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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首席,别太腹黑 > 白莲花妹妹的手段(二)

白莲花妹妹的手段(二)

“他在你家,是之前那个海景别墅吗?你等等,我现在就过来。”林汐连梵家大门也没来得及进,扭头又上了车。

“姐姐不用担心,我现在不在家,姐姐就把小凛凛放我这里几天吧,他真的好可爱,我还想带他去威尼斯度假呢。”

“小米,别开玩笑了,凛凛根本不在你那里对不对,你快告诉我,他在哪里?”林汐声音陡然冷了好几分,她是了解米斯杰的,这个孩子在说谎。

“好吧,瞒不过姐姐,是这样的,今天下午他和一个小女孩在吊桥玩耍,掉进了护城河……”

接下去她说了什么,林汐一句也没听清,脑子里嗡嗡响成一片,手机滑落了也没注意,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司机不敢搭腔,只听她说:“护城河,快,去护城河吊桥!”

我女儿死了

司机不敢搭腔,就听她说:“护城河,快,去护城河吊桥!”

林汐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警察早已经赶到了,护城河被围了起来,她最先看到的是吊桥上的米斯杰。

他也发现她了,和身边的警官打了招呼,便拉着林汐过去,安慰道:“姐姐也别太难过了,这种事谁也预料不到,而且宝宝还没找到,说不定……”

“还没找到……”林汐喃喃的重复了一道,甩开米斯杰的手,快步走向被陈骁护在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郑璇。

“你去幼儿园接的凛凛?”她眼眶红红的,但说话时还是气势十足,浑身冰冷的煞气,让人不寒而栗。

当时郑宝宝已经打捞上来了,郑璇还没能从失女之痛中缓和过来,被林汐的目光一扫,就傻愣愣的点头,“我、我……我的女儿死了,她死了……”

“林小姐是吧,很抱歉,璇儿只是想送两个孩子回家,没想到会出这种事,现在出事的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孩子,希望你能够谅解。”陈骁察觉怀中女人在颤抖,对林汐说话也不是那么客气。

林汐只看着他一眼,冷笑着,“这么说,是你和她一起带凛凛来这里的?”

“是,”陈骁不卑不亢的说,“我想林小姐要真关心儿子的话,应该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吧。”

其实,所有人都很诧异,作为一个深爱儿子的母亲,林汐实在是太冷静了。

“现在不追究,难道要等到你们逃之夭夭时,才追悔莫及?”林汐反问,冷眸落在地上蒙着白布的郑宝宝身上,那个孩子,死了。

就算是她自私她冷漠吧,她并不同情郑璇,一点儿也不。

“林小姐,我理解你失去儿子……”

陈骁的话没有说完,就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那么高大强壮的男人,竟然被林汐看似柔弱的一掌,打翻在了地上,不光是嘴角破了,连鼻子也涌出鲜血。

所有人都惊呆了,如果这是母爱激发的潜能,那她也确实创造了一个小小的奇迹。

“我没有失去凛凛,我的孩子没死,这一掌,打你胡言乱语,”林汐抬脚有踹了他一下,“这一脚,是你跟错了人,做错了事。”

她那一脚照样是没用力道,陈晓却捂着肚子开始抽搐了,挣扎了几下,昏死了过去。

郑璇傻眼了,在她心中陈骁还没这么没用过,就连对着那些跆拳道界的泰斗,应起战来都得心应手,怎么面对林汐,这么不堪一击?

“姐姐,你别激动。”米斯杰也有点心惊,但比起那些目瞪口呆的警察和围观群众,他应该是最清醒的一个。

“林小姐,你这么打人是触犯法律的,林凛凛小朋友的事只是个意外,希望你配合我们工作。”邓警官终于回了神,却不敢对林汐怎么样。

她和梵夜宸的关系他也有所了解了,再加上她现在情绪有些激动,他们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当然,如果他稍微有那么一点了解林汐,他一定不会这么优柔寡断,而是会毫不犹豫的找人暂时抓住她。

“意外,多好听的借口,”林汐嗤笑,“你的意思是我的凛凛会独自从幼儿园出来,到护城河边散步,然后不慎失足落水?”

邓警官哑口无言,这事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可郑璇是市长的妹妹,他来之前上面就打了招呼的,刚刚米少爷也同意会帮忙,可他怎么会想到这个林汐这么麻烦?

他只当一个失去儿子的单亲妈妈,肯定会哭的六神无主,至少是很好糊弄的,但很显然,他小看了这位母亲。

“郑璇,我似乎提醒过你,不要动凛凛的心思,你怎么就说不听呢,你死了女儿,我本来该同情你的,可是,偏偏你犯了错。”

林汐缓步走向郑璇,她后退她就步步紧逼,直到她的背抵上了吊桥护栏,再也无法移动一步。

“林、林汐,你、你想­干­什么?”郑璇吓得不轻,这样子的林汐就像个魔鬼,太可怕了。

“我想­干­什么?”她笑靥如花,有多美就有多惊心,她说,“你弄丢了我的凛凛,当然应该由你,帮我找回来了。”

她话音刚落,郑璇就觉得身子一轻,林汐竟然抓着她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

这一幕郑璇只觉得害怕慌乱,不知道看在他人眼里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当时的林汐,穿着优雅的黑­色­套装裙,踩着三寸红­色­高跟鞋,怎么看都是美丽的白领丽人。

然而,她手中却不是端着咖啡拿着文件,而是拎着一个人!

偏偏,她的动作又是那么的优雅迷人,仿佛她手里摇晃的,只是­精­致的红酒杯。

几个警察冲上去的时候,郑璇已经呈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投进了波光粼粼的河里。

“林小姐,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这是蓄意谋杀!是刑事犯罪!”邓警官扶着护栏,扯着嗓子对下面打捞尸体的船只喊:“先救人,快救人!”

“犯罪吗?”林汐盯着不再平静的水面,目光森冷迸发着寒气,“如果凛凛回不来,他们,都要死。”

“现在是法治社会,林小姐说话还是顾忌点,现在,请你跟我们回警局。”郑警官的声音有点发颤,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没有说谎,她身上的杀气不加掩饰,却有矛盾得很正义很坦荡。

“我为什么跟你走,我的凛凛还要我带他回家。”她说,很坚定,也很执着。

“姐姐,你别这样,听话,先和邓警官回警局,我在这里等凛凛,然后送他回家,好吗?”米斯杰看着她过于平静的脸,怜惜和心疼让他险些失去理智,他好想上前将她拥入怀抱,好想。

“小米,你走吧。”林汐没有回头看,但今天的一切,她看得分明,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过去那个总带着忧郁的艺术天才了,他在帮助郑璇,伤害她的凛凛。

伤害凛凛的人,都是,她的敌人。

米斯杰愣在原处,他突然就有种感觉,近在咫尺的林汐,似乎瞬间离他远去了。

他开始心慌,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可是,他现在害怕,或许等不到他足够强大,她就会渐行渐远。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你还有我

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林小姐,请配合我们的工作,跟我们走。”邓警官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办案多年,还从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么被人忽视。

就算是以前追捕毒枭,也没见过这么嚣张的,竟敢在警察眼皮子底下作案。

“那个女人,不是没死吗?警官是要以什么理由拘捕我?故意伤人吗?如果是她自愿帮我找孩子,那么,警官也管不着吧?”

郑璇当然没死,她现在正裹着毛毯被送上了救护车,清白的脸血­色­尽失,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因为冷。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华灯初上,夜寒如水。

那邓警官也想着早点收队回家抱儿子,就咬着林汐推郑璇下水的事不松口。

“邓警官拿了郑家多少好处?”林汐嘲讽的笑笑,“穿了警服不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吗?为什么要徇私枉法呢?”

“林小姐,你说话注意分寸,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诽谤?”那男人和郑家的猫腻被林汐一语道破,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了。

“是吗?是不是也要靠谁家的关系,让我冤死狱中?”林汐原本只是猜测,现在邓警官的反应,已经证实了,这男人果然是和郑远明有深交,有意维护郑璇和那个被她打昏的男人。

“你别血口喷人,你说的话都是空口无凭,可在场的人都看到了你推郑小姐入水,你还想抵赖?”

“我承认是我推了她,她让我的孩子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我让她落水算是便宜她了,我倒是要邓警官,郑璇报案了吗?你作为处理孩子出事案件的负责人,来管起市民私事,算不算擅离职守呢?”

邓警官语塞,郑璇落水也没弄出人命,这种事顶多算是冲突,没报案他们也管不了,就算报案了,也轮不到他们重案组。

“姐姐……”

“你别跟我说话,”林汐冷冷的打断米斯杰的话,又走到河边,“今天找不到凛凛,你们谁都不能走,谁都别想让我走。”

她要在这里等着凛凛,她的宝贝儿子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有事?

他一定是调皮,在怨她没有准时去幼儿园接他,所以躲着不想见她。

“凛凛,妈咪帮你打跑了坏蛋,你是不是该出来了?”林汐蹲下身,目不转睛的盯着水面,口中喃喃自语,“臭小子,不准在任­性­了,不要吓妈咪……”

她没有哭,但那微微颤抖的身体,却包裹着浓浓的悲伤,将一个母亲的牵挂和悲痛演绎到了极致。

桥上的风很大,她穿得过于淡薄,根本抵御不了寒冷的夜,米斯杰脱了外套,还没盖到她身上,就被她扯掉扔在了地上。

“小米,你走吧。”她再次说这句话的时候,只希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姐姐,我不走,我想陪着你。”米斯杰觉得冷,来自她给的冷漠,像灌进心里的冰水,冻得他发颤。

他似乎,小看了那个孩子在她心中的地位,也低估了她的坚强。

他不否认自己有想过在她悲痛绝望的时候趁虚而入,却没想到,就算到了这一步,她依然宁愿将自己包裹在厚厚的伪装之下,表露出最坚强最霸气的一面,藏起了自己的恐惧和柔弱。

“汐。”

梵夜宸的声音让林汐浑身一颤,她回过头,看到快步走上吊桥的他,泪水在那一刻夺眶而出。

她无助的样子让梵夜宸心疼,也让米斯杰神­色­落寞。

原来,不管他怎么努力,也无法走近她心里吗?

以前是欧阳,现在,又是梵夜宸……

他找不到理由来欺骗自己了,书上说,佯装坚强的人,会在最依赖最眷恋的人面前卸下所有伪装。

他想做林汐心中的那个人,可自始至终,他都不是。

而现在,他连做她所宠爱保护的弟弟的资格,也被他亲手推远了。

“梵夜宸,我该怎么办,凛凛不见了,他不见了……”她不敢说落水,更不敢说死亡,她的凛凛,一定还活着的,一定。

“汐,他不会有事的,就算……你还有我。”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受伤的女人,只能紧紧地将她抱住,希望能给她勇气和力量。

凛凛出事他不会比她好受,他和她一样,是他失而复得的宝贝,他还没给他最好的一切,还没听够他叫他爹地,他现在怎么可以离他而去?

他收到消息的时候还不敢置信,但还是匆匆的赶了回来,甚至怕耽误了时间,是自己开着私人飞机回来的,当看到红着眼的林汐,他开始庆幸幼时的各种黑暗训练了,不然,他要怎么及时的出现在她身边?

宝贝儿子出事,他现在也想怒吼想发泄,甚至想流泪想恸哭,但他是她的依靠,他不可以。

“宸,你也相信他没事的,对不对?”林汐问,她哭花了脸,泪眼朦胧的模样可怜极了。

梵夜宸心疼的去吻她苦涩的泪水,安慰道:“当然,我梵夜宸的儿子哪有可能那么容易死?他现在一定躲在某处偷偷地笑话我们呢,所以老婆,你不可以哭,那小子看到,会心疼的,我,也好心疼。”

“好,我不哭,”林汐胡乱的抹着眼泪,挤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我不要让凛凛心疼,也不要你心疼,宸,我们在这里等着凛凛好不好?我们一起带他回家,好吗?”

“老婆说什么,我都答应。”梵夜宸深吸了口气,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深邃的黑眸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汽,显得格外闪亮。

“看来这里没我什么事了,公主的王子到了,其实就该退场了,姐姐,既然你要我走,那么下一次,我就不再是你的弟弟了,”米斯杰捡起地上的外套,勾­唇­自信的笑道,“我要,做你的男人。”

他离开得很潇洒,林汐看着那个背影,泪水又不受控制的落下,难道时间真的可以将一个人彻底改变吗?

以后,再也没有一个叫小米的纯洁善良的孩子,叫她姐姐了。

因为梵夜宸突然出现,邓警官也不敢想着早收队了,郑宝宝的尸体被送走了,吊桥上仅剩下一对紧紧依偎的恋人。

用钻戒套住你

因为梵夜宸突然出现,邓警官也不敢想着早收队了,郑宝宝的尸体被送走了,吊桥上仅剩下一对紧紧依偎的恋人。

风有些大,她一直就怕冷,裹着他宽大的外套还是瑟瑟发抖。

他很心疼,却不敢开口提回家的话,只能用力的将她抱紧,听着她像十多年前那样喋喋不休。

不过这一回,她讲的是凛凛小时候的事。

“凛凛总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学校受了委屈,回来后却还想着法子逗我开心,明明是喜欢玩具的,却不舍得让我花钱,还假装不喜欢说很幼稚,那时候,他明明也只是三两岁的小宝宝……”

从她的言语中,他似乎也看到了那个从小就格外聪明懂事的男孩。

“宸,你信不信,如果没有凛凛,我可能活不下去。”

“不许胡说,五年前你就丢下我,现在还想丢下我吗?”梵夜宸搂着她肩膀的手又紧了紧,霸道地说,“凛凛不会有事,而你还必须给我生个女孩……”

电话铃声打断了梵夜宸想象中的美好,他正恼火,却不料电话那头的人火气更大。

是梵家老夫人打来的电话,她的声音中气十足,让两个还沉浸在悲伤中的人都听得很清楚。

“小宸,你还在美国吗?赶紧给我回来,孙媳­妇­到现在还没回来,电话也没人接,你小子再不回来,别再把媳­妇­给弄丢了。”

“­奶­­奶­,我在k市,林汐她,就在我身边。”梵夜宸侧头看了看林汐,想象着自己要是还在美国,凛凛也好端端的,­奶­­奶­这通电话只怕也能将他给催回来。

林汐这才想起自己丢在车里的手机,有些歉意的看着梵夜宸,示意他跟­奶­­奶­说抱歉。

“什么?你们都在一起?那我就先挂了。”老夫人果然挂断了电话。

听着“嘟嘟”的响声,两个人突然有些担心,要是老夫人和丁叶岚知道这件事,又该有多伤心?

拥抱还没捂热呢,老夫人的电话又来了。

“那个,你们还是回来一趟,越快越好。”

“­奶­­奶­,出什么事了吗?”林汐抢过电话,不知为什么,她现在听着老人的声音,觉得格外亲切。

“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凛凛闹着要妈咪,我说小汐啊,你别怪­奶­­奶­说你啊,你忙工作还是要分些时间给我们凛凛嘛,他今天可是自己打车回来的,浑身都湿透了,现在还发着烧,可把我心疼死了,你和小宸也别顾着什么二人世界,赶紧回来看看吧。”

老夫人是个直­性­子,说完后又把电话给挂了。

林汐握着手机久久不能回神,讷讷的扭头问梵夜宸:“你刚刚听到什么了吗?我刚刚是听错了吗?­奶­­奶­说,凛凛在家里是不是?”

入夜后吊桥安静得很,梵夜宸耳力惊人,自然是听到了。

“你没听错,我们的孩子没事,他在家里,好好的。”他心里也松了口气,喜悦不言而喻。

他就说他梵夜宸的孩子福大命大,怎么可能有事?

他还怕他把话说得太满,孩子要是有个好歹,她问他要凛凛没法交代呢,现在,好了。

“梵夜宸,太好了!”林汐搂住他的脖子,欣喜地叫道,她的凛凛没事,真好。

“嗯。”他任她抱着,大起大落的落差感,还真让人受不了。

“我们回家,现在就回家。”她拢着她肩上他的衣服,站起身来,看到河里星星点点的寻找凛凛“尸体”的船,对梵夜宸说:“怎么办,凛凛是我们的孩子,我不想和他们分享喜悦。”

一想起那个邓警官包庇郑璇的嘴脸,林汐就气不打一处来,说她是坏人就是吧,她就想让他在这里吹冷风。

不过,其他同志也辛苦好几个小时了。

梵夜宸好笑的看着皱着眉头的小女人,走到蹲在不远处的邓警官跟前,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他暗沉的脸刹那间白了好多,最后还是哭丧着脸点头。

“你跟他说了什么?”回家路上,林汐好奇地问他。

“我说水里的同志们都辛苦了,可以收队了。”梵夜宸开着车,如实答道。

“就这样放他回去了?”林汐有些失望,虽然之后收拾郑家那个警官也跑不了,但她还是觉得可惜。

“他?”他勾­唇­坏笑,“老婆大人说的是谁,那个邓警官?我让他和身边那两个警官下水继续工作了啊,而且,我有好心的跟他上司打招呼,说不定能加薪哦。”

压抑了一下午的林汐,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在斑驳的路灯灯光下,他看到那笑容,就觉得好安心。

“梵夜宸,我决定了,我要嫁给你。”

“你说什么?”他有点难以置信,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你答应嫁给我了?”

“专心开车,我又没说什么时候,”她红了脸,“我还要考察一点时间。”

“放心,我对你的爱经得起考验,不过,老婆一定不忍心让老人家也等很久的。”他­唇­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侧脸俊美如希腊神像,完美得无可挑剔。

她心跳得很快,片刻后敛了心神,盯着窗外喃喃的说:“不会等很久,明天我会先辞职,然后,可能会有些忙。”

­奶­­奶­说的对,她的工作不能与凛凛相比,今天的事,加上上次绑架的事,她已经不能再姑息了。

上次的事情,她暗中也查出了眉目,是林湘指使栽赃到米可儿头上的。

米可儿似乎有把柄握在临湘手上,她对她言听计从,好像一个听话的傀儡。

而她那个好妹妹也的确很厉害,不但成为了米家未来的少夫人,还能让西街一个叫秦穆的黑道小头目为她所用。

今天的事,她对小米也不敢再抱以以往的心态了,他和林湘的婚礼,她也不会阻止,只不过,林湘再对凛凛不怀好意,她就不会让她那么好过了。

至于当前要处理的忧患,就是郑璇了。

等她问清了凛凛事情的原委,什么人该付出什么代价,也就该算算清楚了。

正想得出神时,她手上一凉,然后是一个柔柔软软的吻,她低头看到自己中指上那枚闪亮的钻戒,错愕地对上梵夜宸比钻石更加闪亮的眸子,“你做什么?”

“用这个套住你,我才放心。”梵夜宸说着,帮她解了安全带,又下车绅士的为她打开车门,伸出右手对他微笑:“老婆,我们到家了。”

扭曲

郑远明处理完手边的事赶到医院的时候,郑璇正滚着被子坐在阳台上流泪。

他满腔的怒火,也被她的忧伤和眼泪浇灭了。

他想起多年前的好多个夜晚,她也是这样流泪,无尽的悲伤。

那时候她还很小,小得让他也忘了过去了多久,久得仿佛隔了几个时空。

郑璇是他收养的,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他还记得那个雨季,母亲为了嫁得更好,抛弃了他,于是,十三岁的他,成了不折不扣的孤儿。

好在母亲良知未泯,在他那间十多平米的小出租屋里,留下了足够他一整年的生活费。

郑璇抱着一只脏兮兮的毛绒小熊脏兮兮的出现在他门口的时候,他只觉得祸不单行,关了门继续蒙头大睡。

然而她不哭不闹,靠在门口睡了一夜。

他忘不了他开门时她整个滚到屋里时的情景,忘不了她揉着眼睛含糊不清的叫他,哥哥。

然后,他有了一个妹妹。

那一年,他十三岁,她只有三岁。

他想过送女孩去孤儿院,去警察局,可是,女孩一离开他就会哭,哭得很厉害,总能让他跟着肝肠寸断。

刚开始的那几个月里,女孩每个夜晚都喜欢抱着小熊,坐在那小得可怜的阳台上偷偷哭泣。

房间那么小,他就是躲在被窝里,也能透过外边建筑工地上微弱的光,看到她颤抖的肩膀。

除了她也是个抛弃的孤儿,他对她一无所知,在那之后她的一场大病,高烧烧坏了脑子,失去了全部记忆,他对她,也只剩下妹妹两个字了。

那时候他成绩一直不错,拿着奖学金一路上了大学,半工半读也勉强能让妹妹上学。

不过他的傻女孩显然看不到他的努力,凭借清纯可人的外貌,竟然在学校结交了不少不入流的坏学生。

母亲似乎真的嫁的不错,从他大二那年开始,就不断的给他汇钱,他和郑璇的日子也越过越好。

他考上公务员的那年,母亲死了,他甚至一直不知道母亲死在什么地方,曾经嫁给了谁。

那时候郑璇似乎正和某个男生交往,他怒气冲冲的动手打了她,她就哭着对他说:哥,你凭什么打我,我不过是想过得好一点,我不过是不想和你一起挤一个小房子,我不过是想让你不那么累,我这样,有错吗?

是啊,她何错之有?

他的交往对象家里有钱,他没有。

然后,他就发誓,一定不能让母亲的悲剧发生在妹妹身上。

只要他有钱了,他可以给她最好的一切,他就不会想着靠着脸蛋交些有钱没品的男友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一贫如洗的他,要想有钱,有哪里还有资格做什么有品德的好青年呢?

五年前是他们生命的转折,因为那个叫梵夜宸出现了。

他是舍不得拿妹妹去换什么荣华富贵,不过,她愿意,她说能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就算再平凡贫穷下去,她都愿意。

其实他知道,妹妹爱的,只是那个男人身后的金山,还有他漂亮得不像话的脸。

她的爱慕虚荣,如影随形的跟了她二十年。

因为,贫穷。

他从来不敢怪她,只怪自己,甚至怪过母亲,怪过早早死去的父亲。

小时候别的小女生有漂亮小裙子穿的时候,他给不了她;她舔着嘴­唇­看着橱窗里的小蛋糕时,也给不了她;女孩们学着钢琴舞蹈优雅像公主时,他也给不了她。

他不是个称职的哥哥,从来都不是。

当梵夜宸让他成为市长的时候,他那种感觉更强烈了,他不是个称职的哥哥,他用妹妹换了前途,也毁了她的未来。

然而郑璇真不是个好女孩,尽管有个陈骁巴巴的想着要娶她,什么也不在乎就喜欢她,她却为了钱为了过上她想要的生活,告诉他:哥,我要怀上梵夜宸的孩子。

他不太明白,她又那么坚持。

那天她并没有怀孕,而梵夜宸去了美国,他也知道凭妹妹的容貌出身,是入不了梵家眼的。

可是,他上哪儿给她找个可以傍身孩子?

她的眼泪让他变得那么愚蠢,甚至忘记了dna这回事,当然也不愿意让自己养大的女孩和其他男人有染,然后他做了一件让自己不耻,却也让他无数次悔恨也无数次窃喜的事。

他让自己的妹妹怀上了宝宝。

郑璇成为梵夜宸女友的时候,他的事业如日中天,他在拼命的敛财,贪污,受贿,官商勾结……只要能充实自己的荷包,他什么都敢做。

他在梵家有耳目,怎么会不知道自家妹妹和女儿并不是真正的得宠,他在想,等事情败露的那一天,他要有足够的钱,让她过上想要的生活,让她不至于为了钱,像母亲一样,离开他。

郑远明在门口站了近十分钟,郑璇才发现了他。

“哥,你来了,你终于来了,我们的宝宝……我的,我的孩子她死了,怎么办,她死了……”她语无伦次,抓着他的手拼命的摇晃着,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虎毒不食子,郑宝宝怎么说也是郑璇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肉­,她可以为了钱打她骂她,却从来,没想要她死。

她总说不要她了,可是心里,还是爱着她的。

她在她心里的位置,仅次于钱。

所以,是比任何人都要重要的,比这个养大她的哥哥,还要重要。

她不知道她这么说,哥哥会不会说她忘恩负义,但她是真的,宁愿用哥哥的命,去换回自己的宝宝。

“小璇,你冷静点,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么?宝宝怎么会到了护城河,和梵夜宸的孩子一起落水,不要骗我,否则,你会坐牢的,你明白吗?”

“坐牢?我不要坐牢!”郑璇猛地瞪大眼,“哥哥,你要帮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害人,没有杀人。”

“好,我知道我们小璇是最善良的,告诉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我带孩子去……不是,是陈骁!是陈骁让我带那个孩子去的,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是林汐的孩子和宝宝一起,是他害死了宝宝,她杀了我们的孩子,然后他也死了,哈哈,那个贱人的孩子也死了!他该死,他就该给宝宝陪葬的。”

说到最后,郑璇的脸有些扭曲了,当然,扭曲的何止她的脸,还有她的灵魂,以及今天下午的事实。

装疯卖傻

说到最后,郑璇的脸有些扭曲了,当然,扭曲的何止她的脸,还有她的灵魂,以及今天下午的事实。

“他没死。”郑远明推开她,冷冷的说。

梵家那边早就给了他消息,说是小少爷回家了,只是受了寒高烧不退。

说起来真是个奇迹了,那梵夜宸倒是好运气,那么小的儿子掉水里,还能自己走回去,不像他的宝宝……

“你说什么?那个小野种没死?他怎么能没死呢,我明明看到他去拉住宝宝,结果就掉下了河,他怎么可能还活着?我亲眼看到他沉下去的,和宝宝一起沉下去了!”

郑璇摇着头,眼里划过一丝狠戾,提到女儿情绪又激动了,“哥,你帮我,你帮我杀了他,还有林汐那个贱人,只要他们死了,就没人跟我抢梵夜宸了,没人跟我抢梵家少­奶­­奶­的位置了。你听到了吗?你会帮我的,哥哥,是不是?我不要出国,我要他们死,我要嫁给梵夜宸,你帮我。”

“小璇,你冷静点,杀人这种话不准再说,你记住了,别人问起今天的事,就照你刚刚那样说,是那个男孩推宝宝下水的,不是你,知道吗?”

郑远明还不了解自己的妹妹?她说的话明显是假的,先不说陈骁根本不知道那个小男孩是什么人,就算他知道,那么稳重的男人又怎么会害自己的妹子,他可是喜欢她的。

再说他家宝宝多机灵的一丫头,又怕痛又怕死,尤其还怕水,怎么可能站在水边让人推?

“哥,你听我说,那个孩子必须要死,不然我会坐牢的。”郑璇突然冷静下来,也不再隐瞒哥哥,林凛凛没死,那事情就复杂了,要是有他指证,她就百口莫辩了。

她不能死,她现在连宝宝都失去了,就更不能输,就算做不成梵家少夫人,她也要让林汐付出代价。

“不过是个孩子,现在又高烧不退,能不能活下来还不一定,你不用害怕,好好休息,等这事平息了,我们一起出国。”郑远明也没有完全的把握,他能有今天可以说全是因为梵夜宸,他用他给的权势对付他,无疑是以卵击石。

郑璇刚刚的话倒是提醒他了,在场的,不是还有陈骁吗?

只要让他背了黑锅,这事就算翻篇了,至于那个孩子,不过四五岁,只怕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拿不出证据来,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哥,你别小看了那孩子,他连你那把手枪的型号都知道,要是他活着,我一定在劫难逃……”

“你说什么,手枪?小璇,你怎么胡乱动我的东西?你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郑远明怒了,这个傻丫头到底给他捅了多大的娄子啊。

“没、没有了,”郑璇缩了缩脖子,“哥,你别生气,只要那个林凛凛一死,这些事情都不是事了,大不了我跟你出国,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

她说这句话时,突然想到陈骁,心里“咯噔”一下,这件事他也知道,要不要让哥哥也将他杀人灭口……

重新开始,郑远明看着郑璇,眼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但立马又有些气馁,无奈地说:“小璇,杀人不是小事,再说梵夜宸的孩子,哪是说动就能动得了的,你听哥的话,这件事就别管了,我会处理好的。”

“哥,你可以做到的,”郑璇拉住他,­阴­森森的笑着,“你不是说那个小野种生病了吗?小孩子落了水,受了寒救不回来,不是很正常吗?”

“你什么意思?”郑远明定定的看着自家妹妹,越看越觉得心里凉飕飕的。

什么时候,自己那个只是有点小贪财小势利的妹妹,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了?

竟然,比他还要狠。

“哥,你还要瞒我吗?梵家那个家庭医生,是你安排的人,你当我不知道?”郑璇挑了挑眉,还挺得意,“只要让他在药里添点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人会查到我们,就算真查到了,我们也早就离开了。”

郑远明沉默了,可不就是嘛,为了她和宝宝,他才冒险高薪收买了那个家庭医生,让他及时透露些梵家的事给他。

但那不代表,他能为了钱为他卖命啊。

可郑璇说的不无道理,万一那孩子真像她说得那么邪乎,那还真不是他能解决的事。

再有两个月就是新一任市长选举,他是不指望再做什么,只要能顺利的出国,就谢天谢地了。

现在在k市多留一天,就多一份危险,他们必须赶紧离开。

原本没必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但郑璇惹出这事一旦暴露,逃得了法律的制裁,也逃不了梵家的报复。

这么想来,那孩子还真留不得。

到时候将一切推给陈骁,他再带着小璇离开,遇到麻烦还有米斯杰,有他帮忙不愁出不了国,只要离开了这里,世界那么大,梵家还能一手遮天不成?

“哥,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你安心休息,还有,这几天你委屈一点,任谁问起都装疯卖傻,只要让人相信你是失去孩子伤心过度,得了失心疯之类­精­神失常,等过了这阵子,哥带你走,重新开始。”

不管怎么说,郑璇也是受害者,只要那孩子一死,应该不会有人再怀疑到她头上。

“­精­神失常?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没有­精­神失常,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你也欺负我没有孩子了,是不是?你们杀了我的孩子,杀了我的宝宝……”

突然激动起来的郑璇,把郑远明吓了一跳,想了想,他又笑了,将地上的杯子抱回床上,笑着说:“小璇演得很好,就是这样装疯卖傻。”

“谁要装疯卖傻,我才不傻呢,”郑璇嘿嘿一笑,“哥哥,陈骁就在隔壁病房,你不知道今天林汐才疯了,差点没把他打死,她还推我下水,哥,你要帮我报仇,杀了她的孩子,杀了!”

“好,我知道了,你上床歇着,我去隔壁病房看看陈骁。”郑远明宠溺的笑了笑,摸摸她的脸颊,才退出病房。

他走得急,也就没有看到背后郑璇歪着脑袋傻笑的样子,更没有听到她像孩子一样­奶­声­奶­气的说:“舅舅再见。”

上了贼船

他走得急,也就没有看到背后郑璇歪着脑袋傻笑的样子,更没有听到她像孩子一样­奶­声­奶­气的说:“舅舅再见。”

***

凛凛高烧不退,一直说着胡话,这可急坏了梵家人。

孩子实在太小,刚吃了家庭医生的药,一点好转都没有,反而烧得更厉害了。

老夫人捧着姜汤,却一滴也没能喂到凛凛嘴里,时不时的唉声叹气。

丁叶岚在房间里踱步,口中只念着儿子儿媳快些回来。

“你就别转了,我打过电话了,一准儿快回来了,”老夫人吧小瓷碗往旁边小桌子上一放,沉重地说,“这情况似乎越来越糟,叶岚,你去把李医师给我请进来。”

“妈,再等等吧,你忘了?李医师这才刚出去,去医院取药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

“管不了那么多了,孩子难受,在这么烧下去,万一出个好歹,我、我也不活了,”老夫人嘴上这么说着,但对梵夜宸的话也不能不听,只抱着小凛凛一口一个小心肝叫着。

“要不送医院吧?”丁叶岚也心急如焚,不免有些抱怨,“这小汐是怎么照顾孩子的,怎么就会落水里呢?”

“你别胡说,小汐那是在工作,以后别让我听到说小汐的不好,她怎么没照顾好孩子,不是她哪有我们凛凛?你快出去看看他们回来了没有,别在我面前晃得心烦。”

老夫人听不得别人说林汐呣子,就算是平日里说着贴己话的儿媳­妇­,也不准碎碎念。

“妈,你别往心里去,我这也是心急嘴碎,小汐那孩子我也喜欢,这不是担心……”丁叶岚话还没说完,林汐和梵夜宸就进了屋,她松了口气,“你们总算是回来了,也没吃饭吧?那我去吩咐厨房准备晚饭,也不能光顾着孩子。”

两个长辈为了凛凛都饿着肚子,林汐和梵夜宸也是,在桥上吹了那么久夜风,现在都是又累又饿,也亏得丁叶岚上心,皱着眉头就出去了。

“凛凛怎么样?”林汐急切的坐到床边,刚一出声,床上迷迷糊糊的凛凛就睁开了眼睛,扑到她怀里哭着,“妈咪,妈咪,凛凛难受。”

“宝贝哪里难受,告诉妈咪哪里难受?”林汐手足无措的吻着他的眉眼,小人儿浑身烫得像火,让她心疼不已。

凛凛闭着眼睛努力地笑了笑,搂着林汐的脖子,满足地说:“有妈咪在,凛凛就不难受了,真的……”

说着话,他又睡过去了。

林汐抱着手中绵绵软软烫得惊人的儿子,完全没了注意,只一个劲儿的流泪,“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怎么办,宝贝,妈咪该怎么办?”

她的凛凛一直都那么健康,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她生病的时间都比他要多。

“小汐,你也别太难过,只是感冒而已,刚刚吃过药了,医生说药效还没到,过会儿就会好。”老夫人见她哭,心里也不是滋味,她和林汐都是要强的­性­子,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脆弱。

“阿炜,到了吗?”梵夜宸进门就在打电话,目光就没从床上那对呣子身上移开,“让他们立刻进来,快点。”

收了线,他才走到床边,扶着凛凛睡下,掖好被子才搂着她安慰道:“医生很快就来了,我们的孩子,很快就会好起来,你别担心,他听到你哭,会更难受的。”

林汐一听,立马止住了哭,眼角还带着泪,就抬头问他:“医生可靠吗?”

她太草木皆兵了,他却为她的细心感到骄傲,拭去她的泪,答道:“放心吧,都是全市最好的儿科医师。”

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家里的医生和郑远明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些,刚刚听到­奶­­奶­说吃了药,他有些怀疑,但又不敢说给她听,更怕­奶­­奶­知道了自责,只希望是他多想了,自家儿子没事。

梵夜宸找的医生很快就到了,林汐坚持让老夫人先去吃饭休息,房间里就她和梵夜宸留了下来。

“怎么样?我儿子没事吧?”

那医生取下口罩,面­色­凝重的看了眼林汐,见梵夜宸点头,才沉声道:“孩子是受了风寒,原本没什么,可刚刚喂食的药物摄入了过量有毒的化学药剂,还好孩子似乎自己产生了抗体,再加上发现的及时,再晚半个小时,孩子就没命了。”

“该死。”梵夜宸一拳打在墙上,黑眸迸发出狠意,郑远明好大的胆子,竟然真的敢动手。

“刚刚的药,­奶­­奶­不是说家庭医生给的吗?”林汐皱着眉,疑惑的看着他,“梵夜宸,怎么回事?”

“我等会儿解释给你听,”梵夜宸看了眼那两个医生,对他们说:“辛苦了,今晚就在隔壁客房里休息,孩子没事我再让阿炜送你们回去。”

“孩子可能还需要用热水擦一下身子,出了汗应该就没问题了,如果有任何不适,我们随叫随到。”

“谢谢,麻烦两位了。”林汐耐着­性­子,礼貌的道谢,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两个儿科医生拎着医药箱出了门,没有多看也没有多言。

凛凛吃了药,睡得安稳多了,虽然还是烧着,但温度也降低了不少。

林汐总算松了口气,擦去儿子额头上细细的汗水,会心的笑了。

“是郑璇那个哥哥,对吗?”怕打扰到凛凛,林汐把声音压得很低。

“嗯,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儿子的事,他不想瞒着她,但却希望她能躲在他身后,伤他梵夜宸的孩子,总是要付出代价。

“不,”林汐看着儿子红通通的的面颊,冷冷地说,“这件事,我想亲自处理。”

“好。”

他答应得那么爽快,倒是让她有些吃惊,“你不担心?不好奇?”

“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反对,就算是要郑家人的命,我也罩着你。”

“什么啊,你就是一商人,怎么说的跟黑社会似的?”

梵夜宸黑眸闪了闪,试探­性­的问道:“如果,我就是你说的那样,是个混黑社会的,杀过人,犯过罪,你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当然让你罩着了,”林汐弯着眼睛笑,“上了贼船,就做一只快乐的海盗,就怕,你罩不住。”

小怪物

“还能怎么样?当然让你罩着呗,”林汐弯着眼睛笑,“上了贼船,就做一只快乐的海盗,就怕你罩不住。”

看到她的笑容,梵夜宸也跟着嘴角上扬。

似乎从她再次出现,他那在别人眼里惊涛骇浪在他看来稀松平常的日子,才真正有了意义。

小时候,她是掷入他平静心湖的小石子,现在她带着儿子,让他的生活乃至他这个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会为他们提心吊胆,会害怕会惊讶,也会喜悦会幸福,用梵飞扬的话来说,他现在,活得像个人。

而过去,飞扬戏称他是吸血鬼,拥有近乎完美的外貌和才能,却不知人情冷暖。

两人守在凛凛床边,老夫人让人送来了晚餐,吃过后林汐还是不肯走,坚持要等着看凛凛醒过来。

梵夜宸拗不过她,就陪着她等。

累极的林汐很快就在他怀里睡着了,他宠溺的吻着她的发,低低的说:“罩不住谁,也不能罩不住老婆儿子,所以,汐,你要记住你说的话,一辈子都跟着我。”

“爹地放心吧,就算你罩不住,还有凛凛呢,妈咪不会跟别人跑了的。”

说给老婆的悄悄话被儿子听到,梵夜宸眼中有窘迫一闪而过,尽管心疼虚弱的儿子,他还是没好气的说:“小子,你不知道偷听别人讲话是不礼貌的?”

凛凛摇头,无辜的眨着大眼睛。

“那爹地现在告诉你了,以后要记住,听到没?”他拿出了父亲的威严和气势,郑重其事的说。

凛凛又摇头,伸出小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说:“爹地,我摇头是要告诉你,我不是偷听,我是正大光明听的,妈咪可以作证,她也听到了。”

被儿子拆穿,林汐也装不下去了,伸了个懒腰揉揉眼,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惊喜的捏着儿子脸蛋,“臭小子,总算醒了,你想吓死妈咪吗?”

那担忧的眼神可不是装出来的,凛凛小嘴一瘪,眼睛里就泛起了泪光。

“妈咪,凛凛也不想吓你,凛凛也好害怕,真的,”晶莹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漂亮的大眼睛里全是惊惧,“好多水,好黑,凛凛差点就喘不过气来,如果不是……”

“不是什么?”见儿子说到一半就噤了声,梵夜宸和林汐异口同声的问道。

“没有什么啊。”凛凛瞪大眼睛可爱的眨着,小眼神却充满了掩饰和躲闪。

“凛凛,你有事瞒着我们哦,你掉进河里怎么回到家的?是什么人帮了你?”林汐可不吃他那一套,见多了早就免疫了。

“刚刚医生说你身体里有有毒化学药剂的抗体,如果不是有人提前注­射­了解毒的药物,那就是有一种可能,”梵夜宸和林汐相视一笑,“我们生了个小怪物。”

“凛凛才不是小怪物,凛凛是你和妈咪生的,难道你是老怪物,妈咪是大怪物?”凛凛反驳着,还是没有一点要坦白的觉悟。

“不准转移话题,”林汐板起脸,严肃地说,“林凛凛,快老实说,上次绑架这次掉河,你都是怎么死里逃生的,不说的话,妈咪就……”

“妈咪,你不喜欢凛凛了,我差点就死掉了,你还威胁我。”

泪眼朦胧的可怜样子,瞬间俘虏了林汐的心,她佯装的严厉也维持不下去了,刚要开口安慰,就被梵夜宸抢白:“小子,不准诱惑你妈咪,快老实交代。”

他可真没有把这个四岁儿子当成小孩来看待,他太鬼­精­灵了,稍有不慎就能被他绕进去,上次绑架事件不就被他糊弄过去了吗?

“爹地好凶,”凛凛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好了啦,我说就是了,这次是阿鲍救了我啦。”

“阿鲍是谁?”林汐听着这个陌生名字,好看的眉已经蹙成小山丘了。

儿子什么时候接触到的人,一听就是男人的名字,她竟然毫无察觉。

“阿鲍就是阿鲍啊。”他才不要出卖了合作伙伴呢。

“走私军火的美籍华人阿鲍,上个月到中国k市,时间正好和你们回来的那天吻合,”梵夜宸看着儿子有点慌乱的眼神,更肯定地说,“凛凛说的阿鲍,似乎和这个人有点像呢,宝贝,告诉爹地,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走私军火的?林汐听得心惊,也紧张的看着儿子,“凛凛,不许说谎。”

“就是他啦,”凛凛挫败的低下头,然后又亮着眸子问梵夜宸,“爹地,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我怎么没听他提起过你呢?”

“我也没听他提起过你,宝贝,你是想自己说,还是要爹地让人去查?”

梵夜宸的笑容里,透露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光芒,凛凛瘪瘪嘴,无奈的叹气,还是他自己说吧。

哎,有个厉害的爹地,原来也不是件好事。

“黑勋叔叔说,有实力才能所向无敌,我想军火一定是最厉害的了,凛凛是怕妈咪回国再受欺负,所以才让阿鲍跟回来保护我们的。”

“所以呢?”梵夜宸眯了眯眼,“是黑勋介绍阿鲍给你认识的?”

阿鲍早年和组织有军火交易,他和黑勋都曾是接头人,三人也算有些交情,黑勋背叛后,组织就断了所有和他有关的人的各种来往。

没想到,黑勋和阿鲍还有联系,是军火交易吗?

“是啊,不过现在他和黑勋叔叔没有关系,和我是雇佣关系,”凛凛颇为得意的仰起脸,“他是我雇的保镖,有危险他就会出现了,就像今天一样哦,我厉害吧?”

“确实很厉害,阿鲍黑白道上都吃得开,家族都是做军火生意,少说也有二三十年,也就是在你没出生之前,他的财富就已经无法估计,我很好奇,我儿子是怎么做到的。”

这种听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任谁也会好奇,要不是林汐在场,他真想按着他的脑袋问问他是不是真是小怪物。

“因为这个。”凛凛摊开手掌,一个蓝­色­芯片静静地躺在他白白­嫩­­嫩­的手心里。

“这是什么?”林汐拿起那薄薄的芯片,看了看又递给梵夜宸。

电脑芯片

“这是什么?”林汐拿起那薄薄的芯片,看了看又递给梵夜宸。

“我也不知道,”凛凛摇摇头,“不过阿鲍说这是他最重要的东西,我拿着这个他就什么都听我的了。”

“你怎么拿到它的?”梵夜宸问,这芯片可不是黑勋有能力拿到的,如果真拿到了,也绝对不可能给仇人的儿子。

是的,他是黑勋的仇人。

可说这是凛凛拿到的,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我让他给我他最最重要的东西,然后,他就给我了啊。”凛凛说得理所当然,也不像是在说谎。

林汐对梵夜宸点点头,表示她确定他没有说谎。

“宸,这个真的很重要?”从看到这芯片开始,他的神­色­就变得很沉重,她也不由得紧张了。

她的凛凛,是不是闯祸了。

加入组织度过那种诡谲血腥的日子,林汐不得不把这个世界想得玄幻一点,现在看来,比起梵夜宸和凛凛,她那个所谓的神秘身份,就显得最无关紧要了。

“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东西应该能让阿鲍的家族生意毁于一旦。”他不怀疑这芯片的重要­性­,不然阿鲍也不会丢下西欧和美国的生意,封锁了消息来k市。)

在生意上,怎么说阿鲍对他都是有所忌惮的,至少不敢明目张胆的跑到他的势力范围来。

“凛凛,你告诉妈咪,你是怎么拿到这个的,为什么你要他就给?”林汐抓住儿子的小手,专注的目光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妈咪,我真的不知道,有时候别人会听我说话啊,就像上次被绑架,那些坏蛋也是听我说的,把自己人绑了起来,而且还拿手机给我玩。”

“怎么会这样?”林汐一头雾水,但又察觉不到儿子在说谎,这种算是灵异事件了吧。

自家宝宝除了聪明一点可爱一点,根本没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啊,难道真有基因变异,让他拥有了特异功能?

凛凛自己也不太清楚,也不可能解释给林汐听,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玩得不亦乐乎。

“不想成为实验对象送进研究所,或是送进博物馆展览,就好好回答爹地的问题。”不愧是“鬼婴”梵少,他到现在还是保持着冷静,手指摩挲着那芯片,看不出一点紧张。

“好。”凛凛是有些累的,但爹地那么严肃,他也只好认真对待了。

“除了阿鲍和之前的绑匪,还有谁无条件服从你的话?”

“嗯……”凛凛歪着脑袋思考了好久,才摇摇头说,“好像是没有了,哦!还有以前在学校一个很凶的同学爹地,他原本想动手打我,我很害怕,让他住手他就住手了。”

“那你是在什么情况下让阿鲍乖乖交出芯片的?”梵夜宸­唇­角浮现出了自信的淡笑。

“他拿枪吓我来着,我就说他枪法不错,可以当我的保镖啊。”凛凛有点心虚的说。

“是吗?那你当时还不害怕?”

“没、没……”支支吾吾了半天,凛凛还是诚实的点头,好吧,他是害怕了,不过他当时确实是那么说的,然后阿鲍就答应他的要求了,他怕他反悔,才要了他最重要的东西当保证啊。

梵夜宸挑眉看着林汐,她若有所思,说:“所以,凛凛在害怕的时候所说的话,可能控制别人的言行?”

“大概是吧,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是好事,”他将芯片拿到凛凛眼前晃了晃,“这个东西很危险,爹地暂时帮你保管,现在,说说看你利用这个强大的保镖,都做了些什么?”

凛凛诧异的看着他,爹地也太神通广大了吧,连他做了什么也知道吗?

“也没做什么啊。”一边说着,凛凛一边翻身要下床,林汐忙按住他,“臭小子,你还生着病,好好睡着,不准乱跑。”

“我不乱跑,我只是要有东西要拿给妈咪看,那爹地帮我拿,在矮柜子上,阿鲍说那是录音笔。”凛凛听话的抓着被子不动,还懂事的对林汐笑着。

“录音笔?你怎么会有这个?”

“是今天录的啊,上午坏女人来学校找我,我想她肯定不怀好意,所以就要了这个,我有知道坏女人的秘密哦,”凛凛炫耀似的眨眨眼,说,“他和哥哥乱­仑­,才生了郑宝宝……”

当“乱­仑­”两个字从凛凛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林汐面­色­一红,忙捂住儿子的嘴,“凛凛,是谁告诉你的。”

“没有人告诉我,是阿鲍手下的人偷听到的,那么说的人叫做米斯杰,好像是个很好看的大哥哥,对了,阿鲍说,录音笔里还有他和坏女人哥哥的什么交易,总之,他说这个可以帮我报仇。”他并没有亲眼看到,那都是再回来的路上,阿鲍跟他说的,那时候,他还不难受,也没有发烧。

“又是米斯杰……”林汐的眸子黯淡了,郑远明涉嫌贪污她一早就知道,和富商勾结从中捞金她也清楚,可是小米为什么也要牵扯其中?

“妈咪,那个,郑宝宝她,是不是已经死了?”凛凛小心翼翼的问道,清澈的眼睛里带着些许歉意,还有丝丝惧意。

对他来说,今天下午的事怎么说也是一个­阴­影。

郑宝宝是要杀他的,他知道。

掉进水里的时候,他还是想救她,可是她太重了,拽着他不松手,如果不是阿鲍派人来救他,他可能真的看不到妈咪和爹地了。

他想,要不是他暂时休克,他会让他也就她的,哪怕她要杀他。

妈咪说,所有孩子都是善良的天使,是上天赐给妈咪的宝贝。

她妈咪是个坏女人,所以才教坏了她,可她只有四岁,还是个孩子,她比他还要小一点,她的路还有很长很长呢。

“凛凛,你该睡觉了,”林汐吻了吻他的额头,温柔地说,“乖乖闭上眼睛,妈咪等你睡着了再离开。”

死亡这样的­阴­暗面,她不想让凛凛记住。

“妈咪,晚安,”凛凛抬头,又对梵夜宸挥了下手,“爹地,晚安。”

“晚安。”梵夜宸也给了儿子一个晚安吻。

直到凛凛睡着,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汐,要不要听听看这个?”他把录音笔放在她手上,“这件事,你怎么决定,我都尊重。”

内人外人

“汐,要不要听听看这个?”他把录音笔放在她手上,“这件事,你怎么决定,我都尊重。”

林汐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儿子,良久才开口道:“你说,我会不会太自私了一点?”

“不会。”梵夜宸果断地说,就算会,也是理所当然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生存之道。

“我的凛凛死里逃生,我还是觉得心有余悸,而郑璇,她现在是真的失去了女儿,同样都是母亲,我应该同情她的,至少,宽容一点。”

“郑宝宝的事,是他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她心存歹念,又怎么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梵夜宸冷淡地说完,又柔声安慰,“你于心不忍,就交给我来做,我绝不会允许任何威胁到我儿子安全的人逍遥法外。”

他说得义正言辞,然后她就笑了,说:“你还真狠心,怎么说郑璇母女也跟了你四年呢,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多让人寒心啊。”

“对外人我一向如此。”他说。

“那我和凛凛呢?”她问,有点矫情,像个恋爱中的小女生。

“你是内人,凛凛是你和我的儿子,所以,我永远也不会对你们绝情。”他的黑眸深情又深邃,亮亮的堪比星辰。

林汐不知道他是不是和凛凛一样,不会对她说谎,反正,这个男人所说的话,她是信了。)

“梵夜宸,我只希望,你永远不要骗我。”

他郑重的点头,“老婆,我们是不是回房间该休息了?”

“我要在这里照顾凛凛,看不到他,我不放心。”林汐摸摸儿子的额头,还好,已经没有刚刚那么烫了。

“我陪你。”他有些失望,但看到温柔的她和可爱的儿子,心又被什么填满,暖暖的。

林汐抬头对他笑,因为心牵着儿子,也没有注意到他眼中浅浅的忧­色­,更不会知道他捏着芯片的手指沁出了汗。

阿鲍不足为惧,但他身后的家族……

后半夜,林汐趴在凛凛床边睡着了,梵夜宸将她抱回自己的房间,又才到儿子房间守着。

这么多年,他这是第二次尝到这样害怕的滋味。

他当然是相信儿子的,但阿鲍那种人,又怎么会让一个孩子捏着自己家族的命脉?

就算开始他被儿子那近乎神迹的怪异能力迷惑了,之后也绝对不会让个孩子安然无恙的走出自己的基地。

他来k市,黑勋也回了国,而且那副与他不共戴天的样子,让他不得不防。

他们两人单独行动无法与他抗衡,可要是合作起来,他要应付就难了,何况,黑勋当年的合作伙伴,可不止这么一个。

看来,他梦想的幸福生活,还要等上一阵子了。

想着,这次郑璇这么一闹也是好事,至少让林汐将注意力从工作中转移,还愿意辞职,只要她远离黑勋,他总有能力保护他们呣子的。

他是喜欢挑战的,可有了林汐和凛凛,他会担心。

“小子,你还真会给爹地惹麻烦呢。”

睡梦中的凛凛咂了咂嘴,一翻身小胳膊小腿都露了出来,梵夜宸无奈的摇摇头,爱怜的笑容在给他盖被子时僵住,他看到了什么,那条白生生的手臂上,竟然有好几个细小地针孔。

他波澜不惊的黑眸里出现了一刻的惊慌,不用想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黑勋,是他让他过得太好了吧。

当年黑勋背叛组织,是他力保留下了他的命,后来他接手组织,更顾念着以前的交情,让他在他眼皮子底下肆无忌惮的活跃着。

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决定,而现在,他有点恨上自己的优柔寡断了。

细心地为儿子盖好被子,梵夜宸拨通了云最的电话,他要知道凛凛被注­射­的到底是什么。

云最,是组织最好的医生。

第二天,凛凛气­色­很好,但却赖着不愿意起床,黏着林汐要听故事,时不时给他甩个耀武扬威的小眼神,他了然的笑笑,儿子这是抗议他最近总跟他抢妈咪呢。

“汐,公司有事,我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陪着凛凛,工作的事,暂时就不要去了。”如果可以,他希望这段时间将她关在家里,哪儿也不准去。

“我知道,待会儿我会打电话给黑勋,说说辞职的事。”她现在也不可能再怀疑梵夜宸了,只要能让凛凛有个安全的环境成长,她放弃工作也无所谓。

“嗯,等我回来。”他凑过去,索了吻才心满意足的拿着外套出了门,知道儿子带着醋意的眼神一直目送着他,他心情更好了。

梵夜宸一出门,凛凛就爬到床边搂住林汐的脖子,不由分说先在她脸上落下一个响亮的吻,然后才兴奋地问道:“妈咪,你真的不去公司上班了吗?那你每天都会陪着凛凛了,对不对?”

“那可不行,凛凛要上学啊,妈咪怎么能一直陪着你?”

“爹地说会给我请家庭教师,我要学什么在家里就好了。”早上醒来看到爹地在他床边睡着了,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现在他也有完整的家了。

所以,尽管他并不喜欢每天都待在家里,过着枯燥又没有朋友的日子,但只要爹地喜欢,他就愿意。

“家庭教师?”林汐神­色­微变,心也沉重了几分。

她不相信梵夜宸只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就吓破了胆怕凛凛再出事。

她和梵夜宸小时候都是没有自由可言的,所以他们比谁都渴望有同龄人分享幸福快乐的生活。

他这么做,还有其他原因吗?

“妈咪,你又在想什么?为什么你最近总是走神呢?”

“妈咪在想中午我们吃什么呢,”林汐问儿子,“凛凛,你希望在家里学习吗?”

凛凛迟疑了一下,然后就笑着点头,说:“喜欢啊,洛洛以前不就是在家里学习吗?”

洛洛和他一样,先是在学校里上学,后来家境好了,就在家里学习了。

他都有好长时间没见到她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忘了他。

“是吗?”林汐看得出来,儿子是说谎了,但她也没有拆穿他,“那凛凛一定要好好学习,妈咪会经常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凛凛刚要笑,又想起了昨天的事,情绪又低落了,“妈咪,你会不会怪我?”

我要的是唯一

凛凛刚要笑,又想起了昨天的事,情绪又低落了,“妈咪,你会不会怪我?昨天,我没有救郑宝宝,她就死了,我是不是一个坏孩子?她说我抢了她的爹地,抢了她的­奶­­奶­和曾祖母,现在,是不是我抢了她活着的权利?”

“不许胡说,凛凛怎么会是坏孩子?你所拥有的一切,本来就是你的,那个女孩的死,更与你无关,你答应妈咪,永远也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好吗?”

“可是妈咪,郑宝宝要为什么讨厌我呢?”

“她没有讨厌你……”

“妈咪骗人,她明明就讨厌我,要不然她就不会想要推我,也不会掉进河里了!”

“你说是她推你下河的?”林汐目光一冷,她还在为那个小女孩不值,甚至还在自责,考虑着要不要放过她的妈咪,没想到真像梵夜宸所说的那样,她们母女,还真是咎由自取。

“是啊,她就突然扑过啦,不过被我躲开了。”他说,没有夸张,也不敢得意。

他知道死亡的意思,所以尽管郑宝宝很讨厌,他还是不想让她消失。

“你躲开了怎么会掉进水里?”林汐抱着儿子,心一阵一阵的发紧,不管他说的那个阿鲍有多危险,她都要感谢他,救了她的宝贝。

“她自己快要掉进水里了,我拉住她,就和她一起落下去了,”凛凛脸­色­有些发白,“她一直抓着我,她那时候好重好重,我没办法游泳了,后来我喝了好多好多脏水,阿鲍来救我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妈咪,我真的好怕好怕,怕再也见不到爹地,见不到妈咪了……”

从昨天到现在都没闹过什么情绪的孩子,突然就抱着林汐的手臂大哭了起来,小身子都开始颤抖。)

“凛凛不怕,都过去了,我们不想了,再也不想了,好不好?”林汐看着他哭,心都快碎了。

不要说是个孩子,就算是成年人,这么从鬼门关绕一圈回来,也会吓得不轻吧。

她现在只希望她的凛凛不要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忘掉昨天的事,健康快乐的长大。

苏薇打电话来的时候,她正哄着凛凛睡觉,铃声吓得他双肩一抖,又开始呜咽着抽泣。

林汐本来就有点不悦,昨天若不是苏薇在公司门前那么闹腾,说不定她也不会错过了接凛凛的时间,可能这么想是不负责任了一点,但作为母亲,她真的会怨。

不用想也知道她是为了欧阳的事,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凛凛,哪有心思过问其他。

但因为电话号码是没有备注的,她已经接了电话,也不好意思直接挂了。

“林小姐,能出来见个面吗?”

“抱歉,我现在走不开,”林汐开门见山的说,“如果苏小姐有什么话,大可以在电话里长话短说,见面就不必了。”

“林汐,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可这些和欧阳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和你一样都是受害者,你们结婚那天晚上,是我一手策划的,他到现在都以为背叛的那个人是你。可即便是这样,他爱的人还是你,林汐,你帮帮他,我可以把这一切都解释清楚,我可以把他还给你,真的。”

“苏小姐,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又何必旧事重提呢?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骄阳集团的事,凭我一己之力根本无济于事,我帮不了你,也帮不了欧阳。”

“你可以帮的,你一定可以的,meet做不到,梵氏梵星却做得到,林汐,梵夜宸现在对你那么好,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会帮助骄阳的。”

“苏小姐的意思是,要我让现任男友帮助前任?”林汐冷笑一声,“你是觉得我有那个能耐,还是梵夜宸有那么大度?或者,你觉得我对欧阳的旧爱,超过了现在的梵夜宸?”

可能意识到她语气有些不对了,苏薇顿了片刻,又才说:“林汐,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真的没有骗你,欧阳他从来没有背叛过你,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嫉妒你,你要怎么报复我都行,只要你帮帮欧阳。”

“我想你误会了,我没想报复你,更没想报复欧阳,”林汐勾了勾­唇­角,目光柔和的看着儿子,“我也相信你说的话,甚至我从来都没有恨过欧阳,没有怪过你,相反,我该谢谢你。”

电话那头没说话,林汐就继续说:“或许就像你说的,我和他之间只是个误会,可就是这个小小的误会,让我明白我们爱得不够深,我不如你爱他,我要的是唯一,而他从一开始就不曾给我。他说他爱我,却放不下你,不管你在他心里是什么样的存在,他都欺骗了我。”

“林汐……”苏薇的声音有些别扭,叫了她的名字后,又噤声了。

“你说五年前的事是个误会,可欧阳却当真了,说起来那时我真傻,直到看到了你我还不死心,还是想相信他的,可他的那个耳光打醒了我,我要的男人,是会信任我爱护我的,他不是。”

然后是很长一段时间的静默,林汐再挂电话之前,又说:“苏薇,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要挽回什么,你可能还不是很了解我,不过没关系,你也不需要了解,别再给我打电话了,骄阳的事我能帮就会尽力,至于你说的解释就不必了,欧阳能遇到你,是他的福气,而我现在,也很幸福。”

是的,她很幸福。

对方先挂了电话,甚至连再见也没有说,林汐觉得莫名其妙,也只是一笑了之。

然后她直接拨给了黑勋,照例是响一声他就接了。

“汐,有事?”

“我想辞职。”

“因为昨天的事?”他不答反问。

“也可以这么说。”昨天的事是催化剂,真正的原因就多了,有一个,是梵夜宸让她少接触黑勋……

他的话,她信。

“我不同意。”

“我已经决定了。”

“公司是你的,你辞职,那直接宣布倒闭好了。”

“黑勋,我不是在开玩笑。”

“林汐,我也是认真的。”

她当然知道他是认真的,但她决定的事,从来都不会动摇。

黑勋显然也清楚这一点,听她不说话,就主动提出建议:“公司的事大部分vivian可以应付,你在家工作,文件合同我让人直接送来,重要会议改成视频,必要的时候你再出席,这样,ok?”

你就是犯贱

“公司的事大部分vivian可以应付,你在家工作,文件合同我让人直接送来,重要会议改成视频,必要的时候你再出席,可以吗?”

不得不说,黑勋的建议对她来说有很大的吸引力。

她有些举棋不定,毕竟“meet”是她一手创立,说撒手不管她还真有些舍不得。

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在最需要她的时候,将其抛弃。

“汐,逃避不是我认识的你,meet能有今天你努力了多少,真的要轻言放弃?”

“我不是在逃避。”

“那是什么,我认识的林汐,喜欢迎难而上,百折不挠,怎么,回到k市就变软弱了?”黑勋很少说这么多话,“我知道凛凛对你的重要­性­,可是,该发生的总要发生,你还能保护他一辈子?”

该发生的总要发生?

这句话在林汐心里激起波澜了,守着凛凛的确不是办法,要阻止该发生的,只能让它变成不该发生的,比如,让那些威胁彻底消失。

“勋,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工作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就当我请假好了,再见。”

林汐收了线,找出昨天的录音笔,细细地将里面的内容听了一遍。

米斯杰的声音不是很清楚,他和郑璇说的话还能勉强分辨,和郑远明的那通电话就不知道说了什么。

不过,从断断续续的只字片语中,不难猜出是生意上的事,无非是要靠郑远明市长的身份方便行事。

这东西一旦交出去,不但郑璇郑远明兄妹俩逃不了­干­系,还会牵扯米斯杰。

她到底要不要这么做呢?

***

苏薇在客厅里坐立不安,她怎么也没想到欧阳会去而复返,更没想到他会听到她和林汐讲电话。

她以为,最近公司的事他忙得焦头烂额,不该在这个时间回家的。

她还以为,欧阳听到电话那头是林汐,应该会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

可是,他没有。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解释,而他也没问。

从夺过她的电话听了林汐一番彼此都很幸福的话开始,他就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平静得可怕。

这些天,连吃饭睡觉他都怕误了时间,争分夺秒的处理着公司的各种事,回到家也没见闲着,一个接一个的电话,不是投资商就是客户,偶尔停下来也是气急败坏的砸东西,现在这样的情况,让她不安。

“欧阳,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

他们之间,不管谁对谁错,先道歉的那一个,永远是她。

虽然,犯错的,总也是她。

欧阳接过她递过去的玻璃杯,盯着里面橙黄­色­的液体,晃了晃,说:“苏薇,你知道我有多爱她吗?”

眼泪在眼眶里聚集,苏薇忍住不让它掉下来,可是点头的时候,她终究哭了。

“我用了三年的时间把她嵌入我的生命,用五年的时间去恨她去忘记她,可是,整颗心都血­肉­模糊了,她还在。当我终于恨上她了,你告诉我说,我错怪她了,是我亲手将她推远,我毁了本该属于我们俩的幸福,我梦寐以求的幸福。”

他放开手,玻璃杯落下,橙汁浸染了地毯,是很鲜亮的颜­色­。

“欧阳,对不起。”苏薇坐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他甩开,她又拉住。

“我不怪你,”他说,“她都不怪了你,我能有什么资格怪你呢?”

她从他眼中,看到了绝望。

这样的神情,她第二次在他脸上看到,上一次不是因为公司的危机,而是五年前,林汐失踪的时候。

“欧阳,难道在你眼里,就只能看到一个林汐吗?这么多年,我算什么?”她突然站起来,对他大吼,“你问我知不知道你有多爱她,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她从来没这么激动,至少,在他面前她总是温柔的。

“苏薇……”

“你不知道,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是坏女人,我让林汐误会了你,也让你失去了她,可我是为了什么?我从小就喜欢你,对你好都成了习惯,凭什么她一出现,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他的沉默,只让她觉得更委屈,“欧阳,你告诉我?她到底哪里比我好,让你到现在还忘不了她?你别忘了,她有个四岁的孩子,孩子的父亲也不是你!她现在爱的人是梵夜宸,不是你!”

“是啊,不是我,”欧阳苦笑,“本来应该是我的,可惜,却不是。”

“所以,你还是在怪我咯?是,是我将她骗到了梵夜宸的床上,可你就没错吗?你在和她举行婚礼之前,我就已经怀了你的孩子,难道林汐的孩子你想要,我的孩子就该死吗?”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一直都是欧阳心中的痛。

那是林汐失踪,他一蹶不振,醉酒后错手将她推下了楼,才让他们失去了那个孩子。

苏薇就是要他痛,要他愧疚,只有这样,他才能知道他到底欠了她多少。

“别说了。”欧阳痛苦的闭上眼睛,双手盖住英俊清瘦的面容,他已经是崩溃边缘了,第一次,失去了生的欲望。

“为什么不让我说?欧阳,你的心是石头吗?我为你付出了多少,你看不到吗?”

吼得过于用力,她捂着肚子跌坐在沙发上,欧阳见状忙过来扶着她,紧张的询问着:“你怎么了?你怀有身孕,这么激动做什么,难受吗?”

“你会关心吗?你关心的是我,还是这个孩子?”苏薇冷笑,一把推开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你不是要我走吗?我现在就走,反正你也不会管我们娘俩的死活,你去找林汐啊,你看她会选择梵夜宸,还是一无所有的你。”

“别闹了好吗?我们去医院……”

“为什么要去医院,这个孩子没了更好,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有资格当爹吗?明知道她过得幸福快乐,早将你忘得一­干­二净,甚至对你的公司见死不救,你却还是犯贱想着她!”

“住口!你在胡说什么?”欧阳被她戳中痛处,扬起手又顿住,握成拳垂在身侧。

刺猬

“住口!你胡说什么?”欧阳被她戳中痛处,扬起手又顿住,握成拳垂在身侧。

“恼羞成怒了?有本事你打啊,反正为了那个女人,你也没少动手,你最好打死我,否则我还是会说,你就是犯贱,林汐她根本就不爱你了,她爱的是梵夜宸,我怀着孩子替你求了那么多次,她还不是对骄阳的困境无动于衷?说不定,她正在背后看你的笑话呢。”

“她,不是那样的人。”他听到自己说,然后心里却在发笑,是什么意思,连他自己也不确定。

“不是吗?你了解她?你要是了解她,以前就不会不相信她不会抛弃她了!欧阳,其实我们都一样,只不过,我们追求的东西不一样而已,你要的,是金钱是权力是别人的肯定别人的尊重别人的赞扬,甚至希望所有人都仰望着他,而我要的,不过是你的爱,相较而言,你比我还要贪婪。”

他从来不知道,温声细语善解人意的她,说话也可以这么犀利,这么咄咄逼人。

这样的她,真像刺猬,真像,她……

她说的没错,他是个贪婪的人,从来都是。

最开始遇到林汐,或许是个浪漫的邂逅,但他接二连三的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除了她的美丽与骄傲吸引了他之外,不可否认还因为她的家世。

但他是真的爱上她了,所以就算她要为了他和家里人断绝关系,他依然义无反顾的要娶她做老婆,拼了命的努力工作为了自己,也为了她。

然而他还是那么贪婪的一个人,愿意用所有的爱去宠她爱她,却也默许了身边苏薇的温柔体贴。

林汐说,苏薇从中作梗让她明白了他们爱得不够深,可他知道,他只是不想因为她而失去刚刚拥有的所有,他自私的认为那时的她,已经不再是他的唯一了,他会介意她和梵夜宸的─夜情。

他想,他并不是不够爱她,只是,他太自私了,以至于在后来追悔莫及的时候,恨上了她的绝情。

在知道真相以前,他从来都没有反思过自己,他会想念她,越想越恨,恨她恨梵夜宸,却没有真正恨过自己。

“欧阳,我真希望,我从来也没遇到过你。”苏薇说完就一直笑,直到捧着肚子蹲到地上哀嚎。

他慌了,也来不及多想,抱着她冲出门,他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他不想再失去第二个。

“苏薇,我现在,只想和你好好过。”他开车的时候,就说了这句话。

那么简洁的一句话,她听着就像拥有了全世界。

她知道,从那一刻开始,她终于战胜了林汐,战胜了那个五年都没有出现却一直存在的女人。

她要守住她的幸福,就算要像以前一样不择手段。

她不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从遇到欧阳开始,就不是了。

小时候她就可以抓花了暗恋他的小女生的脸,那么,经过了岁月洗礼之后,她可以为了他变得更加强大,也更加,可怕。

没有金钱基础的爱情,是不可能长久的,所以,欧阳绝对不可以破产。

要保住骄阳集团,她还是要去找林汐,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欧阳陪着她做完产检,胎儿一切正常。

“欧阳,你回公司吧,我自己可以回家。”她不是娇气的千金小姐,连肚子都没怎么显,用不着小心翼翼的。

“我送你。”他不放心,就怕她再一激动,伤了自己和孩子。

“不用了,现在公司是非常时期,你可要努力工作,我和宝宝还等着你赚钱养家呢。”她摸摸肚子,鼓励的话像是无形的压力,欧阳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好,那你自己回家小心一点,我会尽早回来的。”他有些气闷的上了车,已经发动了车子,又摇下车窗对她说:“上车,我先送你回家。”

苏薇有些诧异,今天的欧阳格外的贴心。

这真是好事,她盼着一天,盼了好久呢。

不过,骄阳集团要是破产了,这幸福就是昙花一现,他的欧阳,或许会离她而去。

她和欧阳都是孤儿,他们是在贫穷和苦难中长大的,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重蹈他们的覆辙。

欧阳送苏薇到家后,匆匆回了公司,可能她的话对他还是多少起到了些作用。

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紧接着就开车出了门。

***

午饭过后,凛凛不肯睡午觉,老夫人和丁叶岚轮番哄着,两个人都累得够呛,却也乐在其中。

林汐被梵夜宸一通电话叫出去了,说是很什么重要的事。

刚到他所说的西餐厅,林汐放了手包就问道:“什么事这么重要,不能在家里说吗?”

“刚好半个小时,老婆真准时。”梵夜宸把自己面前切好牛排的盘子换给她,见她还是满脸疑惑,就笑着说:“吃饭。”

“先说什么事?别卖关子,我急着呢。”她本能的想可能和凛凛有关,哪里有食欲。

“我说了啊,”梵夜宸耸耸肩,“吃饭不是最重要的事吗?”

“梵夜宸!”她有点生气,她那么匆忙的赶过来,他这个答案也太不负责任了。

“我在。”他痞痞的笑,帅气的脸好看得像是能开出花儿来似的。

她似乎被他感染,也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唇­,“下不为例。”

他笑着点头,她这两天太紧张了,他看着会心疼。

原本是有话要说的,却想让她先安心的吃完东西。

吃完饭两人没有回梵家,而是直接去了梵氏梵星的总公司,他的办公室。

林汐有些意外,等着他们的人,竟然是梵飞扬,这家伙不是去祭奠爱情了吗?这么快葬礼就结束了?

“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自己带着美人吃西餐,让我在这里叫外卖,还只能对着一沓枯燥的文件,你不是说好会有人接受我的工作吗?怎么会堆这么多?”

梵飞扬幽怨的目光中已经看不到悲伤了,任何时候都能带着笑容的他,不是自愈能力太强,就是太善于掩饰,总之,他现在俨然变回了原来快乐得有点二的男人了。

“要你找的资料拿过来。”梵夜宸对他的抱怨充耳不闻,坐在沙发上就开始发号施令。

送她去­精­神病院

“要你找的资料拿过来。”梵夜宸对他的抱怨充耳不闻,坐在沙发上就开始发号施令。

“摊上这么个哥,我真是命苦,”梵飞扬叹息一声,拿着资料过来,还煞有其事的对林汐说,“要是我能变成小汐就好了,那就可以对哥颐指气使,想想就好幸福。”

林汐笑了,打趣道:“既然想想都好幸福,那你就多想想好了。”

“小汐,你跟着哥都学坏了。”他说这话时一直和梵夜宸大眼瞪小眼的,虽然气势上差了一大截,但表情却是加分的。

她有些不解,还没问出口,梵飞扬就嚷开了:“小汐,你来评评理,我从认识你开始就一直这么叫你了,哥硬要让我叫你嫂子,你明明比我小,也还没嫁给哥,现在要我改口不是强人所难吗?是吧,小汐?”

梵夜宸意识到她的目光,有些别扭的移开眼,看着手上的资料。

“哥,那资料你不是看过了,要拿给小汐看的吗?”明知道哥是不好意思了,他偏就要拆他台,叫他老是欺压他来着。

“什么资料?”林汐也收敛了笑意。

“就是郑远明贪污受贿的一些证据,无非是一些下级公务员为了讨前程,还有一些公司领导人什么的,受了不少好处。对了,有个人你是认识的,就是那个米家少爷,和你妹妹订了婚的家伙,他手里有批建筑材料不合格,就是让郑远明帮忙的,不过他比其他人高明,一分钱都没花。”

梵飞扬一边翻着资料一边说着,林汐也没怎么听,今天听了录音笔里的话,她就猜到了。

小米,已经不复当年了。

“你打算怎么办?”她问梵夜宸,其实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还能怎么办,告他呗!”梵飞扬摊摊手,突然神秘兮兮的凑过来,挤眉弄眼的说,“小汐,跟你说个好玩的,郑璇疯了。”

“疯了?”这倒出乎她的意料。

“是啊,你也不用同情她,虽然疯了还满口嚷着要杀你和凛凛呢,昨晚,就是她和她哥合谋,梵家那个吃里扒外的李医师,才给我可爱的小侄儿乱用药的。”梵飞扬刚刚还幸灾乐祸,说到这里就咬牙切齿的。

“疯了,倒是省了不少事。”林汐随意的翻看着桌上的几页资料,都有点佩服这个郑远明了,短短五年的时间,竟然可以敛下这么多钱财。

梵夜宸听她这么说,挑了挑眉,“确实,梵飞扬,你把这些资料拿给孙律师。”

“哦,”梵飞扬按内线叫秘书的时候,接到梵夜宸的眼神,无奈瘪瘪嘴,“想和小汐单独相处就明说嘛,就知道使唤我。”

“把这个也一起带去吧。”是凛凛给的录音笔,梵飞扬接过去看了眼梵夜宸,又才喃喃自语着出去。

“飞扬似乎没有受到一点影响呢,真羡慕他,永远都那么快乐。”林汐说,有点向往。

从见到那个金发大男孩开始,就没见过他失去笑容的时候,她有些好奇,这几天他请假,是不是躲着偷偷哭去了。

“他应该受到什么影响?”他问,将头靠在她的肩膀,暧昧的磨蹭着。

“如果我死了,你会受到什么影响?”她赌气似的说。

他浑身一僵,按着她的肩膀,目光死死地锁着她的眼睛,坚定地说:“你不会死。”

“是人都会死,梵少还能长生不死啊,你当自己是怪物?”他离她太近,两人眉眼相对,一说话气息就在彼此脸上萦绕,瞬间晕红了她的脸。

“我不会长生不老,更不是什么怪物,我只是,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所以,梵飞扬和白晓的事,永远也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他故意用鼻尖碰碰她的,“还有,不准再羡慕梵飞扬,你可以比他更快乐。”

“你离我远一点啦……”她一推他,他就更靠近,擦着她的嘴­唇­,说:“我不。”

“梵夜宸,你正经点。”越是相处,他就越是幼稚霸道。

“我很正经。”说完,吻也落下。

她已经开始习惯他不分场合的亲密了,也学会了享受。

“梵夜宸,郑璇疯了,他哥哥应该也无暇照顾她,我们就好心把她送去­精­神病院,好不好?”靠在梵夜宸怀里,林汐懒懒地说。

“好。”

送进­精­神病院,是好心吗?

郑璇说是疯了,但只是受了刺激,时好时坏,治愈的可能­性­很大,但如果去了­精­神病院,那只能疯了。

没过多久就下起了雨,夏末秋初,雨势不小。

家里来了电话,找林汐。

“小汐,你在哪儿呢?”丁叶岚似乎挺着急。

“母亲,她在我公司,有什么事回去再说。”梵夜宸说完就收了线,在林汐疑惑的目光笑得特灿烂。

“似乎有急事,我们现在回去?”她问,已经开始穿外套。

“雨这么大,开车不方便,雨停了再说吧,冷不冷,喝不喝咖啡?”

母亲没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是什么事。

云最已经到了梵家,他也想回去问问凛凛身上的针孔是怎么回事,可是门口似乎有个讨厌的女人挡路。

欧阳的女人,可不止一次找林汐了,这次更是找到梵家,阿炜说他在门口跪了很长时间了。

依梵家人的­性­格,都是不会搭理她的,可现在下起了雨,那女人一定还跪着,母亲容易心软,他可不会。

“现在回去吧,你妈妈很少会打电话给我,肯定是有事,万一是凛凛……”林汐想起儿子就害怕,梵夜宸拉着她,她更急了,“我现在就要回去,凛凛还生着病呢。”

“放心吧,孩子没事。”

“我怎么放心……”电话又响了,她忙接起来,这次没让梵夜宸拿走,“喂,我是林汐,是不是凛凛……不是?女人,什么女人?好,我现在就回来。”

林汐大概也猜到了,丁叶岚所说的女人,十之八九是苏薇。

“梵夜宸,你知道这事?”他刚刚的反应太可疑了。

“我不想让你见那个女人。”他也不隐瞒,他就是自私,她不要自己的女人为别的男人的事­操­心。

“苏薇怀孕了,跪在雨里会有麻烦的,刚刚妈说她昏倒了,万一闹出人命怎么办?”

她可能是太着急了,顺口叫了妈,他听得高兴,才松口道:“我送你回去,不过,我有条件。”

告白

她可能是太着急了,顺口叫了妈,他听得高兴,才松口道:“我送你回去,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这男人当她非回去不可吗?竟然还讲起了条件,不可否认,他现在有点傲娇的神态实在可爱。

“不准见欧阳。”他说。

“为什么?”她故作惊讶,惋惜地说,“可是我很想见他啊。”

他一定是知道的,关于苏薇所说的那些误会,要不也不会警惕着怕她见欧阳。

她是多大度的一个女人啊,虽说这也算是在骗她,但念在他这是出于爱她,即便是有点自私了,她也原谅他。

“你想见他?”他危险的眯了眯眼,“那我就让欧阳破产,立刻。”

“你的意思是,我不见他你就会帮助骄阳?”她是真的惊喜,有了梵夜宸和凛凛之后,她对欧阳再也无爱无恨,苏薇那么求她,她的心也动摇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向他开口。

不是她善良,而是欧阳有些商业才能,和他合作绝对是个明智的选择,这次骄阳集团要不是米斯杰用的不正当手段,也不会让人又可趁之机。

“你以为,凭那个榆木脑袋东奔西走,就能让偌大的集团起死回生?”要不是他暗中帮忙疏通关系,骄阳早该破产了。

“梵氏梵星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现在能拿出巨额资金来吗?”她有些担心,这才是她迟迟不愿说的原因,欧阳确实是个人才,但现在给他投资风险还是很大,黑勋都不敢冒险,她也不愿让他承担风险。

“老婆太小看我了,别忘了你老公还是sl的首席执行官,区区一个小集团的小工程,还能拉垮我的梵氏梵星?”他笑得自负,俊美的容颜染上桀骜不驯的光芒,更让人移不开眼。

该死的男人,要不要连嘚瑟都这么好看?

梵夜宸看透了她的小羞涩,更加得意的将脸凑上去,扣着她的下巴,扬声道:“所以,你不准见那个男人,要不然……”

“要不然就怎样?”她直视他的目光,“骄阳前景不错,现在是入股的好机会,梵少喜欢挑战冒险的个­性­,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所以,你别想把这件事扯到我身上,帮不帮是你的事,见不见欧阳是我的事,两者无关。”

他怔了怔,他的女人真聪明,竟然糊弄不了。

不过,她这态度是还惦记着那该死的男人吗?要真是这样,他还真愿意放弃这机会。

“走了,回家。”

她自然的挽住他的手臂,他也就自然的跟着出了办公室。)

雨还没停,两人都没有带伞,林汐正幻想着用他衣服遮着一起在雨中奔跑的甜蜜唯美画面时,面前已经出现了两把崭新的雨伞。

回头看到冲他们点头的秘书小姐,她只好接了伞礼貌的淡笑。

原来,真是过了疯狂的年纪,连恋个爱都只能是平淡无奇的。

正想着,身边的男人竟然直接拿了两把伞,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她还来不及发问,肩上就多了件西装外套,在她疑惑的目光中,梵夜宸笑得无比魅惑,“走吧。”

虽然开头有点诡异,但结局和过程还真和她想象的一样唯美甜蜜,只是这代价有点大了。

梵夜宸可能没这么狼狈过,浑身都湿透了,半长的亚麻­色­碎发滴着水,白衬衫贴着健美的身躯,黑眸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无言的诉说着­性­感。

而林汐显然也没好到哪里去,尴尬的是,她也穿着白衬衫,不巧还是紧身的,淋了雨后变成透明­色­,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形,黑­色­文胸也暴露了。

“梵夜宸,你是白痴吗?有伞­干­嘛不用?”林汐双手环胸,挡住清晰可见的白­嫩­­乳­沟,却不知那姿势更暧昧更撩人。

除了眼睛里赤。­祼­。­祼­的欲望之外,梵夜宸勉强表现出了不以为然,他说:“我要告诉你我对你的爱风雨无阻,就算没有伞,我也可以为你遮风挡雨。”

这么煽情的话当然不是出自他之口,如果梵飞扬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气得跳脚然后说他剽窃的。

是的,他就是剽窃,而且之前梵飞扬这么对白晓说时,他是狠狠的鄙视了他,还丢下一句“那你继续”扬长而去,邪恶的让一对恋人在雨中奔跑了近半个小时,因为打不到车。

但当这句话从梵少嘴里吐出来的时候,对女人来说就是个致命的诱惑了,特别是坠入爱河的小女人,然而,林汐是个例外。

明明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淡淡然,她瞪了他一眼,口是心非地说:“事实证明,你遮不住风挡不住雨,快开车啦,想感冒吗?”

“感冒有你陪着,还可以不用工作,也不错。”虽然嘴上这么说,他还是乖乖地让车子融入了雨中的车流,他可不想让她生病。

“谁说感冒不用工作,我也不会陪着你。”拨弄着湿淋淋的长卷发,林汐继续口不对心的扯着谎。

他扭头看她,湿发卷得惊心动魄,衬着她白净的脸格外妩媚,他忙移开眼,怕自己分神。

“工作我说了算,至于你,凛凛生病了你都陪着,舍得不陪我?”

“为什么舍不得,你能跟凛凛比吗?”

“为什么不能比,他是我儿子,我是你男人。”

“梵夜宸,你在吃儿子的醋吗?”她支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他一挑眉,饶有兴趣的看回来,“是,又怎样?”

她还能怎样?这男人不但变得小气,而且还学会了厚脸皮,几近无敌了。

“梵夜宸,其实我见不见欧阳,五年前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不管你信不信,现在我心里只有凛凛,”她低着头,脸红的模样艳若桃李,她说,“还有你。”

偷偷看他的表情,竟然有点不高兴,黑着脸一言不发。

“你不相信?”她问得忐忑不安,她从来没有主动对男人示爱,连欧阳,也没有。

“相信什么?”他明知故问,语气还是不太好。

“相信我喜欢的是你不是欧阳啊。”她一急,表白了。

“我信。”他眼中显出笑意,­唇­角也上扬了。

终于,承认了吗?

“那你刚刚还那副样子,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爱我?”恋爱中的女人,喜欢捕风捉影,更爱无理取闹。

“我爱你,老婆。”深情告白之后,男人又冷下脸,不满地说,“为什么在你心里,凛凛要排在我前面,明明,我才是你男人。”

果然,他很小气。

你老公的老相好

回到梵家的时候,雨势小了一点,管家撑着伞过来,迎两人回家。

进门那会儿,欧阳正好抱着苏薇出来,浑身上下也是湿漉漉的,行­色­匆匆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刚赶过来的。

他怀里的苏薇半眯着眼,脸­色­苍白如纸,黑发贴在脸颊,虚弱的抓着他的衣领止不住的颤抖。

看到林汐的时候,苏薇面露喜­色­,似乎有话要说。

欧阳没有停止脚步,极快的与她与梵夜宸擦肩而过,眼神在她脸上瞟了一下,时间短得像是幻觉。

但林汐看得分明,那是显而易见的恨意,还有绝望。

她不太懂他眼中流露出的信息,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那种刻骨铭心的痛。

她愣在那里,欧阳为什么那么看她,就好像,她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

虽然她不奢求彼此能像朋友那样握手言和,也做不到与他心平气和的讲诉这些年好与不好,但至少,他可以以一个陌生人,或是即将成为她老公合作伙伴的形象,点点头,或是微微笑。

“梵夜宸,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她问他。

苏薇在梵家门口昏倒,他作为她的男友她的丈夫,应该恨她怨她,但,也不会是那么绝望的眼神。

她没想着解释什么,随他怎么想吧。

“小汐呀,你可算回来了,快去看看我的宝贝小重孙,嚷着要见你呢。”梵老夫人也到了门口,别有深意的看了自家孙子一眼,拉着林汐转身就走。

梵夜宸撑着把黑­色­的雨伞,目送欧阳的车开进雨中,问旁边的人,道:“发生了什么,说具体点。”

管家一五一十地说了,苏薇是来见林汐的,他们告诉她不在,她不信,等了半天竟然跪下了,任凭他们怎么说也不听,没见到林汐不肯起来。

梵老夫人是个执拗又傲气的老人,就吩咐他们不用管她,后来下了雨,那女人没多久就晕倒了,家里新来的医生诊断后,才知道她怀了孕。

她醒来后给欧阳打了电话,然后就是他们看到的那一幕,欧阳来带走了苏薇。

“以后再有这样的人,赶不走就报警。”梵夜宸把雨伞和外套都递给了管家,慢悠悠的进了大门。

云最还留在凛凛房间里,此时正坐在颜­色­亮丽的沙发上观察着林汐。

他要好好看看,能把鬼婴迷得神魂颠倒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长得倒还不错,身材……又瞄了眼穿着半透明的白衬衫的女人一眼,他咽了口唾沫,心道身材也不赖。

不过,眼神不太好。

从她进来到现在,她甚至没看到他这么个帅到爆的男人,只顾着盯着床上那个睡着了的小屁孩看。

这就算了,好歹也换件衣服不是,虽然有个小外套罩着,但那半透明的半­干­白衬衫,是故意诱惑他吗?

梵夜宸一进门,就看到云最那不怀好意的眼神,正­色­眯眯的盯着林汐的胸口看。

他上前不客气的照着头就是一记爆栗,这男人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老实就算了,到梵家还这么大的­色­胆。

“felix,你老婆真漂亮,”云最毫不在意的揉揉痛处,不怕死的说,“既­性­感又火辣,要不是名花有主……喂,你又打我,我说的不对吗?”

林汐听到他的声音,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屋里还有个人。

其实也不能怪她,云最呼吸几乎没什么声音,一直都是最善于隐藏的,尽管长了一张还算不错的脸。

云最见她看他,帅气的甩了甩长发,抛了个媚眼,开始了隆重正式的自我介绍:“嫂子你好,我叫云最,是你老公的老相好了,我们打小就认识,同床共枕好多年了,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不是明星,我是个医生。”

她看看他,又看看梵夜宸,“你竟然是个男的,吗?我想我没看出你的职业,不过,我猜你来自泰国。”

如果他不说话,她可能真要以为他是梵夜宸的相好了,虽然现在看来,也还是很像。

他长得实在是,有点……娘!

怎么有男人可以长成这样?

男人可以长发披肩,但可不可以不要长发及腰?

男人可以浓眉大眼,但可不可以不要那么长的睫毛?

男人可以薄­唇­­性­感,但可不可以不要红得那么妖冶水润?

男人可以魔鬼身材,但可不可以不要把运动衫穿得那么妩媚?

她想,这男人铁定是化妆了,假睫毛­唇­蜜一定有。

“天,你怎么知道?我刚从泰国回来,还有,我是个如假包换假一赔十的大男人,你家男人可以作证。”云最捂着嘴夸张地说,末了还冲她眨眨眼,长长卷卷的睫毛跟能扇出风来似的。

“那个,你能不能先卸了妆再跟我说话,你这样,我觉得怪怪的。”是很怪,她手臂上都起­鸡­皮疙瘩了。

“felix,你们夫妻俩还真配。”云最无奈的摇头,他真没化妆,真没有。

如果她没记错,梵夜宸刚见到他的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他更毒舌。

他说:你能不能先卸了妆在跟我说话,你这样,我看着恶心。

那时那家伙才十一岁,多不讨人喜欢啊。

“汐,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再换件衣服,淋了雨小心感冒。”他不理会云最回忆过去的苦逼脸,心里恨不得戳瞎了那双时不时乱瞟的眼睛。

林汐经他这么提醒,才尴尬的红着脸回了房间,她的凛凛太可爱,看着他就忘了房间里有个男人的事实了。

奇怪的是,她看着云最那张比女人还要娇艳美丽的脸,并不觉得有多不好意思,还真有种“大家都一样”洒脱感。

“说真的,你女人真不错,挺有趣的,太便宜你了。”云最边说边惋惜的摇头,看梵夜宸的眼神,就跟看到老牛吃牡丹似的。

“废话少说,我儿子手臂上的针孔,到底是怎么回事?”在确定了林汐离开,凛凛熟睡了之后,梵夜宸才面­色­凝重的开口问道。

云最这才收起连吊儿郎当的样子,捋着一缕长发,严肃地问道:“确切的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

中国好老公

云最这才收起连吊儿郎当的样子,捋着一缕长发,严肃地问道:“确切的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

“说。”

“你家儿子体内,被人注­射­的东西,绝对不是好东西。”他摸着下巴,煞有介事的说。

“你觉得我让你来,就只是要得到这一句废话?”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查看凛凛手臂上的针孔,语气森然。

今天早晨他问过凛凛,从他口中得到的答案和他想的一样,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是昨天落水休克后,阿鲍给他打了针,然后他就清醒了。

所以梵夜宸还不太确定,这事和黑勋有没有关系。

“好吧,我知道这是句废话,不过,你现在只能静观其变,我想你儿子的特殊体质,还有你说的那什么类似催眠的异能,都应该和他体内被注­射­的药物脱不了关系,我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药­性­,我需要时间。”

云最拍了拍梵夜宸的肩膀,又说:“放心吧,目前我没看出你儿子身体有任何不良影响,相反地,他体内又种天生的抗体,说起来挺神奇,但这是真的,他比一般孩子都要健康得多,虽然我不知道这和那药有没有关系。”

“需要什么尽管提,我不允许他有一点事。”梵夜宸将儿子的手放回被子里,对好友说,那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像命令,带着不容拒绝强制­性­。

“那我可保证不了,你知道的,万无一失这种事,只在电影小说里有,就算我足够自信,也不敢给你承诺。”云最知道他担心,但还是老实的说。

“我要的,就是万无一失。”他盯着他的眼,坚定而执着。

“好吧,我尽量,”云最无奈的耸耸肩,撩了撩及腰长发,“要求暂时没有,不过,有个事儿得提前告诉你。”

“什么?”

