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教主笑道,原来你就那个残忍好杀的白莲教主,本座倒是小瞧你了。不过你今天的仇是报不得了。
卓君笑见那姓安的教主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冷笑道,废话真多,看剑!长剑出鞘,如一泓秋水般荡着白光刷刷刷刷地向安教主急刺四剑,携着嗤嗤风声四剑如一剑般,剑势快得叫人分辨不清。先前昆吾派的任剑行使出绝技,十数招如一招已经快得叫人心惊胆颤,哪知这年轻人的剑法更加迅捷,剑术上的造诣已无法用言语形容,便如同杨青莉神出鬼没的轻功一般,当真是匪夷所思。安教主来不及使用乾坤挪移大法登时手忙脚乱,挡开了两剑,向后退出半步,勉强避过另外一剑,最后一剑却怎也避不开,在袍子上割了个口子,狼狈不堪。
众人都是一惊,起初众人都没怎么在意这个天山派的弟子,哪想得到他的剑法竟然厉害至此。奔雷道人也是吃惊不小,暗道,薛道兄怎地调教出如此厉害的一名弟子?观其剑术上的造诣,当世恐怕无人能及,也不知他使的是什么剑法,若论内力竟也不在温师妹之下,便是与自家和那小王八蛋也相差无几。周不缺起初见卓君笑手中宝剑已是吃惊,再看他剑法之妙更是合不笼嘴。他只认得那宝剑正是薛不化的佩剑剑名听雨,至于他的剑法却是闻所未闻。
安教主尚未稳住身形,刷刷刷刷刷,卓君笑接下来的五剑已刺到心口。安教主妄自托大,失了先机,想要扳回局面唯有飞身急退,重组攻势。一声断喝,安教主胸肋忽然塌缩半尺,左手大袖一拂,带出一股狂猛的真气,将卓君笑的五剑一同荡开,跟着右手大袖也是一拂,将地上的沙石树叶扫得激射飞出,纷纷击向卓君笑,他则趁机向后疾退五丈,稳稳定住身形,但脸上的惊骇之情,表露无疑。
卓君笑收剑怒道,老贼,有种你就别跑。跟着又要纵身向前打斗。
匡谷踏前一步道,安教主,你既欠下这许多条人命,还是安下心接招的好。语毕铿然一声举剑在手。
安教主见一个姓卓的已十分棘手,若再加上这个武功卓绝的商九便更加难缠忙喝道,且慢。
匡谷道,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安教主道,你若要给韩宗主报仇,那可找错了人。她只受了些伤,根本就没死。
匡谷心中一惊失声道,你说什么?转念一想自己明明看到了韩盈的棺木这还能有假,定然是这贼子使诈,有意瓦解自己的斗志,好专心去对付身边的这个天山派弟子以求各个击破冷笑一声道,你放屁,纳命来吧。前冲五步墨精剑一挥,陡然劈出一道炙热的剑气。嗤嗤连声破开地表岩石的表皮轰然击出,安教主冲前两丈冷哼一声,隔空一掌虚拍亦是一道真气发出,轰隆一声大响,竟将匡谷剑气化去。
卓君笑疾冲三丈,手中剑光闪闪,又是九剑刺出。安教主两袖冲天,一声大喝全身衣袍突然鼓胀起来,笃笃笃……九声轻响九剑全部刺中大袍,被他强劲的护体真气震开滑往一旁。安教主采取了无赖打法,既然卓君笑的剑法快不可防,索性不防,纯凭真气震开长剑。正自得意,卓君笑刷刷两剑竟往他的眼睛刺到,安教主大惊,双手再举,白袍鼓起,两手回撤,脑袋一摇,缩回袍内。笃笃两声,卓君笑的两剑又刺在白袍上,又被震开。心中虽然大怒,但对着这个好似龟壳一般的护身白袍纵然剑法通神亦是无可奈何。