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周墨走到静雪房间门口,没有掏出从总台拿来的房卡,而是敲了敲门。她打开门,看到是他,她并不意外,让他进屋,做了个手势:“随便坐。”
她大概刚洗了澡,还穿着浴袍,惬意的坐在窗前的沙发上喝着冰镇香槟酒。他走上前,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坐到她对面。
“喝一杯再去洗澡?”静雪征询的看着周墨。周墨点点头,看着她去拿酒杯,身材曼妙、真丝浴袍下露出的美腿光洁修长、线条优美。
香槟酒冰凉沁心,周墨品着酒,凝望静雪,见她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并不在乎他灼热的目光。他按捺不住,放下酒杯靠过去把手伸进她浴袍里,一只手在她胸前宛转爱抚,一只手往下摸索解开腰带,亲吻她脖颈。
静雪用一根手指支开他,慵懒的白了他一眼:“去洗澡。”“做完再洗。”他正欲/火中烧,无暇分/身。“你不去洗澡,没有下一次。”静雪把脸转到另一边。周墨只得站起来,整了整衣领,讪笑道:“我怕了你。”
他们在黑暗中做/爱,像伊甸园的亚当和夏娃,充满了最原始的欲望和激|情。销魂时刻,周墨问静雪:“你的身体很饥渴,和以前那个男人分手很多年了吧?”她从来不提她以前那个男人,可他知道那个人的存在。
“他早就不要我了。”静雪淡淡的说。这是她第一次正面提起那个人,周墨心里一震,嘴上却笑着调侃,在静雪香肩上轻咬:“为什么?你这样的小妖精他居然不要你?是不是那个你总是叫他名字的晖晖?”“他要的是纯洁无暇的天使,而不是劣迹斑斑的妖精。”静雪想起若晖就心痛,痛到无法呼吸。
“是嘛,居然有这样的人,我以为这种人早就绝种了。宝贝,他不要你我要你,我每年给你一千万,三年还是三十年,只要你愿意。”周墨开玩笑的说,手指压在静雪红唇上。静雪也笑了。
“笑什么?不信我的话?我说到做到。”周墨听到静雪笑,怜爱的捏捏她耳垂。静雪冷哼一声:“你以为我看得上你的一千万,你信不信,只要我高兴,明天就能让这家酒店易主。”“我信我信,亲爱的,要是有谁不信美女的能量,那他准是个傻瓜。”周墨笑着吻静雪。
静雪半天没有说话,周墨又道:“想好了吗,答应我吧。你这样的女孩儿不应该没有男人。做我的女人,我会让你很幸福。”“没有男人又不会死,有了男人也未必长寿。”静雪哼了一声。
“没有男人疼爱的女人,整天灰头土脸,就算像乌龟王八一样长寿,又有什么意思?”周墨笑着打趣。
“你骂谁呢?”静雪瞪眼。
“我没骂你,别急着领骂呀。”周墨嬉笑着说。
“坏蛋。”
“坏蛋总比废物好。”他在她身上用力。他的技巧是一流的,难怪旅途中那么多女人为他着迷。
静雪默默的承受着,他的吻和放肆的情/欲释放。六年之后,她有了第二个男人,这个男人久经情场、经验丰富,他知道怎样在床上征服一个女人。可是身体上的欢愉再畅快,也无法抹去她对另一个人的记忆。尽管那个人的吻总是很青涩,和他做/爱她会觉得痛,她还是无法自拔的爱着他,相思缠绵入骨。
她忽然哭了,推开身边这个男人,伏在枕头上泣不成声。“怎么了,想你那个男人了?”周墨轻抚静雪的背,见她哭得伤心,想抱她又抱不起来,她倔强的不让他抱。
静雪哭得肝肠寸断,被自己的泪水呛到,咳嗽的嗓子都哑了。周墨幽幽道:“能这么伤你的人,不值得你为他哭。”“我好想他……好想他……”静雪无意识的呓语。“那你把我当成他好了,过来,让我抱抱你。”周墨试图把静雪揽到怀里。
静雪不理会,还是哭,哭累了,低声呜咽。周墨忽然觉得意兴阑珊,穿好衣服离开了她的房间。她爱着那个人,而那个人离开了她。她和别人在一起,却还是想着那个人。周墨忽然能理解她这种感情,旧情难忘,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曾经历过。
人的一生里总有一些人是其他人无法取代的,无论是十年还是二十年,那个人始终存在,占据你的心,无法忘怀。偶尔也以为自己可以忘记,可是一转眼,眼泪已经流出来。
周墨走了很久,静雪才从床上坐起来。她忽然很厌恶自己,明明放不下心里那个人,却又和另一个人上床。可是寂寞啊,这种刻骨的孤独感她非常害怕。常常在午夜惊醒,以为自己去了另一个世界。
她走到阳台边,打开窗,站在窗台上。这个城市的夜景很美,酒店楼下的车河流光溢彩,远处宁静的海湾安详的如同母亲的怀抱。跳下去,就一了百了了。她闭上眼睛,夜风温柔清凉。原来濒临死亡的感觉是这样,心中空荡荡的,辨不清是忧伤还是快乐。
忽然间,她后心的衣服被只手有力的抓住,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后心仰躺下去,重重的跌在房间的木地板上。周墨站在一旁看着她,因紧张而脸色发白:“你是不是疯了!”静雪被摔疼了,下意识的揉着背。“一个人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珍惜,有什么资格爱与被爱。”周墨咬着牙,对静雪有轻生的念头很是气愤。
“你以为我是想自杀?能死我早就死了,我并不想死。”静雪冷冷的回了一句。“把你过去的经历告诉我好吗,那个你总是叫他名字的晖晖。”周墨蹲在静雪身侧,认真的端详她的脸,见她睫毛一闪、情绪在瞬间有波动。静雪垂下眼帘:“没有什么好说的。”
“怎么会呢,如果不是刻骨铭心的伤痛过,你会为他酗酒、流浪、麻木不仁?”周墨一针见血的说。静雪白他一眼:“谁麻木不仁了?”“你!就是你!你没心没肺、麻木不仁。”周墨针锋相对。
“我就这样,你爱要不要。”静雪缓缓的睡倒在地板上,侧着身子一副慵懒的神情。周墨站起来,踢她一脚,她不动,蜷着身子。他只得再次蹲下,轻轻掰过她肩膀,动容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活着,跟行尸走肉没有分别,就算是一只狗一只猫,也比你有生存的意志。”
如果你尝试过被最爱的人嫌弃,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静雪坐起来,指了指自己,看着他道:“趁我还年轻漂亮,还能给你带来快乐,你好好享用吧,把我当成你众多情人里的一个,不要跟我说那么多人生道理,也不要对我抱太多幻想,我已经没有灵魂了,你又何必非逼着我装的像个正常人。我告诉你,我就是个提线木偶,活一天算一天,哪天线松了,我就散架了,一堆烂肉,到那时你避之唯恐不及。”
“我跟你在一起之后就没找过别的女人。”周墨凝视着她,知道他说了半天她一点也没听进去,她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走出来,只等哪一天困顿而死。然而就算知道她这样,他还是无法救她。她的内心,他怎么也走不进。这样固执的女人,他生平未遇。
想到这里,他心绪黯然,没有心思再说什么。静雪站起来,按着他的肩:“来,我们一起去超市买点东西,我们认识这么久,我还从来没下厨给你做晚餐。我虽然不是一个好情人,但肯定是个好厨师,我做好吃的给你吃。”
周墨不动,没心情陪她去超市。静雪蹲下来,吻他脸颊,像小鸟一样在他脸上啄来啄去,吻得他脸痒痒的不行,他一把抱起她,往玄关去换鞋。
走在超市里,周墨推着购物车,默默无语。静雪拿起货架上蔬菜和肉类,不停地问他,要不要吃这个要不要吃那个,精挑细选的样子俨然一个小主妇。静雪买了满满一车东西,还不忘记在日杂区货架上拿了一支牙膏。
“这是你喜欢的牙膏牌子。”她把牙膏放到购物车里。周墨看到她娇俏的笑,终于也有了一丝勉强的笑意。只是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痛,让她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谁会那么狠心伤害她?
静雪看到货架上的饼干模具,拿了一套,笑道:“我在法国时跟管家学过怎么做烤蛋糕,今晚我就做给你吃。”“好啊,我尝尝你的手艺,好吃的话我雇你当餐厅大厨给你发薪水,不好的话我就把你当蛋糕吃了。”周墨淡淡一笑。
回到酒店,静雪在厨房里忙碌。周墨见她有点手忙脚乱,要洗洗手帮她,被她拦住了。“你在一旁看着就好,我不用你帮。”她精心的煎牛排、炸洋葱圈、文火烟熏三文鱼、把新鲜的大虾串在铁叉上烤,等一切都做好了,她脱下围裙,把一盘盘精致的菜放到餐桌上。
周墨坐下之后,静雪拿出银烛台,点上蜡烛之后给他倒红酒,想给自己也倒一杯,犹豫着问他:“我能喝一杯吗?”他一直反对她喝酒。周墨见她有些怯怯的顽皮样子,点了点头,于是她给自己倒了半杯红酒。
对着一桌美味佳肴,周墨没有胃口,他只要一想到静雪伤痕累累的心就心痛莫名。他看得出来,她努力想活下去,也尽力了,可有时还是支撑不住。他想给她力量,可是她拒绝了,她宁愿自生自灭,不愿改变心意。
吃完了晚饭,周墨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静雪还在厨房里忙碌。不一会儿,她端着一大盘糕点出来,餐盘上传来糕点的热量,烫的她差点把盘子扔在地上。静雪把餐盘放到茶几上,拿了一块蛋糕递到周墨面前,谄媚的笑:“虽然有点糊了,但是还能吃,亲爱的,赏个脸吃一块。”
周墨接过去,勉为其难的看着手里黑乎乎的东西,调侃道:“你确认这东西不是黑炭而是蛋糕?黑森林蛋糕也没这么黑呀。”静雪听他嘲笑自己,揪他耳朵,凶神恶煞道:“快点吃了。”周墨这才吃了一块,被噎的吞不下去,只好咳嗽出来。静雪捶捶他的背,歉意的笑:“要爱惜粮食啊,世界上很多地方饥荒呢。”
周墨吐完了,看着她:“我知道了,你想用这黑炭冒充蛋糕来谋杀我,谋财害命。”静雪撅了下嘴,拿起一块蛋糕默默的吃起来,一边吃一边看周墨一眼。周墨看到她眼巴巴的样子,忍不住好笑,又拿起一块蛋糕吃起来。这一块味道没那么差,他总算捏着鼻子吃完了,静雪奖励他一个甜甜的香吻。
她有点困了,陪他看了一会儿电视就睡着了。他抱紧怀里的女孩儿,轻轻的吻她的眼睛,心渐渐平静下来。又柔美可人、又纯的让人心疼,还有一丝淡淡的忧伤和淡漠折磨的人欲罢不能,这么个人儿,可不把他吃的死死的。
他心里暗自起了执念,无论他们能在一起多久,他都会好好照顾她,总有一天,她会明白,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绝望,至少有一个人是珍惜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这一章,向处男Chu女控、从一而终控的童鞋深深鞠躬,俺就是这么个写文随意的人,看过俺其他文的童鞋应该有印象,俺为了情节需要,文中很多人的性关系并非一对一,若因此影响了各位的阅读心情,深表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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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献殷勤
静雪和周墨商量好之后,通知雷纳德准备相关文件,和爱源酒店的股东面谈,双方很快签好了相关文件。手续办妥了,周墨到美国出差,准备把集团开在美国的连锁酒店顶层全部重新装修,开成高档餐厅。
周墨不在国内的时候,静雪常去周家陪伴他母亲周太太。周太太五十多岁,是周墨父亲的续弦太太,年轻时是有名的戏曲演员,因此虽然上了点年纪也还是很有气质,只是身体不是很好,行动要坐轮椅。每次看到静雪来,她都非常高兴,拉着她的手说不完的话。
“周墨小的时候,我们还住在南市,没有这么大的地方玩儿,他就在马路上踢球。”周太太说起儿子,眼里满是疼爱的神色。静雪笑笑:“他在巴西的时候,还光着脚和当地的孩子踢球呢。”
周墨后来和她说起过,他出生的时候他父母尚未正式结婚,直到他十四岁那年,他父亲的前妻去世,周太太才得以带着儿子嫁进周家。也是因为这样,周砚和周墨两兄弟感情不是很好,周砚一直觉得是周太太呣子的存在才导致自己母亲得病郁郁而终。
“周墨小时候可聪明了,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就是调皮的很,不是踢球砸碎人家的玻璃就是逃课去看电影,三天两头被老师叫家长,每次他回来老老实实的帮我做家务,我就知道他又闯祸了。”周太太和所有母亲一样,只要说起儿子小时候的事,话题总是滔滔不绝。静雪耐心的聆听,推着她的轮椅在周家花园里散步。
保姆走过来告诉她们,茶点已经准备好,周太太于是叫静雪陪她去起居室喝下午茶。静雪注意到,起居室旁有一间很大的房间,里面像是有一架钢琴。“阿姨,您会弹钢琴?”静雪好奇的问。
“啊,我不会弹,那琴是……”周太太言辞闪烁,想了想才下决心似地告诉静雪:“那是丝丝的钢琴,她是周墨原先的女朋友,后来她死了,周墨让人把这个房间一直保留着。”
静雪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她一直不知道周墨原来的女朋友死了,以为只是分手,可是她并没有表现的太在意。既然周墨没告诉她,她也不想去打听,他俩的关系彼此心知肚明,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现在,谁也不要干涉谁最好。
周太太见静雪沉默不语,以为她是不高兴,握着她的手道:“周墨这孩子很重感情,他心里对丝丝的死一直内疚,所以才念念不忘。他现在心里喜欢的是你。”周太太生怕静雪误会,和周墨产生隔阂。静雪淡淡一笑,向周太太道:“我知道,我不介意,每个人都会有过去,谁都不例外。”
起居室墙上挂的巨幅照片全是周太太年轻时的剧照,有舞动长长的水袖的,也有穿着凤冠霞帔的,一看就是出众的美人,那扮相无可挑剔。静雪心里想,要是周墨扮上这些戏装,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哪天等他兴致好,撺掇他扮上试试,肯定很好看,他五官长得漂亮。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提着盒子从外面进来,看到周太太,上前叫了她一声:“兰姨。”周太太看到他,礼貌的笑笑:“周砚来了,快坐吧。”见周砚看了静雪一眼,周太太介绍道:“这是周墨的哥哥周砚,周砚,这是周墨的女朋友曾小姐。”静雪和周砚彼此颔首示意。
“兰姨,我前段时间去印尼出差,在南货店买了些金丝燕窝给您带回来。”周砚边说边把手里的盒子放到茶几上。“嗨,难为你惦记我,回回叫你破费,真不好意思。”周太太吩咐保姆把盒子拿到一边去,客气的说。
“您说哪里的话,我妈去的早,您看着我长大,我孝顺您就跟孝顺她一样。”周砚扶着周太太从轮椅上下来,坐到沙发上,又体贴的在她背后放了个苏绣靠垫。周太太拍拍他的手:“我知道你孝顺。周墨太固执了,他一直误会你,你别往心里去。”“怎么会呢,他是我弟弟,骨肉相连,我不会和他计较的。”周砚看着周太太,眼角瞥了静雪一眼。
静雪坐了一会儿想走,周砚适时的站起来,提议:“曾小姐怎么来的,没开车的话,我送你一程。”“谢谢你,不用了。”静雪婉拒,她知道周墨和这个哥哥关系并不好。
“还是我送你吧,这里远离闹市区,不太好叫车。”周砚凝视着静雪的眼睛,表情淡淡的。静雪刚要说话,周太太道:“就让周砚送你吧,天快黑了,你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她这么说,静雪只得同意了。
坐在周砚车上,静雪一言不发。周砚主动打破沉默:“曾小姐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没有啊。”静雪摇摇头,有点纳闷。
