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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紫竹林

这时苏间离手上迅猛进攻并不减缓,口中说道:“在下有一事向花大师请教。”那道士冷哼道:“说罢。”两人手脚不停,语气谈话毫不滞涩,足见其内力深厚。苏间离问道:“八年前那夜。雷千钧得手了,但到底当日大师有无得手?”聂不平猜测雷千钧定是雷万霆部属,既然得手,恐是和花大师结怨之事。既然花大师今日前来寻仇,那日定是吃了大亏,却又如何得手?花大师冷哼一声道:“我花大师所要女人从不曾失过手!”旧事重提,语气中已有些忿恨。苏间离又道:“大师犯­色­不计其数。却能被雷门擒而不杀,走脱少林。可称得上江湖奇迹。”语气中极尽嘲弄之能事。花大师涵养再好,被后辈痛揭旧事,也不由盛怒。苏间离接着不依不饶说道:“而后花大师竟然痛改前非,不再染­色­半点。那可更是奇中之奇。”花大师不得不还口道:“老子想如何,关你屁事!”出口居然如市井骂街般,足见其愤怒。聂不平知苏间离又是在用攻心之术,花大师既已开口骂人,看来已有些乱了方寸。

苏间离趁机紧逼道:“只怕大师不再染­色­,是身不由己,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吧。”这一句端是刻毒,已将花大师归做不能行男事之类。此话才出,花大师愤怒稍抑,切骨忿恨更多,愤愤道:“是大先那秃驴,还是雷千钧说的?他们竟不顾誓言,如此无耻!”心中分神,手上已稍慢下来,想是苏间离所言###不离十了。苏间离手上也故意减慢,让对方不致觉察,说道:“自不必他们来讲,那晚之事如今早已是江湖不秘之闻。雷千钧对大师如此,可是为天下苍生造福啊!”花大师原是采花惯盗,那夜被雷天钧所伤,此事本只有少林主持大先和雷天钧两人知晓,正是雷千钧除却他男根,少林主持这才答应留他一命。此事极为机密,当初不过大先和雷千钧二人知晓,却不料如今已是路人皆知。花大师自命风流,否则当初便不会自号花大师,如今方知自己成了天下英雄笑柄,难免不黯然伤神。

苏间离见花大师神情转变,知他渐失心神。面上换了一副既惋惜又难过的神情,暗中催动内功,双目和花大师对视,语气柔和地道:“花和尚如今不男不女,真是生不如死。唉、、、不如、、、”那花大师那顶得住苏间离如此阵势,内心早乱了,眼神也越来越迷茫。不由喃喃接口道:“不男不女、、、生不如死、、、”一张脸慢慢转为绝望,双手慢慢抬起,向自己天灵盖缓缓拍去。

聂不平一旁眼见苏间离险中取胜,一颗心紧张不已。看那花大师双手已抬到齐胸高时,忽然见到他腰间拂尘猛然四下激­射­。聂不平内心一激灵,连忙疾喝道:“闪开!”同时飞身扑上。说时迟那时快,苏间离才后移半步,花大师双掌突翻,已重重印在他胸膛,一股鲜血自苏间离口中喷出,溅得花大师满脸,而强力让苏间离连退数尺,直到聂不平背后托住他,这才定下脚步。这一突变实属意外,方才苏间离双目俱在运功,牵制花大师­精­力,这才对周遭浑然不觉。而聂不平一旁冷眼观战,看花大师拂尘激­射­,才知他是佯装受惑,实是要将计就计,这才被苏间离偷袭得手。

花大师抹一把面上血迹,自得地放声大笑起来:“哈哈!|­乳­臭未­干­,也敢对老子施诡计,真是自不量力!如今可知姜还是老的辣!”一张脸染满血迹,笑容显得极尽扭曲,看来竟异常恐怖。苏间离在聂不平扶持下运气调息,勉力苦笑道:“若我说方才是故意中你一掌,你定是不信罢。”此话让聂不平也觉荒唐,苏间离方才明明自以为得计,反被花大师偷袭得手,如今硬撑难道是为了装模作样,再施疑兵之计?花大师一怔,嘎嘎­干­笑数声,说道:“死到临头还施展花招。待本大师一掌将你超度了,让你去西天糊弄佛祖罢。”苏间离胸间受创,面如金纸,仍淡然笑道:“大师自是不信,那便不妨走过来看看,到底你我谁去西天。” 苏间离虽语气肯定,但花大师再不上当,早认定苏间离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苏间离既如此讲,自己更要快快过去取他­性­命。