正自焦急匡谷长剑一挥从后赶至,真气狂吐,彭地一声大响,气劲交击,匡谷硬被震退三步,安教主方才将脑袋缩入袍中,一时虽未看到匡谷袭来,但他一心防着卓君笑,便将袍子上布满真气,竟也挡住了匡谷的突袭,但真气在白袍上均布,并未有针对匡谷的专门防御,是以这一击也给震得向后倒跌,退出一丈。喷出一口鲜血白袍上登时又一块染红。安教主一惊脑袋从白袍的衣领里探将出来,骇然发现卓君笑的长剑又已刺到眉毛,他身体后拗,翻了个筋斗向左弹出,听雨剑一晃而过,在他额头上留下一道伤口。安教主伸手一摸,额头上辣地沾了一手血,不禁大怒,自己堂堂一教之主,竟被两个黄毛小子连番戏耍弄得缚手缚脚,将来再天下英雄面前如何立足?想到此处把心一横,定下神来,眼见卓君笑又是三剑刺到,那边匡谷已冲入三步之内举剑欲劈,当下冒着受伤的危险使出乾坤挪移大法一带一引已将卓君笑的第三剑扯得歪了方向,斜斜地刺向匡谷,但前两剑却躲避不开毫不留情地刺在左肩的缺盆|茓和右胸下的期门|茓上。三人同时哎幺一声,卓君笑是惊呼,另两人却同告受伤。听雨剑刺中匡谷右臂,幸好卓君笑收剑快,剑伤不重,饶是如此也已入肉三分,汩汩冒血。两人心神不定之际,安教主盛怒之下欺身急进,呼呼两掌分别击中两人胸口。
噗噗,两人同时惨叫一声倒飞,跌落在两丈外满地打滚。
匡谷胸口小腹上本就有伤,眼下又被安教主当胸一掌,直打得热血冲脑,眼前发黑,两耳嗡鸣,几欲昏去,墨精剑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耳听得四围惊呼声一片,奋力睁开眼睛,恍惚间看到安教主舞动宽大袖袍又冲了过来,匡谷大怒拼尽最后的力量,纵身一跃扑到安教主身上,奋力箍住他的双臂,口中竭尽全力大呼,杀了我!杀了我!这两句话自是说给一心报仇的卓君笑听的,是叫他不必理会自己的生死,一剑刺死安教主,哪怕将自己一同刺死那也是在所不惜。只是不知他受了安教主一掌,还能不能爬起身来。安教主大怒双膝提起猛然撞击着他的小腹,匡谷拼上了命,宁死也不松开。眼见得周围一片大乱人影重重四下里乱晃,再叫一声杀了我时候,背心一凉,一物贯背穿透,跟着便是安教主惨叫一声一阵颤抖向后倒去。匡谷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卓君笑手持听雨剑望着匡谷的尸身惨然一笑道,商九,我会记住你的大名。语毕欲将二人尸身分开却发现匡谷的手指已抓破皮肉深深抓进安教主的后背。待分开了二人尸身,拾起他的佩剑放在他身边。卓君笑抹了抹唇角的血,挥剑斩下了安教主的脑袋。
这时候一班胡人已被群豪团团围住正杀的不可开交,已倒下了三四名胡人。温岳妙抽身而退,蹲在匡谷的尸身之旁忍不住黯然神伤。卓君笑看了看她的神色淡然道,是我杀了他,你若要报仇尽管拿剑来刺。
温岳妙黯然摇了摇头道,是他教你出手的,我听见了,他甘愿这样,怪不得你,你看他还笑着。我要将他送回祥云客栈,那里有人在等他。匡兄弟!有人悲呼一声奔了过来,来人却是周洪。他望着匡谷的尸身痛哭失声。
温岳妙黯然道,他死了,送他回去吧。
祥云客栈中,奔雷子,温岳妙,周洪,卓君笑立在卧室中。崔衣霞俯身查看匡谷的尸身。曾几何时,两人还在化蝶谷中捉蝶嬉闹,此刻他却逝去,虽一如往常边平静,却再不能睁开双眼。
崔衣霞绝不相信匡谷已死,她痴痴地望着匡谷道,你是睡着了是不是,你一定是去梦里找盈儿了,我听见你说过多少回了,我送你回昆仑山,让你去见她。
奔雷子拍了拍卓君笑的肩膀道,今后有何打算?