周砚知道周墨不可能不和她讲述他们兄弟间的恩怨,先发制人道:“周墨一直对我误会很深,觉得他以前那个女朋友的死和我有关,我怎么解释他都不信,对我像仇人一样。”静雪冷哼一声:“他对你有误会,你去和他解释好了,和我说有什么用,我又不能左右他的意志。”
静雪不傻,她看得出来周太太对周砚并没有什么好感,只是碍于双方的面子才不得不敷衍。周墨偶尔和她提起的话她也记在心里,知道周砚绝不是善类,自己还是小心点为妙。
周砚淡淡一笑:“你和他的脾气很像啊,都是快人快语。”静雪愣了一愣,冷言道:“我是不善交际,对陌生人不大会说好听话。”“你的中国话说的很好,是混血儿?”周砚没话找话。
“是,我爸爸是中法混血,妈妈是中国人。”静雪的语气缓了缓。“难怪你这么漂亮呢。”周砚淡淡一笑,看了静雪一眼。他的眉眼和周墨有几分相似,微笑的神情就更像了,静雪微愣片刻,也向他笑笑。他的态度一直很温和,她不好意思再冷言冷语。
“听说周墨去美国了,等他回来,咱们一起吃顿饭吧。”周砚主动提议。静雪摇摇头:“这我可做不了主,Joe一向讨厌别人替他做决定,等他回来你再跟他约吧。”“我约他,他一定不肯,他对我敌意很深。”周砚直视着静雪的眼睛。那一瞬间,静雪觉得这个男人的目光很深邃,像是不见底的深潭,令人不敢逼视。
“你既然知道他对你不友好,又何必勉强呢。”静雪眉头微皱。周砚心里一笑,她终于被他绕到了他的思路里,于是道:“无论如何,我和他的血缘关系不会变,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同胞手足若不能和睦相处,只怕地底下的先人也不会安眠。”
“地底下的仙人?土地公公?”静雪一时间没明白他的话,冒了一句傻话。周砚听到这话不禁失笑道:“不是土地公公,是去世的长辈们,我爸爸妈妈。”“哦,这样。”静雪低语一句,暗怪自己脑筋没转过来,给人听了笑话。
下车的时候,周砚再次嘱咐静雪:“曾小姐,如果有可能的话,请尽力帮我约周墨出来吃顿饭,兄弟间没有什么仇恨是不能化解的,何况我和他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静雪点点头,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们兄弟间的恩怨是他们的事,她才懒得理会。
周墨去美国之前并没有安排人接送静雪去学校,不想一下子打乱她的生活,但是周砚去周家以及周砚送静雪回酒店的事,童正还是派人及时通知了周墨。周墨告诉童正,他还有半个月才会回国,等他回来了,再处理这件事。
静雪每天按时去学校上课,上学放学都是一个人,日子过得倒也轻松。有了空她就到酒店一楼去看看餐厅装修的进展情况,晚上和周墨打电话沟通一些细节。
公事说完了,他们也说说情话。“我好想你呢。”周墨在地球那一边诉说思念。静雪嗯了一声:“我知道。”“你知道?”周墨好笑的问。“是啊,你刚告诉我的嘛,所以我知道。”静雪狡狯的笑。
“那你想不想我?”周墨追问。他们之间好像还从来没说过我爱你这样的情话。“我想你啊,我怎么会不想你呢,你诓我投了那么多钱,你要是跑了,我损失大了,人财两空。”静雪边说边架着手机往脚趾甲上涂指甲油。
“我和钱之间二选一,你选钱还是选我?”周墨开玩笑的问。“我选钱,你有什么好的,电视里说,好男人不如傍身财。”静雪冷哼一声,故意气他。“宝贝,你这么说,我真伤心,你连骗我哄我开心都不肯。”周墨幽幽的报怨,也不知道是真伤心还是又装腔作势。
“我骗你干嘛,骗你就是对你好吗?”静雪哼哼一声。周墨学学她哼哼:“我在外面这么久,你非但不想我,还尽是说些话来气我。”“切,你在美国陷入温柔乡不知道多惬意,还知道想我?算了吧,你这些情话说给美国那些黑妞白妞听去。”静雪嘲讽的反击一句。
周墨清了清嗓子,仍是很温柔:“我真的想你,想亲亲你。”静雪这才温柔起来:“你亲吧,我听着。”电话里传来咂嘴的么么声,静雪也回了一个:“我也亲亲你,我今天要早睡,明天学校有声乐考试,我们要提前到学校,亲爱的,明天再跟你说。”他满意了,挂断了电话。静雪对着电话撇嘴,你个坏东西,你以为几句情话就能把我迷倒,你在美国不知会跟多少女人鬼混呢。
次日一大早,静雪匆匆赶到学校。这一天是声乐考级的日子,很多家长带着孩子来参加声乐考试。静雪依照系里安排,在大提琴考级的考场里当工作人员。
她没想到的是,周砚也会带着女儿来考试。小女孩只有四五岁,学的是钢琴。静雪从大提琴考级的教室出来,恰好遇上他们父女。
“曾小姐,这么巧?”周砚主动和静雪打招呼。静雪看到他牵着个小女孩,停下跟他寒暄:“你女儿?真可爱。”那小女孩儿穿着漂亮的裙子,剪的是童花头,胖嘟嘟的像樱桃小丸子。“我女儿学钢琴,我带他来考级。芒芒,叫阿姨。”周砚低头看了女儿一眼。“阿姨。”芒芒很听话的叫了静雪一声,向静雪笑笑。
“钢琴教室离这里不远,我带你们过去。”静雪主动带周砚父女去钢琴考级的教室。周砚牵着女儿的手,跟在她身后。
芒芒看到教室里坐了很多考级的老师,有点紧张,拉着爸爸的手不放。周砚疼爱的摸摸女儿的头,催促她:“去吧,爸爸在外面等你。”芒芒从来没参加过这样的考试,仍是有些怯怯的。静雪见此情形,向周砚道:“我带她进去。”周砚点点头,把女儿交给她。
静雪带着芒芒走到钢琴旁坐下,嘱咐她几句,在一旁看着她弹琴。芒芒仿佛得到了鼓励,弹的很认真。等她从钢琴上下来,静雪轻轻鼓掌,鼓励她。芒芒走到静雪身边甜甜的笑,静雪带她出了考场。
“曾小姐,真是谢谢你,我女儿一向胆小,我真怕她不能适应考场的环境,考不了级。”周砚向静雪道谢。静雪笑笑,客气道:“没什么,孩子多锻炼锻炼就好了。”她急着要回大提琴考场,没有和他多说,匆匆告辞而去。
周砚看着她背影,有些出神。一低头看着女儿,见她乌溜溜的小眼睛审视的看着自己,笑道:“宝贝,我们在这里等那位阿姨出来好不好?”“好。”芒芒笑得很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小周少出差去了,大周少出来搅局,恰似那一锅枣泥山药粥,粘稠稠烂乎乎,碎碎叨叨怎生是好。
你有权保持沉默
父女俩坐在教室外的长椅上等成绩,芒芒老实的坐在爸爸膝上,手里拿着爸爸的手机玩游戏。所有的考试结束后,静雪从考场出来,看到他们还在,有点诧异。“你们还没走?”
“芒芒要等你,告诉你她通过了考试。”周砚把女儿推到面前,让她自己说。芒芒鼓起勇气告诉静雪,她的成绩很好,顺利通过了幼儿组的升级试。“阿姨,我爸爸要请你吃饭。”芒芒笑嘻嘻的看着爸爸。“曾小姐赏个脸吧。”周砚适时的说。孩子的要求,静雪无法推辞,便答应了。
三人一起用餐,芒芒很喜欢静雪,跟她说了不少悄悄话。静雪听得很认真,不时发出笑声。周砚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心里有点微妙的感觉。芒芒要去厕所,静雪带她去。周砚坐在那里,接到曹众的电话。
“等我回公司再说。”周砚吩咐一句,关掉了手机。这是个难得的假日,他要好好陪陪女儿,平时忙于事业,也没时间好好陪孩子玩儿。
洗手间里,静雪替芒芒洗了小手,问她:“你妈妈怎么没来陪你考试啊?”“我妈妈在美国,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芒芒说起妈妈,耷拉着小脑袋。于是静雪心里有数,周砚一定是和妻子离婚了,独自一人抚养女儿。
“你爸爸对你好不好啊?”静雪把芒芒的小手放到自动吹干机前吹干,揉揉她的小脸。芒芒很认真的点头,大眼睛忽闪忽闪:“好,爸爸对我可好了,总是给我买玩具,就是不带我去游乐场。阿姨,你让我爸爸带我去游乐场好不好?”静雪微微一笑:“去游乐场啊,这件事芒芒应该自己跟爸爸说,爸爸一定会答应的。”
静雪牵着芒芒的小手从洗手间出来,周砚向她微笑:“去了这么久啊?”静雪把芒芒抱到座椅上,向周砚道:“今天是周末,排队,人多。”“爸爸,我想去游乐场。”芒芒扯着爸爸的衣袖,轻声道。像是怕他不答应,眼巴巴的望着他。周砚点点头,答应的很干脆:“好啊,明天就带你去。”芒芒高兴坏了,扭头看了静雪一眼,笑着向她眨眨眼睛。静雪也向她眨眨眼睛,像是和她分享一个秘密。
吃完饭,周砚开车送静雪回爱源酒店。酒店外的停车场,他远远看到童正,故意开车从他身边经过,在不远处停下车,替静雪开车门送她下车。
“曾小姐,明天有空的话,跟我们一起去游乐场吧,芒芒很喜欢你呢。”周砚邀请静雪。静雪有点犹豫,不想和他走得太近惹周墨不快。周砚像是看出她心事,忙道:“我平时工作很忙,难得有时间陪孩子玩,芒芒今天很高兴,我不想扫了孩子的兴。”“阿姨。”芒芒顽皮的从车里探出小脑袋,向静雪伸出手,静雪握握她的小手,答应了周砚的邀请。
童正恰好看到这一幕,心里起疑,却未动声色,暗中吩咐手下注意静雪的行踪。第二天,静雪和周砚父女去了游乐场,又去了海洋馆,玩得很开心,童正的手下全程尾随,拍了很多照片,全发到了周墨的邮箱里。
周墨人在美国旧金山,看到电脑里童正发来的照片,越看越生气,几乎要砸了电脑。那个无耻的人,终于开始对静雪下手了。卑鄙的是,他还利用了自己的女儿。看到照片里他们牵着芒芒的手,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这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却不知这是一场阴谋的开始。
考虑再三,周墨决定结束行程,尽快返回S市。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同样的事发生第二次。当年丝丝就是在他去美国留学以后,被周砚一步步引诱,怀孕之后又被他抛弃才会自杀。等他赶回来,一切已经来不及,他甚至连她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周砚最善于利用伪善的面孔来诱惑涉世不深的女孩子,很显然,他已经找到了接近静雪的突破点,就是他的女儿芒芒。
另一边,静雪对这一切毫无所知。周砚托她替芒芒重新物色一个钢琴老师,静雪也尽心尽力替他办了。接触多了,她觉得周砚这个人也不是很坏,不知道周墨为什么那么恨他。
这天,静雪下课的时候,同班一个女生悄悄叫住她。“你听说了吗,这次日内瓦国际音乐节咱们大提琴系也有一个名额,系里准备在你和沈欣悦之间选一个去参赛。”女生压低声音,神秘兮兮。
静雪对此事也有耳闻,可没想到系里能把她列在推荐名单里,毕竟她只是个旁听生,不是有学籍的学生。“沈欣悦拉的比我好。”静雪由衷的说。女生道:“我看她不如你,而且她缺乏大赛经验,不像你,去过上野音乐节,还去过肖邦音乐节,都是拿过名次的。当然,这还得看系主任的意思,决定权在他那里。”
静雪淡淡一笑,并没有表现的很关心。女生见她不上心,又道:“不过呢,沈欣悦她们家背景太硬了,听说她爸是山西的煤老板,家里的钱海了去了,光是顶级跑车就有十几辆,游艇、私人飞机也都有,咱们学校新建的教学楼就是她家捐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啊。”静雪不解的看着女生。
她在中国几年,一直对中国的人情关系很是不解,她并不觉得家里有没有背景和参加国家大赛有什么直接联系。难道说家里有钱,就能成音乐家了?要这么说,莫扎特和贝多芬才应该是世界首富。
女生见她不开窍,笑道:“静雪,你真是太单纯太可爱了。这不明摆着吗,你俩实力相当,送谁去参赛都不会给学校丢脸,学校最终会选择谁,这里头暗箱操作,猫腻大了。你男朋友不也是个富二代嘛,让他给你想办法啊。”“我男朋友?你说Joe?”静雪皱眉。“是啊是啊,开阿斯顿?马丁那个帅哥。”女生笑嘻嘻道。
周墨是富二代吗?静雪有点懵,有钱人家的孩子叫富二代,中国人的独创,在国外,人们并不觉得有钱人家的孩子有多了不起,怎么到了国内就这么受追捧呢。静雪不大能理解,可也知道女生说这话的意思。
“我没兴趣,系里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好了。”静雪耸耸肩,抱着自己的琴谱走了。女生在她身后叹了口气,真是同人不同命,她们想参赛都想疯了,静雪却好像没事人,什么都不在乎。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系里最终决定推荐静雪去参加日内瓦音乐节。为此学校里传言纷纷,说静雪是靠和系主任潜规则才拿到了名额,对此,静雪不屑一顾,懒得解释,在老师的指导下安心准备参赛曲目。
清晨,静雪和往常一样走进音乐教室准备练琴,却看到同学们个个表情怪异,看到她进门,又都装作若无其事。静雪走近一看,才发现自己常用的那把大提琴琴弦被扯断了,琴身上用红色油漆写着两个大字:婊/子。
静雪看到那两个字,扫视了众人一眼,见大家纷纷低头,没有人敢出声,而沈欣悦脸上则带着莫名怪异的笑,像是幸灾乐祸,又像是事不关己。静雪径直走到沈欣悦面前,问她:“字是你写的?”沈欣悦冷冷的看着她,没有理会。现场的气氛顿时冷下来,呼吸可闻。
静雪见她不说话也不否认,默默的退出了教室。众人见此情形,心里都在猜测,她接下来会采取什么行动?是去系主任那里告状,还是吭都不敢吭一声?同学一年,静雪给他们的印象是低调神秘的,她从不出挑,尽管她成绩优异。
不一会儿,静雪端着一盆水进来,走到大提琴旁边,把抹布打湿了,一下一下的擦着琴上的油漆字。说也奇怪,居然被她擦的干干净净。
擦完了,她端起水盆,大家都注视着她,眼睁睁看着她走到沈欣悦面前,把一盆脏水泼到她身上。沈欣悦猝不及防,顿时成了落汤鸡,气得说不出话来。静雪提着水盆扬长而去。众人这回可来劲了,起哄的起哄,看热闹的看热闹。沈欣悦气急败坏,捂着脸冲出教室。
当天中午放学的时候,静雪就遇到了麻烦。刚走出教学楼,就看到几个阔少模样的人向她围过来。不用说,这是沈欣悦找来的人。她长得漂亮,家里又有钱,平常一群阔少像苍蝇似地围着她转,她受了委屈,能不找人帮她出气才怪。
“呦,这小妞儿白白嫩嫩,水灵灵的,哥哥我还真下不了狠手。”其中一人嬉皮笑脸的勾着静雪的下巴,目光猥琐。另一人笑道:“是啊,这么给剥光了游街也挺没脸的不是,姐姐,只要你答应我们,跟我们玩玩,我们就饶你一回。”边说话,边要搂静雪的腰。
静雪知道遇上流氓了,这些人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强自镇定:“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小卖部买点东西就来。”那几个阔少见她只有一个人,量她也飞不了,没多想就同意了。不多久,静雪提着一个啤酒瓶子过来。
“呵,还是个爱喝酒的姐姐。”一人话音未落,啤酒瓶已经重重的打在他头上,鲜血直流。静雪仍然面无表情,好像事儿不是她干的,不跑也不躲。阔少们都有点傻眼,知道遇上浑不吝的了。有道是,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浑不吝的,人要是跟个傻缺似地浑不吝,那就无敌了。那几人怕同伴失血过多,都有些慌了,七手八脚抬那人上车。
半个小时以后,静雪被扭送到派出所。一个女警审问她为什么要在校园里行凶,把人打得头上缝了好几针。静雪反复就是那句话,那些流氓他们活该。可不是,要不是她脑子转的快,早被那几个小兔崽子糟蹋了。
女警拿静雪没办法,她是女人,又是外籍,不能打一顿出气,只好关着她,不让她上厕所,也不让她喝水。静雪听话的很,女警让她在墙角蹲着,她就蹲在那里,一声不吭。
一个小时过去了,女警在办公室里看报纸,悠闲的喝着茶。静雪蹲的腿都麻了,站起来直直腰,正好被进来巡视的女警看到,呵斥她蹲好了,静雪只得又蹲下去。
“喂,你犯了什么事?”和静雪一起在墙角蹲着的黄头发青年悄悄问静雪。静雪瞥他一眼,没理他。“爱说不说。”那青年趁着女警转身飞快的站起来揉了揉腿。
作者有话要说:小周不在的时候,女主闯祸了,嘎嘎,谁把她从号子里捞出来???
