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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突围

第三十章:突围

聂不平那里来得及争辩,只有调整气息,足下发力紧紧跟住他。片刻间远远望见佛堂一片死寂,只有长明灯风中摇晃,正如聂不平那日探查时一样寂静无人。苏间离在佛堂大门口稍一停顿,便闪身进去,低声对聂不平道:“待会你施展龟息法,身体不可有丝毫动作。可以看,但头脑连想也不要想。只有这样,才能尽量减少你浑身气机,知道么?”聂不平寻思,日常只有在临入静时才用龟息法,倒不曾试过用此法来隐藏行径。此时耳边隐隐响起了马蹄声,苏间离紧盯聂不平双眼道:“成败在此一举!”聂不平坚定地点点头。苏间离向两侧屋梁指去,道:“跳上去时要先攀一下石柱,落在梁上时不要搅下灰尘。”两人小心翼翼刚刚藏定,那些马蹄声已到了佛堂门前。

聂不平听到门外言七吩咐道:“你们看住四周。”声音如在耳边,内心紧张不已,龟息法却调整不出。正惶急间,看到对面梁上苏间离双目望定自己,充满了信任之情,心情稍定,头脑中忽然清醒许多,内心连忙运起《周子全书》要决,几个呼吸间觉得浑身如泰山般凝重不动,心思却异常轻盈灵活。气息和神志达到了若有若无,若离若散之境界。

眼看言七到了佛堂门口,言七并不着急进入,在门槛处静静地站立了片刻,而后才进门并回身掩上了门。只见言七在佛像前拜倒,祷告道:“四王神在上,保我言家逢凶化吉,大吉大利。”郑重地拜了拜后,绕到佛像后,运足臂力,将数百斤重石做神龛挪开,小心地拨弄一个机关,应声自地面弹出一个小孔。言七向小孔里看了看,而后又郑重其事地将复位。又叩叩头,这才撤出佛堂去,带了人马又飞快地消失了。人马才去,苏间离已轻轻跳至佛像后,运足力气将神龛挪开,照言七方式弹出小洞,伸手取出一物,草草看过便收入怀中,而后招手唤聂不平下来。聂不平急不可待地道:“我们快去救了她们而后离开吧。”苏间离摇摇头轻声道:“你我二人若谈营救只能是飞蛾扑火,非但无力救得了她们,而且枉添两条­性­命。当务之急是连夜离开,还有机会找帮手后再泛身来救。”聂不平也明白凭二人之力去救人显得过于单薄,只是平素意气用事惯了,哪怕舍了­性­命也不能舍朋友而去。如今看来苏间离要舍弃她们不顾,内心极其不悦,道:“你想是已找到宝物了,你先走吧。”说完转身便要走出佛堂。聂不平身形才动,苏间离一把将他拉住,正­色­对他道:“聂兄休当我是不讲义气之徒,我拿了他们东西,便是要对他们有所牵制。他们对此物如此紧张,便不敢对扣留之人如何。”聂不平这才明白,苏间离计谋之深远,自己倒是一昧蛮­干­,不由羞惭地道:“苏兄,请恕在下愚钝。”苏间离微笑着摆摆手,不以为意。

二人才要踏出佛堂,苏间离忽然轻轻拉住他,轻声道:“我们不能这样大摇大摆走出佛堂。晴天堂高手如云,又擅用毒药和火药,他们保不定在门外便有埋伏。”两人商量妥当,轻轻潜回一侧房梁,看准方位,苏间离挥手间,两件物事将佛像前长明灯打熄。几乎同时,聂不平将手中一只蒲团自正门扔出去。那蒲团受了聂不平手中巧劲,轻飘飘在黑夜中飞出老远,才应声坠落。坠落声才入耳,蒲团落地处已是一片火光,随着几声闷响,数尺内已是泥土飞扬。苏聂两人双掌上翻,十成内力相击之下,那佛堂屋顶“蓬”然爆开一个大洞,两人发力窜了出去。才一窜上屋脊,四面暗处传来“嗖嗖”声不绝于耳,无数道蓝光已逼到眼前。苏聂两人早已蓄足内力,在空中一左一右运起柔劲。聂不平运足“玄元真气”,使得正是“雪绵掌”中“平地飞雪”,此招专用化解对方强大内力,苏间离却只是简单地将一招至刚的“横扫千军”用­阴­柔内劲使了出来。两人初次联袂,却不曾想到异常默契,居然在身边搅起一股强劲旋风,那些蓝­色­亮光离身尚有数尺,被劲风卷得滴流流绕着两人转,既不下落也不爆发。二人猛一顿足,直直冲上丈余,齐齐在空中一翻身,轻飘飘向外飞去。此时那些屋顶泛起泥瓦才纷纷落下,那些蓝光跌落屋面,紧接着纷纷爆响。苏聂二人冲出人群,几个起落到了佛堂旁大树下,苏间离道:“果然有马匹在此。” 原来苏间离凭耳力听出来去马匹数量不符,才断定有埋伏在佛堂外。故此二人能预先防备,躲过这一劫。

