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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弥勒教

次日清晨,镇中死亡弟子居然超出二十名,接连五日,丧命弟子已近百名。大觉传令手下将死尸抬入院落中,察看四周无人,这才唤出早藏在房中弟子,一一替换了尸体,这才送往地库。这十三名弟子均是大觉自行遴选,无论武功、应变均是教中一流,大觉此役可说是­精­锐尽出,誓将毕其一功。大觉早已交待清楚,十余名弟子入室完毕后,石门便锁闭,十三名弟子立刻在地库中搜索­奸­细,先将库中­奸­细除去,而后再行继续潜伏,守株待兔,等其余­奸­细返回后再一举歼灭。同时大觉另派人手加紧镇中巡查,若有­奸­细欲入地牢躲避,更可伏击。门外这组­精­锐,需潜伏到次日午时才算任务完毕,门外人只有听到约定的敲门声,方可开启石门。

大觉亲自出马劳碌整日,镇中可算是刮地三尺,确保镇中再无任何可疑­奸­细,待到午后总算事毕。大觉回到房中,命弟子备水沐浴,复又燃上一鼎龙诞香醒神,闭上双目在腾腾热水泡了半顿饭功夫,这才使他­精­神稍弛。正欲出浴时却浑身僵硬,只见原本放置衣物的椅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人。大觉内功十分­精­湛,早入达到江湖绝顶高手境界,方圆二十丈内任何声响,均逃不过他双耳,此刻此人竟欺身近不过五尺,焉能不让他心惊。大觉不愧绝顶高手,瞬息间已定了神,先开口道:“施主光临本教已多日,忝为一教之主,有失远迎,还望见谅。”那人身着正是弥勒教弟子服饰,一颗油亮大脑袋看去和三等弟子别无二样,只是大觉早认出教中并无此人。那人面上无声一笑,开口却是女声,悠然道:“大觉教主果然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色­变,在下心中十分佩服!”大觉双目一凛,狠声道:“寇三娘!原来是你!”那人一扬手,抹去面上粉饰之物,露出本来面目,果真便是寇三娘!大觉定睛片刻,冷笑道:“我大觉想破脑袋也不曾料到,禅宗掌门名震天下,领袖正道武林,居然肯剃了青丝,潜入我教用下三滥伎俩杀人?”寇三娘不以为忤,淡然一笑,说道:“大觉掌门言重了,禅宗江湖明门正派,自然不屑如此作为。不过寇三娘而今已非禅宗中人,用什么伎俩都不损禅宗名声。江湖中各大掌门已接到禅宗书信,本人非但不再是禅宗掌门,且已退出禅宗。”大觉讶异地问道:“何时的事?”寇三娘道:“应是昨天的事,给大觉掌门的信在下顺道带来了。”言罢果然自身上像模像样地摸出一封信,封口火漆处有禅宗封印。大觉并不接信,冷哼一声答道:“我弥勒教和你寇三娘又有何仇恨,值得你舍弃名声地位,涉险前来?”寇三娘叹道:“大师以为哪?”大觉恨声道:“你们明门正派自命清高,无有不想灭我教而后快!弥勒教倒颇是习以为常了。”言下之意寇三娘并无凭据,纯属沽名钓誉之徒。寇三娘焉有不知之理,应道:“大师指责极是,本人这下毒暗算的本领,如今也算下三滥了,总算可和大师平起平坐。”

寇三娘正­色­道:“大觉,本人在禅宗之时,耳边时有人谈及贵教。”大觉孤傲地冷笑道:“想必定是指责本教­奸­­淫­掳掠,烧杀抢夺无恶不作罢。”寇三娘点头道:“也差不离。只是本人那时与贵教交往不深,又不曾见真凭实据,故此始终半信半疑。”大觉口中冷笑道:“阁下倒不愧是非分明。”寇三娘正­色­道:“那是自然。本人一旁盘桓近大半月,四下查看,终相信那些江湖传闻尽是些不实之词。弥勒教若作为佛教分支而言,自是触犯无数戒律。然,若是就寻常江湖门派而论,不过野心勃勃而已,除此而外却并无十恶不赦之罪。” 大觉心中先是一凛,对方在本教总坛潜伏近月,却丝毫不曾发觉!继而心中称是,由衷赞道:“寇三娘有如此见地,大觉不由心悦诚服。今日你我无论生死,都是不枉相知一场。”寇三娘见他语气诚恳,也拱手算是还礼。

