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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令启九旨

苏间离话音刚落,阶前台下“咣啷啷”数十把明刀利刃出了鞘,武士们纷纷将他围紧!四五把刀剑顶住他喉间,只待英宗一声令下,便要将他斩为­肉­酱。“且慢!”聂不平自纷纷避让群臣中走上前来,跪倒阶前叩偷头道:“皇上!聂不平以身家­性­命担保,苏间离今日前来,只为越王一事。此乃­精­忠为国之举,对皇上并无不轨企图!”英宗迟疑片刻,喝道:“大胆!冒充朕的卫士已是死罪!”聂不平正欲开口再求情,苏间离已哈哈大笑起来:“皇上!在下今日来此,本是抱了必死之心。只是死前要让皇上看看,聂信候绝非虚言。在下此处尚有另一证物要面呈圣上。”话音未落,苏间离旋风般转起,那本架在他脖上的刀剑纷纷跳起,苏间离一个纵身,身形便晃过数十级金阶,英宗眼前一花,惊吓之间尚来不及眨眼,苏间离又翻身跳回殿下,长啸声中拔地而起,稳稳落到十多丈高殿梁上。这几下一气呵成,原用刀剑指着他的卫士只觉手中一震,有些武功差些拿捏不住,刀剑此时才落地。

苏间离在梁上遥遥拜道:“皇上,草民深知妄登金阶者格杀勿论。方才在下不过用手按了下御案,足下可是丁点不曾沾地。故此,也不算触死罪。”英宗低头去看那桌面,上祙­乳­木台面边上陷落几个手指印,清清楚楚足有两寸深!英宗心底又惊又叹,面上却不显出,冷哼道:“好,朕信你并无弑君之心。”转而冷冷地道:“苏间离,你好本事!朕也不怕天下人耻笑,今日无论你立天大其功,也是一死!你这等人一日在生,寡人便一日无法安睡!”英宗这句话听得众官心中一凛。聂不平自是明白,皇帝之口便是金口玉言,苏间离今日确是为帮自己,而将越王之罪昭示天下,他救了自己,只是他定要丧命于此,念及此处,聂不平心中反倒不再着急,只是一片茫然,泛起无边无尽酸楚。

“启禀父皇,儿臣斗胆进言。”一名青年身着黄袍自殿侧急步踱出,躬身奏道。聂不平见他打扮,心中明白,此人定是太子。此人正是皇太子赵顼,这赵顼自小深得皇祖母欢心,被她讨去调教成|人。直到英宗登基才回宫行君臣父子之礼。英宗虽立赵顼为太子,但心中却素来不喜,概因嗣后凋零,并无他人可选之故。太子见过英宗后,转身对群臣道:“越王谋逆,苏间离所言非虚。本太子可以为证!”殿上群臣连同聂不平均被弄得一头雾水,这算唱得那出戏?梁上苏间离也疑惑不已。太子仰头望着苏间离道:“苏公子,你下来罢。此处虽非云城峰顶,你再这般晃动,只怕也要象马车那样跌落下去了!”苏间离惊愕万分,唰地跳将落来纵到太子身旁,上上下下将他看了几遍,忽然重重拍了太子肩头一掌,喜道:“你是赵公子!你这小子原来没死?当年我和梅广绮还为你难过好一阵呢!这些年躲哪儿去了?”太子被他拍得肩头痛楚不堪,但心中感动,仍咬了牙苦笑道:“躲来这皇宫了。说老实话,躲这真不好玩儿,还不如那时和你们一起跳落去爽快!”当年苏间离入云城前最后一关考验,和梅广绮、赵公子几名少年男女被关在车箱中,被抛弃在峰顶。若非赵公子相信苏间离,并助其安抚众人,慌乱中只怕众人早已坠落山谷。当年二人相识虽短短几日,可一来其时少年心情,二来更是患难之交,这份真情最是金贵。太子那时年少无知,本是去越王府游玩的,却冒名顶替赵公子,偷偷混入去云城大队之中。越王派人最终在峰顶将他截了回来,否则让他真如苏间离等人跳入云城,尚不知会出何事。

