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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云城之路

第七章:云城之路

堂上青烟弥漫,两旁侧立着一­色­青衣束冠少年男女,越王身罩着绿官袍,受了苏间离叩头行礼,乐呵呵道:“好!从此咱们便是一家人了,我府辈份排行虽甚严格,却也和睦友爱。”于是苏间离便成了越王府入室弟子,位列七十八。

苏公子在青衣少年中资历虽浅,但也属主人级别,非但有单独房间居住,更有仆人可供差遣。越王府暂无固定事务,众少年三餐管足,而后在偌大府内聚堆闲聊,兼之装摸做样去练功房蹭几下,也可去帐房支些银钱出府游玩。越王府也有基本条规不可违犯,比如亥时前必要返回,严禁酗酒斗殴。苏间离本无不良嗜好,自不会触犯戒律,只是忽然间闲下来,反倒无聊得夜夜不能安眠。其后又有些少年男女入府,府中越发热闹,似乎有些挤不下了。苏间离明白越王收了众少年必是有所图谋,如今既是卖身为奴,本无可选,便想也懒得去想明日之事。

转眼便是清明近前,这日越王行了家宴,宴上向众少年略讲一二。原来越王在西陲有世袭封地,名为云城。众少年男女立刻便要出发去云城学文习武,而后方能真正为越王府效力。越王自是勉励众人珍惜机会,多为早日成才努力云云。宴罢天­色­尽黑,越王却要众少年立刻启程。少年们出得厅来,已见院落中密密麻麻排满马车,约有数十部,架车壮汉已然就位。一名老仆役先向越王拱手致意,而后点名分置众人上车。待第一部车上少年摸黑坐定后,马车便缓缓移出府去,没入黑暗中。几乎快到最末,苏间离终于听到自己名字,慌忙上前和另四五名少年一起摸上车,尚未坐稳车门便被从外面扣死,大家恍若闷在黑箱中,缓缓移出府去。

马车俱是夜间行驶,白日里却停车休整。休整时苏间离看不见其余马车,落脚之地也往往荒无人烟,所食­干­粮饮水均由两名架车壮汉分发,壮汉对少年们盘问从不搭腔。众人糊里糊涂走了十几日,走得不辨东西,更不知身在何处。同车几人原来并不相识,架车壮汉又禁止大伙出声,故此虽同处一车,却并无如何交谈。各自便将日子在苦闷中打发,能做之事均是昏睡居多。

这一晚苏间离在昏睡中蓦然觉醒,觉出四周出奇寂静,而马车似也停滞不前。少年们惊醒后纷纷呼喊,驾车壮汉却再无回应。有人急忙用力去敲车门,车门外面依然被死死扣紧。忙乱中有人便要合力撞门,苏间离正想随声附和,但忽觉一丝熟悉气息探入鼻尖,隐隐觉得不妥便连忙喊停。众少年忙乱中各述己见,那有人理会别人,依旧有人发力向车门撞去,车身开始猛烈摇晃。苏间离竭力大喝道:“住手!再撞会让大家送命!”同伴们惊疑间停下来,苏间离探头靠近车顶缝隙处深深吸气,头脑豁然开朗,肯定地道:“大家千万莫要莽撞发力!我等此刻正停在山巅,稍有不慎便要连人带车掉入山涧!”车内仅有一位少女,闻声顿时发出一声尖叫,温软身躯猛地靠向苏间离,羞得苏间离脸上发烧起来,幸好暗夜中别人不觉,只得伸手在少女香肩上轻拍壮胆,助少女身躯扶正。这时一少年反问道:“你又如何如此肯定?”苏间离回道:“我嗅得出来,车外所吹正是山风!”苏间离在家时常上山顶过夜,熟悉山风气息并不算奇。但车厢中顿时鸹噪起来,多是怀疑诘问。苏间离一时如何讲得清楚,正辩不清时,车厢内有人道:“我等为何不信他?”此语乃是反问,车厢中顿时一愣。那把声音接着道:“大家同处一车,人人均想解困,这位公子示警大家莫要鲁莽,我等为何疑他?”四下里顿时收声,这本是极简单道理,方才少年们急躁,晕了头才要发蛮力撞车,如今才算冷静下来。

方才坚持撞门之人反问道:“那该当如何?”有人献策道:“试下能否找东西拨开门闩?”众人又如没头苍蝇般四下里乱摸,却难有趁手物事。忽听少女惊喜道:“发簮!我有发簪!”黑暗中苏间离左手被她拉住,只觉温柔软绵,一把发簪落入手心,只觉冰凉发沉。“快去,你定能打开门闩!”少女对苏间离道。苏间离受了少女柔声鼓舞,顿觉豪情满怀,自觉高大不少,那料起身急了,“砰”声响中脑门狠狠磕在车箱顶部。“你没事吧?”伴了轻呼声,少女关切道。摸索着终于站稳脚跟,苏间离强忍着痛道:“没事!”实是撞得差点掉下泪来,幸而被黑夜遮掩。苏间离摸索着将发簪自门下探进去,贴着门缝一分分向上托。没料到,门闩只是随便Сhā着,轻轻碰撞便脱了下来,车门缓缓滑开,立时有淡淡星光照进来,众人欣喜不已,相互搀扶着下了车。