妖孽周樵樵
女警回到办公室,市局的局长秘书打电话来,询问静雪的情况。女警如实告诉局长秘书,那个女孩软硬不吃,正关在小房间里。
“快把她放了,那是个能惹祸的主儿。”局长秘书吩咐一句。“放了?她故意伤人,说放就放?罚款没交,也没刑拘,起码得关上二十四小时,灭灭她的气焰。”女警也不是没见过厉害人物,让她放人,还真有些不甘心。
“我的姑奶奶,放了放了,这烫手山芋你攥着不怕惹火烧身啊。周樵樵亲自给咱局长打的电话,吓得咱局长会都不开了,让我给分局和你们所长打电话。”局长秘书赶紧亮明替静雪说情的那人身份。女警也是一惊,她听说过周樵樵。那个人,惹不起啊。
“什么世道。”女警放下电话,嘴里还在嘀咕。难怪这女孩儿无法无天,原来是上头有人护着。有些时候,有些事你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时候,想想这是在中国,也就豁然开朗了。
“你……叫你呢,你可以走了!”女警走到隔壁房间,向静雪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站起来。静雪不解的看着她,警察怎么会突然放她呢,难道是学校出面把她保出去?“有人替你交了罚款,挨打那小子也没打算起诉你,你签个字就可以走了。”女警面无表情的看着静雪。女孩儿长得这么漂亮,难怪招蜂引蝶。
静雪从地上站起来,腿已经麻木了,站了好半天才勉强能走。犯了事派出所里关着,还想怎么着,不打不骂,赏个地方蹲着就算是警察叔叔们开恩了。谁叫你破坏社会治安,拿啤酒瓶子给人开了瓢在先。
旁边那黄头发青年看到静雪走了,忍不住叫屈:“警察姐姐,您们什么时候放我呀,您都把我关了一上午了,肚子饿坏了。”女警瞪了他一眼,那青年只得老实蹲着,不敢再出声。
静雪拖着麻木的双腿,艰难的走出派出所院子,一眼看到院子里停了一辆军用吉普。车上的年轻军官看到她出来,从车上下来,向她莞尔一笑:“你好,我是周墨的表哥周樵樵,童正给我打了电话,他有事走不开,我来接你。”
周樵樵是谁?静雪依稀听周墨提起过。说他这些堂表兄弟里,就周樵樵和他走得近,两人同年,是过命的交情。周樵樵父母都姓周,所以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
周樵樵看着静雪,静雪也看着周樵樵,两人心里都想,原来她/他长这样。周樵樵站姿英挺,五官俊朗分明,那似有若无的笑,和周墨有相似之处,但是比周墨多了几分英气,也比他漂亮。相较而言,周墨是雅痞风,而这周樵樵,尽管穿着军装,静雪只看几眼,就知道周墨说的没错,这人是个妖孽。
传说周樵樵是高干子弟圈里有名的恶少,舅舅是大军区司令员,爸爸是中央军/委委员兼任军纪委书记,而他本人则是军方最年轻的大校级军官之一。军委委员,什么概念,军方掰着手指头算得出来的牛逼人物。在南中国有两家人是公认的惹不起,叶家不消说,周家是后起之秀。
关于周樵樵的一切,都只是传说,有人说他毕业于英国的伊顿公学,成绩全优;有人说他压根没去过英国,在美国闹得太荒唐,才被他老子抓回来扔到部队里锻炼。周樵樵是个怪人,他在成都军区参的军,主动要求去西藏,一呆就是三年,调职广州军区后,还是那么无法无天,人称军区小霸王。这称号,得来可不容易,那是周樵樵同学作了多少孽才换来的。
“不好意思,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周樵樵看着静雪满目笑意。这小丫头就是周墨的心肝宝贝儿,轻易舍不得带出来给人看的。有得磨了,一看就不是善主儿。
妩媚的童颜、深藏的性感,脸蛋儿粉润润白里透红嫩的出水,小巧精致的嘴唇是红润的珊瑚色,那眼神清灵灵的,却又什么都不放在眼里,调/教好了就是个可人疼的小妖精。周樵樵看人有一套,尤其是女人,只要几眼,他就能看出对方的身份和品质。
“我没受什么委屈,人警察姐姐就是罚我跟墙角蹲着,也没打我骂我,顶多算面壁思过,人的确是我打伤的,我医药费没出,也没被起诉,算我幸运。”静雪坐上副驾驶的位置,轻描淡写的说。她明明是混血儿,却非要扯那怪腔怪调的京片子,听着尤其好笑。这都是罗点点给教出来的贫嘴。
她这话让周樵樵不禁刮目相看。原本他以为这丫头不定得被周墨那小子惯成什么臭德行呢,在学校里就敢用啤酒瓶子茬人。
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经向学校打听清楚了,也已经摆平了那几个下三滥的小兔崽子,原本挨打那小子家里死活要告静雪故意伤害,市局局长代周樵樵出面了,对方也就不敢再闹,音乐学院那边更是屁话没有。
再看看静雪,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心里的委屈似乎还积在那里,周樵樵越琢磨越觉得她刚才的话像是反话。周墨不在,得好好哄哄他这宝贝儿,平时都是男人捧着宠着,这回受了大委屈,还蹲了看守所,她不怄死才怪。
“你等我一会儿,我进去一下就出来。”周樵樵看着静雪上车坐好了,关上车门。她不是已经被放出来了,还有什么要处理的?静雪不解的看着他走进派出所。
女警正给局长秘书打电话汇报,看到一身军装的周樵樵走进来,军衔还不低,惊讶之余不禁打量他。这男人真帅,她心里暗想。
“您是……”女警不由自主的问。周樵樵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先打电话。女警飞快的把事情汇报完了,站起来接待周樵樵。
“刚才那女孩儿别给她留案底了,她还是学生,近期还要出国比赛。”周樵樵见女警好奇的望着他,淡淡有些笑意。女警忽然醒悟,眼前这人就是传说中的周樵樵。
人不是已经放了,他还来干什么。难道那女孩儿蹲了一个多小时,跟他告状了,他来兴师问罪?看他脸上似有若无的笑,猜不出他情绪。这可冤死了,她哪知道那女孩儿是哪路尊神。
“我们本来也没打算给她留案底,只要对方不提出控诉,这种案子民不告官不究。再说刚才那女孩儿是法籍,我们处理起来也有顾忌。”女警客气的说,察言观色的看着周樵樵。这些背景很深的人轻易不能得罪的,他的一句话说不定就能影响她一辈子。如今这年月有个旱涝保收的好工作不容易。
周樵樵微微颔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放在桌上,道了声谢就转身走了。女警看着他出门上车,把车开走了,吁了口气,才拿起那张卡看看。居然是S市最有名的商场的购物卡,而且是最高额的那种。女警心想,难怪周樵樵上下玩得转,除了有背景,瞧人家多会来事儿。
车上,周樵樵安慰静雪:“学校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你不用怕,好好准备你的比赛。”“谢谢你。”静雪很有礼貌。“不客气,你是周墨那小子的心肝宝贝,就跟我的心肝宝贝一样。我跟他不分彼此。”周樵樵打趣的说,不知不觉占女孩儿便宜。再猥琐的话,被他这张漂亮的脸一抵,也成了动人的情话。他此刻的表情,绝不轻挑。
“你是你,他是他,你俩怎么就不分彼此了呢,又不是穿一条裤子的连体婴儿。”静雪见周樵樵的余光不时打量自己,透着恣意,冷不丁就把皮球给踹了回去。这周樵樵,不愧和周墨是兄弟加死党,脸皮一样的厚,告诉静雪:“你看我们当兵的,穷啊,那小子有的是钱,我们都指着他给我们当提款机,不把你伺候好了,那小子回来要翻眼。”
他那一笑,眉眼间邪劲儿能迷死多少女人,可静雪视若无睹。她忽然感觉腹部一阵痉挛似地疼,下意识的捂着肚子,大概是刚才蹲久了,又没给上厕所,膀胱神经受压迫时间太长,有点胀痛感。
周樵樵只瞄她一眼,就知道她遇到什么情况,把车开慢了,往外看了看:“这附近没有公厕,车停在路边,我带你下去找厕所。”说完这话,他把车停在路旁,带静雪下车去了。
两人走了几分钟才看到不远处有一家宾馆,静雪憋得难受,有点走不动了。周樵樵回头看她,见她揪着眉头、皱着小脸的好笑样子,停下来问她:“你要是不介意,我抱你啊。”“不用了。”静雪推辞。周樵樵只得扶着她胳膊,让她借力,省点力气。
洗手间里蹲了半天,还是尿不出来。人果然是不能憋尿啊,憋久了那个难受劲儿,肚子鼓涨涨的,硬是尿不出。蹲了快五分钟,静雪才从洗手间出来,周樵樵站在门口,仍是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真倒霉,算是彻底给他看到她出丑了。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周墨的,他要是知道你受这些委屈,得心疼坏了。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嘴还算严。”周樵樵善解人意的说。静雪心想,这人快成精了,怎么她想什么他都能知道呢。
坐在车上,她的小嘴还是嘟嘟着,心里肯定还不痛快。周樵樵想,怎么才能让这小美人儿高兴起来,于是提议:“你们下午没课吧,跟我去军区转一圈怎么样,下午有个阅兵式。”
“那有什么意思,我没兴趣。”静雪拒绝的话干脆利落。周樵樵被噎了一下,心想这丫头平时是不是也这么呛着周墨呢,那小子真是自讨苦吃。可是她坐在那里,双手交握无所适从的小模样,又叫人讨厌不起来。难怪周墨那时跟他说,对她,疼也不是恨也不是,不知道怎么着才能如她的意。身经百战有什么用、纵横花丛有什么用,老天爷知道派什么人来治你。
“有趣的很呢,好多人想看都看不到,你想想那么大的场面,那么多人站在你面前等着让你检阅,那感觉多棒啊,你们法国人就搞不出这样的阅兵式。”周樵樵并不在意静雪的冷淡,把车往军区开。
在军区招待所,周樵樵带静雪去吃饭,让厨师给她开小灶。他心细,知道静雪在派出所里别说吃饭了,水都未必有的喝,怕她用不惯筷子,又给她准备了刀叉。
“你有二十岁吗?”周樵樵眯缝着眼睛看静雪,怎么看都觉得她像个萝莉。“我二十四了。”静雪吃东西的时候不抬头,只顾吃。“看不出来,你的脸显小。”周樵樵道,心想这么个童颜的小妖精,看着倒真挺可爱。由内而外透出来的水灵儿,一看就是被男人滋润出来的,周墨把他疼人的功夫都用在她身上了吧。周樵樵转这些心思的时候,眼神特无邪。
流氓也有高下之分,似周樵樵这种层次的,得称为玩家了。他们要玩就玩大的,绝不会使一般下三滥的手段。都是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心里想什么,面上绝不会透出来。
“你就是那时出馊主意给Joe的叔叔送女人的那个人吧?”静雪忽然想起这件事。周墨的叔叔,可不就是周樵樵的舅舅,周司令员是也。周樵樵一乐:“这事儿他也和你说了?我那点破事不经说,忒失败。”静雪呵呵一笑,果然,这个人一眼看过去就是心术不正的,憋着不知什么坏主意。
她和周樵樵一样会看人,那两年精神病院没白住,没事儿干的时候尽琢磨医院里来往的各色人等。什么是人性,她小小年纪就体会颇深。
周樵樵这个人,不熟悉他秉性的人看到他,只会觉得这小伙子长得真精神,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小子阴着呢,动真格的整起人来,那作风比之他老子有过之无不及。
换了谁能做出这种事,给自己鳏居的舅舅找情妇,就为了老爷子不再唠叨他们哥几个吃喝玩乐,谁曾想老爷子道行真深,女人是收下了,照唠叨不误,还把周樵樵这祸首给派到河北的山沟子里参加实战演习,窝了他小半年。周樵樵也真替老爷子长脸,居然立了个二等功回来。
“介意我抽烟吗?”周樵樵坐了一会儿,烟瘾犯了,摸摸军装口袋想掏烟。静雪眉尖微皱,周墨怕熏到她,早把烟戒了。她本来并不娇气,可被人那么宠着,不知不觉习惯了,觉得就该那样。“Joe从来不当着我的面抽烟。”静雪旁敲侧击,于是周樵樵会意,没有把烟拿出来。
静雪细嚼慢咽,吃得很慢:“这里的饭也不算太难吃,怎么Joe每次吃过回去都说难吃呢?”部队招待所的菜,没有多少贵的令人咋舌的菜式,却是荤素合理、营养丰富。
和周墨在一起之后,她被他训练的口味刁了很多,原本随便填饱肚子的事,被当做饮食艺术的时候,俗也变成了雅。什么叫享受,就是把原本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变得有技术含量。
周墨对别的事倒也罢了,对吃一向很挑剔,喝酒,他要喝最好的红酒;食物,更是要精心雕琢。在国外旅行的时候除非在荒郊野外没条件,不然他不会将就,宁愿饿着也不吃粗粝的食物,静雪慢慢被他引导,对吃也上了心思。
周樵樵咧嘴一乐:“他是金贵人啊,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不比我们,大规模军演的时候,窝在大山沟里,给什么就得吃什么。”他虽然这么说,静雪看到他手腕上那块潜水表,就知道这是个会享受的人。外观并不出奇,表带磨的都有点旧了,但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Richard Mille的RM008,一年才不过出产十块,价格赶得上周墨那辆跑车了。
周樵樵和静雪讲述他的军旅生活,简洁明快,静雪听得入神。她永远是一个好的聆听者,让说话的一方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愿。
他说话的时候,静雪打量他,他虽然只穿着简单的浅色军衬衣,但周身散发的气质和魅力,眼睛里飞扬的神采,令人移不开视线。有一种男人的性感在姿态,未必要有什么具体行动,他的一举手一投足就能让人心驰神往,连笑他都能笑的比别人好看。
周樵樵就那么坐着,没有过多的动作,就能让招待所里过来过往的女人没有不看他第二眼的,连带着静雪也被行注目礼。人都有好奇心,周樵樵那样聚精会神看她吃东西逗她笑的女孩,她长什么样。
静雪把这些心态各异的目光一一瞧在眼里。周墨这些兄弟啊,怎么个个都长得这么漂亮,还一点都不阴柔,周砚、周樵樵都和周墨一样,是那种令人过目不忘的帅。女人看到这样的男人,多看两眼也正常。
静雪心里有数,这类型男人很危险,沾上了就跑不了。就像她和周墨,两人的关系早已超出她能掌控的范围,她不知不觉就被套进去了,甚至她的钱也被套进去了。跟他绑一块儿,想跑啊,绳子在他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里,本人严重YY了一回。
周樵樵爸爸的级别有多高呢,这么说吧,中央军/委除了正副主席三位大BOSS,以下就是八个军委委员,分别是国防部长、解放军四总部部长、海陆空三军总司令,都是上将军衔。周樵樵爸爸兼任军纪委书记,毫无疑问是管人的总政治部了。
在月光倾城里,程铮的爸爸是总参谋部的副部长,级别和军衔都是低于周樵樵爸爸的,因为他没进军委,到了番外里派秘书去亲家吊唁,那已经是军委委员无疑了。
咳咳,本人爱YY的毛病又犯了,但周同学这回只是打酱油群众,也不打算安排他戏份,姑且当做周墨背景的旁证吧。
好人做到底
周樵樵说到做到,真的把静雪藏在他车里,带到了校阅场。这里早就布了岗,成为禁区,没有通行证的车辆一律不放行。静雪缩在车后座,把周樵樵的军装挡在身上,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可谁又敢仔细往里看呢,周樵樵同学的车,内有乾坤又有谁敢说三道四,只要他不私运军火,没人敢拦他。
周樵樵从后视镜里看静雪,她也真老实,乖乖的拿军装盖着自己,脸也只敢露半边,睫毛忽闪忽闪。这样乖巧听话、又是这样可爱动人,难怪周墨宝贝的不得了,想法设法藏起来不给身边的色狼们看到她。
首长们的车开在前头,周樵樵大校的车不远不近的跟在后头。静雪的小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看到那一排排站姿笔直的军人,那些现代化的装备,不禁被震撼了。她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法国国庆日搞得再隆重,也没有这个场面恢弘。她很纳闷,那些人怎么就能端着枪站得那么直,眼睛都不眨呢。
“唉,那些人怎么跟蜡像一样,一动不动的啊,是真人吗?”静雪趴在车座旁,问周樵樵。周樵樵笑笑:“当然是真人啊,阅兵式难道会弄一排假人站着,搞笑嘛不是。”“中国人可真多哦,是不是一半人都来当兵了?”静雪问了个傻问题。“你当是瑞士呢,全民皆兵,05年大裁军过后,解放军现役大约有230万,广州军区人最少,才19万,人数比刚解放那时差远了。”周樵樵答道。
首长们下车了,一群军区大小领导陪同。那几个首长里,周樵樵看到自己爸爸和舅舅都在列,把车停到一旁。静雪以为他也要下车去,问他:“唉,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啊?”