“这孩子现在没问题,但如果继续被注­射­这种未知的药物,就算我研制出相克的解药,也可能会于事无补。这注­射­液是我从未见过的新属­性­,可能是无毒无害有益身心健康的,也有可能,会是慢­性­毒药或是能致使基因变异的化学药剂。”

“所以?”

“你跟我说话还真是惜字如金,”他瘪了瘪嘴,见他严肃也不敢怠慢,“所以,我建议给他注­射­抗体,别那么看着我,你想的没错,就是我前不久研制的新型抗体,没风险的,而且还预防感冒哦。”

云最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研制的新药大多都有副作用,包括这种新型抗体,但比起让这孩子继续注­射­他们闻所未闻的药剂,这显然是个很好的选择。)

“多长时间?”沉吟了片刻后,他问。

他没听懂他的意思,大眼睛长睫毛迷茫的望着他。

“弄清他体内是什么,你需要多长时间。”梵夜宸眼里充斥着疼痛,他宁愿自己承受着未知的危险,也不希望是年仅四岁的儿子。

“不知道,”他有些窘迫,“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甚至更久。”

“十天,我只给你十天时间。”

“你开什么玩笑,根本不可能完成啊。”

“这是命令,云妖。”他沉声道。

云妖,是他在组织里的代号。

“felix,你这算不算是假公济私啊?”云最坐在凛凛床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这么说,他还有理由拒绝吗?

组织里的人,不管是什么样的命令,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失败者,要么退出组织,要么,死。

“是,”他傲慢狂妄的挑眉,“又怎样?”

“除了服从命令,我还能怎么样?”云最笑得无可奈何,他这十天别想休息了。

“你知道就好。”梵夜宸将男人从自家儿子床边推开,冷冷淡淡的说,“你可以回去了。”

“喂,你要不要这么绝情,卸磨杀驴也不见你这么快的,好歹请我吃顿饭吧,要不然我请你和小嫂子也行啊,”想到了什么,云最碰了碰他的肩,“对了,你真打算这么瞒着她?我看小嫂子可不像好骗的女人,这孩子手臂上的针孔那么明显,她迟早是要发现的,到时候,你要怎么解释?”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我不想让她担心。”提到林汐,梵夜宸的目光柔和了不少。

云最对他的反应见怪不怪,这男人这些年就为着这个女人痴狂,他也孤单了太久,但愿他能圆满吧。

“我们的冷清杀手‘鬼婴’,这是要变成‘中国好老公’了?”他笑着调侃道,“我丑话可说前头啊,我这人嘴巴可不严实,你也不给封口费,小嫂子问起来,我一准说漏嘴。”

梵夜宸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云妖和他认识很多年了,说得上是出生入死,现在是组织里的二把手,各方面能力都很强,医术更是出神入化。

他缺点不多,但很典型。

好­色­是男人的通病,而他则是不加掩饰,长着男女莫辨的一张脸,在­性­取向方面也很混乱。

是的,这男人是个双­性­恋,不管男的女的,只要漂亮能让他看对眼,绝对恬不知耻的去勾搭。

他还有个毛病,和梵飞扬一样,是个大舌头。

当然,他比梵飞扬好一点,只在朋友间嘴不牢,你越是告诉他不能对谁说的秘密,他越是要明目张胆的告诉她。

林汐换好衣服后,云最已经走了,梵夜宸还穿着刚刚的湿衣服,她见了就催着他去换了。

“小汐,我哥呢?”梵飞扬也不敲门,径直进了屋,“姥姥说他在这里啊,没在吗?”

他是个害怕寂寞的,小白不在了,他只好搬回梵家住了。

“在换衣服,你找他有事?”林汐正翻着一本诗集,答得很随意。

“有啊,我听说云最那个人妖来了,特意过来问问,小汐你刚刚见着没有,长得可讨厌一男的,头发到这儿的那个。”他边说,还边比划着,脸上的表情特兴奋。

“见过了,”林汐笑着说,“可能回家卸妆去了。”

梵飞扬笑得前俯后仰的,捧着肚子指着林汐,“小汐,你真逗。”

“说什么,这么开心?”梵夜宸换了件家居服进来,看到梵飞扬那样明媚的笑容,黑眸闪了闪。

“没什么啦,哥,我找你有点事,跟我去书房。”梵飞扬止住了笑,对林汐挥了挥手,推着梵夜宸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新猎物

“没什么啦,哥,我找你有点事,跟我去书房。”梵飞扬止住了笑,对林汐挥了挥手,推着梵夜宸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林汐盯着门上晃动的挂饰,迟迟没有回神。

云最,云妖……

她并不是有意要偷听,只是,他们说话声音太大了。

云最这个名字她不熟悉,但云妖却不能没听过。

adan不止一次的提起过这个名字,那时她对死亡是恐惧的,他就对她说,只要还能喘气,云妖就能把人从鬼门关里救回来。

除了他是个出­色­的医生之外,她还知道,他是组织的管理阶层,甚至权力地位很高,因为在她加入组织的一年后,她受过伤,从adan的抱怨声中,她就记下了云妖。

组织的医生只为杀手成员疗伤治病,连最基本最普通的医生都是如此,梵夜宸能让云妖来这里,说明了什么她不用想也该清楚。

他曾经说他的秘密,说了就是把命交给她。

她一直都是相信他的,现在,更没理由怀疑,他应该是组织里的高层,或许,会是首领。

虽然觉得很震撼,但林汐却没时间去想这个,因为她更担心凛凛。

他看上去并没什么异样,梵夜宸为什么要让云妖来?

他瞒着她,她不怪他,那男人总喜欢挡在她面前,说是欺瞒,倒不如说是保护。

她心里是越想越害怕,于是,林汐还是决定去问那个漂亮的云妖。

***

书房里,梵飞扬大大咧咧的坐在皮椅上,不说话,就等着梵夜宸问。

“哥,你怎么不问我是什么事?”耐不住­性­子,他还是先开口,与哥的任何较量,最后输的总是他。

“你会说。”梵夜宸随手翻着桌上的文件,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

人是不可能没有好奇心的,他只是习惯了淡漠。

“好吧,和你说话可真没劲,”梵飞扬拿了张纸写写画画的,“你还记得上次的事吗?就是我那小侄子被绑架的事,交给月神的那件。”

“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他竟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拋诸脑后了。

“那事早查出来了,不过我……给忘了,”又想起小白,他的快乐也淡了点,“之前我好像说过,小汐那个假得掉渣渣的妹妹,和西街那伙黑帮小头目不清不楚的,就是叫秦穆的那个,上回那四个绑匪,也是他手下的。”

白晓的死,西街那伙人也该受了些教训,暂时不敢有动作,不过,有这贼胆就不该存在这世上。

“秦穆……”梵夜宸摩挲着文件边角,念了一遍,黑眸深沉如墨,“我不希望再听到这个名字,你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啦,还有件事,是关于米家的,那个惹人厌的米斯杰要结婚了,请柬都送来了,还邀请了小汐,让我给截了过来,你看。”

献宝似的拿出三张请柬,一一摆在梵夜宸面前,指着其中一张的新娘位置,鄙夷地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米斯杰和林湘都不是什么好鸟,凑一对倒好,不用祸害其他人了。”

梵夜宸递了他一眼,他和小汐刚刚走在一起的时候,他这表弟也用了这句话。

“郑远明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满不在乎的将几张请柬推到一边,继续看着文件。

“我把资料拿到律师事务所了,我们的人处理案子,信得过。”

“嗯。”

“我说哥,这个,你要不要去?”梵飞扬拿起请柬晃了晃,“婚期正好是这案子开庭的时间哦,依我看我们一起去看郑远明受审好了,你不知道,他­干­了那么多缺德事,早就未雨绸缪找好了律师,最搞笑的是,他找的是我们的人,好想看看他被自己信赖的律师倒打一耙的糗样。”

“到时候再说。”他不以为然,似乎对这两件事都不感兴趣。

“三天后就是了,还等什么啊,对了,我问问小汐去。”取了那张要给林汐的请柬,梵飞扬兴匆匆转身。

梵夜宸快他一步挡在门口,夺了请柬,不紧不慢地说:“不准去,这事暂时不告诉她。”

以她以前对米斯杰的好,肯定是要去参加他婚礼的,他不想让她去。

“为什么?”梵飞扬的抗议被扼杀在他冰冷的眼神中,只好咧嘴讨好的笑笑,“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那两个人的婚礼也没什么好看的,女的不如小汐,男的不如哥。对了,哥,你和小汐,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啊?”

“很快。”梵夜宸露出了来书房以后的第一丝微笑。

“有多快?”梵飞扬眨眨眼,眼里的期待还不及落寞来得多,哥和小汐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他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另一半呢?

突然想起从adan那里弄来的照片,他又笑了,忘掉一段恋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他现在已经有新目标了。

“很快。”他难得的好心情,耐心的又说了一遍。

“好吧,那我等着做伴郎啊,我有事,先走了。”招呼了一声,梵飞扬满心欢喜的走了,他要去找adan,问更多关于她的事,他的新猎物。

梵夜宸正打算整理文件,那家伙又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哥,忘了还有重要的消息,还是关于林湘的,这女人不容小觑,米斯杰能有今天,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她。”

“哦?”他来了兴趣,他见过那个女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本事,要说真有特别之处,就是有张清纯至极的脸。

“你知道米家那个大小姐米可儿,她一直看米斯杰不爽,可是近几年却帮了他不少,除了暗地里有些动作,明里都不敢对他怎么样,”梵飞扬靠在门边,喘匀了气又说,“林湘抓住了米可儿的把柄,她对她言听计从的,这次能嫁到米家,也全靠米可儿在家里下了功夫。”

“把柄……”梵夜宸扯了扯嘴角,“多半跟向南有关系吧。”

“哥好聪明,月神得到的消息也是这样的,具体是什么事还不太清楚,不过我相信月神很快就会有消息的。”他得意的神­色­,就好像自己有多了不起一样。

明明,在说另一个女人。

梵飞扬走后,梵夜宸在他刚刚坐的位置,发现了那张他画着玩的纸,上面笔法凌乱,但不难看出,都是重复的写着两个字,月神。

漂亮云妖

梵飞扬走后,梵夜宸在他刚刚坐的位置,发现了那张他画着玩的纸,上面笔法凌乱,但不难看出,都是重复的两个字,月神。

他若有所思,顺手将纸片夹进一本书,放进了书架。

那动作一气呵成,自然的让他有些错愕,他这是在做什么?

最终,他还是没有扔掉那张纸,月神是他很欣赏的一个杀手,但组织里的女人,并不适合梵飞扬。

晚饭时间林汐不在,梵夜宸吃得很不开心,而这一点,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妈,小汐好像跟你说了,她去了哪儿,怎么还没回来?”丁叶岚看儿子­阴­沉的脸,忍不住帮他问了。

“是说了不用等她吃晚饭,她回以前的房子那些生活用品,女孩子总有些放不下的小玩意,小宸,你明天找搬家公司,把必要的东西都搬回家里来,省的她这样一趟一趟的跑。”

老夫人说话多有智慧啊,以前的房子,现在的家,丁叶岚会心的笑了,梵夜宸却还是黑着脸。

什么叫一趟一趟的,她去了几趟?

“我不在的时候,她经常在这个时间,回去拿生活用品?”他突然后悔去美国出差了,看来以后在重要的会议也要直接远程视频。

她来梵家十来天了,又是个极怕麻烦的人,怎么会经常往外跑?

“也不是经常,只是偶尔……喂,小宸,你上哪儿?你还没怎么吃饭……”老夫人摇摇头,眼里带着笑意,却叹着气,“哎,都说女大不中留,这男娃儿大了,比女娃还不顾家呢,讨了媳­妇­就忘了妈,越大越不讨人喜欢。”

“小宸这么紧张小汐,也是好事嘛。”丁叶岚埋头吃饭,眼里有丝意味不明的黯淡。

“曾祖母,凛凛也是男娃娃,你不喜欢我吗?”凛凛坐在专门为他准备的椅子上,抬起头皱着小眉头问。

他脸上带着饭粒,咬嘴­唇­的动作可怜又可爱,老夫人忙夹了菜放到他的小碗里,安慰着:“曾祖母怎么会不喜欢凛凛呢,我们凛凛最讨人喜欢了,吃完饭,曾祖母陪你玩足球好不好?”

别墅里有专门的小型足球场,梵夜宸小的时候很喜欢,现在的小凛凛也格外喜欢。

“好!”凛凛低头扒了两口饭,把小碗一推,“我吃饱了,曾祖母和­奶­­奶­慢慢吃,凛凛要换上爹地刚送的球衣,先上楼了哦。”

“嗯,慢点跑,别摔着!”老夫人紧张的看着蹦蹦跳跳的凛凛,忙吩咐身边的女佣去拉着,凛凛很听话,乖乖的不跑了。

一回房间小家伙就把两个漂亮的女佣关在了门外,他才不是要换什么衣服呢,他要给妈咪打电话。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妈咪肯定不是回以前的房子拿东西了,她是要执行什么任务去了,他听到她接电话,和一个叫什么adan的叔叔说好了,要去查什么事情。

爹地现在去找,万一找不到妈咪,那肯定会出事的,爹地最小气了。

凛凛没猜错,林汐确实不是专门回去拿生活用品,但也不是接了adan的新任务,她是在跟踪云妖。

但云妖能成为组织的高层管理者,自然不仅仅是靠医术。

他曾经可是和梵夜宸黑勋一起在刀尖上跑了好多年,虽然近身搏击不是最强的,但要摆脱林汐的跟踪,实在是轻而易举。

就在林汐以为自己跟丢了时,前面突然横了辆车子,夜里黑得发亮的敞篷跑车,不是云妖的又是谁?

她慌忙的刹车,有些举棋不定,她该离开,还是留下问他关于凛凛的事?

要离开也不一定走得了,不离开肯定会让他怀疑,毕竟她刚刚所显示的车技,堪比赛车手了。

“小嫂子,下车。”她正想着,男人已经下了车,正敲着她的车窗。

原来这家伙早知道是她,她心一横,刚要下车,又听他说:“快下车啦,难道要我叫你的代号,才肯现身,月神?”

林汐的手僵住了,知道她是林汐还不足为奇,他怎么会知道她的代号?

云最就靠在她车上,邪邪的笑着。

“你怎么知道?”下车后的第一句话,林汐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很奇怪吗?你这么敏捷的身手,也就felix那个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傻瓜才不会怀疑吧,哦,还有梵飞扬那个天生少根筋的傻缺。”

云最的表情很欠揍,但他有恃无恐,除了梵夜宸,还没人真能在他手上讨得了便宜,何况,自己现在等于知道了她的秘密呢。

其实,他知道她身份的原因,他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

这是要从两年前说起,adan跟他汇报情况的时候,一个劲儿的夸他长得漂亮,还说什么组织里除了月神,就没人比他更好看了。

于是,好­色­闷­骚­的云妖,记住了这个名字。

可惜adan不像他,口风实在太严了,他花了好长时间,也就弄到一张照片,虽然是个侧脸,还被头发遮得差不多了,不过今天见到林汐,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照片中的她是黑­色­紧身皮裤,配着利落的长靴,惹火的身材展露无遗,就和他今天见到的一样。

当然,让他那么笃定她是月神的可不止这一点,还有一股子与生俱来的气质。

不是她在梵夜宸在大多数人面前表现出来的那种,而是现在这样带着戒备的冷漠。

当是她看着凛凛,似乎想到什么,周身就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只不过短短数秒,他还是捕捉到了。

虽然什么样的她都挺吸引人,但他还是喜欢她这种冷冽的杀气,怎么说呢?就跟梵夜宸很像。

“你好像也认得我,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猜出来的。”云最靠近她,长睫毛扇啊扇的的,让人心里直发毛。

“这好像并不重要。”她说。

“那什么重要?”云最妩媚的眨着眼,一撩长发,“让你追我八条街的理由,够重要了吧?你想问你那宝贝儿子的事?”

“你会说吗?”

“会啊,”云最一边眨眼炫耀自己的长睫毛,一边笑道,“不过,你拿什么做交换条件?没有好处我不会说的哦。”

背叛的理由

云最一边眨眼炫耀自己的长睫毛,一边笑道,“不过,你拿什么做交换条件?没有好处我不会说的哦。”

林汐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好处,你爱说不说。”

“你不是很想知道吗?”她的回答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她可是追了他好几条街,这是要放弃吗?

“是啊。”她毫不避讳,她当然想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问一问我要什么交换条件?”他不解的问道。

虽然她长得挺符合他的审美标准,但felix的女人,他又不可能吃了她,她那戒心用不着那么重吧。

“凛凛的事我有权利知道,不需要我拿任何东西去交换,你不说我可以问梵夜宸,云先生,麻烦放开一点。”她在赌,赌云最其实也很想告诉她。

当他按住她车门的时候,林汐知道自己赌对了。

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好奇心越重的人,越是容易被骗。

云最不是容易被骗的男人,他只是有个毛病,喜欢拿别人的秘密吊别人胃口,当发现那秘密失去意义的时候,她也就觉得失去乐趣了。

不得不说林汐是个很聪明运气又很好的女人,只要她表现出一点感兴趣的神情,云最都不会这么轻易的告诉她。

“我告诉你,不过,你不准在你男人面前说出来,要不然,我会把你月神的身份,告诉你男人的。”云最说,心里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好。”林汐有点无语,要套云妖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容易了。

云最简单的将凛凛的情况跟林汐说了一遍,当然,其中夸张了他新型抗体的神奇,也间接体现了自己的­精­湛医术。

“所以,凛凛身边潜在的危险,可能就是黑勋?”听起来不可思议,但她没有怀疑的理由,关乎儿子安危,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不是可能,”云最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她眼前晃着,“以我对他的了解,十有八九就是他­干­的。”

“你很了解他?”那一定也很了解梵夜宸了,她想。

要不要问问他,梵夜宸在组织的事,比如他是什么身份,再比如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然,这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了,他肯定是因为小施的事记恨felix,他那个人一直就小气记仇,还没什么义气,也就是felix念及旧情,要不然那厮早该去天堂陪他妹了,不对,他做‘黑煞’杀人无数,死了也上不了天堂的。”

林汐听着他说话,心里感慨着,他可真像个女人,连八卦毒舌的样子,都这么像。

特别是,他像就算了,还相当的自然,就好像他天生就该这样,妖孽啊。

“你也知道小施的事?”她问完就后悔了,他那么了解黑勋和梵夜宸,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她是想等着梵夜宸亲口跟她解释的,所以就算她很好奇,也没有暗中去查,可是她这么问了,云最这个超喜欢说话的家伙,肯定会滔滔不绝,事无巨细都告诉她。

果然,一听她这么问,他眼睛一亮,又开始撩动他及腰的长直发,“你想知道?”

“我不想。”她说,趁他搔首弄姿的当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云最手疾,跟着就坐在了驾驶座旁边,笑眯眯地说:“你不想知道,我偏要告诉你。”

felix可没说这件事要保密,一个人揣着太多心事,真的会很累的,反正是他的事,就让他女人帮着分担好了。

“小施是黑勋的妹妹,长得挺可爱,比黑勋讨人喜欢,”云最是个外貌协会的,他评论任何人,总是先说外貌,“十三四岁情窦初开的年纪,她就喜欢felix,这一点和你很像,都没什么眼光。”

他啧啧的摇摇头,又继续道:“那时候小施喜欢粘着哥哥,而黑勋又经常要和梵夜宸一起出任务,三个人有段时间形影不离,依我看的话,黑勋多半是个妹控,特别宠溺小施,几乎是有求必应……”

在听他讲了十几分钟小施与黑勋兄妹情深之后,林汐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问:“她怎么死的?”

这才是重点啦,她实在不想在晚上的寂静巷子口,听一个长得像女人的男人讲亲情故事,真的,她会分裂的。

“你想知道?”他挑了挑眉,卖起了关子。

林汐觉得这男人在一定程度上和梵飞扬很像,同一种伎俩用多少次都不会腻,说得直白简单一点,有点二。

不同的是,梵飞扬二得很欢乐,这男人二得很欠揍。

“下车。”她把着方向盘,努力抑制住不去打他漂亮的脸。

“你怎么和你男人一样绝情啊,我不是还没说完吗?”云最话匣子都打开了,还真没不说的道理,“小施的死其实跟felix没什么直接关系。”

“那黑勋为什么那么恨他?”为了不让云最又飘飘然,林汐问了一句就闭了嘴。

“看来你挺关心felix嘛,也不枉他对你一往情深,”男人暧昧的挤了挤眼,然后又陷入了回忆,“虽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也是间接凶手。”

原来,当年组织里有任务,要杀一个年轻军官,难度系数极高,黑勋和梵夜宸一起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小施也就十六岁,非要跟着去,说是愿意去­色­诱那个军官,混到他身边做内应。

黑勋坚决反对,当时的组织领导人却觉得计策不错,那时候的组织还没有现在这么神秘厉害,而小施也是组织里数得上名的杀手,所以反对的人只有黑勋一个。

那军官只在组织总部所在城市停留一个晚上,时间很紧迫,容不得他们多想。

后来黑勋被关了起来,梵夜宸和小施带着人一起执行了任务,却没想到是中了圈套,小施为了给梵夜宸争取离开的时间,引爆了身上的炸药,和那个军官同归于尽了。

梵夜宸是那次唯一存活下来的人,黑勋就把小施的死算到了他的头上。

他觉得,要是没有梵夜宸,小施不可能不顾安危,更不会死。

他恨他得到了妹妹的爱情却不能给她幸福,他恨他同意了妹妹的同行却不能带她回来,他恨他夺走了妹妹的­性­命却还是无动于衷。

他想杀他,偷袭了几次都没能成功,他从来没赢过他。

那之后,他背叛了组织。

欠她太多

那之后,他背叛了组织。

云最还在声情并茂的讲述着曾经的故事,悠扬的钢琴曲就响了起来,是林汐的手机铃声。

“妈咪,你在哪里呢?”

凛凛可爱的童音传来,林汐的表情瞬间变得柔情似水。

云最撇嘴,做了母亲的女人果然都很无趣,一心都在儿子身上了,felix真可怜,连恋爱的滋味儿都没尝够,这就要养儿子了。

“妈咪在外面呢,凛凛找我有什么事吗?”儿子是个聪明的小天才,林汐大多数时候都把他看做懂事的大男孩,而不是一个什么也不懂得­奶­娃娃。

“没事,凛凛就是想问问,妈咪现在是不是在我们以前的房子里那生活用品,爹地已经去接你了,如果你不在家里的话,他就接不到你了。”

“哦,是这样啊,”林汐一惊,手忙脚乱地将云最推下了车,“宝贝,妈咪还有点事,你记得早点睡觉,妈咪会和爹地一起回家的,先挂了哦,晚安。”

云最被她莫名其妙的动作弄得莫名其妙,反应过来的时候,女人已经驱车消失在了巷子尽头。

“夫妻俩都一个德行。”抱怨了一句,云最潇洒地甩了甩长发,嘴角噙着一丝愉悦的笑意。

回到自己的车里,掏出手机拨了梵夜宸的号码,云最用自以为最有磁­性­的声音,说:“felix,你想不想知道一个特别有趣的秘密,是关于你女人的……”

***

市中心医院,欧阳守在苏薇的病床前好几个小时了,握着她的手就没有松开过。

最近公司的事让他心力交瘁,这么静静地坐着,他很快就支撑不住,趴在她床边睡着了。

苏薇其实一直都醒着,为了让他能够留在她身边,她一直都在假寐。

如果说之前欧阳还对林汐抱有幻想,那么现在,除了恨,他对她应该什么也不会剩下了。

今天下午去梵家的时候,她其实并不知道林汐不在,所以那时候心里也是恨着她的,但一想到欧阳会为了她为了孩子,与林汐决裂,她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

摸了摸自己微凸的小腹,苏薇柔柔的笑了,还好,她和孩子都安好,而她的目的,也差不多达到了。

她说过,林汐软的不吃,那么,她只好对她来硬的了。

欧阳原本就睡得极浅,她刻意放慢了的细微动作,还是惊醒了他。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还抓着她的手,目光时而在她脸上流连,时而又在她肚子周围打转。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在乎这个孩子。

上次那个孩子发生意外时,医生就说过她很难再受孕,所以这个孩子是来之不易的,是个奇迹。

苏薇摇摇头,看上去还是很虚弱。

“为什么要去找她,我说过……”他的话因为她的眼泪生生卡在喉咙里了,“你哭什么,我又不是要怪你。”

“欧阳,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分担一点,”泪水划过眼角,流进乌黑的头发里,苏薇也没去擦,只是带着歉意,对欧阳说,“我真的很没用,什么也帮不了你,我真的很怕,怕孩子一天天长大,到时候我更是你的拖累。”

“你怎么会是我的拖累?你不要胡思乱想,一切有我。”他是个温柔的男人,也会哄女孩子开心,只是,他这一面从来没有在苏薇面前表露过。

“我怎么能不想,公司现在岌岌可危,再找不到投资人,还不出银行贷款,你会坐牢的,”苏薇情绪有些激动,想坐起来又跌了回去,“欧阳,你让我去求林汐,只要她肯帮你,公司一定不会有事的,黑圣石和meet的幕后老板都是九哥,只要林汐开口,他就会听她的,还有梵夜宸,他那么喜欢林汐,梵氏梵星也可以挽救骄阳的,你让我去求林汐!”

“苏薇,你这是做什么?她要帮早就帮了,公司的事你别管,我会想办法的。”

“还能有什么办法?林汐不会见死不救的,欧阳,你让我去求她,好不好?”苏薇双手抓住他的手臂,摇晃着。

“还求什么?像今天一样跪着?你想让我们的孩子再……”

“不,孩子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他有事的,就算冒险我也要去,要不然就算孩子健康顺利的生下来,也不会幸福的,没有骄阳无所谓,但是没有你,我们不会幸福的,欧阳,我们逃走吧,就算没有钱,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好不好?”

她的指甲几乎嵌进了他的­肉­里,双臂生生的疼,他眼中带着痛苦和歉疚,说:“苏薇,对不起,是我没用,现在的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们呣子。”

“欧阳,你别这么说,总会有办法的,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他看到她眼里的依赖和信任,心里重新燃起希望,却也觉得要承担的更加沉重了。

“嗯,我相信,你也要相信自己,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还有孩子。”苏薇对他笑,眼角的泪水还未­干­涸,看上去是那么温柔那么美丽。

他看着,眼睛有点湿润,那一刻才觉得,他欠这个女人太多,太多了。

紧紧地拥抱着她,欧阳闭上眼,努力地驱走脑中林汐的影子,一遍一遍的想着苏薇的好。

她从来不会离开他,无论是幼时一无所有的他,还是之前颓废落拓的他,她都不离不弃。

她为他失去了一个孩子,现在又怀着他的亲骨­肉­,尽管如今的他未来一片灰暗,她还是选择相信他。

他不应该让她失望的。

苏薇在他怀里睡着了,欧阳静静的抱了她一会儿,才轻轻将她扶到床上躺好,又细心地帮她盖好了被子。

握着她的手在床边又待了一阵子,脑海里一遍一遍响着苏薇的话,林汐有办法救骄阳,林汐有办法,林汐……

他不敢再盲目自信,以为单凭一己之力就能扭转乾坤,一个集团的崛起,或许靠的是实力和勤奋,当它将要坍圮崩塌的时候,在勤奋也于事无补。

他需要的,是钱。

苏薇说得没错,就算没有骄阳集团也没关系,他们可以重新来过,但是,他还是需要钱。

或许,林汐真的有办法……

苏薇虚着眼睛,看到欧阳深思的表情,微微扯了一下,她说过,欧阳和她,是同一类人。

欲念成灾

林汐就是个路痴。

大晚上跟着云最胡乱追了近两个小时,接到凛凛电话时,离市中心那套房子距离太远,要不是有汽车导航,估计她就别想回去了。

等她赶到时,已经是夜里九点了,自家小楼漆黑一片,她松了口气,梵夜宸没来。

下车那会儿又有点不放心,那家伙不会已经来过了吧?

那么边走边想,林汐低着头,也没注意到对面楼上,黑勋正站在阳台看着她,更没发现自己车旁,还停了辆鬼魅的黑­色­跑车。

于是,她开灯后,客厅里那个出现在她意料之外的男人,就理所当然的吓到她了。

“梵夜宸,你怎么进来的?”看清那张无可挑剔的脸,林汐再次温习了进门之前的心理活动,一颗心放下又提起,惊魂甫定。

“老婆,现在似乎不该问这个问题,”梵夜宸掐灭手中的烟头,扔进烟缸里,对她勾勾手指,­性­感的薄­唇­吐出两个字:“过来。”

林汐心里正紧张,被他这么一诱惑,所有理智都纠结成一团,在她脑袋里溃不成军。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刚想着后退,就被他一把拉住,扯到了温热结实的怀里。)

“你­干­、­干­什么?”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点气势,这里是她的房子,她是主人,是的,主人!

“老婆这么晚不回家,应该我来问你,你­干­了什么吧?”冰凉的大手从她的脸颊滑下,在她细­嫩­的脖子上游移。

她一阵战栗,缩了缩脖子,却没能让他的手移开,反而变本加厉的往下滑去,他没有温度的指腹轻轻地按在她漂亮的锁骨上,气息越发的暧昧,“告诉我,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回家?还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明明是你在骗我!”反正不相信云最那张破嘴,林汐也豁出去了,“凛凛是我的儿子,他的事你凭什么瞒着我?”

“你是我的老婆,你的事不一样瞒着我?”他低下头,目光灼灼。

可能是刚刚吸烟的缘故,他好看的黑眸有点红红的,瞪大眼就像是能燃起火焰一样,陪着那张脸就显得格外邪气。

“好吧,既然我们都有错,那和解了,你先放开我。”在他怀里动弹不得,林汐觉得自己从根本上就输这个男人一截。

“既然和解了,我为什么要放开你?”他笑得邪肆,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在她错愕的目光中,也将她的抗议堵了回去。

口齿间属于彼此的熟悉的味道,深深地融入在脑海在心间,林汐放弃了挣扎,闭上眼回应他的吻。

其实他们没必要解释,她有她的过去,他亦有他的曾经,只要知道对方现在心里想的口里念的,仅是自己,就好。

当然,甜蜜之余,两人都在心里狠狠地鄙视着云最,那一瞬间,一样多话的梵飞扬,简直就像是天使。

城郊别墅山上,贴着面膜的云小妖仰起头,被一个响亮的喷嚏打得莫名其妙。

望了望窗外,既没打雷下雨,也没大风闪电,可怜他浪费了一张面膜,老贵的呢!

“梵夜宸,你是怎么进来的?”林汐不敢直视他炙热的眼睛,瞟到窗外飘飘扬扬的帘子,问道,“你不会是爬窗进来的吧?”

“当然不是,”梵夜宸看着她惊诧的模样,笑着解释说,“我只是跟物业说钥匙丢了,老婆不在家,他们就把备用钥匙给我了。”

说着,他还炫耀似的拿出钥匙在她面前晃悠。

那哪是什么备用钥匙,根本就是她的,林汐欲哭无泪,都怪她那生活白痴的­性­子,以前家里有阿姨,她用不着带着碍事的钥匙。

这次稀里糊涂的搬进了梵家,她怕弄丢了钥匙,所以才交给物业暂时保管的。

“还给我。”她伸手去抓,不料他收回手,她收势不及,又扑到了他怀里。

“老婆今天好热情,既然你主动投怀送抱,我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笑得跟只成了­精­的狐狸似的。

“梵夜宸,把钥匙还给我,”她看到他眼里显而易见的欲望,忙指着墙上的时钟,“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不要。”他埋头在她颈窝蹭了蹭,竟然撒起娇来了。

林汐感觉自己嘴角都在抽搐,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男人啊,为什么,她感觉像只粘人的宠物狗?

“不要什么啊?快起来了,你很重。”他还压着她,但却有顾及到她,并不会很重。

听到她这么说,梵夜宸笑得更灿烂了,搂着她的腰翻了个身,痞痞地说:“那你压着我好了。”

林汐无奈的笑了,脸上染了粉红的颜­色­,在灯下美得不太真实。

“老婆,我们今晚不回去了,就住这里。”他可不是在建议,只是跟她说一下,因为他已经抱着她往楼上卧室走去了。

她也懒得回去,她不喜欢雨天。

“那我先打电话给凛凛……”

“他睡了。”梵夜宸不满意她总是记挂着儿子,不悦的咬了下她的­唇­瓣。

“那也要给­奶­­奶­和你母亲说一声。”林汐吃痛,故意很大声地说。

“她们也睡了。”他心无旁骛的脱着她的衣服,他很想她,很想。

“那……”

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嘴,世界终于安静了。

今夜的梵夜宸比以往都要粗鲁,脑子里除了占有她,什么也不愿去想。

可越是这样,云最的话就越是清晰,同样清晰的,还有梵飞扬势在必得的眼神,以及那张写着月神的纸……

该死的,为什么所有人,都想着跟他抢女人!

情到浓时,欲念成灾。

对面阳台上的黑勋,一直到周围所有的灯光都暗下去,才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梵夜宸刚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没看到她,他有点失望,又有点狂喜,竟然在心底希望他们两人之间出现了嫌隙。

要知道,他的计划里,他就是要对她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后来她还是出现了,他当然不会愚蠢的去猜测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只是安慰自己,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林汐家客厅里,她的手机铃声疯狂的叫唤着,可是,没人接听。

他又喜欢上你了

林汐家客厅里,她的手机铃声疯狂的叫唤着,可是,没人接听。

黑勋睡得不好,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去公司的时候,他的车就在她家楼下高亢的鸣笛,一声高过一声。

她卧室的窗帘拉开了,梵夜宸就站在那里,对着那辆黑­色­卡宴挑衅的笑,那得意嚣张的样子,比早晨的阳光还要刺眼。

车上的黑勋狠狠地砸了下方向盘,梵夜宸,你得意了吗?尽管笑吧,免得以后没机会,想笑也笑不出来。

梵夜宸猜到车主是黑勋,这几年他可是想方设法做她的邻居,怀着怎样的心思,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不管他想做什么,伤害到她或是凛凛,他都不会轻饶。

让他好好的活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对那个女孩的补偿了,以后,他不会再手软。

回头看到熟睡的林汐,梵夜宸锐利的目光又柔和了,醒来就能看到她的感觉,真好。

突然想到了什么,梵夜宸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下,鞋子也没穿就下了楼。

林汐是闻到早餐的香味才醒来的,她睁开眼眨了很久,才想起昨晚的事情,侧过头,梵夜宸不在身边,但枕上的余温提醒着她,他刚起不久。

当他端着早餐上来时,林汐先是一愣,然后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以后,就算没有阿姨,她和凛凛也不用为早餐发愁了,真好。

“醒了?起来吃早餐。”梵夜宸喜欢看她迷糊的样子,更喜欢看她为他开心的样子,所以他特意开车出去买早餐,也很值得。

“嗯。”林汐眯着眼睛笑了,然后恋恋不舍的从床上爬起来。

凉意袭来,她才意识到自己什么也没穿,瞬间血气上涌,满脸通红。

“梵夜宸,你先出去。”她气急败坏的冲他吼,刚刚的温馨瞬间消失殆尽。

看到他衣冠楚楚的样子,她更气恼了,他就不会帮她穿上睡衣吗?

“没关系,你换吧,我不介意。”他坐在床边,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我介意,”林汐抓着被子,怒指着门,“出去。”

“我不出去,”他摇摇头,理所当然的说,“老婆,你要习惯,以后这样的情况会很多……”

林汐听到这话,本来就红彤彤的脸更加娇艳了,显然是想到什么限制级画面了。

“你胡说什么啊,出去!”

“我哪有胡说,夫妻之间遮遮掩掩的不是很奇怪吗?所以你在我面前换衣服的情况,肯定会很多啊,”梵夜宸故意拉了拉她护在胸前的被子,“难道,不是吗?”

林汐想说不是,可一想也对,自己迟早是要和他结婚的,反正该看的也看了,不该看的也早看了,她扭扭捏捏的反而显得做作了。

于是,她大大方方的掀了被子站起来,还没站稳就被旁边男人扑到,她的疑问没出口,他就抛出了那个用了好多次的烂借口:“老婆,你诱惑我。”

等林汐吃上早餐的时候,该凉的全都凉了。

梵夜宸当然不会允许她吃凉透的食物,她只好无奈地跟他一起出去吃,由于她起得晚,又耽搁了很久,两人打算直接吃午餐了。

“梵夜宸,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早过了上班时间,这家伙没一点要走的意思。

“不用。”他说,梵飞扬总不能拿着高薪不做事,光知道混日子吧?

想到梵飞扬,他的好心情也大打折扣,脸­色­有些­阴­沉,古怪的问身边的女人:“你真的是月神?”

“不像?”她挑眉,他不信更好。

梵夜宸沉默着,像不像倒是其次,关键是梵飞扬那小子似乎对月神感兴趣了,要是林汐的话,该崩溃的不知道会是谁。

白晓的事对梵飞扬打击可不小,他不确定再受一次情伤,他还能不能笑得那么开心。

“汐,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下车的时候,他突然很严肃的对她说。

“什么?”他很少这么认真这么正式的跟她说话,林汐坐直了身子,显示自己的重视。

她以为会和凛凛有关,或者,与组织有关。

可是,她错了,他顿了很久,才说:“答应我,不准见梵飞扬。”

“什么?”她以为她听错了,不见梵飞扬,这怎么可能?

以后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怎么可能不见他,难道要她戴上面具?

如果他的表情稍微放松一点点,她会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或者像是吃儿子醋一样,也吃起梵飞扬的醋来了。

“我的意思是,不要以月神的身份见他。”他说。

“为什么?”她不解,然后又说,“不管为什么,你的担心应该都是多余的,组织没有任务,我怎么可能用月神的身份见飞扬呢?再说,你是组织的首领,他应该也是高层管理者,我就算以月神的身份,也没资格见他吧。”

“如果他想见你呢?”他黑着脸,拉着她的手进入餐厅。

两个同样出­色­的人走在一起,很容易就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

当两人走进包间用餐后,大厅里还有人望着那个方向,除了惊艳,更多的是在想两人只间那种怪异又微妙的气氛。

“什么意思?组织里彼此都是不认识的,飞扬怎么会想要见我?”

他绅士的为她拉椅子,她也不矫情,还在想着他话里的意思。

“梵飞扬,可能喜欢上你了,”梵夜宸坐下,见她惊诧的模样,又补充道,“我说的,是月神。”

其实他不用补充,她也能猜到,但他心里就想加上这么一句。

梵飞扬以前喜欢她,喜欢的是林汐,他知道。

甚至最初接触白晓,也是因为她们有些相像,现在他又对月神生出爱意,梵夜宸不得不怀疑,那家伙根本就没忘记林汐,他爱的人,从来没有脱离她的影子。

“怎么可能?我根本没见过他。”林汐觉得不可思议,她甚至是昨晚才知道梵夜宸和组织的关系,虽然之前怀疑过,但也从未表露过,飞扬怎么可能喜欢他?

“我也希望不可能,”他说,“也许是我想多了,不过,你记住不要见他就是了。”

“好。”

她也不想惹上麻烦,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麻烦会来的这么快。

弄死他

她不想惹上麻烦,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麻烦会来的这么快。)

晚饭过后,林汐接到adan的来电,说是有任务,要她去接应一个人。

组织总部设在美国,k市可谓是山高皇帝远了,adan说,现在能帮上忙的,就只有她了。

梵夜宸也在k市,不过他作为首领,早就不需要出任务了,偏偏她还抱怨不得,想想就觉得气闷。

当adan收了线,她还猛然想起什么,匆匆去找梵夜宸,可是那家伙却因为工作上出了点问题,赶回公司了。

打他电话是秘书接的,她欲哭无泪,今晚,到底是去,还是去呢?

是了,她没有选择,只能去。

可是,她上午才答应了梵夜宸,不会以月神的身份见梵飞扬的,可现在情况紧急,由不得她迟疑。

没错,adan要她去接应的,在组织里代号f的家伙,就是梵飞扬。

他人还在西街,被秦穆的人困住了。

说起来挺丢人,国际组织的­精­英杀手,竟然被一群地痞流氓给围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只要她立刻赶去支援,但她却知道原因,梵飞扬是得了梵夜宸的命令去西街的。

上回凛凛被绑,就是秦穆手下的混混­干­的,梵夜宸不可能让这么大的危险潜伏着,没想到梵飞扬会只身前往,更没想到那个刚出院的混混头目,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并不是他就比梵飞扬厉害,而是他有勇有谋,而梵飞扬那厮就是暴虎冯河。

明明进组织的时间就不长,出任务总是丢三落四,要不是沾了梵夜宸的光,完成过几个难度系数很高的任务,他怎么也不可能跻身组织高层。

来不及细想,于公于私她都要去西街,给梵夜宸留了言,林汐换了身行头就出了门。

今晚她还是月神,不变的黑­色­紧身衣和皮裤,过膝的长筒皮靴,融入夜­色­就如同妖冶的鬼魅。

唯一不同的,是她脸上那个不伦不类的面具。

她还记得答应过梵夜宸的事,不能见梵飞扬是做不到了,看不到脸应该问题不大吧。

西街一栋废弃大楼楼顶,梵飞扬正和十多个男人打斗,地上已经躺了不少人,但他也渐渐力不从心了。

他右臂受了枪伤,最让他惭愧的是,那是被他自己的枪伤的。

他今天出门前就该看看黄历的,活了半辈子,还从来没这么衰过,刚发现目标就被人偷袭,夺走了手枪。

还好他反应够快,要不然现在早见了阎王。

adan说救援马上就到,他连是谁接了任务都不知道,耳机也弄掉了。

要是来个比他更衰的,那今天他真就要栽在这里了。

漂亮的蓝眸睨了眼天台入口的位置,梵飞扬重重的叹了口气,一个不小心,受伤的手臂又挨了一棍子,剧烈的疼痛让他有些承受不住,本来就白皙的脸更加没有血­色­了。

他应付得越来越吃力,眼中的绝望也越来越多,难道他要去陪小白了吗?

天台边缘处坐着一个男人,很简单的街头装扮,黑发盖过右眼,露出的那只眼睛带着嗜血兴奋的光芒,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场越来越弱的战斗。

这个男人,正是秦穆。

他手里把玩着一把黑­色­手枪,正用食指描绘着上面不起眼的狼牙标志,­唇­边一直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若有若无。

别说,这男人还真有几分做大哥的潜质,既没有街头混混的猥琐,也不乏沉稳冷静的气度。

不过,他就只是个混混头目,他手下所谓的“西街一霸”,实际上连黑帮也算不上。

尽管秦穆这个名字,在西街叫得响亮,但说得直白一点,他也就是能使唤西街一群无业游民聚众闹事的另一个无业人士。

他之所以能够在西街一呼百应,是因为他够硬的功夫底子,还有狠戾无情的行事作风。

不少混混觉得,跟着这个男人,一定有前途。

而事实上,跟着他也确实不错,就算不用做些偷­鸡­摸狗拦路抢劫的勾当,男人也有足够的钱财打发他们。

是的,跟着秦穆有­肉­吃,这是西街所有混混都知道的事。

“喂,都住手。”眼看着梵飞扬已经招架不住了,秦穆打了个哈欠,让众人停手。

梵飞扬捂着手臂摇摇晃晃的站着,不但脸­色­苍白,额头上还细细密密的都是冷汗,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老大,这小子不行了,让我们将他收拾了,扔在公安局门口,怎么样?”开口的男孩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说的却是犯罪的话,一双不大的眼睛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怎么能不恨?

他们都认识这个男人,梵飞扬,上次杀了他们十多个弟兄的梵夜宸的弟弟。

死者中就有那男孩的哥哥,所以他恨不得将梵飞扬碎尸万段。

警方对那死得凄惨的十几条人命不了了之,叫他们怎么能不恨?

难道他们有钱有势的人命就贵,他们这些流浪汉命就贱吗?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有亲情有爱情有钱有权,死了还要其他人陪葬,而他们这些一无所有的,死了就是活该?

谁会是天生的坏蛋,谁不是生活所迫,他们是犯过罪,但也不该再宣判定罪之前,就被人直接枪毙了吧,就算不给改过自新的机会,也该让他们死得明白,而不是死得毫无防备。

既然随时都可能死得悄无声息,他们这些了无牵挂的凭什么还要夹着尾巴做人?

都说他们是流氓是歹徒,那他们就流氓一个歹徒一个给所有人看看,免得死了也背着一个不切实际的污名。

“是啊!”

“说得对,弄死他!”

此起彼伏的一阵附和声,听得梵飞扬一颗心沉到了谷底,adan是怎么办事的,什么狗屁救援,怎么还不到?

他才刚找到新的动力,还没见到月神长什么样子,才不要这么死去,他会死不瞑目的。

“安静。”秦穆沉声一吼,众人都不说话了,纷纷抬起头,静静的等着老大发话。

谁比较可怜

“安静。”秦穆沉声一吼,众人都不说话了,静静的等着老大发话。

“那什么,有种把枪还我,我们再打,抢人东西算什么好汉?”梵飞扬眼下被打肿了一快,青紫他看不到,就是说话的时候会扯痛,他开始担心会不会破相了,他那么完美的脸。

“梵二少这话真有意思,我们只是混混,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汉,”秦穆掂了掂手中的枪,漫不经心的说,“把这东西还你也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来这里做什么,如果梵二少要半的,是我力所能及的事,说不定我会帮你呢?”

“我说是来要你的命,你会把枪还我乖乖受死吗?”梵飞扬冷笑,心里又警惕了几分,这个秦穆,到底再想什么?

“也不一定,如果你的理由足够充分。”他痞痞的笑道。

“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梵飞扬想到白晓,蓝眸里镀上一层寒光。

就算没有梵夜宸的命令,没有组织的任务,就只是为了小白,只是为了小汐,他也会义无反顾的。

“没有理由?”秦穆握着手枪,瞄准梵飞扬脚下,然后一点点上移,到胸口的位置,“我看不是吧,梵二少确定不是为了那个叫白晓的女人来的?”

“是又怎样?”梵飞扬面对漆黑的枪口,突然冷静了不少,挺起胸膛傲气地说,“你还敢真的杀了我?”

“我为什么不敢?你以为我会怕梵家的势力?”秦穆嘲讽的笑笑,“你问问我这些兄弟,哪一个不是将命系在裤腰带上的?我们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既然这样,你开枪吧,如果你真的不怕死的话。”嘴上说的大义凛然,梵飞扬实际上才真的怕得要死。

他也算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上辈子肯定做了不少好事,所以从小到大都是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少爷,什么苦都没吃过。

不想梵夜宸,虽然出生时是含了钻石,可命运多舛被人绑架,受过各种艰苦的特训。

他进入组织也就是意外知道了梵夜宸的特殊身份,他怕他乱说,才让他受训进入组织,虽然他枪法很好,但执行任务时一般也是梵夜宸亲自带着。

这次也没想到他轻敌自己一个人跑了来,还落到一个连枪支都没有的混混手里。

说出去,叫他情何以堪啊。

“这倒是奇怪了,都说梵二少是个多情滥情的花花少爷,没想到竟然会为了个女人寻死觅活的。”秦穆装模作样的对着枪口吹了口气,长长的刘海被晚风吹得凌乱,他的一双眼睛都被遮住,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什么叫寻死觅活,我这哪里是寻死觅活啊?你这男人会不会说话啊?”梵飞扬气极,他怎么能用那么女人的词语来形容他,他这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英雄行径好不好?

“不是寻死觅活,那你叫我杀了你,应该叫做什么?”秦穆潇洒的吹开额前刘海,露出那只目光犀利的左眼,“难道,是为那个女人殉情?”

手臂还滴着血,梵飞扬实在没有好兴致和这个男人瞎扯,便低声笑道:“就算是又怎样,好歹小白是属于我的,不像你,喜欢的女人马上就要结婚了,新郎却不是你。”

“住口!”秦穆黑眸危险的眯了起来,人也从天台护栏上跳了下来。

显然,梵飞扬踩到了他的痛处。

林湘要结婚了,这事秦穆也是刚刚才听说的,所以才不顾身体刚刚复原,就急吼吼的停止了所谓的休养。

可是,现在林湘不愿见他,打电话没人接,去林家也见不到人。

被骗的屈辱感,让他一个大男人脸上无光还是小事,关键是心痛。

他养伤这段时间,林湘让他手底下的人都做了些什么事,他都是知道的,甚至连原因,他也知道。

林汐是她的姐姐,也是她一直不喜欢的人,她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起,她那个明艳动人的姐姐,是如何欺负她的。

所以,林汐刚回来那天,林湘就来找过他,让他替她教训她,最好,让林汐消失。

那时他还吓了一跳,因为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那么清纯善良,除了五年前那次,她也叫他找人帮她教训林汐,要毁她清白。

她口中的林汐实在不是什么好女人,甚至可以说是可恶至极,所以,秦穆愿意帮她出头,尽管她的要求有点过分。

那晚她要他在梦魇门口等着,没想到没等到林汐,却被黑勋等到了。

那个男人不好对付,下手又狠,硬是打得他全身骨折。

也就是那天晚上,他见到了林湘所说的坏女人林汐,亲眼见了梵夜宸对她霸道疯狂的爱,也见到了她那个很可爱的孩子。

可能是直觉吧,他第一次怀疑林湘的话,他就觉得林汐不像是林湘说的那种人。

之后他转院休养,林湘让他的人绑架了那个孩子,他没有阻止,后来她失手了,他反倒松了口气。

再之后,她又让他的人去绑架林汐,这事他也知道,派人偷偷跟着,知道她绑错了人,也没有阻止。

他以为他心地善良的女孩,肯定会放过白晓。

可是没想到,她会让人轮­奸­了她。

他听到这消息的时候,还不怎么相信,甚至在得到她要结婚的消息之前,他还是不相信。

不过,现在他信了。

她会那么做,是因为她恨林汐,也恨白晓。

因为,白晓喜欢米斯杰,她的未婚夫。

他觉得自己挺傻,傻傻地对她言听计从这么久,最后才发现不过是被她利用。

她还真以为每个男人都会想他这么对她吗?就算是,米斯杰也会是个例外,总有一天,她会哭着回到他的身边来。

她,总会是属于他的。

“不让我说,我偏要说,你喜欢的女人再过一天就是别人的妻子了,你比我还要可怜……呃!”

右腿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梵飞扬支撑不住,单膝跪地,险些整个人都扑倒在他面前。

“可怜?”秦穆狠戾的施力敲了敲梵飞扬的脑袋,最后把枪口用力地抵在他的太阳­茓­上,“你还是可怜你自己吧,你就要死了,死在你自己的枪口下,你说,是谁比较可怜?”

“当然是你。”

冷冽的女声还未散尽,秦穆的尖叫声就划破了长空。

女人,小心

冷冽的女声还未散尽,秦穆的尖叫声就划破了长空。

他手腕处Сhā着一把尖细的小刀,枪已经从手中滑落,梵飞扬眼明手快,就地一滚拿回了自己的家伙。

强忍着身上多处疼痛,梵飞扬抬头看自己的救命恩人,所有的表情都在看到黑衣女人那一刻,僵住了。

林汐就在秦穆刚刚所在的位置,帅气利落的装扮,随风飞扬的长发,顶着一弯残月,高傲地俯视着天台上的男人们。

她戴着面具,眼神是漠然而无情的,但看在梵飞扬眼里,就觉得是情意绵绵了。

当时他就想,她是以女神的姿态来拯救他的。

完全忘记了身在何处,梵飞扬痴痴地唤着她:“月神……”

秦穆没料到大晚上会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来,更没料到会是个奇装异服的女人,一时失神也是正常的。

被梵飞扬那一声深情的呼唤惊醒,他一个漂亮的扫堂腿,迅速撂倒了被迷得七荤八素的男人,成功地再次夺走了他手中的枪,并用左手,­精­却无比的瞄准了林汐的胸口,扣动了扳机。

他手下所有人都在看着老大或是那个女人,他们中有杀过人的,但枪杀还真没见过,老大真是爷们。

然后,没有枪响,对面林汐也没动作,安静得令人发指的夜里,回荡着梵飞扬真诚又嘹亮的话,他说:“你疯了,杀人是犯法的。”

秦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枪,多想赏他一子弹啊。

一个大晚上携枪准备暗杀他的男人,告诉他杀人是犯法的?

可是,地上鼻青脸肿的梵飞扬,是那么的诚挚,右眼美瞳掉了,看起来没什么神采,左眼就熠熠生辉,跟壁画里准备拯救世界的圣母,眼神是一样的。

秦穆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他又开口了,说:“你要杀就杀我吧,她是女人。”

是女人就能不死了?古代王子犯法还和庶民同罪呢,现代不还讲究女士优先吗?

众人鄙夷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向梵飞扬,他就不能有点脑子吗?这种时候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林汐趁着秦穆错愕的瞬间,几步上前一脚踢中了他没受伤的右手手腕,接住手枪递给梵飞扬,弯腰扶起他,一起退到了天台边上。

所有动作一气合成,利落­干­净,女人就像只猫,在暗夜中美得让人心颤,也快得让人心寒。

“战术不错,”秦穆忍痛甩了甩手,对两人吹了声口哨,痞里痞气的说,“女人,你身手不错,要不要考虑跟我?”

“一个连自己的手臂和女人都保护不了的人,你凭什么要我跟随?”林汐让梵飞扬自己靠在护栏,冷笑一声,抽出绑在腿上的枪,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诡谲面具下的美眸闪了闪,对身边的男人说:“不用枪能保护自己吗?”

是的,不用枪。

k市不比国外,枪杀案太引人注目了,她做事,向来不需要别人来善后。

所以,不能留下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美女面前,梵飞扬自信的拍拍胸口,在林汐转身之后,发出急促的吸气声,这帮人下手太狠了,好痛。

梵飞扬还是有些本事的,二十多个人,大多受了轻伤,有几个已经趴下了。

秦穆手下的人都是些犯过事的混子,有真功夫的,可能只有他一个人了。

林汐出手很快,动作灵敏迅速,片刻就解决了三个大汉,其余的人都有点胆怯了,打起来更加缩手缩脚,时不时偷偷看秦穆,老大再不出手,他们几个对付不了这娘们啊。

“打那个受伤的!”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本来就害怕林汐的男人们一窝蜂全围到了梵飞扬跟前,抡着拳头就上去了。

梵飞扬伤得挺重,站起来都很勉强,更别提是被这么多人围攻了。

“真没用。”

梵飞扬身后,突然跳上来一个男人,不像梵飞扬和林汐穿着紧身衣,一看就是特工杀手的装扮,他就是西装革履的商界­精­英,上了天台才丢了外套扯开领带,不羁,野­性­。

冷冷的憋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表弟一眼,梵夜宸与对面林汐交换了个眼­色­,确定她没事,眼中的些许不安才散去,只留下嗜血的暴戾。

“嗬,梵少也来?那就没意思了,”秦穆本来想摆摆手,无奈两只手都带着伤,只好作罢,甩甩过长的刘海,对一群乱七八糟的混混说,“撤。”

“想走?”梵夜宸冷哼一声,跃下天台围栏,踩着就近一人肩膀,然后几个漂亮的空翻,稳稳地落在秦穆面前,枪口就抵在他的额头中央。

大哥被擒,一群小弟乱了方寸,面面相觑之后,疯狂的往天台入口处涌,逃命要紧。

“当然想走,我总不能想留下来等死吧。”秦穆对弟兄们的无情无义无动于衷,命都在梵夜宸手中攥着了,还笑得格外轻松。

他的坦荡让林汐有点惊讶,这个秦穆似乎是条汉子。

不过梵夜宸可不在乎他是汉子是妹纸,面无表情看着他,他眼中,该死的人即便是英雄是超人,那也该死。

“你动手吧,”秦穆乖乖的闭上眼睛,在梵夜宸扣动食指时,猛然睁开眼,瞪着林汐的方向,大吼一声:“女人,小心!”

林汐下意识的惊呼了一声,梵夜宸动作一滞,想也没想就回头看过去。

等两人意识到他在说谎时,秦穆已经跑了。

“想不到梵少也这么多情,女人,谢谢你帮忙了。”他的声音从天台入口楼梯间穿来,并不远,但在秦穆熟悉的西街,却很难再追上了。

“哥,你上当了?”梵飞扬趴在护栏上,先是难以置信,然后就是明显的幸灾乐祸,“你竟然上当了耶,真是个奇迹,秦穆跑了,任务就失败,这可是你第一次任务失败呢,对了,月神也是第一次失败,竟然是这么简单的……”

“这是你的任务。”梵夜宸­阴­沉的嗓音甩出一个让梵飞扬挫败的事实,没错,他又失败了。

“回去吧。”林汐捡起地上他的外套,很自然的递给他,然后去扶受伤的梵飞扬。

梵飞扬满脸幸福的看着戴了面具根本看不到长相的林汐,对她伸出手,还没碰触到她,就被梵夜宸粗鲁的拉了起来,搭在背上往楼下走。

“哥,你­干­什么啊,我要月神扶我,不要你……”

梵夜宸侧过头一个冻人的眼神,瞬间让背上吵闹的男人噤了声,林汐好笑的摇摇头,拿着他没穿的外套,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

你们结婚吧

梵飞扬是被梵夜宸送进了医院,林汐扮演的无情月神,独自驱车回梵家换了那身诡异的装扮,然后又匆匆的赶去了医院。

显然,梵夜宸的小气劲儿又上来了,他对林汐去而复返的行为很是不悦,浑身上下都写着他的不满。

于是,她刚进病房,就被他拉了出去,在医院门口给了个甜蜜的惩罚。

是的,男人的惩治方式永远就那一个,亲吻。

“梵夜宸,你做什么?”虽然是晚上,医院里还是有不少路过的人,他这样,她会难为情的。

“为什么不听话?”梵夜宸可不管周围人怎么看,最好全世界都看到她是他的女人,“你答应过我,不会见梵飞扬的。”

要不是他听到留言,还不知道她竟然一个人去救梵飞扬,很危险。

想着这几年来,她经常以身犯险,承受着他曾经走过的苦难和危险,他就心疼得抽搐。

他拼了命的想要保护的女人,最后竟然一直都在他手下过着刀口上添血的日子。

老天这个玩笑,实在让人心惊胆颤。

万一哪一次,任务失败,她……他不敢想象,只能更紧的拥抱着他的女人。

“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有一个人关心着,这感觉很好。

“为什么不能?”他理所当然的说者不负责任的话。

“飞扬是你弟弟,他要是出事,你不担心吗?”

他总是说她口是心非,其实真正口不对心的人,一直都是他。

他有一颗热气腾腾的心,却硬是要用绝情冷漠来掩饰。

这样的他,给人的感觉很强势很霸道,她猜想他是为了让自己更强大,在给人安全感的同时,让他在乎的人,依靠他。

“为什么要担心,是他自己笨。”他说,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暴露了他的关心。

她也不揭穿他,像所有贤妻良母那样,乖巧的点头,对他说:“以后,我会听话。”

没想到要强的她今夜会这么温驯,梵夜宸扬起­唇­角,得寸进尺的宣布道:“那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接组织的任务。”

她太了解这个有时候行为极度幼稚的男人,相信在这之后,组织应该不会再给她分派任务了。

“好。”

她是个害怕麻烦的懒人,在凛凛出生之后,更是放弃了以前的部分偏执,变得更加慵懒了。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她应该是愿意做一个什么事也不用­操­心的懒女人。

她也渴望不用工作,不用接任务,有热爱的音乐作伴,看着凛凛成长。

而现在,梵夜宸可以让她如愿。

她喜欢这个男人,心甘情愿做他的老婆,还能不用做不喜欢的事,何乐而不为?

在看到听了她回答时他眼中的狂喜,林汐心里也灌了蜜似的甜,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我们走。”他拉着她,俊脸上洋溢着笑容,在冷白­色­的灯光下,是能让人心窝子都热起来的温暖阳光。

“嗯。”不知是条件反­射­还是被他迷惑,林汐提着送给梵飞扬的水果,真的跟他走了。

“我们去哪儿?”上车后她才反应过来,愣愣的问他。

“回家。”他得意地笑笑,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坏孩子。

林汐眨眨眼,晃了晃手中的水果篮子,说:“可是我还没去看飞扬,水果怎么办?”

“我吃。”他的女人,凭什么要给梵飞扬那个笨蛋送水果。

她无奈的摇摇头,“飞扬是病人。”

“那又怎么样?他想吃什么自己会买,病房有护士。”

林汐第二天还是去医院了,提的依然是昨晚那个水果篮子。

梵飞扬正无聊,靠着高高的两个枕头,在病床上扯着扶郎花花瓣,口里还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一见林汐进来,他就兴奋地举起手中只剩下一片花瓣的花枝,激动地对她说:“小汐,她会来!”

“谁会来啊?”林汐放下水果篮,一股不祥的预感从脚底板冲到了脑门,他说的,该不会是另一个自己吧?

“月……”梵飞扬捂着自己的嘴,神秘兮兮的往门口张望了一下,小声的说:“小汐,你先去把门关上,我悄悄告诉你。”

林汐艰难地扯动嘴角,起身关了门,故作轻松的说:“什么事还要关门?不会是你的秘密吧,那我可没兴趣知道。”

“小汐,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我……”他欲言又止,“算了算了,以后再告诉你我喜欢月神的事,现在我跟你说另一件事吧。”

“呃……”看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梵飞扬,林汐尴尬的笑笑,假装什么也没听见,说:“好,你说。”

“小汐,你和哥结婚吧。”梵飞扬语出惊人。

她愣住了,这是什么逻辑,刚刚还扭捏着谈论自己的暗恋对象,现在怎么就­操­心起表哥的婚事了?

“你别那么惊讶,我跟你说真的呢,米斯杰和那个林湘请柬都送来了,你和哥孩子都那么大了,再不结婚别人会说闲话的。”梵飞扬煞有其事的劝说着她,顺手又拿了支玫瑰花,撕起了花瓣。

他不是心血来潮说说而已的,昨晚上哥和月神眉来眼去的,别以为他没看见。

他好不容易重新接受恋爱,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可不能被哥给破坏了。

万一月神真的喜欢上哥了,那他该怎么办?小汐该怎么办?他的小侄子又该怎么办?

哥已经有小汐了,不该再和他争月神的。

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喜欢的人成为可恶的第三者,更不允许哥背叛伤害小汐,他要把这种事杜绝在摇篮里,所以,哥和小汐一定要尽快结婚!

“你说米斯杰和林湘送来了请柬?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林汐原本是想削个苹果给他,可是难度太大,又换了个橘子剥着。

“前两天送来的,他们明天就举行婚礼了,哥说不要跟你说……”

梵飞扬说到这里,才咬住下­唇­,然后安静了几秒钟,小心翼翼的问她:“那个,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没有啊,你什么也没说。”林汐咬牙切齿的说,该死的梵夜宸,这么大的事居然又瞒着她。

米斯杰的婚礼,她怎么能不去呢?

不管怎么说,她亲爱的妹妹结婚,她这个做姐姐的不出席,不是显得不礼貌吗?

她一回国她妹妹就送了她好几件大礼,她不回送个像样的新婚礼物,安若澜会觉得她小气的。

婚礼

她一回国她妹妹就送了她好几件大礼,她不回送个像样的新婚礼物,安若澜会觉得她小气的。

***

因为米家和安氏国际在k市举足轻重的地位,米斯杰和林湘的婚礼一直备受关注。

安氏国际破产之后,不少人猜测这场婚礼将会取消,媒体出了各种两个感情破裂的报道。

两人的婚礼如期举行,让业内不少人大跌眼镜,纷纷感叹米家少爷年少无知,娶了安氏国际的外孙女,不但对生意毫无帮助,还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但不管是什么样的风言风语,这场婚礼都热闹非凡,到场的不是商界富豪,就是政坛风云人物。

毕竟,米家面子够大,林宏任了那么多年市长,人际关系还是在的。

当然,不少人是帮着看热闹的心态前去观望。

安氏国际破产,米家没有一点表示,冷眼旁观,现在安若澜大张旗鼓的嫁女儿,听说还气得安家老头子旧病复发。

米家这么做无疑落人口实,这场婚礼就算完美落幕,多多少少也会让米家的股票受到冲击。

这是好事,商人们自然乐见其成。

林湘的婚纱据说从订婚开始就在准备,是由法国一位著名设计师亲自­操­刀设计制作。

华美的碎钻蕾丝,甜美的公主风格,典雅高贵的发髻,昂贵闪亮的头冠,无一处不奢侈。

林湘本来就是个清纯美女,穿着圣洁的婚纱捧着花站在绿茵茵的草地上,还真就如同一朵纤尘不染的白莲花。

可能是如愿以偿,她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自信,也没有刻意搬出楚楚动人的可怜样,在百合花架下,笑得像个骄傲的孔雀。

她身边的男人,有着一张迷人的天使面孔,­精­致漂亮的娃娃脸,还像是个少不更事的少年。

他穿着白­色­的新郎礼服,胸前别着一朵蓝­色­的罂粟花,和新娘胸前的玫瑰完全不搭调。

明明都是­精­心装扮过了,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却不像是王子公主的浪漫婚礼,甚至,他们倆并不相配。

林湘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在微笑的米斯杰身边,就显出了老态,不像情侣,更像姐弟。

而事实上,林湘是比米斯杰要大一岁的,可看上去,她像是大了十岁。

也不能说是她看着显老,只怪米斯杰那张不变的童颜,尽管她小鸟依人的抱着他的胳膊,身高也矮了他一大截,给人的感觉,就有那么一点右拐无知少年的怪异。

偶尔有些富家千金会聚在一起,偷偷地对新人评头论足,个别刁蛮的说话刻薄一点,听到的人都憋着笑。

安若澜端着杯红酒在人群中穿梭,一袭红­色­长礼服紧绷绷的裹在身上,已经走样的身材被勒成一段一段的,肥­肉­堆积在腰上,把一件好端端的时尚礼服挤得变了形。

她自己却毫不自知,扭着腰扬着笑,和这个碰碰杯那个说说话,高兴的样子,好像结婚的是她一样。

听到有人说女儿的坏话,她锱铢必较的个­性­哪能轻易放过,笑容满面的脸登时怒气腾腾。

“新郎真帅。”女孩不过十八九岁,微醺的面庞青春洋溢,全然不知安若澜的愤怒,还兴致勃勃的和女伴讨论着米斯杰的相貌。

她叫李曼曼,是认识林湘的,是她大学时的同班同学,同样都是家境好的富家千金,不成闺蜜就成仇敌。

不巧,这个恒永科技的小公主,打一见面就和林湘不对盘。

她一直觉得林湘那副娇柔样子看着恶心,而且,她的前男友还是为了这小贱人背叛她的。

所以从入场开始,就说林湘配不上米斯杰,说她太老,还做作。

“帅也和你没关系,”安若澜拽着李曼曼到花架旁边,见左右也没什么熟人,鄙夷的打量着她,“就你也敢说我女儿难看?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德行。”

李曼曼穿的是玫红­色­的荷叶边小礼服,算不上抢眼,又因为衣服整体设计不适合戴首饰,简洁大方的视觉效果,反倒让安若澜看作“穷酸样”。

其实来参加婚礼的人都是有些财力的,安若澜也不想把话说的太绝,只要这小女孩乖乖服个软,她也不想在女儿婚礼上得理不饶人。

“我什么德行?你怎么说话呢?”

李曼曼被她的眼神看得恼火,也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什么尊老爱幼,瞟了不远处正接受祝福的林湘一眼,讽刺的笑道:“哦,你就是林湘的妈妈?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一样令人讨厌。”

“你说什么?我讨厌?谁家的孩子这么没教养,你家里就是叫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安若澜差点就嚷出声了,她还记得女儿嘱咐在婚礼上别添麻烦,声音还压抑着。

“我怎么没教养了?大妈说话真有意思,我没时间陪你疯,走了。”李曼曼在路过的侍应生盘子里端了杯果汁,转身走向女伴。

“嘿,你这丫头说谁大妈呢?说谁疯呢?你给我站住。”

有些人越老越不愿意承认,是姐姐的时候喜欢别人叫妹妹,是阿姨的时候喜欢别人叫姐姐,是大妈的时候,还是喜欢别人叫姐姐。

安若澜就是这样的女人。

她觉得李曼曼这个年纪的孩子,就该叫她阿姨,所以这一声大妈,让她忘记了女儿的嘱咐,不管不顾的冲着李曼曼的背影大喊道。

她尖锐的嗓音也够引人注目了,加上她又是新娘的妈妈,安氏的大小姐,人们想假装不注意都难,异样的眼光在两个女人之间徘徊。

李曼曼长这么大,还没这么丢人过,小气脾气一上来,转过身不客气的对她说:“我说你呢,脸僵硬成这样,不知整过几次容,皱纹还是这么多,不叫你大妈难道还叫你妹妹啊?”

“你……你怎么这么没教养,对长辈大呼小叫,你爸妈一定也没什么素质。”

安若澜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被那么多人盯着,本来就不自在,李曼曼这一发飙,她又怕得罪了哪家千金,刚刚的嚣张气焰也弱下去了。

“你骂我爸妈?”李曼曼不乐意了,一杯果汁泼过去,“你才没素质呢,我没教养,你女儿就有教养?有教养的女人会和不三不四的男人在酒吧鬼混吗?还好意思和米家结亲,也不知道将来生个小孩是谁的呢。”

谁没教养

“有教养的女人会和不三不四的男人在酒吧鬼混吗?还好意思和米家结亲,也不知道将来生个小孩是谁的呢。”

“啊呀!我的衣服,你这个……”留意到周围聚拢过来的宾客,安若澜赶紧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这个什么?伯母倒是说啊?还想骂我还有家人吗?”李曼曼可不会给她留面子,反正林湘那小贱人的婚礼,搅得越乱越好。

她本来就不喜欢在学校处处抢她风头的林湘,来参加她的婚礼心里有气,再加上看到米斯杰帅气多金,更是不太舒服。

被安若澜这么一激,心里更不平衡了。

她和林湘是大学同学,虽然讨厌她但也没想过要在她结婚这天给她难堪,可这并不代表她就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林湘本来就不要脸,和西街一个混混不清不楚的,还装的跟个圣女似的,在男人面前扮弱,这种人凭什么可以穿着婚纱在她面前炫耀,凭什么可以嫁得这么好?

既然她母亲来招惹她,就别怪她说话难听。

“伯母,你还不知道吧?你女儿和别的男人鬼混,大学时候还堕过胎,你自己说,我们谁没有教养?”

安若澜不该骂李曼曼的父母,真的。

可惜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答应了林湘不惹麻烦,可她似乎越老越糊涂了,现在李曼曼的话不少人都听到了,那惊疑鄙夷的目光,让安若澜的心瞬间紧缩,像是掉进冰水里涮了涮。

“那个,大家随意啊,这孩子是在开玩笑呢。”

安若澜恨不得撕了这李曼曼的嘴,但碍于米家的面子女儿的婚礼,她不得不软了语气,“我怎么会说你和你父母呢,你这么漂亮,父母一定也是出类拔萃的,还没请教你是哪家的千金,介不介意告诉伯母啊?”

“介意。”李曼曼傲慢的仰起头,根本没把安若澜这个所谓的长辈放在眼里。

“好吧,你不愿说就算了,今天是我女儿婚礼,别开这种玩笑,祝你玩得愉快,伯母先招呼客人了。”安若澜几乎是落荒而逃,健步如飞的进了洗手间。

等她出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件多愚蠢的事,现在婚礼上时不时都发出哄笑,嘲笑她的,讥诮林湘的,总之,都不是好话。

林湘借故拉着安若澜毁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让哗啦啦的水声遮盖她们的谈话声。

“妈,你到底在做什么?你没事招惹李曼曼­干­嘛,她就是个疯子,今天我结婚,你就不能消停一点吗?算我求你,行吗?”

“湘儿,你说的什么话,妈这不是为你好吗?”

安若澜去拉女儿的手,却被她大力挥开,有点尴尬,也有点心寒。

这个女儿小的时候,明明是乖巧听话的,什么事都听她的,现在大了,越来越不把她这个妈当回事了。

“为我好?你没看现在别人怎么看我吗?现在好了,所有人都在看你女儿笑话,你想让米家人悔婚吗?”

反正以为不会有人看到,林湘不顾形象的大吼,优雅美丽的新娘妆,生生因她的表情失了美感。

“怎么会呢,这婚礼就快开始了,这么多客人,怎么可能为这么点小事悔婚,你别胡思乱想,快出去,新娘子不在像什么样子?”

安若澜觉得委屈,但为了这唯一的女儿,也只好忍气吞声,强挤出笑意,推着她出去。

“你还知道不像样子,你要真为女儿好,等会儿出去跟着爸爸,别乱说话,知道吗?”林湘再怨她,那也是她妈,说这话时气已经消了。

她说得对,都到这个时候了,米家不可能悔婚,就算她再不堪,为了米家的声誉,他们也必须承认她这个儿媳­妇­。

再说,还有米可儿帮衬着呢。

“知道啦知道啦,我一定一句话也不多说。”安若澜做了个闭嘴的手势,不住的点头。

“好了,那你先出去吧,我补下妆。”

林湘摘下白纱手套,对着镜子抿了抿­唇­,谁说她和他不配?

“我等你一起出去,”安若澜站在林湘身边,理了理她的头纱,自豪的说:“我女儿真漂亮。”

“妈也很漂亮。”林湘­唇­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她本来,就很漂亮。

“那当然,妈不漂亮,哪能生出你这么漂亮的女儿来?”安若澜得意的笑了,看着镜子里的女儿,突然严肃的说:“湘儿,你跟妈说,那个什么曼曼的女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做母亲的,当然希望女儿什么都好,那个李曼曼说的话,她是打心底里不相信的,她女儿虽然有点小心机,但绝对不会是她说的那么不堪。

不信归不信,没听到女儿亲口说,她心里总还是有根刺,刺得她难受。

林湘动作一滞,目光有点躲闪,戴上手套,笑着说:“妈,你在说什么呀,那怎么可能是真的,别听那女人瞎说,即便是真有孩子,那也是斯杰的,你在胡说我可就生气了。”

知女莫若母,安若澜一眼就看出女儿在撒谎,但她也没点破,只要女儿今后能够幸福,能够让她也过得好,那她是怎么得到这一切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好,我不胡说,今后,你嫁进米家,凡事多留个心眼,只要你过得好,我和你爸爸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了,记得以后要时常来看看妈。”

安若澜是个坏女人,但对独生女儿林湘,却一直抱着很大的期望,这么说着,竟然哽咽了。

“妈,你哭什么啊,我嫁进米家又不是不在k市,你还怕我忘了你啊,你放心吧,我会经常回家看你和爸爸的,我会让你们过好日子,也让爸爸明白,到底是哪个女儿对他好。”

“你爸爸早就知道你的好了,这几年不是一直对我们娘儿俩言听计从吗?你什么时候听到他提起林汐和她那个短命鬼妈妈了?林汐现在回来了,出息了,你爸还不是没过问过她的事?他心里只有我们,早就忘了那些不该记住的人了。”

“出息?”林湘冷笑,“我不会让她高兴太久的,上几次算他运气好,她总不可能一辈子都这么走运,总有一天……”

“湘儿,你在说什么,难道……”

“没什么,我们出去吧,别让斯杰等久了。”林湘可不想让安若澜知道太多,这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安若澜见女儿有意瞒着,也不好多问,过了今天,她的女儿就是米家的人了。

洗手间门口,两人和林汐打了个照面,安若澜指着她惊讶地问道:“林汐,你怎么在这里?”

你没资格

洗手间门口,两人和林汐打了个照面,安若澜指着她惊讶地问道:“林汐,你怎么在这里?”

“后妈这话说得真有意思,我来当然是参加婚礼的,难道来这里,还能参加葬礼?”

林汐刚刚一直有在听安若澜母女俩的谈话,她们之间的温情,她不能说自己没有被触动,只是比起那个,她们口中林宏对她和妈妈的无情,更让她心寒。

本来是准备让林湘的婚礼更­精­彩一点的,可现在她却改变主意了。

或许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人,但她和凛凛毕竟都还好端端的,而婚礼当天,对于女人来说就是最美的一天。

如果可以,她不想破坏林湘的美梦。

之前的小米太单纯,并不适合这个伪善的妹妹,而现在的他,不需要别人保护,他的手段和­阴­谋,可以说和她是绝配。

最重要的,是林湘心里有米斯杰,她爱他。

刚刚到婚礼现场,听到的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话,没一句对新娘好的。

林汐想自己可能是错过了好戏,跟着林湘母女来洗手间的时候,她才知道看这个妹妹不爽的,可不只是她一个人。

于是,她决定静观其变。

比起费神费力导演一出戏,还不如做个观众,不用做坏人,一样能愉悦自己。

“林汐,今天湘儿结婚,你说话就不能留点口德吗?”安若澜听不得别人说林湘婚礼不好,特别是这人还是林汐。

“五年前我也结婚,也不见你们留什么口德啊,我记得我婚礼第二天,就被后妈赶出家门了,那时候你们怎么没想过我新婚?”

“我什么时候赶你走了,是你自己不要脸,你爸爸忍无可忍,才狠下心将你赶走的,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诬赖我。”过去的事她从来就没后悔过,把林汐赶出林家,一直都是她最高兴的事。

她了解林宏的个­性­,既然这五年来都没提起过林汐,现在她再威风再出息,他也绝对不会放下脸来接受她这个伤风败俗的女儿。

哪怕只是碍于面子,林宏也不会再搭理林汐了。

“是啊,赶走我的人是爸爸呢,不过后妈为了那一天,也是功不可没,我怎么能忘记你呢?放心,我现在回来了,日后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林汐从安若澜身边走过,肩膀重重的撞了他一下,­唇­边带着自信美丽的浅笑。

“哎哟,你长没长眼睛啊,果然还是有妈生没妈教,变成什么样儿都没教养。”被林汐撞得生疼,安若澜捂着肩膀痛呼。

“就是长了眼睛,才撞到你的啊,”林汐还是在笑,笑得有些凉薄,“后妈还敢说没教养,我这没妈教的孩子,似乎也比有些人要好些,至少,我的婚礼上不会有人指指点点胡言乱语,我说的对吧,妹妹?”

安若澜脸­色­铁青,林湘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站在门口,强忍住破口大骂,挤了丝笑意,转头对林汐说:“姐姐,你要是诚心来祝福,我和斯杰很欢迎,如果你一定用这样腔调,那我只能让人将你请出去了。”

“妹妹这是在下逐客令吗?”林汐不怒反笑,对着镜子整理衣襟,“那还真不好意思,请我来的是米家老爷,别说是你,就算是米斯杰米可儿,也没资格让我离开。”

林湘的脸一阵白一阵的,愣是跟个调­色­盘差不了多少。

她不会听不出林汐刻意重音的“米可儿”三个字,她是在提醒她还是在暗示她?她知道她和米可儿之间的事吗?

不应该啊,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林汐不可能一回来就知道的。

定了定心神,林湘扬起单纯美丽的脸,公式化的笑道:“那我祝姐姐玩得愉快,我要回去了,你知道的,总不能让斯杰和客人等太久,今天的主角,可是我呢。”

“你说得对,一定要好好演戏给大家看。”她不是五年前那个藏不住心事的女孩了,所以她也会戴面具伪装自己,而微笑,就是杀敌制胜的法宝。

她笑得比林湘还要自然甜美,真就像个祝福妹妹的好姐姐,“我也祝妹妹,新婚快乐。”

林湘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婚纱,然后又放下,她不能得罪林汐,现在的她,也得罪不起。

无论是meet的总裁,还是梵氏梵星的董事长夫人,她都惹不起。

但是,她绝不会允许她踩在她头上,明着斗不过比不起,她可以暗着来。

原本已经打算不再和秦穆保持联络了,现在见到林汐,她不得不改变主意。

秦穆是一颗很好用的棋子,能不放弃,还是不放弃的好,只是不知道她结了婚,他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不过,他对她可是痴心深情,只要掉几滴眼泪,说是家里逼迫,他只会比以前更爱她。

林汐,她一定要她比她惨,最好,和她那个短命儿子,一起消失。

安若澜狠狠地瞪了林汐一眼,哼了一声,才踩着高跟鞋离开了洗手间。

她女儿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她决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她的幸福,特别是那个贱女人的女儿。

不就是个什么服装设计发迹的集团吗?就算真厉害也在法国,而且还只是个执行总裁,米氏家大业大,米斯杰虽然只是个总经理,但却已经是米氏最大的股东了,又是米家的大少爷,湘儿嫁给他根本用不着怕什么林汐。

安若澜显然还不知道梵夜宸和林汐的事,心里还为女儿嫁到米家沾沾自喜。

林汐今天穿了件白­色­的短款小礼服,黑圣石最新款的黑钻珠宝系列,让她冷艳的气质更显高贵。

不用刻意打扮,她就是个美人,这么稍加修饰,便由内而外散发着迷人的气质。

“真美。”

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响在耳畔,有些沙哑,却格外­性­感。

林汐看着镜子里出现在她身后的男人,惊讶的回过头,愣愣的说:“梵夜宸,你怎么进来了,这里是女厕。”

她要参加这场婚礼,梵夜宸当然会跟着,只是没想到,这家伙会跟得这么紧,连女生洗手间都敢乱闯。

闺蜜

她要参加这场婚礼,梵夜宸当然会跟着,只是没想到,这家伙会跟得这么紧,连女生洗手间都敢乱闯。

“只有你一个人,我为什么不能进来?”

嘴角邪邪的勾往一边,梵夜宸挑起她一缕妩媚的卷发,十足的坏男人模样。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他是看见林湘和安若澜两人走了,而她迟迟没有出去,所以太担心,才冲动的闯了进来。

“快出去啦,你想让别人看到梵少在女生洗手间里?”以他在商界的知名度,绝对可以成为最震撼人心的头版。

“看到又怎样?”他邪气的挑起她的下巴,和她一起看着镜子里的俊男美女,“只要是和你一起,被发现,我求之不得。”

嘴上这么油腔滑调的说着,梵夜宸还是没多停留,揽着她的腰要出去。

林汐被男人时不时的甜言蜜语,都弄得俏脸绯红,没好气的拍落他的大手,换成自己挽他的手臂。

“梵少,应该这样才对,我是你的女伴。”她正儿八经的提醒道。

“我们不是搭档,我们是情侣,”他霸道的抽回手臂,再次揽上她的纤腰,“很快就是夫妻。”

今天两人出门时凛凛也眼巴巴的想来,林汐不放心,梵夜宸也觉得,现在让凛凛出现在媒体面前,还不是时候。

他要等到他们的婚礼进行后,让凛凛正大光明的以他梵夜宸的儿子的身份,继承他的一切。

婚礼才没开始,梵夜宸和林汐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刻意小心避开媒体记者,但有些人天生就是发光体,在什么地方都是引人注目的,如梵夜宸。

不过今天的主角是米斯杰和林湘,记者们随便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在梵夜宸的冷空气低气压之下,识趣的走开了。

米可儿还是火辣­性­感的扮相,黑­色­镂空礼服,连大红­色­的胸衣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张扬的红发盼着­精­致的发髻,一抹烈焰红­唇­撩人心神。

“梵少,汐,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看到林汐两人,她主动示好。

林汐今非昔比,梵夜宸更是k市叱咤风云的主,说示好是委婉的,更确切一点,她眼中所传递的信息,就是两个斗大的字,巴结。

但林汐和梵夜宸谁都没有露出鄙夷厌恶,相反地,他们都有些可怜她。

“为什么不来?”林汐并不看她,语气也淡漠疏离,“今天这么热闹,我们当然要来。”

“我以为上次……算了,不开心的事忘掉最好,汐,你今天真漂亮。”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而赞美女人容貌,永远都是无往而不利的。

“米小姐也很漂亮。”林汐没多大反应,礼节­性­的微笑道。

她的冷淡态度,让米可儿有些尴尬,浓妆艳抹还是掩饰不住不自然的脸­色­。

“汐,你还在怪我吗?”她低着头,像五年前还是朋友那样,去拉林汐的手,小声地说,“对不起,那时候我那么对你,都是因为……”

“因为什么?”林汐直视着她躲闪的眼,“因为我不再是市长千金,对你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还是因为忙着巴结林湘,被逼无奈对一无所有的我落井下石?”

有些话,该说的还是要说。

“汐,你别这样说,我、我不是……”米可儿自嘲的笑笑,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算了,你要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就是现实我就是市侩,五年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你能原谅最好,不能原谅我也不强求,祝你玩得愉快,另外,祝你和梵少长久。”

对林汐举杯,米可儿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酒,她隐忍的吸气声,表明那酒很烈。

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林汐看到她眼睛有些湿润。

其实,她心里也矛盾过吧。

不管时间如何改变,她还是那个随­性­洒脱的女人,作为曾经那段友谊的背叛者,她甚至比林汐还要看得开。

林汐是很珍惜和米可儿一起的那段时光的,直到现在,她回想起青春年少,最先闯入脑海的,依然是她明媚的笑容。

她是在她少女时代出现的第一缕阳光,分享着她的喜怒哀乐,让她得到了在亲人那里得不到的快乐。

“可儿,”她叫住几步之遥的她,“等你什么时候有安全感了,拼得累了倦了,或许我们还可以做闺蜜,如果你还喜欢旅游和逛街的话。”

她的意思,不是现在。

可儿并不是一个坏女人,就算是,她也绝对是个好朋友,如果她当你是朋友的话。

她够义气够豪爽,表面上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实际上心思细腻无微不至。

只是,要成为她的朋友,需要有家世有金钱。

林汐知道,众人眼中的米可儿,并不是真正的她,她不想做财迷女强人,她热爱自由,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

她之所以会变成今天的样子,是没有安全感吧,她一直都在害怕,害怕米斯杰抢走属于她和妹妹的一切。

以前林汐不理解,是因为那时她心中的米斯杰还是单纯善良的好孩子,而现在,她知道米可儿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

她现在在外人眼中还是光鲜亮丽锋芒毕露的米家千金米氏女总裁,和林汐刚刚得到的消息却恰好相反。

米斯杰现在几乎拿到了米氏大半的股份,原本支持米可儿的股东纷纷倒戈,相信过不了多久,米氏的领导人就会变成她惧怕的私生子弟弟。

到了那个时候,她这个从小看米斯杰不爽处处与他作对的姐姐,在米氏也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而米斯杰能得到这一切,除了本身的手段本事之外,还有一小半的功劳,是属于米可儿的。

没错,近两年她一直在暗中帮助米斯杰,帮助她认定了多年的对手。

她未雨绸缪机关算尽,最后,还是败给了爱情。

林湘知道她不少事,包括对林汐的落井下石,在生意上的卑鄙手段,还有她那些最不堪回首的情事。

米可儿刚刚进入公司时,曾拿下好几个让米家老头子引以为傲的大单子,这让她在米氏站稳了脚。

开始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拿到那些合作案的,后来林湘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真相,甚至还有照片为证。

是的,那几单生意是她用年轻的身体换来的。

老爷子好

是的,那几单生意是她用年轻的身体换来的。

她并不觉得可耻,也不后悔,可是林湘说要拿那些照片给向南看,她就慌了。

她暗恋向南那么久,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她不想失去他,也不能失去他。

所以,林湘的威胁,成功了。

米可儿是个直爽率­性­的女人,她做过的事从来都不会后悔,哪怕是错的,她的目光也只会往前看。

然而,有一件事她后悔了,那就是五年前和林湘结交。

她以为那只是一个有点小心机的女孩,却没想到是和米斯杰一样的,另一个恶魔。

“汐,谢谢你,”米可儿没有回头,­祼­露的肩头颤抖得厉害,音声也瓮瓮的带着鼻音,她说,“你能原谅我,已经很好了,闺蜜的话下辈子吧,现在的我,不配再和你谈友情。”

说完,她迈开步子,很快消失在了林汐的视线。

她穿着跟很高的高跟鞋,被喷泉遮挡之前,还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

“好。”虽然她听不到,林汐还是回答了她。

下辈子,让她们继续做闺蜜吧,希望,她的妈妈没有死,她的父亲也没有找小三,没有林湘,也没有,米斯杰。)

“汐,下辈子还做我的女人,好吗?”他一手揽住她的肩,一手捂住她的冰凉的指尖。

他的手也是冷的,可被他这么握着,林汐就觉得温暖,她顺势靠在他怀里,点头,“好。”

“在我身边的时候,不准你难过。”对她的情绪,他一直观察入微,不会看不到她显而易见的悲伤。

林汐还是笑着点头,目光停留在米可儿消失的喷泉边上,说:“可儿不喜欢高跟鞋,在我们都还年轻那会儿,她总是穿着运动鞋,我还记得她第一次穿高跟鞋,崴了脚疼得哇哇叫,我是后来才知道,那天米斯杰被接回了米家,她学穿高跟鞋,是为了做一个女强人,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陷入回忆的她,笑得很柔和,他静静地听着,不打断。

“那时我很幸运,也在她想保护的人之列,她大笑着说保护她的人她的财产的时候,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为了保护财产而舍弃我。五年前的那场宴会,真是个噩梦,我时常都会想起,最开始我想着报复,报复所有讽刺过我打击过我的人,也包括你。”

“我好像很冤枉,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更没有讽刺和打击你。”他把她抱得更紧,生怕她真会报复他似的。

“可你以前很冷漠很霸道,还腹黑!”她皱了皱鼻子,又自顾自的笑了,“我最初总是想,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和欧阳说不定会很幸福。不过,我不敢恨你,因为你也算救过我几回,而我最后也骗了你。后来凛凛出生了,我的想法也变了,觉得不管有没有你的存在,我和欧阳都会不欢而散。”

“怎么,你还想着欧阳?”他脸­色­顿时­阴­沉了。

“当然不是。”她立刻否认,就怕他会乱想,对上他似笑非笑的得意表情,她才意识到自己是有多在乎他的感受。

“那你现在想着谁?”他明知故问,爱极了她害羞的模样。

“我现在,”她顽皮的笑了,“当然在想凛凛。”

“想儿子就快点嫁给我。”

“这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当然有,你想,要是我们已经结婚了,今天这种情况一定会带上凛凛的,你也不用分神想他了,不是吗?”他分析得头头是道。

“说得有点道理,我会认真考虑的,对了,飞扬……”

“不准提他。”梵夜宸沉声说,那小子一定没忘了她,要不然怎么会尽找些她的影子,竟然真暗恋起月神来了,还跟他争风吃醋,该死的!

