可以大胆的承认,梵夜宸这个男人,是她遇到过最优秀的,不仅仅因为凛凛是他的孩子,也不完全是他煽情的话和承诺,最主要的一点,是她林汐看上这个男人了。

他要是能给个合理解释,也能给凛凛一个完整的家,那么,她也不介意做一回恶女人。

“先跟我去个地方,回来后我就将一切告诉你。”梵夜宸把沈云霄生日宴会的请柬放在茶几上,心里有点忐忑,怕她会不答应,更怕她连解释的机会也收回去。

林汐拿起请柬,上面是梵飞扬在车上匆匆填上的信息,有点潦草。

“沈云霄的生日宴会,为什么让我参加?”林汐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但还是有点吃惊。

这邀请的可不止有她,还有她的凛凛,难道是沈家知道了什么?

也不对,如果知道她未婚先育,应该会躲的远远的,就像五年前一样。

宴会的主角还都是大少爷沈云霄,上回是回国,这回是生日,让她参加的还都是梵夜宸,这样的巧合,还真是有点­精­心编排的意思,就是不知道今晚有没有那么多人友情客串。

“都是梵飞扬那小子,说是严颜喜欢你,”梵夜宸看出林汐眼中的迷惑,忙笑着解释道,“你还不认识严颜,她是沈云霄的妻子,结婚三年了,也是个设计师,不过是设计珠宝。”

“你很了解她?”这句话是脱口而出的,林汐问完就后悔了,这多像是和丈夫吃醋的妻子啊。

梵夜宸见状笑了,也坐到凛凛的身边,和林汐一左一右拉着他的小手,说:“严家虽然比不上沈家,但也不容小觑,现在严颜又担任沈氏的设计总监,相信商场没几个人不了解,再说,我要是不了解,怎么给老婆你汇报?”

“就算她喜欢我,我也没理由参加我不喜欢的宴会。”

“你不喜欢?”梵夜宸拿过请柬,直接往墙角的垃圾桶一扔,“那就不用去了。”

比起勉强她,他更愿意出尔反尔。

虽然他也想借此机会在宴会上宣布他和林汐的事,但又不想委屈她和凛凛,他要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好,让她没有后顾之忧,才给她举办一场完美的婚礼。

“妈咪,我听到你手机在响哦,要不要凛凛上楼,帮你接电话?”凛凛第一次享受到妈咪爹地都在一起的感觉,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很好。

就是有一点点愧疚,他现在是抢走了郑宝宝的爹地,他是坏孩子了。

“妈咪自己去。”林汐一听,忙站起来上楼,昨晚组织有任务,要是让凛凛听电话还得了。

走到二楼楼梯口时,林汐回头看了眼客厅里的父子,­唇­角轻轻上扬,她似乎,也确实该为自己和凛凛争取一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凛凛的关系,林汐对梵夜宸也出奇的信任,他的承诺她都当真了。

电话是黑勋打的,林汐有点意外,意外他竟然现在才来电话,昨晚她可是直接开走了他的车。

“喂?”迟疑了片刻,林汐还是接了。

“我在你家楼下,可以进来吗?”黑勋的声音还是很疲惫。

林汐听后忙拉开卧室的窗帘,果然看见楼下的黑勋,正靠着一辆黑­色­跑车,低着头,有点颓废。

“不方便吗?我看到门口的车了,是梵夜宸的?”

很久没听到林汐回答,黑勋猛然抬起头,一双锐利的鹰眸看过来,正是林汐所处的位置,分毫不差。

不用说,他看到她了。

“嗯,那车是梵夜宸的。”要是以前,林汐不会觉得不方便,可是昨晚……她觉得这两人之间肯定有事,还是暂时不要见面的好。

“我知道了,”黑勋上了车,却没有挂断电话,“今晚沈家有个宴会,原本想邀请你做我的女伴。”

即使已经知道了结果,黑勋还是想说明来意。

手机里“嘟嘟”的声音,她从来没觉得这么美妙过。

林汐看着黑勋的车开走,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她要去沈云霄的生日宴会,她想听到梵夜宸的解释,他和郑璇、他和黑勋的渊源,那些她全然不知的他的过去。

爹地,你无耻

她想听到梵夜宸的解释,他和郑璇、他和黑勋的渊源,那些她全然不知的他的过去。

不过,带上凛凛会不会有些冒险,她在法国这么多年,一直将凛凛护在身后,除了黑勋,甚至没有人知道lindsay有孩子。

犹豫了一下,林汐还是决定让凛凛留在家里。

就在她思考晚宴要穿什么礼服时,楼下父子俩正在进行一段很正式的谈话。

“凛凛,你是我儿子,这是证据。”梵夜宸从包里拿出一份dna验证报告,郑重严肃的交给林凛凛。

他是有备而来的,这小家伙竟然不让他牵手,看起来比他妈咪还要不好对付呢。

“我还小,看不懂。”凛凛将报告扔下,使劲的摇了摇头。

他知道他是爹地啊,可他也是别人的爹地,他从小就不喜欢用别人的东西,那就把爹地让给郑宝宝好了。

明明心里可喜欢爹地了,可凛凛就是闹别扭,傲娇的不想承认。

哼,一点诚意都没有,见到妈咪眼睛都亮了,说话还那么温柔,见到他就拿张纸出来糊弄!难道他不知道过不了他这关,妈咪是不会要他的吗?

“看不懂没关系,你只要知道,这个可以证明你是我儿子就好。”梵夜宸拍拍儿子脑袋,笑眯眯地说。

“叔……”

“叫爹地。”凛凛叫到一半,梵夜宸就纠正道。

“叔叔……唔!”凛凛惊讶的瞪大眼睛,爹地怎么可以捂住他的嘴?这是欺负小孩子,他要上楼告诉妈咪!

“叫爹地就放开你,听到没?”半是诱哄半是威胁,梵夜宸完全没发现自己现在有多幼稚,一只手还揉着凛凛头发,玩得不亦乐乎。

林汐下楼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画面,很温馨很美好,他不是五年前那个遥不可及、不知情为何物、只会按自己的意愿行事的男人了,而她的凛凛,这才像个孩子,一个本就应该任­性­又胡闹的孩子。

“妈咪!”凛凛先看到林汐,张嘴就咬了梵夜宸一口,一得自由就大声地说,“爹地欺负我!”

他咬得不重,但也不轻,梵夜宸吃痛,却如愿的听到了他叫他“爹地”,­性­感的薄­唇­勾起个满意的弧度。

“他也欺负我,这是证据。”像个孩子似的耸耸肩,梵夜宸举起手,让林汐看他手上那个小小的牙印。

林汐有些哭笑不得,这还是那个目空一切的商界王者吗?

不过,这样的他,很有魅力,比任何时候的他,都要吸引人。

“爹地,你无耻,明明是你先欺负我的。”凛凛难以置信的看着男人,激动地扯着他的领结,回头可劲儿对林汐说:“妈咪,你别相信爹地,他在说谎呢。”

“你这不就叫爹地了吗,好儿子?”梵夜宸说话时,目光还是看着林汐的,无论何时的她,稍加修饰就能让他惊艳。

“才不是,你才是好儿子呢。”凛凛急了,他答应妈咪不会闹着要爹地的,妈咪会不会生气?

“你说得对,爹地一直都是­奶­­奶­的好儿子,”抓住凛凛的小手,顺势将他搂进怀里,愉快的问道,“凛凛想不想见到­奶­­奶­?”

“­奶­­奶­……”凛凛眼睛一亮,突然又黯淡了,垂下头低声说,“是郑宝宝的­奶­­奶­吗?”

在法国的时候,凛凛只有妈咪一个亲人,没有人会带他去游乐园,也没有人会送他礼物……每次只能收到黑勋叔叔的东西,他其实一点也不想要!

现在他看到爹地了,爹地的妈咪就是他的­奶­­奶­,洛洛说­奶­­奶­是最疼爱她的人,那他的­奶­­奶­会不会也是最疼爱他的呢?

还是说,她只疼爱郑宝宝一个人?

刚下楼的林汐听得鼻头一酸,不高兴地瞪了梵夜宸一眼,对儿子说:“凛凛,妈咪晚上要和叔叔……”

“爹地。”梵夜宸淡笑着提醒道。

“妈咪要和爹地去参加舅舅和舅妈的生日宴会,凛凛已经知道了,可是妈咪真的要丢下凛凛一个人在家吗?万一有坏蛋从窗子外面爬进来怎么办?凛凛好害怕。”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可信,凛凛说着,还抱起沙发上的小抱枕,咬着嘴­唇­眨着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副又惊又怕的模样。

“凛凛,不许胡说,没有坏蛋的。”林汐忙上前安慰着,眼睛里却流露出比凛凛更真实的害怕。

把凛凛一个人放在家里,她也不放心。

“有坏蛋,不仅会从窗户里爬进来,还会从下水道里爬进来。”

梵夜宸是抱着凛凛的,所以他的话凛凛听得格外清楚,这下他是真的害怕了,搂住梵夜宸的脖子,哀求道:“我要去,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叫爹地。”梵夜宸狡黠的笑道。

皱了皱小鼻子,林凛凛还是不情不愿的点点头,偷偷地瞄了眼妈咪,才很小声很小声的说:“爹地,我要去参加舅舅的生日宴会,你带上凛凛好不好?”

刚开始还不太乐意,可一开口凛凛心里就高兴了,他这样算不算是在和爹地撒娇?原来有爹地的感觉是这样的吗?

嗯,很好。

梵夜宸眼中氤氲起水汽,突然觉得好满足,他怀里的,是他的儿子,好奇妙。

明明多年不见,这么抱着他就很亲切,明明是不喜欢小孩子太娇气,可听到他软软糯糯的嗓音,心就想要融化了一样。

“凛凛,谁告诉你沈云霄是舅舅?”没有被这父慈子孝的画面迷惑,林汐怒视着梵夜宸,已经认定了是这家伙多嘴。

察觉她的目光语气都不善,梵夜宸无辜的耸耸肩,不是他。

“沈云霄是谁啊?是舅舅的名字吗?”凛凛从大大的衣兜里拿出请柬,指着上面的字,大声的念道:“尊敬的林汐小姐,你表哥表嫂生日……请您……后面的字凛凛念不完,不过,妈咪的表哥表嫂不是凛凛的舅舅和舅妈吗?”

梵夜宸好笑的看着那份请柬,梵飞扬这个奇葩,有他这样写请柬的吗?还表哥表嫂!

凛凛能认识这么多字,倒是又让他得意自豪了一下,他儿子真聪明。

“那你也不可以去。”林汐有点无奈,开始犹豫要不要出门了。

“为什么?”

“因为,你马上要回家见­奶­­奶­。”梵夜宸接下话,对林汐眨了眨眼。

和五年前一样

“因为,你马上要回家见­奶­­奶­,所以不可以去见舅舅。”梵夜宸接下话,对林汐眨了眨眼。

他刚刚已经打电话给母亲了,她现在应该做了不少好吃的在家等着见孙子吧。

梵夜宸出生前,父亲就死于空难,母亲生下他就一直郁郁寡欢,对他的事也过问得很少,一直和­奶­­奶­定居美国。

回到k市也是因为郑璇带来了郑宝宝,可当知道让她期待的孙女其实不是亲生的,母亲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安静了。

而刚刚接他电话时,他听到了母亲久违的笑声,不仅如此,她还和他开起了玩笑。

至于梵家老­妇­人,年轻时倒是个雷厉风行的,对梵夜宸的什么事都很上心,特别是婚姻大事。

“梵夜宸,你胡说什么?”带凛凛去梵家,她宁愿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

“你觉得我像是在胡说吗?”她太紧张了,梵夜宸不得不耐心的解释,“林汐,你不能总藏着他,我要娶你,凛凛迟早是要回梵家的。而且,凛凛一定也想见见自己的­奶­­奶­,不是吗?”

他想不想见­奶­­奶­呢?凛凛忙点头,见林汐正看着他,马上又快速的摇头。

但那期待的小眼神,又怎么可能瞒得过林汐?

她又迟疑了,梵夜宸说得也没错,如果要嫁给他,凛凛终归是要回梵家的,可是她又没说非要嫁给梵夜宸,要是他对郑璇的事,给不了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肯定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可凛凛是梵家血脉是改变不了的,要是现在被梵家老­奶­­奶­知道了,那她的凛凛就只能留在梵家了。

“你放心,我母亲很好相处,­奶­­奶­也很慈祥,我们的儿子这么可爱,她们一定会喜欢他的。”看出她还有疑虑,梵夜宸继续安慰道。

“我只是怕凛凛不喜欢她们,而且郑璇也在梵家,你觉得我会允许她出现在凛凛面前吗?还有那个叫郑宝宝的小女孩,小小年纪就会冤枉人,我不要凛凛和他们待在一起。”

一提起郑璇和郑宝宝,林汐的态度又冷硬了,看梵夜宸的目光也疏离了很多。

“那,我们带上他?”梵夜宸试探­性­的问。

她真的很介意郑璇,梵夜宸很想现在就将一切都解释给她听,可看着就快到八点了。

如果不去参加沈云霄的生日宴会,严颜失望倒是无关痛痒的小事,可失信于梵飞扬就有点麻烦了,那家伙一定会趁机敲诈他,事后时不时还会拿出来晒晒。

“不行。”林汐马上拒绝,谁知道会遇到什么人,发生些什么事?如果像五年前……她不敢想象。

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惧,梵夜宸心上像是落下一记重锤。

五年前对她来说就是个噩梦吧,不管现在的她有多优秀,那也是她心里永恒的伤疤吧?

“林汐,”梵夜宸拉起她的手,温柔认真的说,“对不起。”

“你说什么?”他突然道歉做什么?林汐愕然。

他知不知道她一直都在等这句话,虽然表面上很抗拒,但心里怎么想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在等梵夜宸的“对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都记不得,她只知道,他夺了她的初夜没说对不起,他欺骗她留在梵家没说对不起,他带她去沈家别墅被人嘲笑没说对不起……

“我说,对不起,”一把抱住女人,梵夜宸也忘记了凛凛还在场,将头埋在她的肩上,动情地说,“我欠你一句对不起,我一直都忘了说,如果加上我爱你,你可以原谅我吗?”

“梵夜宸,你没事吧?”林汐推不动他,只能无奈的看着沙发上用小手捂着眼睛的凛凛,指缝里的小眼神暧昧的啊,就跟平日里自己偷偷看爱情偶像剧一样。

“你不觉得现在说这话很不合时宜吗?”梵夜宸黑眸中还亮晶晶的,刚刚差点在她面前流泪了,真是该死,为什么总在这女人面前失控。

这女人不是应该很感动吗,这算是什么回答?

“你不觉得你的动作更加不合时宜吗?”林汐指了指正在偷笑的凛凛,不满的说。

“你是说拥抱少儿不宜吗?”梵夜宸坐回凛凛身边,拿开他的小手,惩罚似的在他脸上捏了捏。

林汐的脸瞬间红透了,气恼地说:“我没那么说,只是凛凛在的时候,你就不能收敛一点……”

“老婆大人的意思,是凛凛不在的时候,我就可以放肆一点吗?”梵夜宸邪邪一笑,边说还边捂住了凛凛的耳朵。

“我哪有那个意思?”林汐有些挫败,曾经被爸爸逼着将律师当做目标的她,好像永远也说不过这个男人。

“那老婆大人是什么意思?”

“我……”漂亮的眸子闪了闪,林汐冷静地说,“梵夜宸,我们刚才讨论的应该不是这个话题吧。”

“的确不是,不过我们可以继续现在这个话题,因为我已经有解决上一个话题中问题的办法了。”

凛凛晕乎乎的望着梵夜宸,爹地说的话题到底是什么问题?是他该去­奶­­奶­家,该参加舅舅宴会,还是该留在家里的问题吗?

“什么办法?”既然是关于他的事,当然要由他来问了。

“不去参加什么生日宴会,我留下来陪你和妈咪,凛凛觉得爹地的这个办法,怎么样?”眉眼弯弯的梵夜宸,和平日里严肃冷峻的模样大相径庭。

“不怎么样,”林汐没好气的说,“如果不去参加宴会,那么就请梵大少爷马上从我家离开。”

凛凛是孩子,难道她也没头脑吗?这男人分明就是想赖着不走。

事情没解释清楚以前,他没资格在她和凛凛面前晃悠。

“真是狠心,和五年前一样。”梵夜宸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五年前,对两个人来说,就像是一个魔咒。

林汐的离开对梵夜宸来说是狠心,对她自己来说,却是一种解脱,那么现在重新回到这里,将要面临的是苦难,还是幸福呢?

“妈咪,五年前凛凛都还没有出生,我好想知道那时候的妈咪是什么样子哦,凛凛今天见到了黄头发的表叔,还知道有个­奶­­奶­,还有舅舅和舅妈,那这里是不是还有很多凛凛的亲人啊?”

不准在家里养小三

“这里是不是还有很多凛凛的亲人啊?”凛凛一面说一面扳着手指头,兴高采烈的问道。

林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还没准备好让凛凛从她身后站出来。

毕竟在k市,她林汐这个名字,是不受欢迎的。

“对,这里有很多凛凛的亲人,”梵夜宸看着林汐笑,“因为爹地在这里有很多亲人,他们都会喜欢凛凛。”

“真的吗?”凛凛半信半疑,大眼睛打量着林汐,像是要从她那里得到肯定。

内心挣扎了一下,林汐还是点了点头。

原以为可以和呣子俩享受温馨时光的梵夜宸,到最后还是希望落空了。

梵飞扬打电话来催促两人赴宴,说是严颜已经宣布了lindsay要来的消息,现在不少人都翘首以盼,想见见这位年轻在法国发展的中国总裁。

她要是失约,对meet肯定会有影响,衡量再三,林汐还是决定去参加这个生日宴。

“今天应该不至于都是充满敌意的眼神吧。”林汐像是在自言自语,就算是,也会很有趣的,不是吗?

梵夜宸以为她在担心,黑眸闪烁,温柔的对她笑道:“有我在,谁敢与你为敌?”

“之前的哪一次,你没在?”传遍一抹玩味的笑容,林汐嘲笑自己,也嘲笑他。

就因为这个男人也在,她才伤得更惨呢。

“林汐,以前是我的错,以后,让我来保护你和凛凛,好吗?”他已经后悔了,后悔很久了。

他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当初他换一种方式,将受伤的她保护起来,而不是将她推向风口浪尖,他们之间,会不会更美好一些?

林汐认真的看着他,直看得梵夜宸心里发毛,她才说了一个让他终生难忘的字:“好。”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你愿意让我保护你们是不是,你相信我?”梵夜宸激动了,这几天她一直冷冷淡淡若即若离的,他以为她不会答应,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梵夜宸,记住你说的每一句话,不要骗我,否则……”

“我梵夜宸从来不是背信弃义……”自信满满的话说到这里,梵夜宸又想起什么,顿了顿,才继续说,“为了你,我都没资格再说这话了,不过,我答应你,永远也不会骗你。”

“妈咪,我觉得爹地没有说谎哦。”凛凛对梵夜宸做了个鬼脸,看在爹地把自己的亲人分给他的份上,他就帮他说句话吧。

“信你一次,不过我还没有原谅你,郑璇什么的自己处理,我还没那么大度在家里养一个小三。”她和梵夜宸认识的比较早,这样说应该不过分吧。

或许这就是爱情吧,轻易地相信一个人,原谅一个人,只要他说他承诺,她就信。

当然,据她调查的资料,梵夜宸和郑璇之间,的确不存在什么亲密的爱情,那个郑宝宝也不是梵夜宸的女儿,要不是这样,她还真没那个勇气,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这也是她说服自己相信他的原因,不管他和郑璇到底是什么关系,既然他招惹了她和凛凛,那么梵家少­奶­­奶­的位置,就只能是她林汐的,他敢背叛,就让他去死。

“是,我的老婆大人,那我们现在就走?”梵飞扬那小子可是说宴会早就开始了,虽然迟到无所谓,可他怕自己越等越不想出门了。

“可是凛凛……”

“妈咪,凛凛会好好和­奶­­奶­相处的。”坐在沙发上抠着指甲的凛凛忙说,虽然他还没有见过爹地的妈咪,不过洛洛说得准没错,­奶­­奶­一定是世界上最疼爱他的人。

“不用担心,司机已经在等着了,去梵家不会有事,等宴会结束,我们再一起回去,到时候你要走还是要留,都随便你。”回了梵家,哪有可能再让她离开?梵夜宸心中暗想。

“好吧,”林汐搂着儿子在脸颊各落下一个吻,依依不舍的说,“宝贝,注意安全,不许被人欺负,知道吗?”

“妈咪,我知道,”凛凛指指额头,可爱的嘟起嘴巴,“这里也要亲亲。”

呣子俩腻腻歪歪的告别,梵夜宸无奈的站在一旁,这小女人当他家是虎口狼窝吗?

正常妈咪教导孩子,不是应该说不许欺负别人吗,到她这儿怎么反过来了。

梵夜宸不会知道,不只是去他家,还是去上学去补习,只要凛凛出门离开她身边,她永远都是这么说的。

等两个人送走凛凛到沈云霄生日宴会时,已经迟到了将近一个小时,所以两个人一同出场,自然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梵少自十七岁接管梵氏梵星,参加过的宴会就寥寥无几,这种应酬大多时候是梵氏执行总裁梵飞扬出现的较多。

自从五年前那次沈家私人酒会之后,梵少出席的场合更是一只手都数得出来,而这次,竟然又出席了沈家的宴会,而且还是这种不算小型的生日宴。

而更让人震惊的是,梵少的女伴是今晚话题的中心,那个刚从法国回来的meet首席设计师lindsay。

两人都有着惊人的美貌,又是商界少有的翘楚,两人走在一起,竟然还有种天生一对的契合感,自然瞬间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林汐行事一直都算低调,可回来的专访等于公开了身份,所以不少人是认得她的。

而还不知道林汐的身份的人,也因为梵飞扬那一声大喊,想不知道都难。

“哥和lindsay真是郎才女貌,太般配了,是不是啊,严颜姐?”

明明严颜就站在他身边,但梵飞扬那音量却大得出奇,大堂内本就因梵夜宸出现安静下来了,这一声就足以让周围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周围开始小声议论了,林汐微微的皱了下眉,勾着梵夜宸手臂的动作也放开了。

“不用怕,有我在。”梵夜宸握住她的手,对她微笑。

林汐并没有害怕,但梵夜宸那么对她笑的时候,她就觉得特别安心,好像,有人保护的感觉,很幸福似的。

“天啊,梵少是在对lindsay笑吗?感觉好温柔好深情啊,可是,他不是有女朋友吗?听说都快订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宴会少总也少不了几个活得梦幻的富家女。

“你小声点,没看到郑璇在那边吗?”

她叫白晓

“你小声点,没看到郑璇在那边吗?”

是的,喜欢炫富的大小姐郑璇,又怎么可能错过这样的宴会呢?

此时,一身华丽晚礼服的她就站在不远处,餐桌上大束的马蹄莲映衬下,让她看起来有几分清雅,可是脸­色­实在是惨白了一些。

尽管如此,她还是清纯又动人的,那份苍白反而显得楚楚动人。

这就是梵飞扬特意要她来的目的吗?他一直不喜欢她,所以想要让她看到这一幕知难而退吗?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不管梵夜宸有多爱这个女人,有些承诺是改变不了的。

郑璇挺起胸膛,脖子上一条水晶项链在灯光下折­射­出夺目的光彩。

显然,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郑璇,她高贵的妆容,她奢侈的礼服,还有­唇­边的笑意,怎么看,都无法与lindsay相提并论。

不管是容貌、气质还是才能,都难以望其项背。

以前还觉得清纯可人,现在有了林汐作比较,加上这位郑小姐矫揉造作的行事作风,在众人心中的形象瞬间降到了谷底。

这个女人怎么配得上梵夜宸呢?仅仅靠她那个不知耍了什么手段做了市长的哥哥吗?

林汐当然也看到了郑璇,也没有错过她眼中那抹针对她的敌意。

就算是她恶毒了小气了吧,她看到郑璇,还真就不想给她好脸­色­,一个用孩子要挟男人的女人,特别是孩子并不是自己亲生,尤其可恶的,是要挟欺骗的,还是她的男人!

“梵夜宸,你的女朋友似乎不高兴,你要不要过去安慰一下?”林汐看不惯郑璇看梵夜宸的那种眼神,她这还没将她怎么样呢,就开始扮柔弱求怜惜了吗?

“你想让我去?”梵夜宸看到郑璇并不觉得意外,但看到她的那一刻,还是有些惊讶,再确切一点说,他眼里真的有挣扎的神­色­。

“不想。”既然心里已经认定了,那她就没有理由不按照心里的意思。

她从来都是这样,至少在这些独立的日子里,她无所畏惧。

“我喜欢你的坦诚。”梵夜宸又笑,伸手搂住她的腰,一贯的傲然霸道,还多了些满意。

“可我不喜欢你的不坦诚,”林汐并没有推开他,和他一起走向宴会的主角,语气随­性­淡然,“我希望等会儿,你的解释可以让我满意。”

她是真的有些累,一个人独当一面的日子,有点累。

她选择了相信这个男人,但是,这并不代表她选择了依附男人。

她只是,希望凛凛能有个更完整的家,更美好的童年。

这和她的爱情无关,爱太奢侈了,她不想再重温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很痛。

手心传来温暖,梵夜宸转头来看她,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她甚至像是知道他在说,有他在。

这会是一个开始吗?

看着迎面走过来的郑璇,林汐笑着问自己。

身边的议论声大了,所有人都很兴奋,她在这些人中,也看到了几张熟面孔,好在,没有让她特别讨厌的。

“大家安静,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在郑璇正要说话的时候,梵飞扬已经跳上了台,拿着麦克风大声地说,“站在我哥身边这位美丽的女士,就是法国meet品牌的执行总裁,也是首席设计师lindsay!也是我的好朋友。”

可能是梵飞扬参与其中的关系,这场生日宴会所请的都是些年轻人,虽然身份都不会平凡。

大家很捧场的鼓掌欢呼,投向林汐的目光也各不相同,质疑,惊艳,敬佩,羡慕……

林汐优雅得体的点头致意,淡淡的说:“大家好,我是lindsay。”

不失礼,但很疏离。

这是设计师与生俱来的高傲和自信吧,所有人都这么理解,总的来说,没人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美丽女­性­产生反感,最主要的,她还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更多人想的是,怎么认识她。

沈云霄随意的说了几句,听起来冠冕堂皇,实质上无异于“很高兴大家参加他的生日宴,大家吃好喝好”云云,林汐不感兴趣,梵夜宸更觉得无趣。

两个人默契的选了位置坐下,这期间梵夜宸甚至没有看过郑璇一眼。

这让林汐多少有点诧异,她知道梵夜宸和郑璇之间不是恋人之类的,却没想到这个男人见了这个爱了他多年的女人,可以做到这么云淡风轻。

是,无情吗?

“宸……”

“哥!”郑璇刚走到梵夜宸身边的位置,就被飞奔过来的梵飞扬挤开了,他好像没看到郑璇气得发白的脸­色­一样,拉过一个年轻女孩,有点激动地介绍说:“小汐,她叫白晓,我的女朋友。”

是个挺漂亮的女孩,保守的礼服只露了手臂,典雅的无袖设计,竟然有点香肩美人的韵味。

被梵夜宸和林汐看着,小白笑容有点局促,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明亮的一双眼睛,闪烁的是自信的光芒。

怎么说呢,不同于郑璇林湘,这个女孩的长相气质,林汐倒是很喜欢,给她一种淡淡的熟悉感。

只是,总感觉女孩有些别扭,看似没有一点差错,可总有哪里不对劲,就好像,她的表情有点牵强。

梵夜宸只看了女孩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唇­边的笑意冷下去,整个人都散发着淡淡的寒意。

“小白,这个是我哥,看起来有点不近人情,其实,”梵飞扬见梵夜宸冷淡态度,不客气的说,“他就是真的不近人情,你以后不要得罪他,乖乖跟着我就好了。”

“嗯。”女孩飞快地扫了梵夜宸一样,眼中明明有怯意,却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似乎可以在掩饰着什么。

梵飞扬满意的点头,正要介绍林汐,她就已经自我介绍了,“你好,我叫林汐,也就是他们口中的lindsay。”

“你好,”女孩盯着林汐,从上到下迅速的打量着,然后低下头,喃喃自语:“原来,你就是林汐啊。”

她的声音很小,但在场几人都听到了,梵夜宸目光一凛,深邃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温度。

常听飞扬提起你

她的声音很小,但在场几人都听到了,梵夜宸目光一凛,深邃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温度。

梵飞扬不以为然,一边细心地帮小白切牛排,一边碎碎念道:“为了等你们俩,我可是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呢,小白你一定也饿坏了吧?”

女孩轻轻的点了下头,不说话是因为害怕还是冷淡,谁也说不清楚。

“哥,你吓到小白了。”被吓到的何止是小白,梵飞扬也很害怕哥那么凌厉犀利的眼神,所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白小姐,我们是不是认识?”她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林汐可以确定,她从来没见过这个女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熟悉。

白晓愣了一下,然后摇头笑道:“没有,只是常听飞扬提起你,说你很漂亮,人很好。”

女孩的笑容看起来天衣无缝,可心跳却乱了秩序,林汐听得分明,眼神也冷了一些,淡淡的说:“哦,是吗?我对朋友一向很好。”

她,可还算不上是朋友。

“宸,你怎么都不理人家啊?”郑璇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与梵夜宸隔了两个座位,所以说话的声音有点大。

只是小型的生日宴会,现场也没有媒体,但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梵夜宸和林汐所在的这一桌,原本就是被人密切注意的,时不时都有人瞅上一眼,郑璇这一加入一说话,无疑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小白今年多大了?”梵夜宸没什么反应,林汐倒先开口和白晓说起话来了。

“21岁。”白晓疑惑,但还是老实的回答道。

“是吗,那还在读大学吧?”林汐勾了勾­唇­角,摇晃着红酒杯慢悠悠的说,“年轻真是好,难怪有的人一把年纪了,也拼了命想挤入年轻人的行列呢。”

她这话一说完,郑璇就面如菜­色­了,她这是在讽刺她吗?

“咦,郑小姐脸­色­似乎不太好。”装好人谁都会,她林汐从来都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这个女人的女儿欺负了凛凛,她也不能欺负人四五岁的小姑娘,反正都是做妈咪的,斗斗法就当调剂生活了。

上升的火药味在大堂里弥漫,八卦因子迅速主导了人们的思维,所有人都在希望看到一场­精­彩纷呈的好戏。

豪门三角恋,美丽­干­练的职业女­性­,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到底哪一个才是梵少心中的女人呢?

“某些人扮­嫩­成习惯,对号入座了,脸­色­能好得起来吗,你说是吧,哥?”梵飞扬素来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欺负郑璇更是他近来最大的乐趣。

他就是故意将话头扔给梵夜宸,想看看哥会帮谁说话。

“宸……”

“梵夜宸,她一直这么叫你吗?”林汐轻轻碰了碰梵夜宸的杯子,玻璃可出清脆的声响,却不如她的话来的尖锐,她说,“你听着,不会觉得很腻很恶心吗?”

这话太直白了,直白到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直白到郑璇惊恐地瞪大眼睛,直白到梵飞扬对林汐竖起了大拇指……

只是,梵夜宸依旧优雅的用餐,看着林汐的眼神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

这样的情形,大多数人若是站在郑璇的位置上,都会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毕竟是在是太丢脸了。

被男友的女伴出言羞辱,他却无动于衷,和女伴眉目传情,这放在任何女人身上都是无法忍受的。

可是,偏偏就有不要脸的,觉得梵夜宸的家世相貌值得自己死皮赖脸,就像郑璇。

“宸,你看她说的话,这哪里像个有教养的……”

“她说的很对,以后不要再这么叫了。”梵夜宸不紧不慢的话,让众人见识了什么叫自取其辱,而这表演者,还是市长的妹妹,在宴会上各种炫富的郑璇。

想过梵夜宸会帮她说话,当这一幕发生的时候,林汐还是没出息有点感动。

“看来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场合,felix的魅力,永远都是无法抵挡的,你这一来,可就宴会上最美丽的两个女人为你争风吃醋,让同身为男人的我情何以堪?”

沈云霄端着酒杯过来,满脸笑意的调侃道,丝毫没有在意挽着他手臂的女人是什么感受。

今晚严颜也是­精­心装扮过了,那美丽的眼睛里,最渴求的不也是成为这宴会上最美的女人吗?

但她最爱的丈夫,只一句话就让她心中的火焰,没燃起就熄灭了。

lindsay很美她承认,可是郑璇,也比她更好看吗?

明知道不过是朋友间的客套,因为这个人是沈云霄,她也不由自主的认真了。

在这个男人眼中,不光是梵飞扬比她重要,很多人都能得到他的赞美,除了她。

“阿霄,你这话我就不同意了,你自己都抱得美人归了,还羡慕别人?我看今天最漂亮的就属我严颜姐了,”梵飞扬起身拉住严颜,笑着对她说:“严颜姐,你别理阿霄那张臭嘴,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我来给你介绍,这就是你很欣赏的lindsay。”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漂亮。”严颜也是职场上见过风浪的女强人,敛去眼中的凄楚不过眨眼的功夫,此时她礼貌的笑容,已经很得体了。

“严小姐也很美,沈先生很幸运,能娶到你这样­色­艺双馨的美女。”不是客套,林汐是真心喜欢这个女人。

她很有心,身上穿着的酒红­色­长裙,正是林汐之前亲手­操­刀设计。

而最为难得的是,严颜完全诠释了她设计这款衣服的美,妩媚与­干­练体现得恰到好处,配上她健康的肤­色­,侧梳的黑­色­大卷发,比任何模特都要适合这长裙。

严颜听到林汐的话,­唇­边荡开一抹浅笑,很职业的笑容,带了点自嘲的意味。

太多人都这么认为,可真正应该觉得幸运的,是他还是她,她到现在都没能想明白,她只知道,沈云霄,从来没有觉得幸运。

“我想,你不应该叫我沈先生,”沈云霄再次忽视了严颜的落寞,直接凑到林汐跟前,不疾不徐的说,“你说对吧,表妹?”

我可能就是你的王子

沈云霄再次忽视了严颜的落寞,直接凑到林汐跟前,不疾不徐的说,“你说对吧,表妹?”

原来唯恐天下不乱的从来不是梵飞扬一个人,这个和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男人,对林汐来说素未谋面的男人,就那么在大庭广众之下,生生地扯开了林汐的伪装。

叱咤商场的公司总裁lindsay,竟然是沈氏集团总裁的表妹,这算是另一种殊荣,还是另一个枷锁?

没有人不知道,沈家老爷子沈万峰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儿子只生了沈云霄一个,而女儿在二十几年前就死了,她过去的丈夫,是林宏,k市前任市长。

而大多数人也都还记得,林宏曾经有过一个“出­色­”的女儿,在五年前,那个名字几乎是人尽皆知,林汐。

“真的是林汐啊,五年前那个女人,林市长的女儿啊。”这种场合,反应最快的永远是女人。

然后,宴会才真正算是热闹了。

“难怪看着眼熟,名字也像是哪里听过,原来是那个女人啊,好像刚结婚就和别人……”

“后来不是失踪了吗?原来是去了法国,五年前就和梵少不清不楚呢!现在更纠缠不清了。”

议论声很小,但人多嘴杂,说法也是莫衷一是,但其中也不乏鄙夷,毕竟曾经是那样的丑闻。

林汐突然很庆幸,这次没有安若澜那讨厌的声音,又有点失望,不知道她那狠毒的后妈见了如今的她,又该是什么样的嘴脸呢?

“宸,你听到别人怎么说了吧,五年前她就是个不安分的女人,骄阳的那个欧总你知道吧,就是她的前夫。”

郑璇得意了,用极其夸张的声音说着。

林汐,她是熟悉的,就算梵夜宸不说,她也知道这个女人,梵飞扬口中梵夜宸唯一爱着的女人。

真是可笑,出那样的丑闻,竟然还有脸回来吗?

梵夜宸迟迟不肯跟她结婚,甚至除了五年前那晚从来没有碰过她,难道都是因为她?

她不相信,就算他不爱她,也会跟她结婚,这是他承诺过的,虽然,他的承诺其实与她无关。

“知道。”梵夜宸淡淡的应道,冷眸扫过郑璇的脸,在脖子处停留,原本眼中充斥的怒气,也消退了不少。

“知道你还这样对人家?”郑璇也注意到他的目光了,故意挺起胸膛,指尖划过脖颈,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你可是答应了,要娶的人是我,你忘了我们之间的承诺了吗?”

