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外面的活门打开了,客栈中漆黑一片,匡谷凝聚心神仔细察听。客栈中静悄悄的,那还有半点人影。狡猾的女老板率领两个伙计早已走得不知去向。匡谷返回密道取了支火把出来,照亮了大堂,只见柜台上放着墨精剑和十两黄金,那是属于他的东西,女老板大概是看到了他屠杀众人的残酷手段,心生惧意,遂将他的东西全部留下,还特意摆在显眼的地方,免得日后被他惦念找上门来。
匡谷抛掉长剑,在客房中四处搜索,找了身干净的衣裳换了,这才折返房中之中,取出墨精剑来,将客房中的暗门击碎,进入密道。这时候那年轻的妇人已为两名女子穿上衣服,互相搀扶着走了出来。
匡谷道,先在客栈中住下吧,天黑了如何行路?四人都点了点头,有个女子道地牢中还有别的姐妹,求求你将他们放出来吧。匡谷点了点头从大屋中寻了件衣服返回地牢之中,斩断门锁。将众女放了。又破开第五间地牢的大门,将那奄奄一息的女子身上套上衣服,背了出来。
从密道中取出的火把,灯烛等物点亮了整间客栈的大堂。有人从厨房找来了食物,在地牢里关了许久的女子们边哭边吃起来。
他们都是被掳来的客商家眷,随行的男人们都被杀死,只留下这些女子供那些们淫乐。
有人说那染病的女子名叫黄莺,因抵死不从,被洛水帮的们多次弓虽暴,关在环境最差的地牢里受罪。
由于客房中都有洗澡用的大木桶,她们挑了水,烧热了各自回房中沐浴,黄莺有病在身,又是满身污泥,只有那年轻的妻子愿意伺候她。匡谷放下心来,也回房中将满身血污洗净了。
黄英患的是伤寒症,匡谷吩咐那女子将她在热水中浸泡一夜。
第二天,匡谷在密道中找出了大笔的财宝,分给了众人,好做回家的盘缠。
众人表示要加入白莲教,并愿意为之扬名。匡谷叹道,如今只怕教中只剩我一个了。众人一齐跪倒齐呼教主。匡谷哈哈笑道,好吧,诸位就为我光明使者白莲教扬名吧。经过一夜的暖意,黄英清醒了不少,但她紧闭,一句话都不肯说。
匡谷知她受到极大的侮辱,内心创伤一时之间难以平复便吩咐众人各自散去,日后若需要联系时候便以莲花为号。
黄英既不肯说话,众人都不晓得她家在何处,匡谷便将吩咐那对年轻夫妻来照顾她。
众人散去之后,匡谷再次折返密道中,将盖地虎风老三的脑袋提了出来挂在客栈的门口,此举吸引了众多的目光,越来越多的人都跑来围观。匡谷到了后院的马厩里找回他的驴子,从后门出了客栈,盘桓了半日,再次折返在距离客栈不远处的另一家客栈里住了下来。从这里的窗户上能清晰看到客栈外的情形。不知何时,官府的衙役也赶了来,在客栈前维持秩序,更有一个县官模样的人当众大声宣布,客栈内被杀的都是逆党洛水帮的帮众,更希望惩凶者站出来,去官府领一笔赏金。
匡谷在客栈的密道中取出了一百两黄金,他现在吃穿不愁,哪会在乎官府的赏金,他在这里等的,是定会折而复返,前来取风老三尸身的漏网之鱼。官府的介入破坏了他原本的计划。洛水帮的人是不会再来了。因为衙役们将尸身全部抬到道旁的荒地上集体焚化了。烈火能烧尽他们的肉身,却烧不去他们的恶行。
打这以后,白莲教教主的名头便在江湖上传开了,有人认为他是行侠仗义的好汉,更多人认为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洛水帮的人更是闻之色变。
安庆绪退守邺城之后,江湖上突然平静下来,先前众多附逆的大小帮派纷纷销声匿迹。匡谷孑然一身无所牵挂,又能随遇而安,倒也活得逍遥自在。这天他收到一个消息,史思明归降大唐。大街上所有的人都在尽情欢呼,只有他没有任何欢欣之意。早应该花开月圆,偏是等到这西风萧瑟人事凋零的时候。他跃下驴背,拍了拍它的脖颈道,都走了,如今就只有你还跟着我。嘲弄地笑了笑任他在路边行走吃草,自己则转身走进道旁的食棚中,经营这个食棚的店家腰里围着白围裙,正从热气腾腾的大锅里往外捞着馄饨,匡谷要了一碗,拣了张空空的大桌子坐了。跑堂的立时送来了一碗刚出锅的馄饨。正要动筷子,两个作道士打扮的江湖人边说话边走了进来,一口川话讲得十分利索,在匡谷对面的空位子上坐下。
其中一个矮子道,田师兄,马儿都累了,恐怕今日赶不得路了,不如休息一晚,明日动身如何?