林汐忍俊不禁,为她胡乱吃味的男人,真的好可爱。

“嘿,felix,没想到你也会来,”沈云霄和严颜并肩过来,看林汐和梵夜宸几乎贴到一起的姿势,眼神都有点暧昧,“我说呢,梵少怎么会有兴趣参加别人的婚礼,原来是我可爱的表妹也在,怎么,你们这是准备做个参考,为自己的婚礼预习?”

“可以这么说。”梵夜宸­唇­角上扬,心情很美丽。

沈云霄和严颜听到他承认,表情都有点怪异,林汐魅力真大,这梵少在她身边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飞扬呢,没跟你们一起?这种场合他不该缺席吧,”严颜瞄了眼沈云霄,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好些天没见到他,有人可是想念他得很,今天连礼服都特意选了fly喜欢的颜­色­,不见他有人该失望了。”

严颜说的当然是沈云霄,但由于两人穿着同­色­的礼服,他也不好反驳,只是不赞同的看了妻子一眼。

“飞扬受伤了,在医院呢。”

林汐这是在试探,上回在沈家的生日宴会上,她就有点怀疑,刚刚严颜的话,更加重了心中的疑惑。

当看到沈云霄听到这消息时的反应,她证实了心中的猜测。

“怎么会受伤,在哪家医院?”沈云霄习惯­性­地推了推金边眼镜,眼中的担忧经过掩饰,也还是超出了对朋友的关心。

正要开口告诉他,一个老头子已经拄着杖到了林汐跟前,快她一步激动地说:“丫头啊,认得我吗?”

怎么认不得,沈家的老爷子,沈万峰。

她的,外公。

“你走那么快做什么,等等……”跟着一个老太太也过来了,头发都白了,卷卷的堆在头上,很慈祥也很和蔼。

她一见林汐就愣住了,想上前又不太敢,伸出手又缩了回去,好半晌才拉着沈万峰,哽咽着声音说:“是小汐,是小汐啊,你说的惊喜就是这个是不是?真好啊,我以为再也见不到……”

沈万峰碰了碰她的胳膊,示意她别乱说话,然后又转头问了林汐一遍,“丫头,你认得我们俩吗?”

“沈老爷子好,老夫人好。”林汐强忍住逃跑的冲动,礼貌的对二老点点头。

她是有多紧张,梵夜宸最清楚不过了,因为他的女人正死死地掐着他的手臂,虽然他不怕痛,但会心疼。

你还认得我吗

她是有多紧张,梵夜宸最清楚不过了,因为他的女人正死死地掐着他的手臂,虽然他不怕痛,但会心疼。

两位老人听她生分的称呼,满脸笑意皆是一僵。

老夫人责怪的看了老爷子一眼,又慈爱的对林汐笑,张了张嘴又不知道开怎么开口。

那神情,就和以前在林汐学校门口出现,站在车前张望等待,看到她出来又飞快的躲进车里去时,一模一样。

沈万峰安抚的拍了拍老伴的手,举起拐杖就给了沈云霄一下,“你这小子发什么呆,早就叫你办事办事,今天要不是遇到丫头,还不知道你­奶­­奶­要盼到什么时候去。”

沈云霄还在想梵飞扬的事,猛地被敲这么一下,反应就有点大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爷爷,­奶­­奶­,你们怎么来了?”

他平时习惯喊老爷子,这出来又不得不装乖孙子。

“我们不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这丫头?”沈万峰本来就火大他没向林汐介绍他们,见沈云霄到现在才看到他们两位长辈,火气更大了。

他们是不打算出席年轻人的婚宴,这西方式的婚礼他们也没大多兴趣,虽然热闹,但哪有中国的有韵味有意义,再说宾客多半都是些后辈,他们也不熟。

这都是听说林汐也来参加,沈万峰见老伴时时念叨着她,才想着给她个惊喜,带她来见见外孙女。)

以前碍于面子,他也不准老伴见这丫头,现在他也不管生意上的事了,林汐也出息了,又和林宏那臭小子断绝了来往,他也不用顾忌什么了,是时候认回这个外孙女了。

不过,他就是有些担心,就怕这丫头心里有怨,不愿意认他们。

“是啊,云霄,­奶­­奶­真是白疼你了。”

严颜一看两位老人不高兴,忙当起好媳­妇­,打圆场道:“爷爷­奶­­奶­别生气,云霄最近也是工作太忙,都怪我,也忘了提醒他。”

“你别帮他说话,原本就养得没大没小,别再给惯出毛病来,公司忙不忙我心里没数啊?”沈万峰一直偷偷瞄林汐表情,看她无动于衷站在一边,还是不是与梵夜宸聊天,根本就没注意他们,心又凉了半截。

这一准儿是不打算认他们了,他倒还好说,关键是老伴怕是接受不了。

她要是真怨他们,也怪不得这孩子,这些年沈家亏欠了她的,太多太多了。

但她要怨,也只该怨他,老婆子这些年为了林汐的事,没少跟他闹别扭,她也怨他。

“是,我记住了,”严颜温顺的点头,微笑着给林汐介绍道,“lindsay,不,我该叫表妹,这两位是我和云霄的爷爷­奶­­奶­,也就是你的外公外婆。”

她也没资格让林汐直接叫两位老人,这些年沈家怎么对林汐的,她也听说了不少。

对严颜来说,她对林汐是很有好感的,不是因为她是沈家的外孙女,她的小表妹,主要还是因为她是她喜欢的设计师。

她觉得她们是有共同之处的,她们都足够自信,也足够骄傲。

不过,林汐比她活得更加­精­彩,因为她爱的人,也爱她,甚至,他对她的爱比她给他的要多得多。

而她严颜,爱的卑微,还得不到回报。

她喜欢lindsay的作品,也欣赏林汐的个­性­,所以,不管今天林汐会不会承认沈家人,她对她的好感,都不会减少半分。

“小汐啊,我是外婆,你还认得我吗?你出生那会儿,我是第一个抱你的人呐,”沈老夫人很激动,眼泪汪汪的,“唉,我都老糊涂了,你那时候就这么大一点,怎么会记得,怎么会……”

老夫人颤抖的手比划着,尽管老泪纵横,眼睛还是弯弯的在笑,皱纹拉到头发里,看上去又慈爱,又可怜。

她可怜,可怜在心里记挂着外孙女,就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却不能相见相认。

她曾一度怨恨过自家狠心的老头子,每每看着自己女儿沈璐的照片偷偷落泪,经常背着沈万峰去林汐学校看她,也不敢让她看见,好几次都险些冲上去了,还是被司机带走。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四处旅游,就怕在k市触景生情,想起女儿,忍不住要去见林汐。

她五年前的事,急出病来在医院躺了半年,还全靠后来沈云霄结婚,她又才慢慢从悲伤中缓过来,家里人也不敢让她看女儿和林汐的照片了,怕她再出事。

“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怎么会记得,我只记得,我从小就没有妈妈,也没有妈妈家的表亲。”林汐说,她也想叫一声外婆,可一想到那些年孤独寂寞的时候,他们这些所谓的亲人,没一个会陪在她身边,她的心也就硬了冷了。

她不能心软,是沈家人不要她和妈妈的,以前的她都不需要什么亲人,现在她有梵夜宸,有梵家那么温暖的家,她更加,不需要了。

想得那么绝情,可看到老夫人心痛的眼神失望的表情,她的心也跟着狠狠地抽搐着。

她怪过沈家人的绝情,但是,对这个慈祥的外婆,她是恨不起来的。

以前不看新闻不看报纸,她甚至不会知道沈家人长什么样子,但是沈老夫人,是时常出现在她身边的,虽然都是远远的看着,她也会感觉到温暖。

那让她觉得,至少也有亲人,是在关心她的。

梵夜宸握紧了她的手,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不准难过”,她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了,这个家伙,­干­嘛要对她那么好。

“丫头,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狠心,这么多年让沈家上下对你不闻不问,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也代表全家跟你说声对不起。”沈万峰双手拄着手杖,说得很诚恳,最后竟然还弯腰给林汐鞠了一躬。

“老爷子这是做什么,你是长辈,这么大的礼晚辈怎么受得起。”林汐惊慌的伸手去扶,看到老夫人眼中燃起的希望,又触电似的收回手。

二十几年的淡漠,不该是一句道歉就能抹去的,林汐在心里对自己说。

可能她很早就原谅两位老人了,可养成的骄傲不允许她轻易承认,她需要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或者说,是一个台阶,能让自己放弃孤傲走向他们的台阶。

“丫头,你还是不愿意原谅老头子吗?”沈万峰纵横商场这么多年,这是头一次对哪个服软认错,偏偏这丫头不领情,他也不能说放弃就放弃。

梵夜宸捏了捏她的手,见她还是咬­唇­不说话,就礼貌的对沈万峰点了下头。

乖,快叫人

梵夜宸捏了捏她的手,见她还是咬­唇­不说话,就微笑着礼貌的对沈万峰点头,说:“她只是一时难以接受,我想见到两位老人她也很高兴,我应该找时间带她去看望你们的,可最近手头事多,希望你们不会介意。”

他的话让沈家二老不得不把注意力转向他,沈万峰有点吃惊,早就知道梵少对林汐有意,他还有点担心丫头会吃亏,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沈夫人年轻时也是富商千金,嫁给沈万峰后也在沈氏工作多年,可自从女儿死后她就无心工作,做起了全职太太,这些年更是不过问生意上的事。

梵氏梵星她不可能没听说,梵夜宸她也有所耳闻,只是这个站在她外孙女儿跟前的年轻人,似乎和外界传的不一样。

是不一样,林汐也这么觉得,他现在的表现,就像是一个懂事的后辈,会开导她的好丈夫。

“你们慢慢聊,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沈云霄推推眼镜,对严颜说,“记得送爷爷­奶­­奶­回去,路上小心。”

说完,火急火燎的走了,说是健步如飞也不为过。

去医院看梵飞扬,对他来说竟然这么重要吗?严颜落寞的看着那个背影,心凉成一片。)

要是在嫁给他之前,自己也有个情人恋人的,是不是会比现在过得好?

“这小子,真是越大越不像话了。”沈万峰拿拐杖在地上重重的一杵,碍于人多,又有林汐在场,他也没好意思发火。

“可能是公司的事,”严颜不自然地笑笑,拉着老夫人向她介绍道,“­奶­­奶­可能不认识梵少,不过梵夜宸这个名字应该不会陌生,他是梵氏梵星的董事长,我跟你提过的,他和lindsay,就是小汐,他们有个孩子,两人结婚是迟早的事,你就当这是你外孙女婿好了。”

严颜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女人,虽然总共也就见林汐梵夜宸在一起两次,但两人之间的感情,她一眼就能分辨,所以说的话也很得人心。

“这么年轻就做董事长了,梵家的孩子真是个顶个的出息。”老夫人赞赏的看着梵夜宸,欣慰得很。

她也算识人无数,这孩子看自家小汐那眼神不像是假的,女儿沈璐的悲剧,应该不会在外孙女儿身上重演了。

老夫人频频点头,笑得合不拢嘴,眼泪也没止住,又哭又笑的,却不会让人觉得滑稽。

她今天高兴,不但见了日思夜想的外孙女儿,还见了年轻有为的外孙女婿,另外还知道有个乖小重孙,让她怎么能不高兴?

只是,小汐不肯喊她一声外婆,终究是遗憾啊。

“所以,把小汐交给我,你们可以放心。”他确实很有出息,所以对老夫人的夸奖没什么表示,反而拉着林汐的手,宣誓似地说。

“放心,放心,只要小汐高兴,我们也就放心,小宸啊,你可要对我们小汐好,可别像林……”老人想说的是林宏那个没良心的负心汉,可怕林汐听了难受,也就不说了。

沈万峰咳嗽了几声,老伴的这声“小宸”叫得他手心都冒汗了,见梵夜宸脸­色­没变化,才安心下来,看来梵少也不像沈云霄那小子说得那么不好相处。

或者说,他对丫头的感情,足够深,也足够真。

女儿所托非人误了终身,他心里怎么不恨不悔,当年是女儿不愿意接受他安排的亲事,非要嫁给那时候还一贫如洗的林宏,落到那个下场他又能说什么呢?

“行了,你也别哭了,别人的婚礼上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小汐现在回来了,要见她多得是机会。”周围的宾客虽然没围过来,但时不时投来的目光,还是让沈万峰不自在。

“什么不成样子?还不都怪你,当年说什么也不愿意把小汐接到沈家,要她在林家受苦,我都这把年纪了,哪还有多少机会,只怕到死也听不到小汐叫我一声外婆了。”

老人说的声泪俱下,林汐听得感同身受,眼睛里也蓄满了泪水。

“你看你又乱说,什么死不死的,你永远也不会死。”

沈万峰这人在工作上是铁石心肠,可一生就深爱这么个女人,两人从小就是邻居,门当户对青梅竹马,在情窦初开的年纪两心相许,又在谈婚论嫁的时候喜结良缘,一辈子几十年,不管是生意应酬还是逢场作戏,他都没有一点二心,哪怕到了这个岁数,她一哭闹他还是会心疼。

林汐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老夫人是真的爱她,老爷子重情重义,也不是绝情狠心的人,他们会对她不闻不问,只是因为林宏。

即便他们千错万错,也是妈妈的父母,她血浓于水的亲人。

他们老了,多年的悔恨和失去女儿的痛苦,在她寂寞难过的时候,一样在折磨着他们。

树欲静而风不止,她没有母亲,已经深深的体会到了,她不希望母亲的父母也离她而去。

以后,就让她代替妈妈,为二老尽孝吧。

梵夜宸温柔的帮她拭去泪水,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时候,说:“外公外婆,小汐说,她不怪你们了。”

几个人都愣了愣,严颜是旁观者,捂­唇­扑哧一声笑了,两人还没结婚,这梵少是见缝Сhā针,任何时候都不忘占lindsay的便宜呢。

“小汐?”老夫人小心翼翼看着林汐,当真不怪了?

林汐重重的点头,是,不怪了,她都累了。

“万峰,小汐真不怪我们了,你看到了吗?不是我看错了,她是真的点头了,是不是?”老人很激动,有点语无伦次。

“是啊,是,你心脏不好,别这么激动,小汐是个好孩子,她明白你心里有她,快别哭了,别人在看。”沈万峰也一样高兴,但作为老伴的大树,他还是冷静的安慰着老伴。

真好。

林汐眯起眼,泪水已经被他擦­干­,心里暖烘烘的,看到的一切都那么美好。

她那么满足那么幸福的样子,梵夜宸也很安心,黑眸闪了闪,恶作剧般凑到她耳边,用诱哄的声音说:“乖,快叫外公外婆。”

一条狗闹出的乌龙

她那么满足那么幸福的样子,梵夜宸看着也很安心,黑眸闪了闪,恶作剧般凑到她耳边,诱哄着说:“乖,快叫外公外婆。”

她红了脸,反驳的话在两位老人慈爱期待的目光中,说不出来了,最后还真的就乖乖地叫了长辈。

二十几年从未叫过的称呼,在叫出口之后,她才发现他们的距离是那么近,或许她早该在哪一次,冲到校门口的车里,叫她一声外婆。

“哎,好啊,真好,我是外婆。”沈老夫人答应着,将扑上来的林汐抱住。

她长大了,比女儿沈璐还要高,她抱着她的姿势有些滑稽,但没有人会在乎。

“梵少……”沈万峰可不像老伴那么激动,他是个男人,应该考虑的事也要成熟长远一点。

“叫我名字就好。”她的亲人她的长辈,那么生疏的称呼实在诡异。

“好,小宸呐,我看得出来,你对丫头是真心实意的,严颜说你们,咳,你们有个四岁多的孩子,”对梵夜宸说话,沈万峰还有点紧张,“孩子都这么大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丫头也不小了,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你说是吧?”

好吧,他的意思明显就是在逼婚,言外之意是林汐老大不小了,在这么非法同居以后可就没人要了。

“是,”梵夜宸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汐,“她什么时候点头,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哦,哦?”沈万峰皱了皱眉,原来是丫头不愿意,这就怪了,两个人明明是相爱的,还有个娃娃,梵少这条件也好得没话说,丫头是怎么想的?

老夫人听到梵夜宸的话,对林汐点点头,语重心长的说:“小汐啊,你做得对,结婚可是大事,咱看好了再嫁,不着急。”

“怎么不着急,米家那小子还没丫头大,这都结婚了!”沈万峰拍了拍梵夜宸的肩膀,“小宸,别听你外婆乱说,自己的女人不管好了,万一……听外公的,和丫头先去把证领了,这婚礼什么时候举行都行。”

“好。”梵夜宸喜欢沈万峰这­性­子,难得的志同道合。

“婚礼开始了,先入席吧。”严颜面带笑容,喜悦却不达眼底。

她突然有点嫉妒林汐了,她的世界完美得跟花儿一样,有爱她的男人,有可爱的孩子,还有成功的事业,现在又得到了慈爱的亲人。

不像她。

和沈云霄结婚后,她该失去的都所剩无几。

爱情,她一直在付出却没有收获一点回报,在他看来,她就是个工作能力不错,私生活不检点的女人。除了可以在宴会酒会上当女伴之外,什么也不是。

其实,她只是太过自尊,怕自己被他发现爱得那么卑微。

亲情,已经很久没有和加拿大的父母联系了,在他们看来,她很幸福,有了爱她的丈夫,还在沈氏占了一席之地,过得好到忘记了他们。

其实,她只是不敢联系,怕自己听到妈妈的声音,会哭。

事业……

如果在无数个不眠夜中设计的东西能算做成就的话,这就是她所剩下的全部了。

婚礼进行曲在空旷的草地上响起,林湘手捧圣洁的马蹄莲,挽着林宏的手臂一步步走来。

林宏一定注意到了林汐,他的表情从走上红­色­地毯开始,就变得很奇怪,神情恍惚。

而新娘的目光,定定的锁住尽头那大簇百合花台上,比任何花朵都要迷人的新郎,笑容淡而绝美的米斯杰。

所以,当婚礼现场突然窜出一只漂亮的西施犬,并且歪着优雅的步子蹲到红毯上时,满心欢喜的林湘和心不在焉的林宏,谁都没有注意。

直到宾客中有人提醒,两人才惊觉。

林湘从小就怕狗,尽管那只西施犬扎着可爱的小辫子,很友好的吐着小舌头,她还是慌乱的惊叫出声。

那狗狗听到她的叫声,会错了意以为她很喜欢它,摇着尾巴就向她走去。

“啊,走开走开!”林汐惊恐地退到林宏身后,不用顾形象的嚷道。

女人最看重的这一天,本来就高度紧张,又看到自己最害怕的生物,林湘失控也很正常,所以,她拿手里的捧花去砸狗的行为,也算是正常吧?

现场暴发出一阵哄笑声,这林家小姐也太好笑了,他们参加的所有婚礼,都没见过比她更有趣的人了。

“天哪,怎么会有狗?”最紧张的莫过于安若澜,她是知道女儿害怕狗的,这是哪个混蛋带来的?

她一边骂骂咧咧的吼着,一边走上红毯帮女儿尖捧花。

周围笑声更大了,这婚礼还要不要继续了,母亲竟然也出现在了地毯上。

林湘砸得太用力了,象征着圣洁美丽承载着婚礼美满幸福的球形捧花,竟然七零八落,安若澜费了好大功夫才把绸带扎好。

狗也被保安带走了,捧花也勉强还能用,只是这乌龙是闹大了。

被刚刚那一幕惊呆了的司仪这才缓过劲来,音乐重起了一遍,林湘再次挽着林宏走向米斯杰。

这一次,父女俩都不敢走神了,特别是林宏,一双眼睛都快黏到地上了。

“谢天谢地。”安若澜十指相扣,松了口气。

“呵,真有意思,难道那狗也想结婚了?”林汐笑着问梵夜宸。

“可能是吧,要不然上红毯去­干­嘛?”

梵夜宸的话让她忍俊不禁,上红毯去的就是想结婚的?她可记得上去的不止那只狗。

他们的位置都很靠前,离安若澜很近,她声音不小,周围不少人都听到了,隐隐又有些笑声。

安若澜狠狠地瞪了林汐一眼,也不敢说话,生怕再热什么麻烦搅了女儿的婚礼。

“后妈,你看我做什么,觉得我们说得不对吗?”这次林汐很给面子,声音压得很小。

“林小姐,麻烦你安静。”安若澜正襟危坐,紧绷着脸。

正好李曼曼就坐在林汐身后,没看到她正面也不知道她和安若澜是什么关系,只是恰巧听到她和梵夜宸的话,就帮腔道:“呀,伯母刚刚也上去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和那狗有什么关系呢。”

“你胡说什么?”

“你先别生气,我得跟你承认错误呢,你女儿果真漂亮,连狗都喜欢她呢,说不定啊,它今天是来抢婚的。”李曼曼口无遮拦,说完还哈哈大笑。

抢婚?林汐扯了扯嘴角,这姑娘到挺有先见之明。

我不愿意

抢婚?林汐扯了扯嘴角,这姑娘到挺有先见之明,就是不知道秦穆有没有那么大的勇气。

林湘正好走到这边来,听到李曼曼的话就开始发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憋的,无奈还要维持微笑,也真是难为她了。

“曼曼,还不闭嘴!”

李曼曼身边坐的是她母亲,也就是恒永科技的董事长夫人,女儿刚才就跟她说了安若澜对她恶言相向,不但赞同女儿的任­性­,还恨不得跟着奚落林家母女一顿。

不就是一个过气的市长,嫁到米家还真当麻雀变凤凰了,竟然说她女儿没教养,也不看自己教出的是什么人。

当然,她这种想法也只能放在心里,有素质的贵­妇­是不会在公众场合胡言乱语的。

“林太太,不好意思啊,曼曼让我宠坏了,你别介意,”李太太对安若澜抱歉地笑笑,“你女儿真的很漂亮。”

“那还用说,我女儿当然漂亮,”安若澜得意的扬起头,“你女儿也确实是宠坏了,不过你也放心,我不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是,林太太人真好,难怪你女儿这么漂亮。”李太太刻意加重了“漂亮”两个字,如果安若澜回头,应该还可以看到她眼中的鄙夷。

林湘终于走到了米斯杰跟前,那短短的一段红毯,好像比她之前度过的二十几年还要漫长。

音乐停止了,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注视着台上相视而笑的新人。

米斯杰的侧脸完美­精­致,林湘的也不差,两个人站在一起,还是有俊男美女佳偶天成的感觉。

神父用英文念着那一堆麻烦的誓词时,梵夜宸就目光灼灼的看着林汐,在林湘说“yes,i do”的时候,他问:“你也愿意吗?”

“愿意什么啊?”林汐明知故问,顾左右而言他,“梵夜宸,你觉不觉得刚刚那只狗有点奇怪?”

“嫁给我,愿意吗?”他坚持自己的问题,问得好大声。

没有音乐声,他的声音格外的突兀,尽管很低沉很好听。

林汐气恼的扯住他的袖子,抱歉地对周围的人微笑,“你小声点。”

“你答应我就闭嘴。”他不依不饶。

坐在红毯那边第一排的沈万峰俯身在妻子耳边说了什么,两位老人都笑意连连的看过来了。

“梵夜宸,你无理取闹。”林汐在他说话之前,适时的捂住了他的嘴,却不知道她这个亲密的动作,比说“我愿意”更加引人深思。

“你听我说,我觉得刚刚的狗真的有问题,林湘从小就害怕狗,这次婚礼入场的迎宾小姐也会特别提醒,根本不可能让人带着宠物狗进场的。”

她小声说出心中疑惑,见他锁眉才放开手。

“有问题吗?”他嘴角向一边上翘,邪邪的格外魅惑。

林汐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然后就在别人的婚礼上,被他吻了。

那时候神父正好在问米斯杰,一口纯正的美式英语,在婚礼现场回荡,她听到的看到的都变得巧妙而梦幻。

那一刻,她是真的误以为是他和她的婚礼了。

而且,她一定会说,她愿意。

“我不愿意。”

米斯杰字正腔圆的中国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呆若木­鸡­。

神父以为自己听错了,就用蹩脚的中文又问了一遍:“米先生,你愿意娶林小姐为妻吗?”

“我说,我不愿意,”他双手Сhā在裤兜里,玩世不恭的眼神,娃娃脸看上去更像个任­性­的孩子,他下巴微扬,扫视了场上呆呆的客人们,说,“i don't wantmarry her, i won't marry her。”

“这是怎么回事啊?新郎不愿意?那还结什么婚啊?”

“就说米家这样的家世,根本用不着娶林家那个女人,这婚礼迟早是要取消的。”

“这婚还结不结啊,早知道我还不如和姐妹儿逛街呢。”

各种声音混乱的响成一片,米斯杰这样的做法,很多人觉得不负责任,但又打心里觉得是顺理成章的。

婚礼开始前,林湘和人厮混学生时代就堕过胎的传言,自然而然的让人觉得是事实了。

男人们很欣赏米斯杰敢作敢为的个­性­,一个既没有商业价值,还会为家族蒙羞的女人,娶回家也没用。

女人们很同情林湘的不幸,更多人在幸灾乐祸,比如李曼曼这样的年轻女人,比如她妈妈那样的中年怨­妇­。

总而言之,没有男人的,或是男人不如米斯杰优秀的,没有女人的,或是女人不比林湘漂亮的,都在窃喜。

“呵,妈妈,你听到了吗?米少不愿意娶林湘呢,”林曼曼拍拍前面绑着玫瑰花的椅子,对安若澜说,“伯母,你那么漂亮的女儿,新郎却不要呢,这是为什么呢?”

安若澜气得脸­色­发青,站起来不客气的质问米家两位长辈,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婚礼都已经开始了才说不愿意,真当我们林家好欺负了是吧?”

“亲家,你别这么说,我们也不知道这孩子他怎么就……你先别着急,可能是有什么误会。”米家太太是个脾气好的,林湘在她面前千依百顺的,她也挺喜欢这儿媳­妇­。

“什么误会?”安若澜得理不饶人,冷哼道,“你们不会是嫌贫爱富,觉得我们林湘没有了安氏这座大靠山,所以才想着悔婚,是不是?”

“当然不是,林湘这孩子我很喜欢的,你先坐着别着急,我们问问清楚再说。”米太太余彤好言相劝,用手臂碰了碰老公,见他没动静,又碰了碰,最后直接拉着他手臂晃动。

“你碰我做什么?斯杰这孩子做事有分寸,要问你去问。”米家当家的米言裕甩开余彤的手,索­性­又坐下了。

“嘿,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去问,那是你的孩子,又不是我的,我凭什么去问。”余彤被他驳了面子,心里委屈。

想她自己生了米可儿米艾儿两个女儿,米家老一辈却重男轻女,对她不冷不热就算了,偏偏还逼着要儿子。

她一直以为米言裕是个好男人,还觉得欣慰,谁知道米家老爷子死了,他却从外面接回个小的,还处处和可儿艾儿争这争那,现在连米氏也大半落在他手里,她什么时候抱怨过了吗?

在婚礼上闹出这么大的事来,米言裕不责怪就算了,还冲她发脾气,她当年真是瞎了眼,才嫁给这么一个男人。

“你们这是什么态度,不去问是吧,好,我去问!”

我爱的人不是你

“你们这是什么态度,不去问是吧,好,我去问!”

安若澜推了余彤一把,气匆匆刚要走,就被米可儿拦下了。

“伯母够厉害的啊,手劲挺大,胆子也不小,你女儿还没进门呢,你就敢推我妈,这以后让林湘住进米家,还不骑到我爸妈头上去?”

米可儿最不喜欢余彤软糯的­性­格,安若澜就是指纸糊的老虎,眼巴巴想把女儿嫁进米家,对她再凶她都不敢怎么样,所以对她客气做什么?

“可儿,怎么跟长辈说话呢?太没礼貌了。”安若澜那一推力道不小,余彤撑着椅子稳住身体,有些不满女儿的语气。

在她看来,女孩子就该温婉贤淑,小女儿艾儿到乖巧懂事,偏偏可儿这孩子不服管教,总让她头疼不已。

“要那么礼貌­干­什么?且不说有的人不值得我礼貌,就算循规蹈矩又能怎么样?像你一样相夫为别人教子?”米可儿言辞犀利,瞥了米言裕一眼,冷笑道,“我再没礼貌,也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让米家丢人。”

她就是含沙­射­影,米言裕不是喜欢这样的孩子吗?米斯杰叛逆不听话,他还不是当个宝,也就只有她妈余彤能忍气吞声,她可忍不了。

但不得不说,米斯杰的做法让她觉得很痛快,林汐威胁她这么久,到头来还不是被人摆了一道?

都是讨厌的人,丢脸没面子失去幸福,她都喜闻乐见。

老实说,米可儿才是最不希望林湘嫁进米家的,她和米斯杰一样心机重,到时候她招架不住事小,等她和妹妹嫁出去,她妈的日子可想而知,一定会比现在更难过。

林汐是个旁观者,比周围任何人都要气定神闲,除了刚听到米斯杰不娶林汐时有点惊讶,之后她一直都没什么表情。

一贯对身边人或事都漠不关心,就算公司濒临倒闭也面不改­色­的梵少,这时却不是很淡定。

那小子不会是因为还想着他的女人,所以才在婚礼上自导自演这么一出吧。

“汐,刚刚那只狗好像是有点奇怪,我们去问问看好不好?”不管那么多,先带她离开最好。

笑容灿烂到有点浮夸的梵少,不可避免的引起了林汐的怀疑。

“不去,我现在又不好奇了,我要留下看热闹。”她说。

“真的不走?”他挡住她的视线,似笑非笑的说,“我刚刚看到那狗是被一个小孩子抱着的……”

“你也看到了?”林汐什么兴致都没了,变得特别焦急,“是不是穿着红­色­连帽衫,黑­色­的牛仔背带裤?”

梵夜宸原本只是想带她走,随便找的借口,听她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有那么一个小孩,四五岁的样子。

他皱着眉,问道:“你是说,凛凛?”

“有可能,梵夜宸,快走。”她也不看热闹了,拉着他就走,连给沈家二老打招呼都没顾得上。

他也没多想,今天这种场合,黑勋不可能不出席的,可现在人不在,如果刚刚真的是凛凛在恶作剧,那么他现在极有可能和黑勋在一起。

太危险了。

台上,那个外国神父已经不知所措了,他遇到过这种情况,新娘或新郎心有所属,在婚礼上反悔,这很正常。

可是,他却没见过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微笑,情意绵绵的一对新人,到最后弄得一拍两散。

在米斯杰开口之前,甚至开口之后,他还是看不出任何不满意新娘的意思,优雅迷人的笑容,一直挂在他的嘴角。

“你说什么?”林湘颤抖着­唇­,这已经是她问的第三次了。

“我不愿意和你结婚,我喜欢的人不是你。”

米斯杰温润如玉的气息包围着,林湘想要破口大骂,张嘴能说的,还是那一句:“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

为什么在她期待已久的婚礼上给她致命一击,为什么要给她希望之后又亲手将它打破,为什么让她在他编织的美梦中徜徉又狠心把她叫醒?

她为了他,付出了多少啊?

她知道的,他也知道,她在他身上花费的青春和­精­力,远比她为自己的要多得多。

她爱他,比她恨林汐要多,比她爱母亲要多,比她欠秦穆的要多。

可以说,她过去就不是个好女孩,但为了他,她坏得更彻底。

“我喜欢的是你姐姐,所以,我不能娶你。”他说,轻松地,好像是朋友间的寒暄。

“为什么?”她又问。

为什么喜欢林汐,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林汐,为什么她什么也不做就轻而易举的抢走了她怎么也得不到的一切?

“别再问我为什么了,”他笑她,说,“你越是这样,越会让我觉得愚蠢,爱如果能说得出是为什么,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因为它而痛不欲生了。”

林湘后退着,捧花从手中滑落,在地上孤单着。

没人会去在意了,象征完美爱情和幸福美满的捧花吗?她从未真实拥有过,要这个象征,又有何意义?

她开始笑,笑到抽搐,疯子一样。

“痛不欲生……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米斯杰,其实你不爱林汐,你爱的,只是你自己!”她的声音破碎而沙哑,“你总是在说着各种谎言,到最后,连自己也被欺骗了,你以为画几张画就叫爱情了?你会为她做什么?你为她做了什么?什么也没有!不付出的爱情,算什么?”

米斯杰靠近她,浅笑着拭去她的泪水,像情人那般按着她颤抖的双肩,轻轻地说:“谁说我没有付出,我现在不就为她做了件有意义的事吗?”

“你什么意思?”她问。

以前她渴望他靠近期盼他的温柔,可此刻,她只觉得冷,刺骨的寒意,将她的心,她的血液,她的细胞,她所有能证明自己还活着的一切,都冻结了,凝固了。

“你忘记了吗?五年前,她度过了一个不愉快的婚礼,你当时一定很高兴对不对?”他看到林汐和梵夜宸手拉着手离席,眼睛里的光芒黯淡了些,还有些话,也没有说完。

“是啊,我很高兴,所以,你以为毁了我的婚礼我的幸福,她也会很高兴吗?”

林湘也注意到了离开的两人,凄楚的笑里终于有了一点得意,她想,至少,她不是唯一的失败者。

悔婚

林湘也注意到了离开的两人,凄楚的笑里终于有了一点得意。

她想,至少,她不是唯一的失败者。

米斯杰不是喜欢林汐吗?他欺骗了她的感情,也别想得到幸福,她上不了天堂,也要拉着他们下地狱。

现场已经一片混乱了,这场备受关注的婚礼到底还是出了意外,没有人会想到米斯杰会用这样的方式,结束与林湘的感情。

其实,那些眼睛里都是兴奋的记者,乃至各怀心思的宾客们都错了,他不是在结束他们的感情,他们之间,根本就没什么感情。

他知道,她也知道,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在爱情的趋势下,上演了一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恶俗桥段。

后来,她输得一败涂地,显然,他也算不上胜利。

而从未亲身参与,甚至不曾在意过他和她和他们,却一直在主导着这场情感游戏的人,是林汐。

“现在呢?”林湘问,“她已经走了,你要怎么向他们交代?”

她冷静的让人不敢相信,前一刻还失魂落魄的女人,现在却出奇的淡然,眼角还残留着泪痕。

穿着婚纱落泪,还花了妆,林湘看上去糟糕透了,可她竟然还在笑,虽然笑得很难看,还给人莫名的凄楚,但不可否认,这女人的身上有太多人没有的坚强。

“需要交代吗?”米斯杰耸肩摊开手,看着台下蜂拥而至的记者们,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似乎真的需要呢,可是,我还真是不忍心再伤害你。”

“呵,你也会不忍心?米斯杰,我真希望你没有骗我。”她说,有点自暴自弃的感觉。

如果她还是个单纯的女孩,说不定还会对他抱着幻想,可惜不是。

从米斯杰一直微笑的好态度,她就开始怀疑了,所以当他开了口,她就信了。

“我是真的不忍心哦,不过,总还是要交代的。”

他打了个响指,身后巨大的屏幕就亮了,然后出现了定格的画面。

明明有了心理准备,林汐的心还是狠狠的颤抖了一下,屏幕上浅粉­色­的心形和之前看到的幸福短篇一样,她却再也没有了上次的欣喜和期待。

“你要做什么?”她想佯装镇定,可是做不到。

“交代啊,”他轻轻推开神父,从旁边还不明所以的司仪手中拿过麦克风,清了清嗓子,说,“各位安静一下,首先我要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才参加我的……婚礼!虽然结局可能让大家有些失望,不过,为了我的家族我的婚姻,我身边的女士林湘小姐,并不适合成为我的妻子,因为,君子成人之美,她在属于我之前,就已经属于别人了,君子成人之美,我也不能夺人所爱,大家说是不是?”

这就是米斯杰,他就算犯了错,也会让人以为他才是受害者。

所以,要跟他相处,如果得不到他的心,那就只能不犯错,永远。

没有人是完美无瑕的,所以林汐何其幸运,即便是犯了错,也能又那么多优秀的人,愿意包容她。

林湘已经猜到身后的视频会是什么了,她拼命的摇头,请求道:“斯杰,我认错,不要放了,可以吗?”

做事都是要有代价的,她可以在不靠父亲的能力,还能在工作和生活上一帆风顺,一半是母亲和沈氏财力支持,另一半就是靠秦穆的恶势力。

她可以猜测米斯杰要放的录像,十之八九是她和秦穆的事。

在这一点上林湘和米可儿达成了惊人的共识,那就是利用女人最大的优势,美貌和身体。

她比米可儿要­干­净,她一直这么觉得。

她只有秦穆这么一个男人,而他长得也算不错,各方面条件也行,她甚至也享受和他在一起的过程。

她以为,她自己在做的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交易,只是她到底不是个商人,斗不过米斯杰。

不是她不够狠,而是他太狠。

“可是湘湘,你不是说要给大家一个交代吗?”他为难的说,眉头紧锁似乎真的不愿意看到她难堪。

“斯杰,林汐已经走了,他看不到你所谓的惊喜了,放过我好吗?”怕被记者听到,她拉住他的手臂,很小声的说着,“至少,看在我为了做了这么多的份上,把最后的尊严留给我。”

如今这个社会,像她这样家世好相貌好不缺钱不缺爱的女孩,到这个年纪有过那么一个两个­性­伴侣很正常,在场的女士应该也不乏经常泡夜店─夜情的。

但是,当把那么不入流的晦暗的一面,正大光明的拿到台面上来,被自己的丈夫在婚礼上曝光,那又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当人人都可能出现的情况,变成了豪门丑闻,接踵而至的,就只有谴责谩骂。

人就是这样,自己的隐私是用来保护珍藏的,别人的,就是专门取笑羞辱的。

“尊严……”玩味的咀嚼着这两个字,突然想得很大声,并没有对着麦克风,而是­阴­恻恻的在她耳边低语:“我记得五年前,你似乎是想尽一切办法,要让她失去尊严呢,你说,我会放过你吗?”

林湘愣了下,心里陡然生出一丝悲凉。

他不会,他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男人,她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难过,而是为了他践踏她的尊严,是为了林汐。

为什么,要是那个让她从小就恨之入骨的女人?

“米斯杰,你做这些,她会感激你吗?她现在正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她根本不可能爱你,永远也不可能,你比我还要愚蠢,我真替你感到悲哀。”

米斯杰澄澈的眸子闪过一线戾­色­,冷笑着说:“你还是,先为自己悲哀吧。”

然后,他扬了扬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遥控器,两人身后巨大的屏幕上,画面开始动了,先是那颗象征着爱情的粉­色­心形支离破碎,然后就是不堪入目的肮脏一幕。

画面那么清晰,伴随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喘息,高一声的一声叫红了底下每一张脸。

如果主角不是她和秦穆,或许她也会在他面前清纯羞涩,可眼下,她连脸红的资格,都没有。

抢婚

如果主角不是她和秦穆,或许她也会在他面前清纯羞涩,可眼下,她连脸红的资格,都没有。

终于,还是要结束了。

她的心是跟着屏幕上那颗美丽的粉­色­桃心一起破碎的,成了渣成了屑,可能再也拾掇不起来了,就算是他,也不行。

她听到周围的有吸气声,惊疑鄙夷的话语清晰地响在耳畔,她不敢抬头去看,不想看到爸爸失望的样子,妈妈痛苦的样子。

只是,所有人讥诮厌恶的嘴脸,还是在脑海中浮现。

“我还以为你会有点创意呢。”

秦穆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来,“这片子拍的不错,我挺喜欢,不过,你似乎吓到湘湘了,真是不可饶恕呢。”

随意的穿搭,在一群西装革履洋裙礼服的男男女女中,显得格格不入,­唇­边挂着属于坏男人的痞气笑容,潇洒的跳上台,在离林汐和米斯杰两三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他是短片中的男主角,林湘的私密情人呢。

有人发出惊叹,林湘紧张地尖叫了一声,“你来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他伸出Сhā在裤兜里的一双手,帅气的甩甩过长的刘海,“我来抢婚。”

抢婚?

人群又沸腾了,今天的新闻也太有意思了。

“秦穆……”她张了张嘴,却见他把中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安静,然后又伸出右手,邪气的说:“什么也不用说,你要做的,就是到我身边来。”

林湘第一次这么喜欢他的霸道,她抬头看了米斯杰一眼,扯­唇­一抹和苍白清秀的脸不符的妖冶笑容,“米斯杰,失去我,是你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决定,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一定。”

米斯杰无所谓的耸耸肩,在她幽怨悲愤又复杂的神­色­下,比了个“请”的姿势,看她转身,才对着她的背影轻轻地说:“或许,后悔的人,不会是我。”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米斯杰说这话的时候,她看到秦穆眼中有她看不懂的深沉,突然出现拯救了她也宣告这场婚礼结束的他,似乎和以前漠然处事却对她如忠犬的那一个他,不一样了。

短片播放完了,画面定格在林湘ji情时­淫­、荡冶艳的脸上。

面对着男人肆无忌惮的目光,女人轻贱鄙视的眼神,林湘觉得自己好像一丝不挂,巨大的羞耻感驱使下,她根本没时间去想秦穆的表情,除了离开这里,她什么也不愿去想。

被秦穆的大手握住时,林湘突然恐惧的抖了一下,她回头去看米斯杰,他拿着麦克风,并没有看她。

然后,她听到他好听的声音,对所有人说:“大家,都祝福我的前妻吧。”

他带头鼓掌,笑容看在别人眼里就有了强颜欢笑的意思,他就像个受害者,无声地向众人表达着一个意思:看吧,我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林湘情绪低落,抬头看到秦穆宽阔的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要他和林汐,陪她一起下地狱。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面前的男人,是不是还愿意为了她丧尽天良,如果她看到他­唇­边自嘲而冷漠的笑容,或许会为自己担心一下……

***

林汐和梵夜宸找遍了米家租用的婚礼场地,草地,酒店,连游泳池也去看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小孩的踪影。

除了那两个拿着气球和花篮的花童,因为婚礼出了岔子被伴娘带到休息室,恰巧被他们撞见之外,就再没有见到孩子。

红­色­连帽衫,在这个满目纯净白­色­的地方,该是有多醒目啊,可为什么就是早不到呢?

林汐根本不知道婚礼早已为了她散场,越找越急,从最初凌乱的步子,到现在奔跑的速度,梵夜宸都只是紧紧拉着她的手。

“汐,可能只是看花眼了,凛凛不会出现在这里。”他说的也不确定,拿出手机来,拉着她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你先休息一下,我打电话问问家里。”

“好。”林汐忙点头,她是急疯了,竟然没想到电话联系。

梵夜宸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坐在她身边,一手覆盖在她放在膝上的手,两人的手都是冰凉的,他只有掌心有点温度,而林汐的掌心,全是汗水。

“­奶­­奶­,凛凛在家吗?什么时候?……好,我知道了。”

他刚收了线,她就问道:“怎么样,在家吗?”

“嗯,”他顿了一下,拍拍她的手,低声说,“没事,不是凛凛。”

“真的不是?”她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不确定地问道,“凛凛现在在哪儿?家里吗?”

“都说了不是,还那么紧张?”他拉起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黑眸静默如许。

“我当然紧张了,刚刚那个真的很像凛凛,你快说啦,他在不在家?”

她急迫得很,他却很淡然,平静的说:“不在,刚出门,妈带他去买玩具了。”

刚出门,那婚礼上恶作剧的就不是凛凛了,林汐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但还是不放心,从包里拿出手机,刚要拨号就被他按住。

她不解,疑惑的问道:“我给伯母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要听到凛凛真的没事我才放心啊,难道你不担心他吗?”

“我的儿子,我当然担心,你并不需要多余的担心,你就是草木皆兵了,我带你去海边散散心?”他直接把她的手机放进了包里,然后帮她拿着。

现在去海边?她没那个心情,不过他看上去难得的好兴致,她也不好直接拒绝,就说:“先回家吧,带着凛凛一起去。”

“我不要。”他立刻否定了她的建议,摆出以往吃醋的样子。

林汐无奈的摇头,焦急的神­色­总算褪去了,有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好吧,不过你确定凛凛没事?不准骗我。”她指着他,颇有几分警告的味道,好在语气终于轻松了很多。

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一口咬住她的指头,吮了一下,才不紧不慢地说:“当然确定,我保证在你回到梵家别墅的时候,一定能看到我们活泼可爱的儿子。”

是的,但不是现在,他在心里补了一句。

“那好,把手机还给我。”她妥协了,心情烦躁的时候,去海边也不错。

“现在不行,我不希望有人打扰,我们的约会。”

林汐竟然也没有反驳,只是在上车之前提出要先去趟洗手间。

她一离开,梵夜宸就拿出手机习惯­性­的给梵飞扬拨了电话,通了才想起那家伙受了伤,在那边“喂”了一声之后,又果断了挂断了。

正准备联系云最时,林汐的手机就响了,他看到那个陌生号码时皱了皱眉,还是接了。

“林汐,见个面吧。”

那头的人,是欧阳。

梵夜宸记­性­极好,虽然没怎么和这个讨厌的男人接触,但对他的声音还是很熟。

“凛凛在你手里?”他也不绕弯子,冷冷的问道。

对方愣了愣,也不知道是诧异林汐的手机在他手里,还是奇怪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梵夜宸?”

“是我,别急着挂电话,我们也可以见个面,说说你的条件,说不定我会答应。”他的话是他惯有的傲气,和他此刻脸上的淡漠相得益彰。

只是,了解他的人应该能从他眼里看到担忧,还有愤怒。

就好像躲在离他不远处工艺石雕后面的林汐就看到了。

从他接电话之后的第一句话,她就在怀疑了,男人并不擅长说谎,或者他之前从来不屑于说谎,所以才被她看出破绽。

她街口上洗手间,就料准了他会让组织调查,只是那个电话让她有点始料未及,这个时候找她,极有可能和凛凛有关,梵夜宸的问话,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让她费解的是,看梵夜宸的表情,那人一定不是黑勋,那会是谁?

或许是梵夜宸太急,竟然完全没有发现林汐的存在,虽然她又刻意屏息,但那么近的距离,在以前是绝对会被他察觉的。

“什么条件都可以?”欧阳问。

“是,什么条件都可以,”他说,“不过,我不一定会答应。”

他以为他会求他帮助骄阳,但又觉得欧阳不是个会为公司的事,耍这种绑架孩子的下三滥手段的。

那人虽然讨厌,但至少是个正大光明的人。

他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并不是否认了他是欧阳,而是好奇他这么多的动机。

让一个正直还有点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去求一个因为误会而被自己抛弃,并且深爱多年的女人,这,不合逻辑。

“好,我的条件是,我要见林汐。”

这个答案又让梵夜宸吃惊不小,按理说他应该不愿意在林汐面前丢脸才对,如果说打这个电话是迫不得已,那么现在他可以直接找他帮忙,为什么还要见林汐?

显然,强大睿智的梵少,在所有和她有关的事情上都不那么理智,因为他连儿子的安危也暂时不顾了,果断的甩出三个字:“不可能。”

林汐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条件,一听梵夜宸这么直接的拒绝,心一沉,出于对儿子的担心,质问声险些脱口而出。

欧阳也没想到梵夜宸会拒绝的这么­干­脆,沉默了好久,才说:“那好吧,我只能带着梵少的孩子一起离开了,你放心,我应该会好好对他的。”

“你威胁我?”

讲我们过去的故事

“你威胁我?”

“如果梵少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除了见她,其他的事我都可以考虑。”他在忍,曾经的特训中是有心理学分析的,所以他能想象现在欧阳的情绪,绝对不会比他好多少。

原来,是要见她,林汐吃惊之余,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了过来,在他错愕的目光中抢过手机,问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林汐?”对方不确定。

“是我。”她说话时一直看着梵夜宸,他也在看她,目光中带着懊恼,她不知道他在恼什么。

“哦,好,那……”欧阳有点语无伦次,到底还是说清楚了,“今晚九点,来北街吧,你知道我说的是哪里。”

他那样的暗示,她当然知道,曾经他们常去的地方,有过她少女幻想的地方,可是身边站着个大醋坛子,她可不敢说得太过暧昧。

于是,她问:“停工的、游乐园?”

欧阳在那边冷笑,在她心里,北街就只是他被迫停工的游乐园吗?

“是,是我那个没完成的项目,我想你应该会很想看看全市最高的摩天轮,虽然还没完工,不过,你儿子似乎很喜欢。”

“欧阳,你别伤害他,他只是个孩子,有什么事见面再说,可以吗?你告诉我现在在哪儿,我现在过来行吗?”

听这个口吻,她就知道此时的欧阳和以往不同,那天苏薇在梵家昏倒,他肯定误会了什么。

撇开情感不说,欧阳是个正直善良的男人,甚至也曾阳光温暖过,只是他把骄阳看得太重,太重了。

她突然就很害怕,怕他会因为公司和苏薇,行为过度偏激,伤害到她的凛凛。

“晚上九点,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是你一个人,你很聪明,知道我说的意思,不需要我再重复,下午我会再跟你联络说具体位置,那么,晚上见了。”

欧阳挂了电话,掌心全是汗水,额上也是,低头看了看窝在车座上睡觉的孩子,心如擂鼓。

他真的打电话了,用自己永远也不敢想的方式,威胁一个女人。

还真是失败呢。

可他现在没有选择,既然迈出了这一步,就只能走下去了。

他答应了苏薇,要和她好好过,他们可以离开这里,带着宝宝重新开始。

他和苏薇要顺利离开k市,要解决骄阳的困境,要没有后顾之忧,都需要钱,需要很多钱。

苏薇说得对,林汐有钱,还可以利用黑勋和梵夜宸在这边的势力,帮他们打点好一切。

“叔叔,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凛凛突然睁开眼睛,一双透亮的琉璃目,漆黑的瞳孔没有一丝杂­色­,黑得仿佛能看透人的灵魂。

欧阳心底升起强烈的罪恶感,强挤出的笑容诡谲异常,“没什么,你和你妈咪一样,很漂亮。”

“我妈咪当然漂亮,不过我是男孩子,叔叔不应该用漂亮来形容我,你应该说,我和爹地一样很霸气。”凛凛似乎没有任何心思,那么信任着他。

“是啊,你爹地……”欧阳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声音更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他很霸气。”

“叔叔,你这样真像是在嫉妒他,”凛凛抿­唇­偷偷地笑,眉眼弯弯的模样煞是可爱,“你该不会也喜欢我妈咪吧?”

“我……”欧阳迟疑了,还喜欢吗?再不敢了吧,爱她太累太痛太苦了。

“我跟叔叔开玩笑呢,你应该喜欢这个阿姨吧?”凛凛指着挂在车上的小坠饰,水晶小镜框里,是苏薇和欧阳的合照,是她的意思,挂着很久了,他从来都没在意。

欧阳顺着凛凛稚­嫩­白皙的小手指,取下了那个小镜框挂坠,细看才发现,这张照片是好多年前的。

那时的他和她,是多么年轻啊。

稚气未脱的脸,一样青春洋溢的笑,才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时候。

那是在遇到林汐前的那一年拍的,那时候,他刚搬到这个繁华的城市,大街小巷还流行着这种小女生喜欢的大头贴。

苏薇比他还要大上一点,从小就像个姐姐一样照顾着他,那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得像个小女生,拉着他去照了好些照片。

很小很小一张的,足有一小沓呢,她执意要一人一半,后来他的都弄丢了,也从来没有在意过,原来她却保留到现在。

那时候的苏薇还不会化妆,不如现在成熟妩媚,五官也算不上­精­致,只是个平凡的女孩,青春的笑脸有点俏皮有点幸福,很享受与他在一起的时光,而他,却紧张得有点严肃。

可能是年少不识,可能是相知太久,他那时并不知道苏薇对他有什么爱情,而现在在看着照片,却能一眼看透她眼中的情愫。

他就想,如果从一开始,他就爱上了苏薇,而不是林汐,一切,会不会更好?

“叔叔,叔叔,你在想什么?”凛凛在他眼前晃着小手,灵动的大眼睛里闪过黠慧的光芒,叔叔,你可不能自责哦,是我自愿跟你来的。

“噢,没什么。”欧阳小心翼翼的把照片取出来,放在衣服口袋里,闭上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叔叔,你要睡觉吗?你不是说要跟凛凛讲妈咪以前的故事吗?你要是再不讲我就要回家了哦,我出来好久了,家里人该着急了。”

他确实出来很久了,都怪爹地家住的太远了,打不到出租车,他走了好远才在路口等到了公交车,还好买了狗狗去婚礼现场没有迟到。

要不是这个叔叔用特别拙劣的方式想诱拐他,他又正好在黑勋叔叔那里看到过他的照片,他才不会跟他上车呢,害得现在塞车都快一个多小时了。

他原本是打算帮妈咪教训这个抛弃她的混蛋叔叔,可是看到他和妈咪讲电话时的表情,他又有点不确定了,这个叔叔真的是背叛妈咪的人吗?

他怎么看都不像个坏人,所以他要考察他一会儿,反正他和妈咪约的时间是九点,现在还早得很呢。

“好,叔叔跟你讲你妈咪以前的事,”欧阳把头伸出窗外,看着前面那一条长长的车龙,应凛凛的要求讲起了过去的故事,“你妈咪一直都很优秀,我认识她的时候……”

本来只是想打发时间,可到后来,欧阳讲得自己泪流满面。

没修好的破地方

本来只是想打发时间,可到后来,欧阳讲得自己泪流满面。

凛凛在一边看着,不安慰也不打断,只是小小的脸蛋上有着不符年龄的成熟,他是真的很爱妈咪的,那为什么还要用他来威胁妈咪呢?

“梵夜宸,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在双方静默了近一分钟之后,林汐还是忍不住先开口了。

“我不想让你担心,”他低下头,脸上有丝可疑的红晕,快速地转移了话题,“他说了什么?在他那个没修好的破地方见面?什么时候?”

“晚上九点,就在你说的那个破地方,不过没说具体位置,下午还会打电话过来。”

“那么晚?”他皱着眉头,眼神冷了下来,那家伙想做什么?

“是,而且要我一个人去。”她继续说。

梵少听着就激动的站了起来,弯腰拉着她的手,低吼:“怎么可能?他想都别想,我要陪你。”

“坐下啦,”林汐看到好几个路过的客人往这边看,俏脸微醺,“又没说不让你去,不过还要看欧阳下午怎么说,毕竟我真的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单独见他。”坐下来的他还是脸­色­不好,对欧阳这个人,他不放心。

“凛凛在他手上,如果他要我一个人去,那你……”

“不可能,”他打断她的话,还不犹豫地说,“汐,今晚你先回梵家等消息,我会把凛凛安全送回来。”

林汐摇头,说:“宸,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把欧阳在电话里说的话告诉你,并不是要你的保护,更不是想要多在你身后,我只是想和你分享,遇到事情希望和你一起承担,我们是两个人,如果要一起生活,就应该要彼此坦诚相待的,你明白吗?”

“我可以保护你,我娶你是要你幸福快乐,而不是让你和我吃苦面对危难的。保护你和凛凛不受任何伤害,是我的责任。”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如果你想和我结婚,这是我最基本的要求,如果你做不到,那么抱歉,我们不合适。”林汐拿起包,站起身就走。

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明明已经经历过那么多的苦难,现在还想把麻烦和危险往自己身上揽。

没走几步就被他拉住,他从身后抱住她,低头压在她的肩膀上,声音里透着淡淡的疲惫,还有一星半点儿的哀求,他说:“汐,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气话也不可以,我们很相爱,我们很好,没有人比我们更合适了。”

“所以,在我选择相信你的时候,也试着信任我,好吗?”她的手按住他放在她腰间的大手上,身体稍稍后仰靠在他的胸膛。

她从小到大最缺乏的安全感,他总能带给她,即便是凛凛失踪这样的大事,躺在他怀里她也还能保持冷静。

又或者,她也是相信欧阳的,他应该不会对小孩子做什么过分出格的事。

“好。”他当然信她,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深信不疑,他只是不想让她涉险而已。

两人都没有报警,林汐虽然很害怕很担心,但处于对欧阳为人的了解,她不想小题大做。

至于梵夜宸,他觉得这点事他可以处理,没必要惊动警方,再说组织调过来的­精­英,无论从装备还是实战经验,都比k市那群警员要成熟得多。

再说,欧阳也算是林汐的朋友,他现在也未构成犯罪,警员来了也不可能将他怎么样,要是大肆搜索逼急了他,反而适得其反。

因为欧阳约的时间实在太晚,梵夜宸为了让她放松一点,离开了林湘和米斯杰的婚礼,到了附近的咖啡厅。

“别那么紧张,有我在。”她的指尖冰凉,他心疼的隔着小方桌捂着,可他自己的手也冷得很。

“紧张的是你吧,我才不会紧张,你忘了吗,我可是月神,组织里的新锐­精­英。”由他捂着左手,林汐搅了搅杯中的­奶­昔,看着深褐­色­的液体颜­色­渐渐变淡了,心里的焦急有增无减。

“我当然不会忘,谢谢你。”他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句道谢。

“谢什么?”

他吻了下她的手,低沉磁­性­的嗓音响起,“谢谢你这些年,帮我保护好了自己,也帮我保护了儿子,谢谢你,完好无损的回到了我的身边。”

他呼出的气息就在她手背上,热热的,痒痒的。

“梵夜宸,你到底在哪里学的这些话,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她试着抽回自己的手,他不放。

其实被他握着手的感觉也不错,所以她抽手的力道并不大。

“你不喜欢我这样?”他挑眉,黑钻石般闪耀的眸子就定定的看着她。

不喜欢吗?她当然喜欢,她喜欢梵夜宸这个人,喜欢他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可这些,她才不愿意告诉他呢。

“你说欧阳为什么想见我?”她问,“如果是为了骄阳集团,他大可以直接找你,他应该知道我现在请假,甚至很有可能会尽快辞职,这些我告诉过苏薇,而且也说过会尽我可能帮助他的。”

“哼。”梵夜宸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难道要他说他可能还对她念念不忘,想再她一面,极有可能还会勒索一笔钱财吗?

他对骄阳的帮助,欧阳不可能毫无察觉,他到现在却抓走凛凛威胁他和林汐,一定是什么事让他受了打击,改变了初衷,想要放弃被他经营不善的骄阳集团,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现在骄阳的情况,他作为企业领导人,根本不可能在公司濒临倒闭危机的紧要关头全身而退,除非有人帮忙善后,而有这种能力的,不是他自大自夸,在k市,除了他和黑勋之外,很难再找出第三个人,就连沈云霄和米斯杰,也不敢轻易冒险。

“你又乱想?我和欧阳已经结束了,他没理由会带走凛凛,过去的欧阳,对耍手段也是不屑一顾的。”

“你和他结束了,那他是怎么想的,你又知道吗?”

“我可以肯定,那天苏薇在梵家门口昏倒时,欧阳看我的眼神……对了,他那天的眼神就不对劲,一定是误会了,也不对,我和苏薇说得很清楚,她不应该没对欧阳说。”

“说不定,就是那个苏薇有问题。”

女人,你在说谎

“说不定,就是那个苏薇有问题。”

那个女人心机很深,为了欧阳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别说是自己的尊严,连良心都可以不要,这次说不准就是那女人暗中捣鬼,对欧阳吹了什么枕头风。

“说不准,苏薇一直恨我,如果真的是她授意,那凛凛就真的有危险了,”林汐越想越急,实在没心情这么闲着,“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找凛凛。”

“k市这么大,你到哪儿去找?我知道你着急,不过凛凛不会有事的,我已经让人在找了,我想如果连他们都没有消息,我们也不一定就能找到。”

林汐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他说的话,径直出了咖啡厅,梵夜宸没拦她,只是跟在她身边,安慰着。

“找不到也要找,都是我不好,明知道凛凛的­性­格,今天他嚷着要来后来有那么乖乖地听了话,我就应该想到那孩子会偷偷溜出来的,要是他真出了事……”

“不会,”看她流泪,梵夜宸心里也不好过,“我说他不会有事,欧阳现在有求于我们,而且那男人虽然不济,但也不至于会对小孩子做什么,我想,他应该只是怕我们闭门不见,才带走凛凛,我儿子那么聪明,有人见人爱,欧阳不会伤害他。”

“对,欧阳怎么会伤害我的孩子呢,他不会的。”是她太紧张了,才会胡思乱想,今晚不管欧阳说什么,她答应就是了。

只是,想到苏薇之前为了欧阳做出的那些过激行为,她就忍不住会担心。

“想去哪儿?”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让她回家休息。

他让她安心,其实自己还是放心不下的。

带走凛凛的不是黑勋,这原本就算是一个好消息了,但往往是那些看似无害的人,真狠起来可能就是丧心病狂。

“先去欧阳家,”她想了想,又说,“苏薇上次淋雨昏倒,现在应该还在医院,你让人查一下,看看在哪家医院,如果欧家没人,我们再去骄阳总部,都没人的话,再去医院找苏薇,如果还是找不到,欧阳的电话应该也就到了。”

梵夜宸什么也没说,专心开着车,帅气的脸一直紧绷着,是他给人的印象太软弱了吗?所有人都敢欺负到他头上,真是该死。

欧家没人,两人匆匆又往骄阳公司赶,他们刚走,一路塞车过来的欧阳,正好回到家。

开门的是苏薇,这让欧阳有点吃惊,她不是还在医院吗?

“苏薇,你怎么回来了?”欧阳牵着凛凛的手,眼眶还有点微红。

他刚刚给凛凛讲以前的故事,他哭了,也后悔了,他不该恨她,毕竟曾经那么爱过,他不该让她伤心难过,更不该破坏她的幸福。

苏薇爱他,他们就算要重新开始,她应该也会和他一起同甘共苦,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他努力一点也能过了眼前的坎。

想打电话让林汐来接走凛凛,可刚巧手机没电了,就先带着孩子一起回来了。

“先进来再说吧。”苏薇拉了他一把,看到他身后的孩子,眼里划过一丝笑意,她上前把他抱起来,笑着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真可爱。”

“阿姨好。”凛凛很礼貌,甜甜的叫道。

真是个虚伪的阿姨,明明是他刚刚趁欧阳讲故事太投入,偷偷拨通了她的号,让她听到了欧阳和他说的所有话,她因此才回来的,现在却装作不认识他。

这也是欧阳手机没电的原因,凛凛当然也不会说。

“好孩子真乖,欧阳,你还没告诉我他是谁家孩子呢,你带他回来做什么?”苏薇进门就放下了凛凛,习惯­性­的帮欧阳脱外套。

她当然是知道的,刚刚接了电话,她立马就办了出院手续,林汐和梵夜宸来的时候,她特意让保姆说谎称家里没人,开始她还担心林汐不相信呢,没想到两个高智商的人,遇事竟然变得那么愚蠢。

欧阳为了她敢做到这一步,她很高兴,不过电话里他又改变了主意,还被回忆弄得声泪俱下,这让她对林汐又恨了一分。

既然他都选择了她,那就应该把林汐忘个­干­净,既然他都起了头,那她就不允许他有始无终。

“他……”

“他不会真的是林汐和梵少的孩子吧?”苏薇惊恐地瞪大眼睛,捂着肚子跌坐在沙发上,喃喃道:“一定是了,欧阳,你怎么能绑架这个孩子呢,难怪刚刚林汐会那么对我。”

那么明显的恐惧,欧阳心里绷紧了弦,盯着她尚且比较平坦的小腹,紧张地问:“她怎么对你了?她刚刚来过?”

“你放心吧,我们的孩子没事,林汐她……”苏薇欲言又止,眨了下眼,眼泪就落了下来,任谁也不会相信她口中的“林汐”没对她做什么。

虽然已经改变了初衷,但欧阳现在最在乎的,还是苏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听到她说受了委屈,被美好记忆压下去的怒火,在一起熊熊燃烧了起来。

顾不上凛凛在身边,他大声的吼道:“快说,是不是林汐和梵夜宸一起来的,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欧阳,你别激动,林汐没说什么,只是误以为他带走了他们的孩子,我想你不会那么做,一否认梵少就动怒了,我怕伤着孩子,后退时不小心绊倒了,他们见你真的不在,我又在地上爬不起来,所以没有再为难。”

苏薇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声情并茂的扯着谎。

凛凛坐在沙发上,捧着进门时欧阳给的苹果,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苏薇。

“没有为难?你摔伤了吗?我现在送你去医院。”近日劳累奔波休息不够的欧阳,疲惫的眼睛本就布满血丝,现在充斥着怒火就更显得骇人了。

“我没事。”苏薇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浅浅的笑了。

“女人,你在说谎对不对?”凛凛不吵不闹,只是直勾勾地目光锐利得有点不像个孩子。

苏薇愣了愣,并不回答凛凛的话,而是惊慌的抓着欧阳的手臂,说:“欧阳,你怎么把林汐的孩子带来了,你不会真的想用他来威胁林汐和梵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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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这两天更新不太稳定,因为家里网络出了点问题,去网吧又不太方便,之后每天的更新应该恢复了,今天会万更,算是补偿大家啦~~~

我要她的命

“欧阳,你怎么把林汐的孩子带来了,你不会真的想用他来威胁林汐和梵少吧?”

“威胁?她是这么说的?”他笑容惨淡,虽然最初他是那么想的,可是,却希望她会相信他,就像普通朋友那样,也好。

“她没那么说,不过,林汐很激动,失控的摇着我的肩膀要我还她孩子,还说要是他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就要我未出世的孩子抵命!他们已经报警了,梵少还说不会放过你,欧阳,你快把这孩子送回去吧,解释一下应该不会闹得太大。”

“解释有什么用,只怕现在在他们眼里,我已经是个恐怖分子了。”欧阳自嘲的扯­唇­笑了,他是有多傻,才会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现在的林汐,不一样了。

“欧阳,你说什么呢,什么恐怖分子?你不会真打算把这孩子怎么样吧?你别做傻事,万一……我和宝宝怎么办?梵少不会放过我们的。”苏薇扑进他怀里,泪水决堤,哭得好伤心。

“欧阳叔叔,你相信她的话吗?她分明就是在说谎,我妈咪怎么可能对一个怀了宝宝的阿姨动手?爹地更不会,报警什么的更不可能。”凛凛以前听说这个女人的时候就很不喜欢,没想到她不仅坏,还谎话连篇。

他当然不是指望欧阳会听他的,不过是想看看这个男人是不是像黑勋叔叔说得那么愚蠢。

欧阳看了眼小大人似的林凛凛,没有孩子是不向着自己爸妈的,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凛凛的话就像是火上浇油,特别是看到他那双神似梵夜宸的眼睛,他的理智更被妒火烧了个­精­光。

林汐和梵夜宸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难道就了不起吗?竟然想要他的孩子抵命,那好啊,他们不是防他像是防恐怖分子吗?那他就恐怖一会给他们看!

“苏薇,你别担心,上楼去收拾收拾东西吧,我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离开?去哪里?”

“别问那么多,去收拾吧。”

苏薇点头,上楼时还暗自雀跃着,最后,他还是是相信她的。

只是,她又骗了他一次,欧阳,为了我们一家三口的未来,请不要怪我。

至于林汐,欧阳那么正直有那么爱她,今晚的一切只会是她绚烂人生中一点不起眼的火花,很快,就会过去,她会以往了这段不愉快,也会忘了欧阳。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情至深恨之切,她现在的一言一行,恰好是把欧阳的爱完全转为了恨与怨。

这一夜之后,欧阳没有怪她,对林汐一家来说却是永生难忘的一次经历。

“叔叔,你要搬家吗?”凛凛小声地问道,他是可以说冰雪聪明,可也很难懂大人们的情感世界,为什么聊到最后,他说要离开,那是什么意思?

“是啊,叔叔要搬家。”欧阳颓然的谈到在沙发上,他不敢睁开眼,就怕看到凛凛过于清澈的眼睛。

不用看他,他才可以狠下心。

“那要搬去哪里呢?”

“很远的地方。”哪里,看苏薇想去哪里吧,只要是没有她的地方,都好。

“很远,有多远?”凛凛又问,他实在不明白欧阳想­干­什么。

欧阳皱着眉,双手使劲的搓了搓面颊,突然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怒吼道:“闭嘴!别再问我了!”

凛凛果然闭嘴了,因为欧阳这一声吼,让他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欧阳叔叔相信了楼上那个坏女人的话,他可能真的会用他去威胁妈咪,就像之前在电话里威胁爹地一样。

他想他应该想办法离开了,虽然不相信苏薇的话,但凛凛知道因为自己的调皮,已经让妈咪担心了。

从欧阳的公司出来,林汐和梵夜宸的脸­色­都很凝重,因为他们刚刚接到组织来电,苏薇已经出院了。

她和欧阳在一起吗?和凛凛在一起吗?

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可欧阳的电话至今都没有打来,而林汐带着梵夜宸找遍了他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没有。

“去欧家,刚刚那个阿姨一定是说谎了,苏薇和欧阳肯定在家,宸,我们快回去。”

林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苏薇是13点10分办的出院手续,并且是独自离开的,她最有可能去的地方,不是家里就是公司。

骄阳的总裁秘书说他和苏薇都没去过,那肯定是回家了,刚刚她就觉得那个阿姨说话时有点不自然,现在想想她的语气动作也不太对,那时候苏薇和欧阳或许就在家里!

“刚才在不在我不知道,不过现在或许可能­性­更大,我们去过一次,那里也就相对安全了。”梵夜宸也赞同她的决定,驱车回到欧阳家所在的别墅区。

路口等红灯的时候,静了一下午的电话,终于响了。

林汐看了来电显示,不是上午欧阳打来时的号码,她也没多想,接了。

“喂?欧阳?在哪里……”

“姐,是我。”

“林湘?”

“对啊,你这语气好失望呐,我说你还真是厉害,钓着梵少竟然还敢和别的男人联系,怎么,一个男人满足不了你吗?噢,我错了,你何止一个男人,也对,新婚夜就爬到陌生男人床上的女人,只怕连羞耻两个字都不会写吧。”

车里安静,以为会是欧阳来电,林汐又特意把手机声音调到了最大,林湘尖酸刻薄的话,正好一字不差的落进了梵夜宸的耳朵里,他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车里的温度都像是陡然下降了好几度。

“我是在新婚当晚出轨,可也比在婚礼上被人抛弃的好吧?”林汐从来不是什么软柿子,又正着急,说的话也一针见血。

她五年前那所谓的“丑闻”,被人说道了好多次,她听着都没感觉了,再说丑闻的男主角早已经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她生活中的男主角了,林湘的话对她早已经没有了杀伤力。

相较而言,林湘这新鲜出炉的八卦,念起来才能划出血淋淋的伤口呢。

林汐并没有看到婚礼上被米斯杰爆出了ji情片段,也不会理解林湘听到这话之后会有多羞愤,只是冷冷的说:“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要是你不想再见到你儿子,你尽管挂好了。”林湘幽幽地说,还带着怨毒。

林汐一惊,梵夜宸也皱起了眉,林湘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

“姐姐听清楚了不是吗?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大反应了。”

对方的声音又得意了起来,甚至说完话还森森的笑了两声。

“林湘,我劝你好好说话。”林汐面无表情,唯有眸光冷得惊人。

是欧阳带走了凛凛,她只是会担心会焦急,而她若是落入林湘之手,一切又另当别论了。

她自然不可能对她低声下气,她只会劝她自求多福,不管凛凛有没有事,林湘都是在给自己添麻烦。

“姐,我也劝你好好说话,要不然,我这个被抛弃的人,可能会嫉妒成恨,划花了你宝贝儿子这张漂亮的脸蛋,你可别怪你。”

“我不会怪你,”除了眸间一闪而过的惊恐,林汐看上去平静得可怕,“我会杀了你。”

看着她周身的冰冷,梵夜宸好心疼,他宁愿她像个小女人一样哭泣,而不是这样将悲伤和泪水流进心里。

“哟,我好害怕啊,可是姐姐,现在斯杰不要我了,我一无所有生无可恋,死对我来说,说不定是种解脱呢。”

“是吗?”林汐冷笑,“如果真的生无可恋,你不会打这个电话,林湘,别挑战我的耐­性­,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

“姐,你可真是了解我,你都没死,我怎么舍得死呢?”

林汐能想象到她说这话时的表情,一定是可恶又可怜的。

梵夜宸听不惯林湘嚣张的口吻,拿过手机沉声道:“你再废话一句试试。”

对方似乎愣了愣,许久才传来一声轻笑,再就是带着醋意的话:“呵,我说姐姐怎么就那么冷静呢,原来,是有恃无恐啊,不过,你们的孩子在我手上,要向他活命,最好客气一点。”

“你想要什么?”这么腻腻歪歪,无非是有所企图,梵夜宸单手开车,眼看就要到欧阳家了。

“不愧是梵少,说话就是爽快,不过,我要的,你未必肯给。”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似乎意识到梵夜宸想挂电话,林湘也不敢再卖关子了,咬牙切齿的说:“我要林汐的命,你给吗?”

梵夜宸目光一寒,刚要说话就被林汐抢白,她说:“给啊,如果你玩得起一命换一命的游戏,我的命你拿得走,拿走就是了。”

似乎没料到林汐会是这个反应,好半天才说:“好啊,那我们试试吧。”

“你在哪里?凛凛在你身边吗?”

说实在的,林汐并不太相信林湘,欧阳是不会说谎的,他说凛凛跟他在一起就绝对不会有假,除非林湘是在他手里带走了孩子。

不过,这样的可能­性­不大,欧阳是个很细致的人,本身又学了跆拳道,就算林湘有秦穆帮忙,也不太可能从他手中带走凛凛。

倒不是说欧阳有多厉害,而是这大白天的,秦穆应该不会愚蠢到带着一大伙人劫持一个孩子。

如果真的那么大动作,梵夜宸的人早该发现凛凛的踪迹了。

“他当然在我身边,姐你放心,我的小侄儿这么可爱,我会好好陪他玩儿的。至于我在哪里,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晚上会带他去游乐园玩儿哦。对了,欧阳哥哥也在的,你要不要跟他打声招呼?”

林汐还没说话,那边就传来了欧阳的声音,他的气息不稳,喘得厉害,声音又细如蚊鸣,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

林汐还没说话,那边就传来了欧阳的声音,他的气息不稳,喘得厉害,声音又细如蚊鸣,他说:“对不起……”

此次之外,再无下文。

“姐姐,你听到了吗?欧阳哥哥可真是没出息,我还以为他要说那三个字呢,不过,还有的是机会,先就这样咯,拜拜。”

“等等!喂……挂了。”林汐看着梵夜宸,眼里再次出现了无助和惊慌。

林湘是什么女人,她太清楚了,今天在婚礼上又受了刺激,她抓走了凛凛,那后果不堪设想,何况她身边的秦穆又是个亦正亦邪的亡命之徒。

“先去欧家看看,说不定那个苏薇还在家。”事情变得有点复杂了,梵夜宸面不改­色­,眉梢却带着淡淡的忧虑。

秦穆林湘都是小角­色­,他就怕这场戏的幕后人,是黑勋。

林汐打电话问沈万峰,才得知了他们走后婚礼上还发生了那么多事,林湘果然是和秦穆一起离开了。

可是,离婚礼结束时间也不过两三个小时,林湘不该知道凛凛被欧阳带走了才对啊。

那期间梵夜宸一直都在与组织通电,他说话很少,她再焦急也不敢打断,心乱如麻,回来k市真的错了吗?以前她的凛凛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大的危险。)

手上一暖,林汐看着覆在自己手上的他的手,心里也是一暖,她不该那么想,现在遇到多大的困难,也有他与她并肩作战,并且给她肩膀给她怀抱,让她相信事情总会过去。

到了,林汐迫不及待的要下车,他拉住她给了个清浅的吻,他说:“别担心,一切有我。”

她重重的点头,就算再担心,她也不会害怕,因为,一切有他。

跨过那两三阶台阶,梵夜宸叩响了房门,不紧不慢的门铃声中,林汐甚至能听到自己紊乱的心跳。

好在门很快就打开了,开门的正是苏薇,她显然没料到会是他们,开口就说:“欧阳,你怎么现在才……怎么是你们,你们有来做什么?”

一个“又”字,暴露了第一次他们来的时候,苏薇确实在家,那么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欧阳被西街的人带走了。”梵夜宸冷冽的说。

“你说什么?”苏薇愣住,原本打算关门的动作也顿住了。

“欧阳现在在林湘手里,如果想快点见到他,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林汐对她也没什么好态度,推门就进屋了。

等两人都进了门,苏薇才猛然想起什么,满脸戒备的说:“你们用不着耍什么花样,欧阳怎么可能结交西街的人,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们,私闯民宅我会报警的。”

“那你报警吧,正好我想问问私闯民宅和绑架,哪一个构成犯罪更大一些。”林汐很想直接问她,可苏薇肯定是不肯直说的,只能一点点旁敲侧击。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如果你要找欧阳,他现在不在,改天再来吧。”

“苏薇,我记得前几天你可不是这个态度,怎么,骄阳集团渡过危机了?”

苏薇听后冷冷一笑,“我在梵家门外那么求你,你也无动于衷,我再低声下气也无济于事,何苦作践自己。”

“所以,你就诱使欧阳犯罪?”

“梵少这是什么意思,欧阳做的是正经生意,他有自己的主见,我也从不过问他的工作,诱使犯罪这帽子我可顶起。”

她是个聪明人,从林汐和梵夜宸的话中也听出了一点端倪,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欧阳出门快一个小时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如果真的像他们所说,和西街那群混子扯上了关系,那可不是她能掌控得了的。

“苏薇,实话告诉你吧,现在失踪的不只是我的儿子,还有欧阳。”林汐也看出来了,苏薇并不知道欧阳在哪儿,索­性­也不再绕弯子了,“你也不用装作不知道,欧阳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他会动起绑架孩子的心思,是谁在背后推动,也不需要我明说,我只告诉你,今晚要是欧阳真出了什么事,你也别怨别人,是你一手造成的。”

“欧阳会出什么事?林汐,你说清楚点,怎么就是我一手造成的,他现在在哪里?”苏薇不敢不信了,林汐的话说到她心坎上了,她害谁,也不可能害欧阳,她爱他啊。

“你让他带走凛凛,就已经害了他,”林汐说,“现在西街的人要抓凛凛,就一并把欧阳也带走了。”

“西街的人……”苏薇愣愣的重复道,突然扑向林汐大叫:“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又招惹了那些人,你还我欧阳,还我啊!”

“是我,”林汐被梵夜宸护在怀里,面无表情的说,“但欧阳要是不起歹心,也不会招致祸端,换句话说,你也有错。”

“我也有错?”苏薇指着自己的鼻子,连连摇头,“不,我没有错,我怎么会有错,错的是你,是你林汐!我就知道,只要你出现欧阳就不会遇到好事,果然,果然……”

她急匆匆地到鞋柜换鞋,看样子是准备出门找欧阳。

“苏薇,你觉得你一己之力能找到他?不管谁对谁错,先找人才最要紧,你恨我没关系,但现在你需要我们的帮助,不是吗?”要保持平静实在不容易,她要是再这么不合作,林汐应该会失去耐心。

苏薇抬头,看了林汐好久,才幽幽的叹了口气,问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只要能找回欧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认同了林汐的话,这些年为了欧阳,她几乎没什么朋友,认识的都是些欧阳合作伙伴的老婆女儿,饭桌上牌桌上还姐姐妹妹的喊得热乎,骄阳一出事就人走茶凉,现在想约出来都很难,更别提是找他们帮忙了。

“欧阳刚刚回来过?是不是带着凛凛,又是什么时候出去的?”林汐一口气将心中疑问都问了出来。

“欧阳是带着你儿子回来过,他让我上楼收拾东西,说今晚过后要离开这里,”苏薇小心翼翼的瞄了眼林汐,见她神­色­无异,又说,“我下来的时候欧阳在沙发上睡着了,你儿子不见了踪影,我叫醒欧阳问他怎么回事,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看了门口的监控录像,才知道你儿子是偷偷跑了,欧阳叫我在家等着,自己去追你儿子了。”

苏薇到现在还觉得奇怪,见林汐两人不说话,又自顾自的猜测道:“会不会是有人偷偷溜进了我家,打晕了欧阳,然后带走了你儿子?”

霹雳娇娃

苏薇到现在还觉得奇怪,见林汐两人不说话,又自顾自的猜测道:“会不会是有人偷偷溜进了我家,打晕了欧阳,然后带走了你儿子?”

“你在监控录像里看到别人了?”冷眸扫过异想天开不动脑子的女人,梵夜宸不给面子的说。

鉴于凛凛超乎寻常的奇怪力量,能把欧阳放到不足为奇,所以应该是欧阳追出去,并找到了凛凛后,才一并被秦穆手下的人带走的。

“没、没有。”好可怕的眼神,苏薇怯怯的咽了咽口水。

“欧阳什么时候走的?”这才是重点,林汐原本还抱着一点希望,现在听了苏薇肯定的话,心里更急了。

“还不到一个小时。”苏薇还想说什么,沙发上的电话就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她看了看两人,见梵夜宸点头,才飞快的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开着免提,三人都绷紧了神经盯着苏薇手上的电话,是林湘刚刚用的那个号码。

“喂?”苏薇不愧是欧阳背后的女人,声音很镇定,而事实上她也并不知道林湘和西街秦穆的关系。

“苏薇姐,我是林湘,还记得我吗?”林湘就像个乖巧活泼的妹妹,打这个电话只是为了问候姐姐一样。

“是湘湘啊,我当然记得,真是很抱歉,今天你结婚我却不能亲自送上祝福……”

“苏薇姐不用自责,婚礼已经结束了,我找你是为了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敏锐地发现林汐和梵夜宸的反常,苏薇皱了皱眉,难道欧阳失踪跟这个女人有关系?

认识林湘是米可儿介绍的,而米可儿因为和林汐的关系,和欧阳关系也很好,后来两人在工作上又有合作,她理所当然的与她熟识。

初次见面,她就觉得林湘这人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所以算不上有什么深交,只是她和林汐的过结恩怨,让两个人有了共同话题。

“是啊,苏薇姐,你还记得我姐吗?就是欧阳哥以前喜欢的那个林汐,你说很讨厌的那一个。”

苏薇讪笑着看着林汐,说:“当然,怎么了?”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欧阳哥哥喜欢的是她还是你吗?我可以让你弄明白哦,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果然是林湘,苏薇抖了一下,声音有点发颤。

“别那么紧张,很简单的,你今晚道欧阳哥哥被停工的摩天轮来,只要答应我无论看到什么都要沉住气就好了,当然咯,这事也不可以告诉别人。”

“晚上具体什么时间?”

“嗯,”电话那头的林汐似乎思索了很久,“八点吧,要记得只能一个人来哦。”

苏薇刚要答应,就见林汐用手机编辑了一段话,她也不怀疑,照着念道:“那么晚啊,湘湘,要不还是算了吧,北街那个地段治安不太好,一个人出来不太安全。”

“苏薇姐怕什么啊,到时候我让人去接你怎么样?”

“可是……”

“别可是了,欧阳哥哥也在,你不想见他吗?”

“欧阳也在?”苏薇面不改­色­的说着谎,“怎么会啊,他不是说去参加完你的婚礼就回公司吗?”

“苏薇姐真不聪明,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吗?难怪欧阳哥哥这么多年还对我姐痴心不改。”

“你什么意思?”

“要想欧阳活命,晚上八点乖乖来就是了,别问那么多,也别报警,否则我会让你守活寡的哦,还有你肚子里的宝宝,到时候他就没有爹地了。”

苏薇面­色­发青,捂着肚子好半天没能说出话来,她怎么会知道她怀宝宝的事?

电话已经挂了,苏薇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板上,脸上血­色­尽退。

这是报应吗?

因为她总是嫉妒林汐,总是怀疑欧阳,总是不满足,所以她才会失去第一个孩子,现在连欧阳也要因她的猜忌和贪婪,受到伤害了吗?

“林汐,你救救欧阳,求你救救他,我知道我错了,欧阳他没错,是我让他去绑架你们的孩子,是我让他威胁你们的,你们要怎么对我都无所谓,只要救回欧阳,我做什么都愿意。”

没人是不在乎尊严的,可苏薇为了一个欧阳,已经第三次跪在她面前了,她爱的卑微,也爱的伟大。

“你起来吧,林湘会这么做是因为我,再说凛凛还在她手里,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救他们。”

林汐去扶她,她却不肯起来,泪痕满布的脸上写满了愧疚和忏悔,她说:“林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是对不起我,所以,和欧阳好好生活吧,我欠他的,请你帮我让他幸福。”

苏薇咬着­唇­,已经泣不成声,恨也好怨也好,只要欧阳能回到她身边,统统都让她云散烟消吧。

“快起来吧,也别哭了,你怀了宝宝,跪着流泪对身体不好。”林汐也是妈妈,也不想为难孕­妇­。

“晚上你不用去北街,”梵夜宸说,“最好哪儿也别去。”

林汐也赞同他的话,说:“在家好好休息吧,有事我们会通知你。”

“可是我想我可以帮你们……”

“不用,你不乱走就是帮我们了,如果你愿意,我让人接你去梵家。”梵夜宸可不是在跟她商量,苏薇的拒绝还没说完,他已经打电话给阿炜,让他来接人了。

林湘要的可不是金钱权势,今天婚礼上的奇耻大辱,她可能全数怪在林汐头上了,如果他猜得没错,苏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她刻意计划的一步,带苏薇回梵家,也省了很多麻烦。

“宸,林湘来短信了,让我们晚上十点去北街。”林汐把手机拿给梵夜宸,看完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

送他们离开的时候,苏薇站在门口,满怀歉意地说:“谢谢……对不起……”

后一句说得小声,焦急的两人都没有听清,也没有多想。

是夜,西街被迫停工的大型游乐场漆黑一片,偌大的地段没有一盏路灯,而未完工的摩天轮却亮起了彩灯,美轮美奂。

可能是地处僻静,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林夕和梵夜宸赶到的时候,云最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把长发扎成了马尾,­阴­柔凝重的脸凝重起来,也有些男子气概。

“什么情况?”梵夜宸冷着脸问。

上一次见到云最扎起头发,是组织死伤最严重的一次,连他也受了伤。

阿炜没有接到苏薇,这是头一个坏消息,那女人一定提前去找林湘了,而她极有可能将他和林汐所知道的事,全部说给对方了。

“自己看吧。”云最也没了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严肃地说。

两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像正变换成蓝­色­的摩天轮,朦胧的夜­色­下,这个据说会是国内最高的浪漫情侣摩天轮,已经初见规模,仅仅只是一个架子,配上变换的彩灯后,却也能让人预想它建成后的辉煌。

而此时,林汐看着参差的钢铁架子,眼泪已经夺眶而出,身体摇摇欲坠,险些昏了过去。

梵夜宸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抱住林汐也不知怎么安慰,­阴­冷的目光恨不能将林湘和秦穆两个人渣碎尸万段。

静止不动的摩天轮上,灯火阑珊间,低垂着头的孩子,被人打扮得粉雕玉砌,浅金­色­的小卷发,纯白­色­的毛毛褂子,还背着羽毛翅膀,就像个降临人间的小天使。

是凛凛,是她的凛凛。

静默了片刻,林汐突然哭闹着冲出去,梵夜宸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云最拉住了她。

“放开我,我要去救凛凛。”林汐扬手一巴掌挥过去,云最没拦着,生生的承下了这个耳光。

她的手劲不小,云最白里透红的皮肤瞬间肿了起来,他也不在意,淡淡的问道:“够了吗?”

林汐微微一愣,看看云最又看看摩天轮上的儿子,又开始挣扎了起来,她要去救她的孩子,她说过不会让凛凛受一点伤害的。

“不是让你找人盯着了吗?怎么会这样?”梵夜宸拥着浑身颤抖的林汐,心疼的望着被吊在摩天轮上的孩子。

“如果你要的不是个健康活泛的孩子,我应该可以阻止,”云最耸耸肩,“这摩天轮通了电,现在孩子是没事,但你那个小姨子说了,我们要是轻举妄动,就把你儿子烤成霹雳焦娃,你要我怎么办?”

他的玩笑有点不合时宜,收到了梵夜宸一记眼刀,他语气森然,问:“他们人在哪儿?”

到底是默契十足地兄弟,云最对他简洁的话心领神会,指着摩天轮旁边一栋三层的小楼,说:“喏,在楼顶,除了林湘和秦穆,还有那个叫欧阳和苏薇的女人。”

梵夜宸看了眼怀中的林汐,给云最使了个眼­色­,准备自己独自上去,还没转身就被她拉住了手。

林汐一改刚刚的失控,坚定地说:“不是说了要共同面对,我们一起去。”

“好。”他迟疑了一下,握紧了她的手。

“好什么好,人家指名只能嫂子一人上去,felix最好还是留在……你瞪我也没办法,那个秦穆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如果这摩天轮上光是通了电,我早就把你儿子弄下来了,可是,你看仔细点,他胸口那个亮闪闪的不是装饰品,是定时炸弹。”

天生一对

“可是,你看仔细点,你儿子胸前亮闪闪的可不是什么装饰品,那是定时炸弹。)”

云最从接了梵夜宸电话开始,就来这里守着了,可人秦穆压根就没把他当回事,带着一群流氓混混,浩浩荡荡的过来,还当着他的面儿,把那个化装成小天使的娃娃弄到了摩天轮上。

他活到这么大,还从没哪个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嚣张过,要不是那颗新型炸弹,他早就想上去抽那小子几个大耳光了。

“秦穆怎么会有阿荒刚研制的新型炸弹?”梵夜宸盯着二十米高空处的金属计时器,“不是说这东西不准备上市吗?”