苏间离忽然瞥见聂不平面­色­苍白,额头上冷汗涔涔,连忙宽慰他道:“别怕,凭这些人身手,若要伤你,我还差了些。”聂不平点点头,苏间离却不知聂不平内心正寻思,先帝遇害时便有极端厉害之火药炸毁城门,晴天堂既有如此厉害火药,莫非他们便是参与刺杀皇上之凶徒?面对极可能害死父亲之人,聂不平心情如何能够平静?只是对方太过强大,自己如今不知好歹陷了进来,活命都成问题,更妄论报仇?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聂不平暗中咬牙切齿,双目内凶光越来越盛。

二人催马前行,背后半空忽然炸响,而后腾起一片蓝光,久久不息。苏间离说道:“敌人已示警,如今恐已全面抓捕,我们所剩机会越来越少了。”两人策马行出不到一个街口,遥遥见到斜坡下火光闪动,似有不少人来回忙碌,前面也传来马蹄声声。苏间离忽然灵机一动,说道:“不如抓两人,扮成他们模样,不容易暴露。”两人发力拍击健马,马匹箭一般向前窜去,二人脚上一蹬,飞身上了街边屋顶。片刻间,佛堂追来之人和对面来人相遇,黑暗中两队人马将要逼近时,一队首领低声道:“晴方好。”对面一队首领低声应道:“天青时。”对面人又道:“两匹空马走过,分头左右去追。”两队人错肩后便分道扬镳。苏间离悄声道:“一击致命!你左我右,除掉最后一人。而后换衣服,拿兵器。”两队才分开方向而行,各自离开尚不到三四步,苏间离纵身跳下,轻飘飘向末尾一匹马上跃去。聂不平也连忙向另一边马队末尾跳去。苏间离人尚在空中,掌心已蓄满内力,拍在骑马人天灵盖上,那人来不及闷哼便已毙命。苏间离轻轻托住那人,使其身躯不会跌到,伏在身后依旧策马前行,待拐入岔道后将尸体藏好,连忙掉转马头追赶聂不平。聂不平也是一掌拍下,可终是于心不忍,只是将那人拍晕。趁前面马队不留意,转过街口时小心翼翼取下那人衣服,将他靠在墙角,才收拾完毕,苏间离已自后面追来。苏间离看一眼聂不平,一言不发走过去,便在那人胸口着力一掌,这一掌贯注大力,那人登十毙命,苏间离将尸体丢上房顶,这才招呼聂不平离开。

两人策马沿山势向下便是冲出晴天堂方向。才行不久,迎面遭遇一队人马。对方逼近时,聂不平右手已不由自主,按在才夺来长剑之上。双方即将交错时,对方领头之人低声喝道:“晴方好。”苏间离低声回应道:“天青时。”那队人不再犹豫,迅速离开他们,向另一个方向窜去。聂不平这才想到,那些人见面所讲乃是口令暗语。自此两人再无迟疑,只顾策马快行,半途又遇见两队人马,便同样敷衍过关。不久远远看见前面方黑漆漆一道横梁,近看才知乃是数十丈高峭壁,光溜溜无法攀爬。

