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夜翎有所动作,独孤清音自然不会站在一边旁观,只是她现在奈何不得风夜翎,那只好在水若悠那里着手了。想了一会,便计上心头,把自己的贴身丫头珍儿叫了进来,在珍儿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就道:
“这件事你亲自去办。”
“皇后娘娘放心,这件事奴婢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的。”珍儿朝着独孤清音福身,退了下去。
这边独孤清音才计谋好如何从水若悠那里着手,那厢,易蝶舞正坐在窗边,苦思冥想如何里间水悠若与易之珩,风夜翎说过要报复,报复的对象不仅是水若悠,还有易之珩!
他要打击易之珩,深深地伤害这个抢走他的女人的男人!还要这个男人在绝望与痛苦边缘放手!这是他想要的!
想到易之珩,易蝶舞心里不免有些儿难过,数度挣扎着,难道,她真的要出卖自己的亲哥哥吗?
她唇有些儿颤抖,那双大眼缓缓地抬起来,望着那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就在这如水般幽凉的夜里,她茫然无措。
以前在临安国快快乐乐的日子,无忧无虑的日子,哥哥英挺的身影,俊雅的笑容,若姐姐柔和的声音,平静而美好的侧脸,一一掠过眼前。那些日子,是多么美好啊!那时的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然而,此时此刻,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脑子乱得像团麻,小脸在夜色中更显苍白。
突然想起风夜翎那绝艳而忧伤的沉默脸容,那一抹华贵而孤独的身影,那深深凝望远处的悲伤,还有滑过她唇瓣的滚烫的指尖,他似是而非的温柔笑脸……心头一阵阵的滚烫与坚定。
而且她也无路可走了,不是吗?她是他的妃子,不争宠,不讨好他,就等着打入冷宫吧!
以前在临安做公主的时候,她虽然置身事外,然而,却是冷眼看着后宫中的嫔妃乃至各院里的宫女丫头勾心斗角,不为爱情,只为争宠。一朝得志,平步青云,一朝失宠,就会跌入万丈深渊,老死在冷宫中。
一入后宫深似海,就注定了再也没有回头之路!一朝为帝皇妻,没有人可以摆脱得了这种悲剧!
她只是顺应自己的命运而已……哪里做错了?
没有错!全都没有错!而且,就算现在她不对付水若悠,将来水若悠嫁给了她哥哥,成了皇妃,还不是一样被人算计?与其这样,不如现在就由她来好了!让水若悠成为她的垫脚石!
只是,按他的计划得到水若悠后,等待她和水若悠的又会是什么?
风夜翎会按照承诺那样宠爱她的吧,那水若悠呢?风夜翎说过的,他恨着水若悠!他会生生的将水若悠折磨致死也未可知。到时她会看在以前的交情,想风夜翎求情,要风夜翎免了水若悠的死罪,打入冷宫算了。
这样想着,心神算是定了下来,转过身回到床上睡去了。
……
翌日,旭日初升,独孤清音的贴身丫头珍儿趁着这一大早,便拿了令牌悄悄地动身出宫去了。
偌大的郡王府,这里的主人一早就上朝了,就剩下水氏夫妇和莺儿在膳厅里吃早饭。知道晌午,莺儿说要出去看一些布料,带着丫头坐着轿子离开郡王府。
珍儿拿了一锭黄金出来,买通了看守后门的一名小斯大贵和一个府里的丫头小玉,珍儿在小玉耳边说了几句,小玉会意,走到水氏夫妇的院子里,见四下无人,水氏夫妇房里的丫头也出去了,才怯手怯脚地走进来。水夫人看见小玉,便说道:
“你一个三等丫头,走到这里干什么?”
小玉有些怕,走到水夫人跟前,低声说:“水太太,宫里来了一位姑娘,说是皇……皇上跟前的人……”
“皇上?!”水夫人和水老爷听到这两个字,脑子就轰隆隆地炸开来。这些日子他们夫妻一直担心的,难道要发生了吗?水夫人吓得脸都白了,差点没晕到地上去。
“太太,那位姑娘说,想要单独与太太和老爷见面。”小玉说。
“快,快请进来!”水老爷毕竟是个男人,虽然和水夫人一样慌慌张张的,不过至少现在还能够思考。心想现在皇上不是马上派人来抓他们,而是有个宫女单独与他们见面,难道还有回天之力?