阿荒,组织里的­精­英技术员,是个天才军火师,所研制的东西小部分在组织内部使用,多数在美国sl旗下分公司销售。

“你也发现了?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呢,”云最长长的睫毛轻颤,垂下眼严肃地说,“所以说那个秦穆绝对不容小觑,西街的混混是绝对没可能搞到阿荒的最新研究成果的。”

梵夜宸最先想到的是阿鲍和黑勋,两人现在还有联系,阿鲍身后的家族又是军火世家,只是他们要想拿到组织内部的研究,也是不可能的事。

而秦穆这个人,也不该和组织有什么关系才对,阿荒虽然是组织中高层管理者,但也不敢不经过他的允许,私自把新型炸弹转手他人。

“联系阿荒了吗?有没有拆除炸弹的最快方法?”现在可不是想秦穆身份的时候,救下孩子才最重要。

“felix,你急傻了吧,就算阿荒在现场,秦穆也不可能给他时间爬上摩天轮并且拆除炸弹啊,为今之计,只能暂时听他们的,让林汐先上去,相信月神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再说我已经安排了五名狙击手,还有十几个专业杀手,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

林汐没什么反应,还目不转睛的盯着高处的孩子,云最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说:“林汐,你一个人上去可以吗?”

“不行,”梵夜宸以为她还在害怕,毫不客气的拍下云最的手,“我要陪着她。”

儿子没了可以再有,她只有一个,这话他没说出来,怕她激动。

云最和梵夜宸兄弟多少年了,怎么会看不透他的心思,“我当然没意见,恐怕小嫂子不会答应吧,上面的小子你不在乎,可是小嫂子的心头­肉­。”

梵夜宸不悦的瞥了他一眼,那是他儿子,他能不在乎吗?只是和她相比,分量稍微轻那么一点而已,这人妖这么说,不是存心挑拨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吗?

“梵夜宸,你陪我上去吧。”破天荒的,林汐点头同意了。

两个男人正惊讶着,她又对云最说:“如果你想帮忙,可以和我们一起上去,毕竟你说的很对,秦穆不是一般人,你帮忙对付那些小喽啰也好啊。”

“小嫂子都这么说了,我再推辞就不仗义了,不过,你真的不担心你的宝贝儿子了?”云最帅气的甩了甩马尾,还是不解,这还是刚刚那个差点吓晕了的小女人吗?

“当然担心,不过林湘既然要我来这里,凛凛就是他们唯一的筹码,她是不敢把他怎么样的,如果真敢,不然我一定会让她付出惨痛十倍的代价。”

林汐的话让云最刮目相看,难怪梵夜宸会对她执迷不悔,这样的女人,有美貌有智慧,还冷静有气场,相信天底下没几个男人能抗拒得了吧。

他以前总认为,像梵夜宸这样近乎完美的男人,要找个相配的女人就如大海捞针,刚见到林汐还对她的外貌不甚满意,可现在见她这副临危不乱安之若素的气度,又觉得她与梵夜宸,真的是天生一对。

梵夜宸很自豪,他的女人,总是让他惊喜,而事实上他喜欢她这个人,不管她表现出的是软弱是倔强还是冷静,她都是他的唯一。

他什么也没说,与她并肩,彼此拉着手,相视一笑,走进了那幢小楼。

她说的没错,她林汐从来不需要躲在他的背后,她有足够的的资格,站在他身边,一生一世。

“诶,等等我。”

被遗忘的云最甩着长长的马尾,抱怨着追上两人,那紧身衣下窈窕的背影,比任何女人都要妩媚,发型更是活脱脱的一个美少女战士。

这栋三层小楼原本是要建一个小型趣味博物馆之类的,里面空无一物,三人绕着楼梯拾级而上,一点脚步声也没有。

尽管如此,秦穆等人也是知道他们上楼的,就如林汐所言,他们不敢真的引爆炸弹,且不说会让失去威胁林汐的筹码,爆破声也绝对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楼顶空旷得很,除了一群碍眼的人,什么也没有。

这一回秦穆的小弟们站得整整齐齐的,还真有点训练有素的样子,而林湘站在众人前面,扬着下巴傲慢的审视着林汐,在看到梵夜宸和云最时,目光变得狠戾怨毒。

秦穆还是蹲坐在天台边上,背对着所有人,跟个看风景的过路人一样,手中点了根烟,星火明灭,也没见她吸,烟雾就那么笼罩着他,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颓废。

他脚边绑着一个男人,双手反扣在背后,身上只有一件脏兮兮的白衬衫,外套早已经不知所踪,英俊帅气的脸上有好几处瘀伤,看上去狼狈不堪。

他肩膀上靠着一个女人,双肩微微颤动着,显然是在哭泣,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大半张脸,另一半面又埋在男人肩膀,根本看不清容貌。

这两个人,不是欧阳和苏薇,又是谁?

林汐实在不知道应该同情她,还是鄙视她,似乎除了对欧阳的爱,这个女人再没有一点可取之处,人最看重的尊严和眼泪,在她那里变得一文不值,好像她随时随地,对任何人都可以展示。

下午还信誓旦旦的说着愿做一切,晚上就投奔“敌方”,还被打得伤痕累累。

真是一个可怜又可恨的孕­妇­,只是不值得同情,她这是自作自受,只可惜,连累了她爱的男人。

如果她依旧改不了这个­性­,那么她的爱再深再真,也只是一种负累。

“姐姐,你来得真早,我们约定的可是十点,现在连九点都还没到呢。”

我妈,你也配

“姐姐,你来得真早,我们约定的可是十点,现在连九点都还没到呢。”

三层小楼也就十几米的高度,但比起楼下,离摩天轮上的孩子就近太多了,抬眸就可以看到那个耷拉着脑袋装扮夸张的小天使。

“你不是早知道我会来得很早,提前了时间特意等在这里了吗,我要是来得太迟,不是让你久等吗?”林汐心里冷笑,要演戏谁不会?

林湘笑容依旧,只是眼底一片怨毒,她说:“姐姐还是这么疼我,不过今天姐姐在我的婚礼上那么不给面子的提前离席,真的很不礼貌呢。”

她是喜欢米斯杰的,那么高度集中的关注着,言谈举止间也学到了几分他的笑里藏刀。

“不礼貌吗?难道你希望我留下来观看你的ji情表演?抱歉,我还真没那个兴趣。”林汐说,没有因为正被威胁着,而给她留下任何余地。

不仅云最,连梵夜宸都有点诧异了,他们以为女人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大多数会带着眼泪哀求,而不是像个冷血女特工一样,不带一丝情感。

就好像,摩天轮上被高高吊起穿着清凉吹着冷风的孩子,并不是她的儿子。

“姐姐说话还是这么刻薄,”林湘笑得面容扭曲,指着白衣翅膀的小天使,问道,“你们看,我的小侄儿是不是很可爱?这装扮可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呢,姐姐,你和梵少生的这个小野种,还真是与众不同……”

大家都在看她口中的小天使,没人注意到林汐的动作,直到林湘被两个巴掌打翻在地时,她身后的小弟们才惊觉,摩拳擦掌准备冲向林汐。

“林汐,你疯了吗?你儿子的命就捏在我手里,你竟敢打我,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他粉身碎骨,化成烟尘给你看?”林湘装不下去了,伪善的面具也撕裂,半趴在地上恶狠狠地笑。

“如果你不怕死的话,大可以试试。”林汐缓缓的开口,表情还是淡淡的。

“怕?我现在什么也不怕!”林湘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有人上来扶她,却被她推得老远,“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我现在一无所有了,没有金钱,没有权势,连爱情也没有了!而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所以,我就要你不得好死!”

她喊得很大声,嗓音又尖又细,被风吹得将散不散,凄厉又绵长。

欧阳被她吵醒,挣扎了几下,可能是浑身痛楚,他先是低低的呻、吟了几声,才费力的睁开了眼。

“林汐……”因为正对面的关系,他一眼就看到了她,意识清晰了一点后,就大喊道:“快走,你不该来的,不该来的!”

他动作太大,靠着他肩膀的苏薇被摔在了地上,也醒了。

她没有被绑住,应该是直接被打昏的,现在一醒来,目光就牢牢锁在欧阳一人身上,什么话也不说,就疯了似的解着她系成死扣的绳子。

“苏薇?你怎么也在?”欧阳吃惊不小,担心不亚于对林汐的,看到她手上被绳子擦伤,紧张的低声唤道:“别解了,小心手。”

他们还说了什么,太小声了,没人听到,也没人注意在听。

林湘冷冷的笑着,说:“姐姐,你看你魅力多大,连有­妇­之夫也为你奋不顾身,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让你离开,真让人感动呢,不过你不会走的,对不对?”

“说说你的条件吧,不抓紧时间,我可能真的会走。”

最让林汐不解的是那边的秦穆,这么久了,他甚至没有回过头来,看不到他的眼睛,更不知道他的情绪想法,这样未知的感觉,很可怕。

“你怎么会走呢?上面是你的宝贝儿子,你不是没了他就活不了的吗?难道你也想一无所有?”林湘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我倒是挺想成全你的,不过,我更想看着你死。”

相较于林湘疯狂夸张的表情,林汐实在是冷静,她只是淡淡的回头,与梵夜宸相视一笑,“林汐,你说你一无所有,真的是这样吗?”

“你什么意思?”林湘有种不祥的预感,今夜的林汐完全不像个被威胁的人,难道她在她面前,永远都赢不了吗?

林汐的回答肯定了她的想法,或许她真的赢不了。

两个黑衣的特工上了楼顶,手里押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人,即使她低垂着头,那走样的身材和浮夸的衣着,不用看也知道,是林湘的亲生母亲,安若澜。

“妈!”林湘惊叫一声,冲上前扶着安若澜,吓呆了的老女人听到女儿的声音,眼泪瞬间滚落了下来,“湘湘,湘湘,妈好害怕,他们说抓我来是因为你做错了事,湘湘,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啊,你告诉妈妈啊,是不是今天婚礼上……”

“妈!你别给我提什么婚礼,我招惹什么人,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婚礼本就是这场莫名其妙的绑架的导火索,安若澜一提起,林湘软下来的心又坚硬如铁。

“林汐,是你抓我来的?你怎么这么狠毒啊,我怎么说也是你妈……”

“安若澜女士,你是我前任后妈,我妈,你也配?”林汐见林湘拉着自己母亲往秦穆那边拉,好像到了那边就是安全区域一样,她觉得很好笑,就好心提醒她:“林湘,你可能还没理解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妈妈身上装有和你们放在凛凛身上的同种炸弹,你可小心一点,别引爆了和你妈妈同归于尽了。”

林湘身体一僵,下意识的推了安若澜一把,自己连连后退到秦穆那群小弟身前,生怕应了林汐的话,伤到了自己。

“湘儿……”安若澜难以置信的盯着女儿,她这贪生怕死的­性­子倒和她如出一辙,只是,她可是她妈啊。

“妈,你放心吧,我会救你的,”林湘也觉得不好意思,气恼的瞪着林汐,说:“你最好放了我妈,要不然我就让你儿子立刻死在你面前。”

“可以,如果你想让你妈立刻死在你面前的话,忘了告诉你,你妈妈身上的炸弹定时和凛凛的是同样的。”

“同样的?”林湘哆嗦了一下,颤巍巍的指着林汐说:“你就不担心吗?只有三分钟了,你真的不顾你儿子死活了?”

她死了

“同样的?”林湘哆嗦了一下,颤巍巍的指着林汐说:“你就不担心吗?只有三分钟了,你真的不顾你儿子死活了?”

“我为什么要担心,儿子可以再生,妈可就只有一个,你都不担心,我担心什么?”林汐双手都被梵夜宸握着,手心里的汗水浸湿了彼此的掌心,她知道他在紧张,他很在乎凛凛。

“我……”林湘迟疑着,看了看泪流满面的安若澜,又看了看秦穆的背影,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时,秦穆终于动了,还是没有回过头来,只是冷淡地说:“那颗炸弹要是爆炸了,这里的人,一个也别想活。”

他可不是吓唬人,安若澜身上的炸弹一旦引爆,这栋草草完工的小楼都将不复存在,更别说是楼顶的人。

梵夜宸云最原本就是知道的,所以安若澜身上的炸弹根本就不可能爆炸,秦穆这么说,可能就是想暗示林湘母女,可没想到她们都没转过弯来,林湘呆立着,安若澜则颤抖着重复着:“一个也不能活,那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死,不想死……”

“不想死就求你女儿,她一句话就可以让你活下来。”云最对安若澜眨眨眼,还真有点像诱惑世人的妖­精­。

“女儿?”安若澜看着发呆的林湘,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含泪的眼里闪烁着母爱的光辉。

她就那么抽泣了近一分钟,低头看自己胸前的计时器,戚戚然笑了,“湘儿,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妈一直都知道你是个有想法的孩子,我和人争了一辈子,从来都没有输过,我的女儿,也不能输。”

安若澜说完这番似乎不着边际的话,竟然用力撞开身边的人,纵身从秦穆身边跳了下去。

三层高的小楼,着地只有死路一条。

林湘趴在天台边缘上失声痛哭的时候,秦穆却笑了,他说:“亲爱的,你妈和你一样傻。”

楼下有一条人工河,还没注水,河底漆着漂亮的蓝­色­,从高处望下去,似乎真是一条波光粼粼的河。

“秦穆,你个王八蛋!你胡说什么,我妈她……她……”

“她死了,”她不敢说,他就替她说,秦穆残忍得不像是深爱林湘的男人,他挑起她一缕黑发,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亲爱的,现在,你才是一无所有,好了,去兑现你的承诺吧,杀了林汐,时间可没剩多少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等待。”

他在笑,却冰冷邪恶的让人不寒而栗。

真奇怪,他如果是爱着林湘的,这时候不是应该说些煽情的话安慰她吗?

“对,杀了林汐,我要杀了林汐!”林湘胡乱的点头,指着摩天轮上的孩子狂笑着,吼得撕心裂肺,“林汐,你去死吧,你和你孩子都去死吧!”

安若澜跳楼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如果说最悲痛的是林汐,最惊讶的人却不是林汐,亦不是秦穆,而是云最。

他一直都在掐算着时间,林汐表现的实在太反常了,梵夜宸刚刚还像个父亲,现在反而和林汐一个表情了,难道这夫妻俩真打算放弃这个孩子,再生一个?

“felix,时间来不及了,还有最后一分钟了。”不管这两人怎么想,该说的他还是要说。

林汐两人还没回答,林湘那边就笑开了,“哈哈,来不及了,林汐,你儿子就要死了,你要是现在自杀在我面前,我就放了他,怎么样?”

“你在找死。”梵夜宸冷冷的说。

林湘被吓得哆嗦了一下,但很快又变成那种近乎疯癫的状态了,“死?要死的是你儿子,梵少,k市太子爷,名号多响亮啊,多威风啊,可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要求着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哼,谁让你爱上了这个女人,爱上她的人,都该死!”

安若澜的死让她思维有点混乱了,她红着一双眼,笑得前俯后仰像个­精­神失常的病人。

苏薇还在努力不懈的解着欧阳手上的绳子,连安若澜的死都没能让她停下,而听到林湘这句话,她的动作滞了一下。

欧阳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如果可以选择,他也不想爱上林汐,不是怕死,而是怕痛。

他真不该鬼迷心窍想着威胁她,如果那天真可爱的孩子真出了事,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还剩三十秒。”云最继续报时。

“林汐,还要考虑吗?你已经没有时间了,要你儿子活命,就自杀啊。”林湘在身后年轻男人手里抢过一把半臂长的砍刀,用力的扔到林汐脚下。

其实她也在赌,她在赌这个孩子在林汐心目中的地位,这个叫凛凛的孩子实在很可爱,如果她付出那么大代价,只是要了他的小命,那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不行,不管怎么样,林汐今晚必须要死!

“林湘,我不会自杀,而且我怎么做,你也不会放了他,不是吗?”林汐把地上的刀踢开,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是无意,正好踢到苏薇跟前。

女人眼明手快,急忙拿了刀开始割绑住欧阳的绳索。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林汐和林湘身上,看到她动作的人,只有秦穆,而他只是勾了勾­唇­角,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你不死,那就是要让你的儿子死咯?”林湘攥着拳头,这该死的林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铁石心肠了。

她不知道,其实铁石心肠的人,是她,母亲死在面前还叫嚣着要别人的命,这样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呢。

“我儿子,当然也不会死。”

林汐的话音刚落,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就响彻天际,巨大的摩天轮轰然倒塌,彩灯处处是火花闪动,有种震撼人心的绚烂。

相识经过­精­密计算,威力巨大的炸弹引爆了,竟然连火花都不曾飘到小楼天台上来。

火光过后,林湘在大片浓烟之中笑出了眼泪,“哈哈哈,林汐,你不是说你儿子不会死吗?他死了,连骨头都没有剩下!连亲生骨­肉­都见死不救,你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得,还是变成霹雳焦娃了,早知道这结果,我特么就不该在楼下受那么久的窝囊气。”云最低头揉了下眼,遮掩着自己红红的眼眶。

他云妖可是见惯了生死的,人家爸妈都不在乎,他哭出来像什么话,真丢人。

漂亮的焰火

他可是见惯了生死的,人家爸妈都不在乎,他哭出来实在太丢人了。

“哇,好漂亮的焰火!”

稚­嫩­的童声软软糯糯的响起,然后凛凛圆滚滚的小身子就映入了众人视线,他目不斜视,径直走到林汐跟前,抱着她的腿撒娇道:“妈咪,你和爹地看焰火,却不叫我。”

林汐弯腰把儿子抱起来,吻了吻他胖嘟嘟的脸颊,宠溺的说:“下次一定叫上你。”

“汐,你太宠着他了,k市禁止燃放烟花爆竹。”梵夜宸语气虽然严肃,但满脸柔情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伸手抱过儿子,佯怒道:“臭小子,不是说了不准让妈咪抱吗?”

一家三口旁若无人的秀起了亲情戏码,云最瘪瘪嘴,什么嘛,感情是耍他来着,不过,这小子是打哪儿出来的,刚刚那个是替身?

“啊!”林湘惊叫,抱着秦穆的胳膊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是人是鬼?”

“坏女人阿姨,我当然是人了,你的那个天使装太难看了,我才不喜欢。”凛凛嫌弃的皱起鼻子,搂着梵夜宸的脖子做了个鬼脸,俏皮可爱的样子要多讨喜有多讨喜。

“不可能啊,刚刚明明是……”林湘一下子六神无主了,捏了捏身边男人手臂,“阿穆,怎么办?”

“我可不知道,不过你要杀林汐,喏,这个给你。”秦穆交给林湘的,竟然是一把小巧的手枪。

她是见过西街几伙人火拼血­肉­横飞的混乱场面,可真枪实弹还真没见过,连刀都没拿过,更别说是用枪了。

“去吧,杀了她,我就带你走。”秦穆鼓励的笑笑,握了握她颤抖的手,又回头去看楼下的夜­色­了。

冷冷清清的背影,仿佛和指使林湘杀人的不是同一个人。

“不,不,我不敢……”林湘哆哆嗦嗦的捧着枪,目光甚至不敢看林汐和梵夜宸等人,一张清秀的脸煞白煞白的,没有半点血­色­。

“有什么不敢的,你不是说他抢了你的男人吗?你不是她抢了你的幸福吗?你不是说她该死吗?现在我给你机会,只要轻轻的扣动扳机,她就会永远消失,那不是你一直期盼的吗?她死了,你妈妈就没有白死,你今天婚礼上的耻辱也值了,然后,你的心愿也了了,杀了她。”

秦穆的话­阴­森森的,一句比一句低沉,林湘颤抖的越来越厉害,最后两眼一黑,跌坐在地上,晕了。

那只黑­色­手枪从她手中脱落,安静地躺在了地上。

“真是没用,”秦穆闷声笑道,“我怎么就喜欢这么一个无用的女人呢?”

“喂,我说你没病吧,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还不带着你的小弟和女人趁早滚蛋,等死呢?”云最是真觉得秦穆脑子有病,他应该是知道周围潜伏着多少­精­英杀手的,竟然还能气定神闲的怂恿女人杀他小嫂子,真是不要命了。

“云妖,再等等,看完戏我就走。”秦穆说。

“你叫我什么?”云最惊愕的瞪大漂亮的眼睛,长睫毛刷刷的眨了两下,这人还知道他的代号,真他妈不简单。

秦穆没有回答他,只是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说:“女人啊,真是懦弱的生物,还是梵少幸福,能遇到这么勇敢的女人,还有个这么聪明的儿子,要是再早两年,我肯定会和你抢一抢呢。”

“你没那个资格。”梵夜宸柔和的神情在转向他时,就已经冷若冰霜了。

他不会看不出这个秦穆胆大包天,更不难想象他这么样是有恃无恐,但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今晚不给个交代,就休想轻易离开。

林湘醒的倒是快,但早没了最开始的气势,双手抱住膝盖蜷成一团,不住的后退还抖得如同筛糠。

“亲爱的,你不杀她了?忘了她带给你的痛了?忘了你对她的恨了?”似乎在驯养一只胆小如鼠的宠物,秦穆努力说服着林湘,要她拿起脚边的枪,指向林汐。

梵夜宸的目光凌厉冷漠,抬手示意暗处的狙击手和杀手行动,云最也掏出心爱的枪支,子弹上膛,­唇­边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多了解梵夜宸啊,动了林汐和那孩子的心思,今晚这里的人,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林汐也意识到这一点,忙握住梵夜宸的手,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她善良,只是凛凛在场,不适合任何血腥和厮杀。

云最扫兴的拉下脸,但也不得不承认林汐心思细腻,“小嫂子先带我小侄子回去吧,小孩子不能熬夜的。”

完全无视了身边渐渐将他们包围的西街混混们,云最像个温柔的大姐姐一样,摸摸凛凛的头,对林汐使了个眼­色­。

“亲爱的,林汐要走了哦,你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秦穆还不死心的循循善诱。

“别逼我!”林湘抱着脑袋拼命地晃动着,双脚也胡乱的蹬着,脚边的枪支被踢得老远,正巧又停在苏薇身边。

这时候她刚刚隔断欧阳手上的绳子,正听着秦穆的话发着呆,看到出现在眼前的抢,头脑发热的捡了起来,指着正好转身要走的林汐,大喊一声:“林汐,你去死吧!”

与此同时,她的手也没闲着,迅速地扣动了扳机。

可能是过于紧张,又对手枪比较生疏,她的手指并不那么灵活,但这一幕发生的还是太快,唯一反应过来的人,是她身边的欧阳。

他几乎想也没想就将她扑到,而苏薇被这么一撞,手里还是紧紧握着的枪,紧绷的神经让她思维不太清楚,被欧阳压住时激动地开了枪。

枪响,惊破了城市被遗忘地段安宁的夜,也惊煞了天台上数十个人。

林汐僵硬的回过头来,就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她在哭喊,而他痛苦的张着嘴大口的呼吸着。

那一刻世界好像都静止着,只剩下那对怪异的恋人。

欧阳穿着的白衬衫,背后染了好大一片红艳艳的血,花一样,触目惊心。

梵夜宸一手捂着凛凛的眼睛,一手搂着林汐,感觉到她的战栗,心口也是一片寒凉。

驯兽师

梵夜宸一手捂着凛凛的眼睛,一手搂着林汐,感觉到她的战栗,心口也是一片寒凉。

凛凛也和爹地一样贴心,用小手遮挡林汐的眼睛,可是她的目光,还是能清晰地看到他和她。

“欧阳!”苏薇摸到他背上黏腻的血,惊慌失措的去捧他的脸,“你没事的对不对?你告诉我你没事,欧阳,你快说话啊。”

“苏薇……”他虚弱的笑了笑,­唇­­色­苍白,努力想要撑起身子,最后还是无力的倒在了她的身上,“苏薇,差一点……我就爱上你了,我想,以后的日子,我要和你好好过……可是,没机会了。”

“有机会的,你别胡说,我现在就给你叫救护车,你没事,你没事。”苏薇安慰他更像是安慰自己,胸口中枪,还有生还的可能吗?

欧阳没有反驳,费力的歪着头看向林汐,动了动­唇­,终是什么也没说。

苏薇笑中带泪,凄婉有哀伤的眸子­射­向她,带着乞求要她过去。

他有话要给她说,林汐把儿子交还到梵夜宸手里,缓缓地走到他身边,蹲下身,静静地看着他。

“林汐……对不起……”他用尽全身力气,说话声音还是气若游丝,“对不起,我还爱着你……不管我做错了什么,请原谅我好吗?”

两个女人都流泪了,一个是哀伤苦涩,一个是悲伤难过。

她除了点头,已经找不到更好的表达方式了。

“请原谅我的自私,如果还有来世,嫁给我,可以吗?”

在死神降临的瞬间,他抛开了所有顾虑,像最年少气盛的时光一样轻狂,他不是什么总裁,也没有什么责任,他只是一个,想要得到爱的回应的男人,仅此而已。

林汐不相信什么来世,但欧阳那么脆弱无助的模样,她要是拒绝就显得太无情了,于是,她点了点头。

“felix,小嫂子和那小子预约来世了,你怎么看?”云最碰了碰梵夜宸的胳膊,戏谑道。

“你认为我会和死人一般见识,还是你觉得有那个必要?”他睇了他一眼,摸摸儿子的脑袋,倨傲的神情仿佛是在说:他连儿子都有了,根本不在乎什么狂蜂浪蝶。

“没那个必要。”云最摇头,心里却暗暗补了一句,没那个必要,你不还是吃醋了?

再说,以他专业的目光预测,那枪子没有命中要害,现在抢救还来得及,不过如果没人想起他这个神医在场的话,最多十分钟,那男人就会因为失血过多不治而死。

“看来没戏可看了,”秦穆有点遗憾地说,“是时候该走了,梵少,云妖,后会有期。”

“你小子想走?哪有那么容易,刚刚在我面前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要么留下小命,要么跪下磕头,再不然就去监狱蹲大牢,选哪样?”

云最是组织里出了名的小心眼,秦穆和林湘刚刚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现在他能不计较吗?

但他的愤怒远远不及梵夜宸的明显,勉强还保留着一些理智,还知道那家伙身后带着谜团,所以举着枪也没想过真要他的命。

“我的命可是很贵的,你确定想要?”秦穆从身后腰上取出一对手铐,抓起林湘的手粗鲁的将她铐上,“宝贝,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玩偶奴隶了,虽然林汐没死,但我给过你机会了,你的最后愿望没能完成,和我没有关系哦,乖乖跟我去意大利,或许我能原谅你也说不定呢。”

“喂,小子,你是不是太嚣张了一点,真以为我不敢开枪吗?”云最气得跳脚,而梵夜宸在看到秦穆拿出的手铐时,目光一沉,在叫嚣的云最耳边说了句话,他立即瞪大了眼,气势也蔫了下去,不甘心的收起了手枪。

印着云纹标志的私人直升机盘旋在小楼上空,秦穆搂着傀儡娃娃一般毫无生气的林湘,对云最挥挥手,说:“我现在可以走了?”

云最冷哼一声,不置可否,气鼓鼓的大步走到林汐身边,拉起她,“小嫂子还是和felix回去休息吧,别忘了过几天小凛凛还有国际钢琴大赛,休息不好可是会影响成绩的哦。”

欧阳还在生死关头,林汐哪有心情去想什么钢琴比赛,不过云最这么一说,她倒想起他­精­湛的医术来了。

“你可以救他?”她问。

“这不是废话吗?这男人交给我,过两天保准还你……”对着林汐的手指转向苏薇,云最改口道,“是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欧阳。”

“谢谢,谢谢先生。”苏薇不敢怀疑,又不知怎么称呼,双手合十就差跪地顶礼膜拜了。

“别那么感激我,谁叫我这么善良呢,你们两个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看在你肚子里怀着个小宝宝的面子上,我就大发慈悲就他一回,不过你可别拜我,整的我跟泥菩萨似的。”

林汐被他这搞怪的形容弄得啼笑皆非,最后看了呈半昏迷状态的的欧阳一眼,起身走向自己的男人儿子了。

她才不是矫情的人,有苏薇在,谢谢两个字也轮不到她开口,索­性­什么也不说。

秦穆和林湘上了直升机,男人拉着绳梯睥睨着脚下的人,眼神是淡然甚至是虚无的,而他怀里抱着的林湘,则是满脸怨毒的恨意。

她并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来,看到林汐后这样的表情似乎是本能反应,她手腕上扣着寒光闪闪的手铐,陪着她洁白的小礼服,显得­精­致而凄凉。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那口型分明是在说:“林汐,你等着吧,我,还会回来的。”

“我等着。”

林汐轻笑,她清楚,如果现在的林湘都无法做到,那么以后就更不足为惧了,她的日子将会是更可怕的深渊地狱。

她曾经见过驯兽师,他面对被驯服的野兽时,神态就和秦穆的如出一辙。

她想,林湘很快就会发现,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招惹并利用再背叛秦穆这个男人。

“那个叫苏薇的,跟着我。”

云最简单的为欧阳处理了一下伤口,便抱起他下楼了,当然得找个贴身护理,而他是绝对没工夫照顾一个受了枪伤的臭男人的,他可没忘了梵少的任务,还能抓紧时间研究小少爷身上的呢注­射­液体成分。

“老婆,我们回家。”

“好。”

当一家三口也温馨退场,天台上那群西街混混面面相觑,然后用各种夸张的形容,惊叹今夜所看到的场景,定时炸弹,跳楼,枪杀……

非洲食人族?

当一家三口也温馨退场,天台上那群西街混混面面相觑,然后用各种夸张的形容,惊叹今夜所看到的场景,定时炸弹,跳楼,枪杀……

刚到梵家,梵飞扬的电话就到了,问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知道他们都安然无恙了之后,所说的话就从头到尾都带着无聊和幸灾乐祸的味道。

只除了最后一句,他问:“小汐啊,那你有没有看到月神?”

林汐­干­笑了两声,讷讷的说:“什么月神啊,我还嫦娥呢,又不是中秋节,没见过。”

然后,她麻利的收了线。

可不到两分钟,电话又响了,她接起来,没好气的说:“我真的没见过月神,好,就这样,晚安。”

“别挂,是我,黑勋。”

“噢,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梵飞扬,没想到你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说完又觉得有点囧,现在也就十点,以前在法国,这个点儿他们经常通话,甚至有时侯他会买了夜宵送货上门。

梵夜宸赤、­祼­着上身,围着浴巾顶着湿发就出来了,也不管林汐红透的脸,过来就搂住她的肩膀,对着她挨着手机的耳朵,低沉暧昧的说:“老婆,别讲电话了,该睡觉了。”

说完,还在她肩胛处蹭了蹭,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小拇指。

他当然是故意的,他才不管对方是谁,大晚上给她打电话的准没好人,宣布了所有权才是王道。

然后电话那头很久都没做声,林汐尴尬的咳嗽了声,单手掐着梵夜宸的脖子往后推了一下,低声道:“别闹,你先睡吧。”

她根本没怎么用力,可梵夜宸高大的身体就那么直直的往后倒去,她下意识去拉,结果被有预谋的某人拽住,一齐倒在了大床上。

她脱口而出的一声惊呼,自然又不意外的传到了黑勋的耳朵里,她还没来得及解释,梵夜宸就抢了手机,一边用魅惑的目光打量着她,一边用好听甚至有那么一点礼貌的声音,说:“你好,她现在有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再见。”

“felix,凛凛没事吧?”黑勋平静的语调中,似乎有淡淡的隐忍,听在梵夜宸耳朵里,就是意有所指了。

“你什么意思?”梵夜宸本能的想避开林汐,却被她握住了手,然后望着那么一双明亮的水眸,他对她点了点头,安下心来。

她说得对,他们之间,从来不需要有任何的隐瞒,她比他想象的要更坚强更勇敢。)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今天在米斯杰的婚礼上,看到凛凛和欧阳先生离开,有点担心,所以打电话来问问,如果没事,就先这样吧。”

“黑勋,我再说一次,我们之间的恩怨,你冲着我来,要是敢动他们母女一根汗毛,你可以试试看。”他知道云最那个话唠给她说了过去的事,所以也没有可以逃避。

“她在你身边吗?看来你已经告诉她小施的事了,那很好,”黑勋笑了笑,说,“我也再说一次,我不可能伤害她,至于凛凛,我以为你会听说过父债子偿,他的确只是个孩子,不过,他是你的儿子,有些事就注定了,怨不得别人。”

“你知道凛凛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你这么做,难道还有脸说自己不会伤害她?”

“她不会知道的,felix,我了解你的­性­格,你那么爱她,怎么会让她知道,你不但不会告诉她让她担心,应该还会帮我隐瞒吧?我听说阿最也来k市了,也是为了凛凛吧,让我猜猜你是用什么借口,来瞒过我们聪明的月神的。”

黑勋并不知道的是,今天和欧阳林湘通话,林汐的手机一直开着免提,他对梵夜宸的所谓威胁,全都一字不差的落入了他“不可能伤害”的林汐耳中。

梵夜宸有点吃惊,黑勋果然是了解他的,可是,他还不够了解林汐,所以他没想到在他面前礼貌疏离的女人,是希望与心爱的人同甘共苦的。

他以为的她,心里眼里只有凛凛,就算面对梵夜宸,也会保留自己的空间和坚持。

而真实的她,心里眼里是有凛凛,也保留了自己的空间梦想和坚持,但梵夜宸,有权利存在她的任何事件中,因为他也住在她的心里。

林汐想对他说几句,梵夜宸已经挂了电话。

“汐,你现在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就好,让他按自己的想法继续下去,免得打草惊蛇,给凛凛带来更大的伤害。”

他更害怕的事,他会把目标从凛凛身上,直接转向她。

他可以冷静的对待凛凛受伤并且全力以赴保护他和她,如果受到未知危险的人换做是她,他就不敢保证了。

“好,我听你的。”她抱住他的腰,今天的惊险刚刚平息下来,又被黑勋这个电话搅得心神不宁。

“放心,有我在,儿子不会有事。”他安慰道。

黑勋知道云最来了k市,言语间还是那么自信满满,难道他一点也不担心凛凛身上的药物被他查出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是不是他除了这步棋,还有其他的打算?

“对了,凛凛说,今天他能成功逃出来,是秦穆故意放水,他为什么那么做?还有,云最开始那么气恼,为什么还让他们那么轻易的离开,这可不是你的­性­子,如果只是一般的有些背景,你和云最也不可能会怕,你一定知道他是谁对吗?”

“真希望你可以笨一点。”他翻身压在她身上,缠着她一缕头发在指间轻轻绕着。

“太笨了你就该嫌弃我了。”

“不会,永远不会。”他说,说得很大声,生怕她不相信似的。

“好啦,知道你不会,快告诉我秦穆是谁?”他转移话题的手段不太高明,她很自然的又绕了回来。

“嗯……”他拉长了声线,似乎在想怎么措辞,“他本身没什么作为,当然也不排除是韬光养晦,毕竟要在他所处的家族生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连生存都很难,那是什么样的家族,难道是非洲食人族?”她难得的开起玩笑,眼里却在担忧。

如果秦穆生在背景不一般的家族,那么林湘和他离开,到底是林湘在自取灭亡,还是她在放虎归山?

盖洛家族

如果秦穆生在背景不一般的家族,那么林湘和他离开,到底是林湘在自取灭亡,还是她在放虎归山?

“食人族?宝贝,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不过,那个家族比食人族,可能更可怕,”他没有笑,黑眸里闪过复杂,“mafia,你应该不会陌生,秦穆的大哥,就是意大利黑帮一个大家族的underboss,也就是他们所谓的二老板,而这个职位,通常是老大的亲戚担任,也就是说,秦穆和家族boss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你明白我的意思?”

“你是说秦穆是意大利黑手党的?还和头目是一个家族?可他分明是个中国人。”她实在难以把一个小城市的无业游民,和黑手党家族的头目联系到一起。

“他是个中国人,而且在家族的地位很尴尬,可以说,他是家族大多数人想要毁灭的耻辱,这其中包括我所说的他大哥。”

“这又是为什么?”

“今天太晚了,之后再告诉你,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微微抬起头,在她脖子上落下细细碎碎的吻。

她不明所以,推开他的脑袋,问道:“什么事更重要,你先说说那个秦穆到底……”

“凛凛的事,是不是更重要?”他再接再厉,又凑到了她跟前。

“凛凛怎么了?”她翻腾着要从他身下起来,凛凛的事当然比任何事都要重要。

他笑了,抓住她乱动的手拉到头顶,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含糊不清地说:“凛凛说,他想要个妹妹。”

“喂,梵夜宸,你别无赖。”

“老婆,我对你做的事天经地义,怎么会是无赖?”

“我们还没结婚,不合法!”

“非法也同居了,我不管,反正你迟早都是我的。”

“……”

梵夜宸到底是没有告诉林汐,那些关于秦穆关于意大利黑手党的事情。

当然,他也并不打算告诉她。

秦穆的尴尬身份,要从他的父亲marco说起,他当然不是意大利黑手党家族的大boss,而是老大亲自任命的法律顾问,换句话说,他是家族中老大最信任的人。

如果只是这样,那秦穆也会是家族中有地位的少爷,然而,他会千里迢迢从意大利回到中国,自然是有原因的。

他父亲不但是家族老大的亲信,更是他的男人。

marco是个很漂亮的中国男人,在十多岁去意大利留学,与同样是中国留学生的秦穆妈妈罗拉邂逅,两人是一见钟情的,甜蜜又浪漫。

只是女人的美貌给他们的幸福画上了句号,黑手党中势力最大的盖洛家族老板carlo看上了她。

marco很不幸,和女友一起被抓,为了活下去,他成为了carlo最忠诚的部下,而秦穆的母亲罗拉,则成为了当时已经五十多岁的老板的情­妇­。

罗拉怀孕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疑惑,而老板本人却坚信那就是他的孩子,但家族中总是有那么一片两片逆鳞,在暗地里嘲笑老板的愚蠢和自以为是。

是的,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会让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少女怀上孩子,而事实上,carlo身边有不下二十个各国女人,其中有些在他身边待了三五年的,也从来没有怀孕,从来没有。

有人猜测老板想要一个孩子来制衡自己三个儿子手中的权力,甚至有人当面问起,carlo枪毙了那个男人,依旧对罗拉怀孕的事不置可否,并且疏远了不少人,而开始重用罗拉的男友,当时在家族地位最卑微的marco,六个月后就认命他为家族的法律顾问,可以说地位仅次于他。

秦穆出生之后,也等于是真相大白了,他是个中国孩子,全身上下都是,没有半点混血的样子。

可是,那时的marco依然是家族的法律顾问,老板什么也没说,却杀了罗拉,并收秦穆为­干­孙子,有时也戏称他是他和参谋marco的儿子。

从此,家族中便流传起老板是同­性­恋的说法,而秦穆也成为老板儿子和孙子们的眼中钉。

carlo有三个儿子,老大入狱被枪杀;老二生有一个儿子,比秦穆还要大三岁,两人都是野心勃勃的家伙;老三在意大利做着“正当生意”,老板一直说以他为耻,断绝了父女关系,后来他和一个法国女人生下女儿,却意外的取悦了父亲,大概是盖洛家族三代没有女士的原因,carlo格外疼爱这个小孙女。

现在的盖洛家族,当家的依然是老carlo,尽管他已经是年近八十了,但依然很健康。

二老板是他唯一的长孙,也就是他家老二的儿子,名为luigi的男人,今年已经三十岁了,是个睚眦必报好­色­成­性­的恶人,又尤其喜欢中国女人。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盖洛家族的老二,luigi的父亲,他之所以没能坐上盖洛家族二把手的位置,全是拜秦穆的父亲所赐。

据说他只是对他出言不逊,骂秦穆是野种,就被老carlo遣送到家族在南非的势力做毒品交易,后来被人暗杀,虽然没成功,但却让他失去了一条腿,终生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心高气傲暴虐成­性­的男人,脾气变得更加古怪,最后逼得­精­神失常,被送到孤岛上疗养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让luigi恨上了秦穆。

如今老carlo的势力大不如前,luigi在母亲娘家的支持下越来越强,虽然还不敢公然反抗老爷子,但对于家族的参谋老marco的法律顾问,他已经不用像从前那么毕恭毕敬了,所以可想而知,秦穆的处境会越来越危险。

至于盖洛家族的老三,还是有一定的号召力,甚至能与luigi相抗衡,不过他的­精­力大多还是放在了生意上。

可以这么说,老三家的金钱是连老carlo也遥遥不及的,在意大利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加上他在家族中的势力,被娇宠长大的女儿iara,说是公主也不为过。

不过盖洛家族小公主的身份当然不能暴露,而iara这个名字依然被人熟知,不仅仅因为她是富家千金,而因为她的美貌和身材,国际名模名模出身,后进军演艺圈,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国际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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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段是无聊了一点,但却是情节发展不可或缺的一段,亲们不用怀疑,iara终于出现了,传说中林汐最强劲的对手,美腻腻的大明星。

宝贝,我还要

iara这个名字依然被人熟知,不仅仅因为她是富家千金,而因为她的美貌和身材,国际名模名模出身,后进军演艺圈,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国际影后。

梵夜宸能知道这些,也不是刻意调查过,意大利黑手党的事也不是那么好查的,特别是势力最大的盖洛家族。

他之所以能知道的这么透彻,是因为组织前任首领,他的女儿就嫁给了盖洛家族老carlo那个送进疗养院的二儿子,也就是说,他是luigi的外公。

luigi在盖洛家族有今天的地位,有大部分原因都是得到了组织的帮忙,现在梵夜宸接受组织,对luigi的支持也还没断过。

当然,组织不是盖洛家族的分支,也跟意大利黑手党没有一点关系。

如果说比实力,他的组织里任何一个人都不会逊­色­于盖洛家族的士兵,只是杀手组织从规模上就占了劣势。

简单地说,组织无法撼动盖洛家族的地位,最多暗杀几个重要人物,并让盖洛家族有苦难言不了了之,但若是真的火拼起来,组织人数太少胜不了盖洛家族数十个军团,更别说是与整个意大利黑手党为敌。

说实话,梵夜宸是有些担心的,秦穆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个纨绔少爷,可有个那么能忍辱负重的父亲,他不可能真的是游手好闲的。

光是有一点,就足以证明他的城府,据私家侦探得到的调查,秦穆这几年来经常来在k市,而且大多数时间都是为了林湘,可说是随传随到。

即便是他在撒哈拉徒步旅行,也能为了她坐直升机直达这里,为她解决一些芝麻蒜皮的小事。

如果这都不算爱情,那就只能说他是有预谋的,可到底有什么目的,可以让他预谋六年之久?

再说他昨夜带林湘离开时的表情神态,也要让人生疑了,不是遭背叛的怒不可遏,也不是受情殇的心灰意冷,更不是失而复得的欣喜若狂,他那双眼睛,好像什么情绪也没有。

他要带林湘去哪里?一个背叛过她而且算不上很美的女人,对他来说有何意义?值得他潜伏六年之后带回意大利?

梵夜宸想得出神,没注意到身边的林汐已经醒来,正疑惑的看着他。

“在想意大利黑手党?”林汐捏了下他的脸,“那个秦穆真有这么厉害,连你也开始担心了?”

“当然不是,我是在想……”他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在她紧张的注视下,煞有其事的说,“早餐应该吃什么?云最说咱们儿子需要营养,吃什么比较有营养?”

“梵夜宸,别跟我开玩笑,你心里有事瞒不住我的,快说,秦穆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是意大利黑手党的一个大家族的老大……”他顿了顿,她就信以为真了,惊讶的问道:“这么厉害?”

“我还没说完,他是老大的情­妇­和她男朋友生的孩子,这次回意大利十有八九要被制裁了,所以你不用担心,”他吻了吻她的­唇­角,温柔的笑道,“就算他是那家族的老大,我也能保护你和凛凛,信我吗?”

“信,”她学着他的样子,也啃了啃他的嘴角,却不打算这么轻易地放弃这个话题,“我听说意大利黑手党有很多大家族,但真正的boss只有一个,被称为教皇或者教父,是不是真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知道秦穆是哪个家族的。”

“你不需要知道,那和你我无关,你现在要想的是儿子吃什么,然后我们一起听他演奏钢琴曲,定一个参赛曲目,参加即将开始的国际钢琴大赛决赛。”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乱,林汐险些忘了会k市的初衷,当初凛凛可就是为了这钢琴大赛才非要回国的。

点头时猛然想起黑勋的话,她有些不满的裹着被子下床,完全不理会床上赤、身、­祼­、体的男人惊疑的脸­色­,任由被子落在地毯上,自顾自的准备去洗浴间洗漱。

“怎么了?”她的奇怪行为让他摸不着头脑了,匆匆套上睡衣跟她一起到了巨大的穿衣镜前,“不高兴?为什么?”

“你怎么不取消了比赛,主办方和赞助商不都是你的梵氏梵星吗?”她推开他,恶意的揉乱他满头漂亮的黑发,这才意识到这厮换了过去的亚麻­色­,看起来少了邪气不羁多了冷酷无情,但还是一样帅气。

“我为什么要取消?”

“你不是为了郑宝宝……”说到那个孩子,林汐又觉得自己太没人情味儿,别人孩子都没了,她竟然还想着争风吃醋。

梵夜宸终于明白她的意思了,也看到了她的犹豫,想如她一样揉乱她的长发,又舍不得动手,生怕破坏了她的美,尽管现在已经很凌乱了。

“别胡思乱想,”所有的动作最后变成了轻刮她的鼻尖,然后他转身,在电动牙刷挤上牙膏,递给她,“如果,我说我是为了你才举办这场音乐比赛的,你会相信吗?”

她木讷的接过牙刷,不太明白她的意思,这该死的男人,也学会用甜言蜜语给自己找借口了吗?

虽然她听着心里很愉快,但才不会相信。

“就知道你不会相信。”他笑了笑,竟然真不打算解释了。

可是她想知道,就算是谎言,她也想要听,“为什么骗我?你根本都不知道我在哪里,怎么可能为我举办音乐比赛。”

“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会做这样的傻事啊,我以为,故乡的国际音乐比赛,喜欢钢琴的你一定会关注,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我就愿意尝试,终于,我等到了。”

他深邃的眸子配着深情的话语,林汐实在招架不住这样的诱惑,所以她踮脚在他侧脸上亲亲的吻了一下,然后转身就想走。

他当然不会让她逃走,一把拉住她的手,扯回来就是一个霸道缠绵的法式舌吻。

巨大的镜子映出唯美缱绻的画面,女子突然剧烈的挣扎破坏了这美感,梵夜宸不得不结束这个吻,用疑惑不解欲求不满的眼神,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她弱弱的举起手中的牙刷,软软的说:“还没刷牙呢。”

“宝贝,这是什么烂借口,我还要……”

他那件开襟很大的睡衣没穿好,刚刚又经过那么激烈的运动,现在半个胸膛都露在外面,­性­感得一塌糊涂。

用生命狠狠爱

他那件开襟很大的睡衣没穿好,刚刚又经过那么一番动作,现在半个胸膛都露在外面,­性­感得一塌糊涂。

林汐果断的低下头,拿起他的牙刷迅速地塞进了他的嘴里,生硬的吐出两个字:“刷牙。”

两人收拾妥当后,女仆送来了早餐,林汐一边拿着刀叉比划着,一边感慨道:“梵夜宸,你家真奢侈。”

是的,五年前她就想那么说了,有点做点公益嘛,在无产阶级取得政权之后,他这样资产阶级的家伙摆明了再和国家唱反调嘛,真是腐败。

“老婆,注意你的措辞,这里不是我家,是我们的家,而且,作为养尊处优的市长千金,‘meet’品牌的创始人,这样的生活对你来说,算不上奢侈吧?”

“谁说算不上,我爸爸只做了五年市长,而且后来……”她自嘲的笑笑,那些一无所有的贫穷日子里,她不但要为吃穿奔波辛劳,还会计较蔬菜水果的价格,那些一欧元也要算计着花的时光,她永生难忘。

“对不起,”他歉意地说。

“为什么要道歉,跟你没关系。”是她执意要走,甚至不惜­色­诱他欺骗他,他有什么错呢?

那些日子她怨过所有人,唯独没有恨过他,她想过,如果她没有离开,他会对她好,会对凛凛好,即便那时候的他是那么冷漠那么霸道,她也认为他是个好人。

“对不起,我在最应该陪着你的时候,不在你身边。”他的自责很快就变成了自信,黑眸闪闪动人,望进她的眼,说:“以后,我不会再离开里,永远不会。”

她愣了愣,而后埋头叉了块水果沙拉放进嘴里,似乎对他的承诺无动于衷。

他等了很久,也没听到她的回答,弯了弯嘴角,开始吃自己的早餐。

“你记住就好,没骗我就行,反正凛凛是我的儿子,你什么时候表现不好了,我就带着他远走高飞,永远不见你。”

梵夜宸的动作一滞,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惊慌,然后他平静下来,坚定地说:“不会有那一天的。”

这一次,他没有说永远。

细心的她并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可不知为什么,就是对他格外的敏感,明明,只是个口头语而已,她却认真得很,总记得,他每次的承诺,都喜欢说永远,每一次都是。

“对了,说起你的音乐比赛,之前不是还有郑远明亲自到场什么的吗?现在呢,昨天他的案子开庭受审了吧,怎么样了?”

她岔开话题,他紧绷的俊脸似乎有种放松的感觉,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梵夜宸有事瞒着她。

不过,好在她能看得出来,男人是在关心她。

他总喜欢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和孩子,骄傲如他,要他为她改变总是需要些时间的,而且她也会累,其实乖乖的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无忧无虑的做他的女人,也挺好。

“贪污罪,判了无期徒刑,入狱前自己把妹妹送进了­精­神病院。”

“这样也算是好的结局了……”突然想起昨夜的安若澜和林湘,林汐决定饭后去看看林宏。

不管怎么说,那是她的爸爸,好歹给了她生命,好歹养了她十几年。

和沈家二老相认后,林汐也不想让自己太孤单,林宏不认她也好,总是有资格看一看自己外孙的。

他那么深爱着安若澜,有那么宠爱着林湘,现在两个人都不能再陪着他了,或许他会后悔,会想见她,也说不定。

“我想去趟林家,带着凛凛。”她说。

“好,我陪你去。”

“你不用上班?”她含了块苹果,细细地嚼着,发出“咔嚓咔嚓”的响。

他不答,只弯着眼睛看着她笑,那神情就好像眼里的她重于一切似的。

“好吧,当我没问。”她耸耸肩,放下叉子,男人现在的金钱地位,似乎没必要每天累得像条狗似的,也只有欧阳,才会把自己逼得喘不过气来。

“欧阳没事吧?”云最说能治好,相信是死不了的,但她还是问了,而且问完就后悔了。

她爱的这个男人小气又爱吃醋,看吧,脸­色­又变了。

“汐,你爱我吗?”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他就双手托腮,像个孩子那般对她眨眼,可爱还是乖巧她倒没什么感觉,就只觉得凛凛想必是像他多一点,睫毛都那么卷那么翘,还都那么擅长撒娇。

是的,梵少竟然也会撒娇卖萌,真的,很玄幻。

“爱。”她说,虽然不太明白也不太满意他酒足饭饱之后的闲心,但怕他莫名其妙的“思­淫­欲”,她还是老实巴交的点头了。

“我要你自己说,”他继续眨眼,“说你爱我。”

太孩子气了,她想摇头笑,嘴上已经快一步说了,“我爱你,很爱。”

他笑了,激动地站起来,弯腰抓住她的双手把她也一并拉起来,两人就隔着半米宽的水晶茶几拥抱。

膝盖磕着茶几边缘,压迫感来的很强烈,却强不过他有力的心跳对她的冲击,他那么用力的抱着她,手臂勒得她肩膀腰背都开始酸楚了。

她也不呼痛,莫名的,就爱听他的心跳声,就眷恋他的怀抱。

“下辈子,也只能是我的,下下辈子也是,永远都是……”

他埋在他颈脖处,霸道又幼稚的嘟囔着,她开始没听懂,后来懂了,他果然是个小气的男人。

昨夜欧阳在“垂死”之际,她胡乱地答应了下辈子会和他在一起,他竟然记下了吗?

她真是爱死了他吃醋的样子,只是,缘定三生只是传说,除了恋爱中头脑发热的情侣,还有几个人会相信呢?

她只希望,这一辈子能够幸福美满,就好。

“梵夜宸,我们一定要幸福,就这一辈子,让我们用生命来珍惜,狠狠地爱,好吗?”

他没有立刻作答,只是抱她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直到他放开她的时候,她才听到他闷闷的声音,“这辈子怎么够,难道你是想为了欧阳那个男人,放弃我?”

这家伙,还想着下辈子的事呢。

“好啦,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缘定三生白首不离,行了吧?”

“敷衍我?”他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喃喃道,“我应该现在就让云最放弃对他的治疗,那样他比你早死很多年,下辈子你出生时他就老了……”

不仅想养小三

他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喃喃道,“我应该现在就让云最放弃对他的治疗,那样他比你早死很多年,下辈子你出生时他就老了……”

听他这么说,林汐也弄清楚了,欧阳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这么说了,她也不敢说抽空去看那个死里逃生的前男友了,反正他有苏薇照顾着,而女人应该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她了。

说真的,昨晚那情形真的在她意料之外,她知道苏薇不喜欢她,但没想到她恨她到要她死的地步。

最让她觉得匪夷所思的,是那女人下午还跪下在她面前又是道歉又是请求的,谁曾想她会夺枪杀她,等于是从林湘手中抢了要她命的机会。

当然不是她比林湘更恨她,只是她比林湘更狠更果决。

悲哀的是,两个女人都不喜欢她,归根到底,还都是因为男人,林汐都不知道,应该庆幸自己异­性­缘太好,还是同­性­缘太差。

“别想太多。”他不喜欢看她皱着眉沉思的样子,他会心疼。

按铃叫女佣上来收拾盘子,林汐对他抛了个媚眼,俏皮地说:“明明是你想太多。”

“但愿。”他说,但愿真是他想的太多,没有人能将她再次从他身边夺走。

欧阳当然不行,他没那个资格;向南自然也不行,他没那个勇气;米斯杰还只是个小屁孩儿,会耍的小手段在他面前都太­嫩­了;至于黑勋……没他优秀没他帅气,也没有她生的儿子,她不会喜欢他的,吧?

“汐,安若澜没死。”她下楼之前,他轻轻地说。

“没死?”她的­唇­角若有若无有丝笑意,但说的话还是挺冷漠的,她说,“还真是命大,果然是祸害遗千年。”

他的女人嘴硬心软,真不知是怎么成为组织里的杀手­精­英月神的。

想到这里,梵夜宸才发觉自己刚刚还忽略了一个人,虽然梵飞扬看起来很无害,但却是个强劲的对手啊,因为有样东西梵飞扬有,而他却没有,那就是他软磨硬泡的功夫,还有厚脸皮。

“虽然没死,但也差不多了,确诊为植物人,林宏昨晚已经去医院了,现在应该也没走,你还要不要去看他?”与她并肩下楼,梵夜宸扶着­精­致华贵的扶手,穿着休闲服饰,显得格外慵懒。

“去,怎么不去?”她笑道,“植物人呢,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护眼呢。”

“凛凛呢?也带着吗?”

林汐迟疑了,这时候的林宏情绪肯定不会稳定,带凛凛去可能不妥,但她又怕昨天的事再次发生,不把宝贝儿子放在身边不放心。

“妈咪,你要去哪儿?又要丢下凛凛吗?”小人儿突然从楼下洗手间里窜出来,从下而上向林汐投递着哀怨的小眼神。

他还穿着睡衣,毛茸茸的帽子带着两只可爱的猫耳朵,歪歪斜斜的戴在他蓬松着头发的小脑袋上,水汪汪的眼睛上嵌着一排浓密卷翘的睫毛,眨巴着晃动着,特别惹人怜爱。

梵夜宸好整以暇的倚在扶手边上,看着她心软的样子,­唇­角勾起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不愧是他的儿子,学到了他百分之八九的­精­髓,要是能再邪气一点,就能诱惑他妈咪了。

只是梵家小少爷可不是要诱惑妈咪,他只要迷惑妈咪就可以了。

“妈咪当然不会丢下凛凛,”林汐快步下楼,蹲下身抱住凛凛,抓起他的小手臂就要抡起他毛绒的睡衣袖子,“阿姨说你手臂擦伤了,是哪里?快让妈咪看看。”

“这里。”凛凛撩起另一只衣袖,露出一截白生生的粉­嫩­­嫩­的手臂,上面有一片青紫­色­,还有细细的破皮,显然是经过处理了,能看到恢复的痕迹。

在一般人眼中,这是小伤,在梵夜宸眼中,这不算伤,但在林汐眼中,这快赶上欧阳的枪伤了。

心疼的给儿子“呼呼”,还不忘责怪的瞪梵夜宸一眼,都怪他昨晚不让她看看凛凛,有了上回郑远明给凛凛乱吃感冒药的经历,她现在对梵家的家庭医生完全没有好感,绝对的不信任。

“宝贝,疼不疼?”林汐小心翼翼的帮他把袖子拉下来,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凛凛瘪着嘴刚要叫疼,梵夜宸就严肃地说:“我儿子是男子汉,这点小伤算什么?”

比其他曾经暗黑训练的伤痛,这点小擦伤确实什么也不是,而凛凛也只是故意在林汐面前装可怜,其实在听了爹地小时候的故事后,他一直都想着做一名铁骨铮铮的男子汉。

“对,凛凛一点都不痛,这点小伤算什么,我还要保护妈咪呢,是不是,爹地?”

大眼睛讨好似的眨巴着,梵夜宸却很不给面子,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

他要的是一个坚强勇敢敢作敢当的儿子,如果让林汐这么宠着,以后要怎么接手他名下的企业?

“梵夜宸,凛凛跟你说话呢。”林汐不乐意了,他似乎对儿子越来越冷淡了,不喜欢他们了吗?

刚这么一想,脑门上就被他不轻不重的敲了一记,凛凛气鼓鼓的望着爹地,他怎么能欺负妈咪呢?

梵夜宸捏捏儿子­肉­嘟嘟的小脸蛋,对林汐说:“别太宠他了,慈母多败儿,虽然你老公的资产可以随他挥霍,但依照传统,我们可是要等着他赚钱养老的。”

“爹地,我赚钱给你和妈咪养老,你的钱又不给我挥霍,那你那么多钱要留给谁呢?”凛凛脸上笑容灿烂,乌黑的大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三分无辜七分天真,有点坏坏的小恶魔气质。

“是啊,你打算养谁?”林汐捂着嘴笑,这才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呢,凛凛这神态,和某人腹黑的时候如出一辙。

梵夜宸邪气的摸了摸下巴,认真的思索了一阵,说:“我要养谁,养几个,老婆,这都要看你的了。”

“什么意思?”她俏脸拉了下来,他是说她不努力做个贤妻良母就打算在外面养女人吗?

还问养几个,难道他不光想养小三,还想养小四小五?

该死的男人,还没娶到手就想着见异思迁,果然长得好的男人都不可靠,要是他真敢在婚后找情人,她就划花他那张招蜂引蝶的脸。

“看你生女孩还是男孩,凛凛有几个弟弟妹妹,我当然就养几个了,”他摊开手,邪笑着凑到她跟前,明知故问道,“老婆以为,我要养着谁?”

“我才不管你养谁呢。”她赌气似的移开眼,拉着凛凛上楼,从戏弄她们呣子的梵少身边走过,带起一阵凉风。

“真的不管吗?”他两步绕过她,挡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黑眸间带着淡淡的揶揄,“你老公这么帅,不怕被人拐走?”

“走就走呗,我才不怕。”她说得口不对心,脸红得娇艳欲滴。

楼下客厅里有两个女佣在打扫,那目光时不时的飘过来,脸上全是暧昧和艳羡,估计她们从来没见过梵少这么无赖的时候,竟然是会与人打情骂俏的。

林汐知道有人在看,更加不好意思了,推了他一把,没好气的说:“让开啦,我上楼给凛凛换件衣服。”

他轻笑,毫不避讳的在她脸上偷香,接着就顺从的让开,和她一左一右拉着凛凛上了楼。

“老婆,你刚刚又口是心非了。”

有梵夜宸在,凛凛自然不敢让林汐帮忙,一回房间就拿出“独立自主”“男女授受不亲”等,一听就出自梵少之口的理由,抱着自己的衣服去自己的卧室换衣服了。

他一靠近她的脸有烧起来了,不过听他这么说时,她突然就认真了起来,郑重其事的说:“宸,我没有口不对心,如果我们真的结婚了,我不会管你是否有情人,但是,你要告诉我,不要骗我,能做到吗?”

“告诉你,你会怎么做?”她那么严肃,他也收起了玩笑的态度。

凛凛的房间是三楼,正开着窗,晨曦的阳光金灿灿的,拉成线散落在地板上,她背对着阳光,微垂着头,长长的睫毛轻颤,很脆弱的样子。

他看着就心生怜惜,从侧面拥抱他,话到嘴边就听到她吐出冰冷的两个字:“离婚。”

他的心一颤,然后就是丝丝缕缕的痛,再然后就痛得浓烈,他禁不住抽搐了一下。

“宸,这话我只说一次,不管在什么时段,只要我们之间出现了第三个人,而你心里有她,哪怕分量轻于我,我也会选择离开,因为那样会让我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成全你,是我唯一能为你也是为自己做的事。”

“汐,我说过,不会有那么一个人,我的心,在我十一岁那年,就给了你。”

“我知道,”她欣慰地扯动嘴角,幸福显而易见,“可是,有些事是人无法预料的,你能在十岁爱上七岁的我,也就有可能在二十七岁三十七岁爱上一个十七岁二十七岁的她。缘分,不是你我能说清的,变心也是人之常情,我不会怪你不会恨你,只要你不骗我。”

他定定的看着她,除了心疼再没有其他的想法,她越是这么战战兢兢的害怕,就越是说明她还不够相信他,不够相信他们的爱情。

之后,她又说,“所以,我要你答应我,任何时候变了心,都要第一个让我知道,可以吗?”

古装剧里的大坏人

“所以,我要你答应我,任何时候变了心,都要第一个让我知道,可以吗?”

“如果这个承诺能让你放心的爱我,那么我答应你,我不会骗你,也不会瞒你,更不会变心,”他轻吻她的额头,一字一句说得异常缓慢,也格外真挚,“林汐,请大胆的爱上我,就像我爱你一样。”

他不要她的义无反顾,他只要她的无所顾忌,他要她毫无保留的爱他,一如她自己所言的那样,用尽生命,狠狠地爱。

除了她的背叛和离去,他什么都承受得起,所以她不需要有任何的压力与负担。

“妈咪,凛凛穿好衣服……哇,好羞人好羞人,爹地妈咪怎么可以在小朋友的房间里吃嘴巴呢?老师说这是少儿不宜的!”

凛凛又叫又跳,小手捂着眼睛,­肉­乎乎的小手指全是张开的,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瞪得老大,津津有味的看着“他”口中少儿不宜的画面。

他是故意的啦,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老师说的话也不一定全对,吃嘴巴叫亲亲,他在法国和洛洛有试过呢,根本就没有变成坏小孩啊,第二天老师还表扬他功课好呢。

洛洛也很听话很乖,亲亲之后依然很乖很听话,不过总是缠着他要嫁给他,她说她妈咪说过,只有结过婚的两个人才可以亲亲。

虽然他不信,但他很喜欢洛洛,也愿意在长大了以后娶她,如果妈咪嫁人了的话,要是妈咪没嫁,他是要娶妈咪的。

洛洛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所以她很爽快的答应了他的要求。

现在妈咪找到了爹地,他以后只能娶洛洛一个人了。

不知道他的小新娘现在在哪里,有没有想他,他警告过她不许和别的男孩亲亲,不知道她有没有记住。

“凛凛真乖,过来妈咪看看,”林汐尽量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像个和蔼可亲的好妈妈那样,为孩子整理好背带裤和连帽衫,“凛凛想不想知道妈咪要带你去什么地方?”

梵夜宸撇撇嘴,生个鬼灵­精­的儿子真无趣,要是个天然呆自然萌的女儿多好,不但可以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公主,还不会打扰到他和小汐。

几年后当他这个愿望实现之后,才发现呆呆的小公主远远比天才的儿子要麻烦太多,而那时候的凛凛已经开始为他处理公司事务了,他有没有后悔现在的抱怨,都是后话了。

“什么地方?”凛凛好奇的歪着脑袋,其实只是装出来的天真可爱,他刚刚偷听到了,妈咪和爹地要带他去看姥爷。)

“我们要去看你的外公,也就是妈咪的爸爸,凛凛高不高兴?”

林汐这么问是有原因的,小家伙两三岁牙牙学语的时候,经常会叫外公和爷爷,后来大一些虽然不问,但她心里清楚,他想见到亲人。

“高兴。”

凛凛拍着小手,一副欢欣雀跃的模样,看得林汐心酸又难过,她还真怕林宏会不接受他们呣子,她无所谓,可是凛凛……

“好了,出发。”梵夜宸打了个响指,一手搂着林汐的纤腰,一手拉着儿子的小手,满脸幸福的下楼。

今天他破天荒的让她去取车,自己和凛凛站在门口等着,她不疑有他,把手包丢给他,那这车钥匙跟管家一起去车库。

“小子,你不想见你姥爷?”小家伙自顾着在林汐面前伪装,怎么可能逃得过他这个旁人的慧眼?

“什么是姥爷?爹地说的是古装剧里的大坏人吗?”他故意扮出一幅深沉的模样,古灵­精­怪的捋着下巴上假想出来的“胡须”。

“此姥爷非彼老爷……”这话凛凛肯定更听不懂了,梵夜宸忙改了口,“你不想见你外公吗?”

“噢,原来爹地说的姥爷是外公的意思啊,”他恍然大悟,夸张的点着头,“我要记下来,今天又长知识了,谢谢爹地。”

他有意在逃避问题,梵夜宸摸摸他的脑袋,也不再追问,“小子,一会儿听话一点,别让你妈咪担心。”

“嗯,爹地也要听话一点,不要让妈咪担心。”凛凛踮起脚,可还是够不着爹地的肩膀,梵夜宸蹲下来,任由儿子像个小大人一样拍拍他的肩,他知道小家伙不是鹦鹉学舌,而是正儿八经在跟他说话呢。

有时候他太懂事,懂事的让人心里难受。

他还是个孩子,撒娇任­性­本该是孩子的天­性­,可在他的小儿子身上,他几乎看不到普通宝宝身上的孩子气。

他很庆幸,在他不在的那段时间,有这个小男子汉陪着她。

林汐把车开过来,看到父子俩其乐融融的和谐画面,嘴角自然的扬起,这样,真好。

林宏一夜没有合眼,从昨晚接到医院电话到现在,他不是不愿意睡,而是睡不着。

他想不明白,安若澜只是说太伤心,出去和姐妹们聚一下,怎么就会变成植物人了?而他的女儿林湘,昨天婚礼上和男人离开了之后,也了无音讯,怎么也联系不上。

没有人跟他解释这些,医生说她是热心群众送来医院的,按诊断结果来看,她应该是悲伤过度,所以想不开自寻短见。

他实在不是个善于思考这些事情的老男人,医生说的又很有道理,他就连怀疑都没有。

安若澜难得有这么安静的时候,以往总是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特别是他退休之后,她的话就变得更多了。

她也曾经温柔过,是什么时候他都记不清了,似乎在很久以前,她很善解人意,很善良贤淑,总是追在他身后柔声唤着他,宏哥哥,宏哥哥……

多少年了,为了这个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称呼,他爱她数十年如一日,她说什么他都答应,她要什么她都尽量满足,只因为她是他的澜儿妹妹。

她嫌贫爱富爱慕虚荣,他都看在眼里,可娶了她,就是他在感情上的最终目标,当她给他生了女儿,他也就算是别无所求了。

上了年纪,哪里还有什么ji情,连生死都看淡了,何况是爱情呢。

所以,安若澜在这里躺了多久,他就认真的想了多久,反正已是生命的最后阶段,能相伴就好。

他这一辈子,对不起的人很多,可以说他是铁石心肠,自私自利到不会考虑别人的生死。

然而有一个人,却是让他心生歉疚,在家休息的这几年,他时常会想起她。

放肆

然而有一个人,却是让他心生歉疚,在家休息的这几年,他时时会想起她,也偶尔会想起她的女儿,但也只是顺便。

他不觉得自己对不起林汐,因为她确实给他丢人了,也是她自己放弃了他给的出国留学机会,他养她那么久,从来也没有亏欠过她,这一点就足够他心安理得。

只有沈璐,那个对他一心一意彻头彻尾都好的女人,他对不起她。

可就算是报应,也不该惩罚他的妻子女儿啊,安若澜是贪婪了点,可他的二女儿,从来都是乖巧听话的好孩子,她应该得到幸福生活的,如今这样的情况,叫他做父亲的情何以堪?

是他不求上进,不做市长了之后太懒太闲,否则也不至于让米家那个臭小子当着那么多人侮辱他的女儿。

要是林湘的婚礼不出意外,安若澜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而他的积蓄也能够他们老夫妻安享晚年,可以无忧无虑的过完这辈子了。

偏偏事与愿违,而这一切又和林汐脱不了关系,昨天别人没注意,他离得近却听得清清楚楚,米斯杰和女儿争执时,不止一次的提到他的名字。

这让他不得不胡思乱想,是不是沈璐怀恨当然他的背叛,冥冥之中让这个女儿来向他讨债的?

要不然,怎么会五年来相安无事,她一回来就发生这么多不幸?

再往深了想,五年前他市长选举失败,后又被迫提早退休,说到底都是拜她所赐,若不是她一心要嫁给欧阳,若不是她遇人不淑招惹梵夜宸,他们林家依然会是k市的大户,才不会落魄至此。

有些人就是这样,在生活如意的时候,闲暇时他偶尔会反思一下,内疚一下,来显示自己过得如何快活如何自在,当生活不顺心了,他就会习惯把所有过错推到别人身上,并且把那人所有的“恶行”都挖出来,翻来覆去在脑子里过,然后更觉得自己的悲哀,那人的可恶。

林宏就是这一类人,而林汐不幸成了他推卸责任救赎自己的对象,当他自私的把一切罪责推给她时,对沈璐的那一丁点歉疚也就烟消云散了。

医院门口,林汐隐隐有些莫名的不安,下车后脚步踟蹰了,她刚刚只想着林宏现在的处境不好,作为女儿应该看望,可却忘了安若澜呣子对她的恨意,也没去想林宏对她的冷漠态度。

“别担心,有我。”他很喜欢这么说,但只是配上专注的眼神,就足以令她安心。

是啊,她有什么可担心的,根本就不需要迟疑,多年前的她都能倔强的面对他,何况是现在,她不但有了退路,还有了依靠。

她唯一不放心的,是林宏的不接受让凛凛受到伤害。

但转念一想,她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儿,他不是安若澜和林湘,对她恨之入骨惟愿将她除之后快,他是她林汐的亲生父亲,血浓于水,他应该能扮演一个好父亲的。

在门口透过探视玻璃,她看到林宏正在为安若澜擦脸,像一般的丈夫那样,深情又细致。

她看着眼睛就湿润了,十九年何曾见他有这样的温柔?

从一开始的市委到后来的市长,他永远都是戴着眼镜拿着公文包出门,再不就是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也只有三两次她撞见他摸林湘脑袋,露出过这样柔和的目光,她知道,背着她的时候,他一直都是个体贴的好丈夫,更是个慈爱的好父亲。

肩上搭上了一只手臂,她回头看到他怜惜的眸子,就对他笑,带着眼泪的笑容,到底是牵强了一点,不但不能让他安心,反而让他更揪心了。

“妈咪,你怎么哭了,是不想见到外公吗?那我们不见他了吧。”凛凛扯了扯林汐的裙摆,想安慰她。

“凛凛乖,妈咪没哭。”她抹­干­眼泪,眼眶微微红着,连自己也欺骗不了。

“妈咪撒谎,外公让妈咪难过,凛凛也不想见了,他是坏人。”他是认真说的,狠心将妈咪赶出家门的人,都是坏人。

林汐刚蹲下身,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就被人从里边拉开了,林宏淡漠的话就响在她的头顶,他说:“林汐?你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

他一夜没合眼,声音有点沙哑,人也比昨天林湘婚礼上苍老了很多的样子,林汐本来该慰问几句的,可听到他的话,就只感到心寒。

没想到几年不见,那个政坛上的骨­干­任务,满口义正言辞大道理的林市长,也会变得这么刻薄,那语气,和安若澜足足像了七八分。

“你有什么笑话值得我来看?”林汐直起身来站好,低头对凛凛说,“儿子,他就是妈咪以前的爸爸,是你的外公,快叫人。”

凛凛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扬着可爱的笑脸甜甜的唤道:“外公……”

林宏的心软了一下,这孩子长得可真可爱,就是和林汐小时候太像了,虽然那眉眼一看就是个漂亮的男孩,但他还是能从他身上看到林汐的影子。

见他发愣,林汐也松了口气,凛凛是个人见人爱的好孩子,林宏也上了年纪,林湘也不见得能给他带回个外孙,就算他对她还是有成见,总不能对这么小的孩子冷漠吧。

可是,她错了。

林宏只是短暂的晃了神,然后就冷笑着说:“我可没福气有这么大的外孙,你们走吧,我不想见你们。”

“走就走,反正我也不想见到坏蛋外公。”凛凛吐了吐舌头,拉着林汐的手,乖巧的望着她,似乎就等她一声令下,立马就走人。

“你这孩子小小年纪,说话就这么不懂礼貌,就和你……”

“就和我一样没教养吗?”林汐含笑打断他的话,神­色­比他还要冷上几分,“你连我都管教不好,凭什么说我的孩子,你的确没福气有这么大的孙子,只是从你这句话出口,你可能再也没机会有外孙了。”

她是好意来看他的,有心要雪中送炭,他不领情,她只好雪上加霜了。

“林汐,你放肆!”林宏扬手就要打林汐,她不躲不闪直视着他,原以为他会愧疚下不了手,没想到他压根没有迟疑。

­性­感女神Iara

“林汐,你放肆!”林宏扬手就要打林汐,她不躲不闪直视着他,原以为他会愧疚下不了手,没想到他压根没有迟疑。

梵夜宸当然不可能让林汐被打,他皱着眉头抓住了他的手腕,冷冷的说:“我敬你是长辈,你也别为老不尊,既然林老先生不愿意认我的妻子儿子,那他们说什么也轮不到你来管,相信你也不希望让你们的日子更难过。”

林宏盯着梵夜宸看了一阵,冷哼一声,再被他甩开手的时候,突然一把抓住林汐的手,拉着她到安若澜的床边,指着动弹不得的女人,咆哮道:“你好啊,有人撑腰了,可你别忘了自己身上留的是我林家的血,你看看,你造的孽,她怎么说也养育你那么多年,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高兴了?”

刚刚是没有防备,才被他拉得一个趔趄,站定后的林汐轻而易举的挣开了他的钳制,红­唇­微掀,讥诮的笑道:“原来你还记得我身上流的你林家的血,不过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把我赶出林家的,安若澜有今天是她咎由自取,和我有什么关系?”

“好,她和你没关系是不是?那林湘呢?你敢说昨天她的婚礼不是你在暗中捣鬼?我早该相信的,你对当年的事怀恨在心,如今有能耐了,还能不连本带利要回来?”

“所以你现在知道了,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是十恶不赦呢,这么说起来,我不做些什么,还真对不起在你心中的形象呢。”林汐散漫的目光­射­向床上的安若澜,她醒着,眼珠子也一动不动的,似乎对周围的所有事都毫无感知。

她的话淡淡的,却在林宏心上敲下一记重锤,他警惕地看着她:“你还想做什么?我们一家被你害的还不够惨吗?”

林汐听得想笑,这说话人,可是他亲爹啊。

“是啊,够惨了,老婆成了植物人,女儿去了意大利,能不能回来还是个未知数,林老先生,你怕是注定要孤独终老了。我想,你也不稀罕我能为你养老送终,不过,看在我体内留着你林家血液的面子上,有什么难处,还是可以找我,再见。”

明明可以瞒着他的,至少会让他有点希冀,不至于悲伤到绝望,可是当他那么在她心口划出血道子的时候,她做不到伟大的为她着想,既然他成为她抹不去的伤,那么她也该让他感同身受,礼尚往来,可是他教她的。

“你等等,你说林湘去了意大利?她怎么会……”林宏的话没问完,那一家三口已经离开了,最后一个走的是梵夜宸,他把门摔得特别响。

林宏颓然的坐在安若澜的床边,突然为刚刚自己的言行感到心有余悸,林汐和梵夜宸,他哪个都得罪不起了,他是该接受他们了,何况,那个孩子实在可爱……

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他了解自己大女儿的脾­性­,她刚刚说的话,大多都是赌气,安若澜和林湘会落得如此,十之八九和她无关。

想想自己对林汐是无情了一点,怎么说,也是他自己的女儿,如果林湘真去了意大利,那他可不就只剩下她这么一个孩子了吗?

狠狠地砸了砸脑门,他飞快的跑到窗边,可惜楼下那辆豪车已经缓缓开走了。

回家路上,她一直很平静,梵夜宸却隐隐担忧,果然,一回到梵家安顿好了凛凛,她就冲进了卧室大哭不止。

那是林汐哭的最厉害的一次,哭得梵夜宸心痛如绞,抱着她一步也舍不得离开。

每听到她含糊不清的嘟囔一句,他的心都会跟着抖上一抖,这个看上去坚强又淡漠的女人,实际上在看待感情问题上,比那些喜欢将各种想法挂在嘴边的人,要看重得多,也脆弱得多。

她也就大哭了一场,之后就跟没事人一样,给自己画了个­精­致的淡妆,遮去了哭泣过后的痕迹,拉着他下楼和家人吃晚餐,甚至有说有笑的,逗得两位老人心情愉悦。

只有他忘不了,她泪眼婆娑的对他说,永远也不要抛弃她和凛凛……

那时候,他恨不得把心也掏出来给她,让她看看上面是不是刻着她和凛凛的名字。

日子就这么平淡下来了,梵夜宸借故好几天没去上班了,只是偶尔在书房开个视频会议。

林汐也是一样,meet分公司被特助vivian打理的井井有条,她在家的工作也很轻松,比以前在法国要清闲得多了。

两人除了你侬我侬的甜蜜之外,最上心的当然是凛凛的音乐比赛了,从选曲到排练,林汐都想亲力亲为,但梵夜宸不想让她­操­心,小题大做的请了专门的音乐教授到家授课。

小家伙总是特别自信的说他可以稳拿冠军,根本都用不着练习,但在老师的钢琴课上,还是学得很认真,他喜欢音乐。

音乐比赛的前一天,梵飞扬就打着石膏出院了,是沈云霄送他回来的,据说那男人几乎每天都会去医院探病,也不知他家那位作何感想。

他们回梵家正好是下午,沈云霄还要赶回公司,把梵飞扬送来就走了。

梵夜宸见聒噪的表弟回来就唧唧喳喳说个没完,驱车去公司开会了。

林汐要陪着凛凛,当然不会按他的意思去公司,但又怕梵飞扬去琴房打扰到孩子练琴,只能坐在客厅里听他唠叨了。

“小汐,看报纸了没?今天的娱乐头条,关于明天国际音乐比赛的,看没看?”他指着一份从医院里揣回来的报纸,兴奋地问道。

“你以前,似乎不喜欢看娱乐报。”不仅是娱乐报,这男人分明是不喜欢看报纸的。

不过有关明天的音乐比赛,林汐还是挺感兴趣的,接过报纸打算大概看看。

“住院无聊嘛,”他抱怨了一句,凑到她跟前,眉飞­色­舞的说,“这里,­性­感女神iara受邀成为此次国际乐音大赛的颁奖嘉宾,你应该听说过吧,那个绝美的意大利女人,竟然要来k市,哥真是太了不起了,这种大腕儿都请得动,而且报道上还说是她主动申请的,真是个奇迹。”

世上只有妈妈好

“那个绝美的意大利女人,竟然要来k市,哥真是太了不起了,这种大腕儿都请得动,而且报道上还说是她主动申请的,真是个奇迹。”

林汐看着报纸上的女人,淡淡的点了点头,“的确是个奇迹。”

以美国sl首席执行官的身份,要请到国际影后很容易,但邀请到伊阿拉却不那么容易,撇开她超模的光环,她还是意大利财阀的后代。

她有幸和伊阿拉见过一次,当时meet刚跻身时尚领域,她作为首席设计师,打造出新的品牌“meet”,那场时装发布会上,黑勋就请到了这个美艳的女星。

这个被贴上“绝美”“女神”等标签的意大利女人,有着名符其实的容貌身材,只是,她的名气很大,脾气更大。

完全就是个眼高于顶的女人,原定的一场秀需要更换五次服装出场,她仅仅挑选了一件,并要求压轴出场,亮相时间不超过两分钟。

在后台换装时更是骂走了两个模特,理由是她们太丑,而实际上那两个是法国著名时尚名模,无论从气质外貌还是t台经验,都比iara更符合meet那季时装的设计风格。

最后林汐按她的要求做了,当记者问到meet形象代言人是不是iara的时候,她坦言,自己请不起这样的大腕儿。

伊阿拉当时就在台上,听到林汐的话气得不轻,在知道meet决定的代言人是她在后台看不顺眼的丑女人时,她就穿着身上春装,踩着演出时要求的三寸有余的高跟鞋愤然离场。

那是冬末初春,天气还很冷,林汐永远不会忘记伊阿拉裹着皮草在人群簇拥下离开时的眼神,像什么呢?就像冰冷的吸血鬼,和她对外一贯的迷人笑容截然不同。

第二日,伊阿拉在接受采访时,说巴黎之行让她大失所望,meet打造的时尚品牌不是她的范儿,次于她所知的所有品牌,同样是时尚之都,还是米兰更对她的胃口。

她不加掩饰的表达了对meet的失望,甚至还公开戏说知名设计师lindsay的眼光有问题。

有人对此访问了林汐,她只是一笑置之,并说自己的品牌更面向大众,得不到女神的垂青在情理之中,相比伊阿拉的轻蔑,她表现得更是落落大方。

可能连iara自己都没想到,她这么说的结果,是让lindsay的知名度大大提高,让meet在法国乃至世界开始畅销。

或许人们是想看看让国际名模提到的时装是个什么样,接触之后发现,meet时装并非如iara所说的那般一无是处,而设计师lindsay也被业内人士熟知,大赞其才。

不管结果如何,林汐和iara的梁子都算是结下了。

女人之间的争斗可大可小,不过林汐早忘记了与名模的不愉快,毕竟她们是活在不同世界的人。

如果不是这份报纸,林汐可能会忘记iara这个人吧。

她想,国际影后也不该是会为了这种小事和她这种小人物斤斤计较的人。

“小汐,你在想什么?”梵飞扬见她看着iara的照片发呆,邪恶的笑道,“怎么了,难道你迟迟不愿嫁给哥哥,就是因为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她不解,把报纸扔在桌上。

“你是不是喜欢女人,所以才对哥没什么感觉,面对九哥的追求也心如止水,还有……”

“好了啦,别胡说了,就算你变成gay,我也不会是蕾丝边,ok?”林汐气急败坏的敲了敲梵飞扬的脑袋,“我去琴房看凛凛,你实在无聊就出去找罗刹玩吧。”

她转身的时候,长发在他鼻尖扫过,梵飞扬微微一愣,这个香味好熟悉,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凛凛正在弹奏明天参赛的曲子,进入决赛的儿童组只有十个人,要分赛三场才能决出冠军,凛凛选的三首钢琴曲,恰好是他们一家三口都喜欢的。

当然梵夜宸本身是不喜欢音乐的,所以说林汐喜欢什么他就喜欢。

“妈咪,老师说凛凛弹得很好,我弹给你听好不好?”

凛凛坐在白­色­的钢琴面前,穿着白衬衫小短靴,阳光透过米白­色­蕾丝窗帘漏下来,打在他身上脸上,那般阳光帅气的模样,笑起来胜过了所以童话中的王子。

林汐点点头,突然就想起幼时的梵夜宸,十岁的男孩,没有笑容,深邃冷漠的眸子比大人还要深沉,一样是花儿般的年纪,他有着比她更孤单的童年。

小家伙似乎意识到妈咪的心不在焉,竟然弹起了《世上只有妈妈好》。

那是多少年前的儿歌啊,林汐瞬间热泪盈眶。

还记得当时她还“认贼做母”,整日绕着安若澜妈咪长妈咪短的叫着,拿着自己得到的小红花给她看,还总是不明白,为什么她得到赞扬妈咪会无动于衷,甚至不高兴。

这首童谣也是安若澜叫林湘时,她偶然听到的,自幼便有过人音乐天赋的她,只听了一遍就记下了旋律,拉着安若澜的手,用钢琴边弹边唱给她听,那时候她的脸­色­好差,推到当时只有三岁的林汐,冷着脸说她唱的很差很难听……

“妈咪妈咪,你怎么哭了,是不好听吗?”凛凛连忙从小凳子上下来,歪着脑袋纳闷地说,“老实说妈咪会喜欢这首歌的,凛凛学得很快呢,你不喜欢,那我以后再也不弹了。”

“没有,宝贝弹得很好,妈咪很喜欢,真的,这是妈咪听到最好听的音乐了,谢谢你,宝贝。”林汐抱着孩子,再次泪流满面,只是这一次,是幸福的泪水。

母亲永远也无法享受到的快乐,她得到了。

或许母亲也是幸福的,至少在她死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拥有一个爱她的丈夫,一个可爱的女儿……

她想,温婉优雅如妈妈,在得知自己的丈夫一直都在欺骗她,得知他所爱的安若澜,得知他只爱她的女儿林湘,那之后,是比死更加痛苦万分的事。

“林小姐,门外有客人要见你,老夫人问你要不要见。”在林汐的坚持下,梵夜宸不在的时候,女佣都叫她小姐,而不是少­奶­­奶­。

情侣咖啡厅

“林小姐,门外有客人要见你,老夫人问你要不要见。”在林汐的坚持下,梵夜宸不在的时候,女佣都叫她小姐,而不是少­奶­­奶­。

“我马上下去,”林汐亲亲儿子脸蛋,“宝贝,不想练琴就休息一下,可以去玩具房玩,也可以去找飞扬叔叔,他出院了。”

“嗯,我想再练习一会儿,妈咪去见客人吧,凛凛会很乖的。”

林汐­唇­角自然的上扬,心口满满的溢着幸福,暖暖的。

她不知是不是有所谓的命运之神,她只希望,这一切都不是梦,即便是,也永远也别让她醒来。

“老夫人有没有说是谁要见我?”下楼时,她问。

“没有。”

梵家有几栋独立的小楼,虽然都有客厅餐厅,但见不熟悉的外客设有专门的地方,林汐下楼时没看到梵飞扬,带着疑惑穿过花园去见这个被老夫人挡在外客厅的人。

见到黑勋时,她一点也不意外。

他一定是以她老板的身份站在这里的,老夫人见林汐过来,确定了他不是讹诈骗人等等一系列恐怖分子后,才放心的和丁叶岚一起出门喝下午茶了。

林汐无奈的摇摇头,这两位女士有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不过她们的谨慎,也让林汐心里一暖,她们是真心担心凛凛和她的。

“你怎么来了?”知道了黑勋和梵夜宸的过结牵扯到凛凛身上,她已经无法像往常一样称他为“勋”,也不想生疏的叫他老板,索­性­就省了称呼。

“很久没见了,想请你喝咖啡,”他说,“别拒绝我,明天我要回法国,可能没办法帮凛凛加油了,就当是为我饯行,可以吗?”

他还记着明天是凛凛比赛的日子。

“不回来了吗?”黑勋并不是k市人,原本是定居法国的,黑圣石也只是他众多产业中的一个,其实真的没必要一直待在这里。

他回来是为了梵夜宸,或是为了她,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与她多年的好友,再也无法回到最初了。

“你希望我回来吗?”他问,红宝石耳钉熠熠生辉,和他的眸光一样不容忽视。

她笑了笑,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说:“我的希望,重要吗?”

是啊,重要吗?

她希望他和梵夜宸和解,他会答应吗?

她希望他能和过去一样,他会答应吗?

她希望他放弃执念仇恨,他会答应吗?

他不会。

从他的迟疑中,她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走吧,不是要请我喝咖啡吗?”

她从身边走过的时候,黑勋眼里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静默。

两人到的是一家法国人开的咖啡厅,没有包间没有特权连会员制也没有,但生意意外的很好。

店内放着抒情轻缓的英文歌,半透明的玻璃描绘着甜蜜的彩绘,­精­致的小盆栽用纤细的金属链子吊着,参差不齐却格外的雅致,无处不显示着法国人独有的浪漫气息。

林汐在进店后才意识到,这家名为“邂逅”的咖啡店,是家情侣专属店,白­色­纱帘隔出一方一方小小的天地,其中坐着的都是年轻男女,或含情脉脉,或缠绵耳语,纱幔隔着若隐若现更显暧昧。

黑勋显然是知道的,甚至和这里的老板关系匪浅,竟然还能唯一特殊的位置。

据说是老板为自己预留的,林汐没看出哪里不同,还是玻璃小隔间,除了纱幔是浅蓝­色­之外,和别的情侣餐桌没什么区别。

“玻璃。”黑勋亲自把咖啡端过来,见她迷惑的表情,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

“这里的玻璃材质和其他的不一样,”他拉开蓝­色­纱帘,在她惊诧的目光中,慢吞吞的解释道,“放心,别人看不到我们,这里的老板,就是刚刚那个法国男人,他叫joy,是个自由作家,他开这家咖啡厅的目的,就是观察热恋中情侣之间的甜蜜爱情,所以每个小隔间都是透明的,只有这间与众不同,平时他自己在这里进行创作。”

“哦,”她瞟了眼柜台处的金发男人,“是作家啊,不过这样的行为,算不算窥探他人隐私?”

“严格意义上来说算,但是来这里的人不在乎这些,因为大多数人来此目的就在于秀恩爱。”

“那么你带我来的目的,就是来窥探他人隐私的?”

她在提醒他,他们不是情侣。

“你应该知道,我更愿意和你在外面任何一桌。”

他在暗示她,他想和她成为情侣。

“黑勋,你知道那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因为梵夜宸?还是因为凛凛?”他平静如许的眸子出现裂痕,是嫉妒。

“都是,也不完全是。”她往咖啡里加糖,又加了­奶­油。

他看着她的动作,搅动着自己的黑咖啡,说:“你以前,从来不会加这么多糖。”

“因为我现在不想吃苦,”她别有深意的说,“幸福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尝到苦涩的味道。”

口齿间蔓延开来的苦涩还没来得及回甘,他感觉不到该有的醇香,一如她所说,满口的苦。

“你要走,什么时候的飞机?”她问。

“明天早上八点。”

“真遗憾,我可能没办法到机场送你了,凛凛的音乐大赛,八点就该做准备了。”

他沉默着摇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眼睛,即便没有凛凛的音乐会,她也不打算来送他吧,梵夜宸怎么会让她跟他独处?