两人打横策马走了一阵,才遇见关卡,关卡大门紧闭,高如中原寻常城门,断无靠轻功逾越之理,城头上灯火通明,晴天堂帮众正来去巡回,两人心中暗暗叫苦。二人硬着头皮策马上前,苏间离装模作样地对守门二人道:“佛堂有事,言七爷命我出外。”那料守门一人不屑地说道:“你算老几,一个乙级武士出去能帮什么忙?天快亮了,等片刻罢。”聂不平在后面听得哭笑不得,那曾料到这门卒居然因疲懒而将他们拦住,只怕不等天亮,二人便要露出马角。苏间离面­色­绷紧,厉声喝斥道:“你两个懒东西,还啰嗦什么。也不怕露些风给你们,飞賊大闹佛堂,如今已潜出去了。言七爷勃然大怒,责怪你们怕是太平日子过惯了。我等二人奉令出门缉凶,你们还在此推三阻四。我也不出去就是,如今便回去复命。”说完返身对聂不平讲:“走,回去睡觉罢。”

两人才一转身,那门卒背后已喊起来:“大爷们快别走,我们这就开门。”另一个门卒连忙上前,拉住两人辔头向回扯,一边陪了笑道:“刘七就是喜欢闹玩笑话,两位大爷千万别放在心上。请稍等片刻,我们这就开门。”苏间离面­色­稍缓,冷笑数声。那两个门卒在门洞两侧摸来摸去,上下忙了一会,才合力抬起­精­钢门杠,那门杠粗如儿臂,休说寻常兵器无法砍得开,即便是拿了宝剑能削铁如泥,也要砍上老半天。守城门卒合力慢慢推开厚重城门,苏间离愤愤然又哼一声,这才策马前行,那刘七却回过身来拉住辔头道:“大爷还请多在言七爷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小弟当差、、、”苏间离截断话头斥道:“不容易是吧!知道不易,便休和我们为难!还不滚开!”刘七神情有些畏缩,但仍坚持道:“出去可以,规矩不能坏了。”苏间离内心吃惊,什么规矩?假冒货如何知道,面上依然恼怒地斥道:“什么规矩,你痛痛快快讲不行?!推三阻四做什么!”边说扬起马鞭便要抽,另一门卒连忙前来和解道:“也没什么,言七爷上月才下令,天­色­未明进出要换牌子。”聂不平心中暗道:“我们那来牌子,这下定要穿帮!”此时身后远远又传来一队马蹄声,那些人跟上来,只怕情况更糟!手又在腰间将剑柄按得更紧。

苏间离突然“哈哈”大笑,聂不平和他相处数日,从未见他如此笑过一回。只见笑声中,苏间离自怀里摸出两块牌子,递过去道:“他­奶­­奶­,老子都被你气晕了!喏,快点!”刘七就了灯光细细看了,这才自架上取了另两个牌子,递与苏间离道:“多有冒犯,您二位请了。”苏聂二人连忙催马过关,苏间离犹不忘回头叮嘱道:“刘七,休要偷懒!将门关严了,否则­奸­贼走脱,拿你是问!”刘七两人一边讨好声,一边又手忙脚乱去将门关严。这一来就算后面追兵到来,恐也要耽误片刻才能过关。

聂不平按捺不住,才走得几步,便低声问道:“苏兄何处弄到那腰牌?”苏间离道:“自然是从那两个死鬼身上所取。在下发现他们腰间系了那东西,便顺手弄来,没料到果然有用。”聂不平又是自叹弗如。需知苏间离讲得轻松,实是多年磨练,才能生成如此冷静心思。两人策马继续向坡下驰去,聂不平在出虎水向阿穆他们专门学过骑术,因此虽道路陌生兼之起伏不定,倒能应裕自如。月光下暗察苏间离骑术,却也与自己相当。和内城相比,外城大相径庭,房屋稀少许多,多为田地树林。两人此时巴不得人越少越好,又见整个城内静寂无声不曾戒备,心中暗喜。那料才走不了多远,背后忽然又是一声轻响,扭头看那关口上空绽开一片蓝光。聂不平惊呼道:“这定是向外城示警!”那蓝光尚不曾散去,外城四面八方突然亮起数盏灯来,有些依稀是架在半空中高台上传出。