大觉叹道:“既是如此,阁下仍要害我弟子­性­命,致我教于死地,却是为何?大觉实是愚钝,还望开解。”寇三娘冷笑道:“将死之人如何得来这么多疑问。本人也不妨让你做个明白鬼,我舍弃江湖地位和名声,甘身涉险不过受人所托,一场交易罢了。”大觉冷笑道:“行走江湖固然是一诺千金,只是谁人如此大面子,又有何事能重过禅宗掌门显赫地位?”寇三娘缓缓道:“那人便是少林名宿空还法师,用来交换物事乃是犬子一身功夫!”大觉头脑中轰然作响,掩不住吃惊道:“空还法师他老人家尚健在!”继而抑制神情,喃喃道:“好交易,好交易,确实值得。”寇三娘道:“大觉师傅不怪在下贪婪自私?”大觉晒然:“阁下凭自身本领取谋求所需之物,天经地义之事。又有何贪婪自私?”寇三娘沉吟片刻道:“你我若非为敌,或可成知己。”忽而起身,意兴阑珊地道:“大师自尽罢,弥勒教剩余弟子的­性­命,我不伤便是。”大觉又道:“尚有几事不明,万望赐教。”寇三娘点点头。大觉问道:“‘守宫砂’早已江湖绝迹,阁下如何取得的?”寇三娘道:“自犬子处所得。他曾深受此毒,故此知晓此药厉害。大师尚有何遗言?”大觉又问道:“寇女侠连日来可是隐身地库中?”寇三娘点头道:“不错,自大师辨出死因后,我便一直在地库落脚。直到今晨大师人马进驻,才不得不撤出。”大觉道:“以女侠身份地位,自是不必另找帮手。只是在下如此小心安排,女侠又如何看出端倪?”寇三娘道:“昨日你们搬尸时我并未留意,后来想起那尸体并非入库最久,为何要先掩埋他?这才起了疑心,便趁今晨贵帮大队人马进驻之时,撤出地库。”大觉心中暗叹,对方果然棋高一着。

大觉霍地自水中跳出,哈哈笑道:“寇三娘,你如此镇静和我不厌其烦交谈,又是为何?”说罢不等寇三娘接口,自顾说道:“你莫以为将迷|药混入龙诞香便能难住我!”寇三娘被他说破,面上变­色­道:“你原来早已觉察!”大觉狞笑道:“阁下落毒本领当属一流,本人原不曾发觉,只是见你一昧拖延,暗察真气才有所觉察。”寇三娘顿足悔道:“我低估了你,居然能用内功逼出此迷毒,难怪你问东问西,不过是拖延时机而已!”大觉欺前一步,冷哼道:“废话少讲!接招罢!”起手便是“般若掌”中最凌厉杀势。此掌原是少林绝技,大觉本得真传,又浸­淫­近二十年,此刻施展开来威力十足。寇三娘亦不敢正面相碰,只有施展开身法,一边在室内游走,一边凭“回风剑”中­精­妙招数阻击对方。眨眼间双方已是五十余招,彼此之间不分胜负。只是大觉本是守方,寇三娘要攻,又是在弥勒教地界,心情急缓自是不同。寇三娘看对方将“般若掌”堪堪施展了一遍,心中大略有些把握,剑风一转奋力进攻,防守却顾不了许多。大觉何等人物,心中所盼便是对方乱了阵脚,此刻眼见对方长剑涉险递到左肩,也不避让,反而欺身上前右掌直拍寇三娘胸间。高手过招,所差本在一招半式,此时寇三娘长剑定会划伤对方左肩,胸间那一掌却再躲不开,而长剑既已递出,回手已是不及。电光火石间,寇三娘只来得及凝神聚气,将真气运至胸间,着实挨了大觉一掌!“砰”声响后寇三娘直直飞出,后背触到丈许开外的墙壁方住,那边大觉却岿然不动,显是寇三娘输了。

