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官绛渐渐转醒，周围气息再熟悉不过，然而一时间头疼欲裂，连伸手扶住额头的力气都没有。

听得床榻上动静，守在一边的戎苑急忙上前，“阿绛……你醒了？”

“我这是……在哪里？”

“苏芳城。”男子想了下，又道，“你的房间。”

记忆停留在济世仙境中和夜锦对峙之际，那男人的元神附在月弄影身上，令她根本无法下狠手，再往后……便一点儿也忆不起了。

“月弄影没事吧？后来，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努力令自己镇定，猜测着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我既然回到了苏芳城，也就是说……凌玄帝君也来了吗？墨丞人在哪里，我要见他，我有事要与他说。”

“你先看看这个罢。”戎苑丢过去一份诏令天书，双眸冰冷，“看完了，或许就不想见他了。”

上官绛将信将疑接过天书，匆匆掠读，眼中终是氤氲出一丝象征着愤恨的绛红­色­。只见那诏书上写道：绯君上官绛，封后大典当夜私会他人，言行轻佻，礼度率略，德不称位，有损天威，遂废黜凌玄帝后之位，逐回苏芳城，待日后另封良人。

她的手颤起来，目光落在凤血金印上——那是不可能伪造的东西。

怎么会这样？德不称位？私会他人？好一个含蓄多疑的“私会他人”！戎苑？月弄影？指的是谁？无论是哪一个都令她无可奈何，心中愤懑……上官绛沉默了几个数的时间，忽然将手中的东西掷到地上，掀起锦被，起身欲走。

“你去哪里？”戎苑唤住她。

“我要找他说清楚。”女子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我回天界。”

“这昭告天下神魔的诏令写得清清楚楚！当日废后，哼，可见他根本视你为玩物，将魔物视作草芥——这种­性­情卑劣的神明，你还信他作甚？”霁威将军扯住她的手，眉头拧成一个解不开的结，声音更冷，“这是苏芳王的耻辱，更是苏芳城的耻辱……一个凌玄帝后之位就那么重要吗，可莫要让苏芳城千万臣子看你笑话！”

“戎苑，后来发生的事情，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了吧？”她目光灼灼，扬声反问nAd1(

“我……我也不清楚。”戎苑垂下目光，故意扯开话题，决口不提凌波仙境之事，“我只得到他们的驱逐令而已，怎么，你怀疑我？”

上官绛望了他一眼，并不回应，“虽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回去不是为了争什么帝后，而是墨丞有危险，我必须帮他渡过难关。”

戎苑心下浮起墨丞倒在血泊中的模样，哼笑一声：你怎知道他有危险？

“那种东西，我一个字也不会相信。”她指着地上的诏令天书，银牙轻咬，“他把苏芳王当做什么，就算是想保护我，也不必要用这种令人讨厌的方式逼我离开——所以，废后只是个幌子，是他遣我回魔域的借口，我还没有蠢到被区区几个字给骗过去。”

“理由。”戎苑依旧拦在她面前，“给我一个理由。”

上官绛凝视着他，“墨丞是我夫君，凌玄帝君是我男人——这个理由，足够了。”

气氛一瞬间冷了下去，摇曳的狐火明灭不定。

如同魔心。

“那么苏芳城的危险，苏芳王就不顾了吗！”戎苑默了片刻，随即竟是一掌掴上女子的脸颊，气急道，“麒麟快要打来了，如果你觉得那个男人比整个苏芳城更重要，那你尽管去找他！世上再无苏芳王，世上也再无霁威将军，这座城，是化作粉末还是血流成河，再与我没有丝毫关系！”

他那一掌打得凶，上官绛嘴角微微沁出血迹，目光仍旧定在他脸上nAd2(

“以下犯上，该当何罪。”红袖拭净嘴角血迹。

阿绛……抱歉。戎苑轻轻唤了一声，手掌停在空中：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冲动，可是好不容易才将上官绛带回来，谁料那女人口口声声念的全是墨丞，一直不敢戳破的东西终于这这一刻碎裂崩塌，他忍不了。

然而，上官绛却因为这一巴掌灭掉了心间火，转身重新回到床榻边，彻底冷静下来。

“不，你说的没错，眼下，我确实不能离开魔域。”她又言，水眸微合，“但是，我必须要将一件重要的事告诉墨丞，他身边有个人……实在太危险了。”

夜锦寄宿在月弄影身体中，就滞留在凌玄殿附近，这很可怕。

“如果你所言‘危险之人’指的月弄影，那么，就不必再去见墨丞了。”戎苑冷哼一声，未等上官绛质疑，又解释道，“因为，月弄影也被逐出天界了。”

她大惊，“他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