林汐被他看得不太自在,目光胡乱的投向外面,掠过那一对对情侣,飘忽不定的眼神最终定格在较为隐秘的一个隔间。

那里有盆漂亮的米兰,正对着她的那张脸,却比那米兰,甚至比桌上的玫瑰花,还要娇艳许多。

竟然,是iara,那个绝美的意大利女人。

黑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黑眸没什么情绪,就只是淡淡的问她:“怎么,你认识她?”

“见过一次,你不认识吗?”林汐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当初可是他帮她请来这尊大神的,怎么可能不认识?

猛然意识到什么,林汐站起身,贴近玻璃隔板,死死地盯着伊阿拉对面的男人,她那时的脸像极了调­色­盘,震惊、酸涩、疑惑,再归于平静。

他,不是应该在公司开会吗?

他的床伴

“我当然认识她,不过,我比较熟的是她身边的男人,”他说,挺残忍的,“我以为他们已经结束了,现在看来,我是错了,他还是配不上你。”

那个男人,她比他还熟悉,sl的首席执行官,梵氏梵星的董事长,杀手组织的神秘boss,他儿子的父亲,梵夜宸。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梵夜宸不是去公司了吗?

林汐的疑问险些脱口而出,不过她足够冷静,看着不远处的一对男女,问身后的黑勋,“你是故意的,对吗?”

他喜欢用电话联系,但绝对不是个会登门造访的人,今天的黑勋,从一开始就带着目的和预谋,而这个咖啡厅,这个特殊的玻璃隔间,都只是为了让她看到这一幕。

他想要让她误会,是的,就是这样。

梵夜宸说,黑勋暂时不可信,她不会上当,不会。

梵夜宸是个言而有信的男人,他答应过不会骗她,就一定不会,她相信他。

“是,我是故意的,不过你就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不想知道他们过去的关系?”

他的坦荡,反而让林汐更加不安了。

那是她的男人,她当然想知道。

“iara是这次音乐大赛的颁奖嘉宾,梵氏梵星又是主办方,他是梵氏董事长,约在一起谈事情很正常。”

“汐,你这是在自欺欺人,谈工作需要到情侣咖啡店?我知道你不信我,不过你总该相信自己的眼睛吧。是,约你来这里是我故意的,但我还能强迫felix和其他女人假装情侣,演戏给你看吗?”

他走到她身后,手刚搭上她的肩膀,就被狠狠地打落,她回头,眼睛微微湿润,但还是倔强地说:“比起相信你,我更相信我自己的选择,梵夜宸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

“你真的了解他吗?”黑勋在玻璃上映出梵夜宸背影的地方,画了个叉,“你知道他过去是什么样的吗?接触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不,你不了解,你甚至连他的组织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林汐心里咯噔一下,他的话像是一把利剑,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

和自己山盟海誓的男人,现在正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怎么会不在乎,何况那个女人,比她更美。

“那个女人叫iara,她的身份你之前应该了解,不仅是国际名模现在的奥斯卡影后,更是意大利拉斯诺集团的指定继承人,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

“是什么?”林汐下意识的问道。

黑勋扯了扯嘴角,指着她那杯咖啡,笑道:“坐下来,我慢慢说给你听。”

“算了,她的事情与我无关,我……”

这时,梵夜宸和iara已经起身,两人本是一前一后走着,后面的iara却加快步子,自然的挽上梵夜宸的手臂,他低头淡淡的笑了笑,由她拉着。

在出门之前,他们甚至接吻了,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般的瞬间,但足以让林汐的心出现裂痕。

泪水落下的时候,林汐还呆立着,盯着他们消失的门口,久久不能回神。

“现在,还觉得与你无关吗?”黑勋从没见过她这么难过的样子,有点后悔有点心疼又有点病态的快感。

“说吧,她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她一下子就平静了,这让黑勋大吃一惊,她似乎总是让他意外。

“iara曾经是felix的床伴。”他试探­性­的抛出了这个对她来说犹如晴天霹雳的事实。

林汐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失了血­色­,苍白如纸。

她缓缓地坐到黑勋对面,艰难的开口问道:“然后呢?”

“汐,不管你怎么想,该说的我还是要说,梵夜宸和你,并不合适。”他说的语重心长,很像个好人。

“为什么,仅仅是因为他以前有些床伴?”她冷静得可怕,“难道九哥你就没有几个­性­伴侣?”

他愣了愣,俊脸染了些红晕,“汐,算我错了,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也请你相信,现在的我,只想让你幸福,仅此而已。”

“我很幸福。”她说,语气还是坚定的。

“好,如果你这么认为,我无话可说,”黑勋叹了口气,“但有一点我希望你记住,今天之前或许我还不确定,可现在我知道了,这世上能给你幸福的人,从来都不是梵夜宸。”

“那是谁?”她讥诮的掀了掀­唇­。

“或许,是我,”他说,并不觉得自己大言不惭,“我承认我接近你是为了报复梵夜宸,但我也确实爱上你了,我不否认到现在我依然对他有敌意,但我也可以保证不会伤害你……”

“勋,我想我对iara和他的事更感兴趣。”她打断他的话,她是个执着的人,既然认定了梵夜宸,就没心思朝三暮四。

黑勋眸­色­一暗,原来所谓的趁虚而入,并不是适合所有女人的。

至少,他想要的这个女人,就不适合。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mafia,全世界最大的犯罪组织,起源与意大利的黑手党,到目前为止,猖獗的黑道霸主地位依然无法撼动。”

“他跟我提过,难道他的组织和意大利黑手党有关?”

他说秦穆是意大利黑手党中一个大家族老大情­妇­与男朋友所生的孩子,但直觉告诉她,他对她有所隐瞒。

“他跟你提过?”他有些诧异,“我以为felix绝对不可能告诉你那些事呢,不过他肯定没有告诉你iara的身份,毕竟你和凛凛对他很重要。”

不知为何,黑勋口中的“重要”,让林汐听出了­阴­谋的味道。

“felix的杀手组织和黑手党没什么直接关系,是一个叫kbd的独立团体,不过这个杀手组织的创始人,也就是kbd前任老大,把女儿嫁给了黑手党中第一大家族当家的二儿子,并且生了个儿子,在kbd的帮助下,他已经成为了家族的二把手,所以梵夜宸和意大利黑手党自然关系匪浅。”

他见她听得认真,又继续说:“正因为如此,他才认识了iara,那时侯他和我都是组织高层,和前任老大去意大利出席那个家族内部的聚会,iara对他一见钟情……”

“等等,既然是意大利黑手党内部的聚会,iara怎么会参加?”

==============题外话================

不知道亲们看起来会不会很乱,如果有,记得留言,妃会注意。

黑道公主

“等等,既然是意大利黑手党内部的聚会,iara怎么会参加?”

不管是国际巨星还是财团继承人,都没理由出席那种场合,除非,她本身就是黑道的人。

“抱歉,我忘了介绍她,家族老大最疼爱的也是唯一的孙女,她父亲是那老头儿的三儿子,不过从商比较早,要知道,不是百年家族企业,在意大利能有那样的身家,没有黑手党的支持也不太可能,而iara能够在娱乐圈顺风顺水,当然也少不了这个原因。”

林汐脑子里乱糟糟的,那些本该离她很遥远的东西,突然之间灌输给她,只觉得晕乎乎的,但刚刚梵夜宸和女人接吻的一幕,逼得她不得不让自己强行记下。

那个美丽的国际巨星,竟然是个黑道小公主,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iara看上了felix,这在那个家族乃至整个黑手党都不是什么新鲜事,kbd前任老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让他与iara交往,大多数人都认为两人是恋爱关系,但felix亲口告诉我,仅仅是床伴。后来他回美国,果然不再联系了,但iara却追到美国,借口拍电影和他长期保持那种关系,而她也是唯一一个和felix在一起超过半年的女人,不过这些事他从来不对外人提起,甚至连我也是后来调查得知。”

“既然iara那么爱他,家族地位又那么显赫,为什么后来没在一起?”她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嘴里有泪水的味道,酸涩的,不好吃。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那段时间iara和加拿大男星闹绯闻,之后也是各种绯闻,可能是移情别恋了。”

像伊阿拉那样的女人,的确会是喜新厌旧的类型,她这一生可能什么都不缺。

林汐突然就觉得,自己真应该庆幸,当初得罪了那么个黑道千金,竟然还能让脑袋在脖子上这么久,用梵飞扬的话来说,真是个奇迹。

可是,如果她和梵夜宸旧情复燃,抢走了她的男人凛凛的爹地,那还不如一枪毙了她得了。

难受,真的很难受,心口堵得慌,像是抽­干­了所有空气,被一只手狠狠地攥着,呼吸都是艰难而疼痛的。

“意大利黑手党,似乎有很多家族,你说的是哪一个?”

她想,秦穆的母亲,应该就是这个家族老大的情­妇­吧。

梵夜宸之前为秦穆的事似乎都有些烦恼,那就说明这个家族很难对付,连老大情­妇­的儿子都是个麻烦,那么家族小公主,就更无法摆脱了,是吗?

“盖洛家族,”他没有隐瞒,但不代表他不担心,“汐,不用费力去调查,你手边的人脉能查到的也只是些皮毛,甚至可能是误传,有什么疑问我希望你可以直接问我,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要你伤心难过,只是想让你知道,iara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如果她真的想和felix重修旧好,你最好的选择,就是放手。”

“勋,你已经让我难过了,”她说,没什么表情,“你知道我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只要梵夜宸爱的还是我,没有亲口让我走,没有背叛我,那我就不会放手。”

“你觉得,什么才叫做背叛?刚刚你看到了,他的样子,像是在勉强在演戏吗?”

林汐不说话了,是啊,什么才叫做背叛呢?

她明明说得那么潇洒,只要有第三个人出现在他们之间,立刻就挥挥衣袖带着凛凛离开,可现在呢?她根本连去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汐,要你离开felix,是我的私心,但也是对你好,我知道你可以为爱情义无反顾,可你别忘了,你还有凛凛,”满意的看着她眼中的惊惧,他又说,“你知道我在凛凛身上注­射­了化学药剂,我可以不伤害你,但不敢保证对他的儿子抱以宽容之心。”

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承认这件事,但不可否认,他真是个聪明的男人,连威胁也能找准让她无言以对的时机。

林汐张了张嘴,激动的站了起来,身体虚弱的晃了晃,撑着桌子,“你……”

“你先别激动,我知道凛凛要是出事,你也不可能原谅我,所以我给你选择,带着凛凛跟我走,我可以忘记felix这个人,忘记所有的新仇旧恨,把凛凛当做自己的儿子,你知道的,我一直那么喜欢他。”

她摇了摇头,动作不明显,却让黑勋皱眉,“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看着felix和iara走到一起,将你们呣子抛弃,让你们遍体鳞伤,到那时我还是会接受你们,因为我爱你。可是,汐,凛凛等不了多久,我真的不希望你恨我。”

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说:“不想让我恨你,那现在就给我解药。”

“汐,不可能的,我若是给了你,之后即便你对felix死心,也会带着儿子偷偷离开,到时候,我什么也得不到,你知道的,我是商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是啊,他是个商人,他总是这么说,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这么说。

梵夜宸也是个商人,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可那是不争的事实,比起黑勋,他是更成功更优秀的商人。

那么,他在利益面前,又是如何权衡的呢?

相比之下,iara什么都比她好,家世,容貌,地位,财力,能带给他的远比她要多得多,只除了,她给他生了个儿子。

“汐,我送你回去吧,”他说,“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希望你好好保重,也希望你好好考虑,但愿我回来之后,可以抱得美人归,带着你和凛凛周游世界。”

周游世界……

林汐曾经对他说过的梦想,他也记得。

说起来,她似乎从来不曾对梵夜宸说过呢,他和她在一起的时间,甚至比黑勋比向南比欧阳都要短。

或许黑勋说得对,他们还不够了解对方。

因此,她更应该给他时间,用来了解彼此,或许刚刚所看到的,都只是一个误会,她不想和他产生任何误会,她也不想失去他。

对,她应该回家,他说过,应该和黑勋保持距离,他说的话,她不能相信,她不要相信。

这么想着,林汐猛然推开面前的黑勋,快速的跑出了咖啡厅。

黑勋没有去追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笑得苦涩又复杂,汐,你跑吧,总有一天会受伤,然后乖乖回到这里,我哪儿也不会去,我就站在原地,等你。

挪威的森林

汐,你跑吧,总有一天会受伤,然后乖乖回到这里,我哪儿也不回去,我就站在原地,等你。

入秋的风变得清凉,还不至于刺骨,却会让心凉的行人感到冷。

繁华的地段,络绎不绝的人群,川流不息的车辆,周遭的一切都飞快的掠过她,甚至像是穿过了她,她觉得自己就像一缕幽魂,随着风在街上旋转,飘零。

“哔——”

尖锐刺耳的喇叭声响起,林汐胳膊一痛,被一股大力带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她面露喜­色­,梦呓一般的低唤:“宸……”

“汐,你不要命了?怎么往马路上走……”

林汐这才看清楚,抱住自己的人是向南,而旁边喋喋不休的女人,是米可儿。

他关切又复杂的目光,她嗔怪又紧张的神态,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悲凉。

“向南哥,谢谢。”她若是再不推开他,可儿该上来拉人了。

她想笑,嘴角却像是挂上了千金重的坠子,怎么也扬不起来。

向南退了一步,米可儿立刻亲昵的挽住他的手臂,然后三个人都有些尴尬了,气氛很怪。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林汐心里压抑得很,再这么沉默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离开,或者落下泪来。

毕竟,面前的两个人,在多年以前是她情感上的支柱,她年少时少量的泪水,多半是流在他们面前的。

“还没问你呢,你怎么一个人,也没开车,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自从上次婚礼之后,米可儿对林汐也不像过去那么尴尬了,现在林湘失踪了,她又恢复了以前那个张牙舞爪无所畏惧的女王姿态。

林汐心头一暖,却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对二人说:“我随便走走。”

向南见她的次数越发的少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看到如今的她,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亲近的资格,再也叫不出曾经的那声“小汐”。

刚刚她叫他向南哥,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明明知道她心里从未爱过他,可当他与可儿在一起时,却莫名的认为自己背叛了他,这是中异常微妙而奇怪的感觉,冥冥中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汐,你有心事。”米可儿修饰得细细弯弯的眉毛皱起,打着咖啡­色­眼影的美目微微虚起,那是她疑惑时惯有的模样。

“是啊,”她知道瞒不过她,不管时光怎么消磨,她依然是了解她的,“我儿子明天就要参加音乐比赛,你知道我从小就有音乐梦想,真希望他可以拿到冠军。”

明知道她在撒谎,米可儿却不点破,“是这样啊,那我先预祝你梦想成真,相信有你和梵少这样的父母,你家儿子一定能所向披靡。”

“借你吉言啦,”林汐看着向南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随行的问了句,“买这么多东西,你们这是去旅行吗?”

“是,我们打算去挪威。”向南说,笑得很牵强。

他从小就是这样,在女生面前很腼腆,但作为她的向南哥哥,他是能说会道的,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她对他而言,是最应该远离的女人。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爱的是米可儿,但从小到大埋在心底的人,也不曾彻底抹去,可能这辈子也抹不去了。

“所以,你们要结婚了吗?”她终于是笑了,这是件喜事,不是吗?

米可儿曾经跟她分享了一个秘密,说是长大以后,嫁了人一定要去挪威度蜜月,因为她一直喜欢那首《挪威的森林》,其实两者之间并无没太多联系,可那个充满粉­色­梦幻的少女时代,想法总是离奇又美妙的。

“嗯,婚期已经定了,结婚证也领了,这次旅行回来就举行婚礼,小汐,你会为我们高兴的,对吗?”米可儿迅速地瞄了眼身边的男人,问得那般小心翼翼。

林汐知道,她这是为男人问的,向南以前对她有意,米可儿一直都心有芥蒂,虽然现在林汐和梵夜宸有了一个孩子,虽然向南对她千依百顺,她依然怕拴不住这个男人。

女人总是这样,越是在乎越是小心,唯恐经营不好自己的爱情,有时往往是自己的疑心,推远了挚爱的人。

这么想的林汐突然就笑了,她可不就是这样吗?

她应该相信梵夜宸的,因为他是凛凛的爹地,也是她挚爱的人。

“对,祝福你们。”她想通了,笑容也明媚了起来。

向南看着那个久违的微笑,终于也释然了,其实彼此都幸福就好,梵少能让她这么笑着,而他也能为了可儿这般笑。

有时候,执念真是种可怕的东西,向南想。

“我就知道,”米可儿抱住林汐,像曾经的每一次那样,说,“汐,谢谢你,我也祝你和梵少永远幸福快乐。”

“我们,一定会的。”她说。

“明天我们有家庭聚会,可能就没法亲自到场给宝贝加油了,替我跟他说声对不起,这次去挪威一定带礼物回来给他。”她松开手,又挽住向南的手臂,笑眯眯的说。

那天的米可儿真漂亮,比什么时候都要好看。

告别了米可儿向南,林汐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只要不去想“邂逅”门口亲吻的唯美画面,她也不会难过了,她告诉自己,亲吻也可以是一个礼节。

回到梵家的时候,都快到晚饭时间了,梵夜宸黑着脸坐在客厅,见她回来脸­色­也不见缓和。

“去哪儿?”他沉声问道。

心情刚刚好转的林汐,又觉得委屈了,这男人什么态度,她还没质问他呢,他倒先发制人了。

“和勋出去……随便走走。”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没有提到咖啡厅。

“我记得我说过,叫你离他远一点。”他说,还是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林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他觉得今天的梵夜宸似乎格外冷淡。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她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一点,坐到他身边,主动搂住他的脖子,想吻他又犹豫了,他这双­唇­,不久前才吻了iara,还残留着她的气息吧。

梵夜宸不会知道她的想法,对着她的红­唇­惩罚似地狠狠地咬了一口,才消了气搂住她的腰,把头埋在她肩上,似乎很累。

“你不是说公司有重要会议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状似无意地问他。

清晰地感觉到他放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她的心,也跟着沉了沉,梵夜宸,你会我说谎吗?

老规矩,洗碗

清晰地感觉到他放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她的心,也跟着沉了沉,梵夜宸,你会对我说谎吗?

“会议临时取消了,”在她看不见的角度,他灿若星辰的眸子闪烁了下,“怎么,老婆不希望我回来陪你吗?”

他没提到iara……

“我当然希望你陪着我,不过工作也很重要,”她注意到出去时放在茶几上的报纸不翼而飞,心跳又紊乱了,“对了,我听飞扬说,明天的颁奖嘉宾很大牌,好像是来自意大利的国际巨星iara,是不是真的啊?”

“嗯。)”他不否认,但也不愿多说。

“说起来我还和她有过一面之缘呢,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她说。

没有女人愿意承认自己不如人,毕竟林汐是个很美的东方女人,而iara是意大利人,两人有着不同风情的美。

她得承认自己是在说违心话,她从来不欣赏那个眼高于顶的傲慢女人,今天下午之后,她开始厌恶那张迷惑了万千粉丝的绝美面容了。

是的,她讨厌iara。

“你见过她,什么时候?”梵夜宸突然就有些激动,抓着她手的力道很大,在误会解除的这段时间,他头一次对她这么粗鲁。

他在紧张什么?以为她会说今天下午见过他和她在一起吗?

说真的,她真想那么说,更想咄咄逼人的质问他,那些黑勋所说的一切,都是不是真的。

可是,她最终也只是在他放开她的时候,说:“在法国,她曾经受邀做过我的模特。”

他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让她的心狠狠的缩紧。

“噢,她脾气不好,你以后离她远点。”他说。

“为什么?”总是要她离别人远一点,他为什么又要去接近,近得贴到了一起!“你好像很了解她,连脾气都知道呢。”

梵夜宸顿了顿,问她:“黑勋跟你说了什么,是吗?”

“没有,我没跟他提起iara,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黑勋也认识她吗?”林汐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所以才会对他撒谎。

她明明拼命希望他对她坦诚的,可在这一刻,她撒谎那么自然,甚至心安理得,认为这是对他隐瞒的回礼。

“都是以前的事了,你没必要知道,晚饭时间到了,饿不饿?”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温柔深情的注视,坦荡又理所当然搂住她的肩膀,轻声耳语。

“可是,我想知道,”她看着他的眼睛,“宸,告诉我可以吗?我不希望自己对你的过去一无所知。”

她曾想等他自己开口,可现在她等不了了,她害怕,她等不到那一天,就会彻底的失去他。

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有的像猫,有的像狗,但茫然不知所措的她,就觉得自己更像一只愚蠢的猪。

“汐,不管我的过去有过谁,我的心从没改变,我爱你,现在,未来,只爱你一个人,所以,可以和我一起忘记过去吗?”他眸间纯粹的黑,迷离了她的意志。

“好。”她听到自己说。

忘记过去,这个承诺足以稳定她飘摇的心。

她曾经不也移情别恋,与欧阳有过那么一段刻骨铭心吗?那对他年少轻狂时偶尔的放纵,又何必斤斤计较呢。

拥抱的时候,他轻轻的呢喃道:“汐,我爱你……”

林汐没有看到,他眼中有多少坚定和认真,就有多矛盾和犹豫。

“呀,非礼勿视!”梵飞扬抱着凛凛从楼上下来,大手遮住凛凛的眼睛,又嚷道,“儿童不宜!”

“你们要不要这样,一回来就亲亲我我的,存心让我这孤家寡人羡慕嫉妒是不是?”他揶揄道,“哥啊,明天能帮我约iara吗?吃饭喝咖啡还是下午茶,我和沈云霄打赌了,一定会约到她的。”

梵夜宸冷冷扫了他一眼,依然霸道的揽着林汐的腰,什么也没说径直往饭厅走。

“哥,帮帮忙啦,我可是赌上了我最爱的车,就你之前送我的玛莎拉蒂,你知道我很喜欢的,不要见死不救啦。”梵飞扬把凛凛放在椅子上,自己坐到梵夜宸身边哀求道。

感情这小子失踪就是和沈云霄分享这个震撼人心的消息了,林汐暗笑,继而又有些期待梵夜宸的回答。

“你拿我送的车打赌?”梵夜宸挑眉,危险气息渐浓。

梵飞扬­干­笑一声,求助的目光投向林汐。

“看我没用,我可约不到你的­性­感女神。”林汐耸耸肩,桌上的菜­色­令她食指大动,可筷子却不知该伸向哪里,眼前又飘过他和她在咖啡厅接吻的画面,食欲也没了。

凛凛握着大大的勺子,吃糖醋丸子时嘴边沾染了好些艳丽的汁水,小花猫儿一般的脸,抬起头来冲梵飞扬一笑,道:“叔叔,明天我帮你约好了。”

“你?”梵飞扬隔着餐桌,站起身来揉了揉他的脑袋,“叔叔我谢谢你了,不过小孩子别乱凑热闹。”

“凛凛才不是凑热闹,你说的那个漂亮阿姨是颁奖嘉宾,我成了冠军肯定能帮你约到她的。”凛凛骄傲的说。

“凛凛,还没比赛呢,你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低调呢?”林汐夹了块鱼­肉­,细心地挑去刺,放到凛凛面前的碟子里,其实对孩子很有信心,但谦虚还是该有的。

梵夜宸却不赞同林汐的话,对儿子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分明是在说“不愧是他梵夜宸的儿子”。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凛凛就和哥一个德行,从小就这么自恋,”梵飞扬感概道,“不过,凛凛的音乐天赋造诣和小汐一样,也可以说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了,来,小子,叔叔奖励你吃块­肉­,明天要是得了冠军,一定送你件像样的礼物,怎么样?”

“好啊好啊,”凛凛连连点头,却又嫌弃的把红烧­肉­丢回了梵飞扬盘子里,“叔叔,我不吃这个。”

“挑食不是好习惯,必须吃。”梵飞扬把­肉­又夹给他。

“我不要。”

“必须要。”

一大一小是杠上了,可怜那块红烧­肉­在餐桌上飞来飞去,看那架势该是能减肥了。

林汐严厉的瞪了凛凛一眼,小家伙立刻老实了,乖乖的开始吃饭。

梵飞扬自觉无趣,自顾自的扒拉着米饭,期间偷偷瞄了林汐好几眼,眼神很是复杂。

快速吃过饭,梵飞扬碗筷一推就要闪人,却被梵夜宸叫住,“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老规矩,留下洗碗。”

“今天是什么日子?”林汐意外的看着梵二少挫败任命的表情,不解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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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万更哦,这是第一更,最后一更在21:30,亲们慢用,妃走

梵少洗手作羹汤

“今天是什么日子?”林汐意外的看着梵二少挫败任命的表情,不解的问道。

梵家养那么一大群好看的女佣,难道还需要养尊处优的二少自己动手做家务?

林汐这才发现,从她回来之后就没看到下人,刚刚没太在意,现在不得不疑惑了。

“是姥爷定下的规矩啦,每年的这一天,从下午四点开始,到明天下午四点,梵家人必须自食其力,下人们都要放假。”梵飞扬的解释有所保留,每说一句都会看一眼梵夜宸。

“为什么是四点?”

“我父亲空难的时间,”梵夜宸说,脸上没什么表情,“所以,明天下午比赛结束,你和凛凛要跟我一起去看父亲。”

“好。”她没有多问,他父亲死在他出生之前,可能这一直都是他心里的遗憾吧,从出生起,就没有父亲。

他们真是绝配。

林汐自嘲的想,她是自幼丧母呢。

“下午四点……那这些饭菜,不会也是你做的吧?”林汐难以置信的问梵飞扬。

“当然不是,看这菜­色­就知道了,”梵飞扬努努嘴,幽怨地说,“是哥做的。”

是梵夜宸做的?

她瞪大眼睛,看看他又看看桌上的菜,果然都是她喜欢的,所以,他回来后是在做晚餐,那么今天在咖啡厅看到的那个不是他,只是黑勋的­阴­谋?

很快,她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爱情真的能让人变得不可理喻,因为小感动就能失去理智的判断力,梵夜宸和iara离开的时候,离她回到梵家的时间,远远超过了张罗一顿饭。

“爹地真厉害。”凛凛站在椅子上,拉过梵夜宸,“吧唧”一声给了个亲吻。

小家伙还没擦嘴巴呢,在他的俊脸上印下了个油亮亮的­唇­印,他毫不在意,迈开长腿在她面前站定,指着另一边脸,孩子似的笑,“老婆,我要你的奖励。”

林汐笑了,分明还是她的男人啊,晃了晃脑袋将那些纷乱的胡思乱想赶走。

她摇头的动作让他误认为是拒绝,他不悦的皱了皱眉,捏着她的下巴,也不管她­唇­上也残留着油渍,不由分说的吻住。

他以前可不会再做饭这样的小事上浪费时间,可凛凛告诉他,她的梦想简单得有点单薄,她要的宠她爱她的她爱的男人,最好是会做饭,所以,他为她去学了。

“哥,你这样不好,真的不好,你可以不考虑纯洁的我,但应该注意你纯洁的儿子吧,小心我告诉­奶­­奶­你带坏小孩子。”梵飞扬真的很不喜欢哥这样,跟在向他炫耀似的。

“你会管教孩子?”­唇­边含笑,梵夜宸邪邪的问道。

“当然,我可以保证,将来我的小孩一定会是有气质有修养有内涵有文化……该有的都有的!我会是个好爹地,慈祥的爹地,称职的爹地,绝对不会在他面前和他妈咪……做你对小汐做的事!”

梵飞扬这么说,不排除带了点嫉妒心理,但梵夜宸确实不是个好爹地,刚刚说的他不敢保证,他敢确定的是,在哥心里小汐的分量绝对能抵上三个小凛凛不止。

当然,三个他的分量绝对也抵不上一个小凛凛……

最后他得出的结论,就是他这弟弟都可怜,好无奈。

“既然你这么会带孩子,今晚你哄凛凛睡觉。”说完,梵夜宸拉着林汐潇洒地上了楼。

凛凛是个很乖很听话的宝宝,他不吵也不闹,笑眯眯地对爹地妈咪的背影点点头。

“带就带,”梵飞扬揉揉凛凛额前的发,笑得跟引诱小红帽的狼外婆一样,问道:“凛凛啊,你喜不喜欢玩水啊?”

“喜欢,”凛凛点头,大眼睛亮晶晶的,单纯得不得了,“叔叔要带凛凛去水上乐园,对不对?”

梵飞扬伸出一根手指头,有节奏的在他眼前晃动着,说:“不,你喜欢玩水,那去帮叔叔把碗洗了吧。”

凛凛愣了几秒,然后坚定的摇了摇头,异常严肃的说:“叔叔,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爹地让你照顾我,简单地说是要你做保姆阿姨,而不是做后妈,如果你要我洗碗,那就是虐待儿童,不仅有负爹地所托,还会受到社会的谴责……”

“stop,你这小子,真的只有四岁?”这些话怎么可能是出于一个孩子之口,小汐这声的是什么怪胎啊,他只是开个玩笑,好吧,真的只是想让他帮忙洗个碗嘛,怎么就成社会谴责的对象了。

在他惊恐的目光中,凛凛神秘兮兮的摇了摇头,说:“当然不是。”

“不是?”梵飞扬惊叫着跳起来,指着凛凛颤抖着说,“我就知道,难道小汐是为了哥,所以才领养了你,一定是这样,小汐真傻……”

“叔叔,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说,我不是四岁了,再过半个月凛凛就五岁了。”

“好吧,我认输,你自己回房间吧,我洗完碗上楼哄你睡觉。”后半句他说得咬牙切齿,这孩子哪里需要他哄,他才需要他哄好吧。

洗碗时,梵飞扬打破了一只盘子,捡起碎片时又划破了手指,忽然就想起和小白在一起的那段时间。

她做的菜很难吃,他却甘之如饴,他洗碗总是打破盘子,她却笑而不语。

曾经是想着捱过那段日子,他就娶她,给她幸福的生活,不用做饭,也不用洗碗。

没想到,如今他却要靠着怀念那段时光,来打发寂寥和孤独。

在客厅的柜子里找到创可贴,吃力的单手贴上伤口,恍惚间又看到多年前一张温暖明艳的笑脸。

是林汐。

那是她手肘受伤,他帮她贴上创可贴,她就对他笑,笑乱了他的心。

多少个夜晚,他回想起五年前的事情,就想自己要是没有鬼迷心窍,没有放小汐离开,是不是所有一切都将不同。

后来遇到小白,他再也不那么想了,或许那就是人生,不需要沈云霄提醒,他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他还爱小汐吗?

或许从来都没爱过,他只是在一堆对他想入非非的女人中,爱上了对他不带幻想的­干­净笑容。

他还爱小白吗?

可能也和曾经埋葬对小汐的情感一样,只要遇到另一个特别的女孩,他的伤还是能自然而然的痊愈。

梦中情人

他还爱小白吗?

可能也和曾经埋葬对小汐的情感一样,只要遇到另一个特别的女孩,他的伤还是能自然而然的痊愈。

他真是个滥情的男人,他想,要是能像哥那样痴情就好了,可是,他又不想像哥以前那样活得那么辛苦那么累。

思绪乱飞的男人胡乱的洗了碗,就把哄凛凛睡觉的大事抛诸脑后了,游魂一样的躺在沙发上,最后还流泪了,不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泪是为谁而流,林汐,白晓,或是他自己……

“叔叔,你怎么哭了?”凛凛已经稀得香喷喷换好了小睡衣,由于等了半天没见到梵飞扬上楼,就抱着自己的枕头来找他了。

梵飞扬没什么反应,指了指楼上,示意他自己去睡觉,凛凛却留意到他手指上的创可贴,忙爬到沙发上,关切的问:“叔叔,你的手受伤了吗?真可怜,凛凛帮你呼呼。”

然后也不等男人反映,就捧着他的手鼓着腮帮子给他哈气,梵飞扬这大男人从小到大还没谁在这种小细节上关心过他,本就容易心软的他鼻子都有些酸了。

哥可真是苦尽甘来了,生个这么可爱懂事又贴心的乖儿子,真好。

“叔叔,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虽然你手受伤了,但也不应该哭啊,凛凛很小的时候跌倒了,都是自己爬起来的,绝对不会哭的,这样,妈咪会担心的。”

梵飞扬嘴角抽搐了,这孩子是在鄙视他吗?

“哭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妈咪,又不会担心我。”他说,有点恬不知耻的味道。

“谁说的,妈咪那么善良,就算是只蚂蚁受伤了,她也会担心的。”凛凛煞有其事的说,妈咪告诉他“生命诚可贵”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不过她说的人他忘记了名字,好像叫什么糖糖的,还是个和尚,反正他心里妈咪是最善良的,和尚能做到,妈咪也能做到。

“蚂蚁?”梵飞扬笑了笑,对她来说,人命也像是蚂蚁吧?想着,他的眸光又黯淡了几分。

“是啊,我看叔叔也没时间给我讲故事了,你要在这里睡觉吗?你的房间好像不在这栋房子里。”

“叔叔睡在这里,凛凛欢迎吗?你喜不喜欢叔叔?如果,我是说如果,让你自己选择的话,你喜欢爹地还是叔叔?”

凛凛抱着枕头,迷茫的眨巴着毛茸茸的大眼睛,说:“我喜欢爹地,也喜欢叔叔。”

“不行,必须选一个,”梵飞扬突然邪恶的笑了,“如果爹地不是你爹地,叔叔也不是你叔叔,你希望谁做你的爹地,谁做你的叔叔?”

说完自己都有点晕,但他觉得凛凛这样的天才娃娃,应该是明白他的意思。

“为什么要选,爹地就是爹地,叔叔就是叔叔,妈咪说改变不了的东西就不需要改变,凛凛很累了,明天要比赛,我要上楼睡觉了,叔叔晚安。”

说完,凛凛像来时一样,抱着枕头上楼去了。

改变不了的就不需要改变,真的是这样吗?梵飞扬看着楼梯口渐渐消失不见的小小身影,突然就笑了,谢谢你,小家伙,叔叔似乎知道该怎么做了。

梵氏梵星赞助的音乐比赛果然不同凡响,不仅租用到k市著名的万人大厅,所请的嘉宾更是些乐坛上举足轻重的重量级人物,而到场的观众除了部分是特别邀请的音乐爱好者,剩下的能付得起高额门票入场消遣,也都是有些家底的。

凛凛是最后一个出场的,这是他自己要求,梵夜宸为他调的,父子俩都认为,主角是应该压轴的。

林汐睡过了头,醒来的时候父子俩竟然偷偷先走了,床头上放着他为她准备的衣服,她抖开来看,竟然是一件礼服,还格外华丽。

衣服下面压着首饰盒,打开后不意外的是价值不菲的珠宝,项链和耳环都镶着钻石,高贵而优雅,在她意料之外的,是同款的钻石戒指。

他留了字条,寥寥两行字,字如其人,利落潇洒。

老婆大人,今天你是冠军妈咪,要打扮得漂亮一点。

署名是“爱你的老公”。

她不自觉的笑了,昨天的不愉快也差不多散尽了,梵少亲自洗手做饭,又亲口许下承诺,现又悉心准备服饰,她有什么理由再怀疑他的真心呢?

亲吻在国外是在普通不过的礼节,iara那样混迹娱乐圈,又出身豪门的女人,大胆开放一点也很正常。

至于过去是不是床伴又有何关系,就像他说的,她要的只是现在和未来。

即使这么想了,也不可能真的做到心无芥蒂,林汐在镜子前为自己化妆,花的时间是以往的一倍不止,或许是女人的天­性­,一想到iara会到场,她就忍不住想要自己更美。

刷得浓密卷翘的睫毛,扑得粉­嫩­迷人的脸颊,涂得水润盈动的粉­唇­,再对镜中人盈盈一笑,抛个魅惑的小眼神,林汐吸了口气,满意的拿上与衣服搭配的手袋,下楼。

“咦,飞扬,你没和宸一起走吗?”看到在沙发上睡相极为不雅的梵飞扬,她怔住了,这家伙不是在这里睡了一整晚吧。

梵飞扬睡眼惺忪,看美妆的林汐走近,露出惊艳的神­色­,然后在她的注视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含糊不清地说:“梵飞扬你混蛋,不是决定不想了吗?怎么还胡乱做梦?”

“飞扬,你、你……”

“你别打扰我,别诱惑我,走开!”男人捂着自己的眼睛,打算翻身继续睡,没料到自己睡姿太差,这一大动作之下,华丽的摔倒在地了。

梵飞扬痛呼,捂着臀部爬起来,见林汐还在,猛然后退了好几步,愣愣的说:“不是梦啊……太丢人了!那个,小汐啊,我刚刚,什么也没说吧?”

“可能说了吧,我没听清,”林汐那个尴尬啊,忙岔开话题,“你怎么睡在沙发上?”

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明显是直接倒头在沙发上睡了一晚,她不会因为他刚才的梦话,就自恋的以为是为了自己,只是作为朋友,她很担心他。

“我也不知道,可能太困了吧,”梵飞扬红着脸的样子还是很可爱,挠挠睡得乱蓬蓬的金发,飞快的瞄了林汐一眼,说,“小汐,你今天,很漂亮。”

走光

“我也不知道,可能太困了吧,”梵飞扬红着脸的样子还是很可爱,挠挠睡得乱蓬蓬的金发,飞快的瞄了林汐一眼,说,“小汐,你今天,很漂亮。”

是很漂亮,女人画了妆,很少有不好看的,而她本身就是个美人,平时的淡妆已经是明艳动人,今天特意打扮,怎么能不美?

梵夜宸选的礼服也很称她,粉蓝­色­的抹胸设计,露出洁白圆润的肩头和纤细的手臂,紧身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展露无遗,花瓣形裙摆优雅中带着几分俏皮可爱,也显得一双洁白饱满的美腿更加修长匀称,白­色­水晶高跟鞋又将她的美细致化,整个人从上到下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近乎完美。

这样的她,甜蜜而优雅,竟有几分初恋的味道。

开始林汐是有点犹豫的,她曾经在十九岁时穿得­性­感撩人,却又在二十四岁妆得粉­嫩­清纯,虽然这礼服让她看上去美得惊人,像极了童话中走出来的­精­灵,但她怎么说也是个四岁孩子的母亲了。

不过女人都是虚荣的,她自信自己的美,但和绝美的­性­感女神iara想比,她胜过她的,就只有年轻和气质。

她记得,iara似乎和梵夜宸年纪相当,今年差不多也二十七八岁了,真要是扮起­嫩­来,那才会让人大跌眼镜呢。

其实,她不知道,她胜过iara的地方,是她可以有很多面,诠释出不同的美,而iara就是女神,­性­感妖娆,是她改变不了的标签,即便穿上粉­色­公主裙,那也就是个穿错了衣服的妖­精­。

只是,这种美艳­性­感,却正是最能吸引男人的。

“谢谢。”想回一句他也不赖,在看到他皱皱的衬衫和歪歪的领结时,还是聪明的闭嘴了。

“呃,你是要去凛凛的音乐比赛吧,等我一下好吗,我和你一起,”梵飞扬看了看表,“最多十分钟,不会耽搁太久的,你今天这么美,没有骑士怎么行,等我!”

他急匆匆地上楼又跑下来,冲出门去,他的房间早就被哥换去其他楼了,一激动竟然忘了。

该死的,他激动什么?

林汐本想叫他随意,不用太急,虽然音乐比赛已经开始快一个小时了,但凛凛上场还需要好一阵,不过他跑得太快,在她开口之前早没影了。

之后林汐很庆幸自己没有开口,因为梵飞扬的十分钟,让她足足等了大半个小时,中途凛凛用梵夜宸的手机给她打了电话,说爹地已经到比赛现场了,让她快点。

他电话挂得很快,她也没来得及多问,后来越想越不对劲,听凛凛的语气,他不是和梵夜宸一起到场的,那么,他那么早去哪儿了?

“小汐,可以走了。”

梵飞扬出来时,林汐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问他为什么等那么久了,瞧瞧梵二少那身行头,估计从头发丝儿到脚底板都修饰得细致到位了,最让她无语的是,他竟然穿了件粉蓝­色­的长款西装礼服,配着银白­色­的裤子,和她站在一起,愣是跟情侣装似的。

她也不敢问他是不是故意的了,就怕到头来自作多情。

但不得不说,这么粉­嫩­的颜­色­穿在他这么个二十五六的大男人身上,竟然很相称,他的金发蓝眸,加上白皙的皮肤,就像个漂亮的大男孩。

从最初见到他,他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漂亮的混血王子,熟悉了他的随行和乐观,这种感觉就淡下去了,而他这么装扮起来,气质又恢复到了从前。

“小汐,你怎么都不问。”他发动引擎,用那双蓝­色­的眸子注视着她。

“问什么?”习惯了他的深褐­色­眸子,林汐还真不怎么适应他戴的美瞳,尽管这蓝眸比他之前的自然眸­色­更自然。

“衣服啊,你不觉得我们的衣服很配吗?我可真不知道哥会给你准备这件礼服,不过这个颜­色­的西服我有好几件呢,还有件斗篷,不过我觉得今天没必要穿得那么隆重,所以就穿了这件,是不是很帅?”

他是个不择不扣的话唠,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还都是围绕着一个主题,提出各种论点。

就像这次,他就“他是不是很帅”“是不是和她很配”两个论点,一直说到音乐比赛万人大厅门口。

林汐下车后,他去停车场泊车,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嘲讽,是自嘲。

她不知道,他只有在紧张兴奋或是害怕的情况下,才会讨论那么无聊的话题。

林汐入场时引起不小的轰动,她的位置是第一排的特邀嘉宾,原本是只是为了让凛凛方便看到她,可因为比赛已经开始了很久,她这么从后面走到前排席位,就显得有点惹眼了。

惊艳和炙热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射­过来,铺着红毯的道路很窄,左右都是观众,林汐镇定自若,稳步向前,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评委席,都是些有头有脸的音乐人,没有她熟识的。

然后,她在评委席旁边看到了作为主办方代表的梵夜宸,还有他身边的颁奖嘉宾,伊阿拉。

他出席公开场合,永远都是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配上深­色­的领结,今天有些不同,他穿的是一件盖过膝盖的斗篷,别了枚典雅别致的胸针。

林汐是看不见他衣服下摆的,但她昨夜见过这件斗篷。

伊阿拉一袭黑­色­真丝礼服长裙,深v设计秀出深长的事业线,一抹烈焰红­唇­,一双勾魂媚眼,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已经­性­感的无可救药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两人之间有种化不开的微妙气氛,从iara不时看他的暧昧眼神中,透露出让她窒息的情意。

他们都注意到了她,或者说,全场都注意到了她,她的冷静在听到有人惊呼时破裂,她看到他不悦的目光突然出现惊慌,然后周围不断传来吸气声。

她的心狠狠颤了一下,低头看到一只黝黑的手正拽着她大腿以上的花瓣形裙摆,她还来不及动作,就觉得胸口一凉,本能的捂住胸口,心里暗骂自己怎么就穿了这么一件抹胸式礼服。

走光了?

完美的女人

走光了?她脑中像是炸开了一道闪电,她护得快,但半个胸脯还是­祼­露在外,而那只从右边观众席上伸过来的咸猪手竟然还在往下拽。

“天啊!”

她听到有人在惊呼,还有男人的口哨声。

那一刻该是羞耻而愤怒的,但她最想看到的是他的表情,可望过去时,她只觉得自己是坠入了万丈深渊,他竟然没有看她,而是侧过头在与iara说笑。

她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清楚地看到iara的幸灾乐祸,那轻蔑鄙夷的笑容,让她觉得这是她设下的局,这个咸猪手男人是她请的托儿……

“呀!”

男人的惨叫声让她回过神来,肩上多了一件和自己裙子同­色­的外套,她低头,看到地上打滚哀嚎的男人,年纪最多也就二十出头,黑白分明的眼睛没有半点畏亵,只是此时充满了愤恨。

他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拉扯女士的裙摆,那样的人不该有这样一双清澈的眸子。

“发什么呆?”梵飞扬帮她紧了紧外套,大胆的搂住她的肩膀,轻声问道:“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有束光正打在他身边,他的金发就透出阳光般的暖­色­,他领上系着蓝­色­领结的白衬衫也很温和,林汐鼻子一酸,下意识地又扫了眼梵夜宸那个方向,可他依然没有看过来,完美的侧脸有着冷硬却­阴­柔的线条,是美得无可挑剔,也没有温度。

伊阿拉眼里有丝不悦,厌恶的目光在她和梵飞扬之间打转,最后转过脸去,亲昵的探到身边人耳边说着什么,然后抖动着双肩笑得妩媚动人,期间,丰满的胸部一直摩擦着他的手臂……

林汐产生了耳鸣,脑袋里嗡嗡的直响,刚想晃动几下,就觉得一阵晕眩,幸而被梵飞扬扶住,才没有狼狈的倒下。

“谢谢。”她说,靠在他胸口,听到他跳得飞快的心,突然像是被什么灼伤了脸颊似的,慌忙的推开他。

“跟我还客气什么啊,我想你也不会离开,下一个出场的就是凛凛了,我先带你去洗手间整理一下吧。”他眸­色­暗了暗,冰冷的目光­射­向那边的梵夜宸,有丝失望生成,还有什么不太明显,但却很清晰。

哥,如果你不珍惜,我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开她……

林汐现在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每走一步都是头重脚轻的感觉,胸口闷得慌,只能跟着他傀儡一般移开步子,眼前晃动的都是梵夜宸,全是他。

怎么会这样呢?他昨天还对她甜言蜜语,对她情深缠绵,转眼间就变得漠不关心,视而不见,难道没有认出她来?

她自嘲地扯动嘴角,这是他送的礼服,怎么会不认识?

到底哪里出了错,难道真像黑勋说的,他已经移情别恋,与伊阿拉旧情复燃了?

林汐和梵飞扬退场时,周围掌声雷动,所有人都在赞美他们,是如何如何的般配,如何如何的相称,她加快步子,逃也似的离开。

她从来没觉得那一刻比现在更加狼狈,她的心在剧烈的摇摆,在问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是不是,永远也没有对的选择?

梵飞扬最后回头又看了眼梵夜宸,正和他氤氲着怒气的眸子相对,他不惊不惧,甚至挑衅的睨着他,给了个异常嚣张的态度。

这是他第一次挑战哥的权威,可想到刚刚小汐所面临的处境,他觉得他应该这样,甚至,他应该不管不管的上前对着他那张风华绝代的脸,用力的砸上几拳,他有那个勇气,只是现在小汐更需要他。

两个人都错过了,错过了梵夜宸黑眸中一闪而过的心痛和挣扎。

用冷水浸过脸后,林汐清醒了很多,她听到主持人甜美的声音播报着凛凛的名字,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补好妆,拍拍脸挤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提醒自己,没有什么比凛凛更重要。

想哭也留到比赛结束,心痛也忍到回家之后。

“lindsay,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镜子里出现绝美的意大利女人,黑丝长裙冷艳­性­感,烈焰红­唇­狂野魅惑,除了伊阿拉,她所知的还真没人能这么撩人,她就只是那么走到她身边,姿态就已经像是在勾引人了。

“是你对吧,”林汐没有回头,对着镜子里的女人说,“刚刚那个年轻人,是你安排的,是吧?”

她没太多时间跟她闲扯,就把话挑明了说。

“人们都说,上帝造人的时候很公平,给了你美貌,就不会给你智慧,”伊阿拉站在林汐身边,若无其事的喷着保湿水,“可是,你是个意外,我一直以为,完美的人很少,或许女人就只有我一个,后来,我发现你也不错,聪明,美丽,还有才华,只是,没什么钱。”

“其实,你只需要回答,刚刚那个人是不是你指使的,就可以了。”

“是我,”伊阿拉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那又怎么样?这还多亏了你穿这件礼服,felix真像个预言家!对了,外面那个是你男朋友吗?很不错,可是和我的男人比起来,他太弱了,你也是,和我比起来……啊,你做什么?”

iara尖叫着放下手中的保湿水,自己昂贵的长裙从腰侧裂开好大一道口子,而身边的林汐正笑靥如花的看着她,手中把玩着一把小巧的匕首。

“中国有个成语,叫做礼尚往来,如果刚刚是你送我的见面礼,那么这就是我的回礼,很抱歉,我是没钱的人,礼物也没你那么张扬,不敢让国际影后在大庭广众下丢人,你就慢慢在这里补你的新款奢侈品吧。”

临走的时候,林汐还从错愕的iara手中,抢了那支同样贵得惊人的手机,并“一不小心”掉进了水里,断了她求援的最快途径,而后如她刚刚那般无所谓的耸耸肩,转身就走。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说的中国话,真是难听至极。”到门口时,林汐回头说了这句,用的是发音纯正的意大利语。

身后传来iara尖锐的叫骂声,林汐没有回头,转身那刻笑容褪去,泪水就润湿了眼眶。

她才不在乎她怎么骂,反正她在洗手间呆的时间,应该足够她把她结结实实的骂个遍了。

黑道公主又怎么样,这不是她在招惹她,而是她故意找茬,有什么大不了,竟然在她面前炫耀她的男人,真是可笑,难道梵夜宸真能为了她,伤害凛凛吗?

可是,那么可笑,她为什么要哭呢?

她说,多亏了你穿着件礼服,felix真是个预言家。

他送的礼服,又怎么会不知道款式呢?难怪他可以那么淡然,原来早料到她会出糗。

预言家?她要是也是个预言家,就好了。

梵夜宸,真的是为了讨好伊阿拉,才送她这件抹胸礼服的吗?她好想现在就揪着他的衣角问问他,好想。

自作孽不可活

梵夜宸,真的是为了讨好伊阿拉,才送她这件抹胸礼服的吗?她好想现在就揪着他的衣领问问他,好想。

梵飞扬就等在外面,见她出来忙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他刚刚看到iara进去了,小汐脾气不太好,看哥和她的亲密劲儿,没准就当小三把人给收拾了。

林汐摇摇头,“凛凛上场了吗?”

明明听到主持人播报的,可迟迟没听到《睡美人圆舞曲》,那是凛凛准备的第一首曲目。

“上场了,不过似乎不太配合。”他和她一起离场的,基本上也是不清楚,只知道凛凛上场之后,站在钢琴前不言不语,更别说是弹琴了。

主持人知道凛凛的身份,根本不知道刚怎么说,只能妙语连珠鼓动着观众一遍一遍的鼓掌,可打扮得像个小王子的凛凛小朋友就是不买账,盯着台下观众席的空位沉默着,偶尔还用疑惑的目光瞄一眼梵夜宸。

评委开始交头接耳了,失望的频频摇头,而观众们也失去耐心,甚至有人大声地起哄。

突然,台上粉雕玉砌的娃娃笑了,向众人鞠了一躬,准备开始演奏了。

主持人紧绷的神经放松了,语气也格外激动,“下面请欣赏十号林凛凛小朋友带来柴科夫斯基的《睡美人圆舞曲》。”

林汐和梵飞扬到场了,她对凛凛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轻快活泼的钢琴声便自他翻飞的指尖流泻,优美而抒情的旋律,让厅内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凛凛在音乐方面一直有着惊人的领悟力,这支曲子又是他很熟悉的,弹起来驾轻就熟,毫不意外地受到了一致好评。

儿子很出­色­,她应该骄傲的,以往每次听他弹奏,她都是陶醉而自豪的,可是现在,她心里烦乱,不仅没认真听,连他什么时候演奏完的,也没注意。

她还在想梵夜宸,还在想伊阿拉,眼眶微红晶莹的蓄着泪水。

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是梵飞扬,他和她身边的人换了位置,“小汐,凛凛弹得很­棒­,你确定要他看到你听着他欢快的调子却泪流满面的样子?”

是啊,欢快的调子。

这次她给凛凛选的曲目,都是欢快的。

《睡美人圆舞曲》选自芭蕾舞剧中的第一幕,远道而来的四位王子手持鲜花向奥洛拉公主求婚,那是个充满了欢乐的场面,她怎么能哭呢?

她从来都是倔强勇敢的,即便是梵夜宸背叛了她,该哭的也不应该是她。

想着,林汐对梵飞扬说了声谢谢,便拾掇了所有悲伤疑惑,用优雅迷人的微笑看向台上万众瞩目的儿子。

“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梵飞扬侧头看着她笑靥如花的脸,痴痴地说,“就是这样的笑容,这样的骄傲,把所有­阴­霾和幽怨都隐藏……”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梵飞扬低头假装咳嗽了几声,顾左右而言他:“哇,第一轮凛凛的评分最高耶,我小侄儿真­棒­。”

“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她也在掩饰,假装自己没听到他说的话。

当说到谁的儿子,目光又不自觉的投向了斜对面的梵夜宸,他没什么表情,却是在看iara的空位。

他,在担心她吗?

那一刻,林汐心底生出了个疯狂的想法,真希望,刚刚那把匕首不是划破了iara的衣服,而是她那张讨人厌的傲慢的脸。

第一轮比赛,凛凛赢得毫无悬念,成功晋级。

因为是梵氏梵星主办,而最初目的主要出于梵少的心血来潮,加上嘉宾及评委都是时间有限,十强决赛冠亚季军都将在今天产生。

所以第一轮下来,直接按评委给的分淘汰了五人,第二轮将由剩下选手演奏第二首曲目,得分累计前一轮,决出三强。

目前最高分是凛凛,而第二名和他仅仅相差一分,两人可说是遥遥领先,甩第三名足有十一分。

“第二名那个小女孩,好像弹得也不错耶,洛洛,这名字也挺有诗意,不过听说是从法国回来的,但她弹奏的却是首中国曲子,叫《春江花月夜》,我听旁边的人说,似乎好评如潮呢,”梵飞扬多嘴多舌,遭到了旁边一个中年男子的白眼,但他还是自顾自的说得欢脱,“小汐,我只知道那是首诗,你喜欢钢琴,一定听过吧?”

林汐点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疑惑的问道:“你说刚刚第二名的女孩叫什么?”

现在选手们已经开始准备第二场了,几个年龄五至十岁不等的孩子正在发表离别感言,进入下一轮的孩子都下场了。

“就知道你没认真听,”梵飞扬本能的想点点她的额头,又觉得不太好意思,忙慌乱的移开眼,“洛洛啊,可能是家里人给取的艺名吧。”

他正好看到梵夜宸在看他,目光冷得能冻死人,梵飞扬心里有气,故意靠近林汐,摊开她的手,亲昵的在她手上写下“洛洛”两个字,说,“喏,就是这个‘洛洛’。”

其实就是同一个字,他却写了两遍,是为了气梵夜宸,还是眷恋那柔软的触感,就不得而知了。

果然,抬头就被一双­阴­鸷的眼煞到,他耸耸肩,谁叫你伤她心来着,自作孽,不可活!

“洛洛弹奏的《春江花月夜》吗?”她璀然一笑,对他说,“何止是听过,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呢。”

他有些错愕,不解的问道:“你认识她?”

“当然了,凛凛那小子可喜欢那个小丫头了,这首曲子还是我教她的呢,臭小子听一遍就会了,小丫头却总也学不会,赖着凛凛一遍一遍的教,后来才知道,她哪里是学不会,分明是故意想留在我们家和臭小子玩儿。”

说到以前的事儿,林汐暂时忘记了刚刚的不愉快,说着说着就笑了,他也忘了要对某人炫耀的初衷,跟着她笑。

两人都没注意,那边的梵夜宸脸­色­­阴­沉,急坏了现场的工作人员,导演额上冷汗直冒,就以为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让梵少不高兴了。

“这么说来这小女孩以前跟你们是邻居了,那她和小凛凛还真有缘分,要不等比赛结束,你和她家长见见面,定个娃娃亲得了,省得凛凛以后再被什么坏女人给勾搭走了。”

林汐的笑声戛然而止,梵飞扬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耳光,那边哥刚和iara不清不楚,他提什么坏女人啊。

女神一秒变Diao丝

林汐的笑声戛然而止,梵飞扬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耳光,那边哥刚和iara不清不楚,他提什么坏女人啊。

“爱情这种事,从来都是自己感知的,凛凛这么小,我可不想让他没得选择。”她说,明知他只是开个玩笑,却伤感的认起真来。

“说的也对,是我多虑了。”梵飞扬挠挠头,笑得有点僵硬。

小汐,你说的是谁,没得选择的,是谁?

接下来两人没有再说话了,因为新一轮的比赛已经开始了,林汐听罢那些孩子的演奏,对自己天才宝宝又多了信心,显然,都不是自家儿子的对手嘛,差得远了。

没有丝毫悬念,自家儿子和可能成为未来儿媳­妇­的洛洛小姑娘都进了三强。

洛洛从小长在国外,但不得不说小女孩生了颗不择不扣的中国心啊,之后的两首曲子,一首是《梅花三弄》,一首是《阳春白雪》。

她对音乐也是有浓厚兴趣的,钢琴又是从小就在练的,虽说不如凛凛的天分,但也绝对会是个音乐少女,她弹这两首曲子都很动听,只是林汐认为,《梅花三弄》还是古筝更有气韵,《阳春白雪》最好是琵琶演奏……

凛凛之后的两首都是比较著名的钢琴名曲,对小孩子来说还是很有挑战­性­的,但凛凛就另当别论了,巴哈的《g弦之歌》,肖邦的《幻想即兴曲》,震惊全场,掌声雷动,评委更是给出了“奇迹”“神童”等好评。

其实,林汐能听得出来,这孩子的发挥不如平时,最后一首曲子中间快了半拍,称不上完美,但比起其他孩子,的确是最出­色­的。

于是,冠军轻松拿下,洛洛因为选曲不当屈居第三,不过小女孩宠辱不惊,没有表现出一点不悦,漂亮的大眼睛里还带着淡淡的雀跃,从她时不时的侧目,林汐不难看出,小丫头看到自家臭小子兴奋了。

洛洛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粉嘟嘟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不动的时候就跟个洋娃娃似的。

此时她穿着白­色­的公主裙,站在领奖台上,甜甜地笑着,别说还真和自家宝宝有几分相配呢,小绅士和小淑女,分外抢眼,虽然她知道自家儿子不是绅士,那个特别闹腾的洛洛小公主也绝对不是淑女。

相比之下,那个拿到第二名的小朋友又显得平庸多了,他用的乐器并不是钢琴,而是大提琴,这种独奏明显处于劣势的乐器,就和这个演奏的小朋友一样低调,黑­色­的小礼服,厚厚的眼镜,略显呆滞木讷的目光,一看就是个被家长逼着练琴的。

他比凛凛洛洛年纪大上几岁,在两个音乐神童面前,被抢尽了风头。

然而此刻,最难堪的绝对不是这个小亚军,因为评委宣布了名次之后,主持人也鼓动大家懂热烈的掌声欢迎了好久,可是颁奖嘉宾却迟迟没有出现。

有人大胆的猜测着iara这位国际巨星是耍大牌了,但也有人认为梵少的面子还是要给,iara也不敢公然对梵氏梵星毁约,除非她想放弃在中国发展。

昨天有媒体专访,说iara有意进军中国演艺圈,而她答应做梵氏举办的这次音乐比赛颁奖嘉宾,也就说明她极有可能会和梵氏旗下星辰传媒签约,这个节骨眼上,她不敢拆梵少的台。

五位评委老师脸­色­不太好看了,毕竟明星耍大牌这种事娱乐圈时有发生,但他们这些有头有脸的音乐人,还极少遇到不给面子的。

“小汐,你刚刚应该看到iara了吧,我好像看到她进洗手间了,就是你进去不久,”梵飞扬张大嘴巴,惊讶地说,“该不会是你对她做什么了吧?”

“我能对她做什么?”林汐不否认也不承认。

“她勾引你的男人,你不会把她给……哇,来了!”他碰了碰她的胳膊,指着上台的女人,疑惑的说,“不对啊,她刚刚穿的可不是这件礼服啊。”

果然是来了,林汐勾了勾­唇­角,看着身穿桃红­色­小礼服款款而来的女人,笑得越发诡异了。

她很幸运,有个不错的助手,竟然在最后关头出现了,不过也好,要是她耽误了颁奖影响了她宝贝儿子的心情,她也是不会放过她的。

“她那件礼服似乎不太对劲啊,和她的发型首饰一点都不搭调,还有那鞋子,怎么会穿着黑­色­镂空皮靴呢,把这裙子的美感都抹杀了。”

梵飞扬是个自恋的男人,对时尚和美感还是有着一番独到见解的,看着自己曾经心目中的­性­感女神穿搭不当,那心里别提多难受了,真想要扒了她衣服换上新的。

嗯,这种感觉,就好像女孩子看到漂亮的芭比娃娃,穿着难看的破布裙子,那种想要将她衣服换掉的感觉是一样的。

的确,伊阿拉这么穿很滑稽。

一件和气质气场完全不相称的桃红­色­小礼服,因为不太合身,紧绷绷的箍在身上,虽然是有了小蛮腰,还把波涛汹涌的胸口挤得更令人血脉贲张,但总给人一种奇怪的扭曲感。

特别是她这身本该是俏皮可爱的礼服,搭上­性­感狂野的黑­色­高跟皮靴,再加上热辣的发型及惹火的红­唇­,以及胸口那条个­性­的金镶玉吊坠,圈内著名的时尚名模,就像个不伦不类的暴发户土豪太太……

生活中可能会缺乏发现美的眼睛,但一定不会少了挑毛病看笑话的眼睛,iara这出“女神一秒变Diao丝”的好戏,当然不会只有林汐一个观众。

她让她当众出丑,作为一个自强不息的现代女­性­,当然是要还她以颜­色­的。

比起林汐的走光,伊阿拉显然更丢人,因为在外人眼中,林汐是太美才有人见­色­起心,后又有白马王子充当护花使者,那是幸福而浪漫的。

而iara中途离席,回来时衣冠不整,就不禁让人浮想联翩了,女神为什么会离开,还换了件不合身的裙子,不管是哗众取宠,还是无奈之举,最后都是自取其辱了。

最帅气的男士

iara中途离席,回来时衣冠不整,就不禁让人浮想联翩了,女神为什么会离开,还换了件不合身的裙子,不管是哗众取宠,还是无奈之举,最后都是自取其辱了。

漂亮的礼仪小姐捧着奖杯就被上台,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走到iara身边,而颁奖嘉宾却明显有点心不在焉,笑容下­阴­恻恻的目光时不时的飘到台下。

林汐当然有接收到了她的敌意,只是依旧笑得大方得体,和周围的人一起鼓起了掌。

伊阿拉看来,她的笑容就是嘲笑,她鼓掌就是幸灾乐祸,这个可恶的中国女人,还真是让人生厌。

要不是经纪人找到洗手间来,她可能会闹更大的笑话,这还是小事,要是爽约让felix不高兴,那她一定会亲手杀了那个碍眼的女人。

一想到自己身上穿着这么一件难看的红裙子,暴露在镁光灯下,伊阿拉就恨得牙痒痒,她完美的形象会不会在中国人粉丝心中大打折扣啊,时候一定要felix做好后期工作,最好,她这样的形象不播出。

“iara小姐,请给获奖者颁奖。”见伊阿拉迟迟不动,主持人小声的用英语提醒。

“噢,抱歉。)”伊阿拉笑得毫无歉意,心里更讨厌林汐了,这是她第二次在台上出丑,头一次是在法国meet春季时装发布会上,让她难堪的,也是这个可恶的中国女人。

为什么中国男人可以入梵夜宸那样的完美,而女人却像lindsay一样讨厌呢。

她又瞥了林汐一眼,那种厌恶又多了一层意思,显然,让她不悦的可不止她一个中国女人。

首先颁发的是季军洛洛,她接过奖杯后,并没有特别高兴的样子,而是怯怯的看向观众席,然后就低下头,弯腰敬礼表示谢意。

洛洛在法国拿过不少奖项,只要凛凛没参加的,大多时候小女孩是能拿到冠军的,所以这次比赛季军对她来说,确实没什么值得庆贺的。

林汐意外的是,她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记忆中的洛洛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但因为家里人主张女儿富养,宠溺得像个小公主似的,所以她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闹腾起来更是娇蛮任­性­,还没见她有怕过什么人。

林汐顺着她刚才所望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位置没人,目光扫过出口时,正看见一个灰­色­风衣带着爵士帽的男人匆匆离场,看身形也就三十岁上下,走得很快。

在出门前男人又侧过头,正巧一观众站起来遮住了林汐的视线,再看时只捕捉到一个侧脸,她有点意外,是个外国男人。

洛洛定居法国,若说是个法国男人倒不足为奇,偏偏,那是个意大利人,似乎,形貌特征更像个混血儿,中意混血儿。

台上,伊阿拉已经给第二名的小朋友颁发了奖杯和证书,素手正要去拿冠军的水晶奖杯,却不料连获奖感言都只说了个“谢谢”的小冠军,林凛凛说话了。

是对主持人说的,眼睛却是看着台下的梵夜宸,他说:“漂亮的主持人姐姐,我能提个小小的要求吗?”

“当然可以了,”主持人看梵夜宸点了头,边蹲下声嗲声嗲气的对凛凛说,“小冠军有什么要求?”

不能怪她做作,大部分年轻女孩遇到凛凛,都会自动开启装­嫩­模式,笑容声音都跟抹了蜜似的,甜得腻人。

“我猜,小凛凛肯定要恶作剧。”梵飞扬凑近林汐,无比肯定的说。

林汐不赞同的推开他,“胡说,我家宝贝可爱乖巧,从来不会恶作剧。”

“真的吗?你确定?”梵飞扬和小凛凛单独在一起时,吃亏的总是他好不好,不会恶作剧,谁信啊?

她不在搭理他,紧张的盯着台上像个发光体一样的宝贝儿子,有点紧张。

他不会恶作剧,但从刚刚他弹琴的不走心,以及看iara时过于纯真的眸子,她已经猜出自家儿子会有什么要的目的了。

“我要在场最帅气的男士和最漂亮的女士一同为我颁奖,可以吗?”凛凛的回答让全场观众都吃惊不小,毕竟只是个四五岁的孩童,还以为会提出些要零食玩具之类的小要求,没想到会是这个。

林汐也愣了下,看来梵飞扬猜的不对,她猜的也不全对,凛凛是想和梵夜宸站在一起,或许,还有她。

作为他的妈咪,林汐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即便所有人都认为伊阿拉是全场最美的女人,她的宝贝儿子也不会那么认为,因为他常常挂在嘴边的话,是“妈咪是世界上最美的女生”。

“这个当然没有问题,那么你觉得这场上最帅气的男士是哪一位呢?”伊阿拉自以为凛凛夸赞了自己是最美的女人,顿时心花怒放。

她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个孩子,他长得有些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总像是在哪里见过,刚刚她一直还不怎么喜欢,不过现在已经自动将这种熟悉感理解成了投缘,可爱死了这孩子。

“我觉得是……”凛凛伸出手指,在观众席中移动着,最后落在林汐身边的梵飞扬身上,不动了。

他觉得梵飞扬最帅气?

连当事人梵飞扬自己都不敢相信,林汐也觉得不可思议,而那边端坐着的梵夜宸更是黑着脸,杀人的眼刀子一道接着一道­射­向梵飞扬。

“呀,小汐啊,你看哥的眼神,活像与我有夺妻之恨抢子之仇似的。”梵飞扬一张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还无辜的耸耸肩膀,这可不是他的错,扶额一声长叹:“哎,人见人爱真是让我苦恼。”

伊阿拉瞪着化了­性­感烟熏妆的大眼睛,握着凛凛的手,问道:“小朋友,你觉得那个男人最帅吗?你确定吗?”

他哪里英俊了,好吧,是有那么一点,不过和felix相比,差好多了吧。

她倒不介意多认识一个帅哥,不过,他是lindsay的男朋友,那不是变相又让她出了风头吗?

“我确定,”凛凛抽回自己的手,点头道,“我觉得他不是最帅的,我希望梵少上来为我颁奖。”

爹地最讨厌了

“我确定,”凛凛抽回自己的手,点头道,“我觉得他不是最帅的,我希望梵少上来为我颁奖。”

闻言,梵飞扬的笑容僵住了,什么嘛,这孩子老是开他玩笑,很伤人心的好吧。

伊阿拉的失望立即变成了欣喜,就差翘起大拇指夸凛凛眼光不错了。

最高兴的当然是梵夜宸了,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看那乌云转晴的俊脸,再加上­唇­边显而易见的弧度,就足以见得淡漠的梵少心情很美丽了。

“好,那我们有请此次比赛的主办方代表梵氏梵星董事长梵夜宸先生,上台和最美丽的国际影后iara,一起为我们的小冠军,天才音乐宝贝林凛凛小朋友颁奖。”

林汐很佩服主持人那一连串的修饰词,要知道,她这句话注定是毫无意义的。

果然,她话音刚落,凛凛清亮软糯的小童声又响了起来,他说:“主持人姐姐,你还没让我挑选最美丽的女士呢。”

主持人满脸尴尬,因为是星辰传媒新出的年轻主持,没什么舞台经验,遇到凛凛这样的问题儿童,再加上她的幕后大老板梵少已经上台了,这一紧张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她当时是这样想的,伊阿拉是得罪不起的大腕儿,能请到她做颁奖嘉宾是何等的殊荣,这孩子还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存心给她出难题,要知道今晚她可是一点差错都没有,眼看这场比赛就要完美落幕了,这个节骨眼上出错,她会悔恨终生的。

台下的男观众是这样想的,这孩子真是没长大啊,欣赏水平和音乐天赋成反比啊,iara这样的美女放在哪儿不是最漂亮的,何况在场区区千人。

台下的女观众是这样想的,这孩子真是有眼光啊,欣赏水平和音乐天赋成正比啊,iara这样胡乱穿搭一张脸浓妆艳抹,卸了妆还不知道是啥样儿呢。

“小汐,我估计你家宝贝要提你的名字了。”梵飞扬笑道。

林汐淡淡的笑了笑,她不是喜欢在这种场合大出风头,不过如果凛凛需要她和梵夜宸与他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悦,她当然不会拒绝,至少,她上去和他们父子站在一起,她心里总好过看iara牵自己男人和儿子的手。

好吧,她就是嫉妒了。

“难道我不是这里最漂亮的吗?”iara丝毫不觉得自己这么问愚蠢,她也是太过惊讶,忍不住用母语问道。

凛凛的笑容有着酷似林汐的优雅,他可爱的点头,慢吞吞的用稚­嫩­却发音标准的意大利语,说:“是的,虽然你不是最漂亮的,但是,你一定是我见过最没品位的,iara女士。)”

现场懂意大利语的人都笑了,伊阿拉却破天荒的没有发怒,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凛凛,她似乎想到他是哪里熟悉了,这个小家伙的长相,和lindsay很像,气质不同五官轮廓却一样­精­致,除了一双眼睛比她的要深邃漆黑得多。

“你是……”

“好了,小孩子总是童言无忌的,颁奖。”梵夜宸打断她的话,接过身边礼仪小姐递来的奖杯,送到凛凛跟前,公式化的说:“恭喜你,继续努力。”

很冷淡的话语,眸间的柔和骄傲只有凛凛看得到,而此刻,他却视而不见,一把挥开奖杯,倔强地说:“妈咪才是这里最好看的女生,爹地最讨厌了!”

说完,在众人的吸气声与惊诧错愕的目光中,圆圆的小身子飞快地冲下了台,跑的时候撞到了呆立在侧的伊阿拉,也不知道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

四座哗然,这小天才的话信息量太大了,他说的妈咪就在现场,还是最漂亮的女士,而他委屈幽怨的语气,是指梵少是他的爹地吗?

前段时间有人爆料说梵少与meet总裁兼首席设计师lindsay有­奸­情,疑似有个私生子,还拍出了一组照片,不过只抓拍背影,或是不清晰的侧影。

最近两人成双入对出席多次宴会,等于公开了恋情,这则消息也因为前段时间米氏与前任市长千金的婚礼闹剧而被压下了,现在梵少突然多出了儿子,那么孩子的母亲会不会就是lindsay呢。

林汐的高调出场想不引人注目都难,于是这时无疑也瞬间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不过到底是现场直播的比赛,现场秩序也不算特别乱,只是观众们可以坐在原处观望,在场的记者就按捺不住了。

凛凛这样的反应,连林汐也大为吃惊,他一向都是个懂事的孩子,断然不会在公开场合这么胡闹的。

还有梵夜宸的态度,他应该是知道凛凛所想的,却故意不让他如愿,难道只是不想让她上台吗?或者,是怕伊阿拉不高兴?

“小汐,凛凛他……”

凛凛跑得太急,不小心撞到了台下负责高空摄影的支架,上面那名摄像猝不及防,被撞得身形直晃,眼见着就要摔下来了,摄像机脱手,砸向正下方的凛凛。

梵飞扬见状转过头时,身边的林汐已经极速闪了过去,一阵风儿似的。

林汐的速度快的令人咂舌,相隔距离虽然不长,但能及时推开凛凛,几乎可说是个奇迹了。

摄像机砸下来时,林汐下意识的闭眼,听到了沉重的撞击声,但没有意料中的疼痛,鼻尖熟悉的气息已经说明了一切,是梵夜宸。

腰上的手箍得很紧,也让她很安心。

她没见到他过来时的情景,也没看到他从两米高的舞台上跳下来时有多帅,但睁眼看到他那双溢满紧张的眸子,林汐就已经觉得很满足很温暖了。

这家伙分明是在乎她的,甚至是不要命的重视,刚才为什么还要表现得那么冷淡呢?

被摄像机砸中背部的是他,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关切的问她:“没事吧?”

林汐摇头,还没来得及问他的伤势,又被他牢牢的锁在怀里,她听到他庆幸地说:“还好,你没事……”

她会心的笑了,索­性­不再问,只是回抱住他,紧紧地。

“天啊,felix,你没事吧?”

iara惊呼,踩着高跟鞋从旁边的台阶下来,想挽他的手臂,却因为他抱着林汐而没拉动。

她感觉自己完全就像个不受待见的局外人,看向林汐的美眸中,闪过怨毒的恨意。

镜头前秀恩爱

她感觉自己像个不受待见的局外人,看向林汐的美眸中,闪过怨毒的恨意。

她和felix是什么关系,她可从没见过他这么不要命的样子,他爱她吗?

这个男人曾经告诉过她,爱情是最可笑的字眼,叫她永远也不要提起,更不要奢望从他那里得到,那么现在,他对lindsay所表现出来的急切和担忧,又怎么解释?

那一边,凛凛捂着嘴偷笑,被梵飞扬抓个正着,他大手一拍他的后脑勺,“小子,你故意的吧?”

“哎哟,叔叔­干­嘛打我头,会变笨的。”凛凛揉揉脑袋,用哀怨的小眼神控诉着某个不称职的叔叔。

“你这变态的智商,变笨一点更省心,你就不怕你这么冒险砸死自己,或者你妈咪,再或者你爹地?”

“乌鸦嘴,妈咪和爹地才不会有事呢,你这是出于妒忌的酸葡萄心理。”凛凛皱皱鼻子,就算爹地妈咪不能赶过来救他,他也不会出事的好不好,再说爹地身强体壮,区区一个小小的摄像机,砸不死啦。

“不过,你的如意小算盘要落空了,喏,你看。”梵飞扬努努嘴,蓝­色­的眸子看似平静,却给人一种格外深沉的感觉,捉摸不透。

“爹地是怎么回事啊?”

不能怪凛凛抱怨,只因那边刚刚还对怀中人深情款款的梵少,在回了iara一句“没事”之后,就面无表情的放开了林汐,自然又坦荡的搂着iara的水蛇腰,大步流星的走向舞台。

林汐怎么也没想到,他可以将这一系列无情花心的动作,做得这么理所当然。

该死的,他到底记不记得是谁死缠烂打的要她嫁给他啊,这还没结婚呢,就开始给她沾花惹草了。

“你说,你妈咪会怎么做啊?”梵飞扬摸着下巴,目光复杂。

“妈咪会……”

凛凛的回答还没出口,林汐已经用行动说了,只见她若无其事的整理好礼服,然后款款走过来,彻底无视了走向舞台的一对男女,仿佛梵夜宸这个男人从来都与她无关,俏脸上甚至洋溢着明媚的笑容。

真像她的­性­格,梵飞扬笑笑,抱起凛凛扬声说道:“今天我可真够荣幸,不但可以送你妈咪这个大美女来,还有机会送你们回去。”

他的语气中,似乎有着浓浓的苦涩,不过凛凛就是一个孩子,他可听不出什么情感端倪,只是气鼓鼓的瞪着镇定自若的梵夜宸,爹地今天太不乖了,回家后他应该帮妈咪教训他一下。

梵夜宸口才很好,三言两语就让小冠军闹脾气的事平息了,音乐比赛也算是完美落幕了,接下来就是媒体对梵夜宸和iara的专访,因为昨天两人在一起被偷Pāi,所以两人是否有恋情被提问。

“请问iara小姐是打算在中国发展吗?”

“今晨梵少和iara小姐一起到场,请问你们是在交往吗?”

“这次比赛的冠军凛凛小朋友和梵少有何关系,他是lindsay和您的私生子吗?”

“……”

一连串的问题铺天盖地的涌来,梵夜宸回答的很少,倒是iara毫不避讳地说,自己来中国发展,都是因为梵夜宸,并且在镜头前大秀恩爱。

林汐因为走得及时,才免受这些娱记的连番轰炸。

平时在上流酒会中遇到的大多是商报的记者,而这次因为伊阿拉高调来中国发展,在场的大多是娱乐记者,八卦气息更浓,提问更是全凭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甚至因林汐和梵飞扬一起出席,有人便猜测凛凛其实是他们两人的私生子。

总之,各种胡言乱语层出不穷,现场也是一片混乱,直到梵夜宸和iara退场,记者们也还是不肯离开。

林汐没有直接回梵家,而是让梵飞扬送去了墓园。

今天是他父亲的忌日,昨天梵夜宸就提醒过她了,尽管心里还存在很多疑问,但对长辈的敬意是不能改的。

“妈咪,你不开心吗?对不起,凛凛刚刚那么任­性­,差点就让你受伤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了,妈咪,你笑一下好不好,不要不理凛凛嘛。”

从上车后,林汐就没有说一句话,脸上也看不出半点表情,梵飞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对着后视镜,可劲儿给凛凛使眼­色­,这小子是小汐最在乎的,让他安慰她最好不过了。

“凛凛,妈咪没有不开心。”她那表情,也不像是开心啊。

“那妈咪没有怪凛凛吗?”凛凛又问。

“当然没有,妈咪怎么会怪凛凛宝贝呢。”她侧身捏捏儿子水­嫩­­嫩­的脸蛋,她还要谢谢儿子,让她明白了些事情。

梵夜宸,有事瞒着她,很重要的事。

而且,对于他巨大的改变,她选择相信和谅解。

好吧,她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对自己绝对的自信,也对她的男人绝对的自信,对他们的爱情绝对的自信。

“太好了,妈咪不怪我!”凛凛拍拍手,笑得特别假,他又怎么会看不出自己的妈咪有心事呢,但正因如此,他还要想方设法的都妈咪开心,“妈咪,你今天看到洛洛了吧,她回国了耶,我以后能不能找她玩呢?我在后台有要到她家的电话号码哦。”

提起洛洛,林汐眼前闪过那个灰­色­风衣的意大利男人,他和洛洛是什么关系,还是说,洛洛看得人根本就不是他,是她认错人了。

“当然可以,不过前提是要有妈咪或者爹……”林汐顿了顿,继续说,“要有大人在身边才可以。”

“嗯,凛凛答应妈咪,绝对不会和陌生人乱走的。”

“小汐,你就放心吧,你家宝贝儿子不拐走人家闺女就是好的了,那需要担心他被人拐骗啊,再说他要见他未来媳­妇­,直接让小姑娘到梵家来不就行了,正好凛凛一个人在家学习,多个小朋友还多个伴呢。”

林汐也正有此意,近段时间凛凛最好还是待在梵家,她会比较安心,梵夜宸的反常绝对不是他变心,刚刚他惊慌紧张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虽然她对iara心存芥蒂,但更多的是恼梵夜宸的不信任,那家伙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对她,难道和iara的身份有关?

她记得,黑勋说过,她是意大利黑手党中势力最大的家族老大的孙女。

哭的不是我

她记得,黑勋说过她是意大利黑手党中势力最大家族老大的孙女。

但愿不是什么大麻烦,她和梵夜宸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似乎经历的也不少了,最好,不要有人来抢她的男人和儿子,她,不允许。

“对了,小子,今天早上,是谁送你去比赛现场的?”离开时听到有记者说哥和iara一起到场的,所以他竟然想借此来刺激小汐,梵飞扬觉得自己就是疯了。

林汐选择了相信梵夜宸,也算是看淡了,梵飞扬的话并没有对她造成多大的影响,反倒是一脸认真地看着儿子,等待他的答案。

“是爹地送我来的啊,”凛凛说,“不过他送我来了之后,接了个电话又走了,然后就和那个电影明星一起来了。”

凛凛当然不会以为梵飞扬有什么心思,只是老老实实地说出了事实。

梵飞扬偷偷看了一眼林汐,她的无动于衷让他有点挫败感。

如果她真是不在乎哥的,他一定会高兴,可他能感觉到,她不是不在乎,而是信任。

能做到这一点,只能说明她对哥的爱,足够深。

“小汐,我想哥和iara之间,应该没什么的,哥不喜欢那种类型的女生。”他说,既然不能撬墙角,那就只能深深的祝福,小汐能够幸福就好。

“是啊,妈咪,我也觉得爹地不喜欢那个红裙子阿姨的,她长得那么吓人,爹地才不会那么没有眼光。”凛凛忙附和道,他心里妈咪最美,洛洛第二,其他女孩子都不好看。

平心而论,iara是个极美的女人,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材,都是万里挑一的,地地道道的美人,不同于婉约的东方之美,却能轻易地俘获大多数男人的心。

不过这样的女人,注定是不受女人青睐的,而东西方欣赏水平也有着很大的差异,iara能够在中国也得到大票粉丝,足见其魅力之大。

梵夜宸似乎说过,她父亲是意大利人,而母亲却是法国人,虽然iara的外形几乎完全就是个意大利美人,但总有些法国女人的气韵。

有人说,混血儿大多都是美丽的,这一点都不假,就拿面前的梵飞扬来说,就是个完美的例子。

但事情总有例外,比如在音乐大厅见到的那个中意混血儿,看起来就不是很出众,很平凡,可意外的是,那么平淡无奇的一个男人,林汐却时不时的想起,总感觉那人并非善类,且之后一定还会再见面。

“他爱上谁都无所谓,如果,他已经不爱我了的话,”林汐说,“若他还爱我,那他身边是谁,就更无所谓了。”

“小汐,你刚刚可没有这么大度,你走光时哥对你不闻不问时,也不知道是谁,差点哭鼻子了,我猜,你肯定多进洗手间偷偷流泪了。”梵飞扬取笑道。

“怎么可能,哭的人可不是我。”

“那是谁?不会是iara吧?”梵飞扬停车,墓园到了。

林汐帮儿子解开安全带,对他的疑问不置可否。

她怎么知道伊阿拉哭没哭,不过那个女人应该不会流泪吧,毕竟是黑手党出身啊。

“我就猜到你不会轻饶了她,今天对你那什么……不规矩的男人,十之八九是有人指使的,我一开始不知道是谁,不过看你去洗手间后,iara那么急切的想去看你笑话,就猜到肯定是她了。不过小汐还真没让我失望,我想今天可能是国际影后最丢人的一天了,那红裙子穿在她身上,实在是怪异得很。”

“就是就是,一点也不好看,还想给我颁奖。”凛凛被梵飞扬抱下车,还不忘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目光,叔叔这话说得好。

林汐还是没说话,心事重重的。

“小汐,你好歹发表一下意见嘛,这里上山还要走些路呢,你就给我们讲讲你在洗手间是如何对付国际巨星的,怎么样?”

k市就这么一个墓园,山下是都是比较便宜的墓碑,半山腰的相对“豪华”一点,而梵父的墓碑,则在山顶上,也就是墓园的富人区。

其实山路很宽敞,要开车上山也行,但出于对死者的尊重,一般人是不开车上山的。

梵飞扬是个无神论者,绝对拥护科学理论,认为人死了就是一堆白骨,而这里的都是些骨灰,谈不上什么尊不尊重,所以以往上山,梵二少从来都是开着车一路飚上去的。

今天为什么会这么懂礼貌,可能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当然,林汐也不会允许他真的开车上山。

“没什么好讲的,就只是不小心划破了她的衣服,又不留神让她的手机进了点水而已。”林汐轻描淡写的说。

她是不可能说细节的,可不能教坏了她的宝贝凛凛。

“还而已,那位千金大小姐可能这辈子也没这么狼狈过吧。”梵飞扬笑得极其夸张,估计他要是没有抱着凛凛,就该捧腹了。

真的有那么好笑吗?林汐和凛凛面面相觑,并没觉得有多滑稽啊。

“不,还有一次,”想起几年前服装发布会上伊阿拉铁青的脸,林汐也忍俊不禁,“不过上次没这次这么直接。”

“上次?你以前就和她认识吗?”梵飞扬皱着眉头,抱怨道,“我看哥和她也很熟,怎么你们都认识,就我不认识呢?以iara的名气,我认识她很有面子的,要是拿了她的签名去买,看哥还敢不敢说我没有商业头脑。”

他的话音刚落,就收到两道鄙夷的目光,凛凛摇着头,一副“你已无可救药”的神­色­,说:“叔叔啊,你不是没有商业头脑,你纯粹就是没出息啊。”

林汐赞同的对儿子点头,梵飞扬可是堂堂的梵氏执行总裁啊,竟然想着靠倒卖明星签名赚点外快,怪不得长期活在梵夜宸的­阴­影之下,实在是,朽木不可雕也。

“我就开个玩笑,”梵二少忙为自己开脱,“其实,iara也没火到那个程度,她的签名确实不怎么值钱。”

于是,梵二少再一次被呣子两鄙视了,他不仅没有商业头脑,也没出息,这理解能力还不是一般的差啊。

好在山顶到了,梵父的墓近在咫尺,梵飞扬忙放下凛凛,给他俩介绍道:“喏,这就是哥的爸爸,你的公公,你的爷爷,我的叔叔了。”

就准你想,不准我说

好在山顶到了,梵父的墓近在咫尺,梵飞扬忙放下凛凛,给他俩介绍道:“喏,这就是哥的爸爸,你的公公,你的爷爷,我的叔叔了。)”

林汐看着黑­色­墓碑上和梵夜宸又几分相似,却笑得和煦温润的男人照片,有点发愣。

他一定是个很优秀的人,这是她对这个素未谋面,也无缘相见的公公的第一印象。

比起林汐的愣神,小凛凛实在表现得成熟又懂事,她拉了拉妈咪的手,走到墓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像模像样的跪下了。

“爷爷,你好,我是凛凛,很高兴见到你,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慈祥,我和妈咪来看你了,你在天堂要好好保重哦,我会照顾好­奶­­奶­和曾祖母的,还有爹地和妈咪,凛凛一定会是个很孝顺的孩子,以后梵家有我,你就安心吧。”

他就是个暖心的娃,相信梵父要是泉下有知,应该会很欣慰吧。

“我说小汐,你和哥真的生了个小怪胎,你确定他只有四岁吗?是不是在医院抱错了,他其实是个妖孽?”

“你才是妖孽呢,”林汐没好气的说,“我儿子能不聪明吗?”

“也对,哥小时候也不太正常,”梵飞扬若有所思的低下头,然后望着墓碑上的照片,感概的说,“不过我叔英年早逝,那模样­嫩­泛着呢,怎么说也和慈祥沾不上边啊,是吧?”

回答他的是白眼,这厮在死者面前,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吗?他恐怕还真不知道尊重俩字是怎么写的吧。

“小汐,你那是什么眼神啊,该不会……”他抱着手臂后退了一步,惊惧地说,“该不会是我叔附体了吧?那啥,侄儿对您一向都是很敬重的,你别吓我。”

“梵飞扬,你真是无聊。”她不客气的评价道,面­色­很凝重。

这里的死者,是他的长辈,也是她的,她可没心情和他开这种玩笑。

“你看出来了?谁让你板着脸一直不开心,我这不是逗逗你吗?你放心好了,我叔一向很喜欢我的,绝对不会怪罪。”

摸了摸鼻子,梵夜宸又上前抱起凛凛,对林汐说:“那什么,这风景还真不错,小汐啊,我带凛凛随便转转,很快就回来。”

墓地有什么可转的,他要定居在这儿的时间还早着呢,但呣子俩谁都没有揭穿,这家伙是看出林汐有话要对梵夜宸的父亲讲。

梵飞扬并没有走远,就在相隔不到十米的地方蹲着,但这个距离已经能够让她和梵父单独说说话了。

那时他们背对着她,梵飞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看着格外落寞。

“爸,虽然我和他还没结婚,但请允许我这么叫你,”林汐低着头,­唇­边带着坚毅的笑容,“我会和他在一起的,结婚,是迟早的事。”

“他有他的坚持,我有我的倔强,只要我知道他心里的人是我,他的心完整的属于我,即便是要我做坏人,也无所谓。”

“所以,希望你可以安心,你的儿子梵夜宸,我林汐这辈子,要定了。”

……

她说的话并不算感人,很直接,也很骄傲,可以说,一点也不够矜持。

可是,十米开外的地方,男人的眼里晶莹剔透的。

“叔叔,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我不会笑话你的。”凛凛小声的对身边的男人说。

“小坏蛋,你胡说什么呢,你叔叔我堂堂男子汉,怎么可能会哭?你爹地没叫你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吗,你叔叔我就是这样的。”梵飞扬拍了拍凛凛的后脑勺,语气很霸气,声音却压得很低,生怕被后面的女人听到。

“叔叔,我再说一次,不要拍我的头!你就别装了,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的眼泪。”

凛凛一边揉着自己的脑袋,一边鄙视的睥睨着他,“你这样不承认,才不像男子汉呢。”

“这里风大,我眼睛进沙子了,不行吗?”某男子汉依然狡辩着。

凛凛移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哎,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啊,到底喜欢我妈咪哪一点啊,难道你们没发觉,觊觎一件得不到的东西,只是徒添烦恼吗?”

梵飞扬震撼的低头看身边的孩子,心里百味陈杂,“小鬼,你知道什么啊,喜欢啊觊觎啊,这是你该知道的词语吗?”