周樵樵转过脸看她:“第一,我有名有姓,不叫唉,你可以叫我周樵樵,或者和周墨一样,把周字省了,直接叫樵樵,再不然你叫我一声哥也可以;第二,我没想下车,我爸在那边,我不想下去听他唠叨。”
这人够坏的,静雪拍了他一下。周樵樵向她笑,一扭头,他爸的勤务兵在车窗外探头探脑。周樵樵只得摇下车窗。
“报告,周樵樵大校,首长请你过去,他说,这是命令。”勤务兵也是个爱贫嘴的家伙,他已经看到静雪在车里。周樵樵冲他瞪眼,把车窗摇上了。
他让静雪把军装递给他穿上,整了整衣领,从车上下来,大大方方的替静雪开车门,让她也下车来。静雪还有些犹豫,周樵樵却道:“不用怕,待会儿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说话就行。”就这样,周樵樵大摇大摆的带着静雪走到首长们面前,立正敬礼。静雪看他,心里偷着乐,这人假装严肃的时候还挺像那么回事。
他爸爸和他舅舅都知道他爱胡闹,也见惯了大场面,但对静雪的忽然出现,仍是吃了一惊。“樵樵,你这是……”周樵樵的爸爸、军委周书记首先拉下了脸。周樵樵气定神闲,指着静雪道:“周墨的女朋友、法籍友好人士曾静雪小姐,代表法国人民向周书记和周司令员问好。”
俩老头子气得吹胡子瞪眼,可又忍不住瞥了静雪一眼。尤其是周墨的叔叔周司令员,更是看了好几眼,心想周墨那小子就是为了这小妞儿不务正业,折腾着要把酒店重新装修。嗯,看起来是个漂亮丫头,难怪把孩子的魂给勾走了。
碍于众人面前,老爷子们不便发作,向静雪点点头,也就没在意她。静雪跟在周樵樵身边,听他讲解那些武器知识给她听。歼击机、反坦克导弹、火箭炮,他如数家珍,静雪听得直发愣,但是她喜欢看这个场面,人山人海、气势威严。
“首长好……为人民服务。”忽然间,被检阅部队震耳欲聋的口号声把静雪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拍拍心口。她哪会想到,战士们会忽然发出这么排山倒海的口号声。周樵樵那一脸幸灾乐祸的笑,让人恨不得拿熨斗把他那张脸给熨平了,看他还怎么纠集五官到一处。
队列开始走方阵,整齐划一的步伐令静雪叹为观止。那些人是怎么走出这么笔直的线来的,横看竖看斜看,都在一条线上,静雪忽然想用手机拍下这场面,掏口袋,手却被周樵樵按住了。
“阅兵式不许随便拍照的。”周樵樵悄悄在静雪耳边说。他一下子就猜到她要干什么,及时的阻止。可静雪明明看到好几个军报的记者跟在首长们身后照了半天,怎么她拍就不行呢。不过她倒是很听话,既然周樵樵说不能拍,那就是不能拍。到了这种场合,不听话哪行。
“我带你去军械库看看最新式武器怎么样?”周樵樵向静雪建议,陪着一群老头子阅兵着实无聊,怕静雪闷坏了。静雪点点头,跟着他上车。两人也没和谁打招呼,开了车就走。
车开到军械库,为了这次阅兵式军区还特意搞了个新式武器展览。展馆的女讲解员看到周樵樵带人来,热情的迎上去。周樵樵却只向她摆摆手,示意她们不必跟着,他自己替静雪解说。
静雪也是坏,悄悄跟周樵樵说:“那些女的怎么一看到你眼睛都亮了?”周樵樵哧的一笑,故意在她耳边道:“谁看到我眼睛不亮呢。你小心点,她们没准会扑上来咬你。”这个人,唉,静雪怪自己一时多嘴不长记性,他和周墨一个德行的,惹他干嘛,调戏不成反被调戏。
展台上的一杆杆枪,可都是真枪。静雪一一看过去,偏有一把最不起眼的,她看在眼里,问周樵樵。周樵樵看一眼,道:“你可真会看,这曾是世界枪王,前苏联研制出来的AK47突击步枪,虽然应用广泛,但精准度不行,价格倒是挺便宜,阿富汗战争时,美军吃过大亏。”
他走了几步,指着另一展台的枪,告诉静雪:“看这个,美军用的XM8轻型步枪,德国黑克勒?科赫公司制造,配有激光瞄准设备和照明器,800米以内的点射不成问题。原本美军研发这一款枪是为了取代M16步枪,成为美军的首要武器,但因为美军内部发生了一些问题,计划被搁置,不过这真是把好枪,每分钟连射850发。”
静雪看了看,伸手想摸摸,周樵樵笑了笑,示意她拿起来试试,反正枪里也没子弹。静雪拿起枪,差点扔那儿,这枪简直重的离谱,她抱都抱不动。
“这边这款自动步枪是本人最最喜欢的,仍然是德国人制造,G36狙击步枪,枪镜一体,精准度超高,折叠枪托,中空质量轻,枪口噪声和火药残烟被降至最低,是地面战中非常实用的一款轻型机枪。”周樵樵拿起那把狙击步枪,做了个瞄准的姿势,那架势帅极了。静雪忍不住向他竖起大拇指。她这才明白,原来男人都喜欢讲课给女人听,不独是她遇到那俩儿。
看到静雪终于笑了,周樵樵也高兴。他哄人终究有一套,稍微花点心思,就把这小丫头逗笑了。出了军械库,周樵樵把着吉普车方向盘,问静雪:“高兴了吧,心里不别扭了吧?”静雪点点头,经过这一下午,她还真把早上的不愉快给忘了一大半。
周樵樵淡淡一笑,这丫头也真好哄,随意带她逛逛她就不拧着了,是个识相的。女人发脾气要适可而止,别当男人是无底洞。
“逛了一下午饿不饿,我带你去吃东西。”周樵樵决定好人做到底。“唉,好。”静雪倒也干脆。可是眼看着他的车好像是往军区大门口开,她疑惑:“不是去招待所?”“哪能还去招待所,我带你出去吃。”周樵樵想的周到,午饭将就了,晚饭再将就就显得他太不花心思了。
S市的小吃在全国都是有名的,都说广东人除了天上飞的飞机、水里游的轮船、地上跑的汽车不吃,什么都吃。能吃,也会吃,一个食材,能变着法儿做出好些个样式出来,让人垂涎欲滴,只恨自己胃小。
静雪跟着周樵樵,一路上口水嗒嗒,看到这个也想吃,看到那个也想吃,越是不起眼的小馆子,越是有意想不到的美味。她不是那种爱逛街的人,周墨不带她出来,她就找不到地方。再说,平常她哪有机会吃这些,周墨怕她肠胃紊乱症发了,大排档、火锅从不让她沾的,说是不卫生。可你看中国人多能耐,人人练就百毒不侵,再脏的馆子都生意兴隆。卫生条件再差,吃不死喝不死就是福气。
周樵樵也知道静雪这丫头被周墨宠的娇贵着呢,她每天的菜单都是周墨专门找营养师制定的,一群人花了心思伺候,因此带她去的地方都是有数的。真正说到吃,不是那些气派的大饭店,而是老百姓扎堆儿来吃的地方,群众的嘴是试金石,不好吃,招不来回头客,你的生意甭做了。
这么漂亮的两个人,走到哪里不是赏心悦目,不计较找零,那更是店老板们最爱。静雪坐着吃,周樵樵就在一旁看着,偶尔也吃一点。
“这个东西真好吃。”静雪指着碗里的双皮奶。周樵樵笑道:“这叫双皮奶,是广东最有名的小吃,清朝年间传下来的,女孩子都爱吃,你多吃一点,对皮肤好。”
卖双皮奶的老板娘端着一小盘新鲜水果过来,说是免费赠送给顾客的果盘。静雪看了一眼,那女人也真是偏心,把果盘整个儿放在周樵樵面前。周樵樵向老板娘道谢,不着痕迹的把果盘推给静雪。本来就是带她出来吃,哪能不让她吃饱了。
静雪听不懂周樵樵和老板娘说话时叽里呱啦的本地方言,坐在一旁不搭腔。中国话她还有一半没整明白呢,何况是中国最难懂的方言。平常周墨知道她听不懂S市方言,从来不跟她说的,偶尔高兴了才会来上一两句。
然而静雪什么看不出来,那老板娘只是借着这个由头和周樵樵搭讪。帅哥谁不爱,那一身军装穿在别人身上就是呆板,穿在周樵樵身上就是制服诱惑。老板娘一脸的笑意让静雪看在眼里只觉好笑,瞥了周樵樵一眼,周樵樵看到她慧黠的眼神,向她眨眨眼睛,那神情好像是和她分享一个秘密,透着默契。
一晚上,静雪数不出来自己吃了多少东西,偏偏周樵樵买给她的都是最最好吃的东西,她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大蒜吃吗,可以杀菌。”周樵樵递了一瓣儿糖醋大蒜给静雪。静雪摇头:“我不爱吃大蒜,会有味道。”“糖醋腌过的,没味道。”“那我也不爱吃。”静雪对大蒜完全没有好感。
吃太饱了,她有点走不动路,懒懒的跟在周樵樵身后。周樵樵便也放慢了脚步,等她,夜里起了风,怕她冷,他把军装外套脱下来给她披在身上。
“我又想上厕所了。”静雪讪讪的向周樵樵笑。一天里,周樵樵第二次带她到处找厕所,好不容易在一家小饭店后门找到了一间看起来还算干净的。
“你去,我在外面等你。”周樵樵指了指厕所。静雪点点头,把外套还给他。等她方便完了出来,看到他站在路边,手里夹着一支烟,放在唇边吸了一口,微眯着眼,吐烟圈,表情中的沉醉一览无余。静雪心里笑笑,走过去拍了拍他胳膊。他看到她,忙掐灭了烟。
“衣服我拿在手里呢,没沾上烟味。”周樵樵再次把外套披在静雪身上,向他浅笑。这个人怎会如此心细,静雪都觉得诧异了。她哪里会知道,周樵樵当兵十年了,部队里上上下下的关系他都扎的深,没有这份细腻心思,怎么可能面面俱到。
“街上怎么这么多人啊?”静雪晃晃脑袋,环顾左右。“快过年了,每年春节前都有花市,逛花市买桃花是S市人多少年来的习俗。”周樵樵望了望,看到不少人捧着大把的鲜花从花市出来。
“那我们也去看看吧。”静雪饶有兴致的看周樵樵。“好啊,买点桃花带回去,来年交个桃花运。”周樵樵对静雪有求必应。谁叫她是周墨的宝贝儿,他疼着捧着,周樵樵难道能摔了她。
花市的人多到无法想象,摩肩接踵,挤成一片。周樵樵死死攥着静雪胳膊,这小丫头到处乱窜,看新鲜,人这么多要是把她给走丢了,某个人回来不杀了自己才怪。挤到人群里买了一束桃花给她抱着,她高兴了,那笑容比桃花还艳丽。
什么叫人面桃花相映红,这张小脸就是最好的印证。他忽然想捏捏她的脸蛋儿,只动了一下心思,理智就出来拦住他的行动。静雪像是能看出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火花,向他笑笑,把抱在怀里的桃花分了一半给他,瞬间的尴尬就这么过去了。
“给你一束桃花,祝你来年交桃花运。”静雪温婉的笑。周樵樵微微挑眉,故意调侃:“我都桃花泛滥了,不用再交桃花运。”“怎么会,你眼睛里都写着呢。”静雪狡黠道。似她这般精灵,怎会看不出别人的心思。周樵樵的忧郁隐藏的虽然深,抽烟的那一瞬间眼睛里流露出来的东西却是藏不住的。
怨不得周墨爱她,这么个善解人意的小东西。周樵樵都忍不住喜欢了,然而,也只是喜欢而已。
月色撩人
两个漂亮人儿,每人都抱了一束桃花,在街上走,人比桃花更像一道风景。他的唇线很漂亮呢,像周墨。周墨最先让静雪沉迷的,就是他的吻。他能有好多种方式,让人沦陷,非得把人身上的精魂都吸干了才罢休,一点点唇舌相依就能把人带入妙境,可是他又像宠着你纵容你,而不是他自己在享受。
静雪转着这心思,有点想周墨了,脸红心跳,好在周樵樵也没留意她的表情。到底她今天闯祸的事告诉不告诉他?咳,不说不说,又不是什么好事儿,急着要跟他显摆。
“你听,那歌多好听。”静雪向着音乐响起的方向走,这回变成周樵樵跟着她。“这首歌叫什么,你知道吗?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呢。”静雪仔细聆听,问周樵樵。
“是费玉清的《月圆花好》。”周樵樵一听就知道唱的是什么。“我想起来了,以前巴黎唐人街的中餐馆老是放这首歌的,我妈妈说,歌词很美,中国风。”静雪情不自禁的跟着哼,可是她不知道歌词到底唱的是什么。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
团圆美满今朝最
清浅池塘鸳鸯戏水
红裳翠盖并蒂莲开
双双对对恩恩嗳嗳
这软风儿向着好花吹
柔情蜜意满人间
要说周樵樵也是存心,他把歌词告诉静雪,又讲解给她听。静雪一听就笑了,中国文字就是神奇,寥寥几笔就能勾勒出那么旖旎的意境。明明是表达一个意思,偏有那许多词汇。
回酒店的车上,静雪心情愉快。“以后学校里再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替你出气去。”周樵樵侧目看了静雪一眼,讨好的说。“我才没有闲工夫跟他们一般见识,况且你这个级别的军官,去整一帮孩子,你不觉得寒碜?”静雪实话实说,抠了一下他军服肩章上的星星。
周樵樵点点头,这丫头看起来娇憨,心里精着呢,是能把人折磨到骨子里的妖精,难怪把周墨收拾的服服帖帖。这一级别的妖精,表面上看也就是个纯真的娃娃,可她心里那些销魂蚀骨的想法,你越琢磨越觉得心慌,心慌了,就被她攥在手里,她不玩够了,你休想逃得了。周樵樵同学不禁替周墨担忧起来,想着等他回来好好跟他说说,这小妖精是得看的紧一点,一不留神就能闯出祸来。
周樵樵全神贯注的开车,静雪接电话,周墨打来的。周墨告诉她,他已经订好机票,搭乘美联航的班机,第二天傍晚就能到S市。静雪和他约好了去机场接他。
他每天不听到她的声音就睡不着,扯吧扯吧找些没边际的话和她逗趣。她此时正有兴致,跟他聊了好一会儿,越到后来声音越柔,声音轻的只有电话那头的人能听到,偶尔咯咯娇笑两声,紧着就是嗲嗲的嗯、啊、哦,她的话不多,但招人。
周樵樵想,这么个撒娇法儿,周墨那小子可不骨头都酥了。女人都爱撒娇不假,可也得分谁不是,顶着鸡皮鹤发还自以为是的,搞不好恶心到吐,若是这么个美美的可人儿,又是你心尖上的肉,她跟你撒娇那是能要了命的。
沉默了一会儿,周樵樵忽然问静雪:“以后有军演,还带你来看,你来不来?”静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周樵樵替她答了:“得问问周墨吧,那小子把你护的可紧,生怕给人瞧了去,殊不知,越在乎越抓不住,人都是这德行。”
他自说自话,静雪听得发愣,却又分明时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不得了啊,这个人,和他接触多了,心里想什么全都能泄给他。在他面前,老老实实的,他反倒拿你没辙,于是静雪乖乖的,再没说过半句话。
就这样,静雪和这次阅兵的所有人员一起上了军方内参,要说写内参那位也真能胡诌,硬是把静雪的身份编排成周司令员的英文秘书,这么一来,谁又能说出什么不是来?