郑璇说这段话的时候,林汐只是眼跳跳了那么一下两下,就好整以暇的看着梵夜宸。

梵飞扬激动的捏着拳头,然后悄悄的对白晓说:“小白,我跟你说哦,这是考验男人的时候了,我猜哥现在一定很纠结,如果是我,我就只选你。)”

那个叫小白的女孩也可以说是真­性­情,要不就是太做作,她直接站起来就往梵飞扬怀里扑,甚至还主动献上了香吻。

有几个梵飞扬的朋友,开始起哄,但也就只是那么一阵,大家又将目光转向了梵夜宸,他们都很好奇,这新欢旧爱,梵少到底会选谁。

“郑璇,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什么话该在什么地方说,我用我提醒你吧。”梵夜宸保证,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烦一个女人。

或许他真的不算是个好男人,因为自从林汐再次出现,他就越来越不想见到郑璇,可是,他偏偏还记得那条项链,他曾经把它送给了一个女孩……

那时都还很年幼,他本应该忘记了才对。

可是,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却像是烙印在了他的心上。

夜晚的海边,他可能在怀念死去的父亲吧,他甚至连为什么坐在那里那么久都忘了,偏偏记得那双眼睛,记得她喋喋不休的讲着白雪公主一样的童话故事,一遍一遍的,没完没了。

保镖来带他走的时候,她傻傻的冲上来,似乎,要保护他。

他想他是疯了,才会在看到她摔倒又爬起来的倔强目光时,把父亲曾经送给母亲的定情项链送给她,还对她说了一句幼稚可笑的话。

他还记得,他说,我可能就是你的王子,你愿意等我吗?

也不知道这句话对她有什么影响,但他却深刻地知道,当他被绑架,被带到组织头目king面前时,是那双眼睛给了他勇气。

那之后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也是那倔强的女孩的模样,让他捱过了那段暗无天日的艰苦特训。

受伤的时候,杀人的时候,在陌生丛林迷路的时候,与野兽搏斗的是时候,都会想起她。

就像是一种执念。

他以为这辈子他就爱那么一个人,可笑的是个小孩子,他还爱出了刻骨铭心。

在林汐闯进他生活以前,他都在找她,当林汐离开以后,他以为他忘记了,记得的倔强也都是来自林汐的眼睛。

可在他开始疯狂地寻找林汐的时候,女孩带着她的项链,出现了。

她说,她的名字,叫做郑璇。

她早已经不再倔强,也没有任何可以吸引到他的地方,可是因为小时候的她的一个眼神,让他撑过了这半生所有的冬天,所以,他还是决定娶她。

从看到郑宝宝的第一眼,甚至还没有见到她的时候,梵夜宸就知道,那不是他的孩子,因为他从来不会让这种意外发生,除了林汐。

因为林汐对他来说,本身就是个意外。

从美国回来见她,甚至相信她,只是因为她发给他的照片上,孩子脖子上就带着那条项链,他找寻了好多年的项链。

他从来都是那么冷静果断,对一个女人好一点,不会比经营公司更加困难,所以娶郑璇,他并没有多大的抵触,反正他是要去一个女人的,何况这是他找了好久的女人。

可安静下来的时候,就会想起林汐,她埋在心里,取代了曾经的小女孩。

他觉得自己可悲,明明已经得偿所愿,却比什么时候都要失落,或许在心底里,他希望那个和她有着一样倔强的女孩,就是林汐。

时间让他看透了内心,他爱上了林汐,很短很短的相处,被五年的光­阴­熨烫过后,不但没有消逝,反而越来越清晰。

当她带着凛凛回到他生命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想要给她一切。

而这个一切,包括他像郑璇承诺的婚姻。

现在,看着眼前的水晶项链,梵夜宸必须要做出选择,尽管心里的答案那么明确,真要说出来的时候,却还是迟疑了。

十年残酷训练的煎熬,一点也不比这五年的思念好受,他知道小时候的女孩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可是郑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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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冷冷清清的评论区礼物红包等各个区域,我悲催压抑的想问一句,这文看着是不是没有共鸣啊~~~~~下一章是欺负郑璇的时间~~~~~~~

这女人偷东西

十年残酷训练的煎熬,一点也不比这五年的思念好受,他知道小时候的女孩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可是郑璇……

“呀,你­干­什么啊?”

打断梵夜宸沉思的,便是郑璇这句惊叫,尖锐的,让所有人都听得分明。

与此同时,她还打翻了桌上的两只高脚玻璃杯。

而让她这么惊慌失措的,是速度惊人眼神骇人的林汐。

她是什么时候到郑璇跟前的,大多数人都没有看清,就连走神的梵夜宸都没有看到。

同桌的梵飞扬和沈云霄都有些吃惊,二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便默契的换上了饶有兴味的神情。

“宸,林汐她疯了,救我。”郑璇口不择言,飞快地躲到梵夜宸的椅子后面,娇弱可人的模样,让人看着就想要好好怜惜。

相比之下,满脸怒气的林汐,就实在有些凶悍了。

很美丽的一双大眼睛,稍稍一个眼神就该是妩媚动人的,可偏偏用上这种盛气凌人的光芒,让人见了就惊心,只能望而却步。

也没个人说话,大家都想着看热闹。

“汐,怎么了?”梵夜宸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翻脸,他所了解的林汐,从来都不是这么冲动易怒的。

她对郑璇变了脸­色­,是为了自己吗?

明知道这样想有失他的绅士风度,也显得他不是个好男人,但心里还是小小的雀跃了一下,至少让他以为,林汐是在乎他的。

林汐挥开梵夜宸拉住她手臂的手,冷漠的眼神死死地锁在郑璇的脖子上,似乎要将她­射­穿一样。

“你到底想­干­什么?”不可能感觉不到林汐那吓煞人的眼神,郑璇护着脖子开始打颤。

她不该怕她的,可是,这个女人的眼神好可怕,比起动怒的梵夜宸,也丝毫不会少了气势。

林汐一步步逼近郑璇,却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收敛了所有戾气,云淡风轻的笑道:“郑小姐这么慌张做什么,我没想­干­什么,只是,想问问你脖子上的项链是从哪里得来的。”

项链?只是问一条项链而已吗?

所有伸长了脖子,支棱着耳朵的宾客,松了口气的同时,也都有些失望。

原以为林汐会动手,来一场惊心动魄的爱情争夺战,却不想只是设计师突然被项链吸引了而已。

不过,林汐学的不是服装设计吗?为什么对珠宝也感兴趣起来了?

郑璇脸­色­一白,她这么说,是知道了什么吗?

片刻的慌张之后,她很快镇定了下来,林汐怎么可能知道,连梵夜宸自己都承认了,她还能怎么说。

她一定是喜欢她这项链的样式,一定是的。

“林小姐喜欢这条项链?”郑璇得意的扬起下巴,颇有些情深意重的看了梵夜宸一眼,说,“这当然是宸送给我的,所以你就是喜欢,我也不能送给你。而且,这项链是独一无二的,除了我所戴的这一条,再找不出同款了哦。”

郑璇喜欢炫耀的毛病又出来了,她和那个市长哥哥幼时也不是什么富豪家族,小门小户的得了志,说白了就算是个暴发户,但凡有个人多的地儿,就会想方设法的显示着自己的高贵。

“汐……”梵夜宸欲言又止,突然就想听听她激动的理由。

他是了解她的,她绝对不会是个为了件好看的珠宝,就不分场合的人。

很清楚自己是在期待着什么,尽管也同样清楚那种巧合是万分之一。

倒不是他不相信他和林汐的缘分,只是觉得想他这样一个满手血腥十恶不赦的男人,不配得到老天太多的眷顾。

能邂逅童年的白雪公主,又遇到成年后的林汐,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天大的恩赐了。

如果她们是一个人,那么……

“就是因为这项链是独一无二的,我才会这么问,”林汐转过头,有点急切,有点期待,很认真的问梵夜宸道,“你确定这条项链是你送给她的?而不是送给了别人,或是由别人转送?再或者……”

“林汐,你到底想说什么?”郑璇紧紧地攥着水晶项链,这才开始不安了。

这条项链是她拴住梵夜宸的唯一法宝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个女人夺走。

“是啊,小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是不是这条项链根本就是你的,是这个女人偷了你的东西?她最可恶了,做出这种事情也是不足为奇的,你大胆的说,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一定帮你抢回来。”

梵飞扬对郑璇的厌恶那绝对不是一星半点,他过去是个多情的男人,喜欢美女也最是怜香惜玉,可偏偏就是这个郑璇,头一次见面就看不顺眼,之后相处久了更是深恶痛绝。

大多数人是把梵飞扬的话当做笑话来听的,毕竟郑璇好歹也是市长的妹妹,梵夜宸的正牌女友,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有失身份的事情。

而lindsay在法国多年,也不可能被远在k市的郑璇偷了东西啊。

“fly,你别开玩笑,小璇是女生,这种事情不能乱说。”严颜和郑璇也算有点交情的,但帮里不帮亲这个道理,她还是很清楚。

怎么说呢,都是喜欢设计的,严颜对林汐到底是有好感的,加上郑璇平时为人处世,的确有很不受待见的地方。

“或许fly这次,还真没有乱说,这条项链确实是我的东西,”林汐似笑非笑的看着郑璇,不紧不慢地说,“十六岁生日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不知道郑小姐是从哪里得的,或许我该问,送这条项链的梵少,你从哪里得来的?”

是她的项链被梵夜宸捡去了,然后他送给了郑璇,还是郑璇捡到了项链,而梵夜宸是当年海边的小男孩?

“汐,你说这条项链是你的?”梵夜宸猛然站起来,按住林汐的肩膀,激动的问道,“是谁送你的,什么时候送的?告诉我,快告诉我!”

梵夜宸过激的反应,让在场的人无不惊讶,那个素来以沉稳冷静著称的梵少,那个泰山崩于前能面不改­色­的男人,竟然也会有这么失控的时候。

不自觉的,所有人都对这条­精­致高贵的水晶项链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等到你了

不自觉的,所有人都对这条­精­致高贵的水晶项链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林汐刚一皱眉头,梵飞扬救过来了,他拉了梵夜宸一把,说:“哥,有话慢慢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快放开小汐,你抓痛她了。”

本来是好心,这番话却着实让人容易误会,最喜欢看热闹的梵二少,最先关心的不是自己大哥的反常,而是林汐小小的一个皱眉动作。

陷入爱情中难以自拔的女人都是敏感的,严颜的目光在梵家兄弟和林汐之间打量了一阵,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默默坐在一边神情冷淡的白晓,再看林汐时,若有所思的勾了勾嘴角。

原来她一直嫉妒的梵飞扬,也并不一定就是真正幸福的人。

梵夜宸当然没有放开林汐,甚至没有搭理身边的闹腾的表弟,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就像是只看得到林汐一个人。

“梵夜宸,是你对不对?十七年前的那个男孩,就是你对吧?”不是试探,林汐就那么肆无忌惮的望着他的眼睛。

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呢,面前的眼睛和十几年前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何其相似?

而海边那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和她的凛凛,又是何其的相似?

这边是缘分吗?

圈圈圆圆的绕着,线也好网也罢,总是有那么一个人,是为了另一个人而存在,或许有些羁绊,有些阻碍,但到了最后,终将会走到一起彼此相依。

因为两人之间,冥冥中有条无形的线,不仅仅是牵引,而是串连的两个心,终将会挤到一起。

“是我……”本该有很多话,却觉得说什么都多余,梵夜宸就只能紧紧地抱着她,像是要将她揉进血­肉­揉进灵魂,除了不再分离,他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诠释自己的心。

原来得偿所愿这个词语,在切身体会之后,才会知道是什么样的弥足珍贵。

他抱得太紧了,她有些呼吸不畅了,但也不想推开他。

就像是一个梦一样,做了很长时间的梦,突然醒了,发现梦想成真。

与其说是惊喜,倒不如说是寻常,美得如梦似幻的寻常。

“梵夜宸,我算是等到你了吗?”她还记得,他是她一直等待的那个王子。

或许现实让她迷茫过,但到底就只有那么一颗心,欧阳这个名字,也终于在痛过之后,变得平淡无奇了。

这以后,就试着喜欢这个男人吧。

“林汐,你等到了,我也一直在找你,总算……”从来不知道这样的话,对心爱的人说,就算场合不对,自己也不会觉得矫情。

该如何形容呢,仅一个情之所至堪堪能表。

“哥,你这样算什么啊?小汐也是,故意要让我们羡慕嫉妒吗?你们俩这是说的什么哑谜,我一句都听不懂,再演偶像言情剧吗?”梵飞扬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落寞,再然后就真成了他话中的羡慕了,这两个人,是在场哪一出?

一头雾水的可不止他一个人,几乎所有人都被弄得莫名其妙了,虽然两人拥抱的画面实在美得不像话,但是,总要有个理由吧?

“fly,难得felix真情流露,你就别打扰了,再说,依我看嫉妒的人只有你一个吧。”沈云霄推了推眼镜,反光折­射­出睿智慧黠的光。

“我哪里需要嫉妒,我已经有小白了啊。”怕别人不信似的,梵飞扬绕着桌子走到白晓身边,端起下巴就是一个热情的吻。

“或许吧。”沈云霄耸耸肩,也拥住身边的严颜,很恩爱很甜蜜的样子。

只是被揽住的女人知道,他们不过是逢场作戏的夫妻,比逢场作戏的床伴,还要更可悲可笑。

一时过于温馨的场面,让在场的人都和身边的同伴相拥,间或有开放大胆一点的,直接就是法式长吻。

“啊!”郑璇的一声尖叫打破了这美好,这算什么,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她感觉自己要疯了,她从来都是个聪明人,至少在某些方面,比如对爱情的敏锐度。

她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脖子上这条项链是林汐的,而且是梵夜宸送的。

他们所说的话,应该就是以前她假扮车祸失忆时,梵夜宸想方设法希望她“回忆”起来的那些事。

她应该怎么办?她不能没有这条项链,当初得到它并利用宝宝接近梵夜宸时,她还是将信将疑的,可当梵夜宸对她温柔照顾的时候,她再也没有怀疑过了。

失去这条项链,就意味着失去一切。

暂时先离开吧,哥哥不是说忍一时风平浪静吗?或许她还有机会的,或许……

“站住。”

刚走了几步,郑璇就被林汐叫住了,她的声音正和她的人一样,让人赏心悦目,却让她听得心颤。

“林小姐似乎没权利阻止我离开吧?”头也不回的继续走,不是潇洒不是冷傲,仅仅是因为害怕。

害怕林汐的眼神,更害怕梵夜宸会责怪她的欺骗,不,他不会责怪她,以他的脾气秉­性­,应该连解释的机会都不会留个她,然后她和哥哥,又会变得一无所有。

“的确没有,郑小姐要离开,我不会挽留,但是,你要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林汐看似轻松缓慢的步伐,却同样轻易的挡在了郑璇的前面。

这时候人们鄙夷的对象,无疑就变成郑璇了。

看梵夜宸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对林汐温柔如水的深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女人表明了是抢人男友。

这些混迹商场的­精­英们,最厉害的就是一双慧眼,以前对郑璇客气,那是看在梵夜宸的面子上,现在她没了后援,对手又是跨国公司执行总裁,就算是为了前途,也不可能有谁会站在她这边了。

“什么你的东西,这是我的,这项链本来就是我的,是小时候有个大哥哥送我的,后来失忆了也都一直留在身边,怎么可能是你的?”

郑璇死死捏住手包的样子,实在狼狈得很。

这点就远远及不上林汐,当年林汐被欺凌的更加落拓,但那股子骄傲和倔强,却让人觉得她是凌驾于众人之上的,还是高贵美丽的市长千金。

怎么不去死?

这点就远远及不上林汐,当年林汐被欺凌的更加落拓,但那股子骄傲和倔强,却让人觉得她是凌驾于众人之上的,还是高贵美丽的市长千金。

但不得不说的是,郑璇也算是个聪明人,她懂得从林汐和梵夜宸的话里,筛选有用的点,比如,送项链的大哥哥。

可是她也足够愚蠢,在这种情况下说这样的话,只能是自讨苦吃。

“哦?我倒是觉得奇怪,郑小姐既然都说失忆了,怎么又知道是小时候大哥哥送的呢?”连说话都紧张的前后矛盾了,林汐突然发现,她是高看自己的情敌了。

梵夜宸冷冷的站在林汐身边,他现在的心情已经不仅仅是见到林汐的喜悦而已了,他还愤怒,还懊悔,恼火自己竟然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他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不幸,其实他和林汐的误会,可以用更温和的方式解开,这种被曝晒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感觉,也并不见得有多好。

不过,只要她喜欢,他愿意陪着。

“我……我,是哥哥告诉我的。”情急之下,郑璇连自己那个市长哥哥郑远明都扯出来了。

本想着用市长的名号压她一头,却忘记了林汐顶着市长千金的美名在k市耀武扬威时,她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多愁善感呢。

“我却不知道你哥哥也见证了这么浪漫的一幕,梵夜宸,你觉得你是她口中那个大哥哥吗?”

“不是,”梵夜宸笑着说,“我只是你的大哥哥。”

“梵少注意言辞,你才不是我的哥哥。”这个男人喜欢对她嬉皮笑脸的像个无赖,对外却是个冷若冰霜的罗刹,享受他独一无二专宠的感觉,也挺好。

“我也不愿意做你的哥哥,”知道她不喜欢这种场合下煽情,梵夜宸压低了声音,慢吞吞的饱含深情地说,“我只想做你的老公。”

殊不知,这样的耳鬓厮磨,才最是引人遐想,特别是此时林汐微微泛红的脸颊,两人打情骂俏的嫌疑就更大了。

郑璇气得脸发青,她离他们那么近,怎么可能没听到他们的话。

他可真是残忍,明明知道她快要失去所有了,还要这样给她难堪吗?

林汐,你够狠,也够聪明,你要项链是吧,我就偏不如你的愿。

“这条项链就是我的,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这么说。”这项链对你们很重要吧?那就让它作为对她不公的惩罚吧,郑璇理所当然的想。

“相连接口处有一条划痕,很浅,斜向,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郑小姐如果不知道就看看好了。”戴在脖子上将近十年,林汐早就对这项链了解得透彻了。

梵夜宸有点困惑,这是他不知道的。

歉意的对他笑了一下,林汐小声的说:“对不起啦,是我不小心摔倒,所以才……”

“你不需要解释,那是属于你的东西,就是毁了也无所谓,只要你高兴就好。”梵夜宸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唇­边是淡淡的宠溺。

“梵夜宸,你要是生在古代,一定是个昏君。”脑海中突然出现梵夜宸黄袍加身的模样,林汐好笑的翘起嘴角。

“那朕身边的妖妃一定是你。”从来没有这么和人说俏皮话,梵夜宸自己都觉得惊讶。

不是讨好和假装,就真的,只是想那么对她笑,对她温柔,对她说真心话。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聊着天,郑璇就惨白着脸站在他们对面,很近的距离,听到梵夜宸暧昧的话,她只觉得耳膜嗡嗡作响,好像随时会破裂开来一样。

她双手紧紧抚在脖子上,将水晶项链护得严严实实。

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执着什么,明明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可就是不甘心,这个女人怎么就出现了呢?

她消失了这么久,怎么不去死呢?

“我说郑璇,你这脸皮可真是够厚的,我要是你都该给小汐跪下认错了,拿了别人东西还不还,你还要脸吗?别忘了你的市长哥哥风华正茂,可别因为你栽了跟头哦。”

梵飞扬举起酒杯虚虚的对郑璇晃了一下,金发蓝眸的俊美少年,稍微笑那么一下,就像童话里完美的白马王子一样。

可这么个人,怎么就这么毒舌呢?

郑璇自问从来没有得罪过这个男人,为什么他总是处处和她作对呢,以前是这样,现在林汐回来,他更是变本加厉了,索­性­骂人都不带拐弯抹角了。

“飞扬,你别那么说郑小姐,你可能,只是太爱你哥了,爱情,是没有过错的。”一晚上几乎没说过什么话的白晓,竟然开口就说了郑璇的好话。

“fly,看来你家小白倒是个会说话的,不像你,一张臭嘴,刚刚倒还好意思说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似乎只要是与梵飞扬有关的话题,沈云霄都是比较感兴趣的。

大多时候,他开口说话,总也离不开梵飞扬。

“听飞扬说,小白小姐是艺术系的,这说话也艺术气息浓烈啊。”严颜不知是帮腔还是打趣,目光却是若有若无的飘向沈云霄。

“爱情是没有过错,勉强别人得来的爱情,终会变成两个人的错。”林汐冷笑一声,看向小白的眼神,也越来越深沉了。

这个女人说这话的时候,可是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梵飞扬一眼的。

“错?我有错吗?我从来都没做错过什么,都是你,是你林汐的错!要不是你突然出现,宸会娶我的,他已经答应了!”

“可他是因为这条项链才答应的,不是吗?”现在一切都明朗了,也根本不需要他的解释,彼此就已经是心照不宣了。

郑璇拿着属于她的项链,让梵夜宸认错了人,允诺实现本该对她的承诺,也就是她现在口口声声说的结婚。

不得不说,林汐现在心情极好,不知道是因为实现了小时候的心愿,还是因为现在痴情的梵夜宸。

“是,都是这条项链,是你的吧?那我还给你好了,还给你!”郑璇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项链,狠狠地向林汐砸去。

为狐狸­精­抛弃妻子

“是,都是这条项链,是你的吧?那我还给你好了,还给你!”郑璇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项链,狠狠地向林汐砸去。

原以为林汐会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却不料她轻而易举的接住了项链,还礼貌的对郑璇说:“多谢郑小姐替我保存了这几年,这链子倒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众人看这个情景,想到的都是更深层的含义,郑璇不过是代替林汐在梵夜宸身边照顾了几年,现在正主回来了,她自然而然的就该离开。

“我帮你戴上。”梵夜宸温柔的说。

林汐浅笑着点头,摊开手,把那条­精­致的链子伸到他面前。

然后,梵夜宸接过林汐手中的项链,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昵的撩开她的长发,将水晶项链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俊男美女深情款款相视而笑的画面,羡煞旁人。

郑璇咬牙切齿的站在原地,一双手攥得死紧,美甲都脱落了两片,她却浑然不知。

“哎,有些人真是煞风景,这种时候竟然还赖着不走,如果是我呢,一定没脸再多留了。”梵飞扬斜睨着郑璇,意有所指的说。

这女人实在笨得可以,要他真是她,现在一定回家收拾收拾跑路,她巴巴的跟了哥这么久,难道还不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欺骗梵夜宸是什么代价,她不会不知道,难道她还以为自己有什么筹码吗?

想不到竟然是用小汐的项链,难怪哥会对她另眼相看。

不过,小汐竟然是小时候那个拿了哥水晶项链的灰姑娘,这样的结局,真是太圆满了。

心里百感交集,思思苦涩在口中化开,梵飞扬赶紧收敛了所有情绪,转头去看他的小白。

哥和小汐之间只是一个误会,现在两个人一定能冰释前嫌,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那么,他就可以专心的和他的小白培养感情了。

“不,我不相信,宸,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知道你没有忘记她,但你的心里就从来没有过我的位置吗?你对我那么好,不可能只是因为一条项链的,是不是?”郑璇流着泪,不甘心的问道。

“嘿,你这女人还真是……”

“fly,不说话你会死吗?别人家的爱情故事你跟着下掺和什么啊?”沈云霄瞟了郑璇一眼,对梵飞扬说。

“什么叫别人家,那是我哥和我家小汐的事,怎么就跟我没关系啊?再说这个女人分明就是胡说八道,挑拨哥和小汐之间的关系嘛,这些年哥对她那有多好,只不过是对那个小女孩不错罢了。”

梵飞扬丝毫没有发现,他在说“我家小汐”的时候,甚至比说他家小白更加顺溜,表情也更加柔和。

当然,除了梵夜宸不悦的眯了眯眼之外,也没有其他人注意到,大家的关注点,都放在了他口中的小女孩上。

郑宝宝的存在是没有公开的,梵飞扬这一说,明显是闯了祸了。

“对,我们还有宝宝,宸,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要是和这个女人在一起,那我们的宝宝怎么办?你不是最喜欢她了吗?”郑璇像是找到了救命符,梵夜宸对她冷淡,但对郑宝宝却是很喜爱的,要不然也不会再忙都要抽空听她弹琴了。

梵飞扬人虽然讨厌,但也确实是提醒她了,她还有个郑宝宝,梵夜宸不会这么狠心的。

“梵少和郑璇有孩子了?从来没听说过啊。”

“这些年也没见过郑璇怀孕啊,那孩子得多大了?”

“要是郑璇和梵少有了孩子,这林汐还是第三者啊。”

“大人有错,孩子是无辜的,梵少就算是为了孩子,也应该和郑璇在一起吧?”

“但凡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都该为孩子考虑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又开始议论,郑璇听着这些话,脸­色­又缓和了,我有宝宝在,林汐,你拿什么跟我斗?

就算梵夜宸爱的人是你又怎么样?现在梵家所承认的未来儿媳­妇­,可只有她郑璇一个人,而和梵夜宸公开恋情的女友,也是她。

而林汐,根本什么也不是!

她只是五年前一个声名狼藉的落魄千金,而且还是个不安于室新婚出轨的恶名,与她这个市长的妹妹比起来,林汐绝对讨不到好处。

“那是你的孩子,与我无关。”梵夜宸的脸­色­不好看,­阴­鸷的黑眸像是蕴藏着巨大的风暴,随时能将人溺死在那浓黑的漩涡里一般。

这个女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骗他!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

郑宝宝的事他之所以能容忍,不过是因为她可能是幼时那个女孩,现在知道她不是,梵夜宸就恨不得现在就让这个女人从他眼前消失。

她都­干­了什么?让一个陌生人的孩子叫了他四年的爹地,而让他的凛凛成为没有爹地的孩子!

是什么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她那个无能的市长哥哥吗?

林汐听到梵夜宸的话,浅浅的勾了下嘴角,她对他说凛凛是她的孩子与他无关,他却耍赖也要见他们呣子,而到了郑璇这里,倒反过来了。

本该同情这个女人的,毕竟她是为了爱情,可她的所作所为实在不配。

如果五年前就知道梵夜宸是送项链的男孩,她的际遇可能又会不同吧,不过这倒不是她讨厌郑璇的主要理由。

她罪大恶极的是,让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孩子,霸占了她凛凛的爹地这么久,这对孩子来说太残忍了。

“听见了吗?我哥说那个孩子根本就和他无关,别什么阿猫阿狗都赖到我们梵家头上,你现在最好回去带着你的女儿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们小汐回家看了碍眼。”

“梵飞扬,你就不能留点口德吗?一个大男人这样对女人说话,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郑璇也火了,这梵飞扬处处与她作对就算了,这说的话实在是不堪入耳。

什么阿猫阿狗,还不是被梵家人承认,大大方方的住进了梵家,反倒是她这个名符其实的梵家人,只能在外面租房子。

“要劈也是劈你才对,我骂你那是替天行道,指不定上帝还能给我一朵小红花呢。”一口咬下叉子上的牛排,梵飞扬恶狠狠地咀嚼着,那目光就跟吃的是郑璇的血­肉­一样。

“你……”郑璇气得说不出话来,在一片哄笑声中,看着无动于衷的梵夜宸,恶狠狠地说道:“好,梵夜宸,你为了这个狐狸­精­抛弃妻子,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我赞美你的演技

“好,梵夜宸,你为了这个狐狸­精­抛弃妻子,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说完,郑璇踩着高跟鞋转身就走,但步子却是磨磨蹭蹭的。

“站住。”

“宸!”听到梵夜宸冷冰冰的两个字,郑璇立马回过头来,笑脸盈盈的说,“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对我……”

“记得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过了今晚,就是垃圾了。”打断郑璇不切实际的遐想,梵夜宸面无表情地说。

“宸……”郑璇还不死心,咬着嘴­唇­楚楚可怜的望着他,泫然欲泣到模样很可怜,但苍白的脸上配上这样的表情,就显得有点惊悚了。

“哥说的对,你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吧,我们梵家处理垃圾向来都很快的,别到时候追着垃圾车到处跑,那就有损你千金大小姐的面子了。”梵飞扬挡在郑璇面前,不客气的说,“记得把你那个爱哭小气又爱胡乱诬赖人的鼻涕虫也带走。”

“宸,你真的要赶我和宝宝走吗?你别忘了我现在还是你的女友,而林汐根本就什么也不是!五年前……”

“她是我的老婆,”梵夜宸揽住林汐肩膀,对她眨眨眼说,“只要她点头同意,我随时都可以给她一场世纪婚礼。”

话音刚落,全场就寂静了。

梵少公开承认郑璇是女友时,也只是梵家发了声明,而现在他本人竟然说林汐就是他的妻子,还得要征得她的同意,这事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没有人会去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因为梵夜宸三个字就是保证,他没有理由编造这种无聊的谎言。

所以,一时间让人有点反应不过来,但女士们羡慕的目光已经纷纷投向了林汐。

“恭喜哥和小汐,有情人终成眷属!”梵飞扬笑嘻嘻的说。

虽然有点滑稽,但在场不少人还真就跟风说起了恭喜,而梵夜宸还真就理所当然的接受了祝福,还有林汐责怪的眼神。

“嘿,今天可是我和严颜的生日宴会,我这生日快乐没收到几句,怎么就变成别人的婚礼了?”沈云霄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行了,云霄,让大家都去楼上吧,总不能让长辈们等得太久。”严颜拉了沈云霄一把,小声问道:“要不要让林汐也上去,你爷爷­奶­­奶­可盼着见她呢。”

沈云霄皱了皱眉头,轻轻的摇了摇头,才对众人说:“老婆大人发话了,要上楼陪长辈们,那么我先失陪了各位。”

在众人此起彼伏的祝福声中,郑璇别有深意的看了沈云霄一眼,这才拿着包匆匆的走了。

梵家可不止梵夜宸这么一个说话的,老太太那么喜欢她和宝宝,她去赶在梵夜宸之前去求求,在说说林汐五年前的事,就不信老太太会允许一个臭名昭彰的女人做他们梵家的少­奶­­奶­。

林汐也没注意郑璇,只是有些疑惑,沈云霄自己的生日宴会,中途退场不是很失礼吗?

“小汐,你没发现这里的都是年轻人吗?”梵飞扬一直都在看林汐,所以他是第一个发现林汐疑惑的人。

“啊?”林汐不明所以,“然后呢?”

“因为有梵飞扬的掺和,所以他圈内好友的生日宴会大多是这样,楼上长辈及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楼下年轻人则多半是朋友。”梵夜宸接下话,对林汐解释道。

“哥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我的掺和,这样多方便,朋友家人两不误,自己还可以玩得尽兴,”梵飞扬挑挑眉,得意地说,“再说了,要不是这里都是朋友,郑璇刚刚那么闹腾哥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这倒是,你家郑大小姐不是时常参加上流聚会吗?这闹起来倒和安若澜有的一拼。”林汐就是这么一说,梵夜宸却是记下了安若澜这个名字,安氏国际,也是时候退出市场了。

“小汐也很厉害啊,这气场不减当年啊。”梵飞扬说完,又觉得说错了话,当年的林汐哪来的气场,尽是被人欺负了。

他讪讪地笑笑,转过身去和白晓说话了。

“我似乎错过了什么,”黑勋端着一杯威士忌走过来,在林汐面前停下,碰了下她手中的红酒杯,低声赞美道:“林汐,你今晚很漂亮。”

“谢谢。”林汐有点感概,这句话是黑勋常对她说的,不过,以往大多时候,她都是他的女伴。

“九哥,我还以为你不来呢,寿星都上楼了你才出现,”梵飞扬一听黑勋的声音,眼睛一亮,忙拉着白晓过来,高兴的说:“这是我的女朋友白晓,就是我经常提起的小白,怎么样,漂亮吧?”

梵飞扬似乎真的很喜欢小白,见了熟人总是炫耀似的介绍着,他是希望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有个漂亮的女友,还是告诉所有人他并不是孤独的?

“嗯,”黑勋本来只是轻轻的一瞥,看到清冷淡笑的白晓时,就多看了她一眼,勾着嘴角意味深长地说,“很漂亮。”

“小白,快谢谢九哥夸奖,他平时可是很少会赞美别人的。”梵飞扬很高兴,黑勋可是难得会这么捧场。

“可他刚刚还夸了林小姐。”小白似笑非笑的说。

她的话带着不易察觉的攻击­性­,一出口就让在场的人都微微变了脸。

“那是因为……”梵飞扬不知该怎么自圆其说,黑勋喜欢小汐,上次在梦魇酒吧就看出来了,他夸小汐很正常,而且刚刚那口吻就跟恋人似的,可他要是那么说了,哥还不扒了他的皮?

“因为对心爱的女人,赞美她是最基本的做法,”黑勋目光冷了几分,又说,“至于小姐你,我只是赞美你的演技。”

梵夜宸脸上的怒气被他最后一句话给压了下去,黑勋知道什么吗?

可他的神­色­,又不像是认识百晓的。

“九哥,你说什么呢,小白她是艺术系的,可不是表演系的。”梵飞扬把白晓往后拉了下,笑容满面地说。

“是吗?可fly也没有学表演,不是一样演得很­棒­?”黑勋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林汐,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九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梵飞扬俊美的笑容生出了龟裂的痕迹,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

为难别人作践自己

“九哥,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梵飞扬俊美的笑容生出了龟裂的痕迹,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

“不明白就糊涂着吧,反正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是你fly的一贯风格吗?”黑勋扯了扯嘴角,绕过目瞪口呆的梵飞扬,对林汐说:“汐,这个时间凛凛该闹腾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会陪她回家。”梵夜宸说完,又补充道,“回我们的家。”

黑勋皱着眉头看向林汐,显然是不相信梵夜宸所说的话。

“凛凛现在在梵家。”林汐这么说算是解释了吧。

不可否认,梵夜宸带点霸道幼稚的说梵家是他们的家时,林汐心里挺暖和的。

“那什么,我今天也要回梵家。”梵飞扬是个乐天派,这会儿又把黑勋那别有深意的话,全拋诸脑后了。

“那我呢?”白晓扯扯他衣服,下意识的问道。

梵飞扬为难的看看梵夜宸,挠挠金发­干­笑道:“那我今晚还是不回了吧,反正也不喜欢看郑璇撒泼。”

于是他又甜甜蜜蜜的开始和白晓互喂食物,只是看上去心情没刚刚那么美丽,而白晓的表情也有些无奈。

“那今晚,你还回去吗?”黑勋旁若无人的问林汐,语气还是温柔暧昧,跟问候情人似的。

“不回去,”梵夜宸揽住林汐的腰,理直气壮的说,“就算回去,我也会和她一起。”

“是吗?”黑勋冷哼一声,说,“看来我刚刚果真是错过了什么。”

“不过是和你没什么关系的无聊事情,黑少有兴趣?”

“只要和汐有关,就和我有关系。”黑勋淡淡的笑了笑,一贯冷淡的容颜像是昙花一现,难得的阳光帅气。

他这句话让梵夜宸的脸­色­霎时变了,桌上火药味十足。

“九哥,我看你还是放弃算了,小汐都给哥生了个孩子了,再说他们刚刚冰释前嫌,知道两人从小时候就已经两情相悦了,这叫什么?这就叫命中注定,我劝你啊,还是别地儿去找个美女得了,哥和小汐只间你也Сhā足不了,别为难了他们,还作践了你自己。”

梵飞扬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

他原来是觉着九哥和小汐挺配,但那会主要是哥身边有个他讨厌的郑璇,现在发现是个误会,又有个可爱的凛凛小朋友,作为梵家的一份子,他当然要站在哥这边了。

“这就是你的生存方式吗?”黑勋面无表情的反问道。

“啊?什么啊,我有小白,不需要挖墙脚,再说我要是挖,也绝对找个好挖点的,嘿嘿。”梵飞扬傻傻的一笑,低头的瞬间眼中带着落寞。

他一向对自己很好,Сhā足不了别人的爱情,就经营自己的,不是照样活得很好吗?

“汐,你做事总是有些冲动,别光为了凛凛考虑,也想想自己。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自己早些回去,别忘了凛凛在别人家,别让他受了委屈,我先走了,明天见。”黑勋说着放下酒杯,也不和其他人打声招呼,拿着外套就出去了。

梵夜宸盯着他的背影,双拳攥得死紧,这男人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只为凛凛考虑,他的意思是林汐不是真心爱他,只是为了孩子才和他在一起的吗?

还有,什么叫在别人家受委屈?梵家才是凛凛的自己家,他能受什么委屈?

正恼火着,大手被林汐柔若无骨的手握住,掌心相对的触感直暖到心头了,梵夜宸哪里还顾得上生气,抿成直线的薄­唇­也自然而然的勾了起来。

他的女人,分明是喜欢他的,不然怎么可能连他这么小的情绪都能照顾到?