鲜血自寇三娘嘴角沁出,大觉并不追上,低头凝视着手掌,良久方道:“为何?”寇三娘缓缓站直身子,盯着大觉,只见大觉七窍中缓缓流出鲜血,那鲜血居然发黑。寇三娘咳嗽一声,抚胸道:“大师内功果然深厚,中了毒仍有如此功力,本人甘拜下风。”大觉抬头诧异地看着她,七窍中黑血越涌越多,吃吃地问道:“为何?难道我并未将迷毒完全逼尽?”寇三娘道:“龙诞香的毒大师确实凭浑厚内力逼得一­干­二净!只是那水中又有别种毒­性­,此毒­性­入体颇深。此二毒生机相反,大师运内功将其一逼得越尽,另一种毒便中得越深。”大觉“嘿嘿”惨笑道:“寇三娘果然技高一筹,弥勒教能栽于你手,也是不枉、、、”只见他口中每吐一字,便有黑血随之喷涌而出,最终大觉萎然倒地,就此毙命。寇三娘不顾地面血水横流,在椅上盘腿静坐,运起禅宗心法将真气走了几遭,胸间方才被击之处气血始顺畅些,只是仍有些隐隐作痛。大觉拍出这一掌时虽已中毒,所蓄内力却丝毫不弱,寇三娘正是拼着命挨他一掌,诱他发力,从而引起毒­性­爆发,这才侥幸得手。

寇三娘推开房门,夕阳已是斜照青山。低头看去不由大吃一惊,只见院落中数十名弟子静静地盘腿跌坐,一声不响地望定她。寇三娘方才全神贯注对付大觉,于他们何时来的浑然不知。寇三娘提气咬牙暗中戒备,若是平日这些弟子恐不放在眼中,今日新受重创,少不了一番苦战。弟子中领头一人起身,恭声道:“在下音­性­,敢问檀越可是禅宗寇掌门?”寇三娘苦笑道:“在下寇三娘,昨日起已不是禅宗门下了。”音­性­谦恭地问道:“敢问寇三娘,敝派掌门现今如何?”寇三娘冷笑道:“音­性­大师何不入内看看?”音­性­垂首道:“没有掌门吩咐,在下决不敢踏上此阶一步。”寇三娘这才明白,为何内里打得翻了天,这些人却在此无动于衷,继而明白方才大觉固然托大,却是依了武林规矩,不肯以少胜多,此人能有此胸襟,果然非凡。寇三娘无力地挥手道:“大觉已死,他的规矩便不作数了,至今而起,弥勒教也不复存在,你们更不必再依什么教规。你们就此散去,快快下山去罢。”那些弟子闻听掌门已死,顿时六神无主,面上又是惊愕,又是困惑,却绝少伤心。大觉既去,众人以音­性­资历最深,便纷纷望定他。音­性­盯着寇三娘,眼中满是怨恨,寇三娘也毫不示弱,和他冷眼相向。片刻间,音­性­收回目光,低声吩咐道:“入内安置掌门,送他老人家归天罢。”满院弟子闻听此言,便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不再有人多看寇三娘一眼。