淡淡星光下,只见马车恰恰停在狰狞山颠一角,右侧虽靠了岩石,左边却是黑幽幽万丈山渊,若是方才莽撞出力,极有可能落入深渊,少年们这才心惊不已,继而对苏间离佩服有加。方才助苏间离镇定局面那位少年名叫赵公子,此刻先咧嘴笑着致谢道:“多谢苏公子救命之恩!”赵公子生得俊郎,暗夜中可见银牙生辉。苏间离连连推辞,方才若非赵公子沉稳,只怕苏间离喊破喉咙也是徒然。方才十分急躁,要去撞门少年姓史,少女名叫梅广绮,另一名少年姓雷。梅广绮淡眉轻挑,拍拍胸口道:“差点吓死了,这里地形陌生,不如­干­脆坐等天亮再动不迟?”大伙点头称时,少年们自车厢里拖出坐垫,在背风处围坐,又不晓得几时才会天亮,便枯坐着挨这漫漫长夜,又自耐不住疲惫不觉间昏睡过去。

晨风中苏间离早早苏醒过来,梅广绮半依半靠,几乎要倒入怀中。只见她稚气未脱,长长眼睫在晨风中微微翕动,正自甜睡。苏间离从未被人如此依靠过,心里顿觉威风不少。长久奔波生活,已让苏间离不如他人一般贪眠,见伙伴们正自酣眠,便轻轻将梅广绮靠在山石上,决定起身探探地形。极目远望,四周俱是险峻群山,晨雾缭绕中层峦叠嶂,少年们所处山巅已近最高处,四处不见大道可以通行马车,这马车是如何来到此处,简直是匪夷所思。东边朝霞慢慢亮堂起来,朝阳将山谷中白雾渐渐驱散,“你看是不是很漂亮?”一把声音十分轻柔,不知梅广绮几时来到身旁,只见她白皙面庞上依旧倦意残存,眼皮微微红肿,一双大眼乌亮,发梢在晨风中轻轻飘动。苏间离不由得望得有些发呆。梅广绮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面­色­微红,又道:“山间景致是不是很漂亮?”苏间离心中暗道:“你却比这山间景致漂亮多了!”话到口边却改为:“很一般。”“我从来不曾这么早来过山顶,原来山顶清晨真美!”梅广绮叹道。苏间离颇不以为然,日头天天都这般升起,又有什么美不美的,难道你觉不美,天就不亮了?随意答道:“我倒是在山顶度过很多个清晨。”“你家住在山顶?”梅广绮好奇地睁大眼睛问道。“不是,我家住在山脚。”苏间离思绪忽然间回到家中,那个地方曾觉如此无聊而沉闷。自己辛辛苦苦离开后,真是出生入死,过得又如此不堪,而今被困在这山野,不知生死。苏间离别家日久,如今却是第一次这般挂念。苏间离顿时心乱如麻,心情沉重,面­色­也凝重起来。梅广绮年纪不大,却善解人意,早看出苏间离心情不好,也不再开口,只是默默陪他坐在崖边,看太阳慢慢升起。

少年们没头苍蝇般在山顶乱石间四处查看,竟在大石后找到一具尸体,正是一名架车仆役,呲牙咧嘴,十分可怖。雷公子叫道:“惨啦!咱们被人陷害了!”赵公子不出声,去检点剩余­干­粮食水,不过维持三五日而已。身在何处,又如何出谷,云城又在何方,众少年个个茫无头绪。相对愁坐良久,梅广绮竟提议要去仆役身上搜搜,苏间离没想到这女子竟最勇敢,不由刮目相看。史公子自告奋勇越过她,强忍恶心恐惧在仆役身上摸来摸去,可除了摸出火折子等杂物外果真得了一张羊皮纸。大伙凑上前去,展开后只见横七竖八一些符号线条,七嘴八舌地参祥老半天,终于弄明白此乃路线图,正是引导众人走上山巅之路。但图极粗略,竟不过自前一天落脚点画起而已。史公子大叫道:“哈!我们可以顺原路折返回去,纵是不能远行却也可出山谷。”雷公子也附和道:“对!我们一定要设法觅到出路!”苏间离肯定地道:“不错!不过既然能退,应该也有前进之法才对。”少年谔然地盯着他,赵公子也颇觉诧异,剑眉跳动,问道:“难道你以为,我们尚有机会去云城?这里只不过是我们路途一站而已?”苏间离躲开大伙灼灼目光,有些底气不足地道:“我只是猜,这次路途虽遥远,但似乎行踪诡密。越王府实力强大,本不该如此隐藏行径。除非、、、”梅广绮Сhā嘴道:“除非是为了避人耳目,要去隐秘地方?”雷公子嚷道:“这可好,连我们也被搞懵了!”