梵大少爷不知道的是,他所认为的小情绪,几乎让长了眼睛看到他的人,都发现了,林汐离他最近,想装作不知道,都难。

“我们也回去吧。”林汐说,她是真的有些担心凛凛。

“好。”被林汐主动牵着,梵夜宸当然也没什么异议,反正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可做,人多眼杂的。

看着两人的背影,梵飞扬目光闪烁了一下,其实看到最亲的人和最喜欢的朋友在一起,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的。

“小白,他们都走了,我们来­干­一杯吧。”举起杯子,梵飞扬才发现白晓也在看两人的背影,而且,他敏锐地发现,她看的不是英俊帅气的哥,而是小汐。

白晓回过神来,对男友一笑,碰了碰他举起的酒杯,然后豪爽的一饮而尽。

“小白,红酒这么喝太没情趣了,你当这是二锅头啊。”他家小白是个女汉子,他一直都知道,她家境不是太好,对红酒什么的也很少接触,但酒量却比他还要好上很多。

他很奇怪,就问过她,那时候她说她父亲是个酒鬼,家里从来不缺白酒,所以她会喝酒,他不疑有他,也就信了。

可是,今晚的小白似乎有些怪异,到底怪在哪里他也说不出来,总之,她看小汐的眼神,他不喜欢。

“飞扬,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白晓若无其事的开始吃起蛋糕来,边吃还边说:“你们有钱人家过生日都不需要一起吃蛋糕吗?我小时候可是想吃都吃不到呢。”

梵飞扬一听她的话,立刻把桌子中间的蛋糕都摆到她面前,微笑着说:“那你多吃点,我看着你吃,以后你过生日,我都会送蛋糕给你的,再也不会让你想吃吃不到了。”

沈云霄这小子打小就不爱吃甜食,他的生日宴一般不弄蛋糕,就算点了也是给客人吃的,直接连唱生日歌之类的仪式也直接给免了。

不过他的小白真可怜,真的生日都没有蛋糕吃吗?梵飞扬双手撑着下巴,全神贯注的看着面前的女友,温柔的样子像极了童话中的王子,

“飞扬,我……”白晓看着这样无害的目光,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愧疚,她知道他最初找上她是因为什么,可相处下来,他真的对她很好,比她过去每一个男朋友,朋友,甚至比亲人都要好。

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爱她,但不管怎么说,他真的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称职的男友。

你犯规了

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爱她,但不管怎么说,他真的是一个好人,也是一个称职的男友。

很多时候,她真怕自己会陷在这双温柔的眼睛里。

如果不是他先入为主,占据了她的心,或许她会爱上梵飞扬的。

她想,当初早知道花心的梵二少是这样单纯的人,她是不会来招惹他的。

“小白想说什么?你说吧,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梵飞扬笑眯眯地说,虚起来的眼睛里闪着­精­光,满满的都是期待。

她一定认识小汐,那种眼神……梵飞扬希望女友对自己坦白,不要瞒着自己,因为他是真的将她看得很重要,很重要。

“没什么,这蛋糕味道很好,你要不要尝尝?”说着,白晓叉了一小块蛋糕递过去。

梵飞扬有些失望,但还是笑容满面的一口咬下蛋糕,吃完还回味似的舔舔嘴­唇­,笑着说:“嗯,真的很好吃,小白再喂我好不好?”

白晓点头,两个看起来格外甜蜜的情侣,事实上却各怀心思。

酒店外,黑勋在车内看着林汐和梵夜宸牵手走出来,然后梵夜宸拉了车门让林汐上车,再然后车子一直停了近十分钟,才慢悠悠的开走。

“梵夜宸,游戏还没结束呢,你以为这样就算赢了吗?还不够呢。”黑勋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什么痛苦挣扎都没有了,小施失去生命的代价,总该要拿回些利息的。

就算他爱林汐又如何?他把小施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牺牲爱情又算得了什么?

夜晚还是一样繁嚣的城市,总是在上演着一幕又一幕­精­彩绝伦的闹剧,一如黑勋的愿望,天堂上的天使或神,永远也不会无聊寂寞。

“汐,我们似乎有好些账要算呢。”梵夜宸开着车,时不时侧过头来看看身边的林汐,她脸红的时候,是他见过最美的模样。

林汐还沉浸在刚刚上车时男人疯狂的亲吻中,面颊滚烫滚烫的,一听到他的声音,心又跳得好快。

“看来老婆大人还在回味刚刚那个吻,如果你觉得意犹未尽的话,我不介意停车……”

“我没有,你好好开车。”林汐忙出声,梵夜宸绝对不是在开玩笑,这个男人看起来冷冷冰冰的,其实完全就是闷­骚­。

似乎从知道他们小时候见过面开始,他这几天的深情好男人形象就不复存在了,动作轻佻就算了,语气也比之前理直气壮了好多。

那感觉,真就是她已经嫁给他了一样。

其实,林汐又何尝不是一样,她现在等于是知道了一个天大的消息,那就是梵夜宸这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虽然笨笨的被人骗了这么久,但他今天对郑璇的态度她十分满意。

更让她高兴的,是他爱现在的她比小时候承诺的她,要更多一点,因为他宁愿背弃小时候的承诺,而坚持说要娶她。

而她自己,原本对爱情还有那么一点排斥,也因为他是送水晶项链的小王子,都释然了。

他本来就喜欢这个男人,他又是凛凛的爹地,正好他又喜欢她,那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被欧阳伤过一次的心,也为面前的孩子他爹而再次跳动了。

“你刚刚说算什么账?”林夕稍微抬头,就能看到他完美的侧脸,不知怎么的就觉得特别的好看。

明明是见过好多次的脸,今晚看起来感觉就不那么一样了,林汐弄不懂自己这突然萌发的小女生情怀,至少盯着窗外的夜景,顾左右而言他。

“我一直都在找你,五年前找小时候的你,五年来又找成年后的你。”他说,表情很严肃。

“所以呢?”林汐不解,他想说什么?

好吧,她承认听到他这么说心里有点窃喜,有点小满足。

“所以,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梵夜宸还是一脸严肃,“梵飞扬说的对,我们是命中注定,那么我就是遵守了规则的那一个人,而你,犯规了!”

“我哪里犯规了?”林汐刚喊出来,就意识到自己错哪了,他所谓的犯规,该不会是指欧阳吧?

“你说呢?”梵夜宸眯了眯眼,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晶亮晶亮的,透着危险的光芒,“为什么弄丢我们的定情之物?为什么要和欧阳那个臭小子在一起?还和他举办了婚礼!还为了那么个人渣流眼泪!”

男人激动了,路灯映入他眼中,活脱脱就是燃烧的小火焰。

“梵夜宸,你不会在吃醋吧?”林汐得意的挑了挑眉,不久前他才刚刚这么问过她,原来真有风水轮流转一说呢。

梵夜宸愣了下,哀怨的看了她一样,在她惊讶的目光中,不紧不慢地说:“我就是吃醋了,你怎么能随便把心交给其他男人?要不是我在酒店抓到你,你就给我出轨了!”

瞧这男人说的什么话,她和欧阳那时候是名正言顺明媒正娶的,他就是─夜情的野男人,说起来和他在一起让她背负了多少年出轨的骂名啊,他现在一说,全反过来了。

“出轨的是你吧,梵大少爷,你们家郑璇宝宝都四岁了!刚刚还骂我是小三狐狸­精­来着。”林汐想着郑璇就一肚子气,感情那女人就是拿着她的项链招摇撞骗,霸占了她的男人还带了个孩子骗吃骗喝!

“那还不是因为你,那么大一人连条链子都收不好,将来怎么管我那么多财产?”

“谁要管你的财产了?”

“真的不管?不怕我在外头养小三狐狸­精­?”梵夜宸勾­唇­,笑得就像只狐狸­精­。

“你敢。”林汐下意识的吼出来了,凶悍的样子还真像极了威胁老公的太太。

“是,我不敢,老婆大人。”

这几天得空他就喜欢这么叫她,都顺口了。

林汐听着也挺顺耳,但还是傲娇的说:“我又没答应要嫁给你,乱喊什么啊?”

“不嫁给我,那还想嫁给谁?黑勋,欧阳,向南,还是那个叫米斯杰的小子?”梵夜宸停了车,欺身过来,双手撑在林汐肩膀两侧,将她圈在手臂与车座之间,黑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姿势虽然暧昧,但不难看出梵少是真的在吃醋。

“梵夜宸,你胡说什么……唔!”林汐还是应该先推开他的,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没安好心,就揣着一颗­色­心!

下跪

“梵夜宸,你胡说什么……唔!”林汐还是应该先推开他的,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没安好心,就揣着一颗­色­心!

可能是习惯他的霸道和气息了,林汐的手渐渐搂上了对方脖子,开始回应这个吻了。

她的动作显然是取悦了梵夜宸,男人吸吮她­唇­瓣的力道,就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一并吸走了一般。

车窗外有人轻轻叩了两声,林汐惊慌的推了几下身上的男人,但梵夜宸却无动于衷,依然很无耻的在她­唇­边蹭着。

等到林汐总算得到了新鲜空气,才知道两人已经到了梵家别墅,而看到少爷的车子停在门口太久没开进车库,管家只好壮着胆子敲了敲车窗。

他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件多危险的事,所以当低垂着头的林汐和梵少都下车了时,他的表情只能用瞠目结舌来形容了。

“叫人把车开进车库。”梵夜宸随意的将车钥匙甩过来,便拥着林汐从心惊胆战的老管家身边走过去了。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两个年轻人在车里做些什么,管家老刘是个­精­明的过来人,当然也不例外,他抹了把额上的汗,突然看着林汐的背影,惊讶的叹道:“那位小姐,似乎是五年前那位林小姐吧,少爷还真把她给找着了?看来以后的日子要好过得多了。”

刘叔是梵家的老人了,对于这个从小看大的梵少,大到心情小到情绪,他没有一件不是了如指掌的。

少爷本来就话不多,为了这位小姐,这五年来话更少了,脾气也是怪异得很,他看在眼里也无权过问。

难怪今天家里头闹出这么一出,感情是要有新的女主人了,不过小汐小姐和郑璇小姐往那一站,正常人都会选择林小姐了。

那郑小姐两面三刀,对他这个老人也是没有一点礼貌尊敬的意思,处处刁难也就罢了,还恶意向老太太告状,自打她进了梵家,家里的佣人没少跟他抱怨。

说到恶意打小报告,郑璇那个年仅四岁的女儿尤其是高手,仗着老太太和夫人的宠爱,时时胡乱指责下人,常常弄得家里人叫苦不迭。

如今林小姐要是住进来,他们也都是欢迎的,这姑娘他一直都很喜欢,毕竟自小就是个有教养的。

还有今天来的那个小少爷,粉雕玉砌的模样乖巧可爱,那股子灵气就和少爷小的时候一般无二,哭起来直教人心都化了。

只是少爷一向喜欢郑宝宝小小姐,不知道他看到里面的情形会不会心软哦。

林汐刚走进去大门的时候,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梵夜宸体贴的拍拍她的肩膀,笑着安慰道:“怎么,丑媳­妇­见公婆,所以紧张吗?”

“你才丑呢。”林汐不高兴的拍开他的手,不安的情绪瞬间就被取代了。

“是,老婆大人美丽动人,­奶­­奶­和母亲一定会很喜欢你,所以,回自己家不用担心,也没必要拘束。”

男人的声音低沉好听,让林汐心里一暖,面颊微微红了,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甜言蜜语了。

隐隐有孩子的哭闹声,林汐大惊,加快了步子,是不是凛凛出什么事了?

梵家客厅里,灯光照得亮堂堂的跟白天一个样子,梵家老太太坐在沙发上喝茶,她身边坐着一喂中年美­妇­,怀里正抱着一个昏昏欲睡的孩子。

而客厅正中央,跪着一个年轻女人,她身上则靠着一个哭闹不止的孩子。

没错,中年美­妇­人是梵夜宸的母亲丁叶岚,已经四十多将近五十岁的人了,看上去却像是三十几岁,说是美丽倒不如说是气质优雅,她就是那种一看就出自书香门第的名门闺秀。

而她正抱着的就是可爱的凛凛小朋友,漂亮的小脸蛋上红红肿肿的,带着一个清晰的巴掌印,看上去十分惹人怜爱。

跪着的是郑璇母女,郑璇低着头,态度很诚恳,但背在身后的手却时不时有些小动作,只要郑宝宝哭声一小,她就悄悄地掐女儿一下,直到吃痛的女儿再次大哭。

郑宝宝心里委屈,哭得撕心裂肺的,一张小脸憋得通红,鼻涕眼泪的好不可怜。

“妈,时间不早了,孩子也累了,要不我先抱他下去休息吧。”丁叶岚爱怜的摸摸凛凛脸颊,对梵老太太说。

“不要,我要等妈咪,我要回家。”凛凛一听,忙挣脱丁叶岚的怀抱,激动地叫道。

“乖孩子,这里就是你的家,是你和爹地妈咪的家,以后都住在这里,好不好?”丁叶岚拉住凛凛冰凉的小手,心疼的安慰道。

“不是,这里是郑宝宝的家,是爹地和坏女人的家,凛凛不要住在这里!”虽然情绪很激动,但他却没有甩开­奶­­奶­的手,他很喜欢爹地的妈咪,还有爹地的­奶­­奶­。

郑璇暗自勾了勾­唇­,看来这个小野种是被她吓坏了,哼,叫他敢欺负宝宝,一巴掌算是便宜他了。

看着泪眼朦胧泫然欲泣的凛凛,严肃的梵老夫人忙放软了声音,说:“哎哟我的乖重孙,可把你给吓坏了,你别怕,曾祖母这就帮你讨回公道,赶了这坏女人出去,好不好?”

原本被郑璇母女这么跪着有点感动了,凛凛这一委屈,她又硬下了心肠。

林凛凛还没说话,郑璇就急了,搂着郑宝宝哭着说:“­奶­­奶­,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孝敬了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再说那个林汐五年前就不知检点,谁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宸的?您别忘了我们宝宝可是叫了您这么多年的曾祖母,她一向乖巧听话,你就忍心让她从此没有爹地吗?”

郑璇长得就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这么含泪诉说,任谁听了都会有些恻隐之心。

她对外虽然跋扈得很,但对梵夜宸最敬重的这两个女人,倒是极尽讨好之能事,加上哭得可怜兮兮的郑宝宝,两人那么一跪,还真是煽人泪下。

就算梵老太太和梵夜宸一样铁石心肠,她就不信丁叶岚也能坐视不理,她可是一直很疼爱郑宝宝的。

梵家两位高贵的女人正为难着,梵夜宸和林汐已经进门了。

“妈咪!”凛凛扑进林汐的怀里,扬着高肿的半边脸,噙着眼泪委屈地说:“妈咪,凛凛要回家。”

妈咪威武

“妈咪!”凛凛扑进林汐的怀里,扬着高肿的半边脸,噙着眼泪委屈地说:“妈咪,凛凛要回家。”

白皙水润跟­鸡­蛋白一样的细­嫩­皮肤上,清晰可见五个红­色­指印,林汐急忙蹲下身捧着儿子脸颊,心疼的问道:“宝贝,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谁打的你?痛不痛,告诉妈咪痛不痛?”

“妈咪别担心,凛凛不痛,我们回家好不好?”凛凛低着头小声啜泣,明明很痛却怕妈咪难过,反过来安慰她的模样,瞬间俘获了沙发上两位夫人的心。

多懂事的孩子啊,这才是他们梵家的娃!

“发生了什么事?我儿子谁打的?”梵夜宸冷冷的扫了眼跪在地上的郑璇,面无表情的问道。

这种情况下,丁叶岚良好的教养和温婉的­性­子,自然是不言不语,只是静静的打量着林汐,这就是儿媳­妇­吗?长得倒是个可人的,与儿子挺般配的。

就这么见过一面,丁叶岚就喜欢林汐了,先不说别的,光是她给她生下这么可爱乖巧的孙儿这一点,她就认下这个儿媳­妇­了。

郑璇缩了缩脖子,现在梵夜宸被林汐迷得神魂颠倒,她要是承认了,还不是自讨苦吃吗。

她现在才开始后悔,自己可能是冲动了一点。

可看着女儿被人欺负,她也不能袖手旁观不是?何况这个臭小子还是林汐的孩子。

她早就应该想到的,前几天在梦魇酒吧,黑勋就说她有一个孩子,昨天郑宝宝也跟她提过,说是梵夜宸和一个小男孩的妈咪在一起,当时她也没在意,没想到竟然是林汐。

自己的女儿很优秀,她就是想要借着梵家人对她的宠爱,看能不能留在梵家。

但哪里想到这个林凛凛不但长得好,还是个小天才,那她留下来就更加不可能了。

刚刚她一回来,就见那孩子弹钢琴让梵家老太太和夫人大加赞赏,郑宝宝被抢了风头,躲在门外偷偷流眼泪,她在生日宴会上丢了脸,一时冲动就打了这个孩子。

好吧,她承认看到林凛凛那张漂亮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下手狠了一点。

她虽然没有跟小孩子道歉,但下跪也好一阵子了,难道还不够吗?

梵家老太太本来要开口,可一看到郑宝宝哭得那么可怜,又觉得不忍心,便笑着说:“小宸回来了,还不快把凛凛他妈咪带过来,给我和你妈妈介绍一下?”

“­奶­­奶­,我问我儿子是谁打的?”梵夜宸看着凛凛红肿的脸,还有林汐焦急的神­色­,心就一阵一阵的痛。

他可是答应了她,绝不会再让他们呣子俩受委屈,怎么可以容忍他的儿子在梵家被打了耳光?

心里知道十有八九是郑璇胆大包天,但梵夜宸还是希望从­奶­­奶­或者母亲口中得知,那至少会让他觉得,他的家人在护着他的儿子,而不是护着外人。

“爹地,是林凛凛他、他欺负我……所以妈咪……妈咪才……”郑宝宝哭得太凶,这会儿说话还抽抽搭搭的,但那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郑宝宝话还没说完,林汐神­色­一冷,站起身来迅速地走到母女面前,弯下腰就是一个狠狠的耳光,郑璇捂着左脸还没能反应过来,右脸上又重重的挨了一下。

她这一举动太突然了,让一屋子人都大吃一惊,只有低着头的凛凛,­唇­边荡漾着一个可爱的笑容,黑亮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芒。

还是妈咪威武!哼,坏女人敢抢他爹地,他才不要这么轻易地放她走!

“你……你打我?你敢打我?”郑璇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说。

“郑小姐不用怀疑,是我打的你,我为什么不敢打?郑小姐又想搬出你的市长哥哥来压我吗?不好意思,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欺负我儿子的人,就算是市长首长,我也照打不误。”

林汐冷冷的看着郑璇呣子,周身都散发着浓烈的煞气,她可爱的宝贝儿子,连她自己都没舍得碰一下,这个女人竟然敢对他下那么重的手!

想着,林汐拉下郑璇捂着脸的手,左右开弓又是两个利落的耳光,郑璇那一张还算清秀雅致的脸,瞬时红肿不堪,高高的竟然将眼睛都显小了一圈。

“呀!你这女人疯了吗?”郑璇尖叫着站起来,指着林汐不住的颤抖。

脸上红辣辣的痛着,轻轻触碰都疼得钻心,她也不敢再拿手去捂了,一双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落在梵家老太太身上,嗲声嗲气地叫道:“­奶­­奶­,你难道要让这样一个粗鲁没教养的女人,留在梵家做儿媳­妇­吗?”

梵家老夫人平时对她约束最多的就是礼仪,林汐这样当着长辈的面动手,就不信能讨得老太太喜欢。

梵夜宸瞥了自家­奶­­奶­一眼,拉着凛凛的手走到林汐身边,温柔地问道:“手痛不痛?”

“妈咪,凛凛给你呼呼。”凛凛刚踮起脚尖,就被梵夜宸抱了起来,他不解的看着爹地,却听他说:“儿子,妈咪有爹地照顾,告诉爹地,脸上有没有上药?”

凛凛点点头,看了眼沙发上的丁叶岚说:“­奶­­奶­帮我擦过药酒了,她说很有效的,凛凛现在已经不痛了。”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让郑璇嫉妒得发疯,那么温柔的梵夜宸,她从来都没有见过!

不甘心的她咬了咬嘴­唇­,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道:“­奶­­奶­,伯母,你们不是常说女人要贤……”

“行了!郑小姐还是去拿了行李去医院看看吧,我们梵家的事用不着外人来­操­心,”梵老­妇­人冷冷淡淡的说,“老刘,让人送送郑小姐。”

“­奶­­奶­!”郑璇一急,慌忙的推了推郑宝宝,说,“宝宝,快跟老­奶­­奶­求求情,这么晚了不要赶我们出去,就说你以后会听话,一定会好好和小哥哥相处,快说!”

脸上被打得狠,郑璇每说一句话都扯痛的厉害,但她不能放弃,不管梵夜宸怎么对她,留在梵家总还是有机会取代林汐的,一定有机会的。

她更害怕出了这门,就永远回不来了!

梵家老夫人和夫人看起来温和,但都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她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征求她们同意搬进了梵家,她才不要这么轻易离开!

“­奶­­奶­,老­奶­­奶­,宝宝知道错了,宝宝以后再也不会任­性­,一定好好练琴,你们不要赶我走,不要赶妈咪走,好不好?宝宝不要做没有爹地的孩子,不要……呜呜……”

郑宝宝说着又哭了,她是真的害怕,妈咪说了,爹地不要她,她也不会要她的,被赶走的话她就是个没人要的宝宝了……

传媳不传女

郑宝宝说着又哭了,她是真的害怕,妈咪说了,爹地不要她,她也不会要她的,被赶走的话她就是个没人要的宝宝了……

“爹地,爹地不要赶宝宝走,你不要宝宝了吗?宝宝给你弹琴,你不要赶我走!”郑宝宝一边流着泪,一边过来牵梵夜宸的手。

不得不说,郑宝宝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如果不是跟了郑璇将这聪明用错了地方,将来一定会是个很出­色­的人。

“看来你还有家务事要处理,我先带凛凛走了。”林汐心疼自己的宝贝儿子,这刚挨了打,可不能再耽搁了睡眠时间。

“汐,等等。”梵夜宸看了眼拽着自己衣角的小女孩,冷淡的对郑璇说:“我以为你应该知足了,毕竟你和这个女儿,都和梵家无关。”

“宸,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和你在一起五年了,这个女人你根本就不了解她,她以前……”

“她以前是什么样,我比你清楚,是自己走,还是我让人请你走,自己选。”

他是个无情的男人,很自私,也很冷漠,妻子,有林汐就好,孩子,要凛凛就够了。

对于这个叫了他好几年爹地的郑宝宝,他扪心自问,在她叫他爹地的日子里,她和郑璇甚至是郑家郑远明,都受益匪浅。)

而郑璇刚刚打他凛凛的那一巴掌,总还是要付出些代价的,林汐那几个耳光,远远不够。

他发誓要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孩子,没有人有资格对他动手,特别是,这还是个骗过他的女人。

“­奶­­奶­,伯母……”

“郑小姐这声­奶­­奶­还是别叫了,虽然这么说有些过分了,但光是看林汐丫头扇这几个耳光,老婆子就喜欢她这个­性­格,我们梵家要的,就是这样的有气魄有胆识的,这个孙媳­妇­,我还就认定了。”

老太太拿起旁边的拐杖,站起来走到林汐身边,慈祥的笑道:“小汐啊,老婆子要谢谢你,不但给我们梵家生了这么个好儿郎,还教的他这么懂事,你要是不嫌弃,我这个大孙子以后也交给你管了,他要是不听话了,你随时跟­奶­­奶­说,­奶­­奶­帮你教训他。”

“­奶­­奶­,我……”林汐被老太太拉着手,心里感动,一时也不知道该拒绝还是接受,她这“见面礼”太“贵重”了,直接将她大孙子送给她,她还真没心理准备。

林汐从小就没有­奶­­奶­,沈家的外公外婆又和林家断绝了关系,说到底,林汐是很少和老年人这么接触的。

而且,对方又是梵夜宸的­奶­­奶­,她心里也说不出是该尊敬还是该感激,总之,老太太的热情,让她有点不知所措了。

“­奶­­奶­,你就放心吧,我会听老婆话的。”梵夜宸搂住林汐肩膀,笑得像个孩子。

梵家两位夫人一见儿子这模样,都有些感概,心里对林汐的好感又多了不少。

要知道他们家这位大少爷,整日都是冷着脸的,难得像今天这样,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看来,他是真心喜欢这个林汐丫头了,她们看着这林汐呣子两个,也是亲切喜欢得紧,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好,好,好。”老­妇­人拄着杖,竟然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足见她是有多满意。

“小汐啊,来,过来让母亲看看。”丁叶岚也不知自家儿子有没有追到人家姑娘,但有凛凛这层关系在,这一声“妈”是迟早都要叫的,她也就直接这么说了。

林汐红着脸,还是走了过去,不知道是因为梵夜宸期许的目光,还是因为郑璇还站在边上怒目相向,林汐心里暖暖的,就那么走过去了。

“伯母……”

“妈咪,你不是应该叫­奶­­奶­妈咪的吗?”凛凛冲郑璇扮了个鬼脸,笑嘻嘻的对林汐说。

“是啊,汐,凛凛都比你懂事哦,快叫母亲,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梵夜宸忙凑过来,那笑容和凛凛如出一辙。

“梵夜宸!”林汐不悦的吼了他一句,却发现梵夜宸他妈神情有点失望,她瞬间就觉得不好意思了,她是下定决心要嫁给梵夜宸,可现在叫妈,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我们的儿子都这么大了,我的妈妈你当然也要叫妈。”梵夜宸像是看出了林汐的心思,循循善诱道。

林汐脸更红了,她保证,不管是谈生意,还是接秘密任务,她都没这么纠结过。

“好了,以后叫就以后叫,小宸你快些准备婚礼就好了,”丁叶岚摆摆手,然后从自己的手腕上取下一只镯子,拉住林汐的手给她套上,“刚刚好。”

“可不是吗,臭小子这次眼光不错,”不等林汐发问,老太太已经开口了,“小汐啊,这是我们梵家的祖传的东西,传媳不传女,梵家这一辈就小宸这么一个儿子,你可不准摘下来,不然­奶­­奶­可就要生气了。”

“可是……”林汐迟疑,她当然知道老人的意思,可是,还是那句话,会不会太早了?

“戴着吧,我很喜欢。”梵夜宸心情不错,一直都是带着笑意的。

他家的女人们都是识时务的,知道他认定林汐了,又想要留下凛凛这么个乖孙子,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母亲这只“祖传”的宝贝镯子,分明是他前些年买给她的生日礼物。

“你喜欢那你戴着!”林汐用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小声的反驳道。

“老婆大人没听到吗,这镯子只传儿媳的,我没资格拥有,你就乖乖收着吧。”见她没有再推辞,梵夜宸­唇­边的弧度更加明显了。

“谢谢伯母。”林汐突然就有点羡慕梵夜宸了,他似乎真的是天之骄子,容貌家世才能无可挑剔就算了,还有这么慈爱可亲的家人,真的,好幸福。

“这孩子,一家人说什么谢谢。”丁叶岚淡淡的笑着,优雅迷人。

“好了,这时间也不早了,都去歇着吧,可别累坏了我的小凛凛。”梵老太太拄着杖,看到郑璇时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冷冷淡淡的说:“郑小姐,你怎么还没走?行李都帮你收拾好了,车子也备好了,难道你还嫌我们梵家不够周到?”

对付癞皮狗

“郑小姐,你怎么还没走?行李都帮你收拾好了,车子也备好了,难道你还嫌我们梵家不够周到?”

“­奶­­奶­……”郑璇的脸现在已经肿得很厉害了,但她还是没有一点想走的意思。

要是放在平时,就是脸上起个小红点,她也会慌慌忙忙的去一趟美容院,可现在她清楚,要是这么走了,说不定这辈子都没机会去美容院了。

她虽然看起来只是个肤浅的拜金炫富女,但心里却比人都明白,她如今的一切,还有哥哥的一切,那都是梵夜宸给的,要是离开了梵家,他们郑家什么也不是。

原本还想着今晚说服两个老女人,却没想到林汐竟然先把林凛凛带到了这里,还装作清高冷傲的样子,实际上心机比谁都重!

梵夜宸迟早有一天会明白,只有她郑璇,才是最爱他的那一个。

为了他,她甚至不惜忍辱负重,自己的孩子却硬要说不是亲生的,就是怕梵家人说她不清白,明明未婚却要做妈咪,跟个保姆一样,还怕被别人怀疑嘲笑。

表面上的光鲜亮丽,又有什么用?

她默默的陪在梵夜宸身边这么久,对他嘘寒问暖,到头来却落得被赶出去的下场。

而林汐呢?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却得到了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一切。

那只镯子,丁叶岚一直都戴在手上,她这些年来对她百般讨好,她却从来没想过把镯子给她,而林汐这是第一次来梵家吧,是第一次见丁叶岚吧,凭什么她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甚至还那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其实心里想要得很吧。

她明明都要如愿以偿了,梵夜宸和她很快就要订婚了,都是林汐的错,是林汐毁了她的幸福,她要她付出代价,一定!

“老刘,我说的话还不够清楚吗?这个女人怎么还站在这里?梵家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放进来的吗?当年老爷子没教过你如何对付癞皮狗吗?”梵家老太太见郑璇赖着不走,耐­性­也磨光了,说话也不客气了。

事实上,梵家老夫人一直不是个脾气好的,或者说她和梵夜宸是一个­性­子,认定了就对谁好,好得非比寻常,若是认定了不喜欢谁,那人一准儿倒霉。

她今晚的好脾气,都是因为林汐和凛凛在,害怕他们对她的印象不好,影响她大孙子婚姻大事,还可能直接影响到她抱曾孙的福利。

说起来这郑璇是个什么德行,她是一清二楚,一直以来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则是因为梵夜宸误认了她,二来嘛,则是日子过得烦闷了,权当是看热闹消遣。

至于郑宝宝,她倒是挺喜欢的,只是小小年纪跟着郑璇尽学些讨好人的本事,当面一套背面一套,长此以往只怕不会是什么好苗子。

或许那孩子这么小很可怜,但她梵家这里也不是慈善机构,这世上可怜之人多了去了,难不成还都得要住进来不成?

说她重男轻女也好,自私也罢,反正她现在就只喜欢凛凛这一个小孩,只喜欢她的小曾孙,其他不相­干­的人或事,离梵家越远越好。

郑璇见老夫人是真生气了,也不敢再讨她厌烦,就低着头谦逊有礼的说:“­奶­­奶­,伯母,那我下次再来看你们。”

说完,她拉着刘叔递过来的行李箱,也不管郑宝宝,自顾自的快步往门外走。

察觉到她的意图,梵家老夫人咳嗽几声,说:“郑小姐,你把你女儿落下了。”

郑璇权当没有听见,只顾着大步走,要是留下郑宝宝,她就可以随时过来探望……

“妈咪!”郑宝宝“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摆着小短腿追着自己的妈咪,没跑两步就被绊倒了,女孩倒是有毅力,站起来又跑去追,可能扭伤了脚,一瘸一拐的样子又滑稽,又看得人心酸。

这当妈咪的倒狠得下心,到底不是亲生的,梵老太太叹了口气,给刘叔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抱着郑宝宝就追着郑璇去了。

“妈咪……”最后还是被刘叔强行塞进车里的郑宝宝,车子一发动就怯生生的喊了一声。

郑璇没搭理她,她又怯怯地喊。

“我不是你妈咪,爹地都不要你了,还叫什么妈咪?”郑璇失控的按住女儿肩膀,尖叫道:“都是你的错,如果你是梵夜宸的女儿,或者是他的儿子,那么现在住在梵家耀武扬威的人,就应该是我!”

“妈咪,你别这样,宝宝害怕……”妈咪喜欢骂她,但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不但大吼大叫,表情还好可怕,她都快不认识妈咪了,好可怕!

为什么妈咪不能像林凛凛的妈咪那样,她对凛凛好好,那么关心他,爱护他。

如果林凛凛的妈咪是她的妈咪就好了,那样她还是可以住在爹地的大房子里,还可以弹琴给爹地听。

林凛凛真讨厌,他明明已经有一个那么好的妈咪了,为什么还要来和她抢爹地?

他还抢走了­奶­­奶­和老­奶­­奶­,他们都只喜欢林凛凛,不喜欢她了。

现在连妈咪也不喜欢她了,她好可怜。

“怕什么?你怕我吗?我是你妈咪,你怕我做什么?你应该害怕的人是今天那个女人,是那个小孩!”郑璇激动的摇晃着女儿瘦弱的肩膀,眯了眯眼恶狠狠地说:“郑宝宝你给我听好了,你的爹地是梵夜宸,是刚才那个女人抢走了你的爹地,她是个狐狸­精­,她的儿子是野种!这两个人都是你该讨厌的,你记住了吗?”

“妈咪,宝宝记住了。”郑宝宝吓坏了,她本来就不喜欢抢走爹地的坏女人和坏小孩,所以很认真的点头。

她的肩膀被妈咪抓得好痛,可她不敢喊,也不敢哭,怕妈咪会更生气,会打她,会不要她……

“林汐,我不会放弃的,你等着吧,今天这四个耳光,我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你!”郑璇咬牙切齿的说完,摸出手机拨了个号,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

电话一通,郑璇就急急地说:“该怎么办?我被赶出来了,林汐有个孩子,是梵夜宸的,现在都在梵家老宅,我们该怎么办?”

赶出家门

电话一通,郑璇就急急地说:“该怎么办?我被赶出来了,林汐有个孩子,是梵夜宸的,我们该怎么办?”

郑宝宝抓着安全带,愣愣的看着妈咪惊慌失措的模样,妈咪又在和那个叔叔通电话了吗?

那个叔叔对妈咪每次都那么凶那么坏,她真是不明白,妈咪为何就是什么事情都喜欢跟他讲呢?

她们被赶出来了,那以后只能喝舅舅在一起了,她其实最喜欢舅舅了,因为那是最疼爱她的人。

“郑小姐,到了,”司机从后视镜中瞥了郑璇一眼,淡淡的开口道,“还请小姐自己拿行李下车吧,最好快些,这个点儿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我还赶着回家睡觉呢。”

王叔是梵家的老司机了,现在就住在梵家,二十四小时都属于工作时间,只是这个郑璇,他早就看不顺眼了。

谁会喜欢一个表里不一的女人?她在梵家人面前装孝顺装贤淑,可对他们这些下人,一直都是颐指气使的。

今晚那个林汐小姐他也没什么印象,但光是打个照面,就觉得比这郑璇好上千百倍,一看就是个好相处有素质的主子。

“没看见我在讲电话吗?你就不能帮我拿一下吗?”

“对不起,郑小姐,老夫人只是让我送你回来,并没有说要帮小姐下行李。)”王叔握着方向盘,头也不回地说。

“你!”郑璇正欲吼他两句,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挂电话,只能忍气吞声,继续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你要帮我,那项链是你给我的,你一定有其他办法的,是不是?”

郑宝宝见郑璇低声下气的讲着电话,就拉了拉驾驶座上的王叔一把,说:“王爷爷,你就帮宝宝和妈咪一下吧,后面的箱子好大,妈咪在讲电话,宝宝一个人拿不动的。”

这娃儿一向都是这样,就跟她妈咪一个德行,小小年纪就会使唤人,若是前几个月,他可能还会被她这可怜懂事的小模样给骗了,那么在这小姑娘三番四次发脾气没礼貌之后,王叔的心肠也就软不下来了。

她就是有求于人,方才会这样放低姿态,虽然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小姑娘,但孩子这样的态度,王叔还是好心的下车,帮她们把行李搬下了车。

也不完全是因为这孩子的请求,只是想快些回家罢了。

“郑小姐,你现在可以下车了。”再次坐回驾驶座上时,王叔已经将郑宝宝也抱下了车,迎着郑璇恼怒的眼神,他淡定非常。

“真的吗?你真的还会帮我?谢谢,谢谢你!给我电话,我等你消息。”郑璇挂了电话,狠狠地瞪了王叔一眼,才气恼地丢下一句“狗仗人势”下车。

王叔发动车子之前,好脾气的笑着说:“郑小姐当前的处境,可是落魄得很,就算想狗仗人势,只怕都难喽。”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骂谁是狗?”郑璇还没骂完,王叔已经开着车子扬长而去了。

“妈咪,王叔已经走远了,我们让舅舅出来帮我们帮东西吧。”郑宝宝站在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跟前,头发散乱的样子别提多可怜了。

可现在的郑璇,显然比她不知可怜多少,她那张一向引以为傲的小脸,此时肿的跟猪头一样。

“都赖你,女儿果真是赔钱货,早知道当年我就不会生你这么个没用的。”气归气,郑璇到底还是给自家哥哥打了电话,那凄凄切切的语气,没有半点骂人的气势了。

没过一会儿,郑远明就出来了,看着最疼爱的妹妹还有宝宝,他先是一愣,然后怒气冲冲的要去梵家评理,也没等郑璇拉着,他自己有冷静了下来,带着妹妹的行礼,率先进了屋。

不是他没胆量,只是那梵家又哪里是好惹的?要是得罪了梵夜宸,自己这市长的椅子,也别想继续了。

虽说自家妹妹被赶了出来,连任市长是不太可能了,但剩下还有几个月时间,他也有机会可以捞些钱。

大不了到时候带着妹妹,一家三口去国外生活,远离梵夜宸的势力范围就好。

***

梵家别墅里,老夫人和丁叶岚都回房休息了,凛凛习惯了早睡,也被保姆抱走了。

林汐站在梵夜宸房门口,死活不愿进去。

“喂,我为什么要和你住在一起啊?我要带凛凛回家。”这男人是故意的吧,梵家这么大,还能没有单独的房间给她,非得让她和梵夜宸住在一起?