司马光见前有物证后有太子出面,心中欣喜,只觉聂不平和苏间离之事要趁热打铁取得英宗宽恕,以免节外生枝,连忙跪道奏道:“皇上!有太子金口为证,又有诸多文书。臣以为越王之事已明。”英宗询问道:“韩宰相,郭大人你们以为呢?”郭魁面冷心热,早点头称是,巴不得能保聂不平这忠良之后。韩琦虽三朝员老,也不敢和明日天子作对,连忙奏道:“臣以为司马大人所言极是。这越王果然狼子野心,竟做下谋逆之事!老聂信候可谓冤深似海,而少聂信候真乃少年英雄,可喜可贺。”聂不平见他绕来绕去,心中反倒不安起来。果不出所料,韩琦话锋一转又道:“只是这苏间离助纣为虐,断不可饶恕!”英宗面­色­无比凝重,太子张嘴欲言,忽然心有所悟,为他日自己根基牢固,便不值为如此重罪之人与权臣结怨。英宗心中也对苏间离无比恼怒,韩琦之语正合心意,见司马光也不出声,便不再犹豫,对宦官道:“听旨!”当场便要定苏间离死罪。

聂不平突然跪奏:“启奏圣上,苏间离实不当诛!且应褒奖才是。盖因他所作为乃是奉旨而为!”英宗大吃一惊,满堂也是哗然。韩琦正­色­道:“聂信候,假传旨意可是灭门重罪!”聂不平不答话,不慌不忙自怀中取出一件物事,正是残玉,此玉已被岳瑾当日拿银镯箍好,聂不平将玉佩举高,慨然宣道:“如朕亲临,令启九旨,生杀予夺,褫帝除­奸­。这便是圣旨了!苏间离便是奉了这圣旨潜入越王府,护国除­奸­的!”张御史连忙趋前细看,满面惊奇地将残玉捧起,呈向英宗道:“皇上!御档内确有记载此件‘雕玉令’,乃是太祖当年颁发。臣以为早已遗失人间,不料于今日于聂信候处现身。”英宗有些失措,迟疑地问道:“光国公,护国公。你二位可曾听过此事?”两名白发皑皑皇亲出列,细细察看了雕玉密旨,颤巍巍地点头道:“回奏圣上,昔年确有听过这桩事。具体物件却不曾见过,要查御档核实。”张御史果然好记­性­,命人去御档几柜几架寻找,片刻间有人捧了一册发黄御档回殿。英宗细细比过,这雕玉密旨确是太祖所颁,太祖遗命中果是提及,持其令者对不肖子孙,亦即昏庸皇帝均可褫其位!英宗看得暗暗心惊,心下思索道:“老祖宗留下这个真是祸害,幸甚聂不平没拿这东西要挟朕。今日只要能收了这破玩意,依了聂不平倒不算什么。”心下主意既定,便和颜悦­色­地对聂不平道:“聂信候果然忠心,颇有乃父遗风。既有此令,苏间离便算为国出力,并你一起着日论功行赏便是。”聂不平和苏间离大喜,连忙谢恩。

眼看已是皆大欢喜,张御史又较真道:“皇上圣明,这雕玉令之功已全大半。”英宗心底发虚,愕然问道:“尚有何事?”张御史奏道:“雕玉令确有除­奸­之威,也有提及‘令启九旨’。按皇室祖宗家法,这‘九旨’乃是指我朝各位天子秘密策封遗命,平日封存,需到新帝登基九年后方可由新帝一人亲启。若未到九年之期,有九名王公国卿联名保举,此密旨亦要开启。故此名曰‘九旨’。”英宗自然知晓此“九旨”如今被王御史点破,抚额佯装道:“张御史不提,朕几快忘了这祖宗之法。”韩琦虽是连朝宰相,竟从未听说此事,疑惑地问道:“本相从未听说此事,既是遗旨,为何要等九年?”护国公Сhā话道:“此乃帝王家事,新帝圣明兼且并无­奸­臣弄权做乱,这九旨便不需开启。如今聂信候献上此雕玉密旨,恐是老祖宗在天之灵对我等有鞭策之心。”韩琦惟恐陷入宫闱之争,连忙道:“请恕下官无知。”便不再出声。英宗多少有些无可奈何,对张御史道:“既是祖宗之法,如今雕玉令也提及此事,张御史去启封九旨便是。”

