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未婚妻?没听你提过啊!一晃我们都这么多年没有太联系了。呵呵,当然了,我这职业,你们还是不常联系我的好。”他故意说的轻松,却也小心翼翼,怕伤了自己的兄弟。
左夫自顾自地点烟,吸了一口,呛得咳嗽,还是继续吸。拿烟的手抖动得很明显。他说:“我大学的同学。她真的不要紧吗?”
“没关系的,放心吧。但是真的很少见到这么刚烈的女子。一心求死。我看今后你也得好好安抚她才好。女人遇到这样的事就像天塌了一样,尤其她这样的刚烈。我看你尽快给她找个心理咨询师吧。估计,现在就是你,她也会反感的。”
他将烟灰掸到烟灰缸里,点头:“心里咨询。对,我马上就联系。”
“我可不可以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好像特别恐惧,这不是你的风格,左夫。”
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他对左夫了解得那么深。
左夫把烟掐灭,像在掐死什么生命一样的用力,那支烟只被吸了几口而已,还很长,被他掐灭的时候却扭曲得不成样子,慢慢地他说:“都是我的错。”
尤涛不说话,等他继续说下去。
“都是我的错,她出事的时候给我打了两次电话。但是我都没有接。”
“为什么不接?”
他没有解释,只是喃喃自语:“都是我的错!”
尤涛拿出自己的急救箱,为左夫进行了简单的包扎。这时候语言很苍白无力。
左夫临走的时候,尤涛说了这样的话:“兄弟!挺住!她还需要你!”
左夫留下来护理肖未言。一个护士不无担心地说告诉他要小心患者再咬舌自尽。他就睁着眼,不敢睡。午夜打瞌睡都不敢。把门开了小缝,就那样吸烟,一颗接一颗。
后半夜里,走廊的灯都昏暗,医生和护士也都回了自己的地方。整个楼层似乎都没有任何动静。左夫来到肖未言身边,她的嘴里塞着什么东西。从他看到她,她就没有睁开过眼睛,也没有流泪,也没有哭闹。除了能看到她胸部的起伏外,看不到她有任何的生命迹象。
他走过去,坐在她床边的凳子上。看着她,他想去扣她的脉,就像从前那样。但是伸出的手又缩回来。他不知道肖未言是否睡着了。医生要给她注射一些镇静剂,他告诉医生她心脏不好,医生就没有。他轻轻地唤:“达令?”
一声达令倒让他的眼里簌地落下一颗眼泪。
他还有什么权利叫她达令?他为她做了什么?当她把生命的电话打给他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他站起来,又走到门口,点着一颗烟继续吸起来。这时候他听到她的声音。回头看到,她刷地拔了手上的针头,下了床晃晃悠悠地向洗手间走去。他忙走过去,扶她的胳膊,却被她一下子甩开。她扶着墙进去,好久才又扶着墙出来,然后上床去继续闭着眼睛。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星期,肖未言滴水未进,只靠输液供给营养。
左夫也吃不进去东西。他给肖未言的单位打了电话请了假。那个裴总他是认识的,从他父亲的角度认识的。所以上次要肖未言出席招待会的时候,左夫就很轻易地为她挡了回去。
肖未言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左夫都会向她说明来电是谁,然后小心地回电话,或者直接挂掉。但是肖未言从来都没有半点反应。
出院的前一天。左夫找了一位心里咨询师,女性,戴着得体的眼睛,听说是全国知名咨询师。
肖未言已经可以说话了,只是她的眼神迟钝,面无表情。
“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所有的咨询师都用这样的开场白。她的语气恳切,极度要拉进与她的资客的距离。
“那只是一次意外,是人生一段短短的泥泞路,和漫长的人生相比它根本算不得什么。受到这样的侵犯我能理解你的感觉,但是面临生命与贞操必选其一的时候,我们要选哪一个呢?我们当然是选……”
“贞操!”
没等咨询师说完,肖未言抢先选择了答案。
咨询师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那是不对的,贞操对一个女人而言确实十分重要,但是失去了生命贞操还有用吗?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呢?”
哼,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未言从来不知道这个表达会被用到这里。她还记得她曾经参加学校的一次演讲,论点就是涉及健康是高于金钱的,她当时就用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来指出没有了健康所有的一切都是惘然的观点。现在这个表达却要用在这里!
她发出一声笑。说:“要看对谁而言,对我而言,贞操比我的生命要来得重要的多。我宁可干净地离去,也不愿意带着污点苟活。”
类似的话在哪里听说过?在沙周的信里出现过:“我宁愿这样作为一个完整的女人死去,也不愿意做个不完整的女人苟活着!”
两个好朋友之间竟然有这样的暗和。
咨询师有一丝挫败,来之间她就被告诉说,患者刚烈到一心求死。但是她经验丰富,她有很多这样的案例。甚至有些女人修复了Chu女膜后就可以完全恢复。何况这只是个强Jian未遂的案例而已。她是很有信心的。现在看,这信心确立得太早了。
“我能理解你。但是,你要知道我们的生命很多时候不光是我们自己的。你要考虑你的死可能带给你的家人和爱人的痛苦。你不能不顾及他们的感受。”
肖未言嘴角再次勾出一丝无奈的笑。
她反问:“你真的能理解我吗?”
咨询师语气肯定:“是的,我能理解。”
肖未言嘴角下沉,表情难以描述:“你怎么可能理解?你被人弓虽暴过吗?你被人用肮脏的手拉开过拉链吗?你没有!你都没有经历过,你只是看了很多书,听了很多这样的故事,有个咨询师的证件。你不能理解我!永远不能!”
“你要明白,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愿意经历,这不是你的错。你要勇敢……”
但是无论咨询师说什么,肖未言只是不说话,偶尔嘴角勾出一点笑意,那笑意让咨询师看到都害怕。最后咨询师挫败地退出房间,对着守在门口的左夫点头说了声抱歉然后就离开了。书包 网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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