“亲爱的,我不想送你走。”梵夜宸双手撑在门板上,将林汐牢牢地锁在自己怀中,不让她有任何离开的机会。

“我自己可以开车。”林汐低头不去看他过于炽热的眼睛,心如擂鼓。

“可是凛凛已经睡着了,你想吵到他?”他说过,既然来了梵家,就不会轻易放她离开的。

再说,她不是都收了母亲“传媳不传女”的手镯吗?那就是答应做他妻子了,怎么可以放她走?

他可没忘了虎视眈眈的黑勋,就住在她家对面呢。

“凛凛睡觉很沉,不会被吵醒。”

“你开车就顾不了宝宝,万一磕了碰了我会心疼,”梵夜宸又凑近了一些,鼻尖几乎挨上了她的,“而且这么晚了,你出去我也不放心。”

“那你送我。”可能是他离得太近,让她有些紧张了,她的话竟然直接脱口而出。

让他送她,这个男人又会多想吧。

果然,梵夜宸勾勾嘴角,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说:“汐这是在邀请我吗?”

“我没有。”他的气息打在她脖子上,林汐敏感的往后缩了缩,可背后抵着门,她也无处可逃。

不得不再一次无奈男女力量悬殊,而自己特训的身手,在这个男人面前,似乎也毫无作用。

“我怎么知道,老婆大人不是口是心非呢?”爱极了她窘迫紧张脸红的样子,梵夜宸一双黑眸魅惑的看着面前的林汐,心情大好。

“梵夜宸,你让开一点。”林汐推了他一下,他却纹丝不动。

“不让,”梵夜宸摇摇头,语气跟孩子似的,顽皮得很,“你答应留下来陪我,乖乖做我老婆,我就放开你。”

爹地,早安

“不让,”梵夜宸摇摇头,语气跟孩子似的,顽皮得很,“你答应留下来陪我,乖乖做我老婆,我就放开你。”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如果我不答应,难道你还能一直这样?”越是相处,越是觉得梵夜宸与传闻中的大相径庭。

他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企业领导人,也不是冷酷无情的阔少,就只是个不折不扣的粘人无赖。

某些时候他就和凛凛一样,幼稚起来甚至比他还像个孩子。

“不会,”梵夜宸摇了摇头,轻轻吻了下她的嘴角,邪邪的笑道,“你不答应,我还会这样。”

出其不意的吻,让林汐完全愣住了,这个男人,一定要这样不定时的来一些限量级的画面吗?

不同于以往的霸道,这个吻很温柔,温柔得让她有些迷茫,闭上迷离的双眼,林汐发现自己迷恋上他的­唇­了。

不自觉的,她的手就攀上了他的肩,然后,勾住了他的脖子,­唇­舌也不再是以为的躲避,就那么赤、­祼­­祼­与他的纠缠着。

梵夜宸很满意她的主动,一只手转动门把,搂着林汐的腰慢慢进了房间,黑眸中除了情yu之外,还有些格外迷人的光芒,漂亮的薄­唇­勾起了一个得逞的完美弧度。

最后,林汐到底是没有回去,甚至还在自己很抗拒的房间,和梵夜宸滚到了一起……

次日,梵夜宸醒得很早,看到枕着他手臂睡得香甜的她,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

有人说,幸福就是每天清晨起床,第一眼就能看到她安心满足的睡颜。

那时候的梵少,觉得这些话矫情又可笑,可这一刻,他却是真实的感受到了。

五年的相思和执念,终于画上了句号,很圆满。

“林汐,你是我的,这辈子都只能从我身边苏醒。”深情地说了这么一句宣誓一般的话,梵夜宸满足的笑笑,低头在她额上烙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响了,梵夜宸侧身去看,是她的。

怕吵醒熟睡的她,也或许还有些其他什么私心,梵夜宸在看了那个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时,毫不犹豫的滑到了接听键。

“喂,小汐,早安!”梵飞扬高分贝的嗓音想起,热情洋溢的说,“昨晚睡得好不好?今天有没有时间?”

梵夜宸脸­色­很­阴­沉,梵飞扬这小子是不是太积极了一点,这大清早的就打电话给他的女人,胆子倒是不小。

他就是不说话,非要看看这小子想­干­什么。

梵飞扬果然是个神经大条的,没听到回答,有自顾自的说:“我知道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的电话号码对不对?其实昨天就想跟你解释了,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得到的呢。”

哼,梵夜宸冷哼一声,这小子是拿着他的劳动成果,跟小汐邀功吗?

还是没听到回答,梵飞扬顿了顿,­干­笑了两声,又说:“好了,我不说废话了,小汐,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空,小白说昨晚见了你就觉得特别亲切,特别喜欢你,今天特意跟学校请了假,想约你和小凛凛出来,一起去游乐园玩儿,你来不来?”

梵夜宸张了张嘴,拒绝还没说出口,对方又补充道:“千万别叫哥一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扑克脸,像游乐园这样青春活力朝气蓬勃的地方,一点也不适合他的,而且……”

“他没空。”梵飞扬冷冷的吐了这三个字,果断的挂断了电话,然后面无表情的将手机扔到了地板上。

该死的梵飞扬,看来他就是太闲了,竟然想瞒着他拐带他的女人出去鬼混!还不告诉他!

冷静过后,梵夜宸眯了眯深邃的黑眸,他可没有忽略梵飞扬的那句“小白特别喜欢”,那个叫白晓的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喜欢林汐的,她约林汐出去,是不是居心叵测。

正沉思着,敲门声就响了起来,不疾不徐不轻不重的。

梵夜宸有些吃惊,家里的佣人是从来不会来敲他房门的,而­奶­­奶­这个时间应该出去健身了,母亲铁定还在睡觉,她和他一样,都不喜欢早起。

或许是怕这敲门声吵醒了林汐,梵夜宸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一角,蹑手蹑脚的下床,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打开了门。

乍一看没人,梵夜宸正打算关门时,才看到了身高还没到他腰上的林凛凛。

小家伙穿着粉粉­嫩­­嫩­的睡衣,手里抱着一只大大的泰迪熊,睡眼惺忪的仰头望着他,眨巴着眼小声地说:“爹地,早安。”

刚睡醒的凛凛,声音­奶­声­奶­气的,这一声软软糯糯的“爹地”,直叫得梵夜宸心都化了。

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幸福的一天了,有她,有儿子……

他蹲下身来,亲亲儿子脸颊,又揉揉他的头发,温柔慈爱的说:“宝贝早安,怎么这么早就起来,还一个人下楼,没有阿姨照顾你吗?”

怕凛凛会半夜哭闹打扰到他和林汐,梵夜宸是吩咐人将凛凛安排在楼上的,没想到这小子不但没有哭闹,还有早起的好习惯。

梵少当然不知道,凛凛之所以学会早起,只是因为要做林汐的定时小闹钟,一般没什么事,他是还要再睡的。

毕竟,有个不爱早起的爹地,还有个喜欢睡懒觉的妈咪,这个天才宝宝嗜睡也是情有可原的。

“爹地,你看到妈咪了吗?凛凛本来是要叫她起床的,可是我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保姆阿姨也不知道,但他告诉我爹地的房间,我就来了。”凛凛猜到爹地一定是和妈咪在一起的,电影里的爹地妈咪不是都睡在一起的吗?

不过妈咪说“财不外露,才也不能外露”,所以他听话的不能表现得太聪明了,因为妈咪还说天然呆自然萌,都是最讨人喜欢的。

“凛凛是来叫妈咪起床的?”梵夜宸诧异的看着儿子,被他的说辞逗乐了,难道他迷糊的小女人还需要四岁的儿子叫醒吗?

凛凛点点头,眨巴着明亮清澈的大眼睛,认真又天真的问:“嗯,凛凛小时候就开始做妈咪的小闹钟了,爹地知道妈咪在哪里吗?”

叔叔,你好恶心

凛凛点点头,眨巴着明亮清澈的大眼睛,认真又天真的问:“嗯,凛凛小时候就开始做妈咪的小闹钟了,爹地知道妈咪在哪里吗?”

“妈咪还在睡觉,凛凛饿不饿,爹地先带你去吃早餐好不好?”梵夜宸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说话,柔柔的一开口,连自己都愣住了。

然而,这么温柔慈爱的梵少,却还是被可爱无敌的凛凛给拒绝了,他几乎想都没想就说:“不要,凛凛要找妈咪。”

父子俩正说着话,林汐的手机在地上又顽强不息的响了起来,床上的林汐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揉揉眼睛坐了起来。

凛凛完全就是条件反­射­,把手中的的毛绒玩具塞给梵夜宸,然后乐颠颠地跑过去,捡起手机递给了林汐,讨好的笑道:“妈咪,有人找。”

林汐还有些迷茫,便由儿子拿着手机接听了电话,懒懒地说:“喂?”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迷糊可爱的人,梵夜宸的嘴角自然勾起,走到床边把凛凛抱起来,自己伸手给林汐拿着手机。

“勋,这么早有什么事吗?”梵夜宸近在咫尺的脸,还有挨碰着她脸颊的手,让林汐觉得特别扭。

她不去看他,专心听黑勋讲电话,可某些人一听她这个“勋”字,脸就拉了下来,直接拿着手机放在了自己耳边。

这一次男人没有不礼貌的挂掉,而是腹黑的等对方说完,才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她没空。”

于是,在这个他看来无比美好的早晨,梵大少爷一连帮林汐拒绝了两个邀请,心情瞬间比之前还要美丽。

“梵夜宸,你做什么,他说什么了?”林汐皱着眉头,抢过自己的手机,对方已经挂断了。

“他说帮你找了新的保姆,我觉得你也不需要,还有他说要带你去什么地方,我想你今天没空,就拒绝了。”

梵夜宸理所当然的耸耸肩,开玩笑,保姆,他梵家会缺吗?还想和他女人约会?就算是和梵飞扬出去也比去见黑勋要靠谱。

“谁说我没空?我今天一直都有空。”林汐正想着要不要带儿子上补习班,或者,直接上幼儿园……

“我说的,你没空。”梵夜宸亲了亲宝贝儿子的脸蛋,说:“我今天要带凛凛出去,你确定不想跟着?”

“你带他去哪儿?”林汐迅速进入了戒备状态,狐疑的看着他。

凛凛也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爹地要带凛凛去哪里?”

“凛凛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里,好不好?”故意忽略掉林汐带着戒心的目光,梵夜宸揉着儿子柔软的头发,自顾自的笑得阳光帅气。

“好啊好啊,凛凛想去游乐园,凛凛要玩海盗船还有过山车!”凛凛眼睛一亮,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以前妈咪很少带他去,就算去了也只能玩玩旋转木马什么的,那根本就是女孩子才会喜欢的,可是妈咪是女孩子,她又不放心他一个人玩刺激­性­的设备,所以他只能委屈自己了。

黑勋叔叔倒是很乐意做妈咪的黑骑士,可他才不想给他那个机会呢,与其让黑勋叔叔占便宜,他还不如不去。

现在有爹地在,他一定可以玩个痛快了。

“不行。”梵夜宸一口回绝,看到儿子失望的小眼神,又马上安慰道:“今天不可以,改天好不好?”

他可不想被梵飞扬撞到,就算可能­性­再小,他也不想让那个烦人的小子,打破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

“为什么?”凛凛不依不饶的问。

“因为……”梵夜宸一时语塞,还真找不出什么像样的理由,总不能说怕遇到他的表叔吧。

正无计可施之际,敲门声响了起来,他如释重负,拍拍儿子脑袋,笑道:“儿子,去开门。”

“哦。”凛凛是个听话的乖宝宝,虽然还有点不情不愿的,但还是迈着小短腿去开门了。

“梵夜宸,你是在讨好凛凛吗?”看着儿子可爱的背影,林汐皱着眉头问身边男人。

梵夜宸好笑的扯扯嘴角,飞快的在林汐­唇­上印下一吻,说:“算是吧,不过,我更想讨好你。”

门在这时候开了,梵飞扬正好看到梵夜宸亲吻林汐的一幕,蓝­色­的眸子里闪过浅浅的落寞,很快就被他掩饰了过去。

“表叔叔,早安。”凛凛攥着门把,靠着门甜甜的叫道。

“嗯,早安,小包子。”梵飞扬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凛凛吸引了,他蹲下身来,对着小家伙又是揉头发又是亲脸蛋的,就跟逗弄小宠物似的。

“表叔叔,我不是包子,我叫林凛凛。”凛凛后退一步,梵飞扬也蹲着身子前进一步,任凭他怎么做,也没能摆脱那双作乱的魔爪。

这个叔叔好难缠!凛凛想。

“不对,你不能姓林,你应该姓梵才对,”梵飞扬捧着凛凛的脸,吧唧一口亲了上去,笑眯眯的感叹道:“你怎么这么可爱呢?真是太可爱了,小包子!”

“叔叔,你可不可以离我远点?”凛凛捂着嘴惊恐地望着梵飞扬,一边摇头一边说。

除了妈咪以外,再除了爹地吻过几次脸颊,他可从来没有被其他人亲过!

这个表叔一上来就亲他,还亲吻嘴­唇­,实在是太、太不讲卫生了,他起来还没有刷牙呢。

“为什么,你这么可爱,叔叔才不要离你远点呢。”说着,梵飞扬无耻的靠得更近了。

“可是,你这样,是不是太恶心了!”林凛凛大吼一声,吓得他浑身跟着抖了一下。

他怎么感觉这孩子身上有梵夜宸的影子呢?好吧,他是哥的孩子,这很正常。可是,他为什么会被一个四岁小孩的眼神吓到呢,太丢人了。

“凛凛,你怎么说话呢,快跟表叔道歉。”宝贝儿子一直很有礼貌的,飞扬过来是个奇葩,能让忍耐力惊人的凛凛,也开始胡言乱语了。

“妈咪,凛凛说的是实话啊,而且这不是你教凛凛的吗?”凛凛挺起小胸脯,义正言辞的说。

“小汐,原来你一直都觉得我很恶心,我好伤心。”梵飞扬做西子捧心的姿势,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样子。

梵夜宸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汐,道:“老婆大人眼光独到,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我很欣慰,不过,教坏我儿子就不对了哦。”

林汐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基情是一门艺术

林汐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哥,你怎么也这么说?”

对着梵飞扬控诉的腔调和眼神,梵夜宸挑眉,不置可否。

“表叔别难过,你现在改也为时不晚,你只要记住和男人保持距离就好了。”凛凛踮着脚尖,拍了拍蹲着身的梵飞扬肩膀,语重心长的说。

梵飞扬的嘴角明显抽搐了几下,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苦着一张脸无奈的问道:“我可爱的小侄子,你是不是应该告诉叔叔,我到底哪儿入不了你的小法眼了?”

“虽然妈咪说基情是一种艺术,但是她也说了这要建立在超越了­性­别界限的伟大感情上,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你和我初次见面,这样接吻不就是恶心吗?”

梵飞扬听完他不符年龄的话,嘴角再一次不可遏止的抽搐了,这一次明显得有点像面瘫了。

他怪异的看了林汐一眼,木讷的问道:“小汐,你平时就是这么教育儿子的?”

“才不是,”林汐窘迫的红了脸,厉声对儿子说:“臭小子,你是不是又偷听妈咪讲电话了?”

她记得这个话题,她曾经和一个同­性­恋的客户讨论过,凛凛一定是偷听了,现在竟然还学会灵活运用了。

“凛凛,确切的说呢,你现在还是个孩子,不能算是男人,所以,被表叔亲一下也无所谓。”

梵夜宸说这句话的时候,梵飞扬可劲点头,暗叹还是哥有见识,可他的下半句话,着实让他的好心情瞬间化为乌有。

他是这么说的:“你就当被罗刹亲了就好,刘叔不是说你很喜欢它吗?”

虽然梵飞扬听着不爽,但听爹地听到哈士奇狗狗,凛凛显然很兴奋,激动地点点头道:“对啊对啊,罗刹也很喜欢凛凛哦。”

到底是父子,都对这种看起来很机警实际上有点二的狗狗情有独钟,但哈士奇体型虽然不是很大,却还是归属于大型犬的狗狗,林汐是不太敢养的,就怕凛凛太小,会被绊倒摔伤。

“飞扬,你这么早来这里做什么?”林汐问完又后悔了,这里是梵夜宸的房间,他来肯定是找他的,她这么问,该说是喧宾夺主呢,还是以女主人自居呢?

“我啊?”梵飞扬小心翼翼的看了梵夜宸一眼,笑得格外灿烂,说,“我是来负荆请罪来着。”

“什么意思?”林汐不解,他做错了什么?

“呃,没什么意思。”梵飞扬挠挠头,他总不能告诉小汐,说他打电话约她要求背着哥被他逮个正着吧?

看小汐这表情就知道,腹黑的哥一定没跟小汐说他约她出去的事,他要是说了,哥偷偷接小汐电话的事被抖落出来,那哥肯定不会放过他,他就更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梵飞扬,梵氏梵星倒闭了吗?你这个执行总裁这个点儿还有时间在这里磨叽?”这小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竟敢找上门来。

“董事长都在这儿呢,我为什么不能……”意识到说漏了嘴,梵飞扬赶紧闭上嘴,陪着笑道,“哥,你忘了吗?你前两天才准了我的假来着,我今天可是专程来邀请你和小汐去玩的。”

“不去。”梵夜宸一口回绝,带着梵飞扬这样的电灯泡,他才没那个兴致。

“哥,你别这么扫兴吧,要不然,我带小包子去吧,小孩子都喜欢游乐园的,那样你和小汐也可以享受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梵飞扬这么说是有自己的考虑的,他才不信拐走了小包子,小汐会舍得不跟着。

至于哥吗,他是不怎么欢迎的,小包子有丢丢小毒舌也都是遗传了他的,带上他铁定不好玩。

难得小白求他点事儿,他一定会办好的,再说他也好久没和小汐在一起玩了,怪想念的。

“游乐园?”凛凛一听这三个字就乐了,抱着梵飞扬的腿,天真无邪的看着他,说:“表叔叔,你太帅了,你的金­色­头发和蓝­色­眼睛最好看了,你带凛凛去游乐园的话,你就更好看了。”

凛凛没有说谎,表叔长得是很好看,他只是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而已,他还是个诚实善良的好孩子。

“既然凛凛喜欢,那我也一起去吧。”看着自家儿子那么高兴,林汐也笑了。

她一直都知道小孩子喜欢游乐园的项目,可她有点恐高,所以不太敢带儿子去,现在有梵夜宸陪着,她也希望儿子能玩得高兴一点。

潜意识里,也是期待和梵夜宸一起的吧,不管怎么说,这家伙可是她幼时认定的小王子呢。

这么想着,林汐突然笑出了声,然后脖颈处一热,才发现正想着的某少已经坐到了她身边,温柔地问道:“在想什么,这么开心?”

“想你。”林汐意识先于理智,不禁脱口而出。

梵夜宸愣了愣,随即不顾在场的弟弟和儿子,动情的吻了吻她的脸颊。

“哇,少儿不宜啦。”梵飞扬夸张的一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不忘捂住凛凛的,心里有点苦涩,更多的是祝福和释然。

哥和小汐,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吧。

这五年前看到拼命工作又冷漠无情还脾气古怪的哥,他都有些心疼了,或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承认自己对小汐有过好感,可现在他有了小白,大家都很好,很好。

“如果你也想去,我就陪你。”梵夜宸朝她淡淡的一笑,笑容如沐春风。

林汐险些迷失在了他的温柔里,这样的梵夜宸,魅力十足。

“那个,那我先下楼了,你们快点哦,小白还在车里等着呢。”梵飞扬抱起凛凛,顺手关了门。

出门的瞬间,他漂亮的蓝­色­眸子有些哀伤,哥是那么优秀而幸运,只要他一句话,小汐就是梵家的少­奶­­奶­,可是他就算是离家出走,小白依然没有资格进入梵家半步。

说真的,他有点嫉妒梵夜宸了,想到小白到了梵家别墅外面,也只能坐在车里等着时,他真的很嫉妒梵夜宸。

“表叔叔,你好像很喜欢小白,”凛凛趴在梵飞扬的肩膀上,突然好奇地问道,“她是你养的狗狗吗?”

她的目的

“表叔叔,你好像很喜欢小白,”凛凛趴在梵飞扬的肩膀上,突然好奇地问道,“她是你养的狗狗吗?”

梵飞扬的表情一僵,哭笑不得的解释道:“当然不是,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姐姐,就是她想带你这小包子去游乐园的,所以一会儿一定要很有礼貌,听到了吗?”

“姐姐?那她就是表叔的女儿吗?”凛凛百无聊赖的扯着他的衣领,无比认真的说。

“呃,当然不是,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梵飞扬尴尬的笑笑,又觉得自己所说不是重点,又补充道:“我没有孩子。”

“哦,那小白是谁的孩子?”都说小孩是一本《十万个为什么》,凛凛小朋友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梵飞扬这才发现,他的补充依然不是重点,于是,耐心给小侄子解释道:“小白是表叔的女朋友,你要叫她表婶,她不是狗狗也不是孩子,记住了吗?”

“哦。”凛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等一切准备就绪,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吃早餐时的梵夜宸父子,默契的格外难伺候。

梵飞扬开的是一辆很­骚­包的银­色­敞篷车,小白穿着套头运动衫小短裙,配着浅粉­色­的­棒­球帽,青春洋溢的笑脸,看上去更像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年轻靓丽。

等了好半天,但白晓却没有一点不耐烦,安安静静的站在车边,见他们出来,便微微笑着招手。

“小白宝贝,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梵飞扬背着凛凛,想要拥抱自己的女朋友,却有心无力,只好无奈的用脸颊贴了贴她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包子明明看起来不太待见他,但就是巴巴的喜欢让他抱着背着,要不是看在他那张可爱的小脸蛋上,他才不要背着他呢。

“小白你好。”凛凛小大人似的跟白晓打招呼,一对浅浅的梨涡镶在脸颊,说不出的天真可爱。

“小包子,你没礼貌,刚刚不是说好要叫表婶婶的吗?”白晓倒没什么意见,梵飞扬就不乐意了,这是他侄子耶,怎么能直呼小白的名字呢?

“表叔,凛凛觉得小白像是你的妹妹呢。”凛凛双手呈喇叭状,悄悄地对梵飞扬说。

他不喜欢这个小白,她的动作表情好像有一点点像妈咪,明明就没有妈咪好看,还有她的眼神,凛凛也不喜欢。

梵夜宸也开了车出来,硬是拉了林汐上车,有了上次被绑架的教训,即使想和小汐单独相处,梵夜宸也还是把自家儿子抱上了车。

然后,一家三口让人白晓在外面等了那么久,连声招呼也没打,就那么丢下她和梵飞扬绝尘而去了。

“小白,你别生气,哥和小汐只是先走一步,在游乐园门口会等我们的。”话是这么说,但梵飞扬心里是一点没底的。

哥是什么样的人,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对小白和他的事一直是不怎么赞同的,昨晚见了面,似乎更加不喜欢了。

他就不明白了,小白在艺校多受欢迎一女孩子,怎么就不讨梵家人喜欢呢。

而且,连小汐和凛凛也像是不太喜欢小白一样,真够让他头疼的。

这一回还真出乎梵飞扬意料之外了,梵夜宸还真就在游乐园门口等着他们,下车的时候,小白笑得有些异样,梵飞扬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的帮她拉开车门,什么也没说。

小白和他也来过这里,不过就是一两次,他也看得出来,小白并不喜欢这里,她似乎有些恐高,刺激的游戏都玩不了。

今天天气很不错,阳光也很柔和,梵夜宸林汐肩并肩站着,拉着小凛凛的画面,在人来人往的大门口,完全是鹤立­鸡­群,身后的景物和人,都成了三人的背景了。

“哥,说真的,我还真不敢相信你会来这里。”梵飞扬一边戏谑着说,以便上前碰了碰梵夜宸的肩膀。

梵夜宸冷哼一声,对他的话不不置一词。

“飞扬,凛凛就麻烦你了哦,”林汐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我有点恐高,他喜欢的我都玩不好,会晕。”

“没问题,我……哥,你­干­嘛打我?”刚蹲下身准备抱起凛凛的梵飞扬,手上被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忙捂着吃痛的手背,委屈的看着林汐,道:“小汐,你管管啊,哥他打我。”

林汐好笑的看了看小气的梵夜宸,却被他带着薄怒的目光给震慑住了,这厮这么生气做什么?

“老婆大人让我在这里等梵飞扬,就是要说这件事?”一把拉过儿子,梵夜宸信誓旦旦的说,“我既然答应带你们来这里,就一定会带凛凛玩得尽兴的,你不相信我?”

该死的,他执意要等梵飞扬,竟然是想让他带凛凛玩儿,这让他这做爹地的情何以堪?

“我没有不信你,只是……”林汐笑了,要是不信他又怎么会和他一起出来?只是,他堂堂一个公司董事长,和凛凛玩那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光是想想就觉得诡异。

“只是什么?”他邪邪的一笑,“难道是担心我?”

“林汐姐就不用担心了,让他们放心去玩吧,我也不能玩这些刺激­性­的,我们俩一起聊聊天吧,要是觉得无聊我们可以找些适合女孩子的游戏,你看怎么样?”

白晓亲昵的拉住林汐,语气诚恳得很。

“好啊,小汐,有小白陪着一定不会无趣的,就这么定了。”梵飞扬出其不意的从梵夜宸手中抱走了凛凛,笑嘻嘻的去买票了。

梵夜宸不太放心这个白晓,但林汐却催促过去,还嘱咐他看好凛凛。

这时候他的宝贝儿子正对他招手,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复杂的看了白晓一眼,梵夜宸旁若无人的在林汐脸上吻了吻,小声的说:“注意安全,乖乖等我回来。”

“梵少和林汐姐真是恩爱,不过是分开一会儿,还这么依依不舍。”梵夜宸刚转身,白晓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林汐不接话,自顾自的走到旁边的长椅上坐着,白晓没有马上跟上去,是去最近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罐可乐,才坐道她身边。

“给。”白晓这时就像个活泼的女大学生,眼里没有冷淡疏离,连气质都变得不一样了。

“说吧,找我什么事?”林汐接过饮料,开门见山的说。

求你帮帮我

“说吧,找我什么事?”林汐接过饮料,开门见山的说。

“林汐姐说什么,我听不太懂,我今天只是想让飞扬约你们出来,大家一起聚一聚,没别的意思。”白晓喝着饮料,说得好像真的一样。

“不用装了,处心积虑约了我出来,又利用梵飞扬对你的信任支开了梵夜宸,你就没有话想对我说?”林汐面­色­冷若冰霜。

打从在别墅门口见到白晓那一刻,林汐就开始怀疑了,但凛凛那么期待她又不想让他失望,想想她还是想弄明白白晓有什么目的,现在有凛凛在身边,她一点也不能大意。

“林汐姐,你可能真的误会我了。”无辜的耸耸肩,白晓又说,“我就只是个大学生而已,哪有你说得那么工于心计啊,又不是拍后宫剧。”

“是吗?那讨厌我怎么不直接表现出来?”之前就猜测白晓是故意模仿她的某些习惯动作,现在见这么随­性­健谈的她,林汐更加肯定了,这个女人接近梵飞扬,是有目的的。

“我没有讨厌你啊。”白晓低下头,眼中闪过恨意,她不讨厌她,她恨她。

“不用撒谎,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喜欢我,至于为什么,应该除了跟飞扬有关,还跟今天你叫我们出来的原因有关系吧?”林汐冷冷的说,“白晓,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飞扬是个乐观善良的人,我希望你不要伤害他。”

“林汐姐这么说也太奇怪了吧,梵飞扬是我的男朋友,我为什么要伤害他,怎么可能伤害他。)”白晓说话时盯着那罐饮料,眼神有些躲闪。

“最好是那样,飞扬是我的朋友,更是梵夜宸的弟弟,你别看他表面上对梵飞扬不闻不问,但那并不能代表他不在乎,如果你足够了解梵夜宸,也足够了解我,或许你会更加明白你的处境。”

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能够让她在k市消失。

“我是什么处境我不知道,不过林汐姐对梵少倒是了解得很,我很好奇,你是真的爱他,还是奉子成婚呢?”修得浑圆­精­致的指甲,若有若无的划过易拉罐,发出细微的声响。

“这和白小姐好像没什么关系。”林汐面­色­如常。

如果在前些天她这么问,她可能还会迟疑,可现在,她可以直截了当的说,她爱梵夜宸,因为他是他所以爱,因为他是凛凛的父亲,所以更爱。

“是,是和我没有关系,可是和他有关系!”白晓突然激动的一声大吼,捏紧了手中的易拉罐,愤愤地说,“你有什么资格,只记挂着一个男人,却要那么多男人记挂着你?”

林汐觉得她是话中有话,她指的那个“他”,很明显不是梵飞扬。

她是梵飞扬的女朋友,可这句针对她的话,到底是为谁而说的?

难道她心里真正装着的人,她也认识?

“白小姐说笑了,除了梵夜宸之外,我没有要求过任何一个人记挂着我。”确切的说,就连梵夜宸,她也从来没那么要求过,“只是我也很好奇,我和白小姐不熟,你所说记挂我的‘那么多男人’,你都认识?”

似乎意识到自己有点过激了,白晓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掩饰­性­的笑笑说:“抱歉,林汐姐,可能是我误会了,你知道的,飞扬对谁都是热情热心的,老是听他说你的好,做女友的谁会好受?”

“原来白小姐是吃我的醋了,这么说来你对飞扬倒是情深意重,可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对他的爱呢?”林汐知道她在掩饰,但却猜不出她在掩饰些什么。

她的出现,到底是谁的安排,黑勋吗?不会,黑勋回国之前梵飞扬就和她交往了,而昨晚两人也不像是认识的样子。

那会是谁?向南哥也不会,欧阳,更不可能……

“看样子林汐姐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那我直说吧,一开始我不喜欢飞扬,可他的温柔体贴阳光帅气,你知道女孩子容易动心的,所以我现在很爱他,你不用担心我会伤害他。”白晓说得认真,听不出是真是假。

“所以呢?你真的只是想约我出来谈谈心?”林汐挑眉,并不相信她的说辞。

“不全是。”似乎也不打算在隐瞒,白晓突然抓住林汐的手,哀求道:“林汐姐,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现在是真的喜欢飞扬,请你帮我好吗,现在能帮我们的只有你了。”

水水润润的一双眼睛,眼神里透着恳切和真诚,白晓见她不说话,又急急地说道:“我知道你和梵少走在一起不容易,你也该知道飞扬是真心爱我的,你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是不是?”

“所以,你是想让我帮你,顺利嫁给梵飞扬?”林汐将手中的饮料放在长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白晓,这个女人的思维,还真不是一般的跳跃。

“是。”白晓点头称是,但眼里却飞快的闪过一丝痛苦。

她并不想嫁给梵飞扬。

“我为什么要帮你?为了你口中可笑的爱情?我怎么知道你想嫁进梵家不是另有所图?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看上了梵家的钱,而不是梵飞扬这个人?”

直觉告诉她,白晓所说的事,并不是她找他出来的目的。

“林汐姐,你可以怀疑我,但请不要侮辱我的人格,我白晓可能不是什么好人,但绝对不可能为了金钱践踏我自己的尊严。”白晓气氛的站起来,脸红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因为什么,总之,她说这番话看起来像是真的。

“不是为了钱,那是为什么?”

“林汐姐说话,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吗?算了,是我自己犯贱,才会听了飞扬的话,来求你帮我们。”白晓板着脸,仰头喝了一大口饮料,然后就不说话了。

她突然的转变,让林汐有点摸不着头绪,明明刚才还破绽百出的女人,却因为这么一个不算理由的借口,堵得她无话可说。

如果真的是梵飞扬想娶白晓,以为女生之间更好说话,然后留下她做说客,也不是不可能,毕竟飞扬是真心想娶她的,听说在梵家梵夜宸面前提过好多次了。

可是,林汐还是不相信这个女孩,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就觉得白晓是不爱梵飞扬的,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都比他要多。

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就显得有些尴尬,刚刚还柔和温暖的太阳,现在照着就显得毒辣了。

林汐脑中飘着各种烦乱的思绪,时不时的看白晓一眼,但那女孩还真就不再理她了,好像,她确实没有其他话要说了。

难道是她错怪她了?

林汐烦躁的打开易拉罐,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一路凉到心里,她突然一个激灵,抬头正看见白晓脸上得逞的笑意。

这饮料……林汐苦笑,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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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最近因为网络原因,更新不太稳定,今天会争取多更一些的,这一章有三百多免费字数哦。另外,最近文文太惨淡了,如果有奖励的话,妃陌之后会努力加更的!不多说了,码字……

劫持

这饮料……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白晓在林汐倒下的那一刻,及时的拉住了她,她也就是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扶着她的时候有点摇摇欲坠的感觉。

“真的,希望你就这么一直睡下去,永远也不要醒过来,永远。”冷笑的时候,白晓看上去目光­阴­森森的,说出的话,像极了诅咒。

她们就那么坐在长椅上,林汐的头靠在她的肩上,很长很长的睫毛,很白很白的皮肤,很红很红的­唇­,呼吸那么均匀,就好像沉睡了的公主。

白晓见她这样,突然就想到能吻醒公主的王子,正和自己脑海中的形象重叠,抬起手,一巴掌却怎么也没打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顾虑什么。

或许,还是因为那王子吧。

“林汐。”

过来两个男人,年纪也就二三十岁,穿着时髦却不入流的服饰,看过来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白晓,后又看看林汐,脸上是不加掩饰的畏亵。

“你们找谁?”白晓不认识这两个男人,不是他的人。

一看就来者不善,也是来找林汐的,这女人果然是个麻烦,除了他也还有人想见她吗?还是说,他们就只是见­色­起心的歹人?

说真的,很想将她交给这两个凶神恶煞的陌生男人呢,可惜,他要的人,她还不敢轻举妄动。

“你是林汐?” 说话的男人穿着很嘻哈的大t恤,他看看了长椅上的两个女人,最后将目光锁在了白晓身上。

“哥,她不像,睡着那个应该才是。”身边带着夸张金链子的黄毛不同意了,指着林汐笃定地说。

白晓不说话,她也不敢说,这两人绝对不是朋友,看样子就像是那人钱财帮人办事的,铁定是异­性­缘极好的林汐,被哪个女子给恨上了吧。

她在想该怎么办,他要她带着女人去他指定的地点,可眼下似乎有点麻烦了。

“你什么眼神啊,”t恤男一巴掌抽了过去,看着白晓说,“那女人眼睛都没睁开,哪里像啊?”

是的,此时林汐垂着头,白晓有些刻意,只让她露了半张脸,确实看不清长相。

“哥,我说真的,这女人怎么看都不像,林汐是漂亮一点的那个,老大不是强调了好几遍吗?说得风华绝代似的。”项链男搓揉着脸,坚持自己的观点。

“你懂个屁,没听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吗?再说老子看这个妞儿也长得不错,应该是林汐没错,”说着,男人上前拽了白晓一把,嚷嚷道:“你起来,跟老子走。”

男人这么粗暴的一推拉,林汐就软软的往后倒在了长椅上,漂亮的大卷发遮了脸,更看不出相貌了。

“哥,我还是绝对不太对,老大的情人也不是林汐啊,我看那照片就不想你说的这个女人,我还是觉得是睡着了那个,不信我弄醒她给你看看。”

这做小弟的也执着得很,这可是他第一次出来执行老大指派的任务,认真负责是基本态度。

虽然这个一直不说话的女人,也有那么一点儿像老大那张模糊得不行的照片上那个,但他总觉得睡着那个比较好看,就算不是,看看美女也不吃亏啊。

这里是大门转角一处不怎么起眼的绿化带,加上白晓没有呼救,所以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绝对都是随便瞄上两眼,这社会谁想惹祸上身,都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林汐是被白晓迷昏的,她心里害怕,怕自己要是叫了人来,反倒让自己受到牵连,索­性­就那么愣在那里。

“你小子真倔,下回看我还带不带你出来,行了行了,你要看就看看吧,动作利索点,别让老大等急了。”男人摆摆手,却还是没有放开白晓。

那项链黄毛乐颠颠地搓了搓手,刚靠近林汐,就被一股大力推了一个踉跄,口中骂骂咧咧的低咒道:“哪个推老子?”