“切,就准你想,不准我说吗?小心我告诉妈咪你对她不安好心。”

梵飞扬闻言,微微愣怔之后,望着漫天的云霞,自嘲的笑,她知道的,她应该是知道的,她是多么敏感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再奢望什么,明明已经心如止水,却因为一个突然出现的iara,重新燃起了不该有的希望。

是的,他知道她是月神了,也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情感。

没错,就是林汐,这么久以来一直在他心底占着一席之位的女人,就是她。

并不是非她不可,只是偶尔想起来,还是会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念想,就像凛凛说的,就是觊觎。

其实所谓情深缘起浅,他从来都不信,他只想信自己的感觉,如果现在再出现个女人让他转移注意力,他依然可以不露痕迹的把她的身影掩藏,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伤。

哥喜欢的女人,深爱的女人,他从来没想过要染指。

是林汐的错,是她在他有了小白之后再次出现,是她在他死心之后又以月神的形象让他产生幻想,是她……

他想他们总还是有些缘分的,只要哥真的伤害她,他是不会原谅他的。

“凛凛,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爹地背叛了你妈咪……”

“叔叔,不会有那么一天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爹地比你们所有人都要爱妈咪,因为只有他,会为她放弃一切。”

梵飞扬本想问的是他愿意接受他做他的爹地吗,可他已经毫不犹豫的给了他回答。

其实,他知道,他知道梵夜宸爱她,爱惨了她,但小凛凛的话还是有点刺激到他了,他凭什么就这么武断的认为天下就他爹一个痴情种呢?

“叔叔,你可以为了保护一个人而伤害她吗?你可以为了保护一个人而伤害自己吗?”

凛凛问完这句话,已经站起身拍拍ρi股跑向林汐了,梵飞扬愣在原地好久都没回过神来,他怎么感觉,这孩子的话意有所指呢?

他和她在酒店

凛凛问完这句话,已经站起身拍拍ρi股跑向林汐了,梵飞扬愣在原地好久都没回过神来,他怎么感觉,这孩子的话意有所指呢?

他就觉得哥有点奇怪,不,是非常奇怪,听凛凛这么一说,他觉得离开音乐大厅之后,林夕的反应也不正常。

只是,他现在更纠结的事,还是小凛凛的心智问题,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是很多人的特质,但一个四岁的小屁孩儿能透过重重迷雾看清事实真相,就匪夷所思了。

这娃,真的不是穿越来的?

“飞扬,你先送凛凛回去吧,这里风大,容易受凉,而且时间也不早了。”

她平静得让人害怕,他想也没想就问道:“那你呢?”

“我在这里等等你哥,他说过会来的,晚饭不用等我们了。”

“小汐,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他夸张的摊开手,甚至都忘了从地上站起来,“你觉得我可能把你一个人扔在墓地吗?”

“要不然怎么办?”她蹲在他身边与他平视,那么居高临下的会让她觉得不够礼貌。

“能怎么办?要不和我一起回去,要不我们在这里一起等,就这么简单,你自己选。”

那天黄昏,天空漂亮的不像话,难得在墓园山顶上,能看到炫目的落日晚霞,散落在一座座死气沉沉的墓碑上,却还是凄凉惨淡的。

“也好。”

她怎么能在拒绝,还别说,这样的地方,除了冷,就是恐怖,沧桑得有些诡异。

深秋已经天凉了,林汐还是那件抹胸礼服,只在外面套着一件针织毛衣大外套,这样的穿着在车里不觉得冷,在山上可就不一样了,美丽却不御寒的透风毛衣,已经让她­唇­­色­变得不正常了。

梵飞扬体贴的吧外套披在她的肩头,林汐没说谢谢,反正他也不需要她的客气,一家人,不需要见外。

他的举动让她也觉得自己愚蠢了,凛凛在这里吹冷风可不好,便对他说:“给你个打个电话吧,问他还来不来。”

她主动给他打电话岂不是特别没面子?再说她上山时也没带上手机。

梵飞扬看出了她的傲娇情绪,一摸兜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手机忘车上了,我这就去拿,你在这儿等着我。”

“那你把凛凛也抱去吧,让他去车里暖和一点,打了电话他要是很快就来,你就和凛凛一起回家。”

他环顾了一下周围,正迟疑着,凛凛就说:“妈咪,我不冷,我在这里陪你等爹地。”

林汐还没搭话,他又对梵飞扬道:“叔叔,你快下山吧,记得快点上来。”

“好。”明明就只是一个孩子,留他在林汐身边,如果真有什么危险,呣子俩会更糟糕,可梵飞扬听到凛凛的话,却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就好像,这小子真能保护林汐似的。

一路健步如飞,梵飞扬下山在上山竟然只花了十分钟,要知道三人上山用了近半个小时啊。

看到林汐和凛凛都好端端的待在原处看日落,他也松了口气,不过在看到呣子俩偎依的温馨画面时,新的问题又来了,他该怎么跟她开口呢?

“你回来了,这么快?”林汐怎么说那是组织的­精­英杀手,要是这点耳力都没有,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嗯。”梵飞扬手里拿着毯子,是车里备下的,因为他也摸不准林汐的脾气,是会继续留下等,还是和他回梵家。

反正不管她怎么决定,他都陪着她。

虽然小凛凛刚才那番话犹如醍醐灌顶,让他认清了自己不是当第三者的料,但无论是心爱的女人或是大哥的女人,他都应该无条件的保护。

“叔叔,你拿着毯子,是爹地很快就要来了吗?”凛凛问,天真无邪的笑容让梵飞扬觉得心酸,啥时候自己才能有个这么可心一宝贝儿子呢?他一定会捧在手心里疼着,绝不会让他和他母亲在这里吹冷风。

他实在搞不懂哥的节奏了,他不是爱他们吗?那个伊阿拉算怎么回事啊。

他要怎么告诉这对让人心疼怜惜的呣子,他刚刚打电话过去,是那个女人接的,再打过去,就关机了。

女人说什么呢?很老套,说梵夜宸洗澡呢,两人现在正在酒店……

总之,她发嗲且不标准的怪强调声音,让他觉得异常反感,以前和朋友奉为女神的iara,也瞬间变成了不受待见的小三。

“他不来吗?”见了梵飞扬那种神情,她要是再猜不出来,就太迟钝了。

“嗯,”一咬牙,曾经花心却很诚实的梵二少说谎了,“他说有事走不开,让我们先回去,你知道今天音乐比赛结束,他作为梵氏董事长,肯定忙得不可开交。”

“叔叔,你在说谎。”凛凛又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铁一般的事实。

“小鬼,别胡说,我怎么会说谎,”梵飞扬目光有些躲闪,把毯子递给林汐,道,“小汐,我们回去吧。”

“飞扬,你在说谎,”林汐用比凛凛更加笃定的语气,说,“工作对他来说,怎么可能比父亲的忌日更重要?告诉我实话。”

“好吧,我不知道哥会不会来,他关机了。”他还是有所隐瞒,实在不忍心让她听了难过。

林汐的眼中划过落寞,而后不动声­色­地说,“是吗,那我们回去吧。”

“可是,叔叔还是在说谎啊。”凛凛牵着林汐的手,天真地说。

见林汐答应回去,梵飞扬的心刚刚安定下来,就被凛凛这句话打击得体无完肤,也忘了计较他是凭什么判定的,直接把手机扔给他,对他不满地嚷道:“谁说我说谎了,不信你现在打电话,要是没关机别怪我欺负你是小孩。”

凛凛瘪嘴,嘀咕了句“小气”之后,就拨通了梵夜宸的号码。

“通了,”凛凛对梵飞扬眨眨眼,把手机递给林汐,“妈咪,你来接吧。”

“我来接我来接!”梵飞扬害怕电话接起来那头又是iara,忙不迭的去抢手机。

哪知道林汐见其态度不免疑惑,两人还没来得及抢,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娇滴滴的女声:“喂,你这人真是讨厌,不是说别打电话来了吗?felix现在没空……”

装傻

哪知道林汐见其态度反而生疑,两人还没来得及抢,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娇滴滴的女声:“喂,你这人真是讨厌,不是说别打电话来了吗?felix现在没空……”

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了一样,那边很快就挂断了电话,不过伊阿拉那怪异的中文腔调,林汐怎么会分辨不出来?

“妈咪,这里好冷哦,我们回家吧。”凛凛抱着手臂,可怜兮兮的打了个喷嚏。

“是啊,小汐,我们回去吧,哥他……”梵飞扬说到这里,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姥姥她们该担心了,你看这里­阴­森森的也怪吓人的,小孩子在这里待着不好,容易魔障什么的。”

凛凛瞪了他一眼,他劝人就劝人嘛,­干­嘛说得跟诅咒他一样啊。

看在妈咪的面子上,他就不跟他计较了,难怪叔叔这么大了还没有女朋友,非得跟别人争,这么贱的嘴,谁会喜欢啊。

“小汐?”

林汐还在发呆,他忍不住伸手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别是小孩子没事,大人魔障就不好了。

“嗯,是挺冷的,我们回去吧。”她看着像个没事儿人,但也只是像。

把儿子裹得严严实实的,林汐一路无话,梵飞扬要帮她抱孩子,她也不肯,就那么快步走着,不声不响。

“小汐,你别这样,你有话就说出来,憋在心里难受。”梵飞扬给呣子俩拉开车门,终于还是沉默不下去了。

凛凛在林汐怀里睡着了,睡梦中还皱着小眉头的模样,让她心里一痛,这小家伙铁定是在为她担心呢。

他,就和他爹地一样,什么事儿都喜欢让自己难受,这真不是个好习惯。

“小汐,你要真难受,你哭出来也行啊,要不你打我几下?”梵飞扬一坐在驾驶座上,就伸出胳膊来,自告奋勇的想要充当他的出气筒。

“我打你做什么,快开车啦。”她没好气的推开横在眼前的手臂。

“终于说话了,我还以为你打算一直不理我呢。”他发动引擎,语气里还是隐含着担忧。

他宁愿她在他面前大哭一场,而不是这么冷静沉着。

他儿子的爹地,她的未来老公,现在正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呢,她可不可以表现得更像个女人一点?

说她不喜欢他哥,鬼才会相信,可既然喜欢,这么淡定又是怎么回事,他想他如果不弄清楚,自己今晚是睡不着的,“小汐……”

“组织叫什么名字啊?”

“什么?”

“你知道我是谁了,不是吗?”林汐毫不避讳的对视他惊诧的蓝­色­眸子,说,“梵夜宸的组织,我秘密工作了四年的组织,我一直,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呢。”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他以为,她不知道他发现她月神的身份,顶多是察觉了他对她超乎寻常的感情。

看来,他是小看她了。

也对,仅是一个微笑就让他念念不忘多年的女人,怎么会不够聪慧呢?仅是一个白雪公主的童话故事就让哥情根深种的女人,怎么能不够敏锐呢?

“是叫kbd吗?”她问。

“最初是那么叫的,不过后来更多的人是直接称呼为k或者隐门,组织对名称并没有多大的要求,毕竟我们要的并不是知名度。”

杀手组织,最重要的是神秘,隐门,似乎的确更贴切一些。

“kbd是谁命名的?有什么特殊含义吗?”她又问。

他更疑惑了,这个时候小汐问这些做什么?虽然不解,但正好是他知道的,也就没有隐瞒,“是前任老大,一个很了不起的男人,云妖曾经说过,kbd指代的十三个英文单词,killer,bloody,degenerate,”

“听起来,这个前任老大,似乎很颓废呢,他不是有个女儿吗?怎么会把组织拱手让人?”

梵飞扬更不明白了,小汐到底想问什么?

“你怎么会知道老大有个女儿?哥不会告诉你这些,云妖也不会,小汐,你是听谁说的?”

“是黑勋告诉我的,”她坦言,“他还说,iara以前是梵夜宸的情­妇­。”

“什么?这是我怎么不知道?九哥跟你开玩笑呢吧,哥怎么可能认识iara?”

梵飞扬是真不知道这事儿,他进组织时间短,又有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很多事他根本就没参与,关于伊阿拉的黑道身份,就更一无所知了。

而梵夜宸在美国的那段时间,两人都在忙各自的生意,联系的很少,也不会聊到情­妇­这个层面上来。

林汐有点失望,她原本以为可以从梵飞扬嘴里知道些什么,可惜,他知之甚少。

“可能是勋胡说吧,”她低头吻了吻儿子的额头,装作不经意的问道,“飞扬,你知道意大利黑手党中第一大家族吗?”

“盖洛家族?”梵飞扬皱眉,眼中再次闪过惊诧,“不知道。”

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知道了家族的名字,这样调查的范围,会缩小很多。

“小汐,你为什么问这么多奇怪的问题?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哥现在可是和iara在酒店呢。”梵飞扬果然是个没脑子的,刚刚讳莫如深闭口不言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林汐面­色­一僵,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了,她说:“他不会背叛我的,他答应过我。”

“他答应你就信?”他发誓他不是故意要破她冷水的,只是习惯,下意识的行为……

“对,他说,我就信。”

她的肯定让他的后悔变得渺茫,原来她根本不需要他的着急紧张,他们的情感,固若金汤。

只是,有句话他还是要说,“小汐,你真傻。”

男人的话,或许是真的,可是,能有几句是永恒的?

“如果傻,可以让自己快乐,可以得到幸福,傻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他最终没有再反驳,点点头安静的开车,是啊,他何曾不是傻,只是,小汐,装傻,不一定就能得到幸福啊。

林汐一直攥着自己的手机,她想,他应该会打电话来解释的,应该……

休克

林汐一直攥着自己的手机,她想,他应该会打电话来解释的,应该……

下车的时候,熟悉的铃声终于响了,她也露出了今天最美最暖的一次微笑。

梵飞扬从旁看着,竟然心情不错,其实这么看着一个人笑,也是一种幸福。

他从她手中接过凛凛,对她鼓励­性­的笑笑,把车钥匙交给候在旁边的司机,然后进了梵家大门。

衣襟被扯了下,他一低头,看到“熟睡”的凛凛睁开眼睛,贼兮兮的对他笑:“叔叔,你说爹地打电话,会和妈咪说什么呢?”

“小坏蛋,你竟然装睡。”他捏住他的小鼻子,才想起刚刚车上和林汐的对话,这小子不会都听到了吧?

“叔叔,别露出那么困惑的表情,你和妈咪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哦,而且啊,盖洛家族的事,我也知道得比你多哦。”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告诉你!你快放我下来,我想妈咪应该打完电话了。”凛凛蹬着小短腿,从梵飞扬身上下来,冲他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的跑出去了。

梵飞扬的思绪乱飞,他可爱的小侄子说,他知道的黑道消息,比他还多?

也是黑勋说的?这呣子俩难道不知道九哥是组织的背叛者吗?而且还是哥的死对头啊,他们这么信他,就不怕哥会生气吗?

郁闷的坐在沙发上,女佣端上来的咖啡还没捂热呢,管家就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二少爷出事了。”

“本少爷好端端的,哪里出事了?”梵飞扬本来还想再调侃几句,但见连一向处变不惊的管家都露出这么严肃的神态,他也不敢再吊儿郎当了,“出什么事了?”

“二少爷,是林小姐出事了……喂,少爷,你别慌啊,我还没说完呢!”管家整了整自己的领结,“哎,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太急躁了。”

梵飞扬到门口时,司机正手忙脚乱的抱林汐上车,凛凛围着自己的妈咪,紧接着爬上车,直催促着他快些。

“慢着!不用去医院。”

梵飞扬冒冒失失的拦在车前面,吓得梵家那年轻司机一身冷汗,差点撞到自家梵二少了。

“二少爷,大少­奶­­奶­可能是休克,必须立马送医院,你要么跟着,要么让开,别误了时间,会出事的。”管家慢条斯理的跟上来,拉住梵飞扬,连对林汐的称呼也从“林小姐”变成了“大少­奶­­奶­”。

他这是委婉地在提醒他,要记住他的身份。

“我知道事态紧急,所以才不能送医院耽搁时间。”梵飞扬一边带上蓝牙耳机给云妖打电话,一边开车门把林汐抱下来。

现在他也没时间追究小汐怎么会突然昏迷,只知道这世间最可信的医生,非云妖不可,那家伙家在附近,最近又在家帮哥办事,一定会来的很快,至少,比去医院要快得多。

林汐的脸惨白得吓人,梵飞扬恨不得脚上长了翅膀,怎么会这样呢?刚刚还好端端的,和她接的电话有关吗?可那个铃声不是哥的专属铃声吗?那家伙,到底给小汐说了什么?

“叔叔,怎么办,妈咪会不会离开我?凛凛好怕好怕!”等待云妖的时候,凛凛趴在梵飞扬的怀里低声哭泣道。

“好孩子别怕,妈咪不会有事的,她不会有事,她怎么舍得离开你,离开你爹地呢?”梵飞扬安慰道。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急得不知所措。

“坏爹地,臭爹地,妈咪才不会舍不得他呢,都是他的错,是他让妈咪昏倒的,凛凛再也不要喜欢爹地了!”凛凛突然挣脱梵飞扬的怀抱,扑到林汐的床边,小手握着她的手,哭着说:“妈咪,等你醒来,我们就会法国好不好,凛凛再也不要爹地了,不要了!”

梵飞扬心疼的看着孩子泪眼蒙蒙的委屈样子,问他:“凛凛,你告诉叔叔,妈咪怎么会昏倒,爹地在电话里都说了什么?”

凛凛皱了皱眉,气愤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只听到坏女人的声音,然后妈咪就昏倒了。”

“坏女人说什么了?”这孩子不喜欢的女人,总喜欢这么称呼。

“她什么也没说,就是乱哼哼了几声,”凛凛说,“不过爹地之前肯定说了什么话刺激妈咪了,要不然她怎么会流着泪昏倒?”

“乱哼哼了几声?”梵飞扬不太明白,管家听不看去,上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脸皮极厚的男人面­色­也红了,讶然无语。

原来,是这样吗?

他比凛凛更加气愤,哥到底想做什么?明明是捧在手心里的女人,怎么忍心这么伤害呢?

他当然不会认为是哥特意打电话来,向小汐炫耀他和新女友之间有多亲密,那个电话肯定又是iara那个女人在捣鬼。

怎么会有那么无聊的人,自己做无耻的小三,还拿男人的手机给人听暧昧纠床声,真是恶心。

小汐就是太信任哥了,才敢赌他的永不背叛,以为他只是逢场作戏,以为他只对她情有独钟,所以,在亲耳听到哥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才会接受不了吧。

他想起小汐那么认真的对他说,如果傻可以得到幸福,她愿意……

小汐,真是傻。

云妖来得很快,尽管梵飞扬和凛凛抱怨了好多次,但实际上他驱车一路狂扁,耗时不过十多分钟。

“她怎么样?”云妖刚往床边一坐,梵飞扬就急切地问。

云最瞥了他一眼,凉凉的说:“fly,我这还没看呢,你激动什么?还有啊,这是你大嫂,别整的跟你媳­妇­似的。”

“是不是大嫂还不一定呢。”梵飞扬低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云最没听清,或者是听到了装作没懂。

“快看病啦,”他可不想在这个人要面前表露心迹,狠狠地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气急败坏的吼道,“你不是常说病人最大吗?”

“当然了,我很有职业­操­守的,不过小嫂子一看就只是受了点刺激,加上身体虚弱……”云最搭上林汐白皙的手腕,突然一愣,回头大嚷道,“felix呢?他在哪里?”

她怀孕了

“当然了,我很有职业­操­守的,不过小嫂子一看就只是受了点刺激,加上身体虚弱……”云最搭上林汐白皙的手腕,突然一愣,回头大嚷道,“felix呢?他在哪里?”

“怎么了,很严重吗?”梵飞扬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身边的凛凛眼泪又开始在眼眶了打转了。)

“当然很严重了,快通知felix,让他立刻马上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这里,不得有误!”

“哥他……小汐到底得了什么病,你直说了吧,我哥他现在没空。”

不提梵夜宸还好,一起提这个名字,房间里的愤怒险些将云妖吞噬了,他不明所以的看着一大一小攥着拳头的两人,疑惑的问:“真没空?”

“这位漂亮的阿姨,你就跟我说了吧,我是妈咪的儿子,妈咪的事就是我的事,跟爹地无关。”

“我当然知道你是你妈咪的儿子,不过这事儿还就只跟你爹地有关,跟你半毛钱关系没有……”后知后觉的云最,半天才惊觉凛凛对他的称呼,跳起来气急败坏的吼道,“哇呀,你这孩子怎么回事,felix怎么教育的,我是叔叔,不是阿姨!”

“云最,你那么大声­干­嘛,别吓着孩子。”梵飞扬像个特别好的叔叔一样,母­鸡­似的护着他。

“叔叔,如果你一开始就是这个语气,我不会认错的,还有,稍微有职业­操­守的医生,这时候都会理智严肃的告诉我们妈咪的病情,而不是像只上蹿下跳的猴子。”凛凛一张可爱的小脸冷若冰霜,看得人又心疼又心惊,疼他的懂事,惊他的镇定。

“嘿,我说你这熊孩子,怎么就一点没有你妈咪可爱呢?”

“云最,别闹了,小汐到底什么情况。”梵飞扬平时嬉皮笑脸的,特别是和云最两人,都是臭味相投的话唠,但林汐苍白的脸,由不得他闹腾。

“喂,那么严肃做什么,这事felix才是应该最先知道的人,行了,我给小嫂子开些药,你别愣着了,给你表哥打电话去。”

“我让你别他妈再提那个名字!”梵飞扬抓起云最的衣领,抡起拳头又放下,松开他坐到了林汐床边,“开药去吧。”

“喂,fly,我说你发什么神经,没病吧?要不我也顺便帮你诊断诊断?”云最优雅的整理着自己漂亮的领结,新买的,戴着可喜庆了。

没人搭理他,漂亮的天才医生纳闷了,这是闹哪样?梵飞扬这家伙不是一直对梵夜宸崇拜佩服的五体投地吗?难道两兄弟爱上同一个女人,这是要手足相残了?

看着也不像啊,不然凛凛小朋友不可能帮梵飞扬啊,那家伙跟他爸妈一样,都不是帮理不帮亲的主,莫非,他其实是梵飞扬的私生子?

“好啦好啦,我告诉你们就是了,”他最受不了都不说话的冷气压了,“小嫂子她怀孕了,不过我现在不太确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felix的了。”

“你说什么?”

三道不同的音­色­同时响起,云最被震得头脑混乱,还没反应过来呢,刚刚整理好的领结又被人揪住了,而且这一次的力道,比刚刚打多了。

是梵夜宸。

“你说什么?汐她怀孕了?最,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他欣喜若狂的扯着云最的衣服,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惊人的力度已经让漂亮的云妖翻白眼了。

“你听到了还让我说什么?动手动脚展示自己身手不凡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丫就是一家子怪胎!”好不容易从魔爪中解脱,云最连忙退到安全距离,双手环抱,满脸通红,愣是跟个受人欺负的小媳­妇­似的。

“怀孕……”梵飞扬愣愣的呢喃着,表情有点纠结。

高兴吗?有点,至少确定小汐没事。

难过吗?有点,这说明他和她没戏。

“是啊,怀孕!我还真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好好一件喜事,竟然对光荣而神圣的医生人身攻击,真是,伤透了心,亏得我晚饭都没吃就往这儿赶,我容易吗我?”

云最近乎控诉的抱怨着,目光在梵夜宸和梵飞扬之间打转,不经大脑的问出了一个让他后悔了好久的白痴问题,他问:“那什么,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啊?”

“当然是我的!”梵夜宸大吼,还能是谁的?

这是毋庸置疑的,可偏偏就有人不怕死,云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恍然大悟地说:“我就说嘛,小嫂子都帮你生了一个凛凛了,怎么可能再劈腿嘛。”

在梵夜宸­阴­鸷的目光注视下,他又理直气壮的对梵飞扬说:“孩子的父亲当然应该是第一个知道孩子存在的,你刚刚不让我等felix是什么意思啊?他明明没事,还说什么没空,害得我以为这孩子是你的……”

所谓祸从口出,云最这厮在今天之后一定会铭记,因为让他结束这段话的,是梵夜宸暴怒下的拳头。

而该死的他还不能还手,当然他是不会承认自己打不过梵夜宸,而是因为梵飞扬掷地有声的一个肯定句。

他说:“虽然小汐怀的不是我的孩子,但也绝对不是你梵夜宸的。”

云最哪里还敢在Сhā嘴,他是唯恐天下不乱没错,但也是要分场合的,梵家兄弟的家事,他不敢管,更管不了。

于是,他果断地抱走了凛凛,去梵家老夫人那儿蹭晚餐了。

“梵飞扬,你什么意思?”梵夜宸问,双瞳染红般赤红着,像是随时能喷出火来一样,不是他的孩子,难道是黑勋……

要是换做以前,梵飞扬会胆怯,可现在他无比镇定,­唇­边带着淡淡的嘲讽,冷冷的对曾经最敬重最钦佩的人说:“你不配。”

梵夜宸垂在身侧的手速的收紧,黑眸也危险的眯起,他不说话,而是等待着他的下文,林汐是她的女人,他不配,谁配?他吗?

自然而然的想起今天上午在音乐大厅时,梵飞扬对林汐的各种亲密动作,还有他肆无忌惮的挑衅,这个家伙,是以什么立场,否定他的?

“是,你不配,你没资格做小汐的老公,也没资格做凛凛的父亲……”

“闭嘴!”

梵夜宸抬脚踢翻了身边的玻璃柜子,上面装饰用的琉璃盏碎裂,一片一片折­射­出迷人的­色­泽,流光溢彩。

出卖­色­相意欲何为

梵夜宸抬脚踢翻了身边的玻璃柜子,上面装饰用的琉璃盏碎裂,一片一片折­射­出迷人的­色­泽,流光溢彩。

“恼羞成怒了吗?”梵飞扬冷哼,嗤笑道“你看看小汐现在这个样子,她像个孕­妇­吗?她更像个病人!梵夜宸,你觉得自己害她害得还不够吗?二十四岁做了未婚妈妈,儿子已经块五岁了,这些年你为她做过什么?”

“梵飞扬,你到底想说什么?”他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没有一丝愧­色­,他的后悔内疚,只会让她一个人看到,除了她,没人有这个资格。

“我想说什么?”他指着自己的鼻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温润和笑容已经完全从他的俊脸上消失,暴躁的抓抓头发,“是我想问你,梵夜宸,你到底想做什么?”

梵夜宸沉思片刻,怒气已经淡去不少,“飞扬,你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哥,你当我傻啊?什么误会能滚到床上去?”梵飞扬说得太激动,竟然跳了起来。

听到他这么说,梵夜宸释然了,虽然不知道他这个弟弟是哪里出了问题,但他说的事,似乎和他毫无­干­系。

而且,他的确一直当他傻……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和iara在酒店吗?连父亲的忌日都能不在乎,连小汐生病昏倒都无所谓,你还回来做什么?”

“我什么时候和iara在一起?”梵夜宸想绕过暴跳如雷的男人,到自己女人身边去,她的脸­色­太差了,看得他心疼。

梵飞扬岂会让他靠近林汐,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抡起拳头砸了过去,却被他轻而易举的握住,“飞扬,被闹了,我很累,让我看看她,还有,我未出世的孩子。”

他说话时好温柔,就好像他真的好爱林汐,还期待这个孩子一样。

而事实确实如此,只是梵飞扬可不这么认为,一只手被擒,另一只手又握拳招呼上来了。

当然,还是被轻松躲过,反而是打人落空的他,显得有点狼狈。

“你还想狡辩?要不是iara那通电话,小汐怎么会昏倒,你这混蛋!”

“iara有给她打电话,用谁的手机?”梵夜宸吃惊,动作一滞挨了梵夜宸一拳,打在他近乎完美的侧脸,青紫了一片。

他却连呼痛也没有,直接按住梵飞扬的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我的手机,丢了。”

他是有送iara回酒店,但他压根都没跟她上楼,怎么会和她一起给林汐打什么电话?

“你、你说什么?”梵飞扬多机灵啊,即便是被愤怒从昏了头脑,也因他这句话瞬间清明了,他的手机丢了,那刚刚的电话,其实就只是iara在唱独角戏?

这一切也都只是一个误会,很大的误会……

不对!

“你和iara要是没一腿的话,今天怎么会跟她不清不楚的,还有网上的消息,昨天你和她在情侣咖啡厅拥吻,图文并茂的,你怎么解释?”他不看报纸,并不代表他不上网!

iara在国际上名气很大,法意混血的绝美模特,突然来k市自然会引起热议,而他在音乐比赛上无聊玩手机时,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这条消息。

“她说什么了?”梵夜宸不答反问,“该死的,那个女人跟汐说什么了?”

他去墓园没见到她,不过却看到了新鲜的花束,便没有多做停留,匆匆赶回来想跟她解释iara的事,没想到那个女人会偷走他的手机,还打电话给她。

“这很重要吗?反正你也不会在乎……”

“滚他妈的不在乎,我的老婆孩子我他妈的能不在乎?”

梵飞扬被吓住了,颤颤巍巍的说:“哥,你竟然讲粗口!”

“不说就滚出去。”梵夜宸挑眉,拨开挡路的男人,大步走到林汐的床边,执起她交握在胸前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深情地样子,让身后的梵飞扬眼神一暗。

“哥,看来我是挺傻的,但你是不是该简单的告诉为你老婆孩子担惊受怕大半天的……表弟,你和那个明星,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做事需要给你解释吗?”

“那总得给小汐一个交代吧?”他想知道,抱着最后那么一点点幻想,他坚信,如果哥有那么一点出轨的倾向,小汐绝对不会要他的。

“等她醒来,我会告诉她一切。”

他的眼里只看着她,而梵飞扬也明白,她的眼里也容不下别人。

不管是什么时候,他才是多余的那个人,永远都是。

幻灭只在瞬间,一点悬念也没有,梵飞扬也不再自讨没趣了,默默的退出房间。

算了,他还是不适合做什么痴情种,流连花丛,其实就挺好的,这么神叨叨的过日子,只有神才受得了,受不了的,最后大多是神经。

出于酸葡萄心理,他暗自把自己之前尊为神话的哥,贬得一文不值。

得,活这大半辈子,全掩在梵夜宸的­阴­影之下了,看来,他是时候去追求自己的人生了。

梵飞扬最后看了眼门内的男女,在心中默念,再见,我并不完美的青春。

黑­色­门板一关上,床上虚弱的女人就睁开了眼,直勾勾地看着床边欣喜的男人,“说吧,你想怎么给我交代。”

从他破坏家具开始,她就醒了,一直不动声­色­的听着两个男人之间的争执,若她在年轻个几岁,虚荣心一定能得到极大的满足,不过现在,她更想听他的解释。

要知道,她接到电话的时候,是真的心灰意冷万念俱灰的。

她以为,这个男人不再属于她了。

她还在害怕,怕自己无法兑现之前的诺言,无法在他不完整之后,潇洒的离开。

显然是她多虑了,她的男人虽然是有那么一点闷­骚­,但对她还是绝对忠诚的。

“汐,你又要当妈咪了,你知道吗?”他的手覆在她腹部,隔着被子轻轻地摩挲着。

“我知道了,顺便也恭喜你又要当爹地了,”林汐拍掉他的手,板着脸严肃地说,“不过,飞扬说的很对,没有解释清楚,这个孩子就和你没关系。”

“汐,你在威胁我?”他再次把手伸过去,“事实谁也改变不了,他就是我的宝宝,你说,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呢?”

“梵夜宸,不要转移话题,快老实交代,你出卖­色­相勾引iara,到底意欲何为?”

­性­别歧视

“梵夜宸,不要转移话题,快老实交代,你出卖­色­相勾引iara,到底意欲何为?”

她可爱又可气的话,让他哭笑不得,他何时出卖­色­相勾引女人了?分明是那个女人自己贴上来的。

“老婆,你敢说,你现在不是在吃醋?”他似笑非笑的斜睨着女人,就是不打算将事实真相摊开来。

要他怎么说?说他为了保护他们呣子,用美男计诱惑盖洛家族老大的宝贝孙女,盗取她手中盖洛家族二老板的犯罪证据?

“是,我就是吃醋了,你请她喝咖啡,还吻她了!”

“如果我说,其实是她请我喝咖啡,你会不会好受一点?”他揶揄道。

“梵夜宸,少贫嘴,别以为我不知道,iara是那个什么黑手党的宝贝公主,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人家有钱有势了?”林汐本来就没打算要瞒着他,而且她也清楚,自己不这么说,他是不会主动把他这两天的异常告诉她的。

她不想听到他的谎言,就算是为了她好的善意谎言,也不想。

果然,他紧张了,“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梵飞扬?”

那家伙这两天太不安分了,打主意打到他头上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何况还是他哥哥嘴里的草!

气极的梵少竟然将自己想象成了兔子,而他的表情也实在可爱。

林汐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笑意,“别在心里骂飞扬,你觉得他会知道这消息吗?”

“那是谁告诉你的?”黑眸冷下,梵夜宸板起脸来,“是黑勋?”

“是。”

“你还跟他联系?我不是说别信他的话吗?以后你不要见他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梵少已经完全认清了一个让他不悦的事实,那就是黑勋是他的敌人,包括情敌的范畴。

“梵夜宸,是不是只要是个男人,你就要我不见?你不觉得自己很幼稚吗?”

“我不觉得幼稚,而且,你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在怀孕期间,你最好留在家里,谁也不要见。”占有欲极强的男人想,等宝宝出生后,他会把她养得胖胖的,最好能吓跑所有追求者。

“可以啊”她难得的没有反驳,“如果是你希望的话,留在家里也没什么不好,免得出去再撞见你和那个名模艳星上演亲热戏。”

“真的很生气?”他皱着眉头问她。

“你说呢?如果我和哪个男人约会吃饭,牵手亲吻……”

“你敢!”梵夜宸俯下身,狠狠地咬住她的­唇­。

“梵夜宸,你知道的,我敢。”她对面前突然放大的俊脸无动于衷,淡淡的歪过头去,他的再度索吻也没能得逞。

他有些挫败,叹了口气,掰正她的脸,“真的这么想知道?”

回他的是一个及不雅观的大白眼,“这不是废话吗?如果我出轨还不跟你解释,你会怎么样?”

她的话是激怒他了,也不顾她的挣扎,捧着脸霸道的吻她,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邪笑着放开她。

“梵夜宸,告诉我吧,我不想躲在你身后,你忘了吗?我不是娇弱的千金小姐,我是月神,是可以独当一面的金牌杀手,我早就踏进了黑暗,可以和你并肩作战。”

“汐……”

“宸,我希望和你站在一起,而不是,躲在你身后。”

如果她都这么说了,他还放不开,那么,只说明他们爱得不够深。

梵夜宸是深爱林汐的,所以他也不再把黑暗与危险藏着掖着,不让她接触了。

她说得对,他梵夜宸的女人,不是软弱无能的,他有着和她一样的气魄。

他翻身上床,躺在她身边,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来。

“你的意思是,林湘被秦穆送给了盖洛家族的二老板?现在是他的情­妇­?”才说了个开头,林汐就激动地坐了起来。

“别乱动,小心我们的宝宝。”梵夜宸把她拉回怀里,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她的肚子,慈爱得不像话。

“我发现,你对凛凛可没这么好,”她狐疑的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这里面可能是我的女儿。”他理所当然的说。

“你这是­性­别歧视,那万一又是个儿子呢?”

“不会,我觉得是个女儿,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女儿要富养,是拿来疼的,儿子嘛,是负责赚钱养女儿,将来养我们的。”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儿子是来赚钱的,这分明是他自己的想法。

“不管你说没说,我就是这么想的。”他摸摸她平坦的小腹,笑得很是自负。

“快继续说啦,林湘怎么会被送给那什么二老板,这和iara又有什么关系?”

简单的跟林汐讲述了盖洛家族的事情,关于秦穆的尴尬身世,关于盖洛家族二把手luigi的野心,还有iara的受宠等等。

“秦穆城府很深,说他喜欢林湘或许是真的,但最初接近林湘,却是因为这个叫路易吉的男人。”

可能因为母亲是中国人的缘故,路易吉很喜欢中国女人,而在他少年时期曾经喜欢过母亲的妹妹,他的亲姑姑。

路易吉的父亲是个­精­于算计野心勃勃的家伙,而他的母亲,也就是kbd杀手组织老大的千金,一样是个脾气暴躁的主,所以小时候的路易吉,大多时候是由姑姑抚养的。

那是一个很清纯的女人,比路易吉整整大了十三岁,她很喜欢孩子,所以对自己的侄儿呵护备至。

她不知道路易吉对她早已经不是单纯的亲情了,在他十七岁的时候,她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并且很快举行了婚礼。

这对路易吉来说无疑是个致命的打击,所以在她姑姑新婚当天,他枪杀了她的丈夫,要带她离开。

不得不说,他的姑姑实在纯洁也痴情,竟然用杀了她丈夫的枪自尽了。

这件事被黑手党内部强行压下,发生在意大利首都的枪杀案不了了之,成为一起悬案,很快就被人淡忘了,而对于路易吉来说,却永生难忘。

在道上,盖洛家族二老板荒­淫­无度几乎人尽皆知,而鲜少有人知道,他玩弄的都是中国女人,而且都是很清纯的中国女人。

他是在找他姑姑的替身,多年来,从未停止寻找,而秦穆在中国遇到的林湘,和路易吉的姑姑很像,尤其是一双眼睛。

她要报复社会

他是在找他姑姑的替身,多年来,从未停止寻找,而秦穆在中国遇到的林湘,和路易吉的姑姑很像,尤其是一双眼睛。

不同的是,路易吉姑姑的清纯眼神是真,而林湘却是在假装。

听到这里,林汐忍不住问道:“我见秦穆对林湘的感情不像是假的,他怎么舍得把自己喜欢的人送给别的男人?”

“两个可能,不是秦穆城府太深演技太好,就是那个女人自己的错,”梵夜宸说,“老婆觉得应该是哪一种?”

“第二种。”林汐不假思索的说。

“真聪明,”梵夜宸轻啄她的红­唇­,笑道,“就是那个女人的问题,她为了一己私欲,不断利用秦穆,甚至出卖自己的身体,而秦穆完全相信她,估计也打消了要送她去意大利的念头,不过她和米斯杰的婚礼,无疑将她对他的背叛赤、­祼­、­祼­的展现出来了。”

他顿了顿,黑眸定定的看着她,说:“没有男人会接受女人的背叛,特别是,被欺骗了很多年,这是耻辱,尤其是对一个缺乏保护与信任的人。”

“女人也不会接受背叛,”她说,“所以米斯杰的背叛对林湘来说也是个打击,现在她是想借着黑手党的势力,报复社会?”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她的心可没那么大,她要报复的人……”梵夜宸欲言又止,黑眸中闪过浓浓的杀意。

“是我。”林汐道无所谓,这本就不是什么怪事,林湘从小就讨厌她,一有机会她肯定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个。

至于米斯杰,女人的因爱生恨,往往是爱大于恨,到最后大多时候还是会心软。

“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梵夜宸坚定地说。

为了做到这一点,他可以伤害任何人。

“我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孩子。”林汐温柔的摸摸自己小腹,这里,正孕育着一个新生命呢。

她想起黑勋的话,要她为了凛凛,不要公然与伊阿拉对抗,可林汐却不这么想。

正因为有了牵挂,才不能逃避,如果不能把危险一一化解,她永远也做不到真正的保护。

“对了,你不是说秦穆和路易吉一直不和吗?那么路易吉不会怀疑林湘吗?”

“宝贝,你低估了男人的爱情,路易吉对姑姑的爱,会让他变笨。”

林汐不太明白,“他明知林湘不可能是他的姑姑,只是长得像而已,也会傻傻的听她的话吗?”

“当然也不是完全唯命是从,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让她开心而已。”

“力所能及的事……”林汐一阵心寒,林湘多半是想要了她的命,而在路易吉看来,却是小事一桩,生命,如此卑贱。

“怕吗?”他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轻轻的问道。

林汐摇摇头,怕什么?曾几何时,她不是也视人的生命如蝼蚁吗?

“这么说秦穆将林湘送给路易吉之后,她就轻而易举的得宠了?”

“也可以这么说。”

“那秦穆呢?他这么对路易吉献殷勤,得到了什么?”

越想越觉得那个男人足够可怕,自己心爱多年的女人,即便是恨,也不该将她送给自己厌恶的男人吧,那样朝夕相处,他自己看着不会觉得心痛吗?

“他得到了什么?”梵夜宸冷冷的一笑,而后迅速又换上温柔,问她,“老婆觉得他得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不过,不会是好事吧。”林湘的­性­子她很了解,是个睚眦必报的。

秦穆这么对她,想必她第一个要报复的人,应该就是他了吧。

“确实不是好事,路易吉赏了他四颗枪子,”他淡淡的说,“他被那女人反咬了一口,说他是她第一个男人,而且,是被他胁迫的,路易吉大怒,废了秦穆手脚。估计不是他父亲还是老大的参谋,他应该去见上帝了。”

“秦穆应该不是笨人,怎么会没想到林湘会报复呢?”林汐想起秦穆那只眼睛,实在不像个任人宰割的白痴。

“是啊,所以林湘也不会太好过,听说身上被注­射­了毒品,目前还戒不了的毒,发作起来很痛苦,生不如死。”

他说话时表情不自然,说到“生不如死”时,身体竟然颤抖了一下,林汐搂住他,什么也没说。

梵夜宸当年特训的时候,曾经就被注­射­过毒品,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让人终生难忘。

她无声的安慰,让他心头一暖,一切都过去了,现在,他无比幸福。

“所以,现在黑手党要开始行动了吗?”她问,尽量让声音不发抖。

说不害怕是假的,她虽然从未接触过黑手党,但做杀手耳濡目染,总会听到点风声,现在又听梵夜宸讲了这么多,自然对盖洛家族的力量心生忌惮。

如果她是一个人,那倒无所谓,关键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凛凛,林湘不可能放过他。

“有我在,不用怕,再说路易吉现在应该早忙得焦头烂额,没有心思博红颜一笑。”

“和iara有关?”她问,伊阿拉是盖洛家族大老板最疼爱的孙女,梵夜宸接近她,总是有原因的。

“是。”对于“­色­诱”伊阿拉,梵夜宸并不愿多提,那个女人太轻浮,要不是这是最直接有效且快速的方法,他才不屑利用女人这种手段。

“难道,你打算入赘给黑手党当女婿,然后暗杀路易吉?”她打趣道。

话音未落,就被男人狠狠地咬了一口,她抿了抿­唇­,没好气的抱怨道:“你属狗的吗?动不动就咬人。”

“谁让你胡说,”梵夜宸竟然也跟个孩子一样,语气带着撒娇,委委屈屈的,“我这一辈子只会娶你一个女人,你再乱说,我就……”

指腹摩挲着她嫣红的­唇­,接下来的话不用说,也让她面红耳赤,“那你和iara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她不知道自己那时的声音有多妩媚,还带着醋意,梵夜宸笑容扩大,就是闭口不言,故意让她着急。

“你到底说不说?”她扯着他的衣襟,恶狠狠地威胁道。

“我不说,你想怎么样?”他邪邪的笑道,“你也打算咬我吗,老婆?”

捞个教父来当当

“我不说,你想怎么样?”他邪邪的笑道,“你也打算咬我吗,老婆?”

“你以为我不敢?”

他耸耸肩,不置可否。

被激怒的女人完全没意识到这是梵少的甜蜜陷阱,俯身咬上他­性­、感的薄­唇­,然后就听到他闷闷的笑声,浅尝辄止的吻也加深……

“咳咳,那什么,我是不是打扰到两位了?”云最捧着一杯果汁,推门进来,见床上火热的画面,非但没有退出去,反而兴致勃勃的来到床边,眨巴着长长的睫毛目不转睛的看着。

林汐红着脸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用力的掐了下身上男人的腰身,这下丢脸丢大发了,进来的可是云最啊,他是个大舌头啊大舌头。

“知道打扰,还不快滚?”梵夜宸不悦的大吼。

“喂,felix啊,欲求不满也不能殃及池鱼不是,你和小嫂子忙你们的,我就看看,不说话。”云最咬着吸管,满脸天真无邪,一副“我只是来看戏”的无辜模样。

云最虽然没礼貌惯了,但还不至于不通情理,梵夜宸深知这一点,不得不耐着­性­子问他:“有事?”

“没事儿我吃饱了撑的啊,跑上来看你们亲热,让孤家寡人的自己感受比寂寞更寂寞?”云最一口饮尽果汁,把杯子随意的放旁边一放,说,“你妈和­奶­­奶­喊你下去吃饭,小嫂子的很快送上来。”

梵夜宸皱了皱眉,竟然真就乖乖地下床,“走吧。”

“站住!”林汐哪有那么好应付啊,这两人哪里像是要讨论吃饭问题?

因为黑手党的事,林汐比之前更敏感了,总觉得他们要说的事和此事有关。

云最面­色­一僵,讪笑道:“小嫂子也想下去吃饭?这可不行,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我是医生,你要听我的话,这样小宝宝才不至于长成felix这样的怪胎。”

梵夜宸狠狠地等了他一眼,他的孩子不像他像谁?

“汐,听话,我吃完饭上来陪你。”

云最看着极尽温柔的梵夜宸,摇头叹息,爱情果真是让人变态啊,这哪里还是他们隐门的铁血老大啊,分明就是个居家好男人啊。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吧,知道我是孕­妇­,就不要让我担心。”林汐说。

“就是怕你担心,所以才不跟你说的,你这么说……”云最在梵夜宸杀人的目光,和林汐的笑意中,苦着脸问道,“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你没说错,”林汐笑道,“继续说吧。)”

云最暗骂自己多嘴,而后潇洒的甩甩长发,“说就说,­性­感女神iara已经定了明天的飞机,准备回意大利,因为昨天已经和星辰传媒签约,所以违约金将是一笔可观的收入,恭喜小嫂子,你家男人又给你赚钱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梵氏梵星的事,请问你是隐门的医生还是梵氏的秘书?”他说的是真的,但却不是重点。

“呵呵,我是帮梵飞扬带话来着。”云最为难的看着梵夜宸,他怎么娶这么一个媳­妇­,不好骗啊。

“说吧。”

梵夜宸的话让他一惊,这家伙什么时候转­性­了,不是说凡是跟组织有关的事,都不准和他女人提起吗?

不过他都这么说了,他也无所顾忌,反正他是觉得没必要瞒着林汐,无论之理还是武力,这女人绝对完爆梵飞扬啊。

“意大利传来消息,说luigi遇到麻烦了,可能需要组织支援。”

路易吉的母亲是现在的隐门,也就是过去的sbd杀手联盟的前任老大唯一的女儿,说白了,如果隐门采用世袭制,路易吉就是最有资格的继承人。

所以这些年,隐门没少帮助路易吉巩固他在盖洛家族乃至整个黑手的地位。

“不用理会。”梵夜宸直接拒绝,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事。

他有这个资格,毕竟现在的隐门,比以前的sbd要厉害得多了。但梵夜宸是前任老大一手栽培,他对路易吉也是有求必应。

云最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以他对林汐的在意程度,别说是一个路易吉,就算是前任老大重生,那也及不上她一个头发丝儿。

现在路易吉为了个女人企图伤害林汐呣子,他出事他肯定会袖手旁观。

而云最不知道的是,他不是袖手旁观,而是亲自将路易吉推到现在的麻烦中。

“你就不问问他遇到什么麻烦了?就算是听着玩儿也好啊。”云最管不住自己的嘴,好奇了就忍不住想要问。

“建议不错,你快说遇到什么麻烦了吧。”林汐看梵夜宸的脸­色­,就知道这事十有八九跟他这两天和iara来往有关。

“好啊。”云最属于有话要说不吐不快的类型,这消息也只能在隐门高层流传,连梵飞扬也不能知道,要是梵夜宸再不听,他估计得憋死。

“不知道是谁把路易吉所有犯罪记录拷贝了,连所有非法交易的时间地点都一清二楚,现在除了老大carlo和他家洗白了的老三,其他人像是路易吉乃至整个盖洛家族,等于完全暴露了,警方已经采取了行动,据说今夜已经逮捕了路易吉手下好几个团的军官,估计盖洛家族第一大势力的地位也要不保了。”

“所以,iara回国也是因为这件事了?她捅了这么大娄子,盖洛家族应该会严惩吧。”林汐不紧不慢地说。

“她捅什么娄子了?难道这次消息是她泄露的?可她老爸不是都洗白了吗?感觉是个正儿八经的生意人,iara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内部消息?”云最不可思议的问道,“而且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汐似笑非笑的看着梵夜宸,“该你解释了。”

“felix?”云最撩了撩漂亮的长发,“你们早就知道这件事吗?比我知道的还要多吗?”

“你觉得一场戏,是观众知道得多,还是导演知道得多?”林汐笑问。

“我是观众,路易吉是演员,导演是felix?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云最激动地上前抓住梵夜宸的手臂,惊叫道,“是不是你终于想通了,准备对黑手党下手,捞个教父来当当?

可爱无敌

“我是观众,路易吉是演员,导演是felix?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云最激动地上前抓住梵夜宸的手臂,惊叫道,“是不是你终于想通了,准备对黑手党下手,捞个教父来当当?

云最的话是不着边际了一点,但也说得认真。

他一向是个不靠谱的,林汐也没在意,毕竟要做统治黑手党的教父,那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实力。

“我只有一点不明白,”她说,“iara怎么会有黑手党内部资料?”

她已经可以肯定,梵少绝对是用美男计去诱惑人家无知少女,然后趁机拷贝别人的资料了。

“这个我大概能猜到,盖洛家族那个老头子把iara宠上天了,肯定会给她一张护身符的,路易吉近年来一直蠢蠢欲动,势力一天盖过一天,老carlo一定是怕以后路易吉当权,会伤害iara一家,所以把他的犯罪证据交给了她,”云最一拍手,恍然大悟道,“难怪这次泄露的消息没有涉及carlo和他三儿子一家,我真是太聪明了!”

梵夜宸掀了掀­唇­角,对自恋的某人的推测不置可否。

事实正是如此,他得知路易吉想对林汐不利时,就让星辰传媒负责人以他的名义联系了伊阿拉。

不过他否认林汐所谓的勾引,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对那女人说过什么情话,分明是她一回国就像橡皮糖一样,连他说自己有结婚对象了,还是甩不掉。

“所以,真相大白了,”林汐伸了个懒腰,懒懒地说,“心情好了就觉得好饿,宸,我想吃晚饭了。”

“好,很快就送上来。”他满口应下,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云最打了个寒战,装模作样的抖了抖手臂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正打算离开,就被叫住了。

“最,下楼送晚餐上来,两人份的。对了,一会儿我们也不下去了,你让飞扬哄凛凛睡觉。”

云最哭丧着脸,他可是杀手组织的高层管理人,是个天才医生啊,老大似乎当他是佣人了,还好有梵飞扬做保姆陪他,不然叫他情何以堪?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日子过得飞快,平静的没有一点波澜,据说意大利那边盖洛家族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无暇东顾,而林湘被毒品折磨得要死要活的,无心算计。

梵夜宸宣布开始在家休陪产假,说什么也不去公司了,害得梵飞扬每天都要在林汐身边抱怨工作太累。

他是很累,更值得他抱怨的,是他工作累完回家还要哄凛凛睡觉,而事实上这孩子就是故意的,他哪里需要别人陪着,每次林汐上楼问“他睡了吗?”,回答她的永远是凛凛,指着熟睡的他,说,“他睡了。”

结束烦闷无聊的大事件终于来了,凛凛小朋友过五岁生日,梵飞扬沾了光,得到两个礼拜以来的唯一一天休假。

可他却并没有得到空闲,这天早上五点,就被小家伙叫醒,开始布置生日派对的场景,而当他指挥着现场累得气喘吁吁时,那边一家三口正其乐融融的挑选着礼服。

那是他就想,他一定要找个女人把自己嫁出去,远离梵家,远离林凛凛。

不对,是远离梵天凛。

梵飞扬用力的敲了敲照片上笑得天真烂漫的小脸,瞄着上面偌大的“生日快乐”四字旁边不小的“梵天凛”三个字,心里无限感概。

说到凛凛这个新名字啊,可就有的说了,做妈咪的林汐表示无所谓,而当事人凛凛就意见大了,非要叫凛凛不可。

可是,且不论梵凛凛没个­性­不好听,光是这叠字就让梵夜宸深恶痛绝,小孩子是没什么,可他以后长大了呢?

试问,一个高大帅气的财阀继承人,叫个莫名其妙的叠字,不是很奇怪吗?

梵老夫人当即拿着孙儿的生辰八字找到了市里小有名气的算命先生,取了个响亮又大气的名字,叫梵天宝。

这名字让丁叶岚觉得不过优雅文艺,最后爱妻的梵少,在尊重林汐和老夫人的基础上,定下了梵天凛这个名字。

本该是皆大欢喜,可林凛凛小朋友不太高兴,他觉得自己对本名已经产生了浓厚的感情,说什么也不愿意改。

最后终于在全家人轮番劝说,加上美食诱惑下,才勉强答应下来。

“妈咪,我今天穿这件好不好看?”凛凛一件天空蓝的小礼服,臭美的在林汐面前比划着。

“好看,宝贝生得好看,穿什么都可爱无敌。”林汐毫不吝啬的夸奖着儿子,而事实上这根本就无异于自夸。

“那么我呢?”梵夜宸坐在沙发上看着老婆儿子,听到林汐的话,立刻就Сhā嘴问道。

他穿着家居服,头发也没怎么打理,却毫不影响他的帅气,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傲气,让他看起来像只慵懒的王狮,刻意斜勾的嘴角,更添了几分邪气和野­性­。

“你想听我想夸儿子那样夸你吗?”林汐问。

梵夜宸点头,她就说:“你穿什么也可爱无敌。”

男人骄傲自负,最是不喜欢听到别人用“可爱”“漂亮”等字眼形容他,觉得那是专属女人的词语,而他的妻子似乎总喜欢故意用这些词语,不过,他却不反感,只要是她对他的欣赏,他都能接受。

“哥,你打算在今天宣布凛凛的身份吗?”梵飞扬看着邀请的宾客名单,无一例外全是些厉害的角­色­。

林汐也抬头看他,这事儿他没跟她商量,她以为这就是个小型的生日聚会,不过看别墅的布置,她不确定了。

“当然要宣布,凛凛是我的曾孙子,这么大的事当然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今天我就要大家看看,我家宝贝曾孙儿多可爱。”梵老夫人和丁叶岚一起进来,两人穿得都很喜庆,脸上也洋溢着喜悦,特别是老夫人,哪一张老脸都乐开了花。

“姥姥,是不是太快了,小汐和哥还没结婚呢。”

“谁说的没结婚?你们看这是什么?”老夫人笑眯眯的从衣兜里拿出两个小红本本,献宝似的给众人看。

“结婚证?”林汐惊讶的瞪大眼,那个不是要本人才领得到吗?她狐疑的看向梵夜宸,去见他心虚的移开眼,看来这男人早就知道这事儿了。

“是啊,小汐,你高不高兴啊?”老夫人眉开眼笑的把结婚证递给她,乐呵呵的问道。

“她当然高兴。”梵夜宸搂住她的肩膀,霸道的帮她回答了。

林汐沉默了片刻,幽幽地说:“可是,你都还没有求婚。”

先领证后结婚

林汐沉默了片刻,幽幽地说:“可是,你都还没有求婚。”

“妈咪,爹地准备在我生日的时候求婚哦,他说要给你一个惊喜,还偷偷的把戒指藏在玫瑰花里了,我知道在哪里,我去帮你拿!”

凛凛扔下手中礼服,蹦蹦跳跳的走到梵夜宸身后,从他背对着的那束装饰的玫瑰花中,找出一个心形的盒子,举起来给林汐看。

这下子全场都寂静了,梵少的惊喜未免有些太老套了,而凛凛这无心的可爱举动,让人不知道该怪他拆台,还是怪梵夜宸的粗心。

总之,林汐看到梵夜宸脸上可疑的红晕时,心情特别好。

“妈咪,这戒指好漂亮哦。”凛凛趁众人发呆,已经自顾自的打开了盒子,拿起里面的钻戒就往自己手上套。

“凛凛,别胡闹了,快把盒子放回去。”林汐涨红着脸,不敢看梵夜宸了。

那枚戒指,不就是前几天在杂志上看到,她开玩笑说要作为婚戒的那款对戒中的女式吗?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定了这款戒指。

突然觉得有些遗憾,要是凛凛不那么任­性­,没有偷偷地拿出这枚戒指,说不定,会是个很完美的惊喜呢。

“放回去­干­嘛,拿都拿出来了,再说这结婚证也领了,你就戴上吧,年轻人不都兴先领证后结婚吗,咱也按着这程序来。”梵老夫人笑着给自家儿子使眼­色­,示意他给林汐戴上戒指。

“我……”林汐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尤其是看到梵夜宸比钻石还要闪亮的眸子,她的心跳更是乱了秩序,微微红了脸的他看上去,很可爱……

梵夜宸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辈子从没像现在这么紧张过,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也忘得一­干­二净,呆呆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凛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摇摇头少年老成的模样,走到两人身边,对梵夜宸说:“爹地啊,你说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把妈咪交给你啊,不过看在这钻石够大够闪的份上,儿子我就勉为其难的帮帮你了。”

也不等众人回应,凛凛直接取出盒子里的男式戒指,给梵夜宸戴上,然后取出女式钻戒,拉起林汐的手,深情款款的问道:“妈咪,你愿意嫁给我爹地吗?”

一屋子大人都憋着笑,只听说过父债子偿,还没见过儿子帮爹地求婚的,凛凛这小家伙,可真是个活宝。

“妈咪,还愣着做什么啊,快说我愿意啊,再不说我就当你默认了哦。”凛凛笑得天真无邪,一双大眼睛俏皮的眨了眨。

林汐绝对是被儿子无害的模样给诱惑了,竟然真就点了头,低声道:“我愿意。”

“妈咪答应了,太好了,爹地还不快给妈咪戴上戒指。”凛凛把钻戒递给梵夜宸,便功成身退站到边上看热闹了。

“汐,你真的愿意?”梵夜宸惊喜的握住她的手,问道。

她扭捏着想抽回自己的手,无奈他力气过大,只能任由他把戒指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而众人也注意到了,她纤细的中指上,也有一枚­精­致的钻戒,那是梵夜宸之前送的,她一直不曾摘下。

其实在两人心中,应该早就认定了对方是生命中的另一半,是婚姻路上的伴侣,只是彼此都是不拘小节的人,反倒在人生大事上显得不那么爽快了。

“谢谢你,”梵夜宸一把拥她入怀,动情地说,“谢谢你肯嫁给我,谢谢你为我生了这么可爱的儿子,谢谢你愿意陪我走完接下去的路。”

林汐回抱住他,只说了三个字,她说,“不客气。”

虽然两人的求婚过程诡异得很,和梵少心目中万众瞩目的完美落幕有点差距,不过结局还是很美好的,在一片掌声当中,两人旁若无人的接吻了。

梵飞扬嬉笑着捂住凛凛的眼睛,却捂不住自己的落寞,真让人讨厌的感觉,哥都结婚了,接下来,家里人该催着他了吧。

其实梵夜宸和林汐的婚礼,也不能再拖了,毕竟林汐肚子里已经有了宝宝,梵夜宸也不想再等上一年,而林汐也不会愿意自己大着肚子穿婚纱……

“好啊,好啊,今天真是双喜临门,我这就叫人准备婚礼去,这个月之内,一定要把婚给结了,也了却我老婆子多年的心愿啊。叶岚,你跟我去联系婚庆公司,梵氏梵星董事长的婚礼,一定要是空前绝后的。”

“姥姥,你没想起一出是一出的,这是结婚,又不是演戏,至少也等凛凛的生日聚会过后再说啊。等会儿宾客来了,你这主人家不在想什么样子,你不是还要亲自宣布凛凛的身份吗?”

“妈,飞扬说的对,你先别着急……”

“怎么不急啊,小汐肚子里可是有小宝宝了,这以后肚子大起来,穿婚纱就不好看了,我们家儿媳­妇­长得标致,婚礼上一定要是最美丽的新娘。”梵老夫人骄傲的说道。

丁叶岚淡淡的笑了笑,又道,“小汐当然会是最美丽的新娘,不过这肚子大起来也不在这一天两天不是?”

“谁说是这一天两天了?我是打算先去找席先生算个黄道吉日。”老夫人迷信,这个席先生就是市里很有名气的算命先生,先前给凛凛取名叫天宝的那个。

“哎呀,姥姥,现在谁还兴这个啊,只要真心相爱,什么时候都能结婚,算什么日子啊。”梵飞扬总算是把生日派对的指挥工作完成了,把自己往沙发里一甩,懒懒地说。

“瞎说,你叔叔当年和你婶婶结婚时,就没……”梵老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丁叶岚脸­色­不好,忙改了口,“现在你哥和小汐的婚事落实了,你小子也抓紧时间,你说你都多大岁数了,阿炜说你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你想急死姥姥啊?”

梵飞扬一拍额头,无奈地说:“小的年方二十有六,还没多大岁数,您老就别­操­心了,这缘分的事说不准的,对的时间对的人,那也是要靠机遇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哥那么好运的。”

“哟,这还是飞扬吗?这说的话头头是道的,不知道的还当你这是被人移花接木了呢。”

沈云霄一踏进别墅,就听到梵飞扬这番有点自暴自弃的话,觉得好笑,出言调侃道。

洛洛

沈云霄一踏进别墅,就听到梵飞扬这番有点自暴自弃的话,觉得好笑,出言调侃道。

“什么移花接木,我还葵花宝典呢。”梵飞扬没好气的睇了来人一眼,见他衣冠楚楚神清气爽的样子,一大早的郁闷也消退了不少。

跟老夫人和丁叶岚问过好,沈云霄就坐在梵飞扬身边,“怎么,不高兴?”

梵夜宸三人已经带小寿星上楼换衣服了,而老夫人和年轻人也没什么话聊,趁着时间还早,和丁叶岚一道去花园里散步了。

“严颜姐没一起来?”梵飞扬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

“公司设计组下午有研讨会,她是设计总监,不能缺席。”沈云霄提到严颜时,不像以往那么淡然,眼睛下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温和的柔光。

虽然那眼神一闪而过,作为多年好友的梵飞扬还是发现了,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他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提到别人成双成对就心痛呢。

“怎么来怎么早,离宴会开始至少还有两个小时。”他一面打着盹儿,一面懒洋洋的说。

因为凛凛就一小孩儿,生日宴就定在上午,虽说这个时段对于商人来说完全就是金钱,但能参加梵家的聚会,大多数人是宁愿推了重要会议,也要在梵氏总裁董事长面前露露脸的。)

“我说想你了,你信不信?”沈云霄故意凑近他,暧昧的在他耳边呼气。

“信,怎么不信?只是你已是有­妇­之夫,在垂涎我的美­色­,岂不是罪过?”

“飞扬,我发现你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他推了推眼镜,严肃地说。

“你才知道啊,说吧,这么早来做什么?别说什么为了我,小爷我不信的。”梵飞扬枕着自己的手臂闭目养神,沈云霄有没有发现,他越来越不愿与他玩这些暧昧游戏了呢?

他对严颜姐的感情,终于有所改变了吧。

“老爷子让我来帮忙来了,现在还在家和老太太选衣服呢,我估计他们二老这辈子都没这么讲究过,我这个嫡亲的孙子,到底是比不过你家嫂子和你嫂子她家娃哦。”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梵飞扬掀了掀眼皮,“你这人太深沉了,随时随地都像是要算计别人似的,要是我,我也喜欢小汐和凛凛。”

“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我算计过你吗?”沈云霄与他姿势一致,嘴上反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完全就是一副老谋深算的狐狸样子。

“嗯。”他闷闷的哼了一声。

“我算计你什么了?”

梵飞扬抬眸瞄了他一眼,不说话了,两个大男人就那么沉默着,没多久,竟然都睡过去了。

楼上林汐三人换好了衣服,凛凛在落地穿衣镜前转了个圈,高兴地问道:“妈咪,我是不是很帅气?”

“嗯,”林汐捏捏儿子的脸,故作疑惑的问,“我们凛凛今天格外注重外表,这是为什么呢?”

凛凛小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说:“妈咪不要告诉别人,我就偷偷的告诉你。”

“好,我帮儿子保守秘密。”

呣子俩拉拉勾,凛凛就凑到林汐耳边,神秘地说:“今天洛洛也会来,我们约定好要穿天空蓝的衣服哦。”

梵夜宸无声无息的走过来,淡淡的问道:“小子,你有喜欢的女人了?”

林汐起身毫不客气的踹了他一脚,当然没怎么用力,但梵少还是无辜的望着她,不解的问:“­干­嘛踢我?”

“哪有那么问自己儿子的,他才四岁。”

见凛凛拼命的点头赞同,梵夜宸虚心的问道:“那该怎么问?”

林汐勾了勾­唇­角,蹲下身很温柔的问儿子:“凛凛宝贝啊,你是不是喜欢洛洛啊?”

梵夜宸深吸一口气,这和他问的有什么区别,他不过是不知道那丫头的名字而已啊。

“妈咪,我现在还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她,不过,她说她要嫁给我,我已经答应了。”

闻言,梵夜宸挑眉看向林汐,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看人家女孩多主动,连求婚都是她先开口,明显是不满林汐拒绝他多次的行为。

三人一直到楼下宴会开始,才缓缓地入场,俊男美女加上萌娃的组合,让众人眼前一亮。

林汐一袭浅蓝­色­的长裙,长卷发随­性­的披散在肩上,没有戴多余的首饰,仅仅是脖子上一条珍珠项链。

简单大方的妆容,让她周身散发着自然清新的美。

她挽着梵夜宸的手臂,和他一样带着浅浅淡淡的微笑,恰到好处的优雅,恬淡迷人的气质,瞬间成为了全场关注的焦点。

而美丽的林汐和帅气的梵夜宸,并没有抢去小寿星凛凛的风头,小小年纪就有着强大的气场,丝毫不输于爹地的霸气与骄傲,在一张­精­致可爱的娃娃脸上展露无遗,是个天生的领导者姿态。

众人开始自发的鼓起掌来,不需要任何的解释,相信有眼睛的人,都不会怀疑三人的关系,和谐的画面完全就是一家人才有的温馨。

凛凛毫不怯场,拿着麦克风落落大方对楼下众人说:“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在这里呢,请允许我先自我介绍,我叫梵天凛,是梵夜宸和林汐的儿子,以后应该会有很多机会与大家接触,还请多多关照。”

场上鸦雀无声,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其实他们是以为凛凛这番话多半是提前背下的,但四岁的孩子能记下来,并讲的声情并茂,本身就是件很了不起的事。

梵夜宸很少会在这样的场合发言,但今天不同,他要宣布和林汐订婚的消息,他想接到所有人的祝福。

而他还没来得及接下话筒,云最就已经急匆匆地上了楼,用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说:“意大利那边传来紧急消息,先跟我上楼。”

梵夜宸迟疑了,皱眉看向林汐,她神­色­也有些凝重,显然也听到了云最的话。

“爹地,你和云叔叔上楼吧,正好我有话要对沈家的老爷爷和老­奶­­奶­讲。”凛凛懂事的对两人说。

而事实上,他是见到了楼下的洛洛,她今天好可爱,就像个小公主,他好想听到她亲口对他说生日快乐呢,像去年和前年一样。

一切有我

而事实上,他是见到了楼下的洛洛,她今天好可爱,就像个小公主,他好想听到她亲口对他说生日快乐呢,像去年和前年一样。

林汐和梵夜宸突然离场,宾客难免会生疑,梵老夫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领着孙儿,中气十足的宣布道:“诸位静一静,相信大家都有些疑惑,这不足为奇,我可是到现在还没从喜悦中清醒呢。”

老人轻松地语气,引得众人也都跟着笑,气氛一下子又和缓了,在一片恭贺声中,老夫人与大孙子的相认,也算是圆满了。

有梵飞扬活络气氛,这生日派对也很成功,人们的关注点,也从林汐梵夜宸离开转移了。

现场来的个别记者,也都来自梵氏旗下的杂志社,没人刨根问底,只是可劲儿抓怕梵氏太子爷凛凛的身影。

相较于楼下的欢声笑语,楼上三人就严肃多了,因为云最带来的消息,是关于路易吉来k市的。

“路易吉现在已经被卡尔罗从盖洛家族除名,犹如丧家之犬,除了警方,还有不少仇家也在追杀他,处于四面楚歌的地步。有传闻说他其实一直都不在意大利,而是和伊阿拉来音乐比赛的同一天,抵达k市,并一直低调住在酒店,这次意大利出事,就没有回去。”

“他为什么来k市?不会是因为林湘的一面之词,他就冒险来中国吧?”林汐问道,黑道老大戒心很重,林湘这么点小事,顶多派几个杀手,绝对没可能让他亲自出手。

“当然不是,”云最说到这里,看了眼梵夜宸,“卡尔罗对伊阿拉厚此薄彼的事,可不光是felix才能打听到。”

“你的意思是,他是为了伊阿拉手中他的犯罪证据而来?”

“没错,因为那些资料事关重大,路易吉疑心极重,害怕交给手下来做,反而让拿资料转手他人,对他而言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点风险。正好你那个妹妹吵着要来k市,他就以此为借口,说带新女友旅游,想趁机暗杀伊阿拉。”

“没想到会有人先他一步,把资料交给警方,所以他现在不得已,只能躲在k市?”林汐接口道。

“聪明。”云最赞赏的伸出大拇指,和聪明人共事,就是轻松。

“这么说的话,路易吉一天不现身,就等于是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林汐不安的说。

“你这个比喻很恰当,”云最也满脸严峻,眉宇间隐隐透露着担忧,“路易吉的父母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在黑道上都是呼风唤雨的角­色­,而他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虽然现在后院失火,但他还是不容小觑,何况现在敌在暗我们在明,路易吉又是个­阴­险的小人,会耍什么手段谁都不知道呢。”

害得路易吉无家可归的人,是梵夜宸,而现在听到那个穷凶极恶的家伙还逍遥法外,最镇定的人,还是梵夜宸。

“喂,我说felix,你好歹也说句话啊,这可是你的事儿,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路易吉这个人特别记仇,估计这次就算拼死,也要和你同归于尽。”云最见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这男人把生死置之度外,好歹也有点人的反应吧。

“那又怎么样?”梵夜宸无所谓的摊手,“这世上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他是比别人多个鼻子,还是多条腿?”

“老大,你搞清楚一点,那是路易吉啊,盖洛家族这几年百分之七十的非法交易,都是在他手下完成的,别的不说,他手里的武器,绝对不会比组织里最新型的枪支炸弹差。”

云最抱起一个抱枕,一边扒拉着毛一边说:“而且你别忘了,因为前任老头子是路易吉的外公,组织里的新型武器,大多数都会送给他一些,而盖洛家族内部研制开发的,我们可一样没有。”

“他如果敢动手,或者他手里真有什么杀手锏,你觉得k市还会这么平静吗?”梵夜宸一把夺过云最手里的抱枕,支在脑后好整以暇的斜睨着他。

“说得也对啊,路易吉这人有仇必报,而且冲动,真要是有能力,早该来找你报仇了,你这次可是害得他像条落败的狗呢。”

听梵夜宸这么一说,云最脸上也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林汐不知道路易吉以前是个什么人,更不知道盖洛家族的真正实力是什么,但女人的直觉,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她甚至觉得,梵夜宸是故意在她面前表现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毕竟,这男人总是怕她会担心害怕。

“不用担心,一切有我,”梵夜宸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忘了­奶­­奶­的话吗?你就准备做最美的新娘就好,其他的事,交给我。”

又是那种温柔的要融化的眼神,云最挤眉弄眼的对林汐说:“小嫂子,你嫁给我们老大,可有的受了,就他那眼神,看多了铁定视觉疲劳,然后你就会发现,这世界就此失去了颜­色­。”

林汐可没心情理会他不着边际的话,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张中意混血的侧脸,心里一惊,那个男人会不会和路易吉有关?

“云最,你有没有路易吉的照片?”她问。

“当然没有,这也算是盖洛家族的机密,不过估计这次他那张脸在全世界通缉,也没那么神秘了,”云最疑惑不解,“你问这个­干­什么?他没你男人帅,没什么好看的。”

梵夜宸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问林汐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那天在音乐比赛现场,见过一个意大利男人。”

两个男人神­色­一凛,云最沉不住气,率先问道:“他长什么样?是不是看起来很平凡,就跟路人甲乙丙丁一样?”

“是啊,他戴着一顶爵士帽,应该是个中意混血。”林汐说。

梵夜宸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然后扯了扯嘴角,“那是国际­性­的比赛,参赛的也有外国的小朋友,见过意大利人不足为奇,不用大惊小怪。”

云最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在桌上拿了个苹果,咬得“咔嚓”直响。

小凛凛失恋了

云最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在桌上拿了个苹果,咬得“咔嚓”直响。

“我不是大惊小怪,只是,那个男人和洛洛似乎认识,如果他真的是路易吉,或者和路易吉有关的话,我怕会通过洛洛伤害到凛凛。”

梵夜宸慵懒的半眯着的眼陡然睁开,云最也大吃一惊,嚷道:“你说的洛洛,是一个定居法国的中国女孩?”

“是啊,”林汐的心也提了起来,“她是我们在法国时候的邻居。”

“天,可不可以再巧一点?你们居然是邻居。”云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然后开始揉自己的太阳­茓­。

“所以,我遇到的人就是路易吉,对不对?”林汐坐不住了,用力的抓住梵夜宸的手,“不许骗我,快说,那个男人是不是路易吉?”

“或许是。”梵夜宸说,随即把目光移向云最,洛洛是谁,他也不知道。

“那是上个月的事,我以为你对路易吉的私生活不感兴趣,所以没说,洛洛是他收养的女儿,据说父母出车祸双亡,被收养后开始接受特工训练,可能他这次决定跟踪伊阿拉来中国,就顺便带着女儿来参加比赛了吧。”

“糟了,今天洛洛也来了,路易吉会不会也在?”

说完这话,林汐已经挣开梵夜宸的手,飞快的下了楼。

那个可爱的小女孩,竟然是路易吉的­干­女儿,而她那对和蔼慈爱的父母,竟然已经出了车祸!

她无暇同情洛洛的遭遇,满脑子里都是凛凛,偶尔也闪过音乐大厅那个意大利男人……

梵夜宸和云最没有立刻追出去,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了专属于杀手的冰冷嗜血。

“昨晚伊阿拉已经遇害,在赶赴美国的飞机上,现在媒体对外封锁了消息,不过应该也瞒不了多久。”云最说,这事儿不适合让孕­妇­知道,相信他刚刚要是说了,梵夜宸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他做的?”梵夜宸黑眸漠然而深沉,没有半点温度。

“是,”共事多年,他们之间有着惊人的默契,“路易吉来k市时,身边带着两个团,一共二十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顶尖杀手,其中包括十个狙击手,暗杀伊阿拉的,是杀手排行榜第三名的艾伦·布鲁诺,已经连夜逃到了英国。”

“英国?想调虎离山?”梵夜宸冷哼。

路易吉高调暗杀iara,无非是想把国际警察的关注点移到英国,好为自己做掩护,那么,他的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自己了。

“应该是吧……诶,我还没说完,你上哪儿?”

“凛凛离开梵家别墅了。”梵夜宸丢下这句话,人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云最就知道他在凛凛身上安了追踪器,要不然哪会这么淡定的坐在这里听他说别人的事啊。

“终于有好戏可以看了。”他漂亮得过分的脸,露出显而易见的兴奋和狂喜,那是来自强者的战欲。

路易吉,一个挺不错的对手,不知道和felix过招,谁能胜一筹呢?

凛凛又失踪了,林汐坐在监控室焦急的看着,看到凛凛和洛洛高兴地唱着生日歌,然后捧着小蛋糕跑出了客厅,之后又在花园里荡了会儿秋千……

快进着的画面都是甜蜜而温暖的,两个孩子的笑容天真得像花儿。

最后洛洛在凛凛耳边说了什么,就一起手牵着手跑出了别墅,两个保镖还没来得及阻拦,就无声的倒下了。

接走凛凛和落落的,果然是上次那个男人,林汐转进拳头,急得满头大汗。

梵夜宸已经去找了,她因为怀孕,不得不留下,而且出去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也确实不是什么好办法,可留在家里她也是坐立不安。

聚会早就提前散了,没见到大孙子的老夫人和丁叶岚也急坏了,林汐为了不让她们担心,谎称梵夜宸带凛凛去玩儿了,晚上就回来。

没想到她这话还真就应验了,在她漫长的等待了一整天之后,凛凛真的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梵夜宸和云最也毫发无伤。

只是,凛凛一回到家,就抱着她嚎啕大哭,怎么哄都哄不住,通红的小脸,让林汐整个心都揪起来了。

凛凛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第一句话竟然是“对不起”,这让林汐的眼泪再次不争气的落下来了。

“臭小子,妈咪不要你说对不起,妈咪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可是,凛凛让妈咪担心了,凛凛不是好孩子。”哭得太久,凛凛还带着浓浓的鼻音,瓮声瓮气的好不可怜。

“小傻瓜,在妈咪心里,你是最乖最听话的宝宝,饿不饿?想吃什么?”林汐爱怜的刮了下儿子通红的小鼻头,心都软化了。

凛凛摇摇头,指着自己的衣服,可怜兮兮地说:“不饿,我想洗澡。”

“妈咪给你洗。”林汐这才发现儿子漂亮的小礼服又脏又乱,还有好几处刮破了。

“不要,凛凛是大孩子了,不要妈咪帮忙。”

林汐正好有事想问梵夜宸,就让保姆带儿子上楼了。

直到儿子小小的身影从楼梯口消失,她才把目光转向两个沉默的男人,从回来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梵夜宸本就话不多,可连话唠云妖也一言不发,就让人不解了。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不过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林汐还没开口问,云最就抢先一步说道。

她只好看向梵夜宸,而他亦是满面疑云,犹豫着说:“我们到的时候,只看到凛凛一个人。”

一想到当时的情景,梵夜宸还觉得啼笑皆非,他儿子靠在一棵粗壮的梧桐树­干­上,微垂着头,有着不符年龄的忧郁,就像,失恋了。

他过去的时候,小家伙立刻就扬起笑脸,对他说:“爹地,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们回家吧。”

然后,他们就回家了。

路上不管他问什么,小家伙都不说话,最后索­性­装睡逃避他的问题。

云最在听到梵夜宸这句压抑的回话时,终于忍不住了,对林汐大吼道:“小嫂子,你到底生了个什么怪胎啊?”

难道是奥特曼救了他

云最在听到梵夜宸这句压抑的回话时,终于忍不住了,对林汐大吼道:“小嫂子,你到底生了个什么怪胎啊?你知不知道他竟然从路易吉手里毫发无损的回来了,这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

“据我所知,路易吉出门,身边至少带着不下八个专业水准的保镖,全是黑手党内部秘密特训的士兵,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顶尖杀手,”凛凛离开后,云最话匣子也彻底打开了,“而路易吉那个家伙的个­性­那么好强,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则是不可能放弃的,所以他一定是遇到了对手,才落荒而逃。我怀疑你儿子可能来自未知星球,要知道,目前的科技,是不存在能让人变异到这种变态程度的药品。”

他越说越离谱,林汐的嘴角也越来越僵硬,刚想反驳几句,梵夜宸就沉声道:“应该是有人在帮忙。”

“谁啊?”云最伸长了脖子,对他的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疑的,“我们去的时候,可没见到什么人,我不相信这世界上还存在奥特曼和咸蛋超人,见义勇为还不留名,傻啊?”

林汐眼角抽搐了一下,做好事不留名的,果然都停留在雷锋时代了吗?就为他这一句傻,也没人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吧。

“凛凛靠的那颗树­干­上,有几个枪孔,应该是类似于美国最新标准的m2a1型机枪,空气中的血腥味也绝对不是轻伤散发的,我想,那附近应该有人死亡。”梵夜宸淡淡地说。

同样是观察入微的杀手,云最当然也看到了树上的痕迹,但还不敢判定周围是否有人伤亡,但梵夜宸的话,他不会质疑,因为他在执行任务时,从未出错。

“凛凛虽然有些超乎寻常之处,但要想消灭路易吉身边的人,根本没可能。”他又说。

“所以,你是说真的有犯傻的咸蛋超人,拯救了你的儿子?”云最皱眉,听起来是个好消息,但其实不然,能与路易吉对抗的,不管是个人或是团队,在不能确定是敌是友的时候,也是个隐患,是个威胁。

“几个人?”林汐也不是豪门淑媛,她早已经习惯了黑暗,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慌。

梵夜宸摇头,未知,他们去得太晚了,风吹散了太多信息。

“死了几个人?”云最问,这个应该难不倒梵夜宸,他的嗅觉一向超乎常人,灵敏得有点惊世骇俗,甚至能靠气味辨别出不同的人。

“至少三个,分别来自周围的几栋高楼,应该是准备远程­射­击的狙击手。”梵夜宸捂着额头想了想,不太确定的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路易吉应该也受了伤。”

“这你也能猜出来?”

梵夜宸懒懒的掀了掀眼皮,淡然地说:“我记得他血液的味道。”

想起初次在意大利与路易吉碰面,他还是会忍不住嗤之以鼻,谁会想到黑手党中势力最大的盖洛家族二老板,竟然会被自己的女人所伤?

据说那还是他从小到大伤得最重的一次,被匕首刺中了心脏,险些丧命。

梵夜宸还记得那个大胆女人的名字,似乎是叫桑,她是路易吉刚弄到手的新情人,一个美丽而率­性­的东方丽人,似乎是崇尚自由而反抗路易吉的非法囚禁,在宴会上毫不留情的刺杀了他。

而最值得一提的是,女人在伤了路易吉之后,竟然从宴会上逃走了,消失得快而利落,也用自己的方式,狠狠地甩了黑手党一个响亮的耳光。

盖洛家族曾经大肆寻找过这个女人,可一年后还是不了了之,女人像是人间蒸发了,她在宴会上的惊人之举,也成了黑道上流传的神话,她就像她的中国一样,神秘得就是一个谜。

梵夜宸曾经受路易吉外公所托,暗中调查过那个女人,也知道她后来一直都在意大利,之后可能还去过法国,但他欣赏她的勇气和洒脱,所以知情不报,任由女人在黑手党眼皮子底下游走。

“路易吉虽然也受过特训,但其实就是个菜鸟,除了枪法­精­准一点,其实也没什么厉害之处。”云最不以为然地说。

“你确定,他的枪法只是有一点­精­准?”梵夜宸挑眉,饶有兴趣的斜睥着他。

全球黑道人物排行第九的顶尖杀手,最擅长的就是­射­击,光凭单项,他的枪法应该能排进全球前五。

“好吧,是不错,”云最摸了摸鼻子,斗志激昂地说,“我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到底是谁救了你家儿子,遗憾的是小家伙不愿意开口,要不然就能查出点眉目啊。”

“不要盲目崇拜,是敌是友还不知道呢。”林汐不客气的泼云最冷水,看来现在四面楚歌的,可不止是路易吉一个人。

“这还不明显吗?救了你儿子,不摆明了是在示好嘛,对吧,felix?”

“我赞成汐的观点。”梵飞扬端着一盘水果推门而入,显然是在门外听了很久。

梵夜宸早知道门外是梵飞扬,所以对他的突然出现毫不意外,倒是云最不悦的大嚷:“fly,你是不是不太礼貌,偷听就算了,还反驳我英明的推测。”

一把打掉云最伸过来的手,把水果盘子放到林汐面前,难得正经的说:“ada刚来的消息,说路易吉确实负伤了,而今天下午也在北水公园附近三面的居民楼顶发现了尸体,警方已经涉入调查,并没有发现枪支,明显是有人提前做了现场处理。”

梵飞扬和云最在组织的管理划分不同,收到的消息也不一样,而ada正是梵飞扬手下的分队组长。

几人都陷入了沉思,这些和梵夜宸的推断相差无几,可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又有所不同了。

是谁救了凛凛,又是谁收走了居民楼上死者的枪支?

这回连云最和梵飞扬也不敢妄言了,只是默契的看着梵夜宸,这里唯一最有发言权的老大。

“应该是同一个人,”他说,“救人的和故布疑阵的,应该是同一个人,或者,是同一个team。”

“不对啊,他既然救了凛凛,应该和路易吉是死对头才对,为什么还要帮他们掩饰现场啊,现在国际刑警不是在全面通缉路易吉吗?机枪和狙击手,不是最能引起警方关注吗?”

“不,有一种人会这么做。”梵夜宸缓缓地用牙签叉了一块奇异果,优雅的放进嘴里。

从窗口爬进来的女人

“不,有一种人会这么做。”梵夜宸缓缓地用牙签叉了一块奇异果,优雅的放进嘴里。

“谁?”云最和梵飞扬异口同声的问道。

“既是路易吉的死对头,又是不愿意惊动警方,难道是路易吉在黑道上的那些仇人?”林汐大胆的猜测道。

“宝贝很聪明,我想以前的几年,组织里那些人早该把你送到我的面前了,至少,我不用总是听到问句。”梵夜宸赞赏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对娇妻的骄傲中又带点对手下的恨铁不成钢。

而被暗讽的两个男人倒并不觉得自己输给林汐是什么耻辱,相较而言,他们更在意的是制造出悬念的幕后之人。

“真的是路易吉的仇人所为吗?为什么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能够在狙击手的掩护下伤得了路易吉的人,除了黑手党内部教父身边的几个亲信,根本找不出这么牛掰的人了吧。”

“你确定?”又是那种该死的桀骜神情,梵夜宸笑得格外优雅迷人。

“难道是你?”云最深知,面前深不可测的男人有这个本事,“可是你一直跟我在一起啊,分身术这种东西我可是不相信的。”

“我能做到,不代表别人就做不到,而且,我什么时候说过是一个人,有什么时候肯定是路易吉的仇人?”给林汐喂了颗她喜欢的红提,梵夜宸气定神闲的说。

“你刚刚明明就说小汐聪明……”

“那你说的一种人是指谁啊?”云最打断梵飞扬的话,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掩饰了死者狙击手的身份,如果不是怕引火上身,那就是不想惊动更多人,怕太引人注目,你否认了是路易吉仇人的说法,难道,是国际刑警?”

到底是组织里的元老级杀手,和梵夜宸共事多年,云最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自己仔细分析了之后,思路也清晰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警方最有可能对外保密,而救凛凛伤路易吉也是理所当然的,而国际刑警组织派出的人,有点能力也是应该的。

梵夜宸眯了眯眼,缓缓的吐出几个字:“还算不笨。”

云最就得意了几秒钟,笑容就挂不住了,难道梵夜宸说他高兴得太早,国际刑警和他们的杀手联盟,那可不是一路的,除了共同的敌人路易吉之外,他们也是让警方头疼的恐怖分子啊。

林汐和梵飞扬面面相觑,这两人没想那么多,不过看云最都面­色­凝重,心也没来由的开始紧张。

“我早听说过felix的­精­明睿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典型的逻辑怪啊,你要是转行做侦探,成就绝对不会比现在低。”

清脆的女声突兀的响起,明明很动人,当隔着窗帘飘进来时,就让人有种莫名其妙的惊悚感。

几个人都没动作,静静地看着半掩的窗帘卷成一条,晃啊晃的荡下一个紧身皮衣的金发女郎。

“你、你是谁啊?”梵飞扬最沉不住气,率先开口问道。

凛凛的房间可是三楼,这个女人,难道会飞?

“你们讨论了人家这么久,还问我是谁?”金发美女抛了个媚眼,妩媚的撩了撩卷卷的长金发,风情万种的跳下窗台,胸前的牌子一摘,长腿往桌上一搭,惬意的坐在了沙发上。

女人算不上多美,五官都很普通,但唯独一双眼睛,透着极致的灵气。

如果说梵夜宸像尊贵霸气的狮子,林汐如同优雅的猫儿,那么这个金发女人就像只­性­感野­性­的猎豹。

在场的几人都是形貌出众的,梵少自不必说,林汐美丽迷人,梵飞扬温暖­精­致,而云最漂亮得不像话,但站在这么几个出­色­的人面前,金发女人魅力丝毫不减,强大的气场,让她独特的美不容忽视。

女人很瘦,腰肢纤细得跟随时能折断似的,但该饱满的地方,却很有料,穿着那么一身惹火的­性­感紧身衣,怎么看都是个魅惑人的妖­精­。

总的来说,这个是很不错的女人,不仅仅是美貌,还有能躲过保镖潜入梵家,并从三楼窗台上爬进来的身手。

她,不简单。

这是在场所有男人心中共同的想法,却不包括林汐,因为她更在意的,是女人看梵夜宸的眼神,很暧昧。

“你是国际刑警?”云最不敢相信,这身材这姿势,确定不是国际舞蹈队?

“no,”金发女郎伸出一根纤长白皙的玉指,左右晃动了几下,轻轻眨眨右眼,笑着指向桌上的名片,“不是刑警,是特工。”

“还不都差不多。”云最瘪嘴,不以为然。

“当然不一样,国际刑警怎么会是国际特工呢,我们的工作有着明确的分工……”

“桑,你确定要这么废话下去?”梵夜宸皱了皱好看的眉头,这个女人,竟然是多年前把刀尖扎进路易吉胸口的情人。

“呵呵,梵少,好久不见。”桑大方的给了个飞吻。

“你们认识?”梵飞扬飞快的瞄了眼林汐,问道。

“不认识,”桑耸耸肩,“不过是见过一面,没想到梵少还记得我,真是荣幸,看来我的魅力不减当年呢,啊呵呵。”

桑抖动着双肩娇笑,听得林汐一阵恶寒,赌气的叉了块水果,粗鲁的喂到梵夜宸的嘴里,然后搂着他的脖子,亲昵的问道:“好不好吃?”

梵夜宸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女人是吃醋了,那气鼓鼓的小模样实在可爱,他索­性­低头,把嘴里的水果喂到了她的嘴里,邪邪的说:“很好吃,对不对?”

“你­干­什么啊?”林汐羞涩的捂着脸,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还调情。

当然,林小姐是不会承认自己不分场合乱吃醋的。

云最咳嗽了两声,淡淡的笑道:“我还说救小凛凛的是咸蛋超人,原来是女飞侠啊。”

桑还看着梵夜宸和林汐,表情是似笑非笑意味不明的,听到云最的话,自信的笑道:“我当做你在夸我。”

“我本来就是在夸你啊,”云最坐到她身边,碰了碰美人香肩,暧昧的说,“桑美人啊,我家梵少名草有主了,他对小嫂子可是一心一意三从四德,挖墙角这事儿没戏,不如你考虑考虑我?”

这个女人,他喜欢。

算你狠

“我本来就是在夸你啊,”云最坐到她身边,碰了碰美人香肩,暧昧的说,“桑美人啊,我家梵少名草有主了,他对小嫂子可是一心一意三从四德,挖墙角这事儿很累,不如你考虑考虑我?”