机场大厅里,周墨从通道出来,看到静雪站在那里张望,立刻忘记了旅途疲惫,大步走过去和她拥抱。两人分别了快一个月,彼此都很想念对方,抱了半天也没分开。吻上了,如胶似漆,连时间好像都静止了。机场里过来过往的人侧目相看,这一对儿怎么黏成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好像亲不够似地。
“可算见到你了,小东西。”周墨怜爱的摸摸静雪头发。“我还以为你起码得一星期以后才能回来。”静雪向他笑笑,帮他提了一个不重的包。
车上,周墨告诉静雪,他在旧金山爱源酒店顶层开餐厅的方案进行的很顺利,并且把一切细节上的事务都交代好了,那边有专人负责这件事,等开张的时候,他再飞过去剪彩。
静雪枕在他肩上,听他诉说。她对这些其实不怎么关心,她知道他会安排的很妥当。只等餐厅装修好了,她就当她的老板娘,和他一起经营好这个餐厅。
“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干什么了?”周墨故意漫不经心的问起,轻抚她柔细的指尖。他希望静雪能主动跟他说起周砚的事,这样他才好和她谈谈。不然给她知道了他派人暗中监视她行踪,以她的个性必然大发雷霆。
“和平时一样啊,去学校上课,有空就去监督餐厅装修,天气好的时候去你家陪陪你妈妈。”静雪轻描淡写的说。他不在的日子,她的生活作息和以往并无不同。
“整天在酒店里呆着不闷吗,没出去玩玩?”周墨见她避重就轻,挑起话头。静雪侧目看他一眼:“我出去玩玩要向你交代吗?咱俩又不是在谈恋爱。”周墨暂时不想和她摊牌,缓了缓语气,笑道:“那我们是在干什么?合伙做生意?”“是什么都好,你别想干涉我行动。”静雪最在乎的就是自由。周墨把脸贴着静雪头发,把她搂在怀里,思索着。
回到酒店,打开房间的门,静雪一眼看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架着一把大提琴,好奇的跑过去看。这把琴一看就是纯手工制作,漆面光滑,线条流畅,静雪在英国的博物馆里见过馆藏名琴,知道这把琴必定也是出产自名琴之乡意大利克雷蒙那。
静雪跪坐在地板上,颤抖的摩挲着琴身和琴弦,手指轻轻一拨,扭头问周墨:“这是送给我的?”“提前给你的情人节礼物。”周墨坐在沙发上,看她抱着琴爱不释手,微微有些笑意。
他在旧金山期间听说索斯比拍卖行要拍卖一把意大利著名制琴家族斯特拉第瓦里在十七世纪制作的名琴,特意赶到纽约买下了这把琴,委托机场空运回来,同时安排人在机场接应,恰好在他回国时送到酒店,给静雪当情人节礼物。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静雪摸着琴弦,看了周墨一眼。她知道,斯特拉第瓦里家族十七世纪制作的一把名琴维奥蒂,曾被估价两千万美元。古董大提琴的价格虽不如小提琴高,但也是价值不菲。周墨只是淡淡一笑:“只要你喜欢,贵贱有什么要紧。再昂贵的礼物,要是收礼的人不喜欢,就是一堆没有价值的废铜烂铁。”
“只有大卫?波珀尔那样的著名的演奏家才配拉这样的琴,我不够格。”静雪站起来,退后两步看着大提琴优雅的琴身,轻叹。“谁说的,我很喜欢听你拉琴。”周墨拉她坐在他腿上,端详她,无法移开视线,看不够似地。
“樵樵说你要参加日内瓦音乐节,是不是真的?”周墨问静雪。静雪看他一眼,心想那个周樵樵怎么说话不算话呢,说好了不告诉周墨,却什么都告诉他了。男人那张八卦的嘴,也不可信啊。其实她不知道,他冤枉了周樵樵,是童正把事情汇报给周墨,周墨向周樵樵问起前因后果,周樵樵才不得不招了。
静雪点点头,目光注视着大提琴。“这正好,你可以带着这把琴去参赛。”周墨把静雪的肩掰正了,注视着她的脸。他真疼她,打心眼里疼,只要能让她高兴,他不惜代价。听说她在学校受了委屈,他就想着要好好哄哄她,可不能让他这宝贝儿出国比赛还心里不痛快。
“樵樵说,以后有军演还带我去看呢。”静雪嘻嘻笑着,脸枕在他膝上,半开玩笑的说。周墨瞪她一眼,这丫头真的假的,和周樵樵去军区兜了一圈儿就被灌了迷魂汤?樵樵也真是厉害,什么样的女人他都有办法对付。
“不去不去,你是我的,不给他看。”周墨把跪坐在他膝边的女孩儿抱起来搂在怀里,点着她秀气的鼻子。他并不是对周樵樵不放心,只是心里患得患失,那小子混世魔王,他能把什么伦理道德瞧在眼里?
她软软的身体温香暖玉,他贪婪的嗅了一口,满是醉人的甜香,把脸埋在她温暖的颈窝,不愿出来。她亲昵的搂着他脖子,坐在他腿上,裙子下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他知道她不出门的时候宽松的裙子底下不会穿内衣,手隔着衣服在她胸前摩挲,握在手里揉捏,嫩嫩软软的肌肤触感销魂,轻轻咬上去舔一圈,唾液把她的衣服润湿了。
“嗷,这样不舒服啦。”静雪推他。“那你要怎么舒服?”他含笑抬起头,四目相对,笑意缱绻。静雪凝视他的脸,见他像是饥饿的人猛然见到一桌美食,眼中泛着贪婪的光,转移话题:“你是不是饿了,怎么好像狼一样,我陪你去吃点东西吧。”
周墨嘴一歪,坏笑:“好啊,我的确很饿,你去吩咐厨房弄点吃的送上来,否则我饿疯了没准会把你吃了。”静雪领悟到他话里的意思,瞪他一眼:“你不回家一趟?真不孝顺。”“我跟我妈打过电话了,明天回家。”周墨放开她,看着她打电话到酒店服务台,她点的菜都是他最爱吃的几样。
她从浴室出来,看到他坐在客厅里打电话,像是在向助理交代工作。那语气语调和平时跟她说话时大不相同,工作中的他极其认真,也很严肃。她走到厨房倒了一杯咖啡出来,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又把茶几上杂物清理干净,给他腾出地方。
他向她笑笑,摸摸她脸蛋儿,又交代助理几句,挂断了电话。“我七点半有个视频会议,要开一个小时左右,你乖乖的,先看会儿电视。”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拿到书房去Сhā上电,开始工作。
静雪在客厅里看电视,越看越无聊。等周墨从书房出来找她,她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没有立刻叫醒她,坐在她身边轻轻抱住她,吻她脖子,直到她睁开眼睛,才抱她回卧室。她钻进被子里和衣而睡,他掀开被子帮她脱裙子,在她耳边道:“乖乖,要睡就把裙子脱了睡。”裙子脱了,她还怎么睡。他亲吻她额头,在她耳边呵气咬她耳垂吻她脖子,一点点把她身体唤醒。
房间里一片朦胧,两人小别重逢,极尽缠绵。有什么词语能形容这种无限蔓延的柔情蜜意呢,静雪想,也只有她新买的唱片里费玉清的歌声能形容了。
花月良宵,柳媚花妍莺声儿娇,□又向人间报晓,山眉水眼盈盈的笑,投入爱的怀抱,像凤凰于飞在云霄,一样逍遥一样轻飘。青春年少,莫把流光辜负。他的情,他的爱,眼望着他,他的眼睛里,也只有她的倒影。她忘了自己是谁,只愿与他缠绵,魂也销、梦也销。
周墨看着静雪花朵一样美丽的嘴唇,轻轻的吻,忽然问她:“告诉我,我和你原来那个男人比,谁在床上更厉害?”什么嘛,静雪心里嘟囔一句,不屑回答他。
“说嘛说嘛,告诉我,让我高兴高兴。我高兴了,下回更卖力。”周墨孩子气的撒娇,像是等着静雪赏他一块糖吃。“他才没你这么流氓呢。”静雪点点他的脸。“我是流氓,嗯嗯,看来我比他强。”周墨哈哈一笑,轻轻把她抱在怀里揉,小丫头嫩的能掐出水来,他爱得不得了。
静雪只要一想起若晖,情绪就不会好。周墨哪里能猜到她此时的想法,不知疲倦的吻遍她全身。和她分开一个月,他就要想疯了,然而除了她,他谁都不想要。
他意乱情迷间一不留神,她从他身下滑到床边,跑下床去。“你去哪儿?”他伸手去抓她,一下子没抓住,也就算了,看着她全身赤/祼的跑到音响旁把唱片放进去,很快音乐声响起。靡靡之音在房间里飘荡。
那歌里唱的什么?花月良宵?她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听这样的歌,他不过走了一个月,感觉她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侧着身子倚在床上,一只胳膊撑住脸,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一举一动。月光下,她的身体百合般洁白,优美的身体弧线起伏缠绵,她一定不知道她这样的姿态有多撩人。放好音乐后,她又走出卧室去倒水喝,回来的时候给他也带了一杯。
“你这个金锁很漂亮,送给我吧。”周墨看着静雪躺下,拿起她脖子上的金锁看了看,开玩笑的问她。她是他的,所以她的一切都是他的,男人的心理都这样,他们不仅要随时占有还要完全拥有。“不行,这是我妈妈给我的,我从小就戴着的。你有钱想要什么东西没有啊,非要这个。”静雪不答应。
“小气鬼,你这个人都是我的,我跟你要个小玩意儿都不行,改天我送你一百个金锁,把你挂成圣诞树。”周墨浅笑着说。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她的金锁,他就是想看看,她是不是有不肯和他分享的东西。显而易见,静雪的心里有他深邃不可及的角落。
静雪摸着金锁,有些心不在焉。曾经,她说要把金锁送给另一个人,可是他婉拒了,现在有人跟她要,她又不肯。也许冥冥中自有天意,和什么人在一起,有什么样的缘分,都是上天安排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一直在听费玉清、邓丽君的歌。
怀旧,说明我老了。
徘徊在心门之外
“我念首诗给你听好不好?”周墨调笑着问静雪。“什么诗?你那些歪诗我可不爱听。”静雪嘴角一挑,脸侧过去。“不是歪诗,是李清照写的,李清照你总该听说过吧,中国南宋时最出名的女词人。”周墨捏了下静雪的脸。静雪点点头,依稀记得高中时学过李清照的词。
晚来一阵风兼雨,洗尽炎光。
理罢笙簧,却对菱花淡淡妆。
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
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
周墨念了一遍,静雪不是很明白,可爱的皱着眉,于是他在她耳边细细低语,把词里的意思告诉她。“你真是坏透了。”静雪戳他脑袋。他不在意,笑着逗她:“我坏吗,我对你不知道多好呢。”
见静雪撅着小嘴,周墨吻了她一下:“我上学的时候,老师让我们多多看书,我就把市面上能见到的明清小说都看遍了,晚明时期风气绮靡,比得上你们法国大革命前波旁王朝的末世时代了。樵樵也喜欢看明清小说,尤其喜欢《金瓶梅》,有回我和他一起飞洛杉矶,他在飞机上还看。”
“难怪你俩好呢,物以类聚一对色狼。”静雪眼珠转转。“要不是他出面把你捞出来,你说不定还在派出所关着呢。傻丫头,我才知道,原来你也是个浑不吝的,遇到事情你怎么不打电话给童正呢,幸好你们老师打了电话给他,要不然,你进了派出所更得受罪。”周墨想起静雪被带到派出所的事,心有余悸。
“别绷着脸,小妞,给大爷我笑一个。”周墨温柔的亲亲静雪的眼睛,欢爱时她的脸妩媚娇艳。“大爷。”静雪学舌。“不是大爷,是大爷。大爷是第二声。”周墨忍俊不禁的说。“大爷。”静雪加重语气,声音怪怪的。“哈哈,乖,你都叫大爷了,大爷也得赏你点什么不是,宝贝,你要什么,难得爷我心情好,随便你要。”周墨问静雪。
“我要……我想想,等这个学期结束,我们去越南、柬埔寨、尼泊尔旅行,你看怎么样?”静雪很喜欢和周墨一起旅行的感觉。“行啊,学期结束的时候,我们的餐厅大概也要开张了,开业大吉之后我们就去旅行。”周墨很爽快的答应。
“哎呦,你怎么又掐我ρi股,好疼啊。”周墨摸索着把静雪的手从他身后抓过来,按在床上。“谁叫你总是啃我,像要吃了我一样。你身上的肉太结实我没留指甲掐不动,只有ρi股是软的,我喜欢掐着玩儿。”静雪嘻嘻一笑。
他们每次在一起,他都要缠着她直到她浑身酸痛、筋疲力尽才肯罢休,还怪她总是呆在房间里,缺乏锻炼,应当运动运动。他说她再不运动,身上就要长蘑菇了。酒店里有设施齐全的高档健身房,可她就是不爱去,她觉得自己缺乏运动神经。
“那我让你咬一口吧,别客气。”周墨忍住笑,故意握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的咬。看到她身上他吸吮的吻痕和牙印,他很满足。静雪没客气,顽皮的爬到他腰间把他扳过来在他ρi股上狠狠咬了一口。周墨一阵吃痛,笑嗔:“小坏蛋,你那么用力干什么。”
小坏蛋,静雪听到这三个字,心里腾的一沉,曾经有个人也在床上这么叫过他。她的眼泪忽然遏制不住,一滴滴落下来。她竟然背叛了他,让另一个男人也有机会这么叫她。
“静雪……”周墨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腰往下流,看静雪肩膀抽动,心里忽然抽痛。他就是这么了解她,知道她心里的痛。只是她这忽然下落的眼泪,让他情何以堪。傻丫头,真是个傻丫头,周墨酸涩不已,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他?有的话为什么她还在想另一个男人。要是没有,他算什么?