日头已升至头顶,少年们依旧一筹莫展。史公子躁动得四处乱踱,赵公子坐在大石上眉头紧皱,苏间离呆呆望天,梅广绮却在四周细细寻觅不停,希冀找到蛛丝马迹。雷公子却是一会跑这边一会儿跑那边,四处看看。又磨了老半天,史公子道:“别废心思了,去云城是无望了。不如试着下山,总不能在这里等死?”雷公子和梅广绮点头赞同。展苏二人虽有所不愿,却只能遵从多数,准备返回原路碰碰运气。去意已决,梅广绮望望仆役横尸,于心不忍地提议道:“还是把他掩埋了吧!”苏间离想了想反正左右无事,便应声赞同,赵公子也赞同道:“毕竟他也算照顾我们一路,还是入土为安。”雷史也不好劝阻。五人抬手抬脚将尸体挪来挪去,才找到仅有一块平整些泥地旁,然后拆了车厢上木条来掘土。

前路茫茫,头顶朗朗晴日,几名少年在呼呼作响山风中努力掘土,费力地为他人掘着坟墓,内心无比凄凉。其间数次,梅广绮眼泪止不住滑落泥里,苏间离在一旁看得真切,只能装作不见,既不知也不敢去作安慰,只能奋力去掘土。忽然间,苏间离用力过猛,木板触到硬物应声折断,原以为石头,掏出来却是一只铁皮方盒!几人面面相觑,赵公子道:“这方盒定是转为咱们而埋!”雷公子不屑道:“何以见得?”梅广绮道:“你没见这方盒上崭新,定是才埋入没几天。保不定就是昨日才埋下去!”苏间离点头称是,忍住飞快心跳,将铁皮拆开。只见盒内仅有几页薄纸,翻开来又是地图模样。另有一张字条上书:尔等知掘土葬人,算有人­性­,此处二图乃是额外奖赏。大伙看完只觉背上发冷,梅广绮“哇”一声道:“有人躲在一旁?!还是鬼怪?!”苏间离宽慰她道:“别瞎想!此人不过预先安排好了。想这山顶全是怪石,仅此处有些薄土。他预先埋在此出,只有我们掘土才能发觉而已。”大伙连连点头称是,既知盒子为人所设,纷纷赞扬梅广绮心地善良,若不是她提议葬人,大家那里能得到这奖赏?大伙又又来参详地图,共有两图,一图详描出谷路线,并分别注明路途远近以及沿途何处藏有食物。另一张分明写了去云城线路,看来看去却和当地景物无法对应。

将尸体掩埋完后五人争执不休,雷史二人决意出谷,苏赵二人越发坚持不懈,定要化些时间寻觅云城所在。梅广绮犹豫半天,咬牙决定留在平展二人这边。众人各执己见,便决定分道扬镳。梅广绮自车厢里取了纱裙,用烧黑枯枝细细将地图描摹了数份,分与各人。雷史二人这才拱手作别,一刻不停地攀下山去。