花大师与苏聂两人之间相距不到十步之遥,花大师深知对方诡计多端,故此运足气,才踏步前来。聂不已神­色­紧张,只是护住苏间离,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苏间离尽管依然要被聂不平扶持住,才能站稳,面上却对花大师露出不屑神­色­。花大师知晓方才对方受大力击中在前,那口喷鲜血定是不假,如此以来,对方内力已是大打折扣,即便施计恐也威力有限,便更加放心前行。那料才向前走了三四步,却看见聂不平眼睁睁望定自己,面上露出惊骇神­色­。

花大师心中微一迟疑,已觉面上一片冰凉。伸手拭去感到粘糊糊一大片,用手抹开低头看去,纵是花大师出生入死多年,此时也忍不住发出惊叫声。只见手中抹下那一块黑糊糊物事,细辨下竟是面上皮­肉­脱落!花大师掌心不知何时也已溃烂,竟不自觉。花大师扬起脸,感到面上血­肉­正如冰雪消融般腐败溃烂,只顾得上对苏间离道:“你这恶鬼、、、”尚未说完,人已倒地,抽搐数下便已丧命。

聂不平要扶苏间离坐好,苏间离却甩脱他,哈哈笑道:“这花和尚果然狡猾,我只能先施计于他。料到他自持聪明,将计就计。实不知却是我有意让他自以为得计。这出连环计施展得不错罢。”聂不平见一切尽在苏间离掌握之中,这才放下心来,只是见苏间离着实伤得不轻,心下不忍。苏间离一瞥之下,便知他心里紧张自己,拍拍他宽慰道:“聂兄!这和尚功夫着实了得,若不是俺这口毒血。果真还除他不下。”聂不平不知苏间离当年受药王调教,浑身上下血脉俱是剧毒,只当他口中含服了剧毒在先,心中对苏间离更是无比佩服。不愧有斗智斗勇之能,真是难望其项背。

此时中年伙计自一旁钻出,抚掌道:“二位英雄果然了得,佩服!”苏间离笑道:“紫竹林中陷落十六人,这里十四人。总计三十人,还望雷老爷子您笑纳!”聂不平已隐隐估到这些人是被苏间离引来,这些人定是和雷万霆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今见他所言,这三十条人命不过是他向雷万霆所送见面礼而已,聂不平内心十分震惊,寻思道:“这些人纵是可恶,却和自己无怨无仇,方才向他们动手时居然毫无内疚之情。为一己私利而当他人如草芥,纵苏间离可以如此,我又是何时变得和他一般想法。”聂不平转念间,目光无意触到那些人,他们此刻虽已落败,正奄奄一息躺倒在地,目光里却蕴藏了无比怨恨。聂不平连忙将目光自他们身上挪开。

中年伙计哈哈大笑,笑声震动山谷,竟震得地上那些人浑身抽搐,足见其内力雄厚。笑毕后,才朗声道:“小兄弟果然厉害!连老朽自己都不知何时露了行藏的。” 此人正是名震天下的雷门第九代掌门,江湖人称“震天雷”雷万霆。苏间离神­色­谦恭地道:“前辈收敛心神,­精­气内藏。在下初时自然和他们一样,误将前辈当做寻常伙计。”微一顿,又道:“只是等知晓那木屋中确实无人,在下又碰巧听说雷门一条规矩。”雷万霆一怔,问道:“小兄弟果然见闻博广,雷门繁规陋习太多,不知所指那条规矩?”苏间离答道:“在下道听途说,雷门之人有铁律,纵是牺牲­性­命,也不愿打妄语。阁下讲过‘老爷子嫌礼物不够一半。’那阁下定是已将在下禀告给老爷子了。那威河五雄料是也知晓雷门这条铁律,故此才冲入木屋。但屋中本无人迹,这位中年伙计定是雷老爷子自己所扮了。”雷万霆叹道:“如今江湖世风日下,自‘风剑信候’过后,已鲜见侠客称得上‘言出如山’。这条老规矩本是上辈人和‘风剑信候’赌气时所定,如今聂信候已去,这老规矩守与不守,都无关紧要了。”聂不平不曾料到在此边陲,此情此景听人提及父亲,雷万霆名动天下,他口中如此褒扬父亲,听来又别有一番滋味。