静雪迅速抹去眼泪,知道这不是哭的时候,伤了他的心,她又于心何忍。床这么小,怎么容得下三个人。
她转过脸看着他,撇着嘴角勉强一笑。两人对视,他的笑容温暖,面对这样的温柔,她心里无法不动容,爬过去枕在他臂弯里:“我不掐你ρi股了,掐你脸好不好?”
“别呀,给我留点面子,我要是挂彩了,怎么见人啊,好歹也是一大集团老总。”周墨勉强一笑,撑着不被她的情绪感染。他要他的女孩儿笑,他自己就得笑。“那你该谢谢我,我没掐你脸。”静雪骄傲的扬着下巴。
“好吧,我好好谢谢你,你今晚别睡了。”周墨亲了亲静雪的眉心,手在她背上、腰臀间爱抚,渐渐往下,抚摸的手法非常具有挑逗性。
静雪呻吟一声,舔了舔嘴唇,感到一阵干渴,身体仿佛被羽毛拂过一样,舒服的每一寸细胞都兴奋起来,迷离的看着他,缓缓把眼睛闭上。她知道他心里痛,她心里也痛,所以他们更要缠绵交集,心里都疼着对方呢。谁又能说这不是爱,心里爱一个人,才会比心疼自己更心疼他。
他吻着她的唇,轻轻托住她的背,把她抱起来,让她趴在他身上,换一个姿势他可以省点力气。他们身体的配合比心灵更默契。一旦融合了,思想也跟着贴近。身体紧贴,心也挨着,深埋在对方体内,胜却人间无数。就这样和他不分开,多好,知道这世上有个人全心全意的爱你,多么幸福。
忽然间,手机不合时宜的狂响,静雪拍拍周墨的背,想从他身上爬过去,周墨情热正炽,哪里肯放开她,让她不要管电话。“乖,等会再要,我看看是谁。”静雪轻轻哄他,抓起手机放在耳边接听。他还是不放,迷恋的在她脖子上吮吻。
奇怪的很,电话居然是周砚打来的。
静雪翻了个身,下意识的推了下周墨脑袋,怕给他听到周砚的声音,谁知他原本轻抚在她胸前的手却忽然一握,让她一激灵。“坏死了,人家接电话呢。”静雪捂着手机。周墨故意逗她,在她肩上狠狠亲了一下:“你说你的,我玩我的,嗯!”
静雪没办法,只得由得他黏着自己。周砚在电话里告诉静雪,芒芒不知道怎么了,说不愿再学琴了,怎么哄怎么劝也不肯去上课,他拿女儿没办法,只得向静雪求助。
静雪想了想道:“改天你把她带出来,我问问她。”小女孩怪怪的,有什么心事不愿和自己爸爸说,倒是能和静雪说说。周砚听到静雪答应,很是高兴,连连道谢。
挂上电话,他冷冷一笑。他故意挑这个时候给静雪打电话,因为他知道周墨刚从美国回来,此时一定是和静雪在一起。从电话里传来的细微呼吸声和轻声笑语很明显透露出,电话那边的那对男女正在缠绵。
静雪把手机扔到一旁,一回头,看到周墨一张脸阴沉着。“这都几点了,你跟谁打电话笑得这么谄媚?”他抱怨的说。静雪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也不过才十点,他抱怨什么,扑过去揪他耳朵:“怎么着,我连打电话的自由也没了?”“可这都大晚上了,谁这么不自觉啊。”周墨没好气的摸摸耳朵。
“是周砚。”静雪觉得这件事还是不瞒他的好,主动交代。周墨一听这话立刻来气了,坐起来:“我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当耳旁风是不是?我不是叫你不要和周砚接触吗?你怎么还和他来往?”
“我没有和他来往。他女儿在我们学校办的一个音乐辅导班上课,我有时看到他去接女儿。”静雪说起这件事自觉理亏,回避了周墨的目光。“你听清楚,以后不许再和他接触。”周墨语气很重的说。静雪讪讪的看他一眼,嘀咕道:“他也不是你说的那样。他对女儿很好的。”
周墨听到她的话,就猜到周砚下了不少工夫,打断她:“我跟他认识十几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为你好。”静雪不高兴了,跑下床去。
周墨穿好睡衣跟上她,看到她坐在酒柜旁的吧台边喝酒,走过去夺下她手里的酒杯。“你就不能少喝一点?”静雪把酒杯夺回去,赌气的一饮而尽,气道:“你以为你是谁,总是管我,我想喝就喝,不喝我睡不着。”“你再这样酗酒,人就废了。”周墨再次把酒瓶夺过去,放回酒柜里。
静雪坐在那里默然不语,表情忿忿的。周墨搂住她,劝道:“你就听我一句,把酒戒了。你还年轻,不要总是沉湎于过去,酗酒会毁了你。你看你这么瘦,怎么吃都吃不胖,营养不良一样,我很心疼的,你知不知道?”静雪听到他最后一句,抬眼看着他,他向她轻轻点头,目光中满是关切。
“正好你们快放寒假了。过两天我送你去戒酒中心,你必须把酒戒了,听到没有?”周墨轻抚着静雪秀发,语气温和的她商量。静雪想了想,没有做声。
自从出了沈欣悦那件事,静雪感觉周围人对自己的态度微妙起来,原本她就不合群,这一折腾,和班里同学更处不到一块了。每天上学放学都是周墨派了车来接送,学校有什么活动,她也没机会参加。周墨怕她在学校会受到孤立,上上下下没少打点,学校里系里的老师教授自不必说,就连静雪的那些同学,他也请出去吃了好几回饭。
有道是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大家一来觉得静雪的后台确实硬,将来有什么事指不定还得求她,又见她平时不声不响,也不惹事,渐渐对她也热络起来。只是静雪自己仍是淡淡的,和谁都不会太亲近。
静雪放寒假之后,周墨联系好医院的戒酒中心,送静雪去封闭治疗。戒酒中心的医生告诉他们,住院期间,家属每个星期可以来探视一次,平时不得随意和外界通电话。医生检查了静雪带来的随身衣物后,把她的手机还给了周墨。
“干嘛不让我打电话?”静雪抗议的说。没了手机,她就与外界失去了联系。周墨要是不管她,她就只能在医院里自生自灭。
“宝贝儿,你听医生的话好吗?”周墨把静雪的手机放到口袋里,不理会她的抗议,提着她的包,准备送她进病房。静雪站在原地不愿走,他拖她走,她才勉强走上一步。他又拖她,她再走上一步。“别跟个孩子似地,戒酒是为你好。”周墨耐心的哄她。静雪这才跟在他身后往病房走。
一连三天的封闭治疗,静雪在戒酒中心住的就快疯了。医院不让她打电话,周墨也不来看她,她忽然害怕起来,怕周墨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理她了。就像那时她孤独的住在巴黎的精神病医院,没有人管没有人陪。
她开始拒绝吃饭,每天只喝水,医生护士怎么劝说她都不听,把送来的食物全都倒了。医生没办法,只好让护士打电话通知周墨。周墨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一紧,可还是狠下心嘱咐护士不要理她,她想吃就吃,不想吃就让她饿着,无论如何绝不许她再沾酒。
绝食几天之后,静雪有点熬不住了,可还是倔强的不肯吃东西。医生见她晕倒在病房,让护士替她注射葡萄糖。静雪醒过来,还是那句话:“要么让我打电话,要么给我酒喝。”无奈她的这两个要求均遭拒绝,她只好继续绝食。
晚上,周墨放心不下,到戒酒中心来看她。病房门上的小窗口里,他往里看,静雪蜷缩在病床上,饥饿和情绪不稳定已经让她憔悴不堪。几天不见,她又瘦了,一直不吃饭怎么可能不瘦。尽管心疼的要命,周墨还是没有进病房,转身走了。
连着一个星期,周砚打电话给静雪始终打不通,不是关机提示就是无人接听。他有些纳闷,以为静雪对他起了戒心才故意避而不接他电话,为此,他让曹众暗中调查一下静雪的行踪。曹众查访之后回报给他,静雪已经消失了快十天,既没去过学校也没回过酒店。
“好好一个人怎么会平白消失,你再多派点人查查,一定要把她找出来。”周砚听到静雪失踪的消息,有点着急。曹众不敢怠慢,立刻派人去追查静雪行踪。
周砚坐在办公桌旁沉思。他已经得到确切消息,周墨最近动作很大,全国几十家爱源连锁酒店全部重新装修,据说是关闭了酒店里原有的咖啡茶座,改建国内最高档的系列西餐厅。这需要相当一笔资金,而他并没有向银行贷款,也没有向任何第三方融资,直接就投入了巨额资金。
他派人暗中调查了资金来源,发现注资人竟然是静雪。这让他非常吃惊,他没想到静雪会这么有钱。而更令他不敢相信的是,他委托国外的会计师事务所追查静雪在瑞士银行的账户,花费很多工夫才查出来,静雪是该银行最高端的VIP客户之一,所有资料严格保密,就算是警方,也得经过复杂手续才能调查其资产情况。
难怪周墨把她看得那么紧,原来她是一座金矿。只怕她这次忽然失踪,也是周墨一手安排的,目的就是不让周砚再接触她。想到这里,周砚眼里里闪过阴鸷之色。
作者有话要说:嚎叫,天气太热啦,于是我脑筋也短路,我要虐我要纠结,抓狂ING……
优雅转身,华丽撞墙
好不容易熬过最初的两星期,礼拜天,周墨抽空来探望静雪。静雪如遇救星,一见到他就抱着他不放,求他带她离开。“我不想住在这里,你带我走!”静雪哭丧着脸,可怜兮兮的哀求。“不把酒戒了,你不能出去。”周墨坚定地说。
静雪知道他不会轻易答应她的要求,又哭又闹、砸东西,周墨都视而不见,坐在一旁看着她闹。静雪折腾了一会儿,见周墨仍是不理,只好再次跑过去求他,泪眼汪汪:“你带我走,我再在这里会死的。我不想再呆下去,我求求你,你带我出去,我什么都答应你。”
她扑在他怀里又哭又求,小脸在他胸前蹭蹭,撇着嘴角,哀怨的看着他,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泪水。要是以前,她这么撒娇,他早就投降一百次了,可此时他只管抱着她任她发泄,狠着心一直不说话。
她又困、又饿、心里又撕扯着疼,在他怀里哭了半天,可怜无助的呜咽着,声音越来越小。周墨低头一看,她双目紧闭,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像是睡着了。好不容易才睡着吧,小脸红扑扑的,到底在他怀里踏实,又暖和,两个小时过去,他的姿势不曾变过,怕把怀里的她惊醒。
探视时间过了,护士来提醒周墨离开,周墨站起来要走,静雪跟到门边,眼巴巴的望着他。周墨受不了她这样渴望的目光,可又不敢和她太亲近,怕会心软,看了几遍仍有点舍不得离开,只好从口袋里掏出她的手机还给她。
静雪孤独的坐在病房里,耷拉着脑袋,一点办法也没有。周墨态度强硬,她怎么闹怎么求,使出什么招儿都没用。她开始后悔答应他来戒酒中心,根本就是自己往火坑里跳。
她想打电话给罗点点,让她带自己出去,想想不妥,点点工作后一直很忙,自己的事还顾不过来呢,哪能麻烦她。打给周樵樵?他好像不在国内,手机打了半天都是忙音。她不知道,周墨早和周樵樵打过招呼了,为防静雪无奈之下求助于周樵樵,周樵樵屏蔽了她的号码。如此一来,静雪在戒酒中心孤立无援。
为了能早日离开戒酒中心,静雪无奈之下只得配合治疗,渐渐地,她开始适应,酒瘾犯了的时候她就到花园里转转,竭力控制住想喝酒的欲望。
这天,她坐在戒酒中心花园的长椅上发呆,有个人和她打招呼。她回头一看,竟然是周砚。“曾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周砚故意问起。他一接到曹众回报说静雪被周墨送到戒酒中心来治疗,立刻赶来找她,装作探视病人,手里拿着一束花。
“啊,看到你太好了,你开车没有,带我出去。”静雪好不容易看到一个熟人,也没有多想,就站起来主动问他。周砚点点头:“你生病了吗?”“周墨送我来戒酒,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不理我。”静雪一想起周墨的狠心就没好气。
“我可以带你出去,不过,要不要通知周墨一声?”周砚试探的问。静雪忙摇头:“不要告诉他,他不会让我出去的。我在这里一天也呆不下去,我要走。”她也顾不得许多,拉着周砚胳膊就走。
周砚带静雪离开医院,送她回酒店。静雪很快收拾好行李退了房,让周砚送她去另一家酒店住下。而另一边,周墨接到医院通知,静雪私自离开戒酒中心,去向不明。周墨情知不妙,打电话给酒店总台,果然查出静雪退房的消息,同时总台服务生告诉他,有一位先生一直陪在曾小姐身边。
周墨立刻猜到是周砚在搞小动作,边走出办公室打电话给他:“你想怎么对付我都可以,别碰我女人,不然我剁了你。”跑到电梯口狂按下楼键,无奈电梯迟迟不来,他担心静雪安危,心急如焚,只好跑去走楼梯。
周砚眼望着希尔顿酒店二十六层静雪住的房间,笑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她,是她自己要离开你,不是我逼她。”“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我警告你,你别碰她。”周墨跑到停车场,坐到车里。周砚没有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周墨调整了一下情绪,理清思绪,打了个电话给罗点点,向她询问静雪的下落。“静雪不是跟你在一起吗,她好多天没跟我联系了。”罗点点对周墨忽然问静雪的行踪非常不解。周墨顿了顿,告诉她:“静雪跟我闹别扭,不理我了,打电话她不接。”
罗点点呵呵一笑:“甭理她,她就这样,生气的时候不爱理人,脾气大的不得了,等她气消了,她会主动来找你的。”“这样好了,罗小姐,如果静雪和你联系,请你务必问清楚她住在哪里,然后通知我,拜托你了。”周墨嘱咐罗点点。
罗点点却回绝了:“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这个要求。她不想见你,要躲着你不让你找到她,那都是她的选择,我作为她的朋友,不会做违背她意愿的事。如果我能见到她,我会帮你劝她,但是请不要怂恿我出卖朋友。”
她这话让周墨哑口无言,真是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朋友,可还偏偏拿她们没辙,周墨只得陪着笑,恳请罗点点劝劝静雪,不要再躲着自己。这回罗点点答应的倒很痛快。
挂断了电话,周墨长出了一口气。静雪这丫头太不省心了,为她好才送她去戒酒,她居然不领情,自己跑了出来。这回就算是找到了她,也不能再惯着她,一定要让她认错。转念一想,是不是自己那天对她太狠心了?她那么苦苦求他,他也不为所动,不能由着她性子,至少也应该安慰安慰她,哄哄她,而不是不理不睬。
想到周砚,更是一块心病。你毁了一个丝丝还不够,还要来纠缠静雪,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肯罢手?周砚啊周砚,但凡你对静雪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我绝不会放过你。周墨在车里坐了两个钟头,心中恨意渐深。
罗点点打电话给静雪,装作若无其事,约她出来吃饭。静雪不知道她和周墨通过电话,很痛快的赴约。
在咖啡馆里,静雪加油添醋的数落周墨的恶行,告诉点点,他怎么欺负她,把她一个人仍在戒酒中心不管她。罗点点听了直笑,戳她脑袋:“傻瓜,他是为你好。要是不关心你的人,你就是喝酒醉死了,他也不会可怜你,你别不识好人心。”
“我知道,可是他对我太狠了。我怎么求他他都不理我,绝食也不理我。”静雪翻了个白眼。罗点点咯咯一笑:“你这种人,就得他来治你,不然你不会就范。”“可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凭什么这样对我。”静雪不依不饶的说。罗点点轻轻摇头:“不要这么说,他明明是爱你的,你也知道,何必说这样的话让他伤心。”静雪撅着嘴,没有再说什么。
罗点点察言观色,知道她态度已经有所动摇,进言道:“静雪,我们女人要的东西其实很简单,能发挥一技之长的事业、一个知心的爱人,都是我们的幸福。感情从来都是这样,起起落落,旧的过去了,就要面对新生活,能陪在你身边的,就是你该珍惜的。”
静雪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然而她的心就是无法忘记过去。好多事情她明白,可是她对自己无能为力。而且她越来越感觉到,这种不明不白的感情拖的越久越不好,对谁都不公平。
