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连连点头,道:“好,好,若真能那样,小老儿日日夜夜烧高香,祷祝各位长命 百岁。”尉迟鹰心中一动,笑道:“烧高香倒不必。老人家若肯帮在下一个忙,那在下就感激不尽。”老者忙道:“将军乃我李家寨全寨老幼的救命恩人,有事但请直言。”
尉迟鹰笑道:“现下边关缺兵少粮,无法抗拒暴敌,依靠朝廷又是远水解不了近火。在下想请老人家联络一下四乡八镇,大家有钱出钱,有人出人,一同来抵御鞑子,老人家你看怎样?”
老者连连点头,道:“理该如此,理该如此。将军如看得起小老儿,此事就包在小老儿身上。小老儿在此地住了六十多年,虽无甚权势,但四乡八镇的乡里乡亲,多少还要卖小老儿几分薄面。”尉迟鹰哈哈大笑,道:“如此在下就代宫太尉谢谢老人家和大伙儿了。”
尉迟鹰心中挂念粮车安危,向老者告辞后,便命余下人马收拾了一下突厥兵遗弃的军械、马匹,重整队形,前去追赶粮草。临行之前,又请那老者帮助掩埋尸体。老者一口答应,此时两人方才互通姓名。原来那老者姓李名云甫,曾中举人,家有良田百顷,乃寨中首富,为人又乐善好施,在当地颇具威望。
离开了槐树坡,尉迟鹰率队疾行。追了半日,才重又追上粮车。押车的孙、赵二将见尉迟鹰居然活着回来,还带了不少战利品,无不诧异。问及详情,尉迟鹰简略说了一遍,两人听得目瞪口呆,欲待不信,事实俱在,却又不能不信。
大队车马又走了一天,终于回到了碎云镇。探事的流星快马已飞报入关。宫牧野得报大喜,立命开城迎接。俄顷便听炮响三声,镇门大开,两队骑兵跃马而出,分列左右,随即一匹毛色如火的赤炭马旋风般冲了出来,马上一人,金甲红袍,白须飘拂于胸前,正是总镇边关军务的殿前太尉宫牧野。
尉迟鹰急催马迎了上去,抱拳笑道:“宫大哥,小弟缴令。”宫牧野手捋白须,满面笑容,大声道:“贤弟,此番可多亏了你。”尉迟鹰笑道:“托大哥的洪福,总算没出什么差错。”宫牧野大笑道:“老夫早知道,这般重任若交与贤弟,断然不会有失,哪里还用老夫操心。”
两人说笑着并马而行,进入碎云镇。尉迟鹰目光一转,便见校场之上,数千名官兵分成数队,每队各由一名军官教习,认真操练。校场一侧,搭建了一排席棚,百余名精壮汉子赤祼了上身,手执铁锤,炉火熊熊,叮叮当当,正在打造军器。而妇孺辈则另据一侧,缝补军旗,浆洗衣衫,一切都安排井井有条。
尉迟鹰暗暗点头,心中思忖: 大哥果然不愧是沙场老将,我离去不过数日,本来颓废沮丧的碎云镇便能治理得井井有条,委实不易。
两人回到议事大厅,尉迟鹰便将催粮过程中所发生的各种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宫牧野静静听着,并不Сhā言,唇边隐含笑意。直至尉迟鹰说到槐树坡以五百人抗敌数千,方才摇头道:“贤弟,你此举虽是为救百姓于水火,乃热血男儿之所为,大哥也深感钦佩。但若是一个统兵主将,如此行事,委实太过凶险,大哥却要说你几句了。”
尉迟鹰也曾想过自己以寡敌众,虽然侥幸取胜,但若万一有失,自己战死事小,若耽误了催粮大事可是事关数万人生死。念及此处,也不由冷汗直冒,此刻听宫牧野直言,忙道:“大哥有何教诲,便请直言。”
宫牧野点点头,道:“所谓用兵之法,教戒为先,审敌虚实而趋其危。这就是说战前须审时度势,细察敌我军情,方可出战。如你此番在槐树坡之战,敌军数千,我军五百,众寡悬殊,就不宜强攻硬拼。此番兄弟虽然侥幸以少胜多,但日后就有可能陷身重围,甚至全军覆没之险。贤弟虽勇气可嘉,但徒逞匹夫之勇在战阵中却是可一而不可再。须知有勇有谋,方是为将之道!”
尉迟鹰细细咀嚼宫牧野话中含意,茅塞顿开,连声称是,说道:“大哥说得是。小弟后来回想,也是手中捏了把冷汗,日后小弟再不会徒逞匹夫之勇。”
宫牧野朗声大笑,拍了拍尉迟鹰的肩头,忽从案上拿过一本书,郑重地递了过来。尉迟鹰接过一看,书的扉页上写着几个字《孙子兵法十三篇》,随手翻了一下,密密麻麻全是蝇头小楷。
他抬起头,只见宫牧野神色肃然,道:“贤弟,大哥能有今日之成就,全赖此书。此《孙子兵法》可说是宇内第一奇书,举凡国家经纶之要旨,胜败之秘机,人事之成败,尽在其中矣!历代名将,均视此书为异宝,今日大哥就将此书赠与贤弟,贤弟切勿轻视。”
尉迟鹰连连点头,道:“大哥放心,小弟绝不会使大哥失望。”
宫牧野道:“嗯,贤弟一路奔波,也辛苦了,这就下去休息吧!”尉迟鹰此时也确感十分疲倦,答应一声,收了《孙子兵法》,自行下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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