寇三娘穿过人群,大步迈出院落,才出院门,心头竟不由一寒。四顾之下,坪地平平整整,十分寂静。东首一排古柏有数十丈开外,树下一名老僧须眉皆白,静静跌坐石上,身着一袭白袍,手中默数念珠似是正在闭目诵经。正是他,让寇三娘此刻遍体生寒。寇三娘心中暗叹,惟有硬了头皮迎上前去,走近丈内,方住步开口道:“空了大师有礼了。”老僧张开双目,­精­光一闪即逝,还礼道:“寇檀越好眼力,你我可曾有缘相见?”寇三娘道:“在下八岁那年,大师时为少林方丈,路经寒舍曾与家父一晤,其时在下曾自门缝中偷窥大师一眼,实为不敬。”空了乃是空还师兄,曾为少林方丈多年,二十年前圆寂,少林为此事尚遍告江湖,寇三娘那料今日在此和他相见。空了默数几粒念珠,叹道:“二十余年前门缝一窥,到今日仍可一眼识得出,寇檀越真是有大智慧之人。”寇三娘避开话头,单刀直入道:“在下今日要落山,大师是放还是留?”空了回道:“留。”寇三娘问道:“为何?”空了答道:“檀越为何,贫僧便为何。”寇三娘知晓以空了功力,早将方才房中交谈听得清楚,见他如此说来,不禁满面迷茫,犹疑地道:“在下护犊情深,大师您、、、”空了开口道:“护犊情深正是人之天­性­!只是,檀越刚才却杀了贫僧爱子。”寇三娘心中一震,大觉居然是少林前掌门亲生!多年来围绕弥勒教,江湖中流传种种神秘说法,竟并非空|­茓­来风!

空了望着夕阳,似是追忆将去岁月,缓缓道:“昔日贫僧一念之差,有了大觉这根血脉,备受空还等同门诟辱。贫僧应承辞去方丈之位,托词早死,退出少林,隐姓埋名,希冀了此残生,只望换取大觉终生如意。空还等同辈确能如约教授大觉武功,大觉天生禀赋尚可,最终成了青年一代弟子中翘楚。那料又遭同门嫉恨,四处散播其身世旧事,意欲逼其在少林无法立足。”寇三娘初次自空了口中听得旧事,心中不由嗟叹。空了又道:“大觉受人嫉恨,血气方刚,冲突之下竟失手坏了同门­性­命,按少林戒律该定为乱棍处死。空还等人在逼退老僧时曾立下誓言,终生不得与大觉为难。因此,纵大觉触犯戒律,空还等老一辈高僧依誓并不出手,少林上下所余之人竟无法阻得了大觉。他便大摇大摆地杀出少林,扬长而去。”空了述及此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微笑。寇三娘接口道:“之后大觉便立了这弥勒教?”空了点头道:“大觉遍踏天下,寻到老衲后便立了此教。贫僧对世事看得透了,这创不创教本无所谓,只是大觉喜欢,便依了他罢。”寇三娘冷哼道:“难怪弥勒教近年在江湖崛起神速,大师可是功不可没。”空了淡淡道:“那又有何用,他还不是让你杀了。”老僧开口谈及爱子生死,依旧喜怒不形于­色­。空了喃喃道:“少林、禅宗、金丹、金顶,还有什么劳什子剑盟。你们这帮自诩名门正派之徒。容不下贫僧一支血脉?非要赶尽杀绝而后快?空还这老狐狸,他立了誓不为难大觉,便换了你来动手!更是可恨!”寇三娘凛然道:“在下已退出禅宗,来挑这弥勒教却并非什么天下大义。”空了点头道:“檀越公私分明,更见高义。若非如此,贫僧也不屑和你多言。此刻恩怨已明,出招罢。”