卓君笑道,天山派已经不在了,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也不想再重建天山派,那样世间只会再多几件厮杀而已。我最喜欢随遇而安,拿了这姓安的首级去祭奠师父,将他老人家的遗骸送回天山,与同门们合葬了。而后我便留在天山为他们守灵。奔雷子笑道,贫道也要回昆仑山修行正是同路,哈哈哈。正是世事浮沉原是梦,何来颈足铁枷鸣。
匡谷再次醒来时候,眼前一片白光,化作莲花之状,上面一剑铿然落下,恰恰Сhā进胸口,然后他就醒了。
四周黑漆漆什么也看不到,但一切又明明白白呈现在眼前,四围是凹凸不平的岩壁,该是在一个石洞之中。体内的真气似乎消失又似乎还在,他只感到自己身体忽然得到了无限的扩展,石洞中的一切似乎都在自己体内,便如同先前凝神内照,一草一石一桌如同五内一般俱都历历可数。桌子旁的石櫈上坐着一个女子,他正在给一个两尺高的女娃娃喂饭,似乎那女子和那小娃娃也在自己体内,因为她身上的一切包括的凹凸起伏,温度,以至于她的每一根头发眉毛似乎都与自己的身体紧紧接触着。这种感觉有点难受,好似胸腹只见忽然多出许多异物,直想把它们掏出来扔掉。匡谷心中一震,他清楚地看到那女子正是韩盈。她乌黑柔然的长发在头上挽了个髻,用银丝扎住,肤色虽未有先前般娇嫩欲滴却仍未有太大的变化,眉黛如山,俏目清澈如水充满着无尽的智慧。琼鼻俏立,瑾琢玉雕;红润,兰麝轻吐,秀项颀长,两肩削落,正与心中所想若合符契。
我死了,匡谷心道,我死了居然与她在一起,这是多么幸运的事。想到很久前的离别,他的心里一阵绞痛。身体忽然间急剧缩小,石壁石桌还有韩盈和那娃儿先后脱离体内。先天真气刹那间自十二正经会同奇经八脉滔滔不绝地回灌入经脉之内。循环一周汇入丹田万化为一。
盈儿,匡谷轻轻地叫了一声。韩盈转过来满脸喜色道,你醒了,素素你爹爹醒了。那女娃儿扭过头来,小脸的轮廓与韩盈倒有三四分相似一只小手抓着韩盈的下襟张口道,爹怎么天天睡觉呢?
匡谷心中大震,难道我没死?手一动摸了摸身体,居然是实实在在的。果然没死。匡谷手往上推,推开上面的障碍,阳光登时照进眼来,一阵刺痛。起身一看,原来是躺在一口棺材里。忙爬起身跳了出来。他还不大相信韩盈就在眼前,颤抖着手伸到她略有些改变的脸上,心里一热,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着她的青丝在她的脸上颈中不住地亲吻,久别重逢已非是情爱如此简单。韩盈也有些情难自禁,一对手紧紧抓住他的臂膀。匡谷心中激动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眼角的泪珠不断地流出。双臂死死地搂住她的后背直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小女娃忽然哭道,娘,我饿啊。匡谷这才清醒过来,松开韩盈哈哈笑着将她的小身体抱了起来。小女娃捂住鼻子道,娘,爹身上好臭啊。我不要他抱。韩盈嗤嗤笑道,你快去洗澡吧,都睡了五年了。262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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