静雪整整失踪了半个月,周墨担心的不得了。每天,他像疯子一样不停地给她打电话,去她可能去的每一个地方找她,甚至,他去她的学校向她的同学打听她的下落。可是,一无所获。再找不到她,他就要找周樵樵出面想办法了。
这个下午,周墨正在开会,童正打电话告诉他,他们找到静雪了。“看住她,别让她走,我一会儿就到。”周墨边离开会议室边吩咐童正,飞奔下楼。
童正挂断电话,吩咐手下看好静雪。静雪气急败坏,挣扎着想走,无奈只要她一动,胳膊必然被人制住。“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是侵犯人身自由。”她和罗点点一起逛完街吃了饭,刚到酒店大堂就遇到了童正带着几个人。
无论她怎么叫喊,童正和几个手下听而不闻。她和他们撕扯,他们也只是尽力制住她,并不伤到她一根头发。
半个小时以后,周墨的车开过来。静雪看到他下车,下意识的站起来,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表情阴晴不定,不知道他会怎么对付自己,心里有一丝怯意。周墨看到她,所有的情绪在瞬间土崩瓦解,思念占据整颗心。他一把抱住静雪,大力的几乎要把她掐进自己身体。
童正和几个手下看到这情形,知趣的把脸转到另一边。静雪仍然是懵的,周墨拽着她胳膊把她带到汽车旁塞进汽车里。
车后座,他再次抱紧她,喃喃道:“这些天,你跑哪儿去了,让我好找。我就快急疯了。”“我从酒店搬出来了。”静雪告诉他。“你搬走总该打个电话给我吧,让我知道你的下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告诉你,你下次再这样一声不响的跑了,我一定把你关上三天三夜不让你出门。”周墨向静雪吼道。
静雪看着周墨忿忿的表情,闷着不言语。她又被他找到了,她是飞不出他手心的。哪怕她跑到天边去,只要他想找她,他就能找到。
周墨以为自己刚才的语气把她吓坏了,轻抚她的脸:“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发脾气。对不起,静雪,以后你别再这么折磨我好吗?”静雪这才道:“我是自由的,不是你私人财产,你无权命令我,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死就死、想活就活,你管不着。”
“我是管不着,所以我恳求你,给我一条生路,好吗?我要是成了疯子,会危害社会治安。”周墨见静雪绷着脸,开玩笑逗她。静雪这才歪着脑袋抿嘴一笑。周墨见她终于笑了,抱紧她,深深的吻着不放开。
他们一起回到希尔顿酒店,静雪带他去她的房间。周墨想起她私自离开戒酒中心的事,忍不住再次嗔怪:“你答应了戒酒,怎么偷偷跑出来?”静雪听他又绕回这个话题,走到沙发旁坐下,胡乱按着电视遥控器不理他。
周墨坐到静雪身边,搂着她的肩。静雪瞥他一眼,气道:“我怕你再把我关起来。你再关我一次,我就死给你看。”周墨拍她脑袋:“胡说八道,你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讨厌鬼,你别碰我。”静雪挪了挪,不和周墨挨着坐。
“你从医院里跑出来,是不是周砚带你出来的?”周墨审视的看着静雪。静雪猛然回头:“你一直在派人监视我?”周墨没有否认:“我不是让你不要再和周砚来往,你怎么就是不听。”
静雪仰起脸,蔑视的看着他:“你走开,我不要再见到你。我告诉过你,我最讨厌别人限制我自由,我和什么人来往与你无关,你不要以为我跟你上过床就可以管束我。”周墨被她这话气得脸色铁青,咬着牙一声不响的摔门而去。
他气呼呼的走了,静雪也窝了一肚子气,走到酒柜旁想拿瓶酒喝一杯,酒刚倒了一点,她有点迟疑,想想还是算了,没有再往酒杯里倒。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周墨没有再来找过静雪,甚至连一个电话也没打过。静雪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倒有些后悔把话说重了。考虑再三,她决定退一步,主动从希尔顿酒店搬回了爱源酒店,仍是住在之前那套总统套房。
想给周墨打电话,拨通了他的号码,却忽然怕听到他声音,急忙又把电话挂断了。而他居然也就没有打回来。两人都是如此固执,冷战持续。
周砚打电话给静雪,说是芒芒的生日到了,约她一起去海底餐厅庆祝。静雪正好闲来无事,便答应了他的邀请。
这家海底餐厅的外观并不出奇,内置却是一流,整个餐厅像一个巨大的海洋馆,呈半圆形,透明的玻璃罩后,各色海洋鱼类悠游其间,令人仿佛置身海底世界。
芒芒有一阵子没看到静雪,因此看到静雪非常亲热,告诉静雪,她在幼儿园里又被老师表扬了。静雪看到她兴高采烈的样子,拍拍手称赞她,芒芒笑得像一朵花儿。
周砚把生日蛋糕切开,给芒芒一份,又给静雪一份,问静雪:“你和周墨和好了没有?”静雪摇头:“他一直在生我的气,觉得我不听他的话。”“他送你去戒酒,也是为你好啊。”周砚察言观色,见她表情忿忿的,知道她还在和周墨怄气。
“他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太强了,总是让我听从他的安排,我又不是发条鸭子,他上了弦,我就原地蹦跶给他看。”静雪吃了口蛋糕,抱怨道。周砚淡然一笑:“可能是他太在乎你了吧。”“我不知道,懒得去想。”静雪看芒芒嘴上沾满了奶油,细心的拿纸巾替她擦擦。
“我觉得你和Joe虽然是兄弟,却像是两种人。”静雪审视的看了周砚一眼。周砚眉梢一挑:“是吗,我是哪种人?”“你内敛,深藏不露;他外向,棱角分明。”静雪客观的说。
“说的不错,周墨的性格的确很有锋芒,我爸爸当年最欣赏他这一点,说他是能做成大事的那一类人。”周砚谈起弟弟,并不避讳他的优点。静雪心中暗想,为什么周墨提起周砚就不能心平气和呢,一提到周砚,他就变脸。相比之下,周砚的为人处世之道更圆滑。
周砚见她嘟着小嘴,像是很有兴趣听他说起这些,于是把周家的一些事告诉她。“我父母都是部队子弟,两人从小在一个大院长大,后来我外公调职广州军区,他们才分开。两家人一直有意联姻,所以我母亲千里迢迢从广州嫁到北京,我出生不久,我父亲就南下做生意。直到我小学毕业,我父亲才派人把我母亲和我从北京接到S市。”
原来是这么回事,周砚的父母都是高干子弟,典型的门当户对式婚姻,有没有感情、感情有多深很难说,后来周砚的父亲移情别恋,爱上了别的女人,还生了一个儿子,他们的婚姻等于名存实亡。可周墨为什么那么恨周砚呢,照周砚的话,周砚反倒应该恨周墨才是。
“我父亲去世之后,就把家产分了,我和周墨各管一块,他对我有敌意,周氏集团也等于是从那时起就分裂了。我知道这是我父亲不愿见到的,所以我一直竭力想弥补我和周墨之间的隔阂。”周砚注视着静雪的眼睛,目光诚挚。
静雪回避了他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周砚的目光非常深邃,像是要看穿人心,她不愿和他对视,怕被那样灼热的目光刺伤眼睛。她心里有数,眼前这个男人和周墨在本质上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对人非常有侵略性,尤其是他深沉内敛的性格,寻常人根本不是他对手。
周砚见她低着头吃东西,莞尔有些笑意,转过脸去照顾女儿,往她的小碟子里夹了许多菜。女儿是他真心疼爱的,静雪看得出来,这种父女之情她从来没有感受过,因此看到周砚对芒芒疼爱的样子,她就心生羡慕。
周砚注意到她眼中瞬间的神动,适时的问她:“龙虾沙拉要再给你来一份吗?”“不了不了,我吃饱了。”静雪忙推辞,忍不住又道:“你真是个好爸爸。”周砚笑笑:“等你当了父母,就能理解为人父母的心情了,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静雪也向他笑笑,很喜欢看他和芒芒父女温馨的样子。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不用到学校上课,静雪每天无事可做,经常去餐厅看着工人装修,其间遇到童正一次,想向他打听周墨的近况,又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开口。
童正和周墨说起这件事,周墨若有所思,却是面无表情。“曾小姐几乎每天都去一楼施工现场,有时候亲自去挑选装潢材料,像是很闲。”童正知道周墨并不是真的对静雪不管不问,尽责的把静雪的行踪告诉他。
周墨耐心的听着,忽然问:“周砚那边有动静吗,他有没有再来找静雪?”童正回道:“来过两次,开车带曾小姐出去,但是两三个小时后又把她送回来。照你的吩咐,我没有派人去跟踪,但我估计他们也就是出去吃吃饭而已。”
“不管她。”周墨冷冷的侧过脸,揉揉太阳|茓:“随她去吧。”这几天他有些疲惫,无力操心这些琐事。静雪那天的话,令他非常寒心。
童正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好说,嘴唇一动。周墨注意到他表情瞬间的变化,主动问:“还有事?”“没什么,我看你这两天精神不大好,要注意休息,曾小姐那边我会派人盯紧,不会让周砚有机可乘。”童正见周墨凝视自己,不落痕迹的转移了视线。
周墨淡淡一笑,做了个手势。童正和他相知多年,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他的心思瞒得了别人瞒不了童正,他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对童正的安排从来都很放心。
“对了,周樵樵也来找过曾小姐一次,白天带她出去,晚上才送回来。”童正本来不想说这事,想想不放心,还是说了。周墨嘴角一挑,笑意更深。别人不了解周樵樵,他是了解的。那家伙,猴精,他一直不肯主动去哄静雪,樵樵便帮他出面去哄。樵樵跟他说过一次,静雪这丫头,心思深着呢。不能太冷着她,太冷了,她就跑不见了,让你永远也找不到。
童正离开后,办公室里只剩周墨一人。他闭上眼睛小憩片刻,脑海里却总是乱糟糟的,一会儿是静雪顽皮的笑脸,一会儿又是周砚狰狞的表情,再一会儿是丝丝。他烦恼的抚额,想摆脱这些困扰。
一阵急促的手机来电铃声把他吵醒,他睁开眼坐正,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很眼熟,下意识的接听。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是他过去的女伴之一、娇生惯养的富家女乔茜,两人在一起相处过一段时间,觉得不合适也就分了,偶尔在社交场合见到,也会客气的打招呼,在一起吃顿饭。她这时候找他,不知道会是什么事。
“Joe,我刚从东京回来,晚上见个面吧。”乔茜的声音听起来永远是那么没心没肺,她似乎从来没有烦恼的时候。“我没空。”周墨懒得应酬她,立刻回绝。“呦,有了新欢就忘记旧爱了,怎么说咱俩也好过几天,别那么绝情啊。”乔茜心情不错,不计较周墨的冷淡。她已经走到周墨办公室门外,向秘书递了个眼色,推门进去。
周墨没想到她会忽然出现,瞪大了眼睛看她。乔茜向他媚眼一飞:“不请我坐下喝杯咖啡?”周墨做了个手势,示意她随便坐。乔茜袅袅婷婷走过来,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好了。”周墨轻轻打了声呵欠。“嗨,你这人真差劲,想和你叙叙旧都不行,非逼着人家直奔主题。OK,我知道你的脾气,我也不和你兜圈子,是这样的,我要结婚了,想在你的酒店办酒席,但是会场我想按我的要求布置。”乔茜毫不隐瞒的说出来找周墨的目的,打量他神情。
周墨这才哈了一声,来了点兴致:“是谁这么倒霉啊,居然被你套牢了。”乔茜听他居然这么说,娇媚的神情里有了一丝薄怒,没好气的冷哼一声:“什么话,我条件不好吗,要钱财有钱财、要身材有身材,也就是你,不把我当回事,别的男人都上赶着追我。”她瞥着周墨,眼角含情。
“得了得了,别废话,这么点事你找童正就行了,他会替你安排好一切,包你满意,别来烦我。”周墨一句话就把乔茜打发了。每天到爱源酒店来订酒席的人多不胜数,他哪有工夫管这事。
“你这鬼东西果真无情,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哼,我偏要在你家的酒店办个最风光的婚礼,把你气半死。”乔茜啐了周墨一口。周墨哈哈大笑:“你倒是试试看,我会不会气半死。”“我知道,你有了新欢,是个学音乐的女孩子,被你包养在酒店里,自然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乔茜美丽的俏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别乱说,没有的事。”周墨眉头微皱,轻嗔一句。静雪最讨厌别人说她被包养,要是以讹传讹传到她耳朵里,她必定气恼不已。“我乱说了吗,你周二少的花边新闻在S市上层圈子里早就传遍了,还有人说,你和周砚兄弟俩争一个女人呢。”乔茜不无嘲讽的说。
啪!周墨重重的拍桌子:“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给我滚!”周墨拉着脸,语气很冲的对乔茜吼了一声。他很少这么失态,乔茜一愣,委屈的站起来嘀咕道:“又不是我说的,你发什么火呀。”周墨吸了口气,强压怒火,恨恨的指了她一下,手一挥,又有些无奈。
“你啊你,真是,这么多年脾气一点都没改。”乔茜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周墨没有做声,望着窗外的天空。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
“别自己找不痛快了,今晚棕榈湾有个聚会,一起过去玩玩吧,有不少老朋友。”乔茜知道他心情不好,提议他去散散心。棕榈湾是S市一处高档会所,达官显贵、名流富商都喜欢在那里聚会。周墨想了想,同意了。
两人一起下楼,电梯在一楼停下。电梯门打开之后,静雪竟然站在电梯门外。静雪看到周墨,先是惊喜的向他微笑,刚想和他说话,忽然意识到他是和身边的漂亮女人一起下楼的,脸色顿时变了。
周墨看到她神情,忽然有一种恶意的快感,轻轻揽住乔茜的腰,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出电梯,看也不看静雪。乔茜心领神会,带着嘲笑的心态配合的挽住他胳膊。
静雪被冷在那里,满腹委屈,嘴角微撇直想哭,一股倔强之意忽然涌上心头,她跨进电梯,没有看那两人。
“当着她的面搂别的女人,刺激她,你开心了?”乔茜冷嘲热讽的看着周墨,猜到他心情烦躁必然和电梯门口那个女人有关。周墨轻叹一声:“真能刺激到她反倒好了。”回想起静雪刚才的眼神,惊讶、恼怒之余,是带着一丝不屑的。
“哦,难道她……”乔茜不解的看着他,见他脸色阴沉。“刚才那女孩子年纪不大嘛,一看就很单纯,除非你是真爱她,否则凭你的手段还对付不了个小丫头片子?”乔茜试探的问。“你管那么多。”周墨不愿在外人面前提起他和静雪的事。
一想起静雪,周墨就莫名的气愤和心痛。静雪对他太无情了,私自离开戒酒中心,还是周砚带她离开的;不打招呼就从酒店搬走,之后许多天对他不理不睬,电话不接,人也不露面,好不容易找到她,她又乱发脾气赶他走。
从外面搬回酒店以后,她还是那么固执,不主动找他,不肯说一句软话。每一次两人发生争执都是他先哄她,讨她欢心,这次他实在气坏了,不想再迁就她,非得好好冷落她一回。可万一真像樵樵说的那样,怎么办?