“是。”小玉正要转身,水老爷又汗珠她道:
“你悄悄地去请她进来,莫要惊动其他人。”
“是。”小玉应了一声,转身出去。
“老爷,怎么办?是不是……是不是皇上已经知道若儿回来了,而且还改嫁了?怎么办!”水夫人吓得浑身无力。
水老爷子也吓得不轻,不过他前段时间从鬼门关前转了一转回来,但是镇定些儿。
说话间,小玉从外面领了一个清瘦的宫女进来,她眼睛之下蒙着面纱,看不清她的模样。
“姑娘,请坐。”水老爷子连忙比着手势,邀珍儿进到桌子边上坐下,又对小玉道:“捧茶。”
“不必了。”珍儿望了小玉一眼,“你出去吧。”
“是。”小玉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外间,还把门都给关上了。房里就只剩下珍儿和水氏夫妇,夫妇俩都毕恭毕敬的样子,水老爷有些焦急地道:
“姑娘,您是……”
那珍儿居然朝着水氏夫妇福了福身,说道:“您们就是王妃,哦,不,是水姑娘的高堂?”
“是的,是的。”水老爷连忙应答。“姑娘,您是……”
“我不便报上姓名,两位先坐下来吧。”珍儿亲热地拉着水夫人的手,让水夫人和水老爷坐下,才叹了一口气道:“我自小被卖作奴婢,十二岁就在憬亲王府内做事,四年前王妃进门,王妃为人善良宽厚,深得人心,而莺儿姐姐与我特别好,对我多有照顾,要不我又怎么能跟着皇上进宫,后来还做了皇上近身的宫女呢?”
“这……”水氏夫妇对望一眼,然后都看着珍儿。
“王妃和莺儿姐姐都对我有恩,我实在不忍心见到二位出事。”
“什么……出事?!”水夫人的脸白如死灰,就好像听到了被判死刑一样,身子无力,险些儿就要摔到了地上来,水老爷连忙扶着自己的夫人,急问道:
“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唉。”珍儿摇摇头,“水姑娘要改嫁临安太子这件事……”
“什么?太子……”水老爷和水夫人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太子?谁改嫁太子了?”
原来他们不知道易之珩是太子。珍儿听水老爷的说词,就猜到了,便说道:“你们先不要惊慌,听我说完。”
水氏夫妇紧张地点点头,只听珍儿道:
“四年前王妃突然失踪,人人都已经以为她死了。可是四年前的今天,她居然好好的回来了,居然还是跟着临安国的太子易之珩回来的。”
听到“易之珩”三个字,水氏夫妇浑身寒冷,因为珍儿说出了他们的好女婿的名讳来,说明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难道,易之珩真的是临安国的太子?
珍儿继续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反正,现在皇上已经知道王妃与临安国太子在一起了,而且,临安国太子马上就要带着王妃离开这里。为了两国关系,皇上岂会在乎一个女人?只是,皇上是何等人物啊,哪里容忍得了这种事情,所以……”
“所以怎么了?”好像鼓起了勇气一样,水老爷子才颤抖着问出以上的话来。
珍儿皱着眉头,好像不敢说出口一样,最后又叹气道:“皇上迁怒到两位身上了!皇上说,两位一女嫁二夫,实在可恨,要将两位……处死!”
水夫人听到这句后,吓得直直地晕了过去,水老爷子身子不出地打颤。虽然都五六十岁的人了,不过哪有不贪生怕死之理的啊!过了好一会儿,水老爷子才回过神来,惊恐地道:
“姑娘来此是……”
“看着王妃和莺儿姐姐的情份上,我实在不忍心见到两位遭此厄运,所以冒死前来通风报信。”珍儿说道。
“那姑娘,老夫要如何做才能……”
“那自然是投靠王妃了!”珍儿急道:“临安太子后日就要会临安国了,二位现在先不要打草惊蛇,待到明日下午,太阳落山之后悄悄地离开郡王府,前往宫外的驿馆,到了王妃面前说明一切,明天一早,王妃带着二位跟临安国太子前往临安,皇上顾及到两国面子上,断不会追的。”
谁老子连连点点头,“那我们得现在就收拾行李,还要叫飞扬说一下。”
“不要告诉郡王爷,”珍儿说道,“郡王爷是皇上最信任的大臣,我听到此事,正是皇上在跟郡王爷发泄着此事呢!怕是郡王爷早就知道此事的了!”
“什么,飞扬他知道?怎么不告诉我们?”水老爷子头昏目眩,差点儿就要跟水夫人晕在一起。
“这事不能怪郡王。”珍儿叹气道,“皇上是君,他是臣,君有臣死,臣不得不死,而且两位于此事上确是犯上罪啊!郡王爷两边为难,只得不理不问。”
“那莺儿,”水老爷子都哭了出来了,老泪横溢,“她想来与飞扬要好,飞扬有什么事情也不瞒她的,不知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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