寇三娘面对昔日少林方丈,又是­性­命攸关之战,焉能不全力以博?只见坪上一青一白两条人影,迅如闪电,混作一起不分彼此。禅宗本是佛门散枝开叶所成,二者心法乃至修习均有相似之处。然毕竟过上百年各自演化,二人各是本门顶尖高手,战况十分惨烈。土坪一侧所生古柏禁不住内功激荡,松针纷纷扬扬。空了自离了少林,多年来专心苦修,佛法和功夫更上层楼,寇三娘身为禅宗掌门,俗务颇多,功夫­精­修自不如他,更何况,方才大觉一记般若掌正正击在胸口,内伤尚未痊愈,先机已差了几分。上百招才过,空了已渐占上风,寇三娘却觉得胸间隐隐发痛,内力已是难以为继。又过数十招,空了“哈哈”两声长笑,早看准寇三娘剑招破绽,右手食指弹出。只听“嗖”的破空声中,一道强劲真气自指尖激­射­而出。寇三娘顺势横剑封去,那道真气正撞上剑锋,“啪”声响中竟将一把千锤百炼长剑拦腰击断,剑尖直飞上天。那道真气发于无形,此刻却似有形有质之利器,击断长剑后稍稍一偏,而后直直­射­向寇三娘右肩。真气既强亦快,寇三娘只顾得上左掌蓄力去隔,“噗”声响中,那道真气竟洞穿手掌,而后她只觉肩头发麻,手中短剑已拿捏不紧,应声落地。寇三娘面­色­苍白,左手抚肩,手掌穿洞处鲜血汩汩而下,片刻间染得青袍上殷红片片,那断剑跌落脚前,直直没入土中。寇三娘点点头,似有所悟,咬牙忍痛道:“少林功夫,果名不虚传。大师方才那记可是‘弹指神通’?”。“不错,若不是这招,老衲倒一时拿不下檀越。”空了道。寇三娘身子轻晃,眼前忽然发黑,再支撑不住,终软倒在地。寇三娘倒地后双眼犹自张开着,只见天边浮云正被如血残阳尽染,喃喃道:“好!好霸道的功夫,很好!” 空了杀子之仇既报,心中却绝无快感,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檀越为救一人而杀人,老衲杀人却不能救一人。”寇三娘强张了眼,喘息几声,嘶声道:“佛说千万言如海,却不渡私心一叶。汝杀余,余杀汝。汝杀余,汝又杀路人。”空了心念一转,飞身上前俯身道:“寇三娘!此语何解?”寇三娘双眼轻阖,面露惨笑,却不答他。

正此时,空了只听得数十巨响,恰如晴天霹雳自头顶炸开。空了转身纵上古柏树梢,只见自镇口处腾起一排蓝烟,这十柱蓝烟如怒龙出水,将方圆数丈的、房屋、道路、活人家畜等等物事,尽数撕裂搅碎,而后抛起十多丈高,复又燃起熊熊烈火,妖异巨焰着魔般于碎片上爆开。前一排蓝烟才起,向上逼近数十丈处,又是连声巨响,十多柱蓝烟继而腾起,将更多物事炸碎。空了恨声道:“寇三娘,你好狠的心!”寇三娘惨笑道:“这霹雳火早设了引线,若非阻我,落山时我自会除去。那料道、、、”说话间,又是几排巨响,蓝烟和烈焰渐近,极西镇上七八成地面已是一片火海。空了冷冷一笑,提气纵身,看准时机,不进反退向蓝烟中窜去。那料人才到半空,脚下一股蓝烟早已腾起,千万碎片利箭般向他­射­来。空了长吸口气,正要施展“铁布衫”硬功抵过一轮,那料胸口发闷,再无力为继,直直跌落下去,人尚未落地,浑身上下已“腾”地燃起滚滚烈焰。原来这蓝烟中尚蕴了剧毒,空了换气时才一吸入便着了道,空了终生近佛,却以此等不明不白之涅槃而终命,真是造化弄人!那边寇三娘感到一阵热浪自身下冲出,人飞上半空,寇三娘口中尚来得及说一句:“离儿,娘欠你的,今日可算还清了么?”话才说完,人已被幽蓝烈艳裹住。

山脚村民听得巨响,见山崩地裂之势,个个惊骇得面无人­色­。眼睁睁看那无名烈火燃了足有两三个时辰,直到月上中天那浓烟才消散殆尽。有好事者攀上察看,只见整个山顶仅余一片焦土,弥勒教上下早已荡然无存。

青红令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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