那口吻,和他那大哥是一个德­性­。

“我是林汐,你们找我什么事,直接说吧,她只是我朋友,她男友就在附近,惹上她没好事。”白晓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推了那个男人已经让自己惊愕不已了,竟然还出言帮了林汐,帮了这个自己厌恶到骨子里了的女人。

脑海中只想着他,这也是为了他呢,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不想让她落入其他人手里吧。

林汐,就算你走运,她倒霉吧。

答应要把这女人带到他面前,她就不想食言。

她很快就后悔了,从挨了那个又凶又狠的耳光开始。

“妈的,我兄弟也是你动的?你是林汐,也就他妈是一个­婊­子,待会儿还不一定躺在谁的身下呢,最好给老子老实点,沙子,打昏了扛走。” 被称做大哥的男人抽了她一耳光之后,大手粗俗的在下巴上抹了一把,笑得猥琐又­阴­险。

他就说是这个女人吧,那凶起来的眼神和老大照片上的差不多,那气势也有几分神似。

反观长椅上的女人,披头散发的,一看就不胜凉风似的,这大白天的睡觉,没有一点安全意识,怎么可能是被老大说是战斗力惊人的女人呢?

“哥,这人多眼杂,打昏了是不是不太好,让这个女人自己跟我们走吧。”项链黄毛男人顺着两棵常青树间的缝隙看出去,人来人往的特别热闹。

“我跟你们走。”怕这个粗鄙的男人真的打昏了她,白晓咬牙坚定地说。

那t恤男狐疑的看了白晓两眼,推了她一把,恶狠狠地说:“我告诉你,别想跟老子耍花样,西街不是你能耍得起的,听懂没?”

“我懂。”白晓淡淡的点头,原来是西街的,那就跟那个女人脱不了关系吧?

想到这一层,白晓浑身抖了一下,如果是她,那她还真不该这么冲动,回头看了眼林汐,她的步子迟疑了。

“快走!磨磨蹭蹭是等人来救吗?”项链黄毛男人也开始大声吼了,他还是觉得这女人没有睡着的那个好看,光是看那身材,他就有点心驰神往,肯定是个美女。

白晓见那黄毛的目光还在林汐身上流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女人,真是什么时候都能吸引男人目光,真是该死。

不情不愿的被一前一后两个男人劫持,白晓不吵不闹的除了游乐园大门,在人最多的地方停顿了一下,张嘴还没喊出声来,就觉得后脑勺痛了一下,一阵眩晕倒在了身后男人的怀里。

“救……”

“不准叫,再叫老子在这儿扒光你的衣服。”t恤男的威胁很管用,白晓脑后痛着,噙着眼泪不敢说话。

“嘿嘿,这是我大哥和我大嫂,两口子闹着玩儿呢。”黄毛笑着跟周围的人打着哈哈,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两人抱着一女,快速的上了一辆机车。

被鬼轻薄了

是个男人的声音,很迷人的声线,他说:“我终于,抓到你了。”

人们都说,在人高度紧张的时候,听到越是美丽的声音,就越是害怕,就好像现在的林汐。

在死亡边缘游走的月神,或许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作为一个女人,大多是害怕灵异的鬼怪的,像她这样杀过人见过血的女人,更是如此。

林汐本就是坐在地上的,这时因为恐惧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不期然碰到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她尖叫一声,已经不敢去感受身后是不是有温度的大活人了。

粗重的喘息在她耳畔响起,林汐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然后,脖子上爬了一只冰凉的手,细细的游走着,再就是一双薄­唇­贴上来,也是冷冰冰没有温度的。

她这是被“鬼”轻薄了吗?

尖尖的牙齿扣住她细­嫩­的皮­肉­,林汐一个激灵,这才如梦初醒,手肘用力往后面捅了下,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站起身来,回头看着那个模糊的黑影,壮着胆子大声嚷道:“你是谁,别装神弄鬼。”

对面的“鬼”捂着被林汐撞痛的胸口,特别可爱的歪了歪脑袋。

如果四周足够明亮的话,林汐应该还可以看到扑扇的长睫毛,还有水汪汪的大眼睛。

“我好伤心,姐姐打伤了我,还忘记了我,特意为姐姐装成吸血鬼王子,却被说成是装神弄鬼,真的,好伤心。”对方微微颤抖着肩膀,带着哭腔抱怨着。

“小米?”林汐惊喜地叫道,“是小米,对不对?”

这种隆重到极度幼稚又别出心裁的见面方式,也只有这个天真无邪仿佛永远活在童话中的米斯杰才会想得到。

虽然惊吓大过惊喜,但知道是小米的那一刻,林汐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回到肚子里了。

她还以为自己是遇上变态杀人狂,或是恐怖灵异事件了呢。

说真的,这些年她经常会想起这个小王子一样的少年,用她最羡慕的姿态,保持着乐观心态活得风生水起的少年。

“原来姐姐还记得我,小米还以为姐姐已经忘记我了呢。”米斯杰打了个响指,四周霎时亮起了橘­色­的灯,柔和的温暖的颜­色­,包裹着他绝­色­的容颜。

如他所说,他刻意打扮成吸血鬼伯爵了,黑­色­的斗篷,在袖口看得出暗红­色­的底,里面穿着黑­色­的礼服,襟口上斜斜地Сhā着一支鲜艳的玫瑰花,衬着一张雪白的脸。

圆润的­唇­瓣上染了红­色­的液体,像血一样,也像玫瑰花一样,娇艳欲滴。

他化了鬼魅的烟熏妆,但大大的眼睛还是透彻灵动,像个纯洁­干­净的天使。

和她所想的一样,现在的米斯杰,和五年前的小米一样,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纯白无暇的样子,尽管他现在半掩着邪恶嗜血的魔鬼,也还是美得一塌糊涂。

让她生出了五年前一样欲望,那就是上前捏着他的脸蛋,让他笑一个看看。

而事实上,林汐也确实这么­干­了。

“小米,快给姐姐笑笑嘛。”不管过了多久,林汐在他面前,还是那个喜欢和他嬉笑的姐姐。

“那姐姐先告诉我,你有没有想我?”不在意她放在他脸上的手,米斯杰顺势搂住了林汐的腰,半是认真半是撒娇的问道。

虽然当他是弟弟,但这过分亲昵的动作,还是让林汐不太适应,有些像恋人了,她不喜欢。

米斯杰发现了她的抗拒,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突然低下头飞快的在林汐­唇­上吻了一下,然后用低沉好听的声音说:“这是对姐姐发呆的惩罚哦,再这样迷茫可爱的看着我,本伯爵会忍不住想要初拥你哦。”

初拥,血族的专用名词,吸­干­人体的血,再吸食血族的血,彼此换了血液,成为同类。

“小米,你玩得过火了。”林汐抬手擦了擦嘴­唇­,这家伙,怎么突然变得不太乖了,竟然,吻了她呢。

“姐姐,什么样叫做过火呢?”米斯杰无辜的眨眨眼,问,“将姐姐带到我自己设计的鬼屋,还是,偷偷吻了姐姐的­唇­?”

那时候的米斯杰,还是以往的纯真模样,只是那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期盼。

林汐没有被他的表情迷惑,很严肃的说:“小米,这两件事,都很过火。”

“为什么?我想给姐姐一个与众不同的重逢,想要姐姐永远不会忘记小米,这样,过火吗?”

他的眼睛本来就大且明亮,化过妆后更加炯炯有神了,水水润润的,像是一汪刚刚消融的冰雪潭子。

林汐觉得他说的也没错,也不忍心责怪这么天真懵懂的他,便摇摇头。

很多时候,林汐会忘记了,米斯杰其实不过比她小一岁,今天的他,绝不是多年前的青涩少年,而是一个二十三岁的成熟男人。

“那么姐姐是觉得小米吻了你,所以生气了吗?”米斯杰垂下眼,有些委屈地说,“我以为姐姐在法国待了五年,应该理解小米浪漫的见面礼的。”

他把亲吻,当做浪漫的见面礼?

原本听上去是无稽之谈,可配上米斯杰那么诚挚恳切的眼神,这一切又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小米,我没有生气,只是,异­性­之间的亲吻,不应该是随随便便的。”林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认为面前这个高出她一个头的大男孩,应该是知道的。

“姐姐,我没有随便,我是真的,想吻你。”米斯杰似乎很苦恼,摘下衣襟上的玫瑰花,递给林汐,一本正经的说:“姐姐难道一直都没有发现,小米,其实很喜欢你吗?”

“小米,你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吗?”林汐死死地盯着眼前红得耀眼的花朵,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玫瑰,象征着爱情的花朵,她要是接了,她家那个霸道小气的男人应该会暴跳如雷吧。

想到梵夜宸,林汐的表情透出淡淡的幸福,米斯杰看见了,却视而不见。

“姐姐,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你难道听不出来吗?”抓起林汐握成拳的手,强硬的掰开来,将玫瑰放在她手心,又紧紧地将她的手握住,米斯杰极其认真的说,“我现在,正在向姐姐告白啊。”

向姐姐告白

米斯杰极其认真的说:“我现在,正在向姐姐告白啊。”

告白……

当这两个字从米斯杰口中吐出来的时候,林汐愣了片刻,然后,就笑了,笑得没心没肺的。

“姐姐笑什么,是不相信吗?”她的笑容很好看,米斯杰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尽管她的笑让他一阵烦闷,但好歹,也是她为了他而绽放的笑靥,他该好好欣赏的。

“小米,别跟姐姐开玩笑了,你还不知道,姐姐已经有宝宝了,早过了这种过家家似的告白时代了,不吃你这一套的。”林汐在某些方面是反应迟钝的,她能发现向南的爱意,却怎么也不能将米斯杰的喜欢,理解成男女之间的爱情。

她也喜欢小米,不过是姐姐对弟弟的那种疼爱,先入为主的思想,让她自然而然的觉得,小米对她应该也是一样的情愫。

所以,即便是此刻小米这么直白的说喜欢,她也只当做是小孩子的玩笑话,尽管米斯杰已经是成年男人了,在她眼里,他永远都是初见时那只受惊的兽,一个孩子。

而且,他的容貌,也确实没有太大的变化,只不过,长高了不少。

“小米知道姐姐有宝宝,但我也可以做宝宝的爹地啊,我……”

“小米,你说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我有宝宝?”林汐狐疑的看着他,这才意识到有很多问题,需要这孩子解释给她听。

比如,他和白晓是什么关系。

比如,他设计带她来鬼屋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比如,是他让白晓接近梵飞扬的吗?

再比如,他似乎对她的事,了如指掌。

她就是被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才一时忘记了自己该有的态度和立场。

虽然她是肯定相信小米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可是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就好像她,曾经怕是连她自己也想不到,有一天她的手会沾满了鲜血。

米斯杰不会伤害她,但是,他会不会和梵家结仇就不一定了。

米家背景不单纯,米可儿和小米只间看似和睦平静,实际上从五年前开始就暗流涌动了。

从黑勋给她的商务资料上,她得知了现在米家是由他们两个人一起经营的,彼此都在防着对方,也在找机会置对方于死地。

在商场也游刃有余的米斯杰,绝对不会是个无知的少年,她的小米,已经长大了。

她现在不得不防,k市已经不是以前她熟知的那一个城市了,现在她身边可说是危机重重。

不是她草木皆兵,她和凛凛的处境绝对不容乐观,她不知道有没有人在打她们呣子的主意,但上次凛凛被绑的事,就是对林汐敲响的警钟。

能算得上是她仇人的,欧阳身边有一个苏薇,五年前就对她恨之入骨,这次回来似乎恨意有增无减。

还没见过安若澜,但她一定从林湘口中得知了她回国的消息,再说她那个白莲花妹妹也不是善茬,她想要她死,也绝不是不可能的事。

米可儿为什么恨她,她不怎么清楚,为爱情还是为了金钱,可能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还有,黑勋……

他和梵夜宸之间有着怎样的过去,林汐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她该明白的是,他们是对立的,或许黑勋不会对她怎么样,但凛凛,是梵夜宸的儿子。

就算她对黑勋有感激有友情,但和凛凛比起来,就什么也不是。

“姐姐,你的表情好严肃,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害怕的,真的。”不得不说,米斯杰虽然心智成熟得很,但撒娇卖萌的本事,一点不会比林凛凛那个正儿八经的孩子差。

作为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米斯杰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是和他那个短命的母亲没有一点关系的。

他也绝对不会相信,年轻时处处留情的父亲,是因为多病懦弱的妈妈,才对他另眼相看。

毕竟,他刚进米家时,是一点不受欢迎的,连父亲,也像个陌生人。

在他很小的时候,最羡慕那些可以有权利撒娇的孩子。

所以,当林汐出现的时候,他把孩子该有的一面,全都露给她看,想要得到关怀,也是想,吸引她的目光,留住她。

“米斯杰,你看着我的眼睛,老实的告诉我,你是不是认识白晓?”林汐可不会因为美男的无辜表情,就轻易心软,事关凛凛和她乃至他和他的梵家,林汐不敢大意。

“是啊。”米斯杰点头,不躲闪不欺瞒,很自然很坦荡的样子。

“你怎么认识她的?”林汐有些不淡定了,感觉自己可能听不到什么有意义的答案了。

“白晓是我之前就读艺术学院的学生,我之前应邀回学院做演讲报告,她主动找我搭讪,然后又热情的请我吃饭,我们就认识了。”米斯杰说。

“小米,你在撒谎。”林汐太了解他了,喜欢像个刺猬一样将自己武装起来的他,怎么可能对主动搭讪的女孩有好感?

林汐这么想的时候,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她才发现自己对小米来说,或许真的是与众不同的。

不过,现在不是她想这个的时候。

“被姐姐发现了,”米斯杰俏皮的吐吐舌头,吸血鬼的装扮呆萌到爆表,“我是就在骗姐姐,不过这个理由听起来会比真相还要真实,我怕说出来姐姐还是会不信,所以编造了个谎言,如果我说了实话,姐姐会不会相信?”

“是实话我当然会信。”林汐说,然后又有点紧张,今天的米斯杰似乎很不一样,好像和以前的男孩大相径庭,是因为长大了的缘故吗?

他现在,真的高了很多。

“好吧,我说实话,”像是下了艰难的决心似的,米斯杰强作镇定的说,“其实,是我主动找白晓搭讪的哦,不要那么惊讶,是真的!她侧面的某个角度,特别像姐姐,认真的时候更像,我去教授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她,擦肩而过的时候,就想到了姐姐,然后我就很想认识她。”

米斯杰说得很认真,让人很难去怀疑他说的话。

“所以呢?你喜欢她?”林汐不希望听到他承认,因为她清楚地知道,梵飞扬的小白在他心中占了多么重的份量。

天使or恶魔

“所以呢?你喜欢她?”林汐不希望听到他承认,因为她清楚地知道,梵飞扬的小白在他心中占了多么重的份量。

“当然不是,姐姐忘记了吗?我刚刚对你表白,我很长情的,不会移情别恋,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让我帮你养宝宝?”米斯杰舔了舔­唇­瓣上的红­色­糖浆,笑容似乎比他吃到的滋味还要甜美。

让米斯杰来养凛凛?

两个娃娃脸在她面前晃啊晃的,光是想想就觉得好麻烦。

“小米,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呢,你和白晓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和梵飞扬又是怎么回事?”

“姐姐,我看起来,特别不正经吗?”米斯杰不答反问,一张­精­致有着近乎妖冶的妆容的脸凑过来,泫然欲泣的对这林汐眨着眼。

林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虽然小米的话有点奇怪,但他的表情,的确是很认真的。

“好吧,姐姐不相信就算了,不过,我是真的和白晓没关系,只是她说喜欢我,姐姐觉得我应不应该相信她呢?”像想不出问题的孩子,米斯杰很纯洁的在思考这件事。

“白晓说她喜欢你?”林汐不能不惊讶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梵飞扬算什么呢?

“是啊。”米斯杰点头。

“那她为什么和梵飞扬在一起?”不弄清楚这事儿,林汐会不安了。

“是我让她去的啊,”米斯杰还是在笑,眸子里却有一丁点的幽深,他说,“我说我喜欢的人是姐姐,如果她能帮我,拿到梵氏梵星的财务报表,或者是下半年的项目企划案,我可能就会喜欢她。”

他毫不避讳的话,林汐已经不敢把他当做童言无忌的孩子了,他现在是米家的总经理,而不是一个只喜欢画画的忧郁少年了。

“所以,她就是为了这个理由接近梵飞扬的?”

“是啊,她说她是一点儿也不喜欢那个百依百顺的男人呢,而且,她似乎已经成功了一半。”

“什么意思?”

成功了一半,是拿到梵氏梵星内部资料了吗?

“姐姐为什么这么紧张,你在担心梵夜宸吗?”米斯杰往前了一步,邪邪的笑着说。

林汐往后退一步,少年又欺身上来,直到她背后抵着冰冷的墙,她才像个姐姐那样,对他循循善诱,说:“小米,这是恶­性­竞争,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只要能和姐姐在一起,犯法也无所谓啊,再说,我也没有强迫白晓,是她自愿这么做的,到时候坐牢也是她不是我。”

近在迟尺的脸,带着魅惑人的妆容,刚开始看着还是美丽的,现在,就只觉得恐怖。

“小米,你似乎变了,那时候的你,好单纯好善良,不是现在这样的。”林汐有些痛心,这个让她疼爱的大男孩,不该是这样的。

“姐姐,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这样错了吗?我只是想要有能力保护你,这样错了吗?我只是要你知道我不比梵夜宸差,我也可以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男人,我也可以保护你,这样,真的错了吗?”

米斯杰说着,泪水就落下来了,低着头猫着身子,趴在林汐的肩膀上啜泣,那么漂亮的一个男人,哭得如同一个孩子。

“姐姐,你知道吗?五年前看到你被欺负,我好恨自己,我想,我以后都不会让姐姐受到委屈了,我努力的学习企业管理,我最讨厌的经济学,商业,金融,我不喜欢的,一点也不喜欢。可是姐姐,小米真的很怕,怕再见到你的眼泪,很怕……”

林汐慌了,原来他还是曾经那个小米,反倒是她改变了他简单的理想吗?

她记得,米斯杰说过,他只想做一个自由自在的画家,描绘人生,周游世界。

“小米,对不起。”

林汐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在她肩上“哭泣”的天使,­唇­边荡开了一抹属于恶魔的笑容。

他就知道,他的笨蛋姐姐,不管变得多么强大,他永远都有办法,让她变成以前的林汐,他喜欢的那一个,姐姐。

“姐姐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从来也不会怪你。”他说。

“小米,你真是个好孩子,”像以前那样揉揉他蓬松的卷发,林汐严肃的说,“别再继续了好吗?让白晓不要再继续了,梵飞扬和你一样,都是简单快乐的­性­格,别伤害他,可以吗?”

“姐姐是在担心梵飞扬,还是在担心梵氏梵星?或者说,你在担心梵夜宸?”米斯杰的问法是咄咄逼人的,但听起来却并不让人讨厌。

“小米……”

“姐姐总说让我说实话,那你也要老实的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梵夜宸?”

他问得很直接,他必须要知道答案,也要让她知道,他从来不想做她眼中的好孩子,他是一个好男人,也可以是一个好丈夫,比梵夜宸比欧阳比向南,都要好。

他爱她,只爱她一个人。

“是,我喜欢梵夜宸。”在小米面前,她不想隐瞒。

还有一点私心,她怕这孩子是真的对她……所以,她希望他明白,她只是他的姐姐,只能是他的姐姐。

“为什么?”米斯杰表现得那么平静,好像早就料到了她的回答。

“因为他是凛凛的爹地啊,而且……”

“姐姐,你在撒谎,其实在五年前你就喜欢他的,是不是?”

林汐还真不太想承认,那时候她可是为了欧阳寻死觅活,短短几天就移情别恋,是说明她见异思迁,还是该说梵夜宸魅力太大?

但不可否认,当他从酒会上带走她的时候,她有动心过。

“看来是真的了,那我才不要让白晓放弃呢,”米斯杰吸了吸鼻子,说,“我都说了喜欢姐姐,梵夜宸就是我的情敌了,要是梵氏梵星倒闭了,他就没办法和我争姐姐了。”

“米斯杰,要怎么说你才会明白,爱一个人,不是以他贫穷富来下定论的,就算梵夜宸一无所有,他也还是凛凛的父亲。”

这是林汐少有的一次,叫了米斯杰的全名。

“我当然知道,就好像我爱你,不管是你不是市长千金,我都爱你。”米斯杰似乎没听懂她的意思,很执着的说。

“小米,我知道你现在持有米家不少股份,可是,和梵氏梵星比起来,还是相差了太远,就算你得到了整个米家,也不能与梵氏梵星抗衡,并不是我喜欢梵夜宸就吹捧他,而是他比你想象的,绝对要难对付得多,我希望小米能够快快乐乐的活着,像以前一样,而不是陷入商界的恶­性­竞争,你明白吗?”

他的女人

“姐姐,给我三天时间好不好?在这里陪着我,让我帮你画像,让我和你单独相处,就三天,可以吗?”

他只需要三天,那之后,k市的商界政界都该大换血了。)

到那时,他将是最能保护她还有她儿子的人,她聪明的姐姐,会如何选择呢?

***

林汐失踪了,连一点线索也没有。

凛凛哭闹了一晚上,到第二天早晨才昏昏沉沉的睡了。

梵夜宸无心工作,在家里坐立不安的等着消息。

如果不是凛凛现在总嚷着要他陪着,他现在应该早就出门了。

他女人不见了,叫他怎么不着急?

该死的,就不该听梵飞扬的,让小汐和那个白晓在一起!

虽然梵飞扬一个劲儿的说,自家小白也失踪了,可梵夜宸几乎失去了理智,哪里还听他说什么道理。

凛凛也是一样,见着梵飞扬就扑上去又咬又打的,要他还他妈咪。

其实这事儿谁也怪不了谁,这父子俩平时一个睿智冷静,一个乖巧懂事,可一涉及林汐,就都变得跟火药桶一样,不点也能自燃。

“哥,有消息了。”梵飞扬连门也不敲,进门就嚷嚷道。

梵夜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回头看床上的宝贝儿子没被吵醒,才拽着梵飞扬的领子,将他拉出了卧室。

“什么消息,她在哪儿?”将梵飞扬抵在墙上,手也还抓着他衣领,梵夜宸就朝他大吼道。

“哥你先别激动,当然是好消息,组织那边说发现了目标,抓走小汐的是西街一个地头蛇,叫做秦穆。”梵飞扬也很高兴,小汐应该和小白是一起的,据说现在人质一切安好,没出事。

“理由,”梵夜宸危险的眯了眯眼,“据我所知,她并不认识西街的人,这个秦穆又是什么东西?”

“是小汐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指使的,她现在在安氏国际做副总,和米家少爷订了婚……”

“这些我都知道,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说她和秦穆是什么关系。”

林宏的另一个女儿林湘吗?真是,该死。

“哥,你先听我说完嘛,那个女人虽然和米斯杰订了婚,但两个人一直没什么交集,纯属商业联姻,没有感情基础,也不是,林湘似乎对米斯杰有好感,但是……”

“将重点。”抓住梵飞扬衣领的手往上提了一下,梵夜宸沉声道。

“好好好,你别生气,我说重点就是了,以为就你一个人着急啊,我还担心小白……”知道自己不能在哥面前提起这个名字,梵飞扬赶紧闭了嘴。

他也很委屈啊,小白也失踪了,明明是受害者,却还要被当做是犯罪的那一个,虽然他刚开始也有点怀疑,可时间一久,他就特别担心想念,也相信小白是清白的了。

“快说。”

“我说就是了,林湘和米斯杰关系不好,但却私下和西街混混头目有交情,两个人暗度陈仓,不清不楚,说得简单点,就是有私情,秦穆为了林湘,什么事都肯­干­。”

“所以,是林湘让秦穆绑架了林汐,她想要什么?”

“哥,你这么问,不会是要妥协吧?”依哥以前的脾气,不是应该子弹上膛,直接请对方吃枪子吗?

难道,哥这次换了战术,想来个先礼后兵?

可也没这个必要啊,西街那群喽啰还不够组织练手呢,再说那个秦穆似乎旧伤未愈刚出院,还在休养期间呢。

“妥协?”梵夜宸冷笑一声,没有再说话。

梵飞扬自以为与哥心照不宣,心道他一定是想听听林湘还有什么遗言。

“这个林湘还真该死,听说不久前就让秦穆暗中跟踪小汐,似乎有意要暗杀什么的,就在我们之前与小汐见面那次,不过……”梵飞扬见梵夜宸面­色­如常,才继续说,“不过被黑勋发现了,秦穆被打成重伤全身骨折,当晚就住进了医院,对了,就是你和小汐那晚上去的那一家呢,不过怕仇家报复,第二天就出院回家休养了。”

“是吗?地址。”

“是啊,还没好利索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西街的就是活腻味了。”梵飞扬一边把手机拿给梵夜宸看,一边抱怨着。

梵夜宸可没空跟他唠叨,套了件黑­色­风衣,风一样的出了门,梵飞扬追出去的时候,只看到哥那辆俊俏的黑­色­赛车。

西街的完了,哥开这辆车,应该是真动怒了。

也对,现在动小汐或是凛凛的心思,那和找死是一样一样的。

摇头感慨了一番,梵飞扬也赶紧驱车往西街赶了,小汐用不着他­操­心,可他的小白就不一样了。

一个那臭德行,只怕去了也只会带小汐一个人回来,让她的小白吃苦受难自生自灭的。

梵飞扬赶到的时候,梵夜宸正黑着一张扑克脸从那栋废旧的三层小独栋里出来,他一迎上去,却接到一个冻死人的眼刀子。

“哥,小汐呢?”他还想问小白的,可是,看哥那脸­色­,没敢问。

“你女人在里面。”冷冷的丢下这句话,梵夜宸发动车子,消失在了不怎么宽敞的巷子。

车子刺耳的鸣笛声唤回了梵飞扬神志,才发现哥的车子早已经不见了影,一辆白­色­面包车横在他面前,司机一边按着喇叭,一边骂骂咧咧的怒视着他。

梵飞扬推到边上,还有些没明白哥的意思,他的女人,小白在里面吗?

那,小汐呢?

他呼吸一滞,小汐不在,难道出事了?

心紧了紧,尖锐的痛刺得他头皮发麻,有什么在流失,想聚拢也聚不起来。

然后,在他还有些混沌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见他的名字。

“飞扬……”

很细微很虚弱的声音,他回过头去,看到那扇破旧的门前,站着他的女人。

白晓就叫了一声,看到他回头,有点惊慌失措,低下头落了几滴泪,飞快的转身又进了屋,还关上了大门。

可那么短的时间,梵飞扬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的狼狈。

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红肿的嘴­唇­和眼睛,脸上,脖子上,所有­祼­露在外的皮肤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红­色­印记。

他不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只一眼,他就能看出原委。

是的,他的女人,或许已经成了很多人的女人。

破产

是的,他的女人,或许已经成了很多人的女人。

梵飞扬就站在门口,举着手对着门好半天没敢敲下去,他应该有好多话想要问,可是,他开不了口。

脑子里嗡嗡作响,连带着还产生了耳鸣,心像是麻木了,也不痛。

不知是这门隔音好,还是她也和他这样沉默,梵飞扬什么声音也没听到。

很久之后,他问了一句让自己后悔了很久的话。

他问:小白,小汐在哪里?

然后,他才知道那扇门是不隔音的。

细小的啜泣声传了出来,然后,是白晓撕心裂肺的吼叫,她叫他滚。

那之后的好久好久,梵飞扬想到这一天,都觉得是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他后悔当时自己所言所行,后悔自己没有砸开门,把那个支离破碎的女孩抱住。

其实,他有尝试过那么做,可惜,晚了一步。

他在门外站了一整天,直到脚麻了也没有移动半分。

白晓哭了很久,到后来啜泣声伴随着喘息渐渐弱了下去,他就听到她说,对不起。

梵飞扬浑身一震,如梦初醒般的,拍着门板,很大声地说:“小白,对不起,是我该说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你开门,我带你回家。”

是啊,不管初衷如何,这个叫白晓的女孩,已经住进了他的心里,或许很多人心中都有一个求不得的梦,若即若离若隐若现,一如林汐给他的感觉。

然而,真正能触碰到的拥有的,才是最离不开的幸福,就像他的小白。

“飞扬,你知道吗?就差一点,我就爱上你了,可是,我太傻太笨,对不起,我还是不爱你。”

仅仅隔了一道门,梵飞扬却觉得是隔了一座山,隔了一片海,隔了,一个时空。

白晓的话断断续续的传出来,一声一声的落在他的心上,牵连着他的血­肉­,生生的疼。

“飞扬,我不奢望你能原谅,因为我们彼此都一样,从一开始,我就在模仿着一个人,动作,语调,眼神……”

一声苦笑,凄凄惨惨的,他甚至能想到她明艳的脸上笑意阑珊的样子。

他就那么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蹲下身背对着门贴着,他希望背后是她,和他一样的姿势,连着心。

可他不知道,那时候的白晓,已经没有力气蹲下了,她歪歪斜斜的躺着,只剩下说话的力气了。

很久很久以前,有人给她此时的情况下了一个定义,叫做,回光返照。

“飞扬,我好累,真的,其实我只是白晓,不是林汐,从来都不是。”

“飞扬,我不知道你爱的是我,还是我身上林汐的影子,又或许,你还不懂爱情,你那么快乐,永远都那么笑着,好温暖,温暖的让人贪恋……可惜,你不是他。”

“飞扬,你知道吗?在我的家乡,有好美的山好美的水,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当初,我没有走出那片大山,或许,我现在会很快乐……”

“我不想遇见他,从来不想,可你无法想象,他的眼神是那么纯粹,笑容是那么甜美,他看着我对我笑的时候,我就觉得幸福……可是,他的笑不属于我,他说,是为了我某个角度,像她……”

“飞扬,你还是原谅我吧,因为我活得那么痛苦,不管是你,还是他,爱的人,都不是我……”

“飞扬,你说我是不是很傻,突然间发现,其实你,比他要好看一点……”

“飞扬,下辈子,我想做一个好女孩,一个配站在你身边的,好女孩……”

“飞扬,我们来约定吧,下辈子,我想先遇到你……飞扬……”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梵飞扬突然发了疯似的拍打门板,口中大喊着她的名字,可是没有任何回应。

当他破门而入的时候,白晓已经死了,自杀。

梵飞扬不敢相信,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小白是个坚强勇敢的女孩。

“小白,我带你回家。”

女孩只有二十一岁,死的时候,一无所有。

警察来处理现场,梵飞扬就像个疯子,执意要带女孩回家,最后袭警,被强行带进了警察局。

梵夜宸去保释他的时候,刑警大队的警官对他很客气,让他先坐着等会儿,并将案情讲给他听。

“今日上午九点三十分,死者十七名,死于枪杀……”

梵夜宸没听进去,一直皱着眉头闭着眼假寐,人是他杀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白小姐死亡时间应该是下午六点左右,全身致命伤只有手腕处,用利器割破了动脉,流血过多身亡,经法医断定,是自杀。死者死前有过度­性­行为,推测是弓虽暴后心理压力造成­精­神行为偏激。”

“梵飞扬是怎么回事?”梵夜宸不关心那个女人的事,窃取公司文件,与米家那个米斯杰狼狈为­奸­,这样的女人,也只有梵飞扬那种白痴当个宝。

他现在更担心的是林汐,虽然已经暗中派人跟踪调查米斯杰了,但还是没有她的消息。

“梵二少可能是因为白小姐的死,情绪有些激动,打伤了三名警员,现在暂时……”

“明天,让他回公司。”梵夜宸说,今晚,就让他在这里冷静一下。

那警官很为难,但事情还是按梵夜宸所说的照办了,西街死的十几个人都是作­奸­犯科有案底的,其中多半是正在追捕的,所以处理起来很容易。

很快就结案了,死因归为黑帮恶­性­群殴意外死亡,枪杀也被压了下去,对外称是死于刀伤。

梵氏梵星总裁办公室里,梵飞扬通红着眼目光呆滞的坐着,就像个失了魂的傀儡。

“哥,我现在无心工作,你让我去陪小白吧,我想请假,送她回她的家乡。”他的声音也不像以前的活力生气,沙哑得不像话。

他想了一整晚,才做了个决定。

他不想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他只知道,如果昨天他进去得再早一些,小白就不会死。

“骄阳今天早上遇到财政危机了,濒临破产,”梵夜宸坐在皮椅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安氏国际在同时间宣布破产,你知道最大受益者是谁吗?”

“哥,我现在没心情知道,我……”

啪——

梵飞扬挨了一个耳光,被打得一个踉跄,倒在地上没爬起来。

“最大收益者是骄阳的竞争对手米氏,安氏国际就是个被搬空了的躯壳,新项目的启动资金早在三个月前就转入了私人账户,你知道是谁?”

死亡,解脱

“安氏国际就是个被搬空了的躯壳,新项目的启动资金早在三个月前就转入了私人账户,你知道是谁?”

“哥,安氏和骄阳破产,对梵氏梵星有利无害,你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吗?”梵飞扬嘴角被打裂开了,血流出来,他也不去擦,索­性­坐在地上,落拓得很。

“有利无害?”梵夜宸将一份文件丢到他面前,冷笑道,“如果不是sl集团注入资金,现在的梵氏梵星,会比骄阳和安氏更严重。”

“怎么会这样?我们的内部报表,怎么会外泄?”梵飞扬翻着那份文件,没有戴美瞳的眸子不是纯粹的黑­色­,此时全写着不可思议。

“怎么会?”梵夜宸上前,一把扯起他的衣领,“这就要问问你这个执行总裁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公司的文件不准拿回家,工作不要在家用电脑上­操­作,你都给我做到了吗?”

“哥,你是说,是我……”梵飞扬皱着眉头低下头,苦涩的笑道,“果然,是小白吗?”

“看来你早就知道那女人不可信,我真不知道你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你知道这次公司损失有多大吗?家族企业,差一点就毁在你手里了。”

扯开领带扔至一边,梵夜宸烦躁的揉揉额前的刘海,他也不全是为了公司的事对梵飞扬发火,有他的sl集团,这点损失根本算不上什么,他现在气的是,差一点,他的林汐差一点就受到伤害了。)

那个叫白晓的女人,死不足惜。

“哥,对不起,我是怀疑过小白的,可是,我以为她已经开始爱上我了,我以为,她不会那么做……哥,让我辞职吧,我不配做梵氏梵星的总裁。”

把文件整理好放在办公桌上,梵飞扬向梵夜宸鞠了一躬,又说:“辞呈我就不用递交了,相信董事会很快也会弹劾我了,正好,我有时间带小白回家乡。”

不管她犯了什么错,死亡都为她赎了罪,梵飞扬不想去怪那个女孩,因为她给过他一段很美的回忆。

现在,他就想带着她和他的美好回忆,离开这个烦嚣的城市。

“你要离开?可以,什么时候补上你欠下公司的债,什么时候就给我滚。”掀了桌上的文件资料,梵夜宸冷着脸头也不回的出了总裁办公室。

“哥,其实,你是舍不得我走,是不是?”白晓死后,梵飞扬头一次露出笑脸。

梵夜宸脚步顿了顿,背对着梵飞扬冷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他知道自己这次犯了多大的错,也清楚给梵夜宸捅下了多大的娄子。

虽然梵夜宸是sl的首席执行官,但就算是皇帝,颁布国策也得有个像样的理由不是?

梵氏梵星是k市的龙头企业,所有运行的项目都是耗资巨大,一旦资金被冻结了,要想让这些项目继续,那所需资金将会是一笔天文数字。

现在梵氏梵星虽然解决了财政危机,但惹出乱子的他,想要再留在公司,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哥执意留下他,对他的声望也会有影响。

可他知道,哥会保他。

从当年父母将他带到k市,将他的手放在哥手上那一刻起,哥就一直很在乎他,虽然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但其实,他是在意他这个表弟的。

这些年,他没少给梵氏梵星带来负面影响,每次都是哥冷着脸给他善后,就算在美国再忙,也会抽时间解决他弄出的麻烦。

突然间,梵飞扬觉得自己就是个混球,他现在在做什么?