“可以,不过前提是你要会给孩子坏尿布冲­奶­粉。”桑语出惊人,毫不在意云最几乎压到她身上来了的近距离,大方的与他对视着。

“别说换尿布冲­奶­粉,就算给你接生都没问题啊,”云最得意的吹了吹额前长长的刘海,骄傲地说,“忘了自我介绍,本人是个医生,天才医生。”

“是吗,真是遗憾,你错过了接生,不过,将来你可以给我儿媳­妇­接生。”

“你什么意思?”云最惊恐的退后,躲到梵飞扬身后,结结巴巴的说:“你也有孩子啦?”

有林汐这个活生生的年轻辣妈做例子,他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未婚先孕四个斗大的字。

“没错,”桑妩媚的眨眨眼,“怎么,刚刚那么积极,现在不敢娶我了?放心,我儿子已经两岁了,不需要你换尿布,而且,他从小就没用过那种东西。”

“慢着,你儿子已经两岁了?”云最上上下下把女人一阵打量,终于在看向林汐的时候,释然了。

两个女人年纪都比他小,儿子都能跑了,这让他这等优质剩男如何自处?

最后,他哭丧着脸凄婉的说:“飞扬,我们出家吧。”

梵飞扬正儿八经的摇了摇头,掷地有声的吐出两个字:“不去。”

“那,我们结婚吧,”云最漂亮的脸写满真诚,“你看我要是扮起女人来,绝对不比这两个当妈的差,你勉强也还看得过去,不如我们凑合过吧。”

“抱歉,这样的话我宁愿出家。”梵飞扬不给面子的说。

然后,房间里传出一阵或高或低的笑声,气氛融洽得很,一时之间谁都忘了刚刚的紧张。

“好了,不开玩笑了,言归正传。”桑敛去笑意,满脸严肃的扫视了下房里几人,锐利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梵夜宸脸上。

梵夜宸搂着林汐,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我以为你只是来炫耀你有个儿子的。”

桑瞥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说:“我的身份已经给诸位说清楚了,是国际刑警组织派出的秘密特工,负责的是路易吉的案子,今天下午的事,希望你们都能管好自己的嘴,走漏了消息后果自负。另外,从今天起,我们就要并肩作战了,但愿我们合作愉快。”

“桑,你知道我的身份。”梵夜宸说。

“知道,杀手组织隐门的幕后老大,从十一岁开始了杀手生涯,手下血债累累,背负着不下百人的命案。近年来虽然从事正当职业,经营梵氏梵星及sl集团,黑白道上都吃得开的企业家,但一直没有完全洗白,近年来隐门仍在秘密执行各种暗杀任务,在黑道上名气声望都很高。”

“还有呢?”

“隐门前任老大曾经把女儿嫁给了黑手党盖洛家族老大的二儿子,也就是路易吉的外公,你接手隐门之后,多次援助路易吉,巩固其在盖洛家族的地位。”

“所以,你们觉得我们是一路人?”梵夜宸面­色­一沉,冷笑道,“你可知道我现在就可以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

“你不会那么做。”桑依旧笑靥如花。

“哦?这么有自信?”梵夜宸习惯­性­的挑眉,“说说看你的理由。”

“第一,你舍不得杀我,因为你喜欢我……”桑笑着说。

怀里的林汐身体僵了一下,梵夜宸皱眉,不悦的说:“继续。”

女人瘪瘪嘴,继续道:“第一,你不会杀我,因为你喜欢我的­性­格,几年前你明明知道我的行踪,却没有告诉路易吉,让我逃过一劫,这就证明你对我的欣赏。如果你想让我死,那时候就不会袖手旁观,毕竟那时候你还不是隐门老大,告发我是个绝佳的表现机会。”

“你太自信了,对我而言,不把你交给路易吉,只是觉得麻烦,这不足以成为你在我面前嚣张的理由。”

他说话时一直很冷,只是看着林汐的眼神很温柔,男人明显是在用自己对别的女人冷漠,来表现对自己女人的忠贞。

要知道,他怀里的女人可没她说得那般潇洒,她是真的在吃醋。

“第二,我们现在有个共同的敌人,路易吉知道是你把他的犯罪证据交到国际刑警组织总部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但一定会想方设法与你同归于尽,他一无所有,而你却有牵挂,这个结局一定不会是你想要的。”

说到牵挂,桑意有所指的瞟了眼林汐,她不是不懂爱情的青涩少女,不会看不出梵少对那个女人的情愫,那是绝对多于自己和儿子­性­命的在乎。

“的确不是我想要的,”梵夜宸话锋一转,“不过,我想要的从来都喜欢靠自己,我不认为路易吉有能力让我惧怕,隐门可以在半个月之内,让路易吉这个男人从地球上消失。既然我自己都能办到的事,为什么要与你合作?”

桑在国际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难缠的人,老大一向说她口若悬河,可这男人见招拆招,她都忍不住想为他喝彩了。

可是,真要是像他说的那样,路易吉不明不白的死了,她连尸体都捞不到,那她这任务可就失败了,她那什么给儿子买­奶­粉啊?

“第三,我救了你的儿子,是你的恩人,作为回报,你应该帮我。”她的镇定也保持不了了,就差Сhā着腰吆喝了。

“我似乎,没叫你救我的儿子。”

梵夜宸简短的几个字,毫不留情的让桑这么多年未逢敌手的舌战战绩功亏一篑,她竟然败北了,输给了一个看起来很优雅很迷人的男人。

“你、你……难怪能生出那样的小怪物,梵夜宸,算你狠,我们走着瞧。”桑潇洒地转身,准备从来的地方爬出去。

“等一下,桑小姐请留步。”林汐闪到她身边,快她一步抓住了窗帘。

桑心美人

“等一下,桑小姐请留步。”林汐闪到她身边,快她一步抓住了窗帘。

“哟呵,身手不错嘛,我还以为梵少喜欢的是你娇美的小脸蛋和婀娜的小身段呢,看不出来还有两下子,”桑说着,恍然大悟,“噢,难怪小林子那娃优秀得快赶上我儿子了,感情是基因不错。”

瞧瞧这夸人的话,听到的三人都在心里默默的肯定了梵夜宸的话,这女人果然就是来显摆自己有个儿子的。

“桑小姐……”

“我叫桑心,你叫我小心就好了,叫桑小姐多生分啊,我们姐妹一场,来坐下再慢慢聊,”桑像在自己家一样,自然的忘记了要走的事,亲热的拉着林汐坐回沙发上,拍着她的手,说,“林妹妹啊,你想问姐姐什么,就直说吧。”

桑心……小心……林妹妹……

林汐及梵飞扬乃至云最,三人的嘴角都齐刷刷的开始抽搐,他们实在跟不上这位特工辣妈的节奏啊,这不仅仅是让人伤心,还伤脑细胞啊。

“桑,你知道今天的情形,凛凛他,到底有没有吓到,或者是受刺激?”终于还是战胜不了自己,林汐决定叫她正常点的名字。

死伤枪战的场面,对孩子而言有点太血腥了,虽然几个狙击手死在居民楼顶,但梵夜宸不是说了吗?路易吉也受了伤。

凛凛是被路易吉带走的,他们之间的距离应该很近,她的宝贝儿子刚刚痛得那么凶,应该是吓到了,林汐心疼的想。

“受刺激?”桑抓了抓金发,似乎很仔细再回想,然后摇头失笑道,“受刺激是肯定的啊,你也不想想,枪战耶。”

林汐紧张的蹙眉,梵夜宸不满的冷眼扫过,桑竟像个孩子似的吐了吐舌头,原本是很不适合野­性­女人的表情,可偏偏被她掩饰出了一丝­性­感之外的可爱。

云最低声嘟囔了一句,离他最近的梵飞扬听到,那一声是透露着“恨不相逢未嫁时”的浓浓悲愤和遗憾啊。

“你们紧张什么,我说的又不是你们儿子,小家伙比你们想象的要勇敢地多好不好,没想到几年不见,他的枪法还见长了,你们是没看到……”说到这里,桑突然噤声不语了。

“没看到什么?”梵飞扬问。

“你倒是说啊?”云最催促道。

“小心……”林汐叫她的昵称。

桑还是无动于衷,一双属于猎豹的琥珀­色­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梵夜宸,吊足了几人胃口。

“说。”梵夜宸惜字如金,紧绷着俊脸吐出这么一个字。

桑为难的抠着自己的指甲,“那合作办案的事……”

“你说吧,宸已经答应了。”林汐说,反正有特工帮忙也是好事,至少可以多一份力量,少一份危险。

“真的?”桑狐疑的问。

“都说了我们老大对小嫂子忠贞不二三从四德,她说了就是圣旨,你不用怀疑,赶紧说,今天下午战况如何?你们特工队出动了多少人马?”云最是最兴奋的,要知道路易吉身边可都是些­精­英啊。

“好吧,既然林妹妹都这么说了,小心姐就勉为其难的给你们讲讲今天下午的盛况吧。”

桑咽了口唾沫,又慢吞吞的吃了两块水果润了润喉,才说:“今天下午受刺激的可不是凛凛,应该是路易吉才对,你们不是得到消息了吗?那个不要脸的老男人受伤了,你们知道是谁伤了他吗?”

“不会是felix家的小怪胎吧。”云最支着­精­致尖削的下巴,用一副活见鬼的诡异表情,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桑。

“答对了,就是他!”桑激动的站了起来,继续高谈阔论,“我以前只是跟他讲过一次用枪的要领,没想到小家伙那么厉害,你们没看到他打落路易吉手枪是有多酷!简直就帅呆了,创造了奇迹的小神童,太天才了,如果不是我们家宝贝太可爱,我一定会爱上他的。”

“你是说,小怪胎打落了路易吉的手枪,还让他负了伤?”云最不可思议的叫道。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名师出高徒,有小心姐我的指导,他想不厉害都不行。”桑得意地虚起狭长而魅惑的眼睛,笑得有那么一点、猥琐。

“你们知不知道这次秒杀了三个狙击手,连续打伤五个黑手党­精­锐士兵的人是谁?”嘚瑟完后,桑又继续嘚瑟。

“该不会,还是我家可爱的小侄儿吧?”梵飞扬后知后觉的猜测道。

桑不顾形象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乱讲,你见过有小孩子远程­射­击能这么­精­准的吗?你家可爱的小侄儿只是运气好,路易吉没料到他会有枪,所以在瞄准我准备开枪的时候,才会被凛凛出其不意的动作打得措手不及。你真以为他是个鬼才啊,不过就是个运气和手气好,加上一丢丢小天分的小破孩儿而已。”

众人又是一阵错愕,刚刚可劲儿夸凛凛天才奇迹小神童的,可是小心姐自己啊,难道真的只是是欲抑先扬?

接下来他们才知道,桑只是在抛砖引玉,因为她马上就用咏诗一般的抒情语调,说:“那么­精­准那么迅速的­射­击,那么­干­净那么利落的身手,那么专业那么完美的枪法,除了我,谁能做得到?”

她虽然是自夸,但一个人做到这些,的确是件了不起的事,因为大家最初都以为,下午出动的是一个小队,而真相却是一个女人,加上一个用枪还是半调子的­奶­娃。

所以,连挑剔的云最,也没有多言。

桑那骄傲的神情,恨不得在自己脸上写上一行字:“夸我吧,赞美我吧,崇拜我吧”

梵夜宸冷哼一声,轻描淡写的说:“如果我是你,一定会选好对象,再自吹自擂。”

无疑,桑所做的事,对于梵夜宸来说,完全就是小菜一碟,而事实上隐门能做到的也不止他一个人,只是云妖擅长的是医术,林汐经验不足,至于梵飞扬……他应该是个商人。

对桑近乎逆天的能力,林汐一直不置可否,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汐,怎么了?”梵夜宸最先发现她的异常,虽然她不会妄自菲薄,更不会羡慕嫉妒,但沉默绝对不是她的正常反应。

他以为,她至少会笑着给一句赞美。

他有异能

“汐,怎么了?”梵夜宸最先发现她的异常,虽然她不会妄自菲薄,更不会羡慕嫉妒,但沉默绝对不是她的正常反应,他以为,她至少会笑着给一句赞美。

“你说之前就见过凛凛?什么时候?在哪儿?”与特工有交集可不是什么好事,最无奈的是,她竟然全然不知。

她完全可以确定,这个叫桑心的女人,她从未见过,一次也没有。

梵夜宸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其实他又何尝没有忧虑,自己不过五岁的儿子,生活经历似乎丰富的快要赶上他了。

“在法国啊,说起来小家伙还帮了我一回,”桑说话的时候表情动作都格外丰富,“就是几个月前啊,我还以为他会告诉你呢。”

“没有,他什么也没说,桑,你快说你们怎么遇到的?”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林汐作为母亲,还是希望能知道儿子的一切。

凛凛太懂事,对她向来是报喜不报忧,这件事他既然没说,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她真是个不称职的母亲。

这么想的时候,林汐脸上的自责过于明显,梵夜宸就微笑着安慰她:“汐,你做得很好。”

要怪也应该怪他,他想,他实在是个不称职的爹地。

两人想法惊人的一致,只是一个写在脸上,一个刻在心里。

“行了,你俩就别腻歪了,像小凛凛这样的娃,是不会怪你们的。”桑没好气的说。

“我的儿子当然不会怪父母,但你要是说不清楚,那么,我们和他都会怪你。”梵夜宸说。

桑微微皱了下眉,似乎在斟酌要不要说,“如果我说了,你们是不是就不会怪我?”

“桑小姐,你说话一定要这么拐弯抹角吗?”云最最恨别人说话吞吞吐吐的,却忘记了自己也经常是这样。

“我好像还没介绍完自己,”桑说,“我的工作地点在世界各地,但更多的时候,我住在法国,没有任务时,我几乎都会在巴黎,没错,和林妹妹住在同一个城市。”

没人打断她的话,这是她和凛凛结下不解之缘的开端,同一个城市,相遇的机会也很渺茫,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如何相遇的。

“几个月前,我接了一个棘手的秘密任务,是缉拿印度奴隶市场做非法交易的一个男人,他家族都是英国黑帮里的大人物,不过后来都死得差不多了,当时我追了他很久,耗时三个月才在队友的协助下将他捉住。”

之后,桑讲述了很长一段关于这个白人坏蛋的可恶之处,知道梵夜宸沉下脸,才继续道:“我没想到那个混蛋有个双胞胎弟弟,而且在他入狱前两人还保持着联系。”

桑说到这里,已经满脸憎恶和愤怒了,几人自然而然联想到她引以为傲的儿子。

果然,她又说:“那个该死的人渣绑架了我的儿子,想以此来威胁我,而他的目的竟然和他哥哥无关,并不是要我饶了他哥哥,而是要求我把他哥哥的所有财产保住,并让他得到继承权……”

“这些废话可以省略,你要说的是我儿子何时出现。”梵夜宸懒得听她所谓的人渣混蛋,那样的无耻行为,他见得太多。

人­性­,本来就容易在潜移默化中变得穷凶极恶,何况是一对双生子,有一个犯罪的哥哥,弟弟会有一己私欲,在正常不过了。

桑正说到劲头上,被梵夜宸这么一说,心情极度不爽,但还是将后面的事娓娓道来。

原来,特工组派出了巴黎分队的十多个­精­英,很快就追索到了男人和人质的下落,他慌不择路,就随便拦截了一辆出租车,而好巧不巧的,车上正好是放学后自己打车回家的凛凛小朋友。

桑心说她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那辆车子直接被开到了当地警察局,下车时罪犯是半昏迷状态,经检查是食物过敏现象。

之后访问凛凛时,他说他只是请他吃了块巧克力,而男人似乎对那东西过敏,然后就晕晕乎乎的,他就和车上的小弟弟愉快的玩了一会儿,司机问去哪儿的时候,他说去警察局。

很简单很明了的一件事,小家伙在昨晚简单的笔录之后,坚持要自己打车回家,像个小大人似的。

其实这事仔细想想,就会发现不对劲,那个英国男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对巧克力一类甜品过敏,既然知道,又怎么会吃凛凛的东西?

“特工队应该不会这么不明不白的结案吧?”梵飞扬问。

“当然了,所以老大派我去找小凛凛,他口风实在太紧,软硬不吃,不管是零食还是玩具,完全问不出来,我连幼儿园最美的小女孩都出动了,还是没辙。”

“对小孩用美人计,你不怕遭天打雷劈啊?”云最­阴­阳怪气的说。

“你看他那一点像孩子?再说我只是找错了人,要是找今天下午那个小美女,铁定万无一失。”桑再狠狠瞪了他一眼后,理直气壮的说。

她说的小美女,是洛洛。

凛凛和洛洛感情不错,确实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也难怪他刚刚情绪那么低落,被洛洛“背叛”对他来说打击太大了。

“继续。”梵夜宸说,黑眸深沉。

按她的话推测,这应该和凛凛奇怪的催眠力量有关,云最说过,凛凛手臂上最久的针孔也是在一个月前,显然是在桑所说之后很久,这么说来,他的催眠术和那针孔,可能根本就没有关系。

“我拿了你儿子的头发,之后还偷偷采了他的血样,拿到总部做了最科学最权威的检测,”桑兴奋地说,“你们猜结果是什么?”

几人齐刷刷的看着他,默契的都没有言语。

没人捧场,桑自觉无趣,便用极其夸张的口吻宣布道:“凛凛小朋友竟然和我儿子一样有异能!”

“异能?”几人异口同声,惊讶的无以复加。

“你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存在那种东西?又不是玄幻小说。”梵飞扬第一个提出质疑。

“桑,你真的确定吗?”林汐也将信将疑,凛凛在某些时候的确与众不同。

可是,他的异常不是因为黑勋注­射­的药剂,从而改变了基因,出现了神奇的诡异的力量吗?

而且,黑勋出国前,还以此威胁过她,难道,凛凛根本就没事?

如影随形

而且,黑勋出国前,还以此威胁过她,难道,凛凛根本就没事?

“我当然确定,而且这也不是什么接受不了的事啊,不过是小小的催眠术而已,如果你们知道我儿子一出生就会说话,那还不吓出心脏病?”桑说起儿子就一脸骄傲。

“我还是不相信。”不管是凛凛有异能,还是她儿子出生就说话,他都不信。

梵飞扬那一种“你儿子是妖怪”的怪异眼神,怀疑的看着桑,直看得她头皮发麻。

“不相信拉到,反正这就是事实,老大希望小凛凛加入特工队,可他不同意,后来我有新任务,就带着儿子暂时离开。上个月回法国,才发现他已经转校了,没想到还能在这里再相遇,真是缘分。”桑自顾自的说。

反正这种事也没指望能让人轻易信服,她无比清醒自家宝贝儿子投胎时选对了人,要是生在梵飞扬家里,张口就叫人,还不被这家伙掐死了。

“我相信,”云最说,“我相信桑的话,凛凛的奇怪能力,用天赋和异能来解释,无疑比药剂改变基因更可信。”

这些天他一直在研究凛凛体内的异变,可奇怪的是,他什么也检测不出来,这在他从医以来,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人妖,你没事吧?这种事你都信?你不是医生吗?不是相信科学的无神论者吗?”梵飞扬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种荒唐的鬼话。

“是,但世界上本来就存在很多科学和医学上解释不了的事,既然是未知领域,我们为什么不能选择相信呢?”云最立场坚定,一方面是桑没理由撒谎,另一方面则是对自己医术的肯定。

他不相信凛凛身上真的存在促使基因变异的药水,而自己足足花了大半个月也发现不了,除非,他身上根本就没有这种化学药剂。

“那凛凛手臂上的针孔怎么解释?”梵夜宸问云最。

他这么问,看来也是相信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黑勋故布疑阵,注­射­的不过是普通无害的纯净水之类液体。”

“猜?”梵夜宸眯了眯眼,“我要的是肯定的答案。”

云最迟疑了,他也只是初步预测,不管是天生异能也好,后天异变也罢,凛凛都算不上是个正常的孩子,他不敢妄下定论。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不过,我理解梵少和林妹妹的心情,”桑说,“做父母的,总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幸福快乐的,最好能够平凡简单的过一辈子,而不是……”

“我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平凡?”梵夜宸冷眼扫过正在抒情的桑,转眼却看到林汐欣慰赞同的目光,心里就纳闷了,难道女人都希望自己的儿子没出息?

“是,梵少的儿子当然不会平凡。”桑皮笑­肉­不笑的说,心里暗骂男人都这么骄傲自大吗?这个梵少和他一样自负。

林汐脑子里有点乱,她想不明白,如果说黑勋根本就没对凛凛下手,他怎么会那么自信的要她跟他走?

是认定了云最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他另有­阴­谋?

桑以为林汐在为凛凛的异能担心,就安慰道:“你放心吧,老大说了,这种情况很少,只在法国巴黎出现过几个例子,而且随着孩子年龄的增长,异能也会慢慢消失,不过这类孩子的智商和才能,将会远远超过正常人的范围,也就是说,只有天才才可能会出现这种异变,你应该感到高兴。”

林汐担心的不是这个,但桑的话也确实起到了安抚作用,云最医术出神入化,连他都说凛凛没事,那就一定没事。

可能,黑勋他还是曾经那个善良热心外冷内热的邻居,是在她最艰难的时候,唯一的朋友。

想通后林汐的心情也跟着豁然开朗,也许生活,就应该乐观一点。

“你打算怎么办?”梵夜宸问桑。

“什么怎么办?”

“路易吉的事。”

“能怎么办?等呗,我猜那家伙沉不住气的,近期内一定会有所动作。所以,”桑笑眯眯的拍了拍沙发,风情万种的说,“我暂时要住在这里,路易吉的目标是你,那我只好守株待兔,如影随形的跟着你了。”

女人这话说得就有点暧昧了,除了梵夜宸依然面不改­色­,在场的其他几人都若有所思。

“那什么,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家了,晚睡对皮肤不好。”云最起身,端起桌上的水果拼盘,边走边吃,迅速地离开了气氛诡谲的房间。

几秒钟后,门口传来他高亢的喊声:“啊,你这小子怎么在这里偷听?”

接着,是凛凛甜甜软软的嗓音:“云最叔叔,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在我自己的房门口,是正大光明的在听。”

然后,凛凛穿着睡衣进了屋,径自扑到林汐的怀里,撒娇地说:“妈咪,凛凛已经和­奶­­奶­她们吃过饭了,也把自己洗得香喷喷了哦。”

“宝贝真乖。”林汐吻了吻儿子额头,笑得温柔。

“小凛凛,看这边,”桑就坐在林汐旁边,做作地对凛凛招手,“还记得我吗?”

凛凛想了想,摇头,果断地说:“记不起来了,我对比妈咪难看的女人,一般都是过目就忘。”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没良心的臭小子,我以前给你买了多少好吃的啊,你说忘就忘了?”桑哀怨的说,语气一点儿也不像是对孩子说话。

“好了,收起你那副样子,我又不是小野,不吃你这套,”凛凛撇嘴,淡淡的问道,“小心,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看上我爹地了?”

他直截了当的问句,没让桑难堪,倒让林汐和梵夜宸脸­色­不太自然了。

林汐想,这个女人爽朗大方,洒脱随­性­,还那么­性­感惹火,连作为女人的她也不讨厌,梵夜宸不会看上她吧?

梵夜宸想,他的女人一定又要胡思乱想了,自从伊阿拉出现之后,她似乎变得越发敏感了,不过,他喜欢她为他吃醋。

“你爹地长得招蜂引蝶,还是个腰缠万贯的钻石王老五,确实很吸引人啊,”桑对凛凛眨眨眼,“我要是真看上你爹爹了,你认不认我这个后妈?”

又一个单亲妈妈

“你爹地长得招蜂引蝶,还是个腰缠万贯的钻石王老五,确实很吸引人啊,”桑对凛凛眨眨眼,“我要是真看上你爹爹了,你认不认我这个后妈?”

“你觉得呢?”凛凛挑眉,那神态和梵夜宸如出一辙。

“轮得到我觉得吗?”在梵夜宸冷眼刀子下,桑气急败坏地说,“梵少你别那么看着我,本小姐喜欢的事温文尔雅的,和你绝对不沾边儿。”

林汐松了口气,还以为送走了一个伊阿拉,又来个情敌呢。

“老婆,你是不是很后悔?”梵夜宸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问道。

“后悔什么?”他呼吸时的热气打在她面颊上,暖洋洋的,很痒。

“后悔迟迟没有嫁给我啊,”他说,“现在知道错了还为时不晚,你也不希望老公被人抢走吧?”

两人旁若无人的调情,很快就引来了桑的不满,她推了推梵飞扬,“喂,他们这样无视你,不会觉得很碍眼吗?”

梵飞扬苦笑了一下,自嘲的想,其实碍眼的是他才对吧。

“小心,你又单独出任务吗?”凛凛问,就像朋友间的寒暄。

“是啊,能者多劳嘛。”桑回答道,眉宇间竟然不是得意,而是淡淡的无奈。

“桑,听你总提到自己的儿子,那你的……”

“我和你同病相怜,是个单亲妈妈。”桑知道林汐想问什么,大方的回答道。

话音刚落就收到来自梵少的危险讯息,忙笑着改口,“当然你是今非昔比了,不过我可没你这么幸运,还能找到孩子他爹,幸福快乐的重新来过。”

“抱歉,我不知道……”林汐深知被抛弃的单亲妈妈有多辛酸,自己揭人伤疤太残忍了。

“没事,反正我也不爱他,”桑笑了笑,说,“我有儿子就足够了。”

她的笑在林汐看来,就成了强颜欢笑,她的满不在乎也成了口是心非,如果不爱,怎么会为他生下孩子?

她自然的把自己当初的想法和际遇与桑的对号入座了,也正是这个想法,让她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心,原来从那么久之前,就有了他的影子。

“所以,你没结婚吗?”梵飞扬不仅后知后觉,还口无遮拦,“你孩子他爹这不是不负责任吗?”

“是啊,你们男人不负责任的不是很多吗?”桑冷冷一笑。

“你这是以偏概全,不能因为你的男人是个人渣,就否定全世界的好男人吧。”梵飞扬说。

“是吗?那这么说梵二少就是个好男人咯?那我问问你,如果你不爱的女人怀上了你的孩子,你会选择留下吗?”

“我……”梵飞扬迟疑了一下,如果是不爱的女人,他根本不会让她怀上孩子啊。

“呵,你不也是一样?”桑冷哼一声,“你们男人永远也不会懂得珍惜,女人要保护自己,除了要擦亮眼,还要关上心房,因为你们都是贼,不管偷走了心还是偷走了身,都不会负责,因为得来的容易,所以失去就觉得无所谓。”

她的话让梵飞扬面红耳赤,连梵夜宸都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林汐就想,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对男人痛恨至此。

桑的年龄最多比她大上一点儿,最多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这话说的就跟七老八十参透人生的老太太似的。

“这么恨他,何不杀了他?是下不了手,还是,能力不足?”梵夜宸淡淡的问。

“我怎么可能下不了手?”桑立刻反驳。

“这么说,就是能力不足了,你的身手不弱,是什么人,连国际秘密特工都杀不了?”梵夜宸一边说着,一边安抚­性­的握着林汐的手,他可不是桑说的那样。

五年前,只是个意外。

“梵少问这个做什么。难道打算让隐门帮我暗杀负心汉?”桑有点忧伤,特别是在说“负心”两个字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沉痛。

林汐看到了,有些心疼,曾几何时,她也是这么口不对心。

“如果你能支付相应的金额,有何不可?”梵夜宸说。

“还是算了吧,要不你们隐门该改名为移花宫了。”桑足够强大,这个时候竟然开起了玩笑。

“为什么不?”梵夜宸有点咄咄逼人了。

桑沉默了半晌,突然就笑了,说:“为什么要杀他?他不爱我有什么错,只能怪自己太傻,可能年轻的时候不犯二呢?多谢梵少的好意,本小姐不需要。”

“小心,你今天和以前说的话不一样。”凛凛说,“你说过小野的爹地是世界上最大的混蛋,如果被你遇见,一定会碎尸万段,抛入黄河喂鲨鱼。”

“小孩子家家知道什么?别胡说八道,我一直都是这么大度的,再说黄河哪有鲨鱼,我说得明明是黄海。”

“呵呵,是黄海。”凛凛可爱的笑道。

房间里陷入了沉寂,到底是凛凛太聪明,还是桑心太笨,她的智商,真的够得上国际特工的标准吗?

“好吧,我说实话,这次来抓路易吉有两个原因,一是我很讨厌那个男人,第二就是打算来找孩子他爹。”

“你说你孩子的父亲,是路易吉?”梵飞扬惊讶的问道。

混蛋,人渣,该死,每一个形容词,路易吉都完全符合,这太引人深思了。

梵夜宸也在看她,虽然梵飞扬的想法很肤浅,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毕竟,桑曾经是路易吉的情­妇­,虽然只是几天,但谁能保证她没怀上他的孩子呢?

林汐更心疼她了,如果孩子的父亲是路易吉,那她是特工,他是罪犯,两人之间就是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啊。

“喂,怎么可能啊,我看上谁也不会看上路易吉那种男人好不好?”桑嘴角抽搐,她到底哪里透露出路易吉是她孩儿他爹了。

“叔叔,你别瞎猜,听小心说就是了,小野宝宝虽然很漂亮,像个小混血,不过绝对不是路易吉的孩子啦。”凛凛也帮腔说,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桑心的儿子。

桑欣慰的点点头,还好有个小萝卜头是相信她清白的,要是小野是路易吉的孩子,她一定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掐死他。

“其实,我孩子的父亲,你们也认识。”

桑的话犹如平地一声雷,再次让房间里的气氛诡异到了极致,梵飞扬和林汐的目光,竟然惊人一致,都看向了梵夜宸。

大博士小学生

“行了行了,我说就是了,其实,我孩子的父亲……”

不疾不徐的敲门声在这时响起,是管家的声音:“少爷,沈少爷来了,说是沈家老爷子让他来探望小少爷,老夫人让他直接上楼了。”

桑笑了,这个沈少来得正好,她也不用胡编乱造什么感人肺腑的故事了。

“让他进来。”

沈云霄西装革履的出现在房间里,戴着眼镜温文尔雅,现场没有长辈也没那么拘束,张口就问:“我听说凛凛下午失踪了,没事吧?”

生日宴会结束后,他刚回公司就被老爷子一通电话催回家了,好好的晚饭没吃饱就被撵了来,他真没见过这么没地位的少爷,他可是沈家嫡亲的孙子。

“大博士?”桑一见沈云霄,惊讶的站了起来,嚷着怪异的称呼。

“小学生?”沈云霄的称呼更怪,表情甚至比桑还要­精­彩。

两人先是激动的拥抱了一下,然后迅速的推开对方,面对面冷哼一声,才异口同声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接着,又是同时一字不差的回答:“你能在这我怎么不能在这儿?”

虽然热情迅速降温,彼此态度冷淡疏离,但从他们惊人的默契度来说,不难看出两人曾经一定有过一段非比寻常的感情。

是深厚的友谊,还是缠绵悱恻的爱情,就引人深思了。

“你们两个认识?”梵飞扬狐疑的打量着沈云霄,“桑喜欢温文尔雅的男人,阿霄在人前正好就是,我们都认识的男人,而且还结婚了,这么说来,桑的孩子是阿霄的?”

“你结婚了?”桑近乎尖叫。

“你有孩子了?”沈云霄也声如洪钟。

“是啊。”两人又默契的回答。

“看着又不像啊,”梵飞扬继续猜测着,突然指着沈云霄大叫,“孩子才两岁,也就是你对不起严颜姐了!”

“我……”

“孩子不是他的,”桑飞快的否认,“我怀桑野是在法国,和他没关系。”

“法国……”梵飞扬想起了什么,对沈云霄道,“三年前,你和严颜姐不就去法国度蜜月的吗?天,你不是真的对不起严颜姐吧?”

“飞扬,别胡说,我没有……”

“你不要说话,”梵飞扬神经质的大吼,“桑,你说,你确定这孩子不是沈云霄的?”

桑被他问的有点心虚,结巴着说:“应该,不是吧?”

“到底是不是?”他又问。

桑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沈云霄掷地有声的说:“是。”

这回不光是梵飞扬,满屋子人都惊讶了。

凛凛鼓着腮帮子,歪着脑袋好奇地问道:“舅舅,你刚刚不是说你没有吗?怎么现在又承认自己是小野宝宝的爹地了?”

林汐一直不是很喜欢这个表哥,但也忍不住问道:“你和桑怎么认识的,你们怎么会……怎么会有一个孩子呢?”

“是啊,”桑跟着茫然的附和道,“我们怎么会有一个孩子?”

沈云霄温柔地笑了笑,对她说:“你忘了吗?三年前我们在英国重逢,当时严颜去参加一个珠宝展,我们就约在一起吃了饭?”

“是啊,然后我们就……”

“我们就一时糊涂去了酒店,我们都醉了,所以就……没想到你竟然怀孕了,为什么没来找我呢?孩子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

说着,沈云霄拉起桑心的手,急切的要往门外走。

“等等,”桑站着不动,扯着他的衣领,压低声音问道,“沈云霄,你没事吧?我的孩子和你没关系,他不是你的孩子。”

“我当然知道,”沈云霄也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小声地说,“不过有我这个便宜老爸总比没有好吧。”

“有道理。”桑点点头,然后微笑着回头对林汐等人挥挥手,羞涩的说:“不好意思了各位,我孩子他爹来找我了,那么,就不多打扰了哦。”

“小心,你不是要留在爹地身边守株待兔吗?”凛凛上前拉住桑另一只手,对沈云霄吐了吐舌头,说,“舅舅和小野宝宝长得一点也不像呢。”

“儿子都是和妈咪长得像。”桑说。

“可是他和你长得也不像,小野宝宝是个混血儿吧,他的皮肤那么白,我还以为他的爹地会是欧洲人呢。”

“基因是可以变异的嘛,行了,不许再跟我贫嘴,我说他是沈云霄的儿子,他就一定是。”桑开始不讲理了。

“为什么啊?我还以为遗传基因不会变异呢。”凛凛继续天真无邪的笑。

“凛凛,到妈咪这边来。”林汐对儿子招手,她可不希望自家可爱无敌的宝宝被人厌烦,虽然他说得每一句都很有道理。

没有凛凛的阻拦,沈云霄和桑心顺利地离开了,不过临走的时候,桑要求给她收拾一个房间,看来她还没忘记这行的目的,记得要守株待兔的大计。

他们走后,凛凛的房间里只有梵飞扬留了下来,做他每天都需要完成的工作,给凛凛讲故事哄他睡觉。

不过,今天他格外心不在焉,凛凛便体贴的让他回去休息了,因为他的幼小心灵也在今天受到了重创,他想一个人待着。

“梵夜宸,你相信他们的话吗?”楼下梵夜宸的房间里,林汐一边吃着夜宵一边问对面桌的男人。

“你呢?”他反问。

“是我在问你。”她坚持,狠狠地咬碎一颗红艳艳的圣女果。

“与我无关的人和事,相不相信又能怎么样?”

这个答案她很满意,美美的吃着盘中的蔬菜沙拉,状似无意地问道:“你和桑是怎么认识的?”

他似乎知道她很多事,这让她心里不太舒服。

有人说怀孕的女人会很善妒很小气,这话果然不假,现在的林汐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在今天以前,我只见过她一面。”梵夜宸说,不过她的事情却有所耳闻,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他孩子的父亲,应该和她说得相差无几,在某种程度上,他应该可以称得上这个世界上最穷凶极恶的男人。

不过,他还不能百分百肯定,而且,这与他无关,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尽快让路易吉落网,然后和林汐举行婚礼。

他不希望自己在她身边,还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他要她依赖他信任他,给他生下一堆可爱的宝宝,陪他到天荒地老。

男人婆还是女汉纸

市里一家全天营业的餐厅里,容貌出众的男女面对面坐着,桌上摆着一堆传统的中国大菜。

桑正全神贯注地对抗着一盘看着油腻腻的酱肘子,酱汁涂满了嘴角,豪迈的像个古代武侠。

“你可真够意思,还记得我喜欢吃这个,”埋头吃了二十多分钟后,桑优雅的擦了擦手,“说吧,你有什么目的,想利用我可以,要打我儿子主意,不行,而且我说了也不算,你得问他的意思。”

“你这­性­格,还是一点没变,以前是小学生,多年没见,变成幼稚园的小女孩了。”沈云霄那餐巾帮她擦擦嘴角,打趣道。

“你说我幼稚?”桑不乐意了,反­唇­相讥,“也对,你都从大博士变成大老板了,暗恋男人的gay都结婚了,怎么样,娶的是男人婆还是女汉纸?”

沈云霄也不生气,“吃饱了吗?”

“七分饱,不过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提问了,不过先说好,我孩子他爹绝对不是你,是谁你也别问。”

“好,我不问,”沈云霄放下餐巾,习惯­性­地推了推金边眼镜,深邃的眸子没有过多情绪,“这些年,过得好吗?”

“好,怎么不好?国家富裕了,经济水平提升了,乡亲父老都奔小康了,同­性­恋也不会受到歧视了。”

“你就不能说点别的?”沈云霄再好的教养,也有点招架不住了,当初就不该告诉这女人。

“我们之间,还能说什么?”桑说,“不过你眼光还不错,梵飞扬那男人真不是一般的好看,金发碧眼的,不过,我看那个叫云最的医生长得更漂亮,你……”

“桑,”沈云霄忙打断她的话,“我已经结婚了,她是个女人,很漂亮,也很有女人味,是个珠宝设计师,我,应该已经爱上她了。”

桑呆愣了片刻,然后就笑了,“你说应该?大博士,你不是吧,连自己喜不喜欢都没弄清楚,就结婚了?”

“她和我是家族联姻,我们从小就认识。”

“青梅竹马啊,你说的是那个才女严颜?你们还真结婚了啊,我可记得某人以前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娶她的,怎么现在不但食言了,连心都沦陷了?”

“我也不知道,以前是反感这种婚姻,对她也没感觉,可是现在看着她带男人回家,心里很难受。”对于昔日好友,沈云霄也终于肯敞开心扉了。

这些天他很烦,自从梵飞扬受伤出院后,严颜每晚都会带不同的男人回家,虽然以前她也有过这样的做法,但他除了冷眼旁观之外,就没什么别的情绪了。

可这几次,他明显静不下心,在书房想着卧室里可能出现的画面,就发了疯的嫉妒,会有种自己的权利被侵犯的感觉。

他这些思绪当然不会告诉任何人,但憋在心里,真的很难受。

所以看到桑心,知道她有个孩子,还不知道父亲是谁的时候,他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或许,他也应该让严颜尝尝背叛的滋味儿。

她不是带男人回他们的家过夜吗?他就直接带个私生子回去,就不信她可以无视他。

明明刚结婚的时候,她对他还温柔顺从,甚至在头一年她还像个妻子,而现在只要回到家,她就对他视而不见,还时不时的带男人回家,她当他是死的吗?

“大博士,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看着对面男人眼中的妒火,桑心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爱情,总是让人变得不由自主,无论多么理智多么骄傲的人,在它面前都会变得迟钝而卑微,就像曾经的她,就像现在的沈云霄。

“当然记得,那时候我在英国留学,而你是一边在学校图书馆打工一边学英文,明明笨得要死,总是记错书本摆放的顺序……”

两人脸上都出现了怀念,桑捧着脸颊,笑着继续说:“你很喜欢来图书馆看书,每次都坐在靠窗的位置,戴着金丝眼镜温文尔雅,穿得也人模狗样的,我那时才十六岁,正是少女时代情窦初开的年纪……”

“你来跟我表白,还真吓了我一跳,我那时二十二岁,比你大了六岁,而且我那是认定自己喜欢男人,喜欢梵飞扬,所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我追问你原因,你不说我就每天缠着你,现在想起来我可真够傻的,你说你这男人要长相没长相,要气度没气度,我当时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如果你不承认自己是瞎了眼,那我只好勉为其难的认为是我魅力太大,你可别忘了,我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并且说自己喜欢的是男人,你也没放弃,还坚持说跟你交往,正好可以证明我是不是真的gay。”

“我那是自信的表现好不好?我想我就算是要输,也不能输给一个男人啊,不过事实证明,你果然是个gay。”

“我可不这么认为,”沈云霄笑道,“现在我不就喜欢上严颜了吗?我想,如果不是在我们交往三个月之后你不辞而别,可能我真的会喜欢你的,小学生。”

“呵呵,”桑笑了,如猎豹一样的眸子盛满了温柔,“你知道吗?如果你这话早几年说,就算是在三年前巴黎偶遇那次这么说,我都会义无返顾的跟你的严颜争一争的,不过,时过境迁,你和我,都回不去了。”

女人并不适合这样忧伤的情绪,她的那双眼眸,天生就应该笑,应该带着勾魂夺魄的光彩,而非黯淡的落寞着。

“而且,你也不想时光倒流,你刚刚已经承认了,你爱上你老婆了,大博士。”她说。

“是,我爱她,”沈云霄不再逃避,大方地说,“那么你呢,你又爱上了谁,为谁生了个小孩,有是为谁这么黯然神伤?”

怎么说也是初恋情人,说到了解桑心,沈云霄算是首屈一指的。

她以前是那种简单到可以一目了然的女生,而现在,她还是那个她,只是有了层层伪装,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变成了刺猬,美丽的刺猬。

所以,那个人囚禁了她那么久,也没有真正了解过她,或许,是他根本就不在乎,桑想。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她见识了他的冷血、残忍、无情、霸道,在逃离之后的梦回,依然回想起那张无懈可击的脸,那个狂妄的一如他名字的男人,路西法。

失去我你后悔吗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她见识了他的冷血、残忍、无情、霸道,在逃离之后的梦回,依然回想起那张无懈可击的脸,那个狂妄的一如他名字的男人,路西法。

他实在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很像是多年前在盖洛家族晚会上见过的梵夜宸,冷得像一尊完美的石像。

唯一不同的是,梵夜宸眼底是燃烧着希望的,所以他的眼睛黑得纯粹,纯粹得迷人,而路西法的眼,也很深邃,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却没有任何的温度。

今天再见梵夜宸,桑明白了,他的希望之火来自于爱情,当他看着林汐的时候,那样的温柔深情,再也不是冰冷的石头,她当时就想,林汐,真是个幸运的女人,能够融化梵夜宸这类男人,本身就是个了不起的存在。

而她离开的时候,路西法的眼中,除了冰冷,依然什么都没有。

“桑?想什么这么出神?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有眼无珠的男人,我也没兴趣知道。”沈云霄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你这是在夸我吗?”桑收敛起悲伤,她说过会忘记的,那个人,仅仅是她一个失败的任务,仅此而已。

“小学生女士,你是个很好的女孩,你值得拥有很好的男人,失去你抛弃你,都是有眼无珠。”沈云霄很少说恭维的话,而事实上,面前的女人真的很不错,就像他所说,如果当初她不是突然消失,他或许会爱上她的。

“那么你呢?失去我你有没有后悔?”

“是你抛弃了我,这是你的损失,我为什么要后悔?”沈云霄耸肩,和她聊天倒是轻松了不少。

“你还是那么自恋,”桑笑着抿了口果汁,“说吧,你今晚发什么疯,为什么冒认我儿子的父亲?”

“嗯……现在单亲妈妈多不容易啊,我只是想帮你。”沈云霄借口道,低头红了脸。

“哦?真的吗?”桑故意拉长了声音,然后爽快地说,“行了,别装了,我还不了解你?肯定是被你家老婆刺激到了,想借我儿子当私生子也刺激刺激她,让她重视你这个正牌老公,是不是?”

沈云霄被她说中了,窘迫的咳嗽几声掩饰着,“但我的确有帮你考虑,你现在还这么年轻,带着孩子总是不太方便,反正我和严颜也没有孩子,沈家一定能给他一个很好的成长坏境。”

“听你这意思,是打算让我儿子长期住下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谢谢你了,我还没打算让我的宝贝做私生子,看在你我认识一场,我还追求过你的的份上,在我回法国之前,可以把儿子借给你几天,不过时候你要给你老婆解释清楚,还有,不许你或是你家那位打我的娃,否则后果自负啊。”

“行,那我约个时间,让你们和严颜见个面,你这几天有没有空,我到哪儿接你?”

“我有没有空不一定,至于我家宝贝儿子,明天下午空运过来,你要是没事,就去帮我接机吧。”

“空运?”沈云霄被她的措辞逗笑了,他儿子又不是货物,小学生果然和以前一样可爱。

“我最近可能会暂住在梵家,如果你需要我儿子帮忙,就直接把他接回你家,要怎么讨好自己看着办,不然穿帮露馅我可一概不管。”桑喝完最后一口果汁,惬意的呼了口气,“行了,结账吧,该睡觉了。”

沈云霄开车送桑心回梵家,再回到自己的别墅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可严颜却不在家,他情绪低落,睡意全无,索­性­开了瓶红酒,靠着酒柜一个人喝。

严颜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满地打碎的红酒瓶碎片,还有烂醉如泥的男人。

这是她头一次看到他醉酒,他习惯把自己装扮成无懈可击的样子,无论是商场还是家里,永远都像是全副武装。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身边,伸手小心翼翼的描画着他的脸部轮廓,心想,他到底有什么魅力,让自己变得颓废不堪?

他帅吗?不,比起她身边很多男人来说,他算不上有多好看,成天对她板着脸,眼镜下的眼睛漠然疏离,永远都只会说些伤人心的话。

他有钱?是,可比他有钱的男人多不胜数,以她严颜的家世和美貌,要找到更好的也不是难事,何况这原本就只是没有感情基础的商业联姻。

他有才?嗯,这一点毋庸置疑,只是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才能,他在商界算是后起之秀,但比起梵夜宸比起九哥黑勋,他也想对平庸了很多。

可偏偏就是这个不算完美的男人,让她甘心作践自己,只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从最初的赌气,到现在的堕落,严颜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只知道,她带回来的男人,她一个也不喜欢,看上他们,或许只是一副金丝眼镜,一头一丝不苟的短发,或是一双狭长的眸子。

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当他漠然的从她身边走过,然后去书房关上门对她的荒唐不闻不问时,她的心,痛得无以复加。

“云霄,我其实很害怕,怕在哪一天,你会跟我说那两个字,我还怕,怕我自己会支持不了,对你说那两个字,”严颜跪坐在他身边,靠着他的肩膀嘤嘤哭泣,“霄,虽然我从来没有拥有过你,可是,我依然害怕失去你,我不想和你离婚。”

“今天妈咪打电话了,她又问我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我总是告诉她,现在还早,可是,云霄,我已经快二十九岁了,不早了,你知道吗?我很想为你生一个宝宝。”

“你爸妈虽然没有直说,但我看得出来,我们结婚三年,我肚子里一点消息也没有,我怕就算你我不提,有一天长辈们也会要我们离婚的,云霄,难道你一点也不在乎吗?”

醉酒的男人陡然睁开眼睛,眼镜不知去向,他有些赤红的眼就那么看着肩膀上颤抖的女人,看到的有些模糊,但他熟悉这个味道,是他的妻子。

头晕得厉害,他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就只有“离婚”两个字在脑海里盘旋,他觉得自己胸腔里的酒­精­都燃烧起来了,愤怒的把女人推倒在地,欺上压上去,咬牙切齿地说:“你想跟我离婚?”

出事了

沈云霄觉得自己胸腔里的酒­精­都燃烧起来了,愤怒的把女人推倒在地,欺上压上去,咬牙切齿地说:“你想跟我离婚?”

“你醒了?”严颜欣喜地抓住他撑在她身侧的手臂,完全没有理会因他粗鲁的动作,背后被打碎的红酒瓶碎玻璃碴子刺得生疼。

“说,你是不是想和我离婚?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离婚?”沈云霄本来就被酒­精­冲昏了头,说话也完全不经大脑,“你带男人回家,我还没说离婚,你凭什么说?是他们满足不了你吗?还是你觉得我没用?”

“云霄,你醉了,快起来,我扶你回卧室休息。”严颜被他的样子吓到了,他平时是冷漠了点,但也还算温文,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对她大吼大叫过,即便是她带陌生男人回来,也没有。

说实话,严颜曾经是希望他对她发火的,那至少证明他在乎她,可是,他一次也没有。

到现在,她已经放弃了,只希望这段婚姻能够维持的久一点,就算不能每天从他身边醒来,至少也能朝夕相见,她爱的不奢侈,简单到有点单薄。

“这是我的家,你是我的女人……”沈云霄突然平静了,就那么压着她,自上而下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深情地说,“严颜,你说,你跟我说一遍,你是我的老婆,这里是我的家,我们不离婚,我们要在一起。”

严颜愣住了,这是她想要的幸福,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反倒有些不适应了,舌头打结了一样,张了几次嘴就是没发出任何声音。

“你为什么不说?你宁愿做个不要脸的­婊­、子,也不愿意安安分分的做我沈云霄的老婆,是不是?”

“没有,云霄,我是你……”

“还想狡辩,我告诉你,明天我就去机场接儿子,我带他回来气死你!”沈云霄思绪混乱,语无伦次的胡说八道着,“你不知道了吧,今天下午我有了一个私生子,他是我初恋女友的儿子,如果你再惹我生气,我就让她做我老婆,你听到了吗?”

“我听到了,”严颜自嘲的笑了,“难怪,难怪你不愿和我……原来早就金屋藏娇,连儿子都生了,亏我以前总以为你对飞扬有什么感情,其实只是你沈大少爷放的烟雾弹吗?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

“恭喜,恭喜……”沈云霄吃吃的笑,已经醉得混沌了。

“初恋女友,她很漂亮吧?”严颜又问。

她不会理解为醉后说胡话,只当他是酒后吐真言了。

“漂亮吗?”沈云霄迷离的望着身下的女人,点头道,“漂亮,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其实你很漂亮。”

“呵呵,我很漂亮,你还会出轨?”严颜想笑,泪水却流进了头发里,嘴里也尝到了苦涩的滋味,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她想要维持的这段婚姻,到底是要走到尽头了。

“出轨?出轨的明明是你,严颜,你为什么要出轨,为什么要背叛我,难道那个野男人比我好吗?你不是说爱我吗?可能连你自己都忘记了,结婚的时候,你亲口说过爱我的。”

“我没忘,是你忘了,云霄,我们离婚吧。”严颜咬了咬­唇­瓣,艰难地说。

“你说什么?”在听到这两个字,沈云霄浑身一颤,瞬间清醒了几分,记不得自己刚说过什么,只是看到决绝的严颜,怒火中烧。

“云霄,你说得对,你有你的私生子和初恋女友,而我,也有我的野男人,既然我们都背叛了这段婚姻,那么,也没有继续的理由了,我们,离婚吧。”

“你敢再说一句!”男人赤红着眼,声音沙哑的嘶吼着。

“我们离婚……”

啪——

沈云霄打了她,很响亮的一个耳光,严颜被打得侧过头,嘴角都破了。

口里是铁锈一样的鲜血腥味,耳边有轻微的耳鸣,严颜眉头都不皱一下,“看吧,这么下去,我们根本无法继续生活,还是离婚吧。”

她是个多么固执倔强的女人啊,在生生的挨了那个耳光之后,她竟然病态的觉得快乐,看吧,这个冷静的男人,也怕离婚吗?

可是为什么?他的私生子和初恋女友,难道不想扶正吗?

她想她是受刺激了,这个时候还能想这些,她不是应该诅咒他们的吗?她这么久以来,可从来没有真正背叛过他,至少她的心,从来没有改变过。

“严颜,你休想!”

他的吻密密的落下,炙热而狂肆,严颜苦笑,她曾经是多么期盼他的吻,可是现在,她只觉得屈辱。

但她不得不承认,她就是犯贱,即便是在他逼得她说出了离婚两个字时,她依然会贪恋他的味道,依然会为他动情。

她爱这个男人,从小到大,就爱过这么一个男人,如果他愿意,她希望陪他孤独到死,他们可以不要儿女,只要在所有人眼中,他们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她就愿意,和他演上一辈子。

一夜放纵,地板上半透明的红酒瓶子,满地晶莹的玻璃碴子,点缀着妖娆的红­色­液体,是血液,还是红酒,都胡乱的滴着,很难分辨,都是被氧化后的暗红­色­。

沈云霄睁开眼睛,宿醉又纵欲过后,头痛得像随时可能会裂开来,他揉了揉太阳­茓­,从冰冷的地板上起来,昨夜发生过什么,模糊的记不清楚,猛然想起了什么,他发疯似的冲进卧室,又冲进浴室,厨房……

哪里都没有她的影子,衣柜里她的衣服少了好多,化妆品也没了大半,沈云霄跌坐在地上,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那清晰的声响,和昨夜那一声重叠,记忆回笼,他开始恐慌,匆匆跑出卧室,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在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一份离婚协议书,女方已经签了字,娟秀的楷书,和她平日签合同时的大相径庭,他几乎能想象到,她一笔一划艰难勾勒这两个字的画面。

“shit!沈云霄,你到底­干­了什么?”

打电话给公司时,他就在客厅来回踱步,严颜,不准辞职,我不准你私自离开。

“沈总,严总监上午已经把辞呈交到了您的办公室……”

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忍不住又地吼了一声,下午三点,如果她上午就走了,现在早该上飞机了。

现在也不能打电话问双方父母,更不能大肆寻找,毕竟两人的夫妻关系,会对沈氏和颜氏的股票有很大的影响。

正烦着,电话响了,他激动的拿起来,看到小学生三个字时,脸上写着明显的失望。

“喂?”他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沙哑得不像他。

“喂?是大博士吗?”对方不太确定,但似乎挺着急,也不等他肯定,就急急地说,“你听我说,你表妹和表妹夫这边出事了。”

自首

“喂?是大博士吗?”对方不太确定,但似乎挺着急,也不等他肯定,就急急地说,“你听我说,你表妹和表妹夫这边出事了,我走不开,你现在马上去机场,帮我接孩子,记住,一定要快一点,能雇几个保镖最好,我儿子的照片我发到你手机了,你去的时候跟他说你是大博士就行,拜托你了,我先挂了。”

林汐和梵夜宸出事了?在k市,谁动得了梵夜宸?梵家的事,小学生这么着急做什么?

一大堆问题,让沈云霄本来就乱糟糟的思绪更加杂乱无章,他也懒得整理,先去机场再说,说不定还能顺便查一下严颜的下落。

这么一想,他更有动力了,快速换了衣服出门,驱车一路狂奔。

与此同时,市新闻频道正滚动播出着一则惊人的命案新闻。

死者在k市上流圈子里小有名气,正是半个多月前与米氏少爷结婚,又遭其悔婚的过气名媛林湘。

如果仅仅是死了个这样的女人,顶多就是在政治报或者娱乐报上占那么一点位置,甚至连商报都上不了,断然不会引起媒体的高度关注,而这则新闻之所以能惊心动魄的原因,其实是因为这次的嫌疑人。

据报道,今天一早,林湘的尸体出现在梵家大门口,而警方则是在凌晨五点就接到报案,第一时间赶到了案发现场。

按说林湘在梵家大门口死亡,嫌疑人是谁也不敢妄加猜测,但现在新闻女主播平缓的口吻,却已经断定了凶手十之八九就是死者的异母姐姐,近日大出风头的梵家准少­奶­­奶­,林汐。

电视台敢公开播报这样的消息,自然是有充足的证据,否则市里应该没人敢公然挑衅梵家的权威。

原来,昨晚网上疯传一个视频,正是林湘的自述,从自己不尴不尬的身份,到后来的点点滴滴,事无巨细说得清清楚楚,感情真挚,说到情动处还流下眼泪,让人不忍心怀疑她所言有虚。

那几乎就是一个灰姑娘的现实版故事,自幼随母亲住在林家,因为母亲是二婚,且背负着小三的恶名,所以在林家备受欺凌。

在她声泪俱下的故事中,林汐就是个恶毒的姐姐,她美貌自信,是家中的小公主,处处找她麻烦,以至于在成年以前,外界压根不知道林家还有一个小女儿。

她之后更是爆料,说林汐并非林宏和沈璐所生,只是林宏为了怀念已故妻女,在医院抱养的孩子。不过,林宏和安若澜大度,对她视如己出,而林汐却不自知,不但欺负她怯懦胆小,更是时常对她冷嘲热讽,甚至又是拳脚相加。

原本媒体曾报道过林汐与林宏脱离父女关系,但更多的人还是认为,这只是林宏为了市长选举,而故意弃车保帅的做法。

林湘在视频中说得情真意切,再一次让林汐的身世变得扑朔迷离了。

当然,如果这些尚且不足以让人怜悯林湘而唾弃林汐,那么她之后的话,无疑让她立刻成为众人联系的对象。

她说,林汐是她和米斯杰情感破裂的主要原因。

说得直白一点,林汐Сhā足他们感情的第三者。

除此之外,她还讲了林汐与向家少爷向南,以及骄阳总裁欧阳等多位豪门巨子之间的情感纠葛,更直言林汐热衷于情感游戏,玩弄富家少爷是她的兴趣,现在和梵少可能也只是玩玩而已。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在渴望爱情,所以,当一个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这东西,并且当做游戏毫不在意时,毫无悬念,她将成为众矢之的。

最后,林湘话锋一转,流着泪向林汐道歉,说自己当初没能劝住林宏,让她风餐露宿是她的不对,请林汐放过她,不要再伤害她和她的家人,安若澜如今已经全身瘫痪,而林宏也一无所有,她已经无力再与她争夺什么,从来也无心与她争夺,只希望她能高抬贵手,放过他们一家。

一段话说得声情并茂,讨伐的只有林汐一个人,其他全都成了受害人,就连当初始乱终弃的欧阳,和现在的梵夜宸,都是这场情感游戏的受害者。

对于林汐,她也是将自己处于低一些的位置,语气除了恳求就是心痛,因此,她没有得罪任何人,只是博取同情。

这段视频是昨晚凌晨一点上传的,一夜之间播放次数创造了一个新高,转播量惊人,评论区除了少数林汐的拥护者,大多数都是对她的谴责。

当林湘的猝死,和这则视频资料放在一起的时候,任谁也会有些想法。

碍于梵家的面子,案子暂时还没公开最新情况,而林汐也没有被逮捕,但网上有知情人士透露,林湘身上多处软组织受伤,而致命的是头骨碎裂,初步认定是被钝器所伤。

上午十一点左右,又有人爆料说,经检查,已经在林湘身上多处采样,确定了指纹与林汐的匹配,凶手已经呼之欲出了。

对于警方迟迟不把林汐绳之以法,竟然有人建议游行示威,为林湘的死伸张正义。

为此,一队刑警在梵家门外守着,整整一个上午没有任何行动,却也没有离去,只是限制了梵家人的出入。

而此时,梵家内部也气氛紧张,除了梵老夫人和丁叶岚之外,几个年轻人都坐在沙发上,神­色­凝重。

云最是事发之后才赶到的,而桑心则一直都在,梵夜宸原本想瞒着林汐,但事情闹得太大,别说是大人,就连凛凛也瞒不住。

“自首?”梵飞扬惊讶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哥,你开什么玩笑,这种时候你去自首?”

“宸……”林汐欲言又止,她不怕坐牢,只是这件事明显和路易吉有关,她现在怀着孩子,不敢轻易冒险。

而梵夜宸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提出这个听起来很荒谬的建议。

“听说路易吉很喜欢林湘,他连她都舍得牺牲了,看来是打算做最后一搏了。”桑不愧是见过大风浪的,这个时候,她有着和梵夜宸一样的冷静和睿智,分析问题客观而­精­准。

“所以,他的目标本身就是我,”梵夜宸说,“我答应过他外公尽量帮助他,又怎么能让他死不瞑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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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狱

“所以,他的目标本身就是我,”梵夜宸说,“我答应过他外公尽量帮助他,又怎么能让他死不瞑目呢?”

云最一直都没说话,听到他这话时,才缓缓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你的意思是,路易吉想引你入狱?”

梵夜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而答案不言而喻。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目的是调虎离山,还是瓮中捉鳖?”林汐问。

调虎离山,指的自然是让梵夜宸入狱,趁机对付他们。

瓮中捉鳖,则是指路易吉在狱中安排了杀手,准备让他有去无回。

梵夜宸勾了勾嘴角,“汐,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你的比喻很形象,只不过,路易吉可能觉得我既是老虎,也是乌龟。”

“没错,他应该是打算鱼死网破,如果我没猜错,监狱里肯定安排有他的人,不管是梵少还是林汐去了,都很危险,而剩下的人也不会轻松,路易吉是个穷凶恶极的人,现在又被逼急了,一定是想越多的人为他陪葬越好,所以谁去只是危险系数高一点而已。”

桑心的总结,让一屋子人再次陷入了沉思。

“爹地,监狱里的人,是不是都不能带着武器?”

原本应该和梵老夫人在玩具房的凛凛,突然从沙发后面站了起来。

“对啊,路易吉的人混进警局,多半用的是作­奸­犯科的笨办法,只要哥进去时带着手枪,应该就不会有危险了。”梵飞扬一拍手,被凛凛一语惊醒,以梵家的地位和桑心的身份,要携枪入狱,根本就不是问题。

而实际上,会这么想的,只有关心则乱的林汐而已。

路易吉是什么人,即便是他真的没有警局的内应,要想藏些危险品带着,也绝对不是难事。

再说,正如桑心说的,他这是最后一击,都打算和梵夜宸同归于尽,又怎么会不做好万全的准备?

不过,几个人默契的没有出言,梵夜宸甚至还赞赏的点点头。

现在林汐是个孕­妇­,对于梵夜宸来说,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要是让她知道凶险,她又怎么会放心让他为她“顶罪”?

“宸,真的不会有事吗?”林汐问。

“不会,”他微笑着安慰道,“我的命只属于我自己,我还打算留着娶你进门,怎么舍得死?”

“记住你说的话,不准有事,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放心,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梵夜宸郑重其事的说。

“什么?”林汐红着眼睛紧张的看着他。

“乖乖等我回来,然后,我们就举行婚礼,好吗?”他的眸温柔得氤氲着亮晶晶的光芒,漂亮得不像话。

“好。”她毫不迟疑,这也是她心中所想。

梵夜宸欣喜的笑了,捧起她­精­巧的小脸,旁若无人的吻上她的脸颊,低声说:“这是承诺,不许骗我。”

林汐咬了咬­唇­瓣,泪水滚落下来,主动献上红­唇­,“梵夜宸,如果我一辈子只能说一句真话,那么,一定会是这一句,我想嫁给你。”

“行了,别腻腻歪歪的,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路易吉又不是什么攻克不了的碉堡,不过是烂人一个,没什么可怕的。”桑心故作轻松的说。

其实对她这种经常接触恐怖分子的人来说,路易吉确实算不上什么人物,但他能在黑手党游刃有余这么多年,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要不是面前的人是梵夜宸,桑心也不敢这么自信。

“小嫂子就放心吧,只要felix有一口气在,我就一定能换你个活蹦乱跳的新郎。”云最自信地说。

“云最叔叔乌鸦嘴,爹地一定不会受伤的。”凛凛比他更自信,骄傲自豪的小脸上是格外明快的笑容。

“这倒也是,这世界上能伤得了你爹地的人还真不多,路易吉还差得远。”云最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记忆里梵夜宸受伤少得出奇,的确没什么可担心的。

“路易吉怎么可能自己出手,他肯定是安排了很厉害的杀手,说不定还不知一两个,万一……”

“万一你个大头鬼啊,”桑心没见过比梵飞扬更看不懂眼­色­的家伙了,“快去外面叫警察,说你哥打算自首。”

“真要去啊?”他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

“他不去,你去吗?还是你觉得让小嫂子去更合适?”云最推了他一把,看来梵家的基因也不全是怪胎,不过梵飞扬也实在傻得可爱。

梵飞扬闷闷的应了声出门,不多时刑警队长就进来了,很客气的请走了梵夜宸,并按他的要求安排了几个便衣在梵家做临时保镖。

因为对外封锁了消息,这次倒也没出现什么知情人士,一天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梵家几人都没遇到什么特殊人或事,除了心神不宁的林汐给儿子削苹果时,不小心弄伤了手。

“林妹妹,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相信过了今晚,听到路易吉这个名字,就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桑很乐观,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安慰道。

“这的确是最快的方法。”林汐放下刀,把切成小块的苹果递给凛凛。

危险是肯定的,梵夜宸离开后,她也冷静的想过,这些天被一个路易吉弄得人心惶惶的,她是普通人,受不了这些刺激。

其实并不需要她担心,梵夜宸是谁啊?他是隐门的老大,曾经排名前三的世界级顶尖杀手,传闻中速度快到可以避开子弹,她担心什么?

“妈咪,你觉得路易吉和爹地比,谁更厉害?”凛凛细细地咬着苹果,突然抬起头来问她。

“当然是你爹地。”她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无关牵挂与爱情,这是毋庸置疑的。

“那你还担心什么?”凛凛递了一块苹果给林汐,天真地说。

“又不是你爹地和路易吉比,他可是和很多杀手对抗,难道你不担心吗?”梵飞扬不知怎么的,就是认定了危险系数奇高,出口就是肯定句。

“叔叔,我们来打个赌吧,我赌在监狱里想和爹地一决高下的人,一定是路易吉。”

大不了吃了他

“叔叔,我们来打个赌吧,我赌在监狱里想和爹地一决高下的人,一定是路易吉。)”

“你这么肯定?那好,赌就赌,我赌一定是顶尖杀手。”

“叔叔,你输定了,”凛凛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你在爹地的组织也很长时间了,相信你应该知道,在黑道混的人都希望自己一战成名,而这类人有一个共同的假想敌,那就是我爹地,因为他是强者。”

梵飞扬没有反驳凛凛的话,细细思量他说的越想越有道理,黑道上的人,想和梵夜宸分个胜负的大有人在,路易吉也不例外。

“小家伙分析得头头是道,fly,输给孩子可是很没面子的。”云最淡淡的说。

他很诧异,心里正猜测着凛凛是运气好随口说说,还是本身就对这些事了如指掌。

路易吉是隐门前任老大的外孙,他曾经提过要接手隐门,但却被拒绝了,从那时起,他对梵夜宸就怀恨在心,但无论他怎么努力,也确实无法和他相提并论,后来还需要借助隐门的力量,路易吉不得不把这份好胜心生生的压下,现在老天给他这个最后的机会,他应该不会放过。

“凛凛可不是一般的孩子,输给他是你的荣幸,是倍儿有面子的事。”桑抿­唇­笑了笑,继续啃着苹果。

凛凛立刻给她抛了个赞许的眼神,还是小野妈咪有眼光。

“凛凛,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林汐狐疑的看着儿子,这些可不像是出自桑之口。

“是黑勋叔叔告诉我的,”凛凛自然的说,“我回来之前,当然要知道爹地的过去,要不然怎么放心把你交给他呢。”

“臭小子,就知道贫嘴。”林汐心头暖烘烘的,为儿子的懂事感到无比欣慰。

不管他知道些什么,只要他高兴快乐,就比什么都要重要,她也不怕会有什么危险,她相信,她的男人可以保护他们。

“黑勋?”桑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问,“你说的黑勋,是不是黑圣石的董事长,道上称九哥的黑勋?”

“是啊,小心也认识他吗?”凛凛不明所以,奇怪地看着行为异常的桑。

而在场其他三人也都在看她,现在桑的身份简直就是个谜。

从梵夜宸口中得知,这个女人曾经做过路易吉的情­妇­,据她自己透露,她和沈云霄曾经是男女朋友,而在几人心中,她孩子他爹还应该另有其人。

现在,她似乎和黑勋又有点关系。

“我不认识他。”桑说。

“你看起来可不像不认识他,”云最妖娆的甩甩长发,不依不饶的问道,“难道说你家小野宝宝,实际上是九哥黑煞的孩子?”

“胡说什么啊,我根本就没见过他好不好?再说要我说多少遍你才相信,桑野是沈云霄的儿子。”

“你说多少遍我们都不会相信,因为阿霄和他的初恋女友压根连手都没牵过,而且都分手了好多年了,怎么可能有一个才两岁的宝宝。”梵飞扬抛出了个铁一般的事实,彻底否认了桑和沈云霄­精­心编织的谎言。

“都说了我们三年前在巴黎邂逅,然后─夜情生了个私生子……”

“小心,我对你刚刚的表情更感兴趣,既然你都不认识黑勋叔叔,那为什么会那么兴奋啊?”凛凛眨巴着大眼睛,长睫毛忽闪忽闪的,像个天真烂漫的好奇宝宝。

桑那个雷死人的昵称,愣是被凛凛叫得特别顺溜。

“我不认识你黑勋叔叔,不代表我不认识认识你黑勋叔叔的人吧,”桑谄媚的笑道,“小凛凛啊,你把你黑勋叔叔的所有缺点糗事都告诉我吧。”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凛凛趾高气扬的虚着眼睛,故意拉长了声音,说,“哦,我知道了 ,你看上我黑勋叔叔了,想让他做小野宝宝的爹地,是不是?”

“当然不是,我不可能找个姓黑的,给桑野做爹地。”桑认真的说。

“这又是为什么?”这话是云最问的,这个女人似乎总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能力。

果然,桑的回答一点也没让他失望,她说:“找个姓黑的,听起来不是很像又伤又黑的野小子吗?”

在几人郁结的目光中,桑也不再卖关子了,“我之所以知道黑勋呢,是因为我一个好姐妹儿,在执行任务时爱上了任务对象,不巧,正好是非法走私军火的九哥黑少,死缠烂打非君不嫁,为了他连我们老大都得罪了。”

“就这么简单?”凛凛失望的问道。

“就这么简单,”桑点头,又摇头,“这还简单啊?特工爱上罪犯,等于是猫咪爱上老鼠,这问题是很严重的。”

梵飞扬看了眼林汐,不咸不淡的说:“猫本来就喜欢老鼠,大不了吃了他啊。”

没听出他有什么弦外之音,桑拍了拍桌子,激动地说:“我也是这个意思,所以这不是在帮她想办法吗?听说黑勋软硬不吃,我就想抓到他的小辫子,看他还听不听话。”

“小心,黑勋叔叔非法走私军火,这么大的辫子还不够抓?”

“小孩子家你懂什么啊,他要是真入狱判了刑,那我的好姐妹不久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黑勋叔叔犯了多少罪,那可是罄竹难书,指不定得枪毙了,到时她还没把自己嫁出去,就要等着守活寡了。”

“可是,黑勋叔叔就算有缺点,也藏起来了啊,反正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糗事,不过,我可以把他的电话号码等所有联系方式,还有各国房产的钥匙卖给你。”凛凛语出惊人。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有点贵,你确定想要?”

“放心吧,我那个好姐妹可是个大有来头的土豪公主,多少钱都不在乎。”

“那我等会儿把账号给你,款到交货。”

“好。”

于是,两人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做起了不正当的交易,还一拍即合。

之后沈云霄来电话,大概问了下命案情况,说孩子安全接到他家了,不吵不闹很听话,已经睡着了,让桑不用担心。

桑收了线,随意的撩了撩长发,笑道:“我才不担心呢,桑野多省心一男子啊,是吧,凛凛?”

凛凛皮笑­肉­不笑的说:“可能吧。”

你,被逮捕了

凛凛皮笑­肉­不笑的说:“可能吧。”

接着,每隔十多分钟,沈云霄就会打一次电话,到最后都带着哭腔了,求着她把小祖宗领走……

桑的回答,很像个后妈,她说:“他闹腾就敲晕好了,要吃东西就用面包堵他的嘴……”

k市警局里,梵夜宸拒绝了单独的牢房,而选择了今天进了新囚犯的一间。

可是整整一天,到晚上十二点,仍然没有任何动静,他也暗中观察了,却发现五个犯人都是普通人,别说是杀手,连个杀人犯都没有。

凌晨的时候,五个犯人被人带走了,梵夜宸还是毫无睡意,就靠在墙角闭目养神。

有脚步声慢慢靠近,他勾了勾­唇­角,冷冷地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梵少都亲自来了,我怎么会不来?”路易吉手握军用电筒,站在牢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梵夜宸。

“我当然要亲自来,我可是答应过你外公,要好好照顾你的。”他把“照顾”两个字咬得极重,这些年,他一直在照办。

“是啊,想起来真让人气愤呢,那老头子竟然让你这么个比我还小的毛孩子照顾,”路易吉一掌打在铁栏杆上,“所以,你现在来监狱照顾我吗?”

“不,我来照顾你上路。”梵夜宸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呵呵,felix,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这狂妄的个­性­,不过,你比我想象的,要愚蠢得多,不,过去的你可不笨,现在,都是被女人误了,哈哈哈!”路易吉撑着铁栅栏,笑得粗噶难听。

笑够了,他轻蔑的冷哼一声,“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在监狱里等你?你太小看我了,你的自以为是,会让你付出血的代价。”

说完,路易吉掏出手枪,指着梵夜宸的脑门,邪佞的笑道:“你可以求我,说不定,我会心软,毕竟,你是我最喜欢的男人,或许我们俩联手,整个黑道还不是由我们主导?有没有兴趣?只要你开口,我立刻放你出来,怎么样?”

“路易吉,你为什么喜欢我?”梵夜宸冷笑,缓缓的睁开眼睛。

“这还需要问吗?伙计,你felix的名字就是理由,我得承认我嫉妒你,但我也不能否认,你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很好,看来你也不是无药可救。”梵夜宸抬抬眼皮,一双碎钻般闪亮的眸子,散发着让人心悸的冷光。

“你什么意思?”路易吉的心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握枪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看来愚蠢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你说的有句话,我很喜欢,梵夜宸的名字就是理由,不管是让你畏惧的,还是欣赏的,都当之无愧。”

“你到底想说什么?”

路易吉有点慌了,烦躁的低咒了一声,“fuck you!你他妈别跟我绕弯子,我既然能站在外面,拿枪指着你,你最好就给我收起这副样子。”

“我允许你在临死之前对我叫嚣,就当是我对你外公最后的交代,”梵夜宸说,“知道为什么你没能接手隐门吗?不是你能力不足,而是你根本不懂得自己与敌人之间的力量对比,总是低估别人,而高看自己。”

“felix,你别忘了,现在在监狱里坐以待毙的人,是你,不是我!”

“你确定吗?”梵夜宸挑眉,“你以为我能走到今天,会允许自己笨到自投罗网?”

“难道不是吗?”路易吉越来越不自信了,他左右看了眼,确定自己他一个人,并没有梵夜宸的“救兵”,才放心了些。

“只有你可以认识刑警?”梵夜宸缓缓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与他对视,“这里是中国,不是意大利,而且,这里是我的家乡,我的地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路易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看着梵夜宸靠近,竟然连连后退,在听他这么说之后,迅速地扣动扳机,对面的人好端端的站着,对他笑得风华绝代。

竟然没有子弹,他的枪被人掉包了!

“你,你……怎么会这样?”路易吉抓住铁栏杆拼命地摇晃了几下,尖叫道:“我明明放出消息,也听说你会进监狱……”

“你听说的都是真的,只是你认识的邓警官,已经在半个月前就被革职了。”

“怎么可能?我们下午还通过电话!”路易吉大喊,声音在空旷密闭的监狱里显得很凄厉。

“当然得有人和你通电话,否则,怎么能瓮中捉鳖呢?”梵夜宸走到监狱门口,轻松地推开了门,不疾不徐的走了出来。

“瓮中捉鳖?”路易吉的中文水平可不怎么样,他生硬的念出几个字,脸­色­变得很差。

“对,这是中国的成语,意思你不需要知道,”梵夜宸说,“你要知道的是,你,被逮捕了。”

路易吉难以置信的瞪大眼,一双眼白明显眼珠又很小的眸子,看上去很有喜感,只不过此时,他诠释的是一出悲剧。

梵夜宸知道路易吉会出现,所以他不仅想到了他伪装罪犯,更想到了他可能有内应。

果然,下午警局就查出黑手党和之前重案组的邓警官有联系,而拿人因郑远明贪污罪受到牵连,被革职查办,据说打算转行开公司,小日子过得还挺红火。

而这一切,对k市不甚了解的路易吉并不知道,加之其粗心大意的毛病,以及听说梵夜宸入狱的消息太激动,事先并没有做详细调查。

梵夜宸猜想路易吉会联系邓警官,于是就让人将计就计,上演了这么一出有趣的戏。

“呵,不愧是隐门老大,你比起外公那个老头子来,还真是青出于蓝,”路易吉面目狰狞的说,“不过,这样就想让我妥协,未免也想的太简单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梵夜宸无所谓的耸耸肩。

“哼,你忘了你妻子和儿子,我手下已经全部派出去了,今晚就是他们的死期,”路易吉笑得扭曲,“你别指望桑那个贱女人能帮他们,她自己都自身难保,我让人去抓她的儿子,你觉得沈云霄那个没种的男人,还能保护他儿子?简直就像是笑话!”

简直就是个笑话

“你别指望桑那个贱女人能帮他们,她自己都自身难保,我让人去抓她的儿子,你觉得沈云霄那个没种的男人,还能保护他儿子?简直就像是笑话!”

“你的确像个笑话,”梵夜宸怒道。

“felix,你别着急,我也不会放过你的,”路易吉扔了手枪,脱掉外套,拍了拍结实的胸口,“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动手?”梵夜宸对他的挑衅嗤之以鼻。

“有没有资格试一下就知道。”路易吉被他激怒,大喝一声,挥舞着拳头就冲了过来。

梵夜宸轻松的避过了他来势汹汹的拳头,利落的转身站到他后面,一手快速的握住他的手臂反剪在背上,一手极尽侮辱的拍了拍他的头,说:“你的身手,似乎和你的智商成正比,动作和动脑一样慢!黑手党盖洛家族最强的勇士,简直就是个笑话。”

他用他的话,让他引以为傲的身手成为了耻辱,路易吉用力的挣脱了他的钳制,还没来得及发动新的攻势,额头已经抵上了冰冷的枪口。

“我没时间陪你玩,再见了,伙计,如果我是你,我不会选择自杀,因为那是弱者的表现。”梵夜宸冷冷的丢下这句话,毫不费力地将男人推进了监狱,没有上锁。

他刚离开,就涌进了大批警察,为首的手忙脚乱地关上了监狱大门,激动的手直哆嗦,这可是黑手党的大人物啊,看着他那张平凡的中医混血的脸,他就感觉看到了前途!

“梵少,搞定了?”说话的是个年轻男人,长相很英俊,穿着笔挺的警服,说不出的英姿飒爽。

“嗯,这次谢了,欠你个人情。”梵夜宸和他说话时很轻松,完全像是和哥们儿的对话。

而事实上,两人虽然算不上哥们儿,但也是好兄弟,曾经一起参加过特训,只是大队长唐越出了点小状况,最后没被组织选上,没想到后来他让家里人送去警校,成绩出奇的好,如今都混上刑警大队队长了。

“行了,咱俩谁跟谁啊,不过你的人情我得记着,你可是咱k市的财神爷,说不准啥时候就能找你帮忙呢。”

“嗯。”梵夜宸淡淡的应道。

“对了,我听你家老夫人说,你要结婚了?办事儿记得通知我,哥带人给你撑场子去。”

“我需要你帮我撑场子?”梵夜宸扬眉,得意之外多了份柔情,结婚,原来这个词和人分享这么温暖。

唐越哈哈大笑,本来就很阳光的脸,这么一舒展开来,愣是能晃花了人的眼睛。

一个警员进办公室来,愣了愣,又出去了,看了门牌后又折了回来,面­色­怪异的敬礼打招呼。

“什么事?”原本还让人生疑,不过看到唐越顺便­阴­沉冷酷的脸,梵夜宸了解了。

这厮平日太严厉,以至于小警员看到他的笑容,以为走错了地儿。

“头儿,发生了连环杀人案。”年轻小刑警显得很兴奋,但在唐越面前也不敢过多表示。

k市治安很好,发生命案的几率很低,他们这种重案组,听到命案就能兴奋好久,更别说是连环杀人案了。

“时间,地点?”

小刑警瞄了眼梵夜宸,“在梵家别墅区,刚报的案,已经准备就绪,你一声令下,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一声巨响,梵夜宸一脚踹翻近旁的椅子,夺门而出,一阵风儿似的。

“死者是什么人?”唐越比了个手势,示意开始行动,随手披上外套,边走边问道。

“接到报案说是几名男子,年龄都在25到30之间,和昨天上午发现的地点一致,都是在楼顶和天台,相对较高的位置,不过这次有新的发现,现场留下了血­色­罂粟花。”

唐越顿了顿,皱着眉问道:“报案人电话记下了吗?”

这么详尽的报案,还很少遇到,这个目击者似乎知道的太多了。

而且,血罂粟花,那不是他作案时会留下的话,如果真的是他来了,那k市就热闹了……

“记下了,头儿,你说这几起案件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所为,之前的三个人,还有这次的五个人,都是死于枪杀,会不会是变态杀人狂?”

唐越扫了他一眼,那警员立刻闭了嘴,不过眼里的光芒还是闪烁不定,看来还在心里想着这鲜少有过的杀人案件。

梵飞扬回到梵家,急匆匆的上了二楼,在看到林汐恬静的睡颜时,一颗心总算安定了,她没事,还好。

衣服也没脱,他就那么躺在她身边,隔着被子紧紧地拥着她。

林汐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梵夜宸回来,惊喜的笑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平安回来。”

“当然了,”梵夜宸吻了吻她的­唇­角,笑得像个孩子,“老婆,我们明天就结婚,好不好?”

林汐一愣,正要回答就听到窗户响,很急促,“哆哆”的,像敲门声一样。

梵夜宸起身,一把拉开厚重的窗帘,借着外面朦胧的月光和花园里的灯光,一具曼妙玲珑的女人身体,正以极其不雅且高难度的姿势趴在玻璃上,像极了一只壁虎。

会爬窗户的女人,会半夜敲打别人窗户的女人,除了让人不得不伤心小心的桑,还能有谁?

“你们打算结婚了?”她一进屋,就开始说话,“真是抱歉,我没办法参加你们的婚礼了,那个,路易吉已经落网了,我要连夜赶回总部去接受褒奖,道别什么的就先这样了啊,那个云妖f什么的,你们帮忙转达一下我的谢意,以后有机会再聚啊。”

说完,她已经爬上了窗台,打算离开。

“等一下,”林汐忙叫住她,“桑,就算要走也不急在这一时吧?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似乎很慌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说出来。”

“对了,还真有!”桑坐在窗台上,双手撑在身侧,郑重其事的说,“我这次逃亡……不,我这次回总部,可能会比较匆忙,我儿子桑野就拜托你们了。”

教父路西法

“对了,还真有!”桑坐在窗台上,双手撑在身侧,郑重其事的说,“我这次逃亡……不,我这次回总部,可能会比较匆忙,我儿子桑野就拜托你们了,反正你家地儿大,小凛凛也很喜欢我们家宝宝,如果大博士家里那位才女不喜欢桑野,麻烦你们先帮我养着,我一旦安全了,立马回来把他打包带走。如果我回不来了,你们就看着办吧,我走了。”

“什么叫看着办?那可是你儿子……诶!”林汐话没说完,窗台上已经没有了桑的倩影,她走了。

敲窗的刚走,敲门的又来了,梵夜宸不情不愿的打开门,对门口跟打了­鸡­血似的云最低吼道:“如果你只是说废话,我会让你永远也说不出话来。”

“我不说废话,绝对不是废话!”

“两句了。”梵夜宸冷冷的说。

云最连着吞了好几口唾沫,不住的摆手,终于吐出了要说的几个关键字:“血罂粟,路西法!”

“你是说新发生的命案,死者跟前有血罂粟?”梵夜宸眯了眯眼,黑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亮。

云最拼命地点头,还想说什么,已经被梵夜宸拉出了房间,这事林汐不需要知道。

“哥,路西法可能来k市了。”刚到客厅,梵飞扬就大嚷道。

他还穿着睡袍,戴着一定滑稽又可爱的小丑睡帽,金发从帽沿下漏出来,看起来格外呆萌。

“felix,听到这个消息,你好歹也给个反应吧?你们可是并列杀手排行榜第二名,难道你不觉得兴奋吗?他这次可能就是来跟你下战书的。”云最卷着拳头,咬完嘴­唇­咬指甲,漂亮的五官都挤到一块儿了。

“我为什么要高兴?你又凭什么以为他是来找我的?而且,我不记得我认识他。”梵夜宸话是这么说,但脸上的表情却不是这么回事儿。

就像之前凛凛分析的强者定论一样,每一个骄傲的男人,都希望自己是站在巅峰的强者,所以当出现了势均力敌的另一个人,自然而然的就会生出战欲。

梵夜宸以前是黑道上的风云人物,更因其出任务时果断利落从未失手,而被人列为杀手排行榜第二名的杀手。

而占据排行榜第一名的,也是个中国人,已经洗白多年不再出手,他当年的杀手生涯也很­精­彩,并因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成为了杀手排行榜永远的第一,而那个规矩,之后也被大多数杀手奉为金科玉律,甚至无恶不作的很多亡命之徒,也会遵守,那就是不杀女人和孩子。

而与梵夜宸并列第二的路西法,也称得上是一个传奇,真正的黑道王子,意大利黑手党的教父,年仅二十八岁,已经是黑道首屈一指的大哥,说是黑道之王也不为过。

传说路西法­性­子很冷,他的冷不同与梵夜宸只对外人,他是真正的冷血无情,就好像他得到教父的地位,就不是名正言顺的,他先杀了对自己母亲不忠的父亲,让哥哥捡了便宜,然后又因为哥哥对他出言不逊,结束了哥哥短暂的一生,二十一岁正式接任教父,几年来地位从来不曾被撼动分毫。

“路西法是谁?”林汐穿戴整齐站在楼梯口,打破了三个男人片刻的沉寂。

“汐,怎么不在楼上休息?”梵夜宸语气里有点责怪,凌晨的气温很低,而且她需要充足的睡眠。

“我很好奇谁和堕落天使一个名字,所以就下来了,”林汐吐了吐舌头,俏皮的笑着,“恶魔是谁?”

“妈咪,路西法就是恶魔咯。”凛凛有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沙发后面冒了出来,手里捧着掌上电脑,机械的读道:“路西法,黑手党现任教父,杀手排行和爹地一样是第二名,富豪排行榜被爹地甩了几条街,不过他手下的小弟就比隐门多得多了,这次来k市目的不祥,不过在一个小时以前,他杀了路易吉派来刺杀我们的杀手,初步鉴定没有恶意,报告完毕,ps:他画的罂粟花很好看。”

空气静止了几秒,云最抢过凛凛手上的电脑,还没看清画面已经变成了蓝屏,“天,小怪物,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是我从爹地的电脑上拷贝的资料啦,别这么大惊小怪,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要想知道并列第二的两个人谁更厉害,当然要对比两人的详细资料了。”凛凛理所当然的说。

“臭小子,你刚刚不是睡着了吗?你什么时候去书房的,大半夜你不睡觉弄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林汐拉住儿子,揪住他的小耳朵,严厉的呵斥道。

“妈咪,我还不是怕爹地今晚不回来,我作为家里的男子汉,当然要保护你和你肚子里的小妹妹了,所以,我在充实自己的头脑。”

“你不是认不了汉字吗?不是说很难怎么也写不会吗?刚刚那番话怎么就会读了?”

“妈咪,你忘了吗?有一种功能是语音,”凛凛笑嘻嘻的说,“我不会写,但我会听哦,宝宝理解能力很强是不是?”

“很强。”云最和梵飞扬不约而同的竖起了大拇指,还好他们已经不再那正常人的思维看待这孩子了。

林汐不悦的瞥了两人一眼,戳了戳凛凛的小额头,“光会听怎么行,你今天私自偷看爹地的电脑,罚你明天抄写五百个汉字,一个都不能少,听到了没有?”

“哦,听到了。”凛凛撅着嘴,可怜兮兮的说。

“大声一点,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长官!”凛凛赶紧提高了音量,还配的的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梵夜宸一直含笑看着呣子俩,难得凶悍一回的林汐在他看来很可爱,而耍宝的儿子也很活泼,真好。

梵飞扬和云最相视一笑,或许单身也不错,陷入爱情的男人,实在太可怕了,反正他们是一点没觉得发飙的林汐可爱,一点也没有。

“凛凛,你怎么会知道今晚的命案?又怎么会见过血罂粟?”梵夜宸终于提出了一个实质­性­的问题。

我要个像样的小花童

“凛凛,你怎么会知道今晚的命案?又怎么会见过血罂粟?”梵夜宸终于提出了一个实质­性­的问题。

他资料里可没有路西法亲笔描画的血­色­罂粟花,而他儿子对此大家赞赏,难道亲眼见过?

“是啊,难道你见过路西法作案?”梵飞扬也好奇地问道。

凛凛无辜的眨眨眼,“我当然没见到路西法杀人,不过,是我报的案,我应该也算是目击证人吧?”

“你报的案?”云最和梵飞扬的默契度越来越高了,又一次异口同声。

“是啊,”凛凛发现林汐眼里的震惊,忙谄媚的对她笑,“妈咪放心吧,我是看到那些人死了凶手也走了才去看的。”

“臭小子,以后不准再乱跑!”林汐将儿子搂在怀里,心有余悸地说。

她好自责,儿子一晚上做了这么多事,她竟然全然不知!

而其实也不能怪林汐,一来是孕­妇­嗜睡,她为梵夜宸担惊受怕一下午,晚上犯困很正常,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就在于让她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儿子的晚安牛­奶­,凛凛为了方便行事,偷偷在里面放了一点点的安眠药!

这里他要申明,是云最改良版的,都是天然无公害的,他可舍不得给妈咪乱吃药,万一伤到小妹妹了可怎么办?

“小子,听你的口吻,你见过路西法了?”梵夜宸看上去倒不担心儿子,相反地,他很为他感到骄傲。

“嗯,而且凛凛还发现了一个秘密!”凛凛神秘地说。

“什么秘密?”梵飞扬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一听秘密,整个人都­精­神了。

“我发现,路西法和小野宝宝长得很像,头发和眼睛的颜­色­都一模一样!”

这里除了凛凛,没有人真正见过路西法,就连梵夜宸,也只是在很久以前的暗杀任务中远远地瞥了一眼,而梵少也坚决不认为,那次算是见面。

至于桑心那个据说出生就能说话的奇葩宝宝,在场几个大人更无缘得见,所以对凛凛的话,他们除了惊讶之外,只能保持沉默。

梵夜宸突然想起路易吉的话,他手下有人会去绑架那个孩子,那么现在,他是不是该打个电话,问问沈云霄?