那胖胖大大的田师兄沉声道,正事耽误不得,再累也得出发,大不了换两匹马。
那矮子道,你那火驎儿可是赵师妹送给你的,你就这么丢了岂不可惜?
那田师兄皱眉道,怎能丢掉,只是暂时将它们寄养在这里,回头再来取。
那矮子脸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馄饨送了上来,两人大吃起来,看样子饿了很久,也顾不上烫人,三两下便将一大碗吃完。那田师兄一抹嘴笑道,钱师弟,付账。那矮子站起身来在腰间一阵摸索,忽然呆住了。那田师兄皱眉道,怎么了?那矮子道,糟糕,银袋子找不到了。那田师兄大吃一惊,四下里一看,幸好跑堂的只顾着照应别的客人,未曾发现此事。两人赶忙坐下,忽见匡谷正望着他们出神,又羞又气骂道,龟儿子,看什么看?匡谷看到两人红着脸的滑稽样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田师兄大怒道,教你笑,拿起桌上的盛满汤的碗照匡谷劈脸扔过来。匡谷闪身避开,但剩下的半碗馄饨却就此报销。那汤碗没打着匡谷,急急飞远,打中了另一名食客,后背上立时腾起一股白烟。
哎幺一声,那人被热汤烫得跳了起来,张口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扔你亲爹。
那田师兄道,是老子扔的,怎么样?言罢昂起头,眼中充满嘲弄的神色。
食棚的老板怕二人打将起来把食棚也给拆了,忙跑了过来劝解道,和气生财,您两位各让一步,就教这位道爷给您陪个不是怎么样?那人点了点头。
老板又对那田师兄道,道爷您消消气,给他陪个不是,这顿饭我请了怎么样?
此语正中那两人下怀,那田师兄点了点头向那人拱手道,对不住了老兄。
那人冷哼了一声道,今后长点儿眼神。
那田师兄自知理亏,如今又得了便宜那还敢久留,扯着那姓钱的矮子匆忙向外走去。
那钱师弟对这位师兄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连连称赞道,还是师兄有办法。
那田师兄嘿嘿一笑正感狡计得逞,忽听身后有人笑道,两位道爷留步了。两人愕然望来,见是方才同桌吃饭的小子,心叫不妙,遂强作镇定道,怎样?匡谷笑道,两位道爷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老板说是这顿饭他请了,那打碎的瓷碗谁来赔?两人心中不由得大骂,这天杀的小子明知我没有钱,才叫我来赔碗,想那瓷碗破烂流丢能值几个铜板?要在平时别说一个就是一百个也赔得,偏是眼下囊中羞涩,半个子也拿不出来。他这分明是想让老子当众出丑。想到这里两人恨不得将匡谷活活掐死,再吊起来鞭尸。
这时那无辜被烫的人也大声附和道,没错,是该由他们来赔。
那田师兄老羞成怒道,陪啊,哪个敢多嘴,老子将他一刀剁了,言罢示威地摆了摆手中兵器。
匡谷笑道,道爷你手里那是一把剑呢,哪来的刀?
众食客们哄堂大笑,起哄道,赔钱,赔钱赔钱,一边拿吃剩的馄饨抛掷两人。
两个道士挡开乱纷纷的杂物,狼狈地逃出了食棚,翻身上马,那马也作怪,原地打转,赖着不肯走。奋力拍打之下竟然前退一软跪在地上。两人无奈下马,恰好见到旁边一头悠闲的野驴正无拘无束地啃草。两人大喜,一齐翻上了驴背,四只手揪住颈上的鬃毛,那驴子吃了惊,向前飞窜起来。匡谷后背负有重剑,平素一个人相当于两人的重量,那野驴早习惯了,此时载着两人自不觉的多么沉重,一溜烟似地冲了出去。
两个道士不由得感慨万分,骑了半辈子马,到头来忽然发现还是驴好啊。262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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