回到房间里,静雪站在窗口远远看到周墨的阿斯顿?马丁驶出地下停车场,开上公路,心里气急,却又没办法。是她自己把他撵走了,现在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又不痛快,这不是自作自受是什么。翻来覆去想了半天,她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
傍晚,周砚打电话来,问她有没有兴趣参加一个私人派对。静雪推辞,说自己不舒服不想去。周砚劝道:“你总是一个人呆在酒店里,也不嫌闷?出来玩玩嘛。”“我没兴趣。”静雪没好气的说。
周砚猜到她心情不好,换了个方法劝她:“你上次不是说想看看S市最有名的私人会所是怎么装修的吗,正好今晚这个聚会就是在这家会所办的,你就当实地考察好了。”静雪听到这话虽有些心动,但仍是犹豫着。周墨叫她不要再和周砚来往,万一被他无意中知道她还和周砚来往,他更要不高兴了。
“静雪,十二点以前我送你回来。”周砚已经改了对静雪的称呼,直接叫她名字。静雪忽然想起周墨出电梯时故意气自己,把心一横,答应了周砚的邀请。
棕榈湾会所位于S市最高档的商务大厦顶层,面积很大、豪华气派。走进大厅,富丽堂皇犹如殿堂。静雪穿了一件漂亮的礼服,跟在周砚身后。大理石地面很滑,周砚搭了下手,示意她挽着自己胳膊,静雪不方便推辞,轻轻挽了一下,但是没多久,她就不落痕迹的松开了。
然而最最令静雪惊讶的是,他们由大厅进入小厅时,一眼就看到周墨也在人群里。他正端着酒杯,和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笑语交谈,一时间没注意到她。
就在静雪想临阵脱逃的那一瞬间,周墨无意中看到了她。看到她,他的脸色在瞬间起了变化。她想退出去也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跟在周砚身后,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不敢抬头。
她穿了件孔雀蓝色软缎曳地长裙,勾勒的她身段迷人,香肩半露,亚麻色长发简单的用水晶发饰绾在脑后,除了手腕上从不摘下的银镯,没有佩戴其他首饰,白皙的肤色配上鲜艳夺目的红唇,如此大胆的穿着配色,她想不引人注目也难。
周墨只瞟了她一眼,就把视线转移。周砚看到周墨,也没有主动打招呼,下意识的看着静雪。两个男人互不理睬,尴尬的是静雪。她不断地被周砚介绍给相识的朋友,出于礼貌不得不摆出笑脸,可那笑比哭还难看。
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静雪只好不停的吃东西,往嘴里塞了一块又一块的甜点和水果。周砚自然知道她会有此种反应的原因,只微笑不言语,静静观察着她和周墨的冷战。出乎他的意料,周墨一反常态,并没有表现的很激动,有礼有节的招呼朋友,和美女们调笑,和以往一样风度翩翩、左右逢源。
周砚不动声色,倒了两杯酒走到静雪身边,递一杯给她:“正宗的朗姆酒,和我在哈瓦那喝的一样,你尝尝。”他知道静雪在美洲旅行过一段时间,她的酒量又很不错,故意试探试探她。
静雪刚想接,又犹豫了,周墨说过不让她再喝酒,她也答应过他要戒酒。上回从戒酒中心跑出来就惹他不高兴,这回当着他的面喝,他一定气得肺都炸了。一抬眼,看到周墨和一个不认识的漂亮女人站在角落里密谈,耳鬓厮磨那股子亲热劲儿仿佛热恋的情侣,静雪哼了一声,接过周砚手里的酒杯,一口就喝干了杯中酒。周砚向她淡淡一笑,又给她倒了一杯,这回她没有一下子喝完,慢慢的品。
酒味很正,静雪一下子就喝了好几杯,咂咂嘴,样子很俏皮。周砚从餐台上夹了一块鳕鱼卷放在餐盘里,很绅士的端到静雪面前,静雪接过去,不客气的一口就吞了。周砚明知道她这是在和周墨赌气,仍是忍不住好笑,嘱咐她:“慢点吃,别噎着。”噎死拉倒,静雪心里这么想。
她一刹那的神情让他有点恍惚,忽然想起女儿芒芒几天前说的话。“爸爸,曾阿姨要是我妈妈就好了。”芒芒很喜欢静雪,静雪也很喜欢芒芒。虽然见面不多,但芒芒总惦记着那个漂亮的曾阿姨,每次提到她,总要问她爸爸,曾阿姨什么时候才能再陪她去游乐场玩儿。
“失陪一下,我去趟洗手间。”静雪悄悄向周砚道。周砚点点头:“要我陪你去吗?”“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找不到路回来。”静雪才不愿连去洗手间都被他紧紧的跟着。说起来,周家这两兄弟很相像,太过周到有时近乎黏人。
“要是从洗手间出来找不到地方就找服务生带你过来。”周砚嘱咐一句,在静雪肩头轻轻一拍。静雪嗯了一声,穿过人群,出了小厅,往大厅另一边的洗手间走去。忽然,冷不丁身后有人拉住她胳膊。她诧异的回头看,见是周墨,放下心来。两秒钟之后,她看到他阴沉如暴风雨之夜般的脸色,心里又有些忐忑。
作者有话要说:郁闷,洒狗血
爱情是糖,甜到忧伤
自从周砚带静雪进来,周墨一直关注着她。无奈周砚跟的很紧,几乎寸步不离,他找不到机会上前跟她说话,尽管心里气得要命,表面上还得装作若无其事。
这女人没心没肺,他气急败坏,她竟然狼吞虎咽吃个不停,周砚像是真有点喜欢她,看着她的目光特别温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宠爱。也是因为这样,周墨看着更来气。
他原本还期待她主动走过来跟他说话,可后来发现根本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他俩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来都不掩饰情绪,原形毕露。而在周砚面前,她听话的多,唯唯诺诺的跟在周砚身边,周砚跟她说什么,她都带着假笑应承。
这也就算了,周墨最不能容忍的是周砚最后那个小动作,静雪不知道说了什么,周砚轻轻的在她肩头一握,那眼神和态度赤/祼祼的,无视在场的所有人,而她似乎并不反感他的行为,转身而去。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知道,这样的夜晚一旦让周砚有机会把她带走,以周砚的个性和作风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他再犹豫不前,等待他的只有懊悔跳脚。这种感觉难受的好像生剜他的肉,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受不了。
周墨拉着静雪的胳膊一路穿过大厅,走进男洗手间砰地一声关上门。静雪被震得浑身一颤,惊惧的看着他。只见他一扇扇的踢开门,怒道:“都快点提着裤子出来,这里被老子包了。”一个眼睛男刚方便完,正在提裤子,看到周墨凶神恶煞的样子,赶忙战战兢兢的提着裤子跑了,一刻也不敢多停留。
最里面还有一扇门是关着的,周墨怒不可遏,上去就猛踹几脚。门被踹开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嚎啕大哭着走出来,大概是周墨的样子吓坏了他,他吓得连裤子也没提,拖拖拉拉的。静雪走过去帮他把裤子提起来,带他到门口安慰了几句,轻轻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你发什么疯!”静雪冷冷的瞪着周墨。她从未看过他如此生气,他从来都是惯着她的,何曾真正对她发过脾气。“你闭嘴!”他面目狰狞像是随时都能向她挥拳,于是她不做声,等他发泄。他气得胸口不停起伏,随着呼吸长长的出着气。
她等了一会儿,不见他有所行动,转身要走。刚走到门口,就被他老鹰抓小鸡一样抓回来,推到墙边。
静雪被撞疼了,委屈的揉着肩膀,又惊又怒:“你干什么!”周墨不答,一只手撑在她肩膀旁的墙上,目光凌厉的在她身上一扫,停留在她胸前。锁骨下那一片迷人的象牙白色,随着她呼吸起伏,曲线诱人。
他从来不干涉她穿什么衣服,偶尔低胸的款式他也不介意,可是她穿这件晚礼服被周砚贪婪的目光看一晚上,他想起来就气得要吐血。
他的目光让她有些害怕,身体因为紧张而绷紧了,她知道他在看哪里,猜到他生气的原因,呼吸都慢了,更不敢用手去拉衣角,此时抚胸只怕会更加激怒他。他忽然从她肩膀上扒下她的长裙,用力扯掉胸贴,静雪被他的粗鲁吓了一跳,本能的护住胸口,却难掩胸前春光。
“有本事你就这样光着身子出去!”周墨挑衅的说。这个男人此时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静雪气急败坏,也不拉上衣服,就要冲出去。周墨见她来真的,抢步堵在门口。她用力要掰开他,他只好死死抓住她手腕,把她的手臂别到身后,不让她抓门。
两人僵持着,周墨抬起头,凝视她的脸,见她蔑视的看着自己,雪白的脸上像是蒙了一层严霜,咬着牙道:“你别再玩我了,好吗,别再玩了!”他的表情中有一丝受伤的凄厉,更多的是恳求。“我认输了,我对你投降,静雪。”
“我不爱你!”静雪报复的低吼一句。“我不在乎,爱不爱对我来说毫无意义,你要我就行,亲爱的,让我来爱你。”周墨脱掉西装扔到大理石洗手台上,把松开的领带也扯下扔了。他居然要在洗手间里要她,她气得够呛,小手拼命护住胸口,刚把裙子往上拉了一点,就被他一把扯下。
彼此沉默、对抗,情绪复杂。周墨已经由最初的激动稍微平静下来,定定的看着静雪的眼睛。“要是我不答应呢?”静雪冷冷的说。“不行!你今晚已经把我玩弄够了,我非要你不可,你不答应也不行。”周墨使出无赖的杀手锏。
心里怄着气,不知道怎么报复才好,打是舍不得打的,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打女人不是;对着这么个倔丫头,骂又骂不出口,恨到牙痒痒,想咬她一块肉才能解恨。又气,又爱,又是无奈,这情绪折磨人哪。
静雪盯着他的眼睛,哼了一声:“我不答应,你就强/暴我?你真无耻!”“对别人不会,对你会,你太会折磨人了。从来没人敢戏弄我,我不会放过你的,绝不放过你!”周墨毫不相让,并不在乎静雪把他当色狼。他把她抵在墙边,摸索着解开皮带,就要把衣服脱掉。
静雪躲闪不及,被他在脸上连着亲了好几口,他的衬衣领口蹭的她痒痒,下意识的推他,手一滑却滑到他领子里去了,她微微一惊,见他英俊的脸因为气愤而绷的紧紧地,知道他不是开玩笑,撅着小嘴:“你怎么像个孩子似地,想要什么就非要得到,我可不是你的玩具。”她身体被他抵住,动弹不得,只有小手在他颈间无力的捶打。周墨把她压在洗手台上,狠狠地吻她,像是惩罚。
静雪侧过脸,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礼服长裙已经被褪到胸部以下,裙子下摆也被掀了起来,胸前雪白柔艳的蓓蕾被他抓在手里揉捏,就像砧板上的鱼,能扑腾几下,却逃不出任人宰割的命运。那一瞬间,她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就这样把这副皮囊撕碎了吧,心里空空的,什么都填不满,纵然鲜血淋漓,也不会再觉得痛了。
周墨察觉到她有点异样,艳尸一样死板板的一动不动,轻轻拍拍她脸:“装死我可是会踹你的。”“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呀,不是想要吗,尽管要好了。”静雪不耐烦的说。周墨倒抽一口气,站直了,愤然看着她:“你这是侮辱我。”
静雪也挺了挺腰,居高临下的坐在梳妆台上看着他,带着蔑视,衣衫不整、盘好的长发也散落了一缕,神态娇慵的打了个呵欠:“我困了,你不要,我走了。”她拉好衣服,从洗脸台上跳下来,要往外走。
周墨从身后抱住她,恳求道:“静雪,你别这样。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刚才是我不好。看到你和周砚在一起我就受不了,我特别怕他伤害你,你明白吗?他很阴险,心狠手辣,所以我让童正找人日夜保护你,就是怕你会遭遇不测。”
静雪感觉到他的情绪,转过身来,望尽他眼睛深处的焦虑,轻声道:“我会小心的。”“可你不知道,他有多坏,我原来的女朋友就是被他玩弄了之后,自杀死了。”周墨动容的说。这件事是他心里的隐痛,从来没告诉过静雪。
他的表情让静雪心中一动,轻抚他脸颊,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不要为我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她见他吻的沉迷,像是有点不对劲,试图从他手里抽回她的手,他却攥着不肯放手。“我……”他以为她还是不肯原谅自己,有点沮丧。
她轻轻把头靠在他肩上,很安静很乖,他渐渐放下心来,把她搂得紧紧地。“宝贝,我不能让你再出事,你不能出事……”他神经质的喃喃自语,捧着她的脸颊亲吻,手从她的脖子抚摸到肩膀,向下滑到胸前,停留片刻又滑到腰腹,她的晚礼服再次被褪到腰间,身上被他摸索着吻了个遍。她熟悉的体温给了他莫大的安慰。
他是她仅有的爱,原本以为此生不会再爱什么人,可还是不可自拔的爱上她。可是她任性固执,总是不把他的话当做一回事,让他经常都要替她担心。无论周砚对他使出何等卑鄙无耻的手段,他都不在乎,但周砚若是打她的主意,伤害她,他一定会把他碎尸万段。
电梯里,随着电梯的楼层不断往下,静雪的酒劲上来,有点晕乎乎,身体直飘。周墨看她脸色嫣然如醺,秀色撩人,关切的问:“不要紧吗?”静雪傻呵呵的摇头,出电梯的时候却踉跄了。
周墨怕她摔了,把她横抱起来往停车场走。她抗议的捶他,娇嗔:“坏,还没到酒店呢。”“别乱动,不然摔倒了我把你扔地上。”周墨疼爱的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她也不由自主的勾着他脖子吻他。
从停车场一路吻到车里,走得尤其慢,怀里这个宝贝大概是喝了酒有点兴奋,不停的乱动,把她放到副驾驶位置上,周墨的胳膊都有点酸了。原本想等回到酒店之后再缠绵,上了车就已经按捺不住。放低座椅,衣服扔的到处都是,不算大的车厢里充满了荷尔蒙的气息。
“我让你别再喝酒,你怎么又喝了?嗯?这么不听话?”
“我想喝就喝。”
“以后不许再喝,听到没有。”
“我就要喝。”
“再不乖乖的我可要不客气了。”他往里深入、律动,她颤抖的一哆嗦。
“坏死了,你坏死了。”她用指甲掐他的肉,在他脖子上狠狠的咬。
“你还是不要住在酒店里了,我买一套高级公寓送给你,有二十四小时红外监控的。”周墨放开静雪一点,向她建议。静雪想了想,摇头:“我自己买,不然别人会以为我被人包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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