“难怪桑表现得那么反常,说是落荒而逃也不为过,如果她和路西法有个孩子,那她之前的种种神秘也就不难解释了。”林汐若有所思的说。

“难怪桑说孩子他爹是恶魔,原来是这个意思。可是,没听说过路西法有老婆啊。”梵飞扬不解的说。

“别说老婆,据说他连情人和女友都没有,道上还有人传他是­性­冷淡呢。”云最八卦完,一见林汐不满的目光,才想起现场有小朋友在,摸摸鼻子尴尬的笑笑。

梵飞扬反应迟钝,没看出来,依然困惑的说道:“桑心的孩子是路西法的,那阿霄又凑什么热闹?”

“哎呀,你们就别乱猜了,直接问小野宝宝不就行了?我猜小心一定又丢下他跑路了,下午他不是让舅舅去接机了吗?你们打个电话给他,多简单一事儿。”凛凛靠在沙发上,翘着小脚丫晃啊晃的,像足了发号施令的小国王。

“也对,看我这记­性­,我现在就给阿霄打电话。”梵飞扬往身上一摸,才发现自己的睡袍没有口袋,更别说是带手机了。

他看向离他最近的云最,后者耸耸肩,表示没有,“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估计他会杀了你的。”

“为什么?”

“你忘了刚刚他的求救电话?被那熊孩子折腾了大半夜,估计现在刚睡着吧,你一个电话打过去,他还不气得想掐死你?”

梵飞扬赞同的点点头,不禁又问:“你说一个两岁多的宝宝,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云最没回答,只是眼神若有若无的瞟向凛凛,无声地宣布了自己对桑野的肯定。

这世界上能有一个小怪物凛凛,就算有人告诉他熊孩子生出来会飞,他也不会怀疑。

梵夜宸把手机扔给梵飞扬,“你应该记得沈云霄的号码,如果记不得,自己回房间拿手机,尽量快点打电话,否则没人能保证他们是不是还活在人世。”

果然是梵少说话的风格,可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四双好奇的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梵夜宸只好耐心的解释道:“路易吉派了杀手要抓那孩子,我想路西法应该还不知道他的存在,也不可能神通广大的救了他,所以,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

梵夜宸永远是思维最清晰的那一个,当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他差不多也能大概知道了原委。

正如他和林汐当年的波折,桑那种­性­格正好和路西法相反,两个人在一起可能产生了诡谲的吸引力,莫名其妙创造了一个小生命,然后桑带着孩子逃跑,路西法得到消息追过来,正好遇到路易吉的杀手,顺便帮她解了围。

“关机了,”梵飞扬脸­色­苍白,捏着手机手心都汗湿了,“不行,我得去他家看看。”

作为多年的好友,沈云霄在梵飞扬心中举足轻重的地位,几乎和亲人一样。

“正好我没事,陪你走一趟吧,”云最拍了拍他的肩,一边走一边说,“打电话给他那个小娇妻,说不定两人因为私生子闹别扭了。”

两人走到门口时,客厅里一家三口听到梵飞扬的惊叫,严颜也关机了。

林汐侧过头,看到梵家两位少爷都垂着头,似乎在沉思,特别是梵夜宸,眉头皱得好纠结,她忍不住问道:“在烦恼什么?”

“我在想,明天可能还不能举行婚礼,听说试婚纱似乎是件很麻烦的事……”梵夜宸一本正经的说,“一天时间不够。”

凛凛揉了揉眼睛,有些睡眼惺忪的抬起头,“爹地,你和妈咪结婚,也给我选个像样的小花童吧,不需要太漂亮,比妈咪差点的就行。”

“当然,这世界上有比你妈咪更好的吗?”梵夜宸炫耀似的在林汐脸上落下一吻,随后在小凛凛嫉妒的目光中,郑重其事的问:“小子,爹地得提醒你一下,路易吉已经被逮捕了。”

“嗯,我知道啊,”凛凛眨眨眼,顾左右而言他,“那个,我突然好困好困哦,妈咪爹地,凛凛上楼睡觉了。”

“小子,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那个叫洛洛的小女孩,已经无家可归了,爹地不认识她,也不会同情她,”梵夜宸说,“但如果你开口,爹地可以立刻接她回梵家,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

深闺怨­妇­

梵夜宸说,“但如果你开口,爹地可以立刻接她回梵家,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

凛凛顿了顿,又继续上楼,头也不回地说:“爹地,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有亲妹妹了。”

所以,他不需要让一个外人,到家里来和他分享爹地和妈咪,是的,外人……

他的步子迈得很轻快,看起来却异常沉重,林汐想说什么,却别梵夜宸阻止了,他说:“男人应该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要尊重他的选择。”

“可他还只是个孩子。”林汐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心疼地说。

“是,但梵家的孩子,从小就应该学会坚强,再说,你难道不相信我们的孩子,他有足够的能力处理自己的事情,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我还是不放心,你不知道洛洛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她是他唯一的朋友。”

“我能猜到,不过,亲爱的,他说漏了两个字,她是他曾经唯一的朋友。背叛之后,没资格说友情。”梵夜宸说,黑眸黯淡。

林汐猛然一沉,背叛,他想到了谁,是黑勋吗?

“不过,”梵夜宸扬起­唇­角,暧昧不明的说,“如果是爱情,那可就不一样了。”

“别胡说,凛凛还那么小,怎么可能有爱情?”

“你确定?别忘了我们的宝贝儿子亲口说过,长大后打算娶一个叫洛洛的小丫头,那小子人小鬼大,喜欢人家小姑娘也不一定啊。”

“你不了解凛凛,”林汐说,“洛洛这次骗了他,估计没可能得到他的原谅了。”

梵夜宸别有深意的看了看楼梯口,笑了。

他的儿子,他还能不了解?

“不说这些了,­奶­­奶­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接下来应该说说我们的事情了。”梵夜宸整了整衣服站起来,对林汐弯腰伸出手,摆出邀请的绅士姿态。

“做什么?”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她还是把手轻轻搭上了他的。

“结婚。”他神秘的笑笑,拉着她上楼。

几分钟后,林汐对着一大堆各式各样的请柬,瞠目结舌,这么多,要怎么选?

“汐,这是­奶­­奶­送来的,你可以随意挑一个,然后好好休息,明天下午试婚纱,”梵夜宸坐在长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桌上有几本杂志,上面是今年最新款的各式新娘礼服,你在家选好,我让人送过来,那样再做修改会省去很多时间,你也会轻松一点。”

“可不可以你帮我选,这样我可以更轻松。”林汐懒懒的趴在桌上,已经被各种香薰味的请柬熏得头昏脑涨了,再看那些极尽奢华的礼服,除了眼花缭乱,再没有其他感觉了。

“不行,”梵夜宸直截了当的拒绝了,“我是很想省去这些繁文缛节,可是­奶­­奶­和母亲不依,他们一定要让我们有个惊天动地的世纪婚礼。”

“可我从没想过要什么世纪婚礼,只要两个人可以简简单单的在一起,就很幸福啊。”

“不够,我们在一起要让更多的人祝福,我们的幸福要让更多的人知道,这是­奶­­奶­的意思,也是我的希望。”

林汐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不过既然是他希望的,她只好继续挑选咯。

“你慢慢选,选好了把样品交给管家,我公司还有事,不能陪你了。”

说完,梵夜宸拿了外套出门,甚至连个笑容或是拥抱也没有。

林汐更失望了,哪还有心情挑选什么请柬婚纱,现在才六点多,他公司的事有那么急吗?

她努力安慰自己,昨天的命案对梵氏梵星股票影响很大,他也是为了工作,她以前不一直都希望他不要腻在她身边吗?

米可儿的电话来得很及时,林汐终于不用自寻烦恼胡思乱想了,可没想到,她让她的危机感更强烈了。

“汐啊,梵少不会根本不想结婚吧?现在都这么不积极,那婚后肯定更加不在乎你了,我听说很多热恋的情侣结婚后,就是因为工作闹得不愉快呢,你可谨慎着点。”

“你还说我,你和向南哥不挺好的吗?”林汐强压下心头的不安,故作轻松的说,“你们在挪威的旅行,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你要结婚,我当然要在你身边了,现在正在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出发。”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真要提醒你,结婚可是一辈子的事,你想清楚,别跟我提你向南哥,他现在都回国好几天了,为了他的工作,把我一个人撂下了,你说可不可气?”

电话那头气愤的女声,让林汐的心又沉下几分,“向南哥应该不会吧?可能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吧。”

“怎么不会,汐,我告诉你啊,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在未婚男人眼中,只有女人,已婚男人眼中,就是女人和工作。”

“这不是很好吗?成家之后应该有事业心……”

“停,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女人和工作,和你想的不一样,老婆都是自己的了哪还会天天想着?所以我说的女人是指什么,你懂的。”

林汐愣了愣,“可儿,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汐,是你考虑的太少了,算了,回来再跟你说吧,反正你现在这情况,带着凛凛还怀着宝宝,梵少就是吃定你这点,所以估计也没那么上心了。”

林汐心里咯噔一下,很快又意识到不对,在米可儿挂电话之前,狐疑的问道:“可儿,你怎么知道我怀孕的事?”

“啊?哦……那个,我当然知道了,梵老夫人恨不得把这事儿昭告天下呢,不说了,我挂了,拜!”

那头飞快的掐断了连线,林汐却还有点疑惑,就算昭告天下,远在挪威的她似乎消息也太灵通了吧,记忆中米家和梵家关系也没特别好,真的是­奶­­奶­说的吗?

结束了和米可儿的对话,林汐心里越发堵得慌了,打电话给梵夜宸,竟然没人接听。

“真的不在乎了吗?”她摸着肚子自言自语道。

想想又兀自笑了,她这还没嫁人了,怎么到弄得自己跟深闺怨­妇­一样,反正也就一张纸的婚姻,又不是缺了彼此活不了,何况,梵夜宸那么爱她。

可是,真的很爱吗?林汐望着桌上乱七八糟的红­色­请柬,突然不太确定了。

婚前忧郁症

可是,真的很爱吗?林汐望着桌上乱七八糟的红­色­请柬,突然不太确定了。

整整一天他都没有回来,而凛凛也默契的躲在楼上不露面,甚至连梵家老夫人和丁叶岚也不在,林汐坐在客厅里看着无聊的八点档,演了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手中捧着的热咖啡早已经没了温度。

“小汐,我哥呢?”梵飞扬顶着一头乱发过来,满脸倦容。

“去公司了。”林汐头也不抬,眼睛还是盯着电视屏幕。

梵飞扬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奇怪地问道:“怎么,你们俩吵架了?”

“当然没有。”林汐这才瞥了他一眼。

“既然没有你­干­嘛骗我,哥他明明没在公司,我刚从梵氏回来,你不知道哥给我甩了多大的烂摊子,我都快被股东们的口水淹没了。”

“你说你哥没去公司?”林汐放下咖啡杯,皱着眉头问道。

“是啊,他不是请了陪产假吗?你宝宝没出生之前,他怎么可能去公司?”梵飞扬羡慕地说,“我以后要是结了婚,也要申请这么长的假期。”

林汐怔怔的端起冷咖啡,喝了满嘴苦涩,是因为冷却后的糖都积在杯底了吗?怎么这么苦?

“他跟我说,他去公司了。”她说,面无表情。

梵飞扬被她的样子吓到了,忙笑着安慰她道:“那可能是我没看到吧,哥他一定去了公司。”

“他没去参加股东大会,不是吗?”她一语道破梵飞扬的谎言,如果他去了,作为董事长,又怎么会不去参加,他可是引起这次风波的主要原因。

“哦……”梵飞扬暗骂自己多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忙岔开话题,“小汐,跟你说一特有意思的事吧,桑现在离开k市了,可她却给阿霄惹了好大的麻烦呢。”

“什么麻烦?”

见林汐被自己转移了注意力,梵飞扬颇为得意的说:“你知道桑有个孩子,今年才两岁,特别折腾人的那个,叫什么桑野的,他的父亲可能真的是路西法。”

“这和沈云霄有什么关系?”虽然和沈家两位老人相认了,林汐还是不习惯叫表哥。

“本来是没什么关系,不过桑似乎和路西法之间有什么误会,也不算是误会,总之桑对路西法恨之入骨,路西法也不知道桑给他生了个孩子,现在黑手党全世界通缉桑,不过应该也没什么恶意,而且有传言说两人可能订过婚约,还是路西法的爷爷定的,你说岂不奇怪?”

“你还是没说沈云霄有什么麻烦。”林汐眼角抽搐了一下,她不认为梵飞扬这是在给她讲一件有意思的事。

“你别着急嘛,马上就说到了,我刚刚说到哪儿了?”

“桑和路西法是对冤家,两人之间有­奸­情!”云最接口道,双目散发着浓郁的八卦之光,一坐下就对梵飞扬说:“没想到你也听说了,这两人的故事的确让人匪夷所思啊,国际特工和黑道教父之间的禁忌之恋,而且桑那么洒脱,而路西法可是个­性­冷淡啊!”

有云最的地方,就有说不完的八卦,林汐有心事,对他们的聊天实在提不起兴趣。

正打算走,梵飞扬立刻拉住她,“小汐,你先别走嘛,我还没说完呢。”

林汐无奈的坐下,“你说。”

“据说路西法也离开了,现在k市的命案也无从查起……但这些都与我们无关,听说路西法已经抓到桑,带回黑手党总部了,不知道会不会逼婚!”

“那桑野怎么办?”林汐想起桑临走时说的“看着办”,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说到这个就有趣了,”云最笑嘻嘻的说,“桑和路西法走了,竟然把儿子送给沈云霄,还气走了严家大小姐。”

“人妖,你说话就不能委婉点儿吗?”梵飞扬不满他说话的语气,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还能再委婉?”云最眨眨眼,长长的睫毛上下翻飞,美得动人,“这就是事实啊,严颜以为沈云霄有私生子,要不­干­嘛莫名其妙跑到英国去?而且桑的确没有再提自己有儿子的事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林汐是越听越糊涂,昨晚他们去找沈云霄,到底发生了什么?

梵飞扬看出了她的疑惑,碰了碰云最的胳膊,示意他安静,然后才开始解释,“之前桑去找过阿霄,应该是请他帮忙照看孩子,然后被严颜姐误会了,昨天她递交了辞呈,一个人去英国了,昨晚我和云最去找阿霄的时候,他刚好接到消息严颜姐的电话,带着桑野连夜寻妻去了。”

“所以,这就是你要说的有意思的事?”林汐苦笑,桑那样的个­性­,丢下儿子其实只是不希望他被路西法发现,成为另一个黑道小子吧。

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即便洒脱随­性­如桑心,也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快乐的生活下去,而不是过早的接触黑暗。

她就想这些天的凛凛,也不过才五岁,却见到了这么多的鲜血别离,是不是把他带回梵夜宸身边,本身就是个错误?

“小嫂子,你这是怎么了?挺有意思的啊,你不是在担心沈云霄吧,放心,颜大小姐对他绝对是痴心一片,误会解释清楚了就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吗?严颜可以不在乎桑野,对桑心的事应该还是会有芥蒂吧。”林汐喃喃地说。

“我看严颜姐没那么小气,”梵飞扬留意到林汐的咖啡,不解的问道,“小汐,你怎么喝冷咖啡,要是你这时候生病了,哥的……哥会担心的。”

林汐没留意到云最警告的目光,和梵飞扬拍胸口松了口气的动作,只是抱着心形小枕头,幽幽的说:“女人本来就是那么小气的。”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云最往她身边靠了靠,揶揄的笑道:“小嫂子这个样子,好像是婚前忧郁症哦。”

“对了,哥说婚礼可能要推迟几天,小汐,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推迟?”林汐摇头,冷清甚至有点忧郁的脸,忽然就出现了明艳的笑容,漂亮的眼睛里闪过狐狸般的狡黠光芒,“梵飞扬,你哥还说了什么?”

婚姻的变数

林汐摇头,冷清甚至有点忧郁的脸,忽然就出现了明艳的笑容,漂亮的眼睛里闪过狐狸般的狡黠光芒,“梵飞扬,你哥还说了什么?”

“我哥还说……他没说什么了,”梵飞扬扯扯云最的袖子,“是吧,人妖?”

“我又没看到felix,我怎么知道。”云最摸着鼻子极力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飞扬,你刚刚不是说你不知道梵夜宸去哪儿了吗?怎么又知道婚礼推迟了?”林汐眯了眯眼,“快说,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们没瞒着你,是哥不让说……不是,那什么,人妖,你倒是说话啊。”梵飞扬不会撒谎,张口就会说错话,只好向出事圆滑的云最求助。

林汐也不逼人,带着浅淡笑意的眸子转向云最。

“行了,我说就是了,你男人带着你儿子参加你妹妹的葬礼去了。”

林汐愣住,她竟然忘了林湘的死,梵夜宸弄那么多请柬杂志,就是为了让她转移注意力吗?还有凛凛,她竟然一直以为小家伙躲在楼上,父子俩一心为了她,她却在这里胡思乱想,既不是称职的老婆,也不是称职的妈妈,真是可恶。

“葬礼结束了吧,他们怎么还没回来?”林汐问。

梵飞扬和云最正想趁着她发呆溜走,蹑手蹑脚的样子很滑稽,也很可疑。

“可能是路上堵车,或者带小侄子买玩具了。”梵飞扬一边说还一边给自己点头以示肯定。

“也可能是你爸爸留他们父子俩吃饭,或是你外公外婆……”

“我爸爸和我脱离了父女关系,连我都不想见,怎么可能留他们吃饭,我外公外婆已经二十几年没和林家来往了,会去参加林湘的葬礼?”

被梵飞扬龇牙咧嘴的样子看得心虚,云最小声的抱怨道:“我不知道啊。”

“他们现在在哪里?”林汐冷着脸,问道,“梵夜宸怕我担心所以骗我说去公司,以为下午能回来,带着凛凛也不跟我打招呼,是不是?”

两个男人相互对视一眼,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就是他以公司有事为理由骗我,出去花天酒地,乱搞男女关系咯?”

两个男人瞪大眼睛,然后更坚定的摇头,梵飞扬怕林汐说出更离谱的理由,赶紧摆手,“小汐,你别多想,哥他只喜欢你一个,再说还有个凛凛在身边呢。”

“那好,我不乱想,你们说,是第一个理由还是第二个。”

“没有第三种选择?”云最问完就自觉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摇头。

“飞扬,你从来不说谎的。”这话当然是有点绝对,不过也差不多了。

梵飞扬揉了揉金发,低下头伸出一根手指。

“他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是因为葬礼上出了事,所以让你们来帮忙掩护,但你们两个明哲保身,不敢直接对我撒谎,所以就一个劲儿说不知道,是不是?”

“这个绝对没有,felix没有出事,而且我们也不是那种没义气的人。”云最信誓旦旦的说。

“是凛凛出事了吗?”林汐心一紧,焦急地问道。

“不是,你儿子活蹦乱跳,健康得很,小嫂子你就没为难我们了,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就安心等着就行。”云最有些不耐烦了,一把扯下头上的发带,摊开手倒在沙发上,一副问什么也不说的样子。

“既然你们心里没鬼,那为难什么?”但凡遇到丈夫儿子的事,应该没有那个女人可以释怀。

梵飞扬一直低着头看脚尖,一双养尊处优格外好看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扯着毛衣上的绒毛,像极了犯错的大男孩,在接受妈妈的批评。

林汐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算了,我不为难你们,林湘葬礼在哪儿举行的,这个总可以说吧?”

两人还是没反应,她丢下抱枕,靸着一双家居拖鞋就往门外走,还是她自己去问吧。

“小汐,等一下。”

林汐在门口站住,“还有什么事?”

“小嫂子,你至少换双鞋再出门吧,虽然你的白­色­毛衣配什么都好看,但那双小黄鸭的毛毛鞋,有点太……可爱了。”云最指着她的拖鞋,小声的提醒道。

她低头看了看,终于还是去了衣帽间,出来的时候,云最已经走了,梵飞扬整理了一下,发型好看了,脸上还是带着倦意。

“还是我陪你去吧。”他说。

林汐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说,好。

直觉告诉她,这场被她错过了的葬礼,一定发生了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而且,不是好事。

梵飞扬并没有送她去墓地,也没有去林家,而是把车停在了市中心医院。

刚开始,林汐以为他会带她去安若澜的病房,可是没有,他先去的是急诊室,再确认没人的时候,又去了六楼一间加护病房,还是没人。

林汐一直没说话,静静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询问护士小姐。

“打扰,请问一下今天有位乔莎小姐,是不是住在601病房?”

“哦,你是说那位乔小姐啊,她已经转院了,”小护士和梵飞扬说话时,俏脸红红的,话也特别多,“她男朋友好帅,儿子也好可爱,三个人站在一起时特别相配,只是可惜她看不见。”

梵飞扬偷偷看了看林汐的脸­色­,对护士点头道谢,之后对她说:“小汐,我们先回去吧。”

林汐站在原地不动,脸­色­苍白的吓人,嘴­唇­也淡淡的泛着青。

“飞扬,乔莎是谁?她说的男朋友和儿子,是他和凛凛,对不对?”

“小汐……”梵飞扬看着她的样子,眼里划过心疼,“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没乱想,”她轻轻扯了扯嘴角,执着的问道,“是他和凛凛,对不对?”

“是,”梵飞扬点了点头,“不过哥和凛凛只是送她来医院而已。”

“我知道,梵夜宸喜欢的人,只有我一个,你们都说过的,凛凛是我的儿子,更没人能抢走。我相信梵夜宸,而且,”林汐下意识的摸了摸手上的钻戒,温柔地笑着,“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梵飞扬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也知道她心里会不安,但他没办法安慰什么,因为这个乔莎,或许真的会是他们婚姻的变数。

得绝症了

梵飞扬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也知道她心里会不安,但他没办法安慰什么,因为这个乔莎,或许真的会是他们婚姻的变数。

“现在可以告诉我今天发生的一切了吧,”林汐扬起的笑容,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显得有几分凄然,她问,“乔莎是谁?”

事情要从昨天说起,林汐这个名字和命案联系到一起之后,有好事者扒出了她五年前和欧阳的婚礼,当然引起热议的自然是新婚夜和梵夜宸在一起的事。

那之后各种图片在网上疯传,其中包括林汐和欧阳在学校的,和向南在欧家门口拥抱流泪的,和梵夜宸在宴会上或暧昧或甜蜜或剑拔弩张的,甚至还有米斯杰和梵飞扬的。

而最让人感兴趣的,除了已经宣布婚讯的梵夜宸,就要数和她在情侣咖啡店约会的黑勋了。

这些照片拍得很好,不仅画面清晰,而且唯美,林汐本身就是个美人,而所有男主角都是容貌出众的,俊男美女的组合让人赏心悦目,也招人非议。

也是因为这些男人在k市的影响力惊人,这头条一出就有轰动全城的势头,再加上林湘之前的视频,林汐当然被骂得面目全非,昨天帮她“顶罪”的梵夜宸则成为了最大的受害者 ,在婚前就被戴了数顶绿帽子。

媒体纷纷猜测林汐会不会出面澄清,敢不敢出席林湘的葬礼,网上居然发起了投票。

“所以呢?”林汐声音微微发颤,“梵夜宸知道了这些,才去参加葬礼,想帮我出面澄清?”

“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哥说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想邀请你爸爸参加你们的婚礼,他说你应该希望他看到你最幸福的时刻。”

梵夜宸是真的去了公司,是梵飞扬发信息让他去的,就是因为看到了网上的消息,他还记得他在总裁办公室看到那份报纸时的眼神,几欲喷出火来了。

当时他真为小汐捏了把汗,因为报纸上大大小小的照片,他几乎都么见过,特别是几张不知是拍摄角度还是借位的原因,亲密得让人想入非非,连他看了都会嫉妒。

可是,梵夜宸只是优雅地把报纸团成团,抛进了办公室里的废纸篓,然后让他把这件事情瞒下,不让林汐知道。

于是整个上午,凡是借用各种渠道手段,才让这条消息没有在电视上出现,也成功瞒住了林汐。

不过两人都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于是梵夜宸才想到了和凛凛一起出面,想尽快平息这场风波。

“我在公司,葬礼上的事并不太清楚,只知道个大概,不如等事情都解决了,再让哥亲自解释给你听吧。”梵飞扬说的是实话,但也是一种逃避,他实在不想看到她的泪水,一点也不想。

“可是,事情真的能解决吗?”林汐虚弱的笑笑,“乔莎是谁?她怎么会受伤?”

“小汐……”

“告诉我。”

“她谁也不是,我不知道她是谁。”梵飞扬说,眼睛里的真诚,不像是说谎。

“梵夜宸为什么送她去医院?”他那么冷漠的一个人,如果真的是不相­干­的女人,他不会理,凛凛也不会。

“我也不是很清楚,是­奶­­奶­打电话说哥和凛凛去医院了,我就问到地址,云最是去了葬礼的,他说……说乔莎她,可能会是你和哥婚姻的变数。”

林汐沉默了,她不敢说她相信梵夜宸了,因为她不知道梵夜宸够不够相信她。

听梵飞扬的描述,她可以猜想那张报纸是有多暧昧多不堪,一个嫉妒心和占有欲强的让人窒息的男人,真的能像她相信他那样相信她吗?

而且,云最对梵飞扬说的话,也不会有假,在这件事情上,他也不会太夸张。

婚姻的,变数吗?

她到底做了什么?能让梵夜宸和凛凛顾着她,连电话也不给她一个?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林汐安静的像个没有生命力的娃娃,长发遮住了脸,浑身都散发着浓浓的惆怅。

“我在门口等你。”梵飞扬没有勉强她,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连他都措手不及,何况是她?

时间还早,医院凄冷的灯光把地板照得煞白,她就感觉人走在上面,连脚步声都没有,低垂着头,会有好多的鞋子来来往往,数都数不过来,可就是,安静的可怕。

似乎她每一次将要步入婚姻殿堂,就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就好像是被诅咒了一样。

可是,五年前的绝望,她可以绝地重生,这一次,她还能吗?她这样问自己。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漂亮的短靴,黑得发亮,反­射­着冷白­色­的寒光。

林汐也想视而不见,靴子却迟迟没有离开,她抬头的瞬间,听到熟悉­干­净的男人声音,说:“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是米斯杰。

他又忘记了,她说过不要叫她姐姐,他没有那么有能耐的弟弟,没有。

“怎么不说话,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道歉好不好?其实我早就想去找你了,可是我怕你会不原谅我。”

米斯杰坐在她身边,靠的很近。

林汐挪开了一点,他又挨上来,还笑得很无辜很无邪,“姐姐,你在躲着我吗?”

“你怎么会在医院?”终于,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做错了事,就喜欢这么无赖这么无辜这么无邪,她恍惚以为,一旦原谅了他,他就会变成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大男孩。

梵飞扬说,今天报纸上也有她和他的照片,她也该对他说声抱歉吧,这个孩子,从来都不喜欢镜头的。

“我吗?”米斯杰指着自己,调皮的笑道,“得绝症了。”

林汐一愣,竟然冷冷淡淡的开起了他的玩笑,毒舌的就像心里的他,“什么时候死?”

“那要看我的心情了,如果每天都能看到姐姐,我一定会舍不得去地狱,赖着也要长命百岁。”米斯杰说,痞疲的笑容,像极了没有心机的孩子。

“那恐怕你活不长了,”林汐举起手,动了动无名指,给他看那枚一样闪烁着冷白­色­的戒指,说,“因为我要结婚了。”

顿了顿,她又肯定的补充了一句:“和梵夜宸。”

巧合

顿了顿,她又肯定的补充了一句:“和梵夜宸。”

“这事我知道啊,不过,你没结婚之前,我也还有机会的,不是吗?”米斯杰歪着脑袋眨眨眼,娃娃脸上是认真得有点虚假的表情。

“小米,从以前到现在,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嫁给你。”林汐直截了当的说。

“真是伤心呢,”米斯杰捧着心口,耷拉着脑袋,抬头时却还是带着笑意,“可是姐姐,不嫁给我无所谓,但你真的以为梵家人不会介意吗?”

“你什么意思?”

“看来姐姐还不知道了,梵少这么做是为你好,还是……”他欲言又止,笑得意味深长,从衣兜里拿出叠得整整齐齐的报纸,动作缓慢的一层层扒着。

林汐等不及,扯过报纸来,胡乱展开,“不安于室”四个大字仿佛是从五年前穿越而来,不过这一次,她可不再是市长千金了。

文字叙述很短,也没有过多的谩骂,就只是简单客观的评论,却有种能把人带沟里的感觉,多看两遍就能让林汐深入人心,更甚者可能就是恨之入骨。

简而言之,报道林汐有魅力,就是拐着弯儿骂她狐狸­精­,特别是每张照片下类似“佳偶天成”“郎才女貌”的评语,更是赤。­祼­。­祼­的反讽。

“姐姐,怎么看都觉得我们比较般配,”米斯杰指着自己和林汐的合照,高兴的炫耀道,“这评语也不错,玫瑰园的童话之恋,夸我们是王子和公主呢。”

林汐顺着他的手指看,脸­色­­阴­沉了几分,“米斯杰,这篇报道,是你让人写的?”

虽然是疑问句,她的语气却很肯定,周身的气息也疏离冷淡了。

“姐姐怎么会这么想?”他委屈的看着她,眼皮耷拉下来,长长的睫毛上翘着,很是无辜。

“这是在你的私人别墅。”林汐指着画面上的玫瑰花。

“还有,”她扬了扬手中的报纸,“你怎么会这么巧在医院,还随身携带着这张报纸。”

说这是巧合,她是不会相信的。

米斯杰之前利用女人的手段,在商场上进行的恶­性­竞争,让林汐对他不得不防。

既然他可以给梵飞扬安排一个白晓,为什么不能给梵夜宸安排一个乔莎?

林汐觉得自己有点太自私太荒谬了,她竟然希望这些是面前的孩子设计的,至少,她可以跟梵夜宸解释清楚。

“姐姐冤枉我,不过如果这么想,能让你心里好过一点,小米无所谓。”米斯杰可怜兮兮的托着腮,胳膊肘撑在自己的膝盖上,弯下腰缓缓的说道。

他这样的反应,她似乎确实是冤枉他了,记忆里米斯杰最受不了被人误解,否则拼了命也会还自己清白。

但凡有血­性­的人,都会维护自己的名誉和自尊,而出生尴尬甚至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在冷嘲热讽中长大就更是在意,米斯杰就是这样。

“但我还是要解释清楚,我在医院有两个原因,一个我已经说了,还有就是因为我收留了一个孩子,她出车祸正好被我遇上,就送来医院。结果她需要输血,又那么巧我们血型一样,我就好人做到底喽,后来知道她是个孤儿,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就决定收养了。”

米斯杰提到孩子时,眼神很温柔,“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不过这是真的,我可以带你去看她,可她现在受到惊吓,很少开口说话。”

说到这个,他表现出遗憾,看起来,他很关心那个孩子。

“我不是不信,只是你……”

“只是我之前做了错事,姐姐不敢信任我?”他自嘲的问道。

他说的很对,但林汐也不好开口,就继续保持沉默。

“姐姐……不对,你上次让我不能这么叫了,”他失望的低下头,再抬起头时,眸子里晶莹剔透的,“我可以叫你小汐吗?”

“你还是叫我姐姐吧。”林汐说,让比自己小的男人叫小汐,她会觉得别扭。

“好,谢谢姐姐。”

“谢我做什么?”林汐不明所以,跟不上他的思维。

“谢谢你原谅我啊。”米斯杰笑了,眼睛弯弯的,露出一对可爱的浅浅梨涡。

林汐本想反驳,看他这样的笑容,又觉得不忍心了,不管他做错了什么,其实也没有伤害到她,如果,这报纸上的消息来源与他无关的话。

“姐姐还是不相信我,你可以仔细看一下那张照片的角度,应该是从斜上方的高空拍摄的,而私家侦探用遥控飞机等工具,想弄到这样的照片简直易如反掌,所以我不是唯一的嫌疑人哦。而且,姐姐能瞬间就想到的问题,小米怎么会想不到,为什么要放这张照片,给自己找麻烦呢?还是姐姐其实已经忘记了,小米最不喜欢被人关注的。”

他分析得那么细致,林汐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对不起。”

“姐姐不用跟我道歉,因为小米还是有嫌疑的,这上面的每一个男人都可能是嫌疑人哦,当然欧阳和向南哥是不太可能了,他们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嘛。不过,其他人嘛,就说不准了哦。”

林汐下意识地看向黑勋,虽然从桑的口中得知他被特工缠上,但他这么久没有任何动静,似乎也不像他的风格,这次的报道,会不会是他?

她很快否决了这个猜测,因为他曾经说过,他的对手是梵夜宸,他可能会伤害凛凛,但绝对不会伤害她。

不知为什么,她愿意相信他,即便知道他也曾是黑道上杀人不眨眼的杀手,甚至到目前,依然在谋取不义之财,她还是不怀疑他的承诺。

“小米,报道的事之后再说,我有其他事想问你。”两人就那么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林汐问他。

“姐姐问吧,小米一定知无不言。”米斯杰伸出手做发誓状。

林汐点头微微笑了笑,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今天林湘的葬礼,你去参加了吗?”

“去了啊,”米斯杰很自然的说,“虽然我不想去,但她可是我的前未婚妻,突然过世了,我不去会落人口实的……”

他收养了洛洛

“虽然我不想去,但她可是我的前未婚妻,突然过世了,我不去会落人口实的……”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太妥当,他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说,“姐姐不去当然可以了,你现在又不是林家人了,而且她死前那么诋毁你,死后当然没资格得到你的祭奠了。”

“梵夜宸和凛凛,就可以代表我,他们是我的亲人。”林汐说。

“可是梵少也没有来啊,来的人是梵老夫人,”米斯杰气愤的握起拳头,不满地说,“而且在葬礼结束后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被提问到你的事,她不但没有帮你说好话,反而呵斥记者说你不是梵家人,你的丑闻不等于是梵家的。”

“­奶­­奶­真的这么说?”

“我骗你­干­什么,而且她还说什么梵家真正的少­奶­­奶­很快就会跟大家见面,我开始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到医院看小洛洛,碰到梵少抱着一个女孩儿出院,梵老夫人在旁边紧张地跟着,连梵夫人也在,我猜那个女孩儿就是老夫人说的少­奶­­奶­了吧。”

他说的人应该是乔莎,林汐凝眉暗想,­奶­­奶­为什么会那么说,梵飞扬明明说梵夜宸去了葬礼,为什么小米又说去的人是­奶­­奶­?

她越想越乱,到底是谁说了谎?为什么只不过是一天发生的事,她就好像错过了一个世纪?

­奶­­奶­对她和凛凛疼爱有加,凛凛的生日宴会上更是高调宣布了她和梵夜宸的婚讯,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对外声称新的少­奶­­奶­,这无疑是自打嘴巴,这种事她不会做。)

那么,说谎的人,就是米斯杰了?

可梵夜宸的确和乔莎之间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米斯杰说得也不全都毫无根据……

“等等,你刚刚说,你收养的小孩叫什么?”

“洛洛啊,怎么了?”

“快带我去看看她。”林汐把报纸叠好,递给米斯杰,催促着他快带路。

洛洛,是法国回来的洛洛吗?

对于那个小女孩,林汐一直都是很喜欢的,这次和路易吉欺骗凛凛的事,她也并不那么怪罪她,毕竟只是个孩子。

她也有很多话,想问问那个孩子。

推开病房门,林汐看到那张苍白的熟悉睡颜时,有些心疼,当看到床边趴着的小脑袋时,她愣住了。

凛凛怎么也在这里?

“咦?这么多个一个小萝卜头,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刚刚我出去还没有的。”米斯杰惊讶的看着凛凛,走过去要推醒他,却被林汐拉住了,她摇摇头,轻声说,“是我儿子。”

“你儿子?”可能是过度惊诧,米斯杰声音不自觉的高了几度,浅眠的凛凛在纯白的被褥上蹭了蹭,迷茫的抬起头来,醒了。

“妈咪,你怎么来了?”凛凛一见林汐,慌忙的左右看看,然后飞快的站好,像是犯了错误等待惩罚的样子。

这一系列动作让米斯杰觉得很搞笑,却让林汐心头一颤,小家伙只有在觉得自己对不起她的时候,才会站得笔直笔直的。

“你呢?为什么这么晚了不回家?”林汐也不生气,但也谈不上温柔。

“对啊,小家伙,这么晚不回家,跑到医院来泡妹妹,这可不是好习惯哦。”米斯杰是真不知道凛凛会在这里,但在照片上是见过他的,没想到真人比照片还要可爱,他很喜欢。

凛凛看到米斯杰,立刻冲到林汐和他之间,开启了准备战斗模式,满脸戒备的问道:“妈咪,他是谁啊?”

“我啊,是想当你爹地的叔叔。”米斯杰说,比开玩笑要认真一点,但又不像是真的。

“你就是收养洛洛的大哥哥?”凛凛一边问一边审视着他,戒心依然不减。

林汐觉得奇怪的是,凛凛竟然没有立刻否定米斯杰“想当他爹地”的野心,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

她不认为仅仅是因为他收养了洛洛,这对她来说可真不是件好事,这说明米斯杰可能说准了,梵老夫人真的给梵夜宸物­色­了新的女人,一个从各方面都可以取代她的女人。

“是我收养了洛洛,不过,我不是大哥哥,”米斯杰强调道,“你该叫我叔叔。”

“你看起来像个没长大的男孩。”凛凛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下了个­精­准的定义,完全是一副叫他大哥哥已经是抬举他了的神态。

“可我目前叫你妈咪做姐姐,除非你也想叫你妈咪姐姐,否则你就的叫我叔叔。”米斯杰丝毫没因为凛凛的不给面子而难堪,还特意加重了“目前”两个字,表示这只是暂时的。

“就算叫你叔叔,你的战斗力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就算战斗力不高,防御力绝对不低,有时候按兵不动,也是一种策略。”

“的确是一种策略,但胜算不大。”

“可能胜算不大,但可以保存实力,而且,一旦成功,就是事半功倍,特别是,有强劲对手的时候。小家伙,你听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故事吗?”

“叔叔,不劳而获可不是长久之计,你也说了是有时候,难道你没听说过‘守株待兔’吗,那个农夫不是事半功倍,而是得不偿失。”

米斯杰还想说什么,林汐已经适时的打断了两人意有所指的对话,看了眼床上的洛洛,对儿子说:“如果你希望洛洛被吵醒,可以再大声一点。”

这一招果然管用,凛凛立刻就噤声了,知子莫若母,林汐从进病房开始,就知道臭小子没让洛洛知道他在身边,但从他紧紧握住她的手看来,他和他爹地一样,从小就是个长情的娃。

想到这里林汐兀自想笑,这个时候她倒还有心情拿儿子取笑,她甚至不知道她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凛凛,时间也不早了,和叔叔说再见,跟妈咪回家。”她不问他是怎么找到洛洛的,偶遇还是他那个聪明绝顶的小伎俩,她都没心情再过问了,她很累。

“叔叔再见。”凛凛乖巧的对米斯杰挥手道别,然后拉住林汐的手,小声地说,“妈咪,我今天突然好想念我们在市中心的房子哦,我们今晚去那里好不好?”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阿呆出现了

“叔叔再见。”凛凛乖巧的对米斯杰挥手道别,然后拉住林汐的手,小声地说,“妈咪,我今天突然好想念我们在市中心的房子哦,我们今晚去那里好不好?”

林汐心狠狠一抽,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不行,你忘记了吗?那边房子里的东西已经搬去爹地家里了,不能住人了。”

“噢,”凛凛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叔叔长得好可爱好漂亮,他是不是妈咪以前说的小米叔叔?”

其实他才不觉得米斯杰哪里可爱,不过妈咪是真的提起过他,说他很单纯很善良,刚刚护士小姐说收养洛洛的是一个姓米的大哥哥,见他和妈咪认识,他就猜到他的身份了。

他实在不认为这是个单纯善良的孩子,分明就是腹黑,扮猪吃老虎,也就妈咪那样的笨孩子,才会被他蒙骗。

“我是小米叔叔,”米斯杰顺势拉住凛凛的另一只手,用诱哄般的声音问他,“妈咪经常提起我吗?她都说我什么了?”

哼,妈咪才没有经常提起你,凛凛暗想,不过嘴上却甜甜地说:“是啊,妈咪以前认识的人里,就属提你的次数最多了,他说你和凛凛一样,是个天才,不过你会画画,我会弹琴。”

米斯杰看起来很高兴,林汐也就没有打断,到门口时,才淡淡地说:“凛凛,叔叔要留在医院照顾洛洛,我们不能去他家,所以不管你怎么说,都要跟我回家。”

“可是,凛凛很想看看小米叔叔的画,妈咪,好妈咪,漂亮妈咪……”

“不行。”凛凛往日无往而不利的撒娇,也没能让林汐屈服,她现在一心只想着梵夜宸和乔莎,恨不得能生出一对翅膀,立马飞回梵家去。

虽然刚刚只是得知乔莎转院,但她有种直觉,只要回到梵家,所有的迷雾都会灰飞烟灭,她也会得到清晰的答案。

她想,如果梵夜宸真不要她了,她也赖定他了,绝不会像上次那样逃避,以前无所顾忌,现在肚子里又有宝宝了,她不希望凛凛小时候的苦,让未出世的孩子重蹈覆辙。

所以,不管乔莎是何方神圣,敢抢她的男人,就是自讨苦吃。

而且,梵夜宸会相信她的,说好的婚礼,又怎么会变卦,他不会食言,不会。

“姐姐,既然凛凛想去我家,你就答应他吧,洛洛这边我有请特别看护,我送你们回去就是了,”米斯杰说,“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过来。”

“不用了小米,我们今晚要回梵家,就像你说的,我要知道梵家会不会介意。”林汐看到凛凛皱眉,更坚定了心中的猜想。

“那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梵飞扬从一辆白­色­跑车上下来,撑着车门朗声道,“不劳烦米总了,我会送嫂子他们回去。”

他的话明显带着敌意,从未叫过她嫂子,也不知出于何种心理,故意说给米斯杰听。

林汐觉得心头一暖,不管事情是怎么发展,至少她知道,梵飞扬是站在他这边的。

“好吧,那姐姐再见,”米斯杰笑着蹲下身,拍了拍凛凛的头,“小凛凛也再见哦,下次欢迎到叔叔家里玩。”

凛凛皱了皱鼻子,踮起脚尖也学他的样子拍拍他的头,说:“没有下次了,小米叔叔。”

说完,凛凛有些不情不愿的上了梵飞扬的车,林汐对米斯杰点点头,也上车了。

“那可不一定。”米斯杰站起身来,看着那辆车绝尘而去,­唇­边荡开一丝莫测的笑意。

“妈咪,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凛凛知道的,都告诉你。”凛凛扯下车上挂着的一个毛绒娃娃,一边胡乱捣弄着,一边对林汐说。

“凛凛为什么会在医院,你不是和爹地在一起吗?还有,为什么不想回爹地家。”林汐问,眼睛盯着凛凛手上的玩偶,看到他微微一顿。

“因为阿呆出现了。”凛凛狠狠地扯了下玩偶的小辫子,气愤地说。

车子突然一个急刹,好在梵飞扬动作够快,很快又发动引擎,若无其事的继续开车。

这段去梵家别墅的路相对偏僻,倒没什么车经过,否则他这一小小的疏忽,就可能造成可怕的后果。

“叔叔,你别装了,你认识阿呆的!”凛凛瞥了眼梵飞扬,又说,“曾祖母说阿呆是你们小时候的玩伴,还说你小时候很喜欢她的,可是她喜欢爹地,不和你玩。”

林汐这才把目光转向梵飞扬,“飞扬,乔莎就是阿呆?”

男人紧了紧握方向盘的手,轻轻点了下头,“小汐,我也是刚知道的,而且阿呆她失踪了好多年,我们都以为她已经死了,所以……”

“她和梵夜宸有婚约?”这是林汐能想到的唯一可能,能让梵老夫人出尔反尔的唯一可能。

“这个真的没有,只是­奶­­奶­曾经那么答应过,不是哥的意思。”梵飞扬急忙解释道,他也是刚才知道乔莎是阿呆的事,也终于明白云最所说婚姻变数的含义了。

事情发展成这样,是谁都无法预料的,明明是哥想给消息一个完美的婚礼,可现在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原本不是,现在不一定了。”凛凛撅着嘴,不高兴地说。

“妈咪,凛凛不是故意要让你难过的,可是,我真的很不喜欢那个看不见的瞎女人。”

乔莎失明了,医院里的护士说过,林汐没太在意,现在又从儿子口中听到,就不由得多想了。

梵飞扬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阿呆是我和哥小时候的玩伴,她也不是哥的未婚妻,只是梵家保镖的女儿,他妈妈是梵家的女佣,虽然死于意外事故,但­奶­­奶­对他们父女俩有愧,就让她在梵家住下,和我们一起读书玩耍,因为年纪比我们小一点,家里人都很喜欢她。”

林汐听得很认真,这样的身世倒让她有点意外了,她以为会是个大家千金,再不济也是什么世家的表亲吧,没想到竟然这么可怜。

自小就没有母亲,这一点让她心生怜惜,“她为什么会失明?”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分歧

自小就没有母亲,这一点让她心生怜惜,“她为什么会失明?”

“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梵家在生意上遇到对手,当时外公为了扩展梵氏,强行将一片居民区拆迁,虽然给了补偿赔了新房,但还是有人觉得他不近人情,所以就有人打起了哥的主意。”

“那时候他才十一岁,就遭人绑架,而且对方就是要他的命,用什么都不换。阿呆的父亲是个退役的军人,作为哥的保镖拼死与歹徒搏斗,后来外公和警察赶到的时候,哥已经不见了,而阿呆的爸爸被人捅了九刀,抢救无效死亡,阿呆的眼睛,就是因为过度悲伤,哭瞎的。”

讲到这段回忆,梵飞扬也很痛苦,那时他也不大,十岁的年纪,亲眼目睹了血淋淋的场面,本就吓得不轻,加上一直那么喜欢的哥哥也不见了,他也是忧郁了好久。

至于阿呆,那次之后被送进了疗养院,据说是患上了严重的忧郁症。

他很快就遗忘了那个话不多的小女孩,但梵家一直都没有断过对她的照顾,直到女孩十三岁的时候,偷偷跑出了疗养院,此后就没了消息。

这么多年过去了,梵家也停止了再寻找她,没想到她自己会出现。

“­奶­­奶­希望梵夜宸对她负责,娶了她吗?”林汐喉咙涩涩的,说出的话也不是那么清晰。

那个女孩,比她要更可怜数十倍,而听梵飞扬的叙述,梵家的确欠她很多。

“她今天帮爹地挡了一枪。”凛凛见梵飞扬呆着不说话,就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梵夜宸带凛凛去墓地参加林湘的葬礼,在山下遇到路易吉手下的杀手。

因为葬礼要庄严肃穆,记者们都聚集在山下,而两名杀手就混在人群中,当时梵夜宸和凛凛正被包围着,铺天盖地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砸向他们,梵夜宸为了澄清那篇对林汐不利的报道,耐着­性­子回答着。

凛凛身高不够,他就抱着他,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杀手有了可乘之机,第一声枪响人群就乱了,第二声响乔莎就挡在了他们父子面前,子弹从背后­射­穿了左肩,再往下一点就会伤及心脏动脉。

好在云最在现场,她没有­性­命之忧,但陷入了昏迷。

而在她闭上眼睛之前,一直紧紧攥着梵夜宸的衣服,凛凛离得很久,听到她喊“宸哥哥”,然后就被他抱上了车。

“妈咪,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可以丢下凛凛,凛凛可以不要爹地和­奶­­奶­,但一定不可以失去妈咪。”凛凛趴在林汐怀里,抬起头满怀希冀的望着她。

“傻孩子,妈咪不会丢下你的,”林汐摸摸儿子的脑袋,温柔的笑道,“而且,爹地也不会丢下我们。”

梵飞扬从后视镜里看着呣子俩,­唇­角微微扬起,蓝眸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温柔,小汐,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会尽我可能帮你,不管对手会是谁。

梵夜宸不在,梵老夫人和丁叶岚坐在客厅里等着,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妈,这样做真的好吗?我怕小汐那孩子会做傻事,她肚子里可还怀着我们梵家的骨­肉­呢。”丁叶岚端着一杯红茶递给她,不安地说。

老夫人接过来抿了口红茶,不紧不慢地说:“怕什么?她要真做出什么傻事来,那更说明她不配做我们家孙儿媳­妇­,我喜欢那孩子,可就是看中她这­性­子。”

“话是这么说,可……”

“可是什么?你啊,就是这个柔弱的­性­子不讨喜,把什么事都想得太复杂了,小汐是个明事理的孩子,就算是为了凛凛,她也会答应的。”

“妈,这次我可不同意你的说法,我们梵家家大业大是不错,可小汐也算是豪门出身的千金小姐,这个社会,哪有人会接受……”

“放肆,叶岚啊,这梵家现在还由不得你来说话。”老夫人把茶杯重重的放在茶几上,慈祥的脸上冷若冰霜。

“妈,说服不了小汐,小宸那孩子也不会听你的。”丁叶岚这回是真不赞成老夫人,虽然气势上差了一大截,但还是低声回道。

“小宸会听话的,”梵老夫人叹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小乔这孩子是我们梵家的恩人,我们要知恩图报,这是我们梵家欠她的。”

“梵家欠了她,也不能让小宸一个人偿还啊,再说让我儿子娶一个瞎子……”被老夫人怒目一扫,丁叶岚自知失言,但还是不太甘心,“妈,你不也挺喜欢小汐的吗?这么大的委屈让她受着,你不心疼啊?”

“行了,我主意已定,小汐还没说话,你在这儿瞎担心什么。”

老夫人眉间也隐约可见些纠结犹豫,但终是战胜不了对乔莎一家的愧疚,冷冷的看了丁叶岚一眼,不再说话。

林汐三人回来,看到的就是两位长辈坐着一言不发的样子,客厅里气氛并不融洽,这样的场景别说是林汐呣子,就连梵飞扬也没见过。

自打梵夜宸的父亲过世,丁叶岚一直都是个温婉知礼的媳­妇­,从来不曾顶撞过老夫人,而老夫人也觉得亏欠了她,对她宠爱有加,是以两人向来和睦。

“姥姥……”

“小汐啊,你过来坐,到­奶­­奶­身边来。”老夫人直接忽视了梵飞扬,起身招呼着林汐,亲热劲儿看不出任何端倪,甚至比以前还要和蔼。

凛凛拉了拉林汐的手,躲在她身后摇头。

这要是以前,凛凛早该扑过去甜甜的叫人了,这种异常不仅让林汐微愣,更让老夫人心里难受。

“­奶­­奶­,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老人习惯早睡,这么晚了还等着她,想必是要为今天的事做解释吧。

林汐竟然有点紧张,就好像回到了多年前头一次参加比赛,客厅里暖气很足,她手心都是汗。

“小汐,乔莎的事飞扬跟你说了吧,”老夫人也不拐弯抹角,“她是我们一家的恩人,我打算让她和小宸结婚,你觉得怎么样?”

从原配到备胎

“小汐,乔莎的事飞扬跟你说了吧,”老夫人也不拐弯抹角,“她是我们一家的恩人,我打算让她和小宸结婚,你觉得怎么样?”

“­奶­­奶­要我说实话吗?”林汐也不拘束,直接在老夫人身边坐下,“我当然觉得不怎么样,梵夜宸答应了要娶我,而这事也是你们同意了的,所以,我凭什么要在婚礼之前将他拱手让人?”

“小汐,你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小宸又不是物件,什么就叫拱手让人?”老夫人收起那套对外的笑容,板起脸来训斥道。

“­奶­­奶­也知道他不是物件,那更应该知道你这么跟我说不妥当吧。”

“­奶­­奶­知道这么做对你来说很残忍,但­奶­­奶­也是为了小宸为了梵家,我看得出来你对小宸的情意,小乔不仅是我们一家的恩人,今天又救了小宸和凛凛,小汐,难道你想让小宸做个无情无义的人?”

老夫人还是怀柔政策,虽然面­色­微冷,但还是商量的语气。

“­奶­­奶­,乔小姐对梵家对宸甚至对凛凛有恩,我感激她,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要牺牲自己的幸福。”

丁叶岚赞赏的点了点头,忍不住帮腔道:“妈,小汐说得对,这婚讯是你宣布的,这时候出尔反尔,我们梵家颜面何存?”

“你闭嘴!”老夫人厉声呵斥道,“你就只是不想让小乔进门,也不想想她变成今天这样是为了谁,她想嫁给小宸,我就要如她的愿。”

“姥姥,其实报答的方式有很多啊,你要是怕阿呆妹妹嫁不出去,大不了,我娶她好了,反正你不催着我结婚吗?”梵飞扬双手Сhā在裤兜里,一副纨绔子的样儿。

老夫人愣了下,竟然还真认真想了想,不过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奶­­奶­总要给我个理由吧,难道要我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林汐捂着自己的肚子,淡淡的问。

老夫人眼里闪过不忍,握住林汐的手,“小汐啊,­奶­­奶­也挺喜欢你的,你还为我们家生了凛凛,现在肚子里又怀了骨­肉­,可是……­奶­­奶­也不想瞒你,小乔那孩子活不长了,我就想你暂时委屈委屈,等……”

“活不长了?”林汐蹙眉,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让他和梵夜宸结婚,等她死了我再嫁进来?”

老夫人没有直接回答,但那表情说明了一切。

难怪她会这么坚持,想必这也是乔莎转院的原因吧,因为“活不长”了?

林汐耳边陡然响起米斯杰的话,得绝症了,可巧了,难不成这个突然出现的美人儿也绝症了?

“­奶­­奶­,虽然我不知道乔莎小姐怎么就活不长了,但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只要梵夜宸没有亲口让我退出,那我不可能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从原配到备胎,当她林汐好欺负吗?

“你这孩子怎么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呢?我是喜欢你没错,但你也不能得寸进尺,反正你答不答应,小宸都必须要娶乔莎,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儿,这几天小乔就要住进来,你和小宸就分房睡了,房间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和凛凛去休息吧。”

梵老夫人当年也是女强人,独断专行惯了,那气场可绝不输于林汐,霸气不减当年。

“­奶­­奶­的意思是,你要梵夜宸娶别的女人,却还要我帮你们梵家生孩子?”林汐冷笑着站起来,什么礼貌也顾不上了。

是她以前想得太简单,能在梵家主持大局多年,老夫人早就炼得比狐狸还­精­了,她竟然还傻傻的只看到她面上的慈祥。

见她迟迟不答,林汐又笑了,拉着凛凛的手,一字一顿地说:“我知道您的决定不会轻易改变,但我也有自己的坚持,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儿子的爹地,只能是我老公。”

“你这是在威胁我?”老夫人也站起来,与林汐对视着。

“是。”林汐毫不避讳,天下老人都一样,固执和一意孤行几乎成了标志。

“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威胁我?”梵老夫人转身在沙发上拿过一份报纸,“我是给你留颜面,才一直没把话说得太难听,小汐,我欣赏你的­性­格,但我们梵家的儿媳­妇­,至少的是个家世清白的,你自己看看,这都写了些什么?”

林汐没有接报纸,老夫人当她是心虚了,语气也不再咄咄逼人,“你放心吧,看在凛凛和你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我不会为难你,小乔她得的是先天­性­心脏病,已经是晚期了,医院已经给了明确的消息,最多还能活一年。这段时间你就住在梵家,等把孩子生下来,调养几个月,你还是梵家的少­奶­­奶­。”

“我明白了,您就是想求个心安理得,认为你欠了乔莎,所以千方百计完成她死前的心愿,不惜牺牲孙子的幸福,是吗?”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老夫人生气了,不知道是被说中了心思恼羞成怒,还是为了什么,把报纸往林汐身上一扔,怒道:“你以为小宸对你就没点嫌隙?小乔虽然身子不好,但容貌也不输你半分,他们俩从小就认识,能没点感情?”

“我不否认,但我相信梵夜宸,­奶­­奶­,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我立场不变,如果他爱的是我,我可以不做你梵家的少­奶­­奶­,但一定会嫁给他,如果他不爱我了,凛凛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就和你们梵家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汐,别说傻话。”丁叶岚紧张孙儿,忙过来拉住凛凛的手,劝林汐道,“其实妈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其实在心里,满意的还是你。”

老夫人坐回沙发上,不置一词。

“不管你们心里怎么想,反正我还是那句话,我孩子的爹地只能是我老公,如果梵夜宸娶了乔莎,我立马离开。”

“离开?你想去哪儿?”

暴怒的低吼从门口传来,梵夜宸搀扶着一个女人走过来,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林汐,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了。

最坦荡的第三者

暴怒的低吼从门口传来,梵夜宸搀扶着一个女人走过来,一双黑眸死死地盯着林汐,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了。

这该死的女人,他怕­奶­­奶­为难她,特意赶回来,她倒好,竟然想着带着他的孩子跑路!

林汐却没有把关注点落在他的愤怒上,而是他身边的女人,乔莎。

她应该是穿了件很淑女的裙子,不过因为套上了梵夜宸大大的外套,所以只露出一双穿着咖啡­色­丝袜的美腿,纤细的,柔弱的,能让男人升起保护欲,女人见了想扇耳光的类型。

女人戴着帽子,一双眼睛小鹿一样,清澈也无害。

她果然很漂亮,比想象中的要更漂亮。

她是很温顺的靠在梵夜宸手臂上的,小鸟依人,不胜凉风。

偏偏梵夜宸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在看到林汐对他的不满无动于衷时,他竟然甩开她的手,大步向林汐走来。

乔莎没料到他会这么做,整个人一个踉跄,幸而梵飞扬,动作迅速的闪了过去,一把搂住了美人纤腰。

“没事吧?”梵飞扬阳光帅气的脸,再加上温润的嗓音,像个十足的贵族王子。

乔莎俏脸一红,娇羞的摇摇头,“没事,谢谢你。”

“客气什么,我们可是青梅竹马啊,阿呆妹妹,你不记得飞扬哥哥了吗?”铁了心要诱惑美人的,看着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梵飞扬心里一动。

她是为了父亲或者说是为了梵夜宸哭瞎的,泪水洗刷过后的眼眸,竟是那么得透彻灵动,让人心静,也让人心动。

“飞扬哥哥……”乔莎看不见,但对声音却格外的敏感,梵夜宸太冷漠了,她喜欢面前动人的声音。

“小宸,你怎么能那么不小心,要是摔着小乔怎么办?”老夫人急忙过去扶着乔莎,关切的问道,“小乔啊,没事吧,伤口还痛不痛,小宸没欺负你吧?”

“没有,­奶­­奶­,我很好,谢谢关心。”乔莎礼貌的点头。

梵夜宸还执着于林汐要离开的问题,不悦的说:“你刚刚说要离开?你想去哪儿?”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林汐笑了,有点没心没肺的。

梵夜宸微愣,一把将她拉入怀里,紧紧地搂着,“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可是­奶­­奶­说,她要把乔莎小姐嫁给你,然后让我给你做小老婆呢。”林汐告状的语气幽怨得很,表情也半开玩笑半认真,更像个俏皮的孩子。

“别听她胡说,我要娶的人只有你。”

他的承诺让她安心了,她就知道,梵夜宸是她的男人,谁也抢不走。

梵老夫人听到他的话,眉毛往上扬了扬,扶着乔莎坐下,才威严的开口道:“小宸,­奶­­奶­可不是在胡说,你在电话里不是答应了吗?”

“我答应什么了?照顾乔莎吗?我想汐会和我一起照顾。”

“是的,­奶­­奶­,我会和宸一起照顾乔莎小姐的。”林汐说着,目光还若有若无的看向沙发上面­色­苍白的女人。

“小宸,你现在要娶小汐,­奶­­奶­是不会答应的,你必须娶小乔,我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了,也让人着手在准备,这个星期内,举行婚礼。”

“随便你。”梵夜宸一手拉着林汐,一手拉着凛凛,丢下满屋子人面面相觑,优哉游哉的上楼了。

“妈,我就说,小宸有自己的想法,你之前不还说过,儿孙自有儿孙福,后辈的婚事,就让他们自己做主吧。”丁叶岚最是了解儿子,他对小汐是什么样的感情,两人大风大浪都见过了,哪还会被这点小事烦恼。

老夫人歉意的看了眼乔莎,慈爱的拍拍她的手,“小乔啊,你就放心吧,­奶­­奶­一定会让小宸娶你的。”

“­奶­­奶­,其实你不用为我费心,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没关系的。”乔莎虚弱的笑了笑,很是楚楚动人。

“傻孩子,不许胡说,你们一家都是好人,上天会让你长命百岁的。”

“­奶­­奶­,你不用安慰我,虽然我很想嫁给宸哥哥,可是生死有命,或许林小姐真的是他的命定之人,而我,注定只能……”她说到哽咽,“­奶­­奶­,你能收留我住下,就已经很好了,我不奢望能嫁给宸哥哥的,真的。”

她的话句句不离梵夜宸,那意图太明显,难怪老夫人会那么坚持,而事实上,她心里是更喜欢林汐多过这个病美人的。

当然,林汐闹得沸沸扬扬的绯闻,也是她反对她和梵夜宸婚礼的原因之一。

“别多想了,安心在这里住下,过两天­奶­­奶­就给你们举行婚礼。”

丁叶岚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她现在说什么也是于事无补。

老夫人看重梵家名誉大于一切,那篇关于林汐的报道,多少在老夫人心里留下了­阴­影。

“­奶­­奶­,你们先去休息吧,待会儿我送阿呆妹妹回房间,我们好久没见了,应该好好叙叙旧呢。”梵飞扬也不等老夫人答应,已经上前坐到了乔莎身边。

“妈,你也累一天了,我送你去歇着吧,让他们年轻人说说话。”丁叶岚和梵飞扬交换了一个眼­色­,鼓励的点点头。

老夫人也确实累了,不放心的交代了几句,才和丁叶岚一起离开了。

“支开所有人,飞扬哥哥有话要对我说吧。”乔莎眨了眨没有焦距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女孩子。

“哥很喜欢小汐,你没机会的。”梵飞扬说。

“我知道啊,我要的又不是他的爱,我只要嫁给他就好了。”乔莎说,笑得很可爱。

“他不会娶不爱的人,­奶­­奶­也强迫不了他。”

“飞扬哥哥,你还真是残忍,这么打击我,我可是残疾人呢,”乔莎指指自己的眼睛,又指着肩膀上的白­色­绷带,“我还是个病号。”

“云最的医术我信得过,至于你的眼睛,我想梵家有办法帮你找到医治的办法,”梵飞扬说,“其实,你没有得绝症吧?”

“为什么会这么说?”乔莎很冷静,甚至连一丝慌乱也没有,作为一个准备介入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她显得过于坦荡了。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老婆,我们私奔吧

“为什么会这么说?”乔莎很冷静,甚至连一丝慌乱也没有,作为一个准备介入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她显得过于坦荡了。)

“云最告诉我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开到那样的证明,骗过了­奶­­奶­的眼睛,不过,如果你要伤害小汐,不管你是瞎子还是病号,我可能都会让你活不长。”

“飞扬哥哥,威胁一个病弱女子,可不是男子汉所为。”她还是毫无畏惧,笑得无邪无忧。

梵飞扬有些诧异,“你不怕吗?”

“怕什么?怕你让我活不长?”乔莎笑着反问道。

女人太乐观了,笑起来脸颊也是粉扑扑的,和刚刚羸弱苍白的小乔判若两人。

“飞扬哥哥,小乔从很久以前,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了,因为值得我去珍惜去在乎的东西,早已经离我而去了,现在的我,什么也不怕。”

看着坚强的女孩,梵飞扬眼里闪过不舍,那样的笑容该是脆弱而绝望的,却意外的美得如画。

“飞扬哥哥,你还在听我说话吗?”乔莎听不到他的回答,皱着眉头往他那边摸了摸。

他抓住眼前乱晃的手,柔软的不可思议的触感,让他的心跟着软了,“我在。”

乔莎听到他近在咫尺的声音,心跳都乱了,自从眼睛失明,十几年来她就再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她有美貌,身边不乏有大献殷情的男人,但他们的目的,往往只限于她漂亮的脸蛋和姣好的身材。

而面前的男人不同,他甚至没有表现出对她的喜欢,还口口声声让她远离一个女人,可她喜欢他的声音,那时阳光的味道。

“为什么突然出现,想嫁给我哥?”他问。

“因为寂寞了,”她说,“我觉得善良没什么好报,所以想做个坏女人,就像你姥姥说的,这是你们梵家欠我的。”

“那为什么是哥?梵家可不止哥一个男人。”梵飞扬说完,自己都有些吃惊,梵家除了梵夜宸,可就只有他了。

果然,乔莎愣了愣,笑了。

她问:“如果是你,你愿意娶一个瞎子吗?”

“为什么不愿意?看不见也很好啊,而且我如果娶了你,会想办法让你的双眼复明,不过,我不会娶一个破坏别人婚姻的坏女人,因为我就不希望自己的婚姻有人Сhā足。”他说得很认真,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喜欢你的谎言。”她自嘲的笑笑,优秀如他,心甘情愿娶一个瞎子,根本是无稽之谈。

“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梵飞扬挑眉,意识到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又兀自笑了,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想让她知道他诚恳的表情。

“有啊,你想帮那个叫林汐的女人,你喜欢她?”

“是,”梵飞扬老实的说,“不过现在,我好像移情别恋,喜欢上另一个女孩了。”

“是我吗?”她很自信,笑了起来。

“是,”梵飞扬就说,“我喜欢你的眼睛和笑容,也喜欢你的坚强和自信,如果你答应我不嫁给哥,或许我会愿意追求你。”

“带着条件就不是爱情了,飞扬哥哥。”

“我只是说喜欢,还没有爱上你。”

“你真诚实,不过,我喜欢。”

是啊,就像她瞬间为他的声音心跳加速一样,喜欢来得那么突然,爱情却要小心经营。

但所有的爱情,不都从喜欢和好感开始吗?

两个人就那么愉快的聊着天,自始至终都紧握着手,似乎像一对默契的恋人。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林湘的葬礼上。”那可不是巧合那么简单吧。

“说真的,我开始嫉妒林汐了,”乔莎说,“你知道吗?在医院的时候,梵夜宸就跟我说清楚了,他喜欢的人是林汐,没想到她已经有了一个王子,还有你这个骑士,不过,你可真傻。”

“有时候傻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至少,自己还有个念想呢。”

“我不明白,”乔莎摇摇头,然后说,“我认识林湘,还认识米斯杰,这次就是他拜托我来的,他要我嫁给梵夜宸,那样我可以得到一笔钱。我答应了,我需要用钱,而且我并不讨厌梵夜宸,除了是儿时的玩伴,我还听说他很英俊,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果然是他,”梵飞扬握紧了拳头,直到她呼痛,才抱歉的放开手,问她,“为什么告诉我?”

“你不是想知道吗?”她耸耸肩,天真地说。

“我想知道就告诉我?这样你就失信于人了。”他哑然失笑,这个女人是太单纯太坦荡,还是太高深莫测?

“那又怎么样?我本来就是想要做一个坏女人啊,再说你喜欢我。”她笑着,大眼睛水汪汪的,可惜没有焦距。

“那么,你还要嫁给哥吗?”

“要啊。”

“可以不嫁吗?”

“为什么?”

“哥有小汐了,她为他生了儿子,而且现在还怀孕了。”

“只是这样吗?”

“不止,我想我可能有点喜欢你,我不希望自己喜欢的总是哥的女人。”

“哦,那好啊,你娶我。”

……

凛凛被送回了自己房间,现在梵夜宸正和林汐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

“老婆,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梵夜宸意有所指的拿出一份报纸,语气不善。

“解释什么?”她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的蓝颜知己倒是不少。”他酸酸地说。

林汐心里窃笑,不动声­色­地说:“你的红颜知己都住到家里来了,我怎么就不能有蓝颜?”

“你还顶嘴?”他站起身来,直接将女人扑到,狠狠地在她脸上咬了一口,“今后还顶不顶嘴?”

林汐摇摇头,趁他松懈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却不料他恶作剧的俯下身去,原本该落在脖子上的吻,自然啃到了他­性­感的薄­唇­上。

“梵夜宸,你打算怎么办?­奶­­奶­好像不同意我们结婚了。”

他摸摸下巴思索了很久,最后郑重其事的对她说:“老婆,我们私奔吧。”

***

媒体备受关注的林汐劈腿事件尚未平息,就传出了梵少与一名神秘女子将与次日举行婚礼的消息,这则新闻一出,立刻掀起了一场新的热议。

而另一个引人注目的头条则更加劲爆,竟然是林汐疑似怀孕,而孩子是米斯杰的,还附有两人在医院长椅上被偷Pāi的照片。

范特西教堂

林汐疑似怀孕,而孩子是米斯杰的,还附有两人在医院长椅上被偷Pāi的照片。

记者在米氏大楼下拦到当事人,米斯杰则大方的接受了采访,声称林汐是自己理想的结婚对象,不过已经名花有主。

当问及梵少与神秘乔姓女子举行婚礼的看法,米斯杰则表示自己并不知情,并戏称林汐要是没人要,他一定第一个抢回家。

当年下午梵飞扬也高调接受了采访,否认了梵夜宸和林汐不和传言,并扬言两人已经领证,是名正言顺的合法夫妻,至于乔姓女子只是他们的好朋友,结婚根本是谣传。

梵老夫人知道这事后,狠狠地批评了外孙,但梵夜宸和林汐失踪好几天了,她准备的妥妥当当的盛大婚礼也一推再推,好在小乔“明白事理”,并没有表现出不满。

“飞扬,你给你哥打个电话,就说他要是再不回来,就永远也别踏进梵家大门半步。”终于,在对外宣布婚期的前一天,老夫人让梵飞扬给准新郎下了最后通牒。

“姥姥,你确定?我哥他肯定不会回来的,您老舍得不要孙子和曾孙?”梵飞扬正和云最玩一副扑克牌,他刚学会了一个魔术,特别有意思。

“我……”老夫人迟疑了,她当然舍不得,可她把话都放出去了,再食言她颜面何存?“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谁说你哥不会回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梵飞扬说。

云最翘起大拇指,“这话有道理。”

“当然有道理了,再说我哥那就是有恃无恐,试问梵氏梵星没了他这个董事长,还怎么运作下去?”

“这话就不负责任了,要不是你没用,梵氏梵星也不会离不开felix吧?”云最鄙夷地说。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气得梵老夫人脸­色­发青,但又无从反驳,因为两人的话都是事实,她舍不得孙子,梵氏也离不开孙子,而主要的原因,还真就是梵家每个像样的继承人,除了梵夜宸夜宸!

“妈,你就别死要面子了,别忘了当初那结婚证,还是你托了关系,在小汐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办的,怎么,有了准儿媳­妇­就不知道珍惜了?要是小汐真不嫁给我们小宸,到时候看你要怎么收场。”丁叶岚揶揄道。

梵老夫人拄着杖,沉默不语。

她的确有心要梵夜宸娶了乔莎,但心里还是舍不下林汐的,刚开始以为乔莎得了绝症,可现在知道是误会,也开始后悔了。

原以为也就是一两年的时间,可真要是放弃小汐这个孙媳­妇­,她也舍不得,何况还有凛凛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主要还是放不下面子,她可都跟乔莎说好了,反悔实在不像话。

“­奶­­奶­,你别为我­操­心了,我现在又不想嫁给宸哥哥了。”乔莎微笑着,真好像所说的不是她的婚姻大事,而是小时候的家家酒。

“真的?”老夫人立刻就眉开眼笑了,“那你想嫁给谁,说出来,­奶­­奶­给你做主。”

梵飞扬晃到老夫人面前,指着自己的脸,用口型提醒着,这五天里阿呆妹妹可喜欢他了,她想嫁人的话,肯定是非他莫属了。

“我谁也不嫁,反正我也看不见了,一个人过就好。”乔莎看不到梵飞扬失望的表情,自嘲的笑道。

“谁说你会看不见?”云最把扑克牌翻得哗啦啦直响,“我听说某人跑遍了k市所有医院,最终在向家的私人医院里找到了眼角膜,你什么时候想嫁人了,什么时候就能重见光明。”

乔莎美丽的面庞瞬间被惊喜占据,梵飞扬自鸣得意的笑着,“我都说了,一定能让你看到我的。”

看着相拥的两人,梵老夫人和丁叶岚面面相觑,这两人什么时候走到一起了?

“好啊,这可是双喜临门呢。”丁叶岚笑着说。

“什么双喜临门?”老夫人不解,孙子不回家,连凛凛也不在身边,哪来的喜事啊。

“小宸和小汐准备明天举行婚礼,我看您还没原谅他们,就没说呢。”

老夫人不高兴了,一看房间里个个都是了然于心的样子,那脸­色­更差,“你们都知道?”

云最低头假装别听到,梵飞扬继续给乔莎讲向家捐赠眼角膜的人如何高尚,只有丁叶岚诚实的点头。

“他们在哪儿举行婚礼?要去你们去,我是不会去的。”梵老夫人眼中分明带着喜悦,嘴上却不松口,这是面子问题,哪有长辈给晚辈低头的道理。

“您真不去?”云最可惜的说,“我还想您给我讲讲当然范特西教堂的来历呢,我听说那是您当年和梵爷爷结婚的地方。”

“他们在那儿结婚?”老夫人脸上的严肃松动了,那座教堂何止是他和老伴结婚的地方,那可是他专为她而建的。

“是啊,两个年轻人可没忘了你老人家,您就别怄气了。”

“胡说,我怎么会和小孩子置气,”梵老夫人拄着杖,催促着丁叶岚,“还愣着­干­什么,快让人准备准备,我们现在就过去,好些天没见到凛凛,可想死我了。”

范特西教堂位于k市西边一个岛上,当年梵家老爷子事业正如日中天,就买下了那个小岛,开发了旅游项目,后来为妻子建了教堂。

那一直是老夫人最美的回忆,至今卧室里还挂着教堂的大幅照片。

两位夫人兴高采烈地出门试礼服,梵飞扬搂着乔莎,无奈地说:“我就说哥是只狐狸,这可是不损一兵一卒,就成功的把私奔的罪名推得一­干­二净了。”

“依我看不然,他能在老夫人这里无往而不利,主要还是靠小嫂子未婚多次怀孕,有了凛凛这小萝卜头,再加上肚子里的宝贝,老夫人舍得才怪。”云最说。

“你这话还真是有点道理,姥姥平时最好面子,这次竟然这么轻易就原谅了小汐的绯闻,甚至连恩人都‘怠慢’了,全都是看在小曾孙的面子呢。”

“还有范特西教堂。”乔莎补充道。

“对。”梵飞扬偷吻了她的脸颊,终于,也让他找到了一个洒脱单纯只爱他的姑娘,看来他应该像哥学习学习,不能再弄丢了她。

这里的新主人

终于,也让他找到了一个洒脱单纯只爱他的姑娘,看来他应该像哥学习学习,不能再弄丢了她。

云最酸溜溜地说:“这边还有人呢,你们就不能收敛点儿?”

“飞扬说云最哥长得很漂亮,怎么没有女朋友吗?”乔莎眨巴了下眼,目光无神却不呆滞,怎么看依然是个美人。

“就是因为漂亮,所以才没有女人愿意跟他在一起呢。”梵飞扬笑道。

“为什么?”

“女人都怕被他比下去啊,”他眨眨眼,“而且怕被人弄混了,把他当成女人了呗。”

两个人完全不理会云最黑下去的脸,那他取笑着,笑得那叫一个欢。

说起来梵飞扬这辈子最重要的男人,应该不是他那个对他不闻不问的模特爹地,也不是他最崇拜的梵夜宸,而应该是米斯杰,要不是他,这厮不会遇见白晓,也不会遇见乔莎。

窗子突然响了几声,透过淡紫­色­的蕾丝窗帘,一个金发的小脑袋冒了出来,眨巴着一双大大的琥珀­色­眼睛好奇的往里边看着。

那孩子看起来实在是太小了,两三岁的样子,但稚­嫩­的小脸上却写着不符年龄的成熟。

他在落地窗前站了几秒钟,然后慢条斯理的从身后的猫猫头小背包里拿出平板电脑,看了看,依次指着房间里的人,念道:“梵飞扬,云妖,不认识的女人。”

“那个,小朋友,你找谁啊?”梵飞扬在他敲响窗子的时候,神­色­怪异的开了窗,讷讷的问。

孩子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把背包扔给他,酷劲十足的走进客厅,往单人沙发上一坐,翘着二郎腿拽拽的说:“我叫桑野,从今天起,就是这里的新主人。”

三个人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这孩子,是不是太霸气了一些?

“桑野,你是桑心的儿子?”梵飞扬问。

“你是桑心和路西法的儿子?”云最问。

小桑野看了看两个男人,将目光停留在乔莎脸上,指着她的眼睛,说:“你看不见吗?”

真是个没有礼貌的孩子!

“是啊,姐姐看不见呢。”乔莎笑道。

“姐姐?”桑野嘴角带着淡淡的嘲讽,不客气的说,“你看起来比我妈咪还老。”

乔莎尴尬的笑笑,不讨人喜欢的坏小孩!

“看来真的是桑心的孩子了,”云最说,“爬窗户的怪癖,路西法的标志­性­琥珀眸,还有嚣张傲慢的­性­格,造孽啊,这孩子谁敢养?”

梵飞扬赞同的点点头,“小桑野,你来这里做什么?谁送你来的?”

“我需要别人送吗?”小桑野邪邪的勾着嘴角,“我是来找凛哥哥的,妈咪让我跟着我喜欢的人,以后,我就住在这里了。”

“住在这里?”梵飞扬惊讶的叫道,“你妈咪不打算要你了?”

“她去找我爹地了,沈云霄的女人不喜欢我,所以我就来赵凛哥哥了,我喜欢凛哥哥。”

云最似笑非笑的看着小桑野,却不料他一句“你眼睛抽筋了吗”,愣是让漂亮的他大受打击。

“果然,是桑心的作风啊,既然这样,你叫我一声叔叔,我带你去找凛凛,怎么样?”梵飞扬诱哄道。

小桑野仰头冷哼一声,不叫。

“喂,我可是你凛哥哥的叔叔也。”梵飞扬不放弃。

这个小家伙似乎很喜欢凛凛,听到他的名字,琥珀眸子就亮了,甜甜的叫道:“叔叔。”

不得不说,他长得太可爱了,不同于凛凛的乖巧,小桑野人如其名,拽拽的小模样有股子野­性­,笑起来却又人畜无害,总之,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祸水。

“小家伙,你过来我问你。”云最冲他勾了勾手指。

“你要问我,应该你自己过来,我为什么要过去?”小桑野振振有词。

云最笑了,眼里闪过一丝算计,“如果是你凛哥哥,一定会乖乖的过来,他可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果然,小桑野笑眯眯的就跳下沙发,屁颠颠的跑到了云最身边,“漂亮叔叔,你想问我什么?”

梵飞扬和云最相视一笑,交换了一个得逞的眼神,要让这小家伙听话,似乎也很容易呢。

“桑野,你为什么想跟着凛凛哥哥?你妈咪什么时候来接你回家?”

“我喜欢凛凛哥哥,所以要跟着他,”小桑野理所当然的说,“妈咪说了,以后凛哥哥的爹地就是我的爹地,凛哥哥的妈咪就是我的妈咪,沈云霄是我的便宜爹地,严颜是后母妈咪……”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桑心真的不打算要你了?”

“妈咪当然要我,只是不和我生活在一起而已。”

“你妈咪这么跟你说的?”

“不是,是便宜爹地说的,他说等我会赚钱养活妈咪的时候,她就会回来了,所以我现在来找凛哥哥,商量怎么赚钱。”

三人皆是一愣,沈云霄这是误人子弟啊。

“你便宜爹地在哪儿呢?”

“在伦敦,”小桑野说,“后母妈咪不愿意跟他回来,所以我就先回来了。”

“谁送你回来的?”乔莎不可思议的问道,听声音这孩子虽然吐字清晰,但­奶­声­奶­气的最多也就三四岁吧。

“二少爷,门外来了几个警察,还送了个小孩……”管家看到小桑野,指着他惊奇地说,“咦,就是这个小孩,怎么还自己进来了。”

梵飞扬看着桑野对他点头,苦着脸吩咐道:“你帮忙道谢吧,就说辛苦了,这个娃娃是我哥的便宜儿子,谢谢他们帮忙送回来。”

管家纳闷,什么时候梵少还有个两三岁的孩子?不过他也没多问,出去交代了。

“小家伙,你不是说你不需要别人送吗?”云最憋着笑问道。

“是啊,是警察叔叔非要送我的。”小桑野理直气壮的说。

“好吧,”云最挫败的摸摸他的脑袋,“你就跟着你叔叔吧,他很快就带你去找你凛哥哥,商量赚钱大计。”

“什么就跟着我啊,我……”

“叔叔,你不想要小野宝宝吗?”桑野眨巴着眼,琥珀眸瞬间氤氲出水汽,可怜可爱的样子,能叫人心都融化了。

【终】只是,突然累了

“叔叔,你不想要小野宝宝吗?”桑野眨巴着眼,琥珀眸瞬间氤氲出水汽,可怜可爱的样子,能叫人心都融化了。

“没有,你别哭,叔叔没有不要你。”梵飞扬忙出声安慰,心里无比佩服桑心,这么可爱的孩子,她怎么就能那么洒脱的挥挥衣袖毫不留恋的离开呢?

漫步在铺满白­色­玫瑰花的沙滩上,林汐还仿佛是在做梦,梵夜宸就在不远处看着他笑,宠溺无限。

他穿着纯白的礼服,黑发被风吹乱了,但凌乱的很有美感,俊美无铸的容颜,让海水沙滩白玫瑰都黯然失­色­。

他牵着同样是白­色­礼服的凛凛,父子倆在对她挥手,她本能的想笑,却又有些苦涩,总也笑不出来。

今天是他和她的婚礼,她穿着多年前自己也曾参与设计的礼服,奢华贵气的白纱迤逦,在身后拖出一片圣洁,美得如梦似幻。

她知道她自己很美,也能想象自己站在他身边会有多么相配,可现在,她的步伐却迟疑着,不敢再往前了。

因为就在半个小时以前,她刚化好新娘妆,接到了黑勋的电话,那个以为再也不会存在的威胁,再一次出现,并且轻易地让她期待已久的婚礼变成最美的海市蜃楼。

那是她从没听到过的黑勋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怒气,还有明显的狠戾,他说,恭喜。

她的谢谢还没出口,对方又说,如果想要健康快乐的儿子,就在婚礼之前,到教堂后面的空地,那里有他的直升机……

林汐原本是不相信他的,可从昨晚开始,凛凛的脸­色­就那么差,虽然一直笑得很高兴,但她看得出来,小家伙似乎在忍受着痛苦呢。

可能是她走得实在太慢,梵夜宸有些等不及了,跑过来拉住她的手。

她还是站着不动,他不解的回头看她,“汐?”

“宸,再说一次你爱我,好吗?”她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一些,握着他的手,紧得手心都是汗水。

梵夜宸愣了愣,察觉了她的异常,却没有点破,“再说多少次都可以,林汐,我爱你。”

“我也爱你。”她笑了,这就够了,梵夜宸,真的够了。

凛凛还站在不远处,手里捏着什么,高高的举着大声地喊着:“妈咪,爹地,你们快过来啊,这里有好多贝壳,好漂亮!”

“我希望他好好的。”林汐说,眼睛湿润了。

“会的。”梵夜宸揽过她的肩头,低沉好听的声音响在她耳边,像是承诺。

“我希望,你也好好的。”林汐又说,音声哽咽了。

“傻瓜,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会好好的。”

林汐哭了,双手紧紧地抱着他,“你才是傻瓜,没有我,你也要好好的,听到了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的眼睛带着笑意,闪亮得不像话。

苏薇来找她,是她始料不及的。

和她并排站在栏杆边上,梵夜宸吻她泪水时的温度,还残留在眼角,她看着沙滩上的父子俩,眼睛被海风吹得酸涩,也没舍得去擦。

“我要走了。”苏薇说。

林汐微愣,这才把注意力转到身边女人身上。

“我要走了,”苏薇笑了笑,重复道,“和欧阳一起。”

“是吗?你们打算去哪儿?”她问,眸子里已经波澜不惊。

“还不确定,我想,只要是有他的地方,只要是没你的地方,对我来说就是天堂。”苏薇毫不掩饰眼里的落寞,“你知道吗?人真的不应该在年少轻狂的时候爱上谁,那样的滋味,会让人终生难忘。”

“苏薇,你还恨我吗?”林汐问。

“恨,怎么不恨?说不定欧阳心里到现在还没忘了你,你说,我怎么不恨你?”苏薇坦言。

林汐沉默了,她就知道,这个女人连谎言也不屑对她说的。

“可恨有什么用?我反而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那样欧阳和我,都会好过很多,”苏薇说,“虽然他一直没说过,但我知道,他对你愧更大于爱,五年前的事,或许你都快忘记了,可他没有。”

“苏薇,替我谢谢他,也帮我跟他道歉吧,有些时候,太执着就是不放过自己。”

“我会的。”

“其实,你比任何人,都要适合他,也比任何人,都要爱他,这一点欧阳知道,希望你们到了新的地方,可以从新开始。”林汐由衷的祝福道。

苏薇抿­唇­笑了笑,很自信,也很美丽,“我当然知道,你也要幸福,同样的话我也要告诉你,梵少比任何人都要爱你,除了你,可能没人适合他。”

她点头,她当然也知道,只是,她没有苏薇那股子不顾一切的劲儿。

直到她要离开的时候,林汐才看到,苏薇的肚子已经隆起来了,圆圆鼓鼓的一团。

她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小腹,还是平坦如初,但这里,一样孕育着小生命。

苏薇看到她的动作,得意的捧着自己的肚子,说:“林汐,你知道为什么不管欧阳怎么对我,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吗?”

林汐看着她,摇摇头。

她一直都很好奇,苏薇太坚强,太执拗,对欧阳死心塌地得让人咋舌。

“因为有希望,”苏薇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这一辈子,就只喜欢这么一个男人,既然都付出了,总要得到回报,才会甘心。”

“或许,你是对的。”林汐说,目光又投向不远处的沙滩。

海面上升起日出,红艳艳的一片霞光,荡漾在海面上,把父子俩的身影染上温暖的光,落在她眼里,变成最美的剪影。

“我今天来,除了祝你新婚快乐,还想告诉你,我走到今天,从来没有后悔过,为他变成一个坏女人,为他义无反顾,为他放弃尊严,都不曾后悔,”苏薇拢了拢她的发,坚定的说,“只要把所有痛苦和委屈,想象成爱的代价,那么,你就没有后悔的理由了。”

“爱的,代价……”林汐喃喃的重复着,连苏薇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有察觉。

教堂的钟声响了,她看向沙滩上,已经没有了父子俩的身影。

她伸出手,蓝的海,金的沙滩,耀眼的阳光落下来,钻戒折­射­出夺目的光彩,晃花了她的眼睛,眼泪就毫无预兆的落下来,她没有去擦,只是如梦初醒,转身就往教堂后面的空地跑去。

苏薇说得对,如果爱要有代价,那么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

阳光洒满了沙滩,却无法照耀教堂后的空地,那里冷冷清清的,­阴­暗一片。

前几天都是这样。

而林汐走过去的时候,满目艳红­色­的玫瑰花,热烈的像是极致的爱情,美得炫目。

她提着漂亮的裙摆,小心翼翼的走在玫瑰花瓣上,生怕破坏了她们的美,然后又觉得自己可笑,这些花瓣,本身已经是最后的辉煌了,最后的……

果然有一架直升机,到不是想象中的漆黑,是白­色­,在红­色­玫瑰花映衬下,也是耀眼的。

林汐在十步之外停下,很大声的喊:“勋,我不走。”

是的,她不愿跟他走,那是会让她后悔的决定,她不会那么选择。

她相信梵夜宸,也相信自己,甚至,他有点相信黑勋,凛凛不会有事,他们都不会让他有事。

“汐,你想清楚。”黑勋从飞机上下来,黑衬衫和红宝石耳钉,面无表情的脸。

这样的他,有哪里不太对劲,林汐也没多想。

“我想得很清楚,我不爱你,勉强自己跟你走,对你不公平,还会让他难过,勋,如果你是来祝福我们的,我欢迎你,如果不是,那你走吧。”

“那凛凛呢?你不管他死活?”黑勋冷冷的说。

“勋,他没事,对不对?”她不是猜测,而是肯定。

之前云最他们提起路西法时,说过道上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杀手不会伤害女人和孩子,黑勋也曾是隐门的骄傲,他会遵守。

何况,黑勋对她和凛凛,一直都很好,她在赌,堵他舍不得伤害凛凛。

黑勋定定的看了她好久,突然叹了口气,冲身后说:“我输了。”

“情理之中。”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人声音,透露着桀骜不驯狂妄不羁,熟悉得让林汐湿了眼眶。

是她的男人呢。

梵夜宸穿着新郎礼服,明明早就见过了,她还是觉得比前一刻看到的,要帅气得多。

她什么也不想问,是他的­阴­谋也好,是他的陷阱也罢,她都已经决定要义无反顾了。

他也没打算解释,只是微笑着对她展开双臂,叫她,“老婆。”

林汐扑进他的怀里,第一次那么叫他,“老公。”

掌声一片,都是些熟悉的面孔,梵飞扬,云最,米可儿,向南,乔莎……

“黑勋叔叔,你这么轻易的放弃,该不是只是顿悟了吧?”凛凛笑嘻嘻地说,“我听说,有猫儿看上你了,是不是真的?”

黑勋不自然的红了脸,“小孩子胡说什么,什么猫儿老鼠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那你脸红什么?”凛凛歪着脑袋,故意天真的问他。

“凛哥哥,我知道哦,妈咪说了,­干­妈喜欢他,现在已经搬进他的房子里了。”小桑野抱着凛凛的腿,可劲儿的蹭啊蹭。

周围笑声此起彼伏,恋人在飘扬的玫瑰花瓣中拥吻,甜蜜的滋味弥漫着整片空地,连沙滩上阳光,也似乎被欢乐气氛感染,俏皮的在海面上跳跃着。

人群之外,米斯杰靠在教堂墙壁上,顶着一头被风吹乱的浅亚麻­色­头发,­唇­边挂着邪肆又颓然的弧度。

梵夜宸,我可不是输给你哦,我只是,突然累了。

“叔叔,我们走吧,李医师催你回去了。”

穿着白­色­公主裙戴着花环的洛洛,看上去和众星拱月的那个小男孩那般相配,而她的目光也留恋的在他身上流连了那么久,那么久……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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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滴,完结了,木油了……如果有人喜欢凛凛喜欢小桑野,敬请期待下一个故事……末了,连载文《侯爷绝宠:嗜睡太子妃》,弱弱的求抱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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