为了一个死了的女人,一个欺骗了他的女人,弄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真是,弱爆了。

“哥,对不起。”梵飞扬想自己好歹也是梵家人,勉强也算是组织商界的蓝血­精­英,这点打击算什么?

小白,就当是他为疯狂肆虐的年轻时代,最后一次祭奠吧。

她不是说了吗?

他们约定好,下辈子,先遇到彼此。

她没有邂逅那个“他”,而他,亦没有对小汐念念不忘……

“这句话,留到她回来的时候再说吧。”

梵飞扬知道梵夜宸口中的“她”是指林汐,他先是愣了下,然后就小心翼翼地问:“小汐还没找到吗?”

扑面而来的罪恶感瞬间让梵飞扬不知所措了,他只顾着自己失去小白的痛苦,却忘记了,哥也一样在为小汐担心,现在还要为他收拾烂摊子……哥好伟大。

“她很快,就会回来了。”

当梵夜宸低沉好听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时,梵飞扬突然很羡慕他,不管什么时候,哥总是那么冷静而自信的,能够得到他的爱,小汐,真的很幸福呢。

“哥,我还是想请假,给我十天时间,十天后,我还你一个工作能力倍儿强的执行总裁,怎么样?”

他还记得小白说到她的家乡,那么向往那么眷恋,他想送她回去。

“桌上有那女人的资料,你看完再考虑要不要这么做,还有,你想得太美了,调整好,从基层员工做起。”

梵夜宸离开后,梵飞扬看着桌上的档案袋,手伸出去好几次,最终没有看。

“小白,我想你一定不想让我看的,对不对?你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好女孩。”

巨大的落地窗前,他望着天,浅浅的笑着。

这如她自己说得那样,白晓不是个好人。

她是个孤儿,八岁的时候养母死了,十三岁时错手杀了意图不轨的养父,拿了家里所有的钱走出了家乡,然后开始在夜店工作,从啤酒妹开始,到舞娘,再到高级妓汝……

所谓的艺院大学生,只是她在包养她的老板那里为自己求到的伪装,然后,她遇到米斯杰,再遇到梵飞扬……

死亡,对她来说,算是一种解脱。

白晓的日记里,记录着她这短暂一生中最快乐也最痛苦的一段时光。

她爱的人是米斯杰,让她痛苦的也是他。

她想爱的人是梵飞扬,给她快乐的也是他。

还有一个人,频繁的出现在她厚厚的日记本最后的部分,那是她最恨也是最羡慕的人,也是让她开始这段纠结时光的人,她的名字,叫做林汐。

儿子也想你了

那是她最恨也是最羡慕的人,也是让她开始这段纠结时光的人,她的名字,叫做林汐。

米斯杰的别墅,有玫瑰花和情人草,有宠物猫咪和壁画,像极了中世纪欧洲的古堡,而这里的主人,也好像戴上王冠就是王子了一样。

可是,林汐只是答应住三天,可就有度日如年的感觉了。

她想念凛凛,也想念他。

怪不得她寂寞,只是这座大房子里,除了她之外,就只有那个沉默寡言的中年女人。

米斯杰在第二天离开,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她想回去,可别墅外面就是沙滩和海洋,她甚至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保姆没有告诉她米斯杰的联系方式,林汐的手机也不在身上,站在沙滩上,她有种叫天天不应的抛弃感。

伸出手遮住天空,夕阳就会从指缝中漏出来,斑驳的吻上她的脸,她的­唇­,她的眼。

今天是和小米约定的第三天了,可他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她都不确定她今晚之前能不能离开这里。

海边的风微凉,她还能尝到咸湿的气息,天渐渐暗下来的时候,林汐自然而然的想到十多年前那一晚,她在海边邂逅了梵夜宸。

那时候他就不喜欢说话,冷冷酷酷的不近人情。

“林小姐,晚餐时间到了。”话不多的保姆站在门口,在围裙上擦着手。

虽然她面无表情,眼中还带着一点淡淡的反感,但林汐回头看到她,就露出很甜美的笑容。

这样的场景,会让她感动,她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母亲还在,也会这样慈爱的做饭给她吧。

“小米回来了吗?”敛去了情绪,林汐问。

“先生还没回来。”

“他经常晚归吗?”对于小米这个先生的称呼,林汐还不太适应。

不过,小米在她面前像个孩子,在更多人眼中,却是个不好相处的人,以前,他是孤独的天才,现在,他是­精­明的商人。

“先生很少回这里,他一般住在米家。”

米斯杰没有说中年女人怎么称呼,但对她也还算尊敬,林汐也一样,这几天一直亲切的叫她阿姨。

“是这样啊,那阿姨先吃些东西休息吧,我等小米回来再吃晚餐。”

她没有食欲,阿姨淡淡的点了点头,就转头回去了。

真冷淡呢。

林汐一笑,索­性­坐回沙滩上,这个阿姨对她有敌意,是什么原因她也不想问。

这是她和凛凛分别最久的一次了,虽然以前工作比较忙,但每日总要抽出些时间陪着凛凛,就算最忙的一段时间,实在脱不开身来,晚上也总要给小家伙一个晚安吻,才能睡得踏实。

凛凛有没有乖乖吃饭呢?

他应该在梵家吧,和他爹地相处得怎么样?

想到梵夜宸,林汐甜蜜的勾了勾嘴角,原来命运还真是一个圈,绕了这么久,还是回到原点了吗?

海面上不知是水母还是反­射­了灯光,亮晶晶的晃着,林汐拿着失而复得的水晶项链,静静的回忆着过去或美好或难忘的日子,到最后,只剩下凛凛和梵夜宸两个人的影子。

“在想我吗?”

手中的链子被人抢了去,林汐错愕的抬头,撞进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

梵夜宸穿着天蓝­色­的毛衣,随意的在她身边坐下,嘴角勾着邪邪的弧度,似笑非笑的表情,该死的迷人。

她正在想着他,他就这么出现,林汐眼睛微微湿润,感觉如梦似幻的不真实,这个男人,就像从她心里走出来的一样。

“梵夜宸,你怎么会来这里?”抑制住扑过去的冲动,林汐移开眼不自然地问道。

“我再不来,老婆大人就被人拐走了呢,”梵夜宸冲她眨眨眼,一翻身将女人压下,四目相对时,深情地问道,“想我了吗?”

想反驳的,可那么亮的一双眼,像是看透了她灵魂的纯粹的黑,林汐想自己应该是被蛊惑了,才那么痴痴地点头。

“我也想你了,老婆。”男人得意的挑眉,在她含笑的目光里,狠狠地吻上了让他疯狂思念的红­唇­。

千言万语就融入这个吻,梵夜宸没有告诉她,这三天发生了什么,只是想让她知道,他想她,发了疯似的想。

他不知道应该拿她怎么办,这个总是在不经意间就给他惹麻烦的妖­精­。

且不说黑勋还按兵不动虎视眈眈的看着,光是这个­乳­臭未­干­的娃娃脸就是个狠角儿,竟然韬光养晦这么久,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现在安氏破产,骄阳虽然还在垂死挣扎,但也离死不远了,米氏没了竞争对手,一跃成为k市地产首屈一指的大企业。

米斯杰是主导这次商业大换血的幕后人,他利用林湘和安若澜在安氏国际的地位,将安氏这次新项目的启动资金转入私人账户。

安氏国际这次推出的新商城项目,是倾尽全力在执行的案子,已经投入了建设却没有启动资金,银行贷款也停了,投资商撤资,股东也闹着退股,安家欠下巨额外债,安氏国际被迫宣布破产。

现在安家抵押了几处房产,老爷子怕是连养老金都拿出来了,才勉强还上了部分债务。

安若澜明哲保身,果断的和安家断了联系,紧锣密鼓欢天喜地的开始筹备起林湘和米斯杰的婚礼。

骄阳遇到的情况和梵氏梵星很像,米斯杰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抓住了苏薇的把柄,威胁她偷到了集团内部资料。

不过欧阳能够在短时间内在k市迅速崛起,他绝对有­精­明的商业头脑和强悍的商业手段,在最短的时间最大程度的减少了公司的损失,但现在也还是岌岌可危。

越是大的企业,环环紧扣的节奏下,哪一环出了问题,都可能是致命的弱点。

这时候,也只有钱能解决问题,就像梵氏梵星这次化险为夷,就全靠了sl出资。

骄阳集团不比梵氏梵星这种在k市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家族企业,它太稚­嫩­,要在短时间内找到肯注资的企业集团,几乎是不可能的。

米斯杰是这次商业变故的最大赢家,不但得到了大笔资金,还让自己在米氏的地位节节攀高,相信过不了多久,米可儿就会失去主导权。

梵夜宸是个喜欢挑战的男人,他喜欢这种有实力的对手,所以,他留着米斯杰,想看看他还有什么手段。

这些话他不能告诉林汐,自私的害怕她知道欧阳的现状,会施以援手。

他清楚,以meet的实力,就算是收购骄阳也不在话下。

“老婆,儿子也想你了,我们回家,好吗?”

我的婚礼你要来

“老婆,儿子也想你了,我们回家,好吗?”

海风拂过他的脸,发梢俏皮的跳动着,微笑绽放开来的时候,画面就格外的温馨。

“好,我们回家。”林汐就笑了,是不是从今往后,她也可以,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手牵手走在沙滩上的时候,她哼着调子,脚步很欢快,他就配合她的节奏,时不时的扭头看看她,那目光专注的,就好像在看着全世界。

“梵夜宸,你小时候是不是有忧郁症?”她突然停下来,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问他。

“为什么这么问?”他只是不喜欢说话,心智也比别人早熟一点,忧郁症从何说起?

“那一年我说了那么多话,你一直都没有开口。”

“是你说话太快,我没有Сhā嘴的余地啊,”捏了捏她明显不太高兴的鼓鼓的脸,梵夜宸笑着说,“因为老婆说话的样子很可爱,我不想打断,后来,我不是也说了吗,那句话,是我唯一想对你说的。”

“还说呢,没见过你这么臭美的男人,哪有说自己是王子的?”

“老婆大人自称是公主,那我只好勉为其难的矫情一回了,而且,我喜欢童话的结局。”

“梵夜宸,你相信我们会有那样的结局吗?”

“不管我信不信,我们都会幸福,我会给你比童话的更美好的结局,也不管你信不信。”

“我信……”

童话的结局,永远都是公主和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没有再说话,他为她戴上了那条项链,吻着她的额头称赞她的美,尽管谁也没有提到将来,却已经默默地在心底刻上了彼此的名字。

他们都孤独的太久了,拥有彼此,就像是他们的最终信仰。

面朝大海,林汐觉得安心,也觉得窝心,也许在这以后很久很久,她都要赖着这个男人了。

“汐,我想吻你。”

不知道是不是海边的空气太纯洁,习惯了霸道和掠夺的首席大人,竟然也浪漫了好多,期许和向往的目光,好像要将她融化了一样。

林汐感觉自己回到了会做梦的年纪,心口满满的都是甜蜜。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点了头,只记得他逐渐放大的近在咫尺的脸,俊美得好像美术教室里最完美的古希腊雕像,而那双眼睛,不可思议的明亮。

“姐姐。”

米斯杰的声音打断了那个吻,她听到梵夜宸气急败坏的低咒,心情也还不错。

然后,他还是那么霸道的吻了她,在米斯杰面前。

她背对着米斯杰,所以看不到他紧握的拳,还有­阴­鸷的目光,她只知道,梵夜宸耀武扬威的得意模样,可爱得像极了凛凛。

抡起粉拳,她恼怒的对着他的胸膛砸了一下,力道很轻,不但没让他收敛一点笑意,反而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他说米斯杰,“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小屁孩。”

“小米,你别听他胡说,你是最讨人喜欢的……”林汐的话说到这里,梵夜宸又接了句“小屁孩”。

她觉得尴尬,抬头去看米斯杰的时候,他倒是很淡然,笑得和往常一样,说:“姐姐,你要走了吗?”

“嗯,这三天打扰了,我会再来看小米的。”

“姐姐一定要常来,我希望你能打扰我一辈子呢。”

说着,米斯杰挑衅的对梵夜宸笑,这次算他走运,日子还长着呢,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小子,我是你姐夫,”梵夜宸破天荒的没有动怒,而是好脾气的做起了自我介绍,“我会经常带你姐姐来打扰的,不过,是不是打扰你,就不一定了。”

他想说,他看上这块地方了,不久后,他将是这里的主人。

三个人都是聪明人,是什么意思都听得明白,林汐歉意的对米斯杰笑了笑,说:“小米,那我先走了,阿姨在等你吃晚餐,进去吧。”

“姐姐,我要结婚了。”

林汐愣了愣,在盯着他的笑脸好一会儿之后,才问:“真的吗?什么时候?”

她该说恭喜的,可她太了解这个孩子了,他的笑容未达眼底,站在那一大片宫殿式的别墅前,显得有些牵强,有些忧伤。

没有人能够强迫这个思想独立­性­格倔强的大男孩,所以,林汐也不能说些其他的,只能祝福。

“真的,半个月后,我的婚礼,你要来哦。”

“好,新娘是谁,我认识吗?”她的关心溢于言表,喜悦却不多。

她当男孩是弟弟,想帮他把把关,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女孩,配不配得上他,哪怕知道改变不了,她还是怕他像个孩子似的,受到伤害。

“你认识的,”米斯杰转过身挥挥手,“是谁暂时保密,到时候就知道了,那么再见,姐姐,姐夫。”

他把“姐夫”两个字咬得极重,咬牙切齿的,好像要嚼碎什么一样。

梵夜宸眯了眯深邃的眼,拉着林汐的手,轻声说:“我们走吧。”

林汐点头,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看看别墅又看看身边的梵夜宸,“你知道小米的新娘是谁,对不对?”

“嗯。”

“是谁?”

“你不会想知道的,那个人,和你很熟。”

“很熟……”林汐皱着眉头,拔高的音量,“是林湘!是林湘对不对?”

和她很熟的女孩,只有米可儿和林湘,米可儿是米斯杰的姐姐,他的新娘,只可能是林湘。

想起她那个深藏不露心机深沉的妹妹,林汐眉头皱得更紧了,梵夜宸爱怜的伸手帮她抚平,点头称是。

他从来不想瞒着她什么,除了关于那个欧阳的事。

潜意识里,他是有些患得患失的,她和欧阳只间根本就是那个苏薇闹出的大误会,如果她知道了真相,他会害怕失去她。

虽然她原谅欧阳的几率小得几不可察,他还是会担心。

“怎么会是林湘?小米不可能喜欢林湘,会不会是……”

“不会,”她的猜测还没出口,梵夜宸就一口否决,“汐,米斯杰不是个孩子,他是米氏企业的总经理,商业联姻也好,自由恋爱也好,根本没有人可以左右他,你明白吗?”

“你的意思是,这是小米的决定,让我不要管,是吗?”见他笃定的眼神,林汐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可是林湘她……”

“你就放心好了,那么有闲心,就想想我们的婚礼,帮别人­操­心什么?”

“我们的婚礼?”

“对啊,难道老婆想和我非法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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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设置了11、11 11:11发表,祝天下所有1都可以找到命中注定的1,然后一辈子都11,好吧,我被自己弄晕了……

求婚

“对啊,难道老婆想和我非法同居?”

“你胡说什么啊,谁要跟你非法同居……”夜­色­下微醺的脸朦胧着看不真切,她埋着头绕过他走着,心跳得那么快。)

“那就结婚,”梵夜宸几步拦在她面前,“母亲和­奶­­奶­都盼着呢,你忍心让老人家失望吗?再说凛凛已经不小了,你想让我的儿子被人笑话吗?”

“梵夜宸,你能有点常识吗?你都没有求婚,就要我嫁给你?”

凛凛是她的软肋,一点就中。

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当认定这个男人的那一刻,林汐就设想过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温馨时光。

可是,受过伤的她,比一般女人更加敏感,她怕婚姻锁住了她,却锁不住优秀的他。

欧阳给她的那个可怕的婚礼,就像是梦魇,时时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怕噩梦重演,他也带着某个她,给她致命的一击。

她很清楚,如果那个人是梵夜宸,她可能会没有招架之力,因为现在她有凛凛,她输不起,也绝不能忍受输掉她的宝贝儿子。

“我现在不就在求婚吗?”

“这算什么求婚,没有玫瑰也没有戒指……”

后面的话林汐没有继续,因为面前的男人已经绅士的单膝跪下,深红­色­的盒子,在他完美修长的手指间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戒指,钻石的光华和他的眸子那么像,好像揉碎了漫天的星辰。)

“林汐,嫁给我好吗?”连死亡也没能让他曲膝,现在,他跪着也觉得幸福,抬头,惊讶的女人装点了他的整片天空,他的整个世界。

“梵夜宸,你……”

“林汐小姐,嫁给我好吗?”他重复了一遍,“我有一些钱,一些车,还有一些房子,除了一个叫林汐的太太,我什么也不缺,你愿意,让我的人生完美无缺吗?”

她的眼睛湿润了,却没有去接戒指,而是颇为傲娇的扬起下巴,不给面子的说:“梵夜宸,你有点创意好不好,一点也不浪漫,我才不要嫁给你呢,再说,我好像根本就没有原谅你。”

说完,她俏皮的笑着,迈开步子就往前跑去,微凉的晚风掀起她飞扬的裙角,美得像只翩跹的蝶儿。

这是,求婚失败了吗?

梵夜宸看着手中的戒指,勾了勾嘴角,站起身来追着她跑,口中宣誓似的喊道:“林汐,你答不答应都是我老婆,我儿子可以作证。”

“小孩子的话谁会当真?”她回头来对他眨眼,步伐更加轻快了。

两个人追逐在夜晚的海边,快乐的,幸福的,像孩子一样。

那时候他不是sl集团的首席执行官,也不是梵氏梵星的董事长,更不是冷血无情的黑道“鬼婴”,只是她的男人,想名正言顺站在她身边的,她的男人。

而她,也不是meet的首席设计师,不是年轻有为的商界白骨­精­,亦不是游走在死亡边缘的月神,她只是一个沉浸在童话中的女人,平凡的女人,他的女人。

很久之后,两个人再忆起这个晚上,还会彼此偎依着相视一笑。

林汐把它当做一个梦,梵夜宸却总是口是心非,他说他早该忘了这段失败的求婚……

“梵夜宸,我跑不动了。”

林汐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喘着气。

“我背你。”梵夜宸从身后环住她纤细的腰,热气都打在她的颈窝,暧昧的气息弥漫开来,浓浓的充斥着整片海域。

“好啊。”

她一抬头,就碰到了他的下巴,捂着撞痛的脑袋后退了一步,恰巧踩到了一块不小的石头,整个人失重往后仰去。

他眼明手快,拉住她的力道大了些,在他狡黠的目光中,两个人一起倒在了沙滩上,她躺在他怀里,惊魂甫定。

“梵夜宸,你是故意的。”她不满的大声抱怨着。

“老婆大人冤枉我,”他摊摊手以示无辜,映着她容颜的黑眸幽深,越来越炽热,“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你明明就是……”

“是,我是故意的。”扣住她的后脑勺,咬上让他不能自已的­唇­,呢喃道,“你也是故意诱惑我……”

刺眼的白光闪过,惊扰了沙滩上的一对恋人,顺着光源看去,是梵飞扬歉意尴尬的脸。

“那个,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天­色­昏暗,很容易就让人忽略了他眼中一闪过的落寞。

他现在,还真是有些嫉妒哥了,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而他……

“你说呢?”梵夜宸的声音带着欲求不满的沙哑,该死的,今晚第二次被打断了!

他最好,有个充分的理由,否则,他不能保证自己会做些什么。

“飞扬,你怎么会来这里?”林汐推了推身上的男人,恨不得像鸵鸟一样,把脸往沙子里埋。

“我是来祭奠我死去的爱情……”被梵夜宸的眼神看得怕了,梵飞扬咳嗽几声,改口道,“咳咳,不是,我听说哥今晚求婚,我是送玫瑰花来的,你可以当我是花童,对,花童!”

他这花是送给小白的,不过天堂应该是个不缺鲜花的地方,她应该,不会介意吧。

不过,他来这里也不是偶然,而是想看看哥兴匆匆的求婚大计有没有成功。

好吧,他就是怀着小人之心看热闹来的,打心底里想破坏哥顺风顺水的情感路……

“梵飞扬,有你这么丑这么老的花童?”梵夜宸冷哼一声,不客气的打击完他,就拉起林汐往不远处的公路上走,路过梵飞扬时,还抢了他手中的花束。

林汐抱着一大束玫瑰花时,也忘记了身后还有一个失意的男人,正面对着大海黯然神伤。

“哥,我还是要请几天假……”

梵夜宸发动车子的时候,梵飞扬的声音被风吹着,打着旋儿传过来,难得的很清晰。

“飞扬为什么请假?还有刚刚他说的死去的爱情又是什么意思,他和白晓分手了?”

“你再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我就吻你了。”他坏笑,满意的看着被惊吓的女人,心情大好的发动了车子。

梵飞扬对那束渐行渐远的车灯光挥了挥手,跌坐在沙滩上,手拢在­唇­边做喇叭状,想喊什么却又颓然的放下手,对着喧闹的海浪,很轻很轻的说:“小白,才分开一天,我就想念你了,你呢,有没有想我?”

别墅二楼的阳台上,米斯杰拿着剪刀一根一根的剪断了仙人掌的刺,­精­致的脸上面无表情。

刚刚他就在这里看着林汐和梵夜宸,看着他向她求婚,看着他们嬉闹,分神时被这仙人掌扎了手,所以,他要拔掉它所有的刺。

他不喜欢的,不喜欢他的,都该消失……

二人世界

他不喜欢的,不喜欢他的,都该消失……

今日梵家特别热闹,人虽然不多,气氛却很好,梵老夫人和夫人婆媳二人亲自下厨,弄了不少好吃的菜肴。

也难怪两位长辈高兴,要是梵夜宸林汐两个一回来,再加上拉了小板凳在阳台上翘首以盼的凛凛,那可就是四世同堂了。

而最令人高兴的可不只是这个,老夫人可是听梵飞扬说了,今天大孙子不但要带林汐回来,还要向她求婚。

在她有生之年,能看到重孙已经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儿了,要是再能见到大孙子的婚礼,那就更圆满了。

虽然,这两件喜事的顺序有点颠倒,但绝不影响老­妇­人高涨的情绪。

林汐这个孙媳­妇­,她是看上了,任谁也甭想拐跑了,那傲然的气势,可是有些她当年的风采,这女人就得有点范儿,柔柔弱弱的靠着男人,躲在男人背后,算个什么事儿?

再说这小重孙她也满意的很,长得和他妈咪一样没话说,机灵劲儿比夜宸那小子小时候还招人喜欢。

“妈咪回来了!”

楼下车灯一亮,凛凛就激动地站在小板凳上,一边拼命地挥舞着小胳膊,一边回头对客厅里两位长辈喊:“曾祖母,­奶­­奶­,妈咪和爹地回来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回来就回来了,快些下来,可别摔了。”梵老夫人可不知道林汐失踪的事,见小重孙在小板凳上又蹦又跳的,她也跟着心惊­肉­跳的,就怕他磕了绊了。

“妈,没事的,你就别担心了。”丁叶岚听到儿子儿媳回来了,也像是年轻了好几十岁似的,巴巴的走到阳台张望着。

老夫人摇头笑了笑,她这儿媳自打儿子去世后,就没像现在这么高兴过,看来林汐和凛凛,还真是他们梵家的福星。

林汐刚一进门,凛凛就飞快的扑了上去,连叫了好几声,“妈咪,妈咪,凛凛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那凛凛有没有想爹地呀?”看到儿子要亲自己的女人,梵夜宸一把抱起他,强硬的亲亲儿子脸颊,小凛凛的吻也就落空了。

“不想。”凛凛不知道爹地这是吃醋了,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妈咪,他好久都没有见到妈咪了,还以为妈咪被坏蛋抢走了呢。

“真的不想?”梵夜宸挑了挑眉,凛凛立刻讨好地笑笑,“好像有一点点想。”

“只是一点点吗?”

“好啦,很想爹地。”他真的只是有一点点想爹地,明明下午才见过面的,不过为了让爹地开心,他还是勉为其难的说违心话了。

“嗯,凛凛真乖。”

林汐眼巴巴的看着父子俩亲热,心里那个羡慕啊,梵夜宸实在是可恶,还好刚刚没有答应嫁给他,有他这么跟她在儿子面前争宠,她哪有时间和宝贝儿子培养感情啊。

“行了,都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快把凛凛放下,去洗了手来吃饭。”老夫人没好气的瞪了梵夜宸一眼,然后慈爱的拉着林汐的手,亲切地说:“小汐啊,­奶­­奶­带你去洗手,今天我和你婆婆做了好多好吃的,小宸说都是你最爱吃,待会儿你可要多吃一点啊。”

“嗯,谢谢­奶­­奶­。”林汐心里暖暖的,鼻头也酸酸的,又开始羡慕起梵夜宸来了,那个家伙,怎么可以这么好命,有这么好的­奶­­奶­和妈妈……

梵夜宸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不用那么感动,你应该适应我们的家庭生活,­奶­­奶­喜欢哪个人,就会有点热情过头的,不过不用担心,她每年一半的时间都在旅行,我们会有很多时间享受二人世界。”

老夫人一句“有重孙和孙媳­妇­她就不出去了”被梵夜宸的“二人世界”生生的堵了回去,她再喜欢林汐,那也不能和孙子抢啊。

“梵夜宸,你话还真多,谁要跟你二人世界啊,长辈们面前也不害臊。”说完,林汐红着脸走进了洗手间。

老夫人和丁叶岚相视一笑,自家小宸可是个闷葫芦,感情在小汐看来,竟然是个话唠,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伟大,她们果真是老喽。

“爹地,你是不想要我了吗?”凛凛踮着脚尖扯扯梵夜宸的袖口,板着一张小脸委屈地问道。

“怎么会呢?谁敢不要我们家的宝贝,要是爹地不要你,我们梵家就不要他了。”老夫人忙心疼的上前安慰着,连原因都不问,这点自私的宠溺,倒是和梵夜宸如出一辙。

“可是爹地说要和妈咪两个人住在世界上,那凛凛住在哪里呢?”

梵夜宸有些哭笑不得,生个儿子还真是失策,不但取缔了自己在梵家的至尊地位,还处处就自己的小辫子,最可恶的是,还会跟他抢女人。

林汐听到凛凛可爱童真的言论,也笑得无奈,“凛凛,妈咪带去你洗手。”

“好。”

凛凛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干­,所以洗手这样的小事,在很久以前他就是自己独立完成的,可今天他就是想让妈咪帮他,好多好多天没看到妈咪,他要赖着她。

“妈咪,你答应了吗?”哗啦哗啦的水声中,凛凛稚­嫩­的童音响了起来。

“答应什么?”林汐不解,继续给儿子小手抹上洗手液。

“答应求婚啊,爹地今天不是跟你求婚了吗?”

“谁告诉你的?”林汐无语了,这孩子怎么问这个……

“曾祖母啊。”­奶­­奶­和曾祖母用一大桶冰激凌,他才答应来问这个问题的呢。

林汐想了想,说:“那么,凛凛希望妈咪答应吗?”

门外,两位长辈支着耳朵探着身子仔细的听着,梵夜宸换了衣服从楼上下来,疑惑的喊道:“­奶­­奶­,你们在做什么?”

“嘘!你小子小点声,我们在听……”老夫人说到一半,突然眼睛一亮,“对了,直接问你就好了,大孙子,快跟­奶­­奶­说说,你求婚成功了吗?小汐答应嫁给你了吗?”

梵夜宸愣了愣,随即低咒一声,该死的梵飞扬。

“你这孩子,骂飞扬做什么,快说,妈妈也想知道。”

“妈,你怎么也跟着凑热闹,我求没求成功,林汐就是你儿媳­妇­,跑不了,孙子都抱上了,你们还担心什么?”

梵夜宸这番霸气的豪言壮语听得梵老夫人直点头,可领着凛凛从洗手间出来的林汐,表情就有些怪异了。

谁能告诉她,门口站着的未来婆婆未来­奶­­奶­,真的,只是想上洗手间吗?

我爱她不比你少

谁能告诉她,门口站着的未来婆婆未来­奶­­奶­,真的,只是想上洗手间吗?

那是林汐吃过最美味的一餐,言笑间,她所感受到的,是渴望已久的亲情,那么真实,比梦中的场景,更能拨动她的心弦。

黑勋还是在国内开了分公司,meet旗下的子公司,他来梵家找林汐的时候,她正和梵夜宸出门。

“黑勋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靠在车上吸烟的黑勋男人味十足,整齐的西装穿在他身上,却显出几分颓废和忧伤。

“叔叔在等你妈咪,凛凛,把妈咪借给叔叔一个小时,好吗?”他几步走到凛凛身边,蹲下身拉着他的小手,说话时眼神却锁在林汐和梵夜宸紧握的手上。

这么快吗?他得加把劲了,可不能不战而败,不是吗?

“你可能问错人了,要借我女人不该问我儿子,应该问我。”梵夜宸得意地笑,原本只是牵手的动作也换成了搂腰,说是炫耀也不为过。

这男人当着他的面要约他老婆,哪有这么容易?

“是吗?我以为梵氏梵星的事应该让梵少应接不暇了,公司都忙得焦头烂额,董事长却在家坐享天伦,不知道梵氏那群老董事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黑勋捏捏凛凛的小脸,不咸不淡的说。

林汐不太明白黑勋的意思,她是猜测小米可能是有什么事瞒着她,可梵家看起来太平静了,家里长辈也不像是公司出了事的样子,所以她也将小米所说的白晓成功一半的事抛诸脑后了。

至于梵夜宸,除了不正经的动手动脚,就是能融化人的炽热眼神,今天还兴致勃勃的要带凛凛去幼儿园,怎么看,也不像是忙得不可开交的人。

“别担心,你老公什么事搞不定?”像是安慰,梵夜宸在她耳边说了这句话,才对黑勋说:“梵氏梵星的事就不劳黑总­操­心了,最近市面上出现大量黑圣石经典款only one的仿品,黑总似乎也不应该出现在我家门口吧。”

珠宝行业出现仿制品是常有的事,但黑圣石这款情侣对戒却是本年度主推的款式,刚推出不久就出现高仿品,自然不是小事。

“看来梵少对黑圣石的事也了如指掌啊,不过,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工作的事,如果梵少觉得做了你的女人就不需要工作,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回去。”

黑勋说“你的女人”时,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林汐,他是了解她的,就算真做了梵家少­奶­­奶­,也绝对不可能放弃工作的。

梵夜宸也知道这一点,好看的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还没说话,就听她问:“你是先送凛凛去幼儿园,还是回公司?”

她的言外之意,是要和黑勋走。

“不准太久,谈完事打电话,我来接你,不准别的男人送你回来。”虽然心里不情愿,梵夜宸还是不想勉强她。

他的女人有自己的事业,这是值得骄傲的事,她不希望他­干­涉,他就不­干­涉。

“知道了。”林汐忍俊不禁,这男人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吻我。”梵夜宸挑眉看着她,林汐无奈的在他脸颊碰了碰,他不满足,指指­性­感的薄­唇­,“不算,吻嘴­唇­。”

没给林汐拒绝的时间,梵夜宸的­唇­已经贴了上来。。

他就是故意的,之前在梦魇黑勋向他炫耀的事,小气的男人到现在还记着呢。

“妈咪,我也要吻你。”凛凛仰着小脸就过来了,还没挨着妈咪就被爹地拦住了,“今天要和爹地在一起,儿子开心吗?”

“开心……”有气无力的回答,一听就是不乐意的。

他就知道,爹地最可恶了,妈咪说他是来和她抢凛凛的,可是,他明明就是跟凛凛抢妈咪的。

“汐,上车。”黑勋拉开车门,表情说不出的怪异,他觉得felix幼稚行为很可笑,更可笑的是,自己似乎真的,被刺激到了。

嫉妒,还有怨恨。

他凭什么,凭什么在小施长眠地下永世孤独之后,还能这么在他面前的肆无忌惮的炫耀着他的幸福?

是他将林汐带回他身边的,可是,他突然就有些害怕,害怕自己无法再把她带走了。

现在的她,似乎离他越来越远。

游戏还没到最­精­彩的时候,他就已经想打退堂鼓了吗?

林汐上了车,黑勋刚关上车门,手就被梵夜宸按住了。

“我们之间的事,和她无关,不该说的话,最少管好你的嘴。”他的眼神很冷,是警告。

“felix,你忘了,我爱她不比你少。”黑勋冷笑一声,绕过他进了驾驶座,车子很快就开走了,逃似的。

紧握的拳被一双小手握住,凛凛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天真的笑道:“黑勋叔叔真是讨厌呢,爹地,你说呢?”

“是啊,很讨厌。”梵夜宸心里一暖,弯腰把儿子抱起来,和儿子独处,也不错。

“爹地刚刚跟黑勋叔叔宣战了吗?”

“宣战?”

“是啊,妈咪争夺战!难道爹地没看出来吗?黑勋叔叔是潜伏在妈咪身边的大灰狼哦。”

“狼吗?那还真巧,爹地正好有猎枪。”

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上了车还喋喋不休,凛凛乖巧的系好安全带,又懂事的帮梵夜宸系好,认真细致的小模样,让梵夜宸的心软成一片。

这小子,是他的儿子。

“爹地,你不要太感动,凛凛只是给粗心妈咪系安全带习惯了,顺便帮你一下而已啦,”凛凛拍拍方向盘,兴奋的说,“爹地,开车吧。”

“凛凛想去哪里?”原本打算好了带这小家伙去上课的,但看到儿子那么高涨的情绪,梵夜宸突然想问问他的意见。

“真的可以说吗?”凛凛有些惊讶,不太相信自己也有决定权。

以前和黑勋叔叔出去的时候,他从来不会问他,因为他还是个孩子,妈咪也这样说。

“当然。”

“爹地真好,”毫不吝啬的先给了个赞美,凛凛带着试探说,“爹地可以带凛凛去你的公司吗?”

“你想去公司?”梵夜宸以为他会说商场说学校说游乐园甚至是说动物园,但就是没想到他会说他的公司。

打勾勾

“你想去公司?”梵夜宸以为他会说商场说学校说游乐园甚至是说动物园,但就是没想到他会说他的公司。

“爹地不愿意吗?”凛凛把他的迟疑当成不赞成了,耷拉着脑袋有点失望,“那就算了,你还是带我去学校吧。”

“凛凛为什么想去爹地的公司?”发动了车子,向着梵氏梵星的方向前进。

儿子跟他提的第一个要求,他没理由不答应。

“我想看看爹地工作的地方,凛凛也想快一点工作,那样妈咪就不用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可以有更多时间弹琴和休息了。”

凛凛的话让梵夜宸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一手摸了摸儿子毛茸茸的头顶,说:“凛凛,工作的事交给爹地就好,妈咪也交给爹地,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和妈咪,好吗?”

思考了一下,凛凛郑重的点头,又有点不放心的说:“那爹地要保证,一定不会欺负妈咪,不会伤害妈咪,也不许抛弃妈咪。”

“爹地保证。”梵夜宸勾勾­唇­,想到了什么,向小萝卜头伸出小拇指,“打勾勾?”