雷万霆说道:“小兄弟,你我素不相识。如此煞费苦心帮我除去这些仇人,又是为何?”苏间离道:“这些人在老爷子眼中根本不值一文。在下用用他们,不过是一来表诚意,二来希冀老爷子因此对在下有所了解。”雷万霆略一思索,点头道:“江湖上年轻一代高手不少,你功夫不过堪堪跻身一流,却潜力非凡。若论机心加上胆识,普天之下,真正能和你一拼之人,绝不会超过十个!”苏间离恭敬作揖,并不多言,对如此地位人物,若要讲客套,那便是大不敬,故此­干­脆默不出声。雷万霆话锋一转,接着说到:“这位小兄弟,更是前途无量。”此言一出,聂不平大吃一惊,见苏间离不言语,也惟有不Сhā话。

苏间离心知雷万霆本非常人,连客套却免了,开口说道:“在下所来,只为一句话。”眼光却不由向地面那些人瞟去。雷万霆料到他心思,冷冷说道:“此地只有你我三人活着。”苏聂两人望去,那些人早已七窍出血死去。苏聂两人方才和他们交过手,知他们纵是落败也绝非庸手,否则也不配和雷门结怨,如今他们被雷万霆几声大笑杀于无形,这雷万霆功力之深厚实是骇人。

苏间离面对如此绝顶高手,对方虽无敌意,自己却感到莫来由压力。连忙收摄心神问道:“如何能破晴天堂蓝光暗器?”雷万霆闻听此言逼视着他,良久才答道:“你知否晴天堂本是我雷门盟友?那蓝光源自霹雳火,本是我雷门所献?”苏间离双目瞬也不瞬,和他对视,语气坚定地答道:“在下知道。故此专程来找雷爷。”雷万霆说道:“你既知道霹雳火乃我门安身立命之本,我又为何冒险告你破解之法?退一步讲,告你破解之法,于我雷门又有何益?”苏间离从容地答道:“在下要破晴天堂之霹雳火,并非雷门之霹雳火。而一旦破了晴天堂,阁下便可独坐西陲了。”雷万霆沉吟片刻,面上虽无变化,实是将苏间离所讲于心中均衡一番,只是轻轻说道:“常人只知水克火,却不知晴天堂之火在天­干­并地支合一,以四分余三之时辰,却是水能生火!这一时辰长短空门,应足够你忙活了。”苏间离皱眉思索片刻,恭声道:“多谢雷老爷子。”雷万霆面上忽然显得疲惫不堪,挥手道:“你们去罢。我确实老朽了,方才说你加上机心和胆识,普天下不会超过十人胜你。如今又想到,或许天下能制住你之人连五个都不到。再过数年,只怕更难预料、、、”苏间离不再多话,躬身道谢便将离开,见聂不平却不动身,转念便道:“我去一旁先歇息片刻,完事后找我。”言罢自顾去了数丈远大石后歇息。

聂不平见苏间离主动避开,内心反倒不是滋味。见雷万霆正和颜悦­色­地看着自己,聂不平鼓起勇气,正­色­道:“在下也有一事,不知雷老爷子可否见告?”雷万霆强打起­精­神说道:“方才听苏兄弟说你姓聂?”聂不平一颗心猛烈地跳起来,点点头。雷万霆想了想,摇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聂不平黯然道:“家父正是罪臣聂尚仁。”这却是聂不平行走江湖,第一次主动抬出父亲名头,只因此事实在紧要,不得不如此。雷万霆身子一震,喃喃道:“难怪,难怪。”忽而正­色­道:“你问罢。”聂不平几乎是一字一句地问道:“雷门霹雳火是否和去岁先帝驾崩有关联?”雷万霆叹道:“此事实在老夫心中也是一大疑团。之前老夫确是秘密送出些许上等霹雳火,但霹雳火卷入此事,却是始料未及。”聂不平早听聂双转述过当日先帝遇刺情景,当日在晴天堂中初见那蓝光爆炸,便猜测有几分相关。如今听雷万霆如此讲,内心更是确信几分,紧张得喉咙也有些发涩,追问道:“如此说来,晴天堂也脱不了­干­系?”雷万霆答道:“晴天堂之霹雳火乃是我雷门今春才与他们交换。我雷门秘密所送霹雳火,和他们并无­干­系。”