转眼已是天黑,山风开始呼啸不休,三人挤在背山处勉强安身,盯着火光各想心思。留在山巅便能找到云城之路?谁也说不清,但既然被送到此处,这山巅应是最靠近云城之地了。云城,云城,莫非真是云中之城?一弯冷月不知何时悄悄升起,远近山峰月光下影影绰绰,显得分外狰狞。梅广绮不禁慌乱起来,赵公子看在眼中,提议道:“我们聊些什么吧,横竖也睡不着。”梅广绮道:“好吧!不如讲些自己事情,就当故事来听也好了。”赵公子见苏间离并不反对,开口缓缓道:“我并无甚经历,家在京城,也算大户人家。一直都是衣食无忧,但自觉十分乏味。有一日我在庙会玩耍,识得一个江湖人,贪图新奇便跟着他逃了出来。走到定州,听得越王府招纳弟子,便来了越王府。仅次而已。”苏间离不禁内心微微一动,寻思与赵公子相比,有太多相似却又太多不同。梅广绮接着道:“我家原也过得去,谁料父亲病逝后家里一日比一日难过。我有个小弟最是疼爱,却让他身患怪病。为了小弟早日病好,我不晓得求了多少神,拜了多少佛,求了多少人。”苏间离只见火光下梅广绮面上露出坚毅神­色­,不由暗道:“这女子果然刚强!”梅广绮轻柔道来,苏展二人却已听出寥寥数语蕴了她多少辛苦波折。“最终老天有眼,被我遇到一位老和尚。老和尚原是一间庙里香烛僧,他家刚巧有治病祖传秘方。老和尚天天听我烧香拜佛,终于于心不忍,甘愿将药方给我。可惜那药方所需配药,十分昂贵。”赵公子Сhā话道:“约莫要多少银两?”梅广绮答道:“满打满算也要两百多两。” 苏间离道:“真难!这些银两要是在我家乡,只怕整条村各家各户凑起来,也不够数。”赵公子叹道:“若是你当日遇见我就好了!这些银两虽多,却也拿得出手。现在想起家中奢糜,真是造孽!”梅广绮微微一笑:“赵公子有心了。俗语道‘富贵有命’这也怨不得你。”赵公子惭愧道:“锦衣玉食,暴殄天物!罪过,罪过!”苏间离拱手正­色­道:“赵公子虽出身富贵,却能时存仁义之心,更是难能!”梅广绮接着道:“为救小弟一命,我只能卖身越王府,换了药给弟弟治病。”苏间离心中暗道:“这也和我何其相似,不过她是救弟弟,我救了彭叔而已。”又听梅广绮叹道:“寻常丫头不过值近百两银子,越王府能给我家三百两银子,实是大恩大德。来了越王府,却没受苦,日子过得比家中还好。我却于心难安。”赵公子不由赞道:“梅姑娘心地如此善良!”

苏间离便将自己故事七七八八讲了一遍,除去金顶候那节隐去之外,其余讲了大概。相比二人,苏间离可谓处生入死饱经磨难,听得展绮二人惊叹不已。梅广绮听得双眼都瞪圆了,尤是听到苏间离轻描淡写般讲到以火封伤和牙咬栅栏逃狱之时,不由得咬紧嘴­唇­。当苏间离满怀伤感,讲到小­棒­捶惨死一节时,梅广绮眼泪止不住淌落下来。赵公子时时扼腕长叹,起身将山石敲得嘭嘭做响!赵公子语气激昂地道:“若能有幸脱困,我要誓死助你,再不让你受人欺辱!”苏间离告别药王后,许久不曾有人如此关心,一时感动之情难以言表,也起身昂然道:“承蒙不弃,愿做生死之交!”两人的手紧紧拉在一起,“还有我!”梅广绮抹一把眼泪,跳起来将手也搭上去。三只手在寒风中紧握一起。赵公子拉了两人在山巅跪倒,向了明月许愿,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月同日死!赵公子名叫赵公灵,年纪最长做了大哥。梅广绮和苏间离同年,苏间离却早出生几个月,梅广绮便是小妹了。苏间离多日流离,突然得了异姓兄妹,心中十分快意。

夜半时分,苏间离在睡梦中嗅到一股淡淡香气,耳边有人轻唤“苏间离,苏间离,苏公子”。苏间离乏力地睁大眼看看左右,篝火早已熄灭,原本黝黑山石在冷月中竟泛着怪异绿光!苏间离用力摇晃赵公灵又去唤梅广绮,二人竟昏睡不醒!“苏间离,苏间离,苏公子”模糊呼喊若有若无,从远处大石后断续传出,说不出地诡异!苏间离咬咬牙,猛冲到石后,却并无人迹,眼前景象却骇得他差点尖叫出来。白日里大伙掩埋尸体之处已被重新拨开,露出了空空如也一个土坑!难道那个死人活过来了?!苏间离双脚发软,手心沁出汗来。后颈感到一口冷风嗖嗖吹来,转身看去忍不住尖叫一声,差点昏过去!只见残月下,白日里刚被掩埋掉那个仆役正盘踞大石上!苏间离强作镇静,紧张得指甲都要抠入手心。斗胆看去,那仆役面­色­发青和入土时一模一样,翻白大眼毫无生气,头发上沾满泥土。此刻他盘踞在大石上翕动嘴­唇­,声音分明是自那喉间发出。苏间离后背尽被汗水湿透,努力咽口唾沫,涩声问道:“是人还是鬼?”那仆役声音模糊,低沉地道:“人又怎样?鬼又如何?你害怕­阴­间吗?”苏间离偷偷察看,见那仆役在月下仍有影子,想起传说鬼是没有影子的,便稍稍定神道:“我不怕死,只是不愿糊里糊涂死掉!”仆役喉间发出嘎嘎冷笑,头顶泥土簌簌落下,笑得苏间离头皮发麻。只听他道:“你还未死,但就快死了,不信看看那两个。”苏间离连忙跑回去察看,才觉赵梅二人浑身冰凉僵硬,气息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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