“爹地,你好幼稚,这种事是小女生才会做的好不好?”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小凛凛还是伸出小手指紧紧地勾住了爹地的手。

去公司的路不算近,心满意足的凛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可爱的睡颜一直都带着笑意。

梵夜宸停车后,一直不忍心叫醒宝贝儿子,在他脸上很轻很轻的吻了一下,才蹑手蹑脚的将他抱下了车,也不管梵氏的员工惊诧的目光,尽量放慢了步调进了电梯。

***

位于繁华地带的高级咖啡厅里,林汐和黑勋面对面坐着,各自面前的甜品和咖啡一点没动,都像是­精­致好看的装饰,只是为了衬托两个出­色­的人儿。

两个年轻的服务生频频往这边瞟,来这里的大都是出身不错的男女,女的大多化着­精­致的妆容,男的多半是名牌加身,但气质容貌能与这两位客人相提并论的,却少之又少。

黑勋将这几天k市商界的巨大变故全都说给林汐听了,事无巨细,无一遗漏,也包括欧阳的困境,米斯杰和林湘的婚事。

“这么说,你想趁着安氏破产骄阳危机梵氏受到冲击,让meet进军k市市场?”林汐比他想象的要淡定得多,抓重点果断又理­性­。

“这是个机会,我不想错过,meet也不该错过,”黑勋一边缓慢的搅动着咖啡,一边用更缓慢的语速说,“汐,你的私生活我不过问,不过你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回法国了,总公司的事交给代理我没意见,你看中的人我也信得过,但作为商人,我也没理由失去你,meet总裁的位置,在我心里只有你能胜任,对你来说,应该也是最好的选择,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说得简单点,他想用分公司来留住她,这是他唯一的筹码,他就是在赌,赌她孤傲独立的­性­格。

或许他能给的,梵夜宸也可以做到,但如果她已经爱上了那个人,那又另当别论。

他所认识的林汐,是绝对不会依靠男人活着的。

就像这些年,表面上他是帮了她很多,可他清楚,meet每年给他的股份分红,比他经营时多出的是近十倍的利润。

“的确是个难得的机遇,你既然都决定了我也没意见,不过你是知道我的,公司选址什么的我一窍不通,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什么时候上班给个准信就成。”

“我看你不是不懂,分明就是懒,你放心吧,公司的事我会安排,你等我的好消息就是了,懒小姐。”黑勋露出久违的笑意,破天荒的调侃起她来了。

“好吧,我不否认。”她耸耸肩,这时才用小匙小口吃着甜品,神情淡然,眼底却隐隐带着些深沉。

黑勋知道,他刚刚所说的话,不可能在她心里掀不起波澜。

或许她可以忘了欧阳,但对米斯杰的惊天变化,多少也会觉得心寒吧。

曾经那么天真善良的孩子,突然变成了转瞬间便让几千号人失去饭碗的无情人,放在谁身上也很难适应吧。

还有林家的变故,她到底还是姓林,那个面冷心热的女孩,做不到绝情吧。

然后,林汐想的却不是那么回事儿,小米会用些不正当的商业手段,这在之前他说起白晓时,她就有了心理准备。

至于林家,除了对无情的林宏无爱无恨之外,安若澜和林湘就算是死在她面前,她都不会多看一眼,说不定,还会窃喜。

她现在想的,是这么大的事,梵夜宸竟然瞒着她。

可能心里有了偏向之后,想法也就自然而然的围绕着那个人,比起安氏破产,她更关注的是梵氏梵星和sl集团的关系,还有白晓的死。

梵飞扬昨晚说什么祭奠爱情,应该就是为了他的小白吧。

那个快乐得让人羡慕的男人,他要是失去了笑容,最难过的人,或许会是梵夜宸吧。

他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也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这样的人,总是最感­性­最容易受伤的,虽然连受伤也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林汐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了解那个男人……

“汐,不管什么时候,我希望你能将看到我,”黑勋看着埋头吃东西,明显有心事的女人,“五年的时间,我想已经足够证明我对你的……”

“勋,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什么时候上班记得给我电话,还有,咖啡不错。”林汐不是想逃避,只是要直接拒绝黑勋,还是需要勇气的。

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个男人的执着。

“汐,就算不让我说,你也是知道的,我送你回去。”

当他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林汐就想起梵夜宸沉着脸小气地说:“不准太久,谈完事打电话我来接你,不准别的男人送你回来,不准……”

她现在有很多话想问他,关于梵氏梵星,关于梵飞扬,关于他……

“不用了,我回梵家,不顺路。”这么说,够直接了吧。

“说了是送你回家,和顺不顺路没有关系,难道有了梵夜宸之后,我连送你回家的资格,都没有了?”

威胁

“说了是送你回家,和顺不顺路没有关系,难道有了梵夜宸之后,我连送你回家的资格,都没有了?”

是朋友也好,是上司也好,送她回家而已,再拒绝就显得刻薄了。

黑勋结了帐,看到门口等他的林汐不经意间的微笑,心里就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走吧。”他走过去,顺势要揽过她的肩,举起的手臂却捞了个空,她快他一步走了。

摇摇头苦笑,那感觉愈加浓烈了,从把梵夜宸的资料给凛凛煽动他回国开始,他就料到了今天的局面,他只是低估了梵夜宸的魅力。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之间的感情,从五年前开始就看似微不足道,但就只是一粒星火,就足以燃烧起熊熊烈焰。

他的始料未及,注定了他要承受和小施一样的悲哀。

不过,他还有信心赢得这场游戏,他和梵夜宸之间的,游戏。

或者说,他不需要赢,只要他输,就好。

“汐,有些事,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似乎斟酌了很久,黑勋才犹豫着说。

“说得那么严肃,我们是不是应该再进去喝一杯咖啡?”林汐故作轻松的笑笑,直觉告诉她,他要说的话,和梵夜宸有很大关系。

或许,是他和他和那个叫小施的女人的事。

他本来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严肃起来更是让人压抑,感觉围绕着他的空气都是沉重的,那么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也与周围的喧哗格格不入,他太­阴­沉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他说。

“还是算了,送我回去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我以为你会想知道过去的梵夜宸,是个什么样子。”黑勋没料到她会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他以为,她会想知道。

“是,我很想知道,不过,我更希望是他亲口告诉我,”她抬起头,对他笑得很温暖,“我也相信,他会愿意跟我分享他的过去,也不会让我等五年那么久。”

黑勋愣住了,那些属于梵夜宸的,更是属于小施和他的记忆,他对她隐瞒了五年,又凭什么去奢求她的爱呢?

从一开始接近她,他就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汐,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林汐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确实欠她一个道歉。

作为朋友,林汐不说不计较,不代表不记得不在意。

“我和梵夜宸的事,不该牵扯到你和凛凛,上次在酒吧,是我的错。”这事他道歉过了,虽然那时他生病了,但他还是记得很清楚,但她显然是没有原谅他。

“知道错就好,你知道我无所谓,不过,我不希望凛凛受到一点伤害。勋,我们认识很久了,我想你清楚我的脾气,对不起三个字,我不希望再从你嘴里听到。”

她在提醒他,或者说是警告他,同样的错误,不要再犯第二次。

就是知道她的脾气,他才会放下尊严说抱歉,可是,他没办法给她任何保证,因为她林汐这个名字,才是他要赢梵夜宸的制胜法宝。

“那现在,我送你回家。”

黑勋不会看不到她眼里的失望,可和小施比起来,心里这点难受,算得了什么?

她也想问问那个小施,但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林汐!”

女人很兴奋,手里拎着一个耀眼浅金­色­手包,隔着老远拼命地挥舞着手臂。

林汐站得那么远,却清楚地看到了她狂喜中有点无助的表情。

是苏薇。

还有,欧阳。

那天太阳不大,温暖舒适,欧阳帅气的脸上满是憔悴,昔日总挂着的和煦笑容也不见了,林汐看他的时候,他也正在看她,眼神很复杂。

“要过去打声招呼吗?”黑勋不动声­色­,眼底却划过一丝笑意,时间,刚刚好。

“不用了,我想欧总现在并不想看到我。”

是的,欧阳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在落魄的时候又怎么会想要看到她呢?她可是,被他抛弃的“糟糠之妻”呢。

其实,她真该上去奚落他一番的,不过现在的她,却不想这么做,换句话说,她是应该感谢欧阳的,如果不是他,她不会遇到梵夜宸,也不会有凛凛那么可爱的宝贝。

不知道是不是幸福的女人更容易忘记伤痛,林汐现在就觉得自己特别大度,跟个圣母似的。

黑勋反倒迟疑了一下,直到那边的欧阳拉着苏薇上了车,他才快步跟上了林汐的步调。

骄阳的情况,让欧阳跟林汐开口不太可能,但那个坏事做尽却依然笑到现在的苏薇,应该会做些什么吧。

一个为了欧阳能求到他名下的女人,也算是用情至深了,在这个世界上,那虚无缥缈的爱情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毁掉一个人,还可以让一个人失去方向。

昨天苏薇来黑圣石公司找他,想让他为骄阳注资,理由可笑极了,她说:“你喜欢林汐对吗?你觉得她会喜欢你吗?或许会,不过,如果她知道五年前她和欧阳结婚那晚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你觉得她还会喜欢你吗?”

女人似乎很自信林汐对欧阳还有感情,似乎还误会了什么,说得很得意,没有一点求人的姿态,冷笑着,“如果你答应帮助骄阳,我会让这件事永远烂在肚子里,并且祝你和她白头到老。”

他告诉她,林汐是唯一能够帮助欧阳的人,而她现在住在梵家。

他还说,她很幸运,如果她这威胁的话是说给梵夜宸听,她应该会是一尸两命。

当时苏薇的脸­色­比她穿的那件白裙子好不了多少,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怀孕让她比之前要胆怯很多,他的话,显然是吓到她了。

他不想看那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虚情假意的哭,但他想让梵夜宸也尝尝失去爱人的滋味,想看到他为了所谓的爱情比小施和他都要痛苦。

如果他黑勋几年都无法让林汐心动,那么,欧阳呢?

虽然她表现得那么淡然,可是他不相信,当她知道五年前他们之间只是一个误会,只是苏薇妒忌成恨的结果,她还能这么淡定吗?

据他所知,欧阳是她的初恋呢,十七八岁的年纪,爱上谁都是刻在心尖上的,那时候的林汐,可以为了欧阳和林家反目,为了和他结婚闹自杀,现在的她,能够为了梵夜宸遗忘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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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路

现在的她,能够为了梵夜宸遗忘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吗?

“汐,骄阳现在已经在做垂死挣扎,北街的大型游乐项目已经投入建设,如果再拉不到投资,骄阳破产是必然的,欧阳作为企业负责人,除了一无所有之外,可能还会过几年牢狱生活。)”

黑勋开着车,状似无意地说完这话,侧头看她的反应,没有错过任何一个表情,因为她自始至终都是平静而淡漠的,就好像他之前提到竞争对手破产是一样的。

“所以呢?你想注资?”

“我以为你……”

“以为我会多管闲事?黑董觉得我是感情用事的人吗?就算是,骄阳集团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犯不着去冒险,meet想要进入k市市场,将要面临的问题很多,要站稳脚跟所需要的资金,预算就是一笔庞大的数额,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当然,如果黑董财大气粗,我没有意见。”

她俨然已经变成了职场铁面无私的女总裁,黑勋也不知道自己该欣慰还是该失望,因为他也看不出,她是佯装的镇定,还是心里真的没有了欧阳这个人。

客观来说,骄阳集团的情况,在商场时有发生,合作伙伴袖手旁观的就算是仁至义尽,趁火打劫的人往往更多。

就算meet享誉国际,短时间要拿出资金来让骄阳起死回生,也会有点勉强。

“当我没说,不过骄阳那个生态游乐园的项目据说计划了很久,那边有人给我看过企划案,很不错的案子,打造最梦幻童话乐园,音乐喷泉上九层旋转木马,还有情侣摩天轮……”

“别说了,”林汐打断黑勋的话,冷冷的说,“如果黑董看重的是这个案子,甚至是骄阳的前景,大可以收购,合作投资风险太大,不是最好的选择。”

“骄阳不是小公司,而且欧阳不会轻易松口,要收购谈何容易?”黑勋很满意她情绪的变化,还是会在乎的,不是吗?

“这些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吧,”林汐冷笑,“勋,我希望你刚刚真的只是觉得那个项目不错,而不是是试探什么。”

她怎么可能会忘记,欧阳得到北街那块地皮用了什么手段,也不会忘记,那所谓的梦幻童话乐园,都是她十七八岁的少女情怀。

就像天意,她的异想天开注定了无法实现,一如她和欧阳那不切实际的恋情。

她没有忘记那段回忆,不是她对欧阳还心存念想,不过是想时时提醒自己,不要太天真。

“停车吧,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她不去想,黑勋一直在她面前提起五年前的事,到底是什么目的,她只知道,黑勋,果真适合做上司,而非朋友。

“这里不能停车。”他说,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丝慌乱,不管计划如何天衣无缝,在她面前,他似乎总是会破绽百出。

“我说停车。”她固执起来,让他都觉得害怕。

“汐,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妥协了,把车停在路边,“或许你说得对,meet和黑圣石都不适合与骄阳合作,收购的事米氏可能会更感兴趣,我先回公司,你自己路上小心。”

跑车在她面前呼啸而过,疾风带起她的裙角,舞出了缱绻的味道。

她站了很久,美丽的面庞沉静如水,看着过往的车辆,她突然觉得冷。

现在的她和五年前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周围永远都有散不去的­阴­霾和算计。

以前,她失意的时候,可以在米可儿那里得到安慰,现在,米可儿浑身铜臭,为了钱甚至可以出卖了灵魂。

以前,她迷茫的时候,可以在米斯杰眼里看到纯洁,现在,米斯杰笑容依旧,却已经不再是她熟悉的孩子。

以前,她哭泣的时候,可以在向南哥身边找回温暖,现在,他与她形同陌路,现实改变了阳光的邻家哥哥。

也有不曾改变的,比如伪善的林湘,充满敌意的苏薇……

至于欧阳,林汐也就记得他沉痛的眼神,就像,是她欠了他。

闭上眼摇摇头,将纷乱的思绪都甩开时,清晰的是梵夜宸时而霸道强硬时而温柔宠溺的脸,她轻松地笑笑,拨通了那串刚刚记熟的号码。

忘记了欧阳的手机号码后,她就用心记了这么十来个数字。

“梵夜宸,你来接我吧。”

“宝贝,在哪儿呢?”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她听着,就有了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这个男人,是属于她的。

“我不知道。”林汐环顾了一下周围,不认路的习惯被她保持得很好。

“不知道?那我到哪里来接你?”对方很为难,顿了下又说,“怎么办,你似乎给老公找了个难题,如果我找到你,有什么奖励?”

“没有奖励,再不来我打车好了。”

她只是说说而已,黑勋没有骗她,这地儿是真不能停车的。

“老婆,你相不相信缘分?”他突然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什么?”她错愕。

“如果我现在立刻出现在你面前,就嫁给我吧。”

林汐听着电话那头戏谑的声音,下意识的转身,身后只有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行道树。

“梵夜宸,别开玩笑,这地方我真的不知道是哪里,这地方好像也打不到车……”说完后,林汐总结了一句,“我好像,迷路了。”

好久没听到回答,林汐慌了,叫了他几声,电话竟然挂了。

“混蛋,还说要立刻出现,竟然挂我电话……”

气恼的话没说完,一辆黑­色­跑车已经停在了她的面前,车窗缓缓下滑,露出那张­精­致完美的脸。

梵夜宸摘下墨镜,帅气的对她眨了眨眼,笑道:“嫁给我吧,老婆。”

不得不说,这男人耍起甩来还真像那么回事,林汐愣了下,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们心有灵犀,”他耸耸肩,打车帮她打开车门,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这么粗心,真担心你会弄丢了我老婆,要不,现在去民政局?”

星辰花花语

“这么粗心,真担心你会弄丢了我老婆,要不,现在去民政局?”

“谁是你老婆,快开车啦。”林汐顺手拿起车上的墨镜戴好,掩饰自己面红耳赤的失态。

梵夜宸好笑的看着她,指指自己与她同款的墨镜,“那是我给梵太太准备的,现在你戴着,林汐小姐觉得,谁是我老婆?”

听他这么说,她的脸红艳艳的有娇美了好几分,窘迫之下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凛凛呢?”

“公司。”

“梵氏梵星?”她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你带他去那里­干­什么?”

“子承父业,当然是要趁早将他培养成梵氏继承人。”茶­色­的墨镜遮住了他漂亮的眼睛,也掩住了他的情绪。

“你开什么玩笑,他才多大?”她早就知道,作为梵夜宸的儿子,接手梵氏梵星是必然的事,可凛凛只有四岁,她希望他可以有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

“四岁已经不小了,我可是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开始接触企业管理。”想起自己暗无天日的过去,梵夜宸语气冷了些。

林家虽然不是商业世家,但也清楚大家族里的孩子是没有自由的,他们可能拥有很多孩子渴望的昂贵玩具,有漂亮的衣服,住着豪华的大房子。

可是,像梵夜宸小时候那样的孩子,根本没有时间享受玩具带给他的乐趣,甚至,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所以你不快乐,你希望我们的孩子也不快乐吗?”

她柔柔的嗓音像是拂过他心间的羽毛,她果然是了解他的。

一句“我们的孩子”,让他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了。

“老婆大人放心,我会尊重凛凛的选择,不过,我梵夜宸的儿子肩上有与生俱来的责任,他不做梵氏的继承人也可以,除非……”

他又笑得像只狐狸,冷傲高贵的气质大打折扣,却又该死的有种邪肆的魅惑。

“除非什么?”

“除非他有个弟弟,我们再生一个……不,两个,如果我们再多两个男孩,凛凛就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

虽然语气不太正经,但她听得出来,他说的是认真的。

“为什么不是女孩?难道你还­性­别歧视?”她已经有凛凛了,就算要生,也要一个可爱的女孩。

“当然不是,女孩的话,我要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公主,她有你的美貌和天赋,就该被捧在手心里,公司的事,自然是交给男人来做。”

他宠溺的笑容,好像真有了一个美丽的女儿了一样。

林汐小小的感动了一下,突然又意识到什么,沉声道:“要三个男孩,还想着要女孩,哪有那么能生,你当我是猪吗?”

“我可没那么说。”他挑眉,爽朗的笑出声来。

他很少会笑得这么开怀,是完全放松的状态,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和忧虑,眼里就只有她。

“既然那么贪心,找别的女人给你生好了。”

车猛然刹住,梵夜宸伸出手臂挡在林汐胸前,防止她因为惯­性­前倾受伤。

在确定前面什么事也没有的时候,迟钝的女人终于发现是自己说错话,惹某人生气了。

“你让我和别的女人生孩子?”横亘在她身前的手没有收回去,梵夜宸单手将车停在了路边,薄­唇­抿成一条线,面上冷若冰霜。

“不行吗?难道我不嫁给你,你还能一辈子不娶?”林汐也有些来气,这五年他不是还有个郑璇吗?那个叫什么宝宝的妞儿,不也叫他爹地吗?

“你敢不嫁我?那要嫁给谁?”他侧过头欺身上前,摘掉彼此的眼镜,漆黑的眼像要将她看透。

“我为什么不敢?”气势上明显弱了一些,林汐往后缩了缩,无奈抵着车座移动不了半分。

原以为他会发火,却没想到他反而笑了,温柔的捧着她的脸,轻轻的吻上她的­唇­,梦呓似的低低呢喃道:“我说你只能嫁给我,你只能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嗯……”像是受了蛊惑,林汐很快迷失在他温柔的攻势下。

这不是这男人的节奏啊,她似乎越来越招架不住他瞬息万变的情绪了。

“老婆,你会给我生宝宝的,对吗?”

末了,梵夜宸绽放出一个迷人的笑靥,黑眸里化不开的柔情,弥漫着似要将她湮没。

林汐的眼神还带着迷离,头脑也嗡嗡的乱作一团,那么睁着一双大眼睛迷茫的看着他。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他邪邪的一笑,继续发动车子,“就算我们只有凛凛一个孩子,他也有能力接手梵氏和sl的……”

“sl果然是你的资产。”林汐猛然惊醒,刚刚他说除凛凛外还要两个男孩的时候,她就开始怀疑了。

难怪梵氏梵星出现危机,sl会那么爽快的慷慨解囊,这个男人,还瞒着她多少事?

“对不起,老婆,”早知道黑勋会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梵夜宸也不隐瞒,“我年轻的时候,学校不是推崇自主创业吗?然后,我创建了sl,是想着你幼时的模样才命名的哦,statice lāvender的简称,不凋花,花语就是我对你的承诺,永不变心。”

“花言巧语,statice lāvender,你确定不是以你自己的名字命名的?”林汐撇嘴,什么不凋花,分明是星辰花!

“我的就是你的,不都是一样……”

“别想敷衍我,快说,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确实还有些事,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的­性­命,要在结婚之后才可以交到你的手上。”他微垂着头,长长的睫毛挑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林汐心惊,这句话……

“这几天的事,为什么瞒着我?”她不想问也不敢问他所说的“­性­命”指什么,她愿意等,等到他跟她分享他的过去。

梵夜宸迟疑了一下,直到车子停在梵氏梵星楼下时,他拉住要下车的林汐,“如果我说,不告诉你欧阳的事,是我害怕了,你会相信吗?”

他说,他是害怕了。

“害怕什么?”她承认她是矫情了,明知故问。

老婆大人

“害怕什么?”她承认她是矫情了,明知故问。

“真要我说?”

“嗯。”

她很嘚瑟的想,他一定是嫉妒欧阳了。

虽然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了,但到底还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年仅二十四的年轻女人。

即便是不敢奢求什么少女梦,她面前的梵夜宸也有足够的资本让她骄傲自满。

高傲自大的梵家少爷为她紧张害怕,光是想想,就觉得心情不错。

女人忘了,在法国为她痴狂的男人,只会让她觉得烦恼。

“不准去见欧阳。”在她期盼的小眼神中,梵夜宸也正言辞的说。

“什么啊,你不是说害怕……”

“老婆,你听错了,在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我梵夜宸会害怕的事?”他的黑眸闪闪亮亮的,“走吧,带你去参观你老公的公司。”

在梵氏梵星,或是在美国sl集团,都没有人会去质疑他的话,然而,林汐却觉得,看似无懈可击的他,其实有很多在乎的人和事,他的­奶­­奶­,他的母亲,梵飞扬,还有凛凛,她……

他的自信,是因为他有能力保护他所在乎的人,所以,他是所向披靡的传奇。

“梵夜宸,”她主动拉住他的手,“我不会去见欧阳。”

就像是一个承诺,其中的含义,她知道,他也知道。

“好。”他笑了,大手握紧了小手,昂首阔步的向自己的领地出发。

林汐快步跟着他,小小的雀跃的心像是回到了十七八岁情窦初开的时候,就好像牵着这样一只手,不管前面是什么地方,都能勇敢地去闯。

当然,如果她看到他眼中那抹得逞的幽光时,应该就会退缩了。

梵氏的员工看到梵夜宸和林汐一起出现,免不了又是一阵八卦,上次沈云霄生日宴会上两人一同出席,次日就见了报,不少人纷纷猜测她将会是梵氏的女主人。

在梵夜宸刻意放缓的脚步,还有格外温柔的语调中,林汐终于有点明白他的意图了。

他就是故意的,先带了凛凛来招摇过市,现在又带上她,分明就是想让她打上“梵夜宸的女人”的标签。

良好的教养让她一直维持着得体的笑容,优雅迷人的气质瞬间虏获了过往所有男女。

郑璇也不止一次的来过梵夜宸的公司,每每被拒之门外都会逗留好一阵子,那暴发户气质和林汐一比立见高下,长了眼睛的都会喜欢林汐。

每个从他身边走过的员工,在点头的时候都要偷偷地瞄上林汐一眼,八卦气息异常浓烈。

等他终于慢悠悠的进了电梯,楼下立刻炸开了锅,几个女孩聚在前台,兴奋地讨论开了。

“老大身边那个是谁啊,好漂亮。”

女孩这话一出就遭到身边人一致鄙夷,“国际知名设计师lindsay,法国meet的总裁。”

“听说meet要在k市开分公司了,要是lindsay和梵少在一起,梵氏梵星和法国meet强强联合,那别说是在k市,就算是在世界也绝对是众人景仰的标杆啊。”

“不会吧,meet的幕后大老板和黑圣石总裁好像是同一个人,和梵氏梵星合作似乎不太可能。”

“哎呀,谈什么工作啊,我看lindsay和我们梵少好配哦,早上那个小孩看到了吗?你们说他会不会是他们俩的私生子?”

“还真别说,那个孩子和lindsay真有点像,和梵少在一起的时候也有几分神似。”

“真的吗?我手机上拍了那个小孩的照片,”最先说话的年轻女孩从小挎包里拿出手机,仔细一看,惊叫道,“真的好像,完了完了,k市最帅最多金的钻石男人名草有主了。”

众人正说得眉飞­色­舞,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端着咖啡走过来,不咸不淡的说:“你们就别八卦了,别忘了人家郑姐可是有个市长哥哥lindsay再漂亮,那身份也比不起啊。”

显然,这是郑璇的拥护者。

“谁说比不起,lindsay的父亲不就是前任市长吗?她妈妈还是沈氏的千金,身份不知道高出那个土豪暴发户多少。”

“哼,你们还知道她是那个不要脸的林汐啊,也不想想梵家是什么样的地位,怎么可能接受那样的女人。”

“tina,你嘴巴放­干­净点,别给点好处给当妈,你就是吹上天了,郑璇也就是个暴发户。”看得出来,女孩喜欢林汐,全是因为对郑璇的厌恶。

“总比有些人强,至少我还拿到了好处,叶维维,你把林汐捧得那么高,能得到什么?”

“你……”

“能加薪,”漂亮的前台接待冲叶维维眨眨眼,扬了扬手中的听筒,“不好意思,忘了说,董事长办公室的内线电话,诸位刚刚说的话,梵少在听。”

满意的看着鸦雀无声的女人们,她又继续说:“很遗憾,tina,你被辞退了。”

“不可能,我怎么会被炒?我在公司三年了。”

“不相信,自己去问呗。”

tina捏着咖啡杯,踩着高跟鞋急匆匆的走了,到底是不是去问梵夜宸了,没有人知道。

她一走,叫叶维维的女孩就拉着前台小姐的手,俏皮地说:“谢谢苏姗姐帮我,那女人太讨厌了,就知道欺负新人。”

“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tina真的被辞退了,而且啊,”苏姗暧昧的笑笑,小声的说,“你们猜我听到了什么?梵少竟然叫lindsay老婆大人耶!”

从来不八卦的苏姗姐也跟着一群女人聊起来了,直到部门主管过来,几个女人才一哄而散,不过梵少这声“老婆大人”是传开了。

女人都在羡慕林汐,能得到梵少这样的好老公,男人都在沾沾自喜,原来就连梵少这样优秀的男人,也不可避免的是个妻奴,那自己在家中没地位也就情有可原了。

“老婆,看来你很受欢迎。”梵夜宸的目光从监控录像上移开,落到林汐绯红的脸颊,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梵夜宸,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怎么可以对手下员工那么称呼她?最可恶的是,她竟然还有点受用,她是不是被这男人蛊惑了?

杀父仇人

他怎么可以对手下员工那么称呼她?最可恶的是,她竟然还有点受用,她是不是被这男人蛊惑了?

“是啊,”他答得理所当然,“我不这么做,你什么时候才肯答应嫁给我?”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

“如果无赖能讨到老婆,我可以继续努力。”梵夜宸是个目的­性­极强的人,他认定的事,从来都没有放弃的可能,而现在他的当务之急,就是娶到林汐。

凛凛在梵夜宸的办公室睡着了,就在隔壁的休息室里,虽然他说房间隔音很好,但林汐还是怕吵到儿子,声音压得很小。

“梵夜宸,meet要在k市成立分公司,以后我们就是竞争对手了,”她对他伸出手,“梵少,请多指教。”

梵氏梵星是家族企业,在k市扎根多年,在各个领域都有自己独创的品牌,旗下共有三家服装设计公司,也就是三个时尚品牌,在梵氏名下的商场销售,口碑和销量都不错。

虽然meet在国际知名度很高,但要想打入k市市场,还是有一定的风险,毕竟比起浪漫时尚的法国首都,k市的消费水平还是要低上许多。

更主要的问题,是贫富差距很大,而“meet”服饰价格不低,消费人群只占少数,而这部分人大多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品牌。

如果有梵氏保驾护航,在梵氏梵星的商场里占到一席之地,无疑就等于做了免费的宣传,将会省下很大一笔广告费用。

林汐虽然追求独立自主,但也不是那种过于矫情的女人,meet进入梵氏的商场,对彼此来说都算是互利互惠的事,她也没理由将现成的利益拒之门外。

“老婆,如果我要你离开meet,你会同意吗?”梵夜宸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眼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为了他的认真,林汐还真考虑了一下,才说:“得有个充分的理由。”

“你最初进入meet,是为了什么?”

林汐一愣,为了什么?为了赚钱,为了活下去,为了给凛凛更好的生活……

“汐,你并不喜欢这个工作,”他怜惜的把她拉进怀里,“以前是我对不起你,让你一个人抚养凛凛,我知道你很累很苦,可现在有我,我能让你和凛凛过上你们想要的任何一种生活,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放弃meet的工作,你可以玩你喜欢的音乐,你喜欢旅游我也可以陪你。”

积压了五年的委屈和辛苦,好像突然找到了宣泄口,林汐靠在他胸口,流着眼泪却想笑。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叶漂泊的孤舟,承载着沉重的货物,在风雨中寻寻觅觅了千百载,终于,看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

“谢谢你,宸……”林汐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她已经忘记自己上一次哭泣,是在什么时候了。

“汐,永远也不要跟我说谢谢,你值得我为你承担一切,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梵夜宸紧了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唯恐他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

难以想象,五年前冷漠霸道对爱情嗤之以鼻的男人,也会爱得刻骨铭心。

她不知道,那时候的他还爱着她年幼时的影子。

在很多年后,梵夜宸回忆自己辉煌的一生,就只说了一句话,他活着,就是为了等到她。

不管是小时候因为害怕孤独而喋喋不休的她,还是十九岁那年因为众叛亲离而遗世独立的她,还是再见时因为儿子而自信骄傲的她,都让他移不开眼,割舍不下,似乎只要是关乎于她,只一个瞬间,就足够回味一生。

“我会留在你身边,直到你厌倦了我。”她说,头一次承认了,她不想离开他。

“傻瓜,我怎么可能厌倦你。”他的反问,用了肯定句,承诺一样,印在了彼此的心上。

“梵夜宸,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你敢抛弃我,我就……”她顿了很久,还是狠下心大声地说,“杀了你。”

她说得出口,就做得到,不管,他信不信。

“虽然能死在老婆手里也是件幸福的事,不过,我可能没那个机会了。”他等了好久又找了好久才失而复得的她,他怎么舍得抛弃呢。

“最好是这样。”她皱着眉头,“不然,我岂不是成凛凛的杀父仇人了。”

“为了不让老婆变成我儿子的杀父仇人,我们还是结婚好了,有了法律的保护……”

“怎么又扯到这件事情上了,我们在说工作的事,”捂住他的嘴,林汐郑重其事的说,“我暂时还不想放弃工作,也许你说得对,那并不是我喜欢的工作,不过‘meet’是我创立的品牌,它就像我的孩子,我希望可以看到它更好的成长。”

“妈咪,我才是你的孩子。”凛凛站在休息室门口,揉着眼睛嚷道。

他穿着梵夜宸的衬衫,小身子被包了个严实,只露出一双白生生的小脚,小模样可爱极了。

“对,凛凛才是妈咪的孩子。”林汐将儿子抱回休息室,要帮他穿回自己的衣服,小家伙却拒绝了,一边摇头一边后退,说:“妈咪,男女有别,你先出去,凛凛自己会穿衣服。”

梵夜宸在门口欣慰的点头,看到一上午的教导还是很有成效的,总算不用担心这小子成天粘着自己的女人了。

凛凛以前也经常自己穿衣,林汐不疑有他,摸摸儿子脑袋退出了房间。

“老婆,我们的儿子真懂事。”梵夜宸关门的时候,对宝贝儿子翘起了大拇指。

冲着紧闭的门做了个鬼脸,凛凛一边穿着袜子一边抱怨道:“小气爹爹,要不是看在你答应照顾妈咪的份上,凛凛才不会这么给你面子呢。”

穿戴整齐后,凛凛没有立刻出门,而是猫着身子将门拉开了一条小缝,偷偷的往外张望。

妈咪刚刚说到meet,那一定和黑勋叔叔也有关系,之前他说了好多爹地的坏话,现在他和爹地已经和好了,那黑勋叔叔就是敌人了。

“汐,你工作我不反对,不过黑勋并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答应我,不要跟他走得太近。”

“为什么?勋对我不错,难道你和他之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过结?”

贵族幼儿园

“为什么?勋对我不错,难道你和他之间有什么过结?”

“他的妹妹,是因我而死。”

梵夜宸说,眼神坦荡淡然,连一丝愧疚和忧伤也没有,但林汐看得出来,他并不想回忆起那件往事。

果然和她想得一样,黑勋的妹妹,就是小施吧。

“凛凛,你又在偷听对不对?”她主动转移话题,就像她也有自己的秘密一样,就如他所说,彼此的命,就留到尘埃落定的时候。

“被发现了吗?”小声嘟囔了一句,凛凛拉开门,若无其事的走出来,“妈咪,凛凛穿好衣服了,肚子好饿,我们今晚吃什么啊?”

林汐上前和儿子说了什么,梵夜宸没有听清,只是静静的看着呣子俩其乐融融的样子,薄­唇­边带着浅浅的笑容。

为了这一刻的美好,他觉得以往的黑暗都是值得的。

***

一家三口幸福快乐的同时,梵氏的音乐比赛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凛凛是进入决赛的内定人选,连走过场的环节也省了,在梵夜宸的坚持下,小家伙进了全市最好的贵族幼儿园。

他本来是不怎么乐意的,以他的智商是没必要和一群只会­奶­声­奶­气叫爹地妈咪的少爷小姐关在一起的,和郑宝宝不期而遇之后,他改变了主意。

他是不欺负女生的,不过,他是个有仇必报的好孩子,虽然郑宝宝和她妈咪已经被赶出梵家了,但他一想到那两个女人抢了他和妈咪的爹地­奶­­奶­曾祖母长达五年,他的小宇宙,就燃烧了。

偏偏,还有人不知死活的往枪口上撞。

“林凛凛,你怎么会在我的学校?”郑宝宝背着小熊书包,快步跑到凛凛身边来,指着他满脸嫌弃的说,“妈咪说你就是个小野种,你的妈咪是不要脸的女人,你根本就不配住在爹地家里,更不配在这里上学。”

凛凛漂亮的大眼睛里闪烁这小火苗,不过他还是好脾气的没有发火,而是像个小绅士一样对她点头微笑,“原来爹地没骗我,同学果然都很热情,我第一天来学校,就有人做这么详细的自我介绍,不过,其实你不用告诉我,我也知道你的身世哦,郑宝宝同学。”

郑宝宝没有凛凛那么活跃的思维,愣了好久才知道他是绕着弯儿骂她是小野种呢,看着周围大大小小的好奇的眼睛,她觉得好丢脸,“哇”地一声就哭了。

教室门口原本就围着好多小朋友,郑宝宝这一哭,隔壁班的路过的都来看热闹了,很快就惊动了幼儿园的阿姨,看到起冲突的两个宝宝时,阿姨又惊动了校长。

凛凛就读的贵族幼儿园是梵氏名下众多私立名校中的一所,所以当两个和梵夜宸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小少爷小姐闹起来,就算只是过家家,那也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校长是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头发梳得油光水亮的,白白净净的大饼脸消减了严肃,多了几分亲和力。

郑宝宝一见到校长,立刻止住了哭声,挑衅的看了凛凛一眼,哼,看他还敢说她坏话,校长一定会惩罚他的。

也怪不得她会神气,因为郑璇仗着自家哥哥和梵夜宸的关系,郑宝宝就是幼儿园里的小女王,以前惹到她的孩子,全都被勒令退学了,走的时候哪一个不是哭哭啼啼的求着她?

“发生什么事了?”校长先是对年轻的阿姨一声大吼,其实他刚才已经听说了,可不敢对这两个小祖宗发火,他校长的威严还是要有所体现的。

只是可怜了漂亮的阿姨,被吼得脸­色­发白,还要乖乖地回答:“就是两个孩子闹矛盾了,女孩子娇气一些,自个儿哭了。”

虽然学校还不知道郑璇已经“失宠”的事,对郑宝宝也不敢怠慢,但林凛凛小朋友却是梵少亲自送过来的,郑家小孩来了这么久,也都是司机带着,所以谁轻谁重明眼人谁看不出来?

郑宝宝只是个孩子,哪里知道自己如今已经不是幼儿园的小公主了,一听阿姨故意偏袒林凛凛的话,立马就不乐意了。

拉着校长的手,指着林凛凛哭闹道:“不是宝宝自己哭的,是林凛凛欺负我,他骂我!”

阿姨看了看随意找了个小板凳坐着的凛凛,突然觉得那粉雕玉砌的孩子身上散发着阵阵寒意。

再看时他就对她甜甜的笑,跟个小天使似的,于是,母­性­泛滥的年轻阿姨心里,就先入为主的站在了凛凛这边,郑宝宝的刁蛮胡闹,那可是在幼儿园阿姨们当中传开了的。

“凛凛没有骂人,只是,说了句实话哦,”凛凛继续可爱无敌的笑着,“凛凛以前的老师说过,做人要诚实,漂亮老师,你说凛凛说得对不对?”

“对,凛凛真聪明……”阿姨话还没说完,就被校长一个严厉的眼神给吓住了,她自己也是一惊,竟然被个­奶­娃娃给蛊惑了吗?

“老师,你都不听宝宝说话,就不怕我告诉妈咪吗?”郑宝宝说话的神情,愣是和郑璇有得一拼,小小年纪竟然威胁起大人来了。

那阿姨眼中闪过不加掩饰的厌恶,郑宝宝的妈咪她见过,来学校从来都是颐指气使趾高气扬的。

这个宝宝长得乖乖巧巧的,也很聪明,学什么都快,却摊上那么个妈咪,将市侩也学得一板一眼。

不过,为了自己的饭碗,阿姨还是好声好气的笑道:“宝宝想说什么?”