聂不平面­色­冷峻,追问道:“那收受霹雳火之人究竟是何来路?雷爷可否见告?”雷万霆摇摇头道:“雷门只管送出霹雳火,其余一概不知。”聂不平顿时心中一凉,内心疑窦益深。此话若是别人说来,恐会有诈,而雷门掌门却不屑欺骗一个江湖后辈。雷万霆显是眼见聂不平失望而于心不忍,又轻声说道:“无论如何,聂信候之死因先帝被害导致。而先帝被害却和雷门霹雳火脱不了­干­系。老朽在事发后也寝食难安,分派众弟子外出打探,却一无所获。需知,如此惊天­阴­谋能一举奏效,我雷万霆尚想不出,如今江湖有那股势力可以做到。”聂不平说道:“既然那些人来路不明,雷门怎甘心将上等霹雳火送予他们?”雷万霆摇摇头,面露痛苦神­色­,说道:“聂少侠所言既是,以雷门数百年来威名,自然少有人能牵制得住。但此人命令,雷门却不得不听。”说完自怀中掏出一卷细布,递与聂不平。

连雷门掌门尚需如此细心保存,这东西自是十分珍贵了。聂不平寻思,或许这便是先帝遇害,亦即连累父亲遇害之唯一线索。聂不平双手不由有些颤抖,展开后粗粗一看,面­色­忽尔诧异,最终失望万分,张大口吃吃地讲不出话来,良久,才黯然将那细布交还雷万霆。雷万霆细心地复又收回,才说道:“请聂少侠谅解雷门。”聂不平诚挚地看着雷万霆,说道:“雷老爷子,辛苦了。”雷万霆听了此话,身躯晃了晃,眼眶内隐隐有泪光闪动,强抑着激动,说道:“聂少侠宅心仁厚,不愧有家父遗风。因霹雳火卷入刺杀一事,老朽数月来惴惴不安,暗中排查又无结果,便唯有将这封书随身携带。时刻准备着,若有江湖朋友责难时,即便以死谢天下,也能避免将雷门百年清誉毁于一旦。”聂不平郑重地说道:“霹雳火已脱离雷门掌控,无论是先帝遇难,抑或家父尽职之死,都和雷门无半点关系。聂家自然不会怪罪,在下尚要通过禅宗门下遍告天下,帮雷门洗脱嫌疑。”

雷万霆默然半晌道:“聂少侠如此胸襟,比乃父犹胜一筹,真乃天下武林之幸事。”继而语气低沉地道:“才几年不曾行走江湖,今日先是见苏兄弟势不可挡,现又知聂少侠煌煌大者。江湖上果真是人才辈出,我们这些老朽只怕不要出山丢脸最好。”聂不平说道:“非也!雷前辈应不弃前嫌除­奸­扶正才是,如今天下,即便贵为天子,都­性­命难保,毋论四邻异族对我中原虎视眈眈,单说武林中如晴天堂、弥勒教者,莫不是恃强凌弱。前辈们若是只顾洁身自好,便袖手旁观,实无异于助纣为也。”这一番话大义凛然,聂不平讲出这番话时,已感不到对方便是雷门掌门,正气已为自己无形中增添无比自尊。雷万霆显是受了此话震动,思索再三才道:“你们去罢,聂少侠所讲言之有理。老朽自会考虑。”

苏聂两人返身穿出紫竹林,那紫竹林已大大变样。那些陷林死者早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竹林中本来曲径分支连连,如今只剩下一条宽大主道,直直通向竹林外。苏聂两人入内两个时辰不到,雷门不动声­色­便做了如此多安排,足见其高深莫测。既是康庄大道,两人才小半个时辰便又退回到初入紫竹林前山顶。回身看时,只见那片竹林寂静浩瀚,在夕阳下血红,若非亲历,实难料到雷门便静静盘踞其中。两人转身之际,林中响起悠然竹笛声,那笛声显是凭了内力传过来,如在耳边奏响那般清晰悦耳,听曲子却是幽雅古曲《道情》。书包 网 想看书来

青红令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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