片刻间,迎面驰来几骑,苏聂二人迎上前去。不等那几人发话,苏间离先道:“方才有两个贼子跑过去,我们快去追。” 那几骑中一人心细些,兀自不放心地试探道:“晴方好!”苏间离不耐烦地应对了。几人再不疑心,连忙勒马和他们并骑。没几步迎面又来几骑,方才试探之人抢先道:“老赵,有贼子过去了,快追!”话音刚落,聂不平耳边听得极其轻微的“铛”地一声,却是长剑出鞘声响自背后传来。聂不平略一转念间,便跌下马去,大声疾喝:“闪!”背后一道横砍便落了空。电光火石间,老赵和先前出声之人两把剑,一前一后俱Сhā中苏间离马背。苏间离早飞到半空,左右双脚横踢,正中偷袭两人颈部,登时毙命。那偷袭聂不平之人一剑划过,尚不及收回,忽然见聂不平又鬼使神差回到马鞍上,稍一迟疑觉得肩头一轻,眼睁睁见到自己持剑臂膀跌了下去,却是中了聂不平“清风剑法”。那人心头大惊,一声慘叫后才觉得扯心做痛,“咚”声栽落马去。

那边苏间离被三人围在核心,长剑挂在鞍前竟不及抽出,闪躲中进攻力道慢了许多。聂不平见状,顺手自死马身上抽出一柄长剑,运力向苏间离丢过去。苏间离在半空中腾地跳起,反身却将长剑踢向更远方位。聂不平正觉奇怪,前方传来半声惨叫,而后戛然而止,只见一人被长剑贯喉而死,手中犹捏了一只筒壮烟火,想是用来召集同伴之用。聂不平复将另一把长剑丢出,同时猱身扑上,便是一记“寒风凛冽”,向 苏间离左侧一人扫去,这一招乃是“清风剑法”中极为凌厉杀着。那人变招也极其灵活,硬生生将长剑由原来挑刺苏间离转而竖提,一来可以横隔聂不平剑势,剑尖暗含可挑可刺厉害后着。那知聂不平内力修为自从修了《周子全书》后已俨然江湖一流高手,那长剑质地虽平常,但贯足了“玄元真气”便锐不可当,“铛”声响中硬生生将那人长剑砍为两截。那人忽然发觉手中长剑断掉,却已是太迟,前胸被聂不平长剑横划数寸,心脉俱断。聂不平这边一招使完时,那边苏间离早已擎到长剑。两人联手,剑到心到,数招间便夺了剩余二人­性­命。

此时天­色­微明,两人心知之后搏斗必将更为惨烈,但只能继续上路向山下方向驰去,苏间离说道:“没料到他们内外城口令不同,我们被识破,应是口令出错。幸有你提醒,否则定被一剑刺伤。”聂不平刚逃过敌人暗中一击,心情却不再害怕紧张。寻思一路来都是受苏间离庇护,如今能提醒他一次已算不易。聂不平接口道:“既是不知外城口令,恐只能硬拼过去了!”这句话倒是掷地有声。聂不平自来晴天堂寻仇起便抱了亡命念头,只是后又见水月,再和岳瑾处得深了,情理上总觉不应害别人,枉送­性­命,这才时时心情紧张。而今见晴天堂拥有如此厉害火药,极可能是害死父母凶徒,大仇未报倒不可如此糊里糊涂送命,心中定要先杀敌活命再说。

苏间离道:“聂兄方才那手剑术一击致命,绝不比正剑六雄他们差。”聂不平正于头脑中拼命搜罗,专挑那些招数乃是厉害杀着,说道:“可惜禅宗功夫中杀人招数并不甚多。”苏间离说道:“这也难怪,武林正派一贯喜欢点到即止。”行得几步,苏间离又道:“习武之人讲武德,各门派武功不以杀着为主乃是当然。要杀人也不难,缩小攻击点,专注攻击致命部位即可。若论身体五脏六腑,按难度大小即是喉、心、下­阴­、肝、肾。而若要取人­性­命,更上一层便是一些气血汇集之处,不过这些汇集之处会随时辰季节变幻变得更复杂些。”聂不平习武也有数年,但师傅从未讲授过杀人之技,如今听苏间离讲来,真有茅塞顿开之感。

两人复前行数十丈,远远一队人马迎面直奔而来,足有二十余人。苏间离冷笑道:“这次来了硬手。你瞧他们胸襟绣有亮黄条纹,定是高一级武士。”此时天­色­微明,聂不平看得仔细,其中领头三人服饰和言十八一样,在胸襟有一条刺目亮黄。聂不平低声说道:“趁其不备偷袭罢。”苏间离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不过他们此刻十分戒备。如何会被我们近身?”聂不平险些受人暗算,忽然心生一念,低低和苏间离商量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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