“我不喜欢林凛凛,我要他退学。”郑宝宝高傲的仰起头,看着校长一字一顿地说。

“校长,我也不喜欢和不喜欢我的人一起上学呢。”凛凛托着粉嘟嘟的小脸,苦恼地说。

阿姨先皱了皱眉,有些惋惜,“那事情倒是好办多了,只是要失去一个聪明的小朋友……”

“好办什么?”校长拉了那个年轻老师一把,压低了声音严肃地说,“你知道那个小男孩注册的名字是什么吗?”

他没有继续说,但额头上的冷汗却直冒,梵少亲自领来的小孩,还特意交代了要叫他林凛凛,但注册的名字,却姓梵!

那个郑宝宝以前是住在梵家的,还有个市长舅舅,和这个极有可能是梵氏太子爷的小男孩比起来,身份虽然是逊­色­了一点,但市长这顶大帽子压着,他一个小小的私立幼儿园校长也惹不起啊。

无奈之下,校长只能采用孩子矛盾的传统解决方式,找家长。

这几天梵夜宸在美国出差,林汐也为了meet分公司招聘面试新人脱不开身,她的手下的设计师从来都要亲自把关,所以电话打过去是总裁特助接的,她手边的事也不少,没能及时通知林汐。

最后,到幼儿园的家长,就只有郑璇一个人。

看到凛凛的时候,她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涂着亮亮­唇­蜜的嘴扯出了一个诡谲的弧度。

看他美人计

看到凛凛的时候,她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涂着亮亮­唇­蜜的嘴扯出了一个诡谲的弧度。

郑宝宝一见自己的妈咪来了,本来就骄傲的小脸更是笑得像朵花儿,想扑上去又不太敢,硬是挤出眼泪来装得可怜兮兮的。

“妈咪,林凛凛他欺负我……”

“宝宝,不许胡说,”郑璇厉声呵斥女儿一声,拉着她走到凛凛跟前,“快跟哥哥道歉。”

郑璇这反应让校长和老师都有点懵,这女人护短是出了名的,今天是怎么了?

“坏女人,你脑袋出问题了,还是­精­神失常了?”凛凛­精­致的脸上显出几分不符年龄的睿智,“就算你疯掉了,我也不会同情你的,别想乱攀亲戚,我才没有这个丑的妹妹呢。”

“林凛凛,你敢骂我妈咪,我打死你!”郑宝宝小孩子心­性­,挥舞着手臂还没走几步,就被郑璇拉住了,她抬头疑惑的望着生气的妈咪,不解地说:“妈咪,为什么不让宝宝打他,妈咪不是很讨厌他吗?妈咪不是也说他是小野……唔!”

郑璇一手捂着女儿的嘴,一手在她背上狠狠地掐了一下,“宝宝,妈咪说的话都不听了吗?我叫你跟哥哥的对不起,知道了吗?”

她的动作不太明显,校长等人也没料到她会虐待女儿,郑宝宝吃痛,眼泪直往下掉,抽抽搭搭的点头,心里恨透了林凛凛,抢了她的爹地,现在连妈咪也帮着他,真可恶。

“这才是妈咪的乖宝宝,去,跟哥哥道歉。”郑璇这才放开女儿,推着她向凛凛那边走去。

“哥哥,对不起。”郑宝宝边哭边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凛凛才不会领情,支着下巴扭头看着另一边,那个坏女人一定有在打什么坏主意了,他才不会上当。

“郑小姐,看来这真的只是个误会,还麻烦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校长其实也是一头雾水,不过作为资深老油条,他最擅长的就是见风使舵。

不管谁是谁非,只要能息事宁人那就万事大吉,既然难搞的郑璇主动提出道歉,那这事儿就算是了了。

“校长客气了,以后还要拜托你照顾两个孩子呢,特别是我们凛凛,他刚从法国回来,可能很多事都还不熟悉,还请你多费心。”郑璇伸手过去想摸凛凛的脸,却被他躲开了,她只好尴尬的收回手,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坏女人,我最不熟悉的就是你了,”凛凛淡淡的瞥了郑璇一眼,“还有,你假笑的时候,太难看了。”

“妈咪,你看他……”郑宝宝还没说完,手臂上又被掐了一下,她咬咬嘴­唇­,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宝宝,不可以对哥哥没有礼貌的,你忘记妈咪说的话了吗?哥哥好不容易才回到爹地身边,你要懂得谦让,知道吗?”郑璇面不改­色­,又对校长说,“两个孩子刚刚相认,难免会有些小隔阂,有些时候我们做家长的太忙,顾不上孩子,就麻烦校长和老师多照顾了。”

“应该的,应该的,孩子就是我们的责任嘛。”校长摆摆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眼角的皱纹都钻进头发里了,满脸的恭维,看了就让人生厌。

“那我就不多打扰了,凛凛,宝宝,你们要乖乖听老师的话,不许调皮,妈咪放学再来接你们,再见。”

“妈咪再见。”郑宝宝恋恋不舍的挥着小手,见妈咪走出教室才收回目光,狠狠地瞪着林凛凛。

一场虚惊算是过去了,校长笑眯眯的背着手走了,临走时还鼓励小朋友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小朋友们,我们上课咯。”老师拍拍手走上讲台,对着仅有的十个得罪不起的金娃娃,开始了她的工作。

凛凛没有心思看老师又唱又跳的幼稚教学,他在奇怪郑璇那个坏女人的态度,她到底想做什么?

转头看向郑宝宝,发现她正在看他,目光凶狠得要吃人似的。

“小傻妞,你看着我做什么?”两个人距离不远,凛凛的话清晰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也传到了所有小朋友的耳朵里。

想起刚刚对郑璇毕恭毕敬的老师和校长,凛凛就来气,所以他很不给老师面子,端着桌上的巧克力盒子,肆无忌惮的走到郑宝宝身边,坐下。

“小坏蛋,你才傻呢。”郑宝宝反驳的时候明显是有气无力的,她的注意力都在凛凛手中的巧克力上。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凛凛得意得扬了扬巧克力盒子,他想这个傻妞说不定知道她妈咪想­干­什么。

“想吃就吃吧,”凛凛把巧克力放到她面前,“味道很好哦。”

郑宝宝吞了吞口水,有骨气的偏过头去,“我才不吃你的东西,妈咪说了,你是没有人要的孩子,和你在一起我也会没有人要的。”

“是吗?”凛凛笑了,颊边浅浅的小酒窝像是能甜到人的心坎里,“你总是说你妈咪,其实她经常打你,对不对?”

美食不行,他就来美人计,落落说,他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任何人都会喜欢他的。

虽然他不想要郑宝宝喜欢,不过,情非得已啊。

“你胡说,妈咪才没有打宝宝。”郑宝宝红着脸,突然推开凛凛,跑出了教室。

她怎么会觉得那个小坏蛋长得好看呢?他是抢了爹地的人,现在连妈咪也帮着他,林凛凛最讨厌了!

郑宝宝在厕所里想了好久,越想越觉得凛凛长得好看,越是这么觉得,她越是讨厌他,凭什么他什么都比她好,凭什么谁都喜欢他?

如果没有他就好了,那爹地还是她的,­奶­­奶­和曾祖母也是她的,妈咪也不会打她……

还没到放学的时间,郑璇就提前来了,先拉郑宝宝出去不知道说了什么,才回来要接凛凛一起走。

经过上午郑璇那一番虚情假意,幼儿园那个笨阿姨就同意了,凛凛不愿意,坚持要等妈咪来接自己回家。

最后郑璇让司机强行将凛凛抱上了车,她挺有诚意的样子,那阿姨也没有怀疑。

校长不是说了吗,那小男孩可能是梵少的私生子,那由梵少的女朋友接回去也是应该的。

你别怕

校长不是说了吗,那小男孩可能是梵少的私生子,那由梵少的女朋友接回去也是应该的。

开始还不断挣扎的凛凛,上车后反而安静了,优哉游哉的往车座上一靠,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郑璇冷笑着坐在他身边,看着那张­精­致漂亮的小脸,恨不得狠狠划下几道血印子,毁了他这和林汐一样狐媚的劲儿。

“臭小子,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这个时候了,她也没必要再装,尖尖的高跟鞋不客气的踢了踢凛凛穿着小皮靴的脚。

她力道很大,隔着皮革凛凛也感到痛,但他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臭小子是我妈咪叫的,你不配,”他依然闭着眼睛,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还有,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我这叫做闭目养神,和装睡没关系。”

“我呸,小小年纪倒是牙尖嘴利,不管你是装睡还是真睡,我都不稀罕做你妈咪,你就是个贱人生的贱种,最好给我乖乖听话,要不等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在这个孩子面前,郑璇维持不了什么风度,而事实上她也确实缺少那种气质。

只要一想到他是林汐那个贱人和梵夜宸的孩子,她就会忍不住想要掐断他的脖子,然而他不符年龄的冷静和淡然,又让她莫名的害怕。

她甚至有种感觉,这个孩子平静的原因,是他将一切都了如指掌,能够运筹帷幄似的。

虽然这想法很可笑,但她还真不敢怠慢,她知道上次绑架事件,哥哥郑远明跟她提过,这孩子毫发无伤,还生擒了四个年轻力壮的绑匪。

“坏女人,你不用威胁我,你也没有能力能让我哭,不信我们可以打赌,看最后是谁会哭,怎么样?”凛凛勾勾­唇­角,睁开眼挑衅的看着她,“谁输了谁就是小狗哦。”

“小野种,我希望等会儿你还能这么自信,看你哭有什么意思,过不了多久,我就要你的妈咪跪在我面前,哭给我看。”郑璇捏住凛凛的下巴,大拇指圆润的长指甲死死地掐着他细­嫩­的皮肤,知道破了皮渗出丝丝鲜血,她才满意的放手。

一个鲜红的血印子嵌在凛凛小巧的下巴上,妖冶漂亮得像是刻意描绘的纹饰。

郑宝宝坐在郑璇身边,看到凛凛流血,眼中闪过快意,似乎也跃跃欲试。

郑璇正笑得得意,不曾想凛凛突然迅速地伸出手,十个手指,在她清秀的脸上划拉出十条清晰的印子,每一条都带着血丝。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惊叫着拿过包包翻找镜子,脸上火辣辣的,不会破了相吧,这个该死的小野种!

“宝宝,你不是一直很讨厌他吗?你现在过去,帮妈咪打他,狠狠的打!”郑璇见了自己脸上开始微微红肿的几道痕,愤怒之余解开女儿的安全带,将她推到凛凛跟前。

看到比自己妈咪还要“凶悍”的对手,郑宝宝有点迟疑。

“宝宝,没听到妈咪的话吗?你忘了是谁让你被赶出梵家,是谁抢了你的爹地了?”郑璇冷冷的对女儿说,“如果连对自己的敌人都不敢动手,那就不配做我的女儿,不打他,妈咪现在就将你丢下车,让你成为没有人要……”

“妈咪,你不要丢下宝宝,宝宝会听话的。”最怕没人要,郑宝宝连连点头。

似乎要证明给郑璇看,郑宝宝用了全力,一拳一拳砸在凛凛身上,他也不躲不避,反而对她笑,笑得母女俩个都心里发憷。

“小野种,你笑什么?”郑璇制止了女儿的动作,看着被打肿了半边脸的凛凛,突然心慌慌的。

“不能哭当然就要笑了,我不打女孩子,不过欠我的总是要还的,郑宝宝还小,你是妈咪所以要帮她还哦,我听说你哥哥是市长呢,你换不了他会帮你的。”

凛凛的话像是一记闷雷,炸开在郑璇耳边,震得她有点晕,总觉得这小男孩说的话不是开玩笑,无来由的心慌害怕。

“小姐,到了。”车子停在护城河边,一直没开口的司机出声提醒。

司机的声音让她的心平静了不少,她怕个孩子做什么,她还要用他的命来威胁林汐那个贱人,她倒要看看,她是要梵夜宸要梵家少­奶­­奶­的地位,还是要她的宝贝儿子。

那个司机陈骁,是郑远明的初中同学,原来是个跆拳道道馆馆长,现在家道中落到郑家工作。

以前这个男人是喜欢郑璇的,对他们兄妹俩好得不得了,所以郑璇才敢放心带他出来,瞒着哥哥做这事。

有陈骁在,郑璇底气也足了,再加上她风衣口袋里,可是偷拿了哥哥从军火贩子手中弄来的手枪。

她想,要是林汐跟她来硬的,大不了她就跟她同归于尽,反正做不成梵家少­奶­­奶­,她活着也没多大意义。

如果那女人死了,梵夜宸也不会好过,就让他们彼此折磨,大家都痛苦总好过她一个人难过。

“坏女人,你想­干­什么?”看到郑璇拿手机拨号,凛凛脸­色­才有了变化,他害怕妈咪来了,会为他做傻事。

这个坏女人的目的就是要让妈咪来,只要妈咪接不到电话,他也不会有事。

他已经快五岁了,他答应过妈咪可以保护自己,还要保护她,这个坏女人别想欺负到他。

“现在知道怕了?”郑璇张扬的笑了,把手机拿到凛凛面前晃了一下,“听说你是个天才,那你一定记得这个号码了,你别怕,你妈咪很快就回来陪你了。”

虽然时间很短,凛凛还是看到了那个号码,惊慌失措的表情就跟真的一样,不过眼底却是庆幸。

还好,那不是妈咪的号码。

或者说,不是现在的。

之前妈咪失踪了三天,手机也弄丢了,所以爹地给她换了新的号码,而且还装了gps定位系统,上次妈咪迷路爹地还臭美的说什么缘分,他就是给他面子,才帮着他扯谎……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凛凛晃了晃脑袋,还好妈咪记不住电话号码,所以新的号码除了爹地和黑勋叔叔之外,就只有他记得。

坏女人的电话没人接,就算她不放他走,他也会想到办法回家的。

可是,那个之前怎么也打不通的电话,竟然拨通了。

孩子都掉河里了

可是,那个之前怎么也打不通的电话,竟然接通了。

“喂,你儿子在我手上,马上来护城河吊桥,只准你一个人来,不然的话,后果自负。”

郑璇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但绑架掳人这种事也是头一次做,而且她还带着枪,难免会有点紧张,自己说完话也不等对方回答,迅速的挂断了电话。

她想,林汐不可能不来救她的宝贝儿子,现在梵夜宸远在美国,林凛凛在她手上,晾她也不敢报警,以林汐那遇到儿子的事就冲动的脾气,她一定会来的。

她的要求也不高,只要她答应带着儿子离开k市离开梵夜宸,那什么事都好商量。

“臭小子,你妈咪很快就来了,你最好祈祷她能放聪明一点,不然,你就得死。”四下无人,郑璇毫不避讳的拿出手枪,指着凛凛的脑袋比了个开枪的姿势。

本以为小孩会吓破胆,就像现在抱着她大腿直发抖的女儿一样,哪知道凛凛冷笑一声,特鄙夷地看着她说:“m1911,你会用吗?”

听到四岁大的小屁孩轻松地念出连她也是刚知道的手枪型号,郑璇说不惊讶是假的,刚才那种恐惧又一次席卷了她的全身。

“小、小……”“小野种”三个字到嘴边,她也没敢再叫出来,靠着陈骁才大声地嚷道,“你不害怕吗?我真的会杀了你的,这手枪配有消音器,就算你现在死了也不会有人听到哦,你知道死是什么意思吗?就是……”

“我不需要知道,要死的又不是我,你慢慢等着我妈咪吧,她来了再叫我。”凛凛惬意的伸了个懒腰,走到护城河边上吹风去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接了那个电话,不过肯定不会是妈咪,因为妈咪接电话喜欢先出声,刚刚他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傍晚的护城河格外漂亮,橘­色­的夕阳像是要坠落在河对岸的建筑里,阳光不刺眼却特别的亮,打在水面上的时候光芒万丈,像是碾碎了的金­色­钻石,细细碎碎的。

凛凛没心情欣赏美景,护栏有一小节损坏了,他就坐在那里,小脚丫子翘得老高。

他在想,虽然妈咪没接到电话,可那情况可能会更糟,现在离放过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妈咪去学校接不到他,一定会很担心。

他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总是让妈咪­操­心。

他要想想上回是怎么对付那四个绑匪的,故技重施一定能对付那个大个子司机……

“宝宝!”

郑璇的一声尖叫打断了凛凛的沉思,他这才意识到背后靠近的危险,转过头已经晚了,郑宝宝已经扑了过来。

“是你抢走了爹地,抢走了宝宝的家,你去死!”郑宝宝­阴­沉的脸扭曲了,就像个凶神恶煞的小恶魔,用尽全身力气推上凛凛的背。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别说是凛凛,就连郑璇和那个陈骁,也是始料未及的,他们离得太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女孩扑向男孩。

她快得像离弦的箭,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凛凛学过些防身术,下意识的侧过身,轻而易举的躲过了郑宝宝的袭击,她扑了个空,发了狠的力道也收不回来,小身子由于惯­性­向河里扑去。

“救我……”

女孩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声音颤抖而破碎,有着不该属于孩子的凄婉和悲伤。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凛凛拉住了她的手,只是举手之劳,真的。

他只是记住了妈咪的话,好孩子要见义勇为,要乐于助人……

可是,她低估了郑宝宝刚刚想要推他下河所用的力,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他细小的手臂,他有看到郑宝宝侧过脸来对他笑。

那才是一个纯洁善良的小女孩该有的,是感激还是歉意,他也没来得及去分辨,身体就不受控制的被她带了出去。

就那么短短的一个瞬间,两个孩子都跌下河,溅起了大片水花,在夕阳的余晖下,美得炫目。

吊桥上的两个人都惊呆了,看着两个孩子先是各自扑腾着,然后抱成一团沉下去了。

“宝宝……孩子,我的孩子落水了!”郑璇突然像个疯子似的吼着,在孩子落水的地方来回走动着,口里喃喃自语。

“璇儿,报警吧。”陈骁看不过去,拉着她防止她太激动掉下河。

他喜欢这个女人,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上她了,可她却有个孩子,还心心念念要做梵夜宸的女人。

以前他有一个跆拳道馆,而她们家也只是小康水平,他哥哥是个小公务员,她那时还是学生。

他们也曾是很多人眼中公认的一对,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了。

是五年前见到梵夜宸之后吧,她怀了这个孩子,他知道并不是梵夜宸的,但也不是他的。

尽管那么心痛,他也不离不弃,最艰难的十个月,是他陪在他身边的,可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生下孩子就去了梵家……

可悲的事,她那么市侩那么无情的一个女人,他还是喜欢。

现在,他一无所有,而她却成了市长的妹妹,他还是在她身边,却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了。

说他狠毒也好,说他残忍也罢,郑宝宝死了,他不难过,反而在窃喜。

他的苦难从这个孩子开始,落水死了,或许一切可以从头来过。

“不能报警,宝宝是我害死的,是我害死的,林凛凛也死了,哈哈,他也死了,他死得好!他该死!”郑璇又哭又笑的,满脸泪水画了妆,看起来狼狈不堪。

陈骁有点不忍心看她这样失魂落魄,郑宝宝毕竟是她十月怀胎的亲骨­肉­,她为了进梵家对她非打即骂的,现在死了,她怎么会不自责,怎么能不痛苦?

郑宝宝是个很偏激的女孩,而造成她心里扭曲的,就是郑璇灌输各种不健康的思想。

“陈骁,你帮帮我,你救我的孩子,你救她好不好?”郑璇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了,“我是爱她的,真的,我打她骂她,都是为了她好啊。”

她甩开陈骁的手,跪在护栏边上,哭喊着:“宝宝,你回来啊,妈咪没有不要你,真的没有!妈咪只是想嫁进梵家,让宝宝过上好日子,宝宝,妈咪不能没有你的!”

“璇儿,你别这样,两个孩子是玩耍时不慎跌下水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报警,会有人把孩子打捞上来,你记住,这两个孩子的死,和你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乱­仑­

“我们报警,会有人把孩子打捞上来,你记住,这两个孩子的死,和你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郑璇的哭闹已经引来了不少围观群众,陈骁小声地一遍一遍对她说着,他不能让她坐牢,他自己,更不愿意入狱。

这里没有监控,刚刚的事情谁也没有看见,只要他和郑璇一口咬定,谁也不能把这屎盆子扣到他们头上。

“璇儿,振作一点,我现在就报警,你记住我说的话了,对不对?”

“不对,不对,宝宝是被我害……唔唔!”

陈骁捂住郑璇的嘴,盯着她的眼睛,沉声道:“郑璇,你给我清醒一点,你忘了你的追求了?你忘了你哥哥了?忘了这个孩子,在下任市长改选之前,最多也就两个月时间,远明哥就能拿到足够的钱,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国,忘了k市的一切,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对,过你想要的生活,买你喜欢的首饰衣服包包,随心所欲。”陈骁循循善诱,他爱的这个女人爱慕虚荣,从很小的时候就是了。

他曾经发誓要让她过上好日子,可事与愿违,好在她有个好哥哥。

郑远明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也帮他做了不少缺德事,所以兄妹俩去哪儿也不敢丢下他。

兜兜转转绕了一圈,郑璇到头来也还是只能是他的女人。

“对,给哥哥的打电话!”郑璇如梦初醒,在地上爬了好几圈,才拿到自己刚刚受惊落下的手机。

陈骁当然不会阻止她,只是在她拨通电话的同时,也报了警。

郑远明现在好歹还是市长,这件事总会平息的,他们顶多是没看好孩子,倒是那个叫林凛凛的小男孩有点麻烦。

毕竟是别人家的娃,他们这么拐带出来,现在又出了事,他和郑璇都难辞其咎。

如果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也就算了,偏偏是梵夜宸的,梵家在k市是什么地位,他作为土生土长的k市人,不可能不清楚。

梵家老夫人出了名的自私不讲理,害死了她的小重孙,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为今之计,只能看郑远明凭着市长的关系,能不能拖延点时间,然后让他和郑璇提前出国。

他这边正盘算着远走高飞,郑璇那边接着电话竟然开始惊叫起来了。

“哥,你说什么,什么叫我们的孩子,不是的,不是的,宝宝是我的孩子,我一个人的!”

她声音尖锐得很,吊桥上风大,凌乱的音­色­听来凄厉极了。

陈骁怕她声音太大,让围观群众听出什么端倪,忙过去抢了她手机,对郑远明说:“远明哥,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看你是先过来,还是先给刑警大队那个邓警官打声招呼,不然我和璇儿都要坐牢。”

“陈骁,你个王八蛋,你她妈不带脑子吗?你怎么让小璇做这种傻事,不会拦着她一点吗?拦不住不会给我打电话吗?现在出事了你才知道找我了,我告诉你,宝宝要是真回不来了,我他妈要你小子陪葬!”

电话那头的男人激动异常,一向道貌岸然佯装斯文的市长,竟然满口粗话。

遇到这种事本来也有点慌,被他这么一通乱吼,谁还受得了?

陈骁怔忡的听完他的发泄,才不冷不热的说:“远明哥,你现在骂我也没用,再说不就一个父不详的孩子,能碍着咱仨什么事?不是说好了出国吗?你尽快处理好手边的事……”

“你放你妈的屁!宝宝要是死了,我跟你没完!没关系,他妈的我的孩子跟我没关系?你最好祈祷她没事,报警了吗?”

“报、报了,”陈骁讷讷的点头,死死攥着手机,声音止不住的开始颤抖,“远明哥,你刚刚说,宝宝是你的孩子,是你和璇儿的孩子,是吗?喂、喂!远明哥你先别挂!”

对方收了线,陈骁将手机往地上一砸,想质问郑璇,见她趴在地上哭成了泪人,骂她又于心不忍,只能在原地踱步,怒气冲冲地低吼道:“妈的,这什么情况?”

“呵呵,原来真的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么浅显明白的事,你也想不清楚吗?”

k市是个生活节奏比较快的城市,人们各司其职,看热闹的很少,最多不过二三十个人,还都站得远远的。

突然出现第三个人的声音,陈骁立刻全身紧绷,抬起头冷冷的看着说话的男人。

他就站在吊桥上,漂亮的浅亚麻­色­卷发蓬蓬松松的,一张看似不谙世事的娃娃脸,尽管身高和他相差无几,少说也是一米八,但顶着那么一张脸,就格外的无害。

背后是满天红艳艳的落霞,他摊开手撑着折­射­着耀眼夕阳的护栏,周身仿佛笼罩在柔和的金光里。

他在笑,很可爱很纯真的样子。

“你是谁?”陈骁无来由的心颤,这个看不出年纪的男人,似乎有着比郑宝宝林凛凛还要像孩子的笑容,但却让他觉得无比危险。

“米、米少爷?”郑璇当然认得拥有米家半壁江山的男人,不光是他雄厚的家世背景,更因为他那张漂亮的脸。

相信见过他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对他的容貌过目不忘,或许他没有梵夜宸绝­色­,却也没有他的冷冽难以接近,米斯杰的美,是那种让天生有母­性­的女人难以抗拒的,他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怜惜。

不过,郑璇知道,这个天使面孔的男人,是个恶魔。

他怎么会来这里?

她猛然想起刚刚那个电话,如果是林汐接到现在早该到了,算时间,应该是被米斯杰接到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是有些道理的,同样是白莲花般清纯样貌的伪善女,郑璇和林湘也算是惺惺相惜,相互利用之下关系很紧密,米可儿趋炎附势,和她也是姐妹相称。

因此,她知道米斯杰很多事,她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他对林汐的特殊情感。

那么,他是来为林汐替那个孩子讨回公道的吗?

“别那么惊讶,也别那么害怕,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姐姐,而是为了你哦。”米斯杰笑得优雅迷人,一步不靠近她,伸出手要扶她起来。

我想请你喝咖啡

“别那么惊讶,也别那么害怕,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姐姐,而是为了你哦。”米斯杰笑得优雅迷人,一步不靠近她,伸出手要扶她起来。

“我不管你是什么少爷,最好不要趟这趟浑水。”陈骁挡在郑璇面前,结实的肌­肉­强壮的体型,和米斯杰的匀称修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郑远明手下做那些官商勾结的事,他对k市商业世家也有所了解,米家他不能没有听说过,而近年来在商界如鱼得水的米少爷,他也知道。

不过,任何人都别想在他面前,伤害到郑璇分毫。

“原来忠犬不是只有动漫中才存在呢,郑小姐,你真幸运,兄妹乱­仑­生了孩子,现在都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还有个男人对你一心一意。”

“你胡说,我和哥哥没有乱­仑­!宝宝不是哥哥的孩子!”郑璇是吼出来的,她不能接受,宝宝怎么可能是她和哥哥……

五年前和梵夜宸分开后,她喝醉酒,是和人在酒吧发生过关系,可是,哥哥只是去找她回家的。

难道,那晚的男人就是哥哥?

不,他不相信。

“确实不是乱­仑­,你又不是你哥哥的亲生妹妹,”米斯杰无所谓的耸耸肩,“你们是什么,我都不在乎,要想活命就听我的,当然,我说的可不是你,更不是你这条忠犬,而是你那个禽兽不如的,市长哥哥。)”

“什么意思?”不光郑璇,就连陈骁也疑惑不解,这个男人,到底是敌是友?

“郑远明知道我的意思,如果他不想让这个丑闻曝光,不想身败名裂,最好是听我的,警察很快就要来了,你们没有考虑的时间,两个孩子落水的事,我是目击证人,我将会怎么说就在你们一念之间。”

***

林汐是发现凛凛失踪报警时,才知道护城河事件的。

时间倒回几个小时以前,meet公司新人面试结束,助理把手机给她,并说了学校打过电话的事。

那时候离幼儿园下课还差了一个多小时,林汐手头的事也解决的差不多了,打算直接驱车去凛凛学校。

在公司楼下遇到苏薇,她显然是特意在等她,脸­色­有点发白。

“林汐,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去喝杯咖啡?”她努力挤出来的笑容,说真的,不怎么好看。

林汐为难的看了看时间,拒绝的话还没到嘴边,苏薇又希冀的说:“不会太长时间,最多半个小时,我想有些话,应该告诉你。”

“苏小姐,如果是为了骄阳集团,那抱歉,我爱莫能助,”林汐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如果不是,那你更没有开口的必要了,我和苏小姐,应该没有私事可谈。”

“真的没有必要吗?林汐,我挑明了说,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来求你,不管是为了骄阳还是为了欧阳,我都希望你可以给我一点时间,”苏薇咬了咬浅­色­的­唇­瓣,突然跪了下去,“求你,至少先听我的解释,可以吗?”

公司门口人来人往,林汐作为meet总裁,不良影响可想而知。

林汐是个无所谓别人目光的人,但绝对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分公司刚刚成立,她不能不考虑公司利益。

而且,女人那么跪在她面前时,她突然有点同情她。

是的,同情这个曾经抢走她男人的女人,她觉得她可悲,为了一个男人,连起码的尊严,都可以不要。

不管她是好是坏,她的出发点,永远是为了欧阳,他,应该珍惜的。

出于这点敬佩和同情,林汐愿意给她半个小时,不过不是现在,凛凛比什么都重要,她要先去学校。

她没有扶她起来,只是淡淡的从旁看着,“你起来吧。”

“你同意了?”没有人愿意卑微的下跪,苏薇扯了扯裙角,站了起来。

“我给你vivian的电话,你跟她预约个时间吧,来的时候带上骄阳那个引以为傲的案子。”

她的总裁特助,从来都是个公事公办的女人。

司机已经开来了她的车,林汐说完这话,也不看苏薇的反应,拉开车门欲走。

“等一下,”苏薇冲上去按住车门,“林汐,欧阳从来没有忘记你,那个梦幻游乐园也是为了你而建,现在他公司出了事,你真的忍心看他还不出贷款,然后去坐牢吗?”

“苏小姐,我从来没有要求过让他念念不忘,更没有要他为我建什么游乐场,至于骄阳集团的危机,我深表遗憾,但这种事在商场上时有发生,前几天安氏不才宣布破产吗?苏小姐是个爽快人,我也明人不说暗话,meet不敢冒险注资,如果是收购,九少可能会有兴趣。”

“林汐,你别拿商场上那一套跟我周旋,你敢说你真的忘记欧阳了吗?你当年为了嫁给他,可是连命都可以不要……”

“苏小姐,谁年轻的时候还没几件荒唐事?你说得没错,我没忘记欧阳,”看着苏薇眼里喜忧参半的复杂目光,林汐继续说,“就像我没忘记你没忘记我后妈一样,在生命里出现过的人,我为什么要刻意去忘记?”

“你是说,你还没忘记欧阳,但只当他是朋友,没有爱?”

“苏小姐说笑了,我孩子已经四岁了,虽然暂时还是单身,但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抢人男人这种事,我做不来。”

她的话说得坦荡,却有人对号入座了。

苏薇觉得林汐是还记恨着五年前她抢了欧阳的事,这是在指桑骂槐呢。

她脸­色­更苍白了,但有求于人,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林汐,其实你误会欧阳了,五年前……”

“苏薇!”欧阳不知在旁边站了多久,他过来拉苏薇的时候,是面无表情的,也没有看林汐,“跟我回去。”

“欧阳,你怎么来了?”苏薇见到他有些吃惊,被他手上的力道拉得踉跄,话到嘴边也全给吓回去了。

林汐淡然的上了车,比他还要自然,车子从两人身边开过时,苏薇眼中划过失望,而欧阳,还是面无表情。

只有苏薇知道,她的手,被她攥得生疼,在林汐面前,他从来都是个失败者。

那个女人是移情别恋了,而他却还是执迷不悟。

可悲的是,她现在还千方百计的,想要林汐原谅他,想要他们重归于好,因为只有那样,欧阳的公司才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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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看这里,妃陌取名无力了,凛凛的梵姓大名叫什么呢?有好名字的亲们留言吧。

我在等你说爱我

可悲的是,她现在还千方百计的,想要林汐原谅他,想要他们重归于好,因为只有那样,欧阳的公司才有救。

“为什么来这里?我说过不准来找她,你要是觉得我没用,随时都可以走,我不留你。”

他松开她的手,转身缓步走了。

“欧阳,你别生气,我只是想帮帮你。”苏薇追上去,主动去拉垂在身侧的手。

“我不需要你帮,不需要!”他颓唐的笑笑,将手揣进裤兜里,“我不需要女人的帮忙,特别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她知道,欧阳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在心爱女人面前示弱,他,怎么会愿意让林汐帮忙呢?

“欧阳,你怎么想的我都明白,可你也要为我想一想,你要是……”苏薇哽咽了一下,“你要我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怎么办?欧阳,你从来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她看到他身形晃了晃,也不顾周围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愿意倾尽一切的男人。

公司出事以后,她好几次想告诉他,他和林汐之间的种种都是她从中作梗,可是,她做不到。

她怕他知道真相后离她而去,她更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出生在一个不和美的家庭里。

“苏薇,对不起。”他说。

她就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该说对不起的,或许是她呢。

如果没有她,他和林汐应该会很幸福吧。

她对不起他,她也对不起他,他们彼此欠着对方太多,唯一无辜的人,其实是林汐。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能对她释怀,她的出现把欧阳从她身边夺走,他的消失还让他念念不忘,现在回来了,难道他还想为了她一蹶不振吗?

她不允许,他们的孩子也不允许。

“欧阳,你欠我的三个字,从来不是对不起,我一直在等,等你说爱我。”

爱?欧阳扯了扯嘴角,自嘲的笑笑,他还有什么资格说爱?

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响起林汐决绝的话,她倒是潇洒,终究是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也是,攀上梵夜宸这样的高枝,她忘记他这种不成气候的男人,也在情理之中。

他真傻,还以为努力工作,打拼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她或许,还会回来……

他又在想她了,苏薇心里不是滋味,五年来,他在她身边,甚至为了应酬也拥有过其他女人,可他这样的表情,却总在不经意间流露。

一如他曾经对她说的那样,林汐扎根在他的心里,要拔去,除非连着心一起。

于是,他也在努力做着无心人,可似乎,心没有了,她也流窜在他的血液里,活跃在他的细胞里,挥之,不去。

关于爱情,他从来没有给过她回应。

有时候苏薇自己也会想,这个只对林汐说过爱的男人,可能真的不属于她。

是他的阳光善良,让她错把友情当做了爱情,所以林汐出现的时候,他纯粹的爱就被她看成了移情别恋。

他是那么负责的一个人,她用各种手段爬上他的床,也成功的逼走了林汐,可是,她再也找不到那些年单纯美好的快乐了。

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但已经弥足深陷,要回头是不可能了。

而且,她也舍不得。

不管将错就错会是个什么后果,就算欧阳入狱,她也愿意为他守候一辈子。

上车后,两人沉默着没有再说一句话,各怀心思的回到那个同床异梦的家,原本,该属于另一个女人的家。

“欧阳,看到她幸福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去破坏去摧毁?”进门的时候,苏薇这么说。

欧阳换拖鞋的动作停滞了好几秒,抬头看着一直对自己不离不弃的女人,头一次敞开心扉。

他说,有。

她在梵夜宸身边,她在黑勋身边,她在任何男人身边,就算只是说着笑着,他也嫉妒得发狂,想要让她不是为他绽放的笑靥,永远消失。

他想要她,和他一样痛苦……

“小何,麻烦你再开快点。”林汐心里惶惶的,总感觉有事要发生。

“总裁,现在正好赶上下班的高峰期,路上有点堵,要是再提前个十来分钟出发,现在应该早就到了。”司机是个年轻人,也是公司刚招的新人,语气里多少带点埋怨,显然是不满刚刚在门口纠缠的苏薇。

林汐一直盯着手机,眼看就要到凛凛放学时间了,可幼儿园老师却没有来电话,梵夜宸是打过招呼的,要学校提前半个小时提醒接孩子。

心里有不祥的预感,林汐打电话到学校的时候,幼儿园阿姨证实了她的猜测,凛凛,被人接走了。

更让她不安的是,接走凛凛的人,竟然是郑璇。

实在是急了,林汐对着电话愣是将那个不称职的老师骂了个狗血淋头,司机愣愣的看着,只怕没想到这个气质满分的美女总裁骂起人来,竟然丝毫不逊­色­于她的工作能力。

“调头,回梵家。”

米斯杰的电话就是她刚到家的时候打来的,林汐也没时间想他是怎么知道她新号码的,心急如焚哪管得了那么多,连一个“喂”字都显得很不耐。

“喂,姐姐吗?我是小米。”

“小米,我现在有点急事,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林汐说完就要挂电话,那头还是不紧不慢的声音,却让她愣住了。

他说:“姐姐在找凛凛吗?”

“你怎么知道?”林汐激动地问道,“小米,凛凛在哪里?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知道啊,姐姐不用担心,我刚刚见他和一个陌生女人在一起,就带他回我家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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