片刻间张御史手捧一玉匣上殿,封口处清晰可见前朝玉玺完好无损。朝上百官连忙跪倒,英宗也侧立龙位,躬身待宣。张御史开启玉匣后抽出一道黄缎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聂信候尚仁­精­忠护国,若无谋逆篡位之罪,新帝并公卿百官均不可藉由他事为难!其候爵之号可续泽三世。”聂不平登时泪如泉涌,这九旨为何如今迟迟才启,这岂非造化弄人。英宗和众官听得张御史讲到“钦此”,心中颇不是滋味。聂信候人已死了几年,这九旨又有何用?聂信候确是引咎自尽,只是多少和英宗有些­干­系。英宗心下尴尬,面上却露出悲痛神­色­,开口道:“传旨,追封聂尚仁为靖国候,名位入太庙。”百官齐呼万岁,万万岁。张御史又道:“此处尚有密书一封,乃是先帝留与老聂信候的。”英宗道:“赐与聂信候便是。”而后挥挥手,黄门官唱过退朝。

聂不平走近苏间离面前,抱拳道:“苏兄冒死前来,乃真英雄也!”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苏间离所历凶险颇多,只是心中所感自豪之情以今次为最,心底也是激动不已,面上仍是冷冷地道:“聂信候过奖,为国效力乃是草民职责,实是信候救了草民。”聂不平跪倒,正­色­道:“苏兄请受小弟一拜!”苏间离连忙扶他起身,眼中发热,动情唤道:“义弟!”二人相拥而笑。二人一边向外走,聂不平拆了密旨粗看一番,面­色­遽变,对苏间离拱手道:“苏兄,小弟实有要事去办,就此告辞了。”说罢拔腿便走,苏间离知那密旨中定是­干­系重大,聂不平既不讲他也不便问。只是唤道:“急甚,你身无分文能去那里?”便丢过来一个钱囊。聂不平触手一摸,问道:“这是你的么?”苏间离笑道:“义弟果然心细,愚兄不过借花献佛。这是岳掌门让转交与你的。来时,她对我讲‘聂不平定能无罪开释。他要住在京城,这点银两先给他落脚罢。’”聂不平心中登时一暖。苏间离又道:“若不是女诸葛筹谋,我也弄不到那些证据,也不会混进来作怪。你晓得,一个女诸葛再加上蓝铃,两个女人天天在我耳边念经般絮叨。我若不来,她们不杀我也要将我烦死!”聂不平开心笑道:“天不怕地不怕的苏间离,如今也有人降伏了,真是天下太平!”苏间离笑道:“噢,岳姑娘定于下月初八行掌门即位大礼,在出虎水寇府老宅。你认得路的,到时可要来贺。”聂不平听到掌门两字心中便觉烦乱,苏间离看在眼中,连忙道:“蓝铃私下告诉我,她无意间偷听得岳瑾在祖师爷像前发誓。”聂不平奇道:“发什么誓?”苏间离微微笑道:“岳姑娘发誓道‘若他要来娶我,不让我做掌门,这是命中注定的,我便不做这掌门了。寇三娘你休要怪我。’”聂不平心中一甜,面上却淡淡笑道:“知道了,有劳苏兄费心。”说罢抽身便走,苏间离远远追道:“剩下才不过十日,你千万要快些赶来出虎水!”

聂不平心中惦念,此刻心中急得一刻都不能缓,急匆匆才奔出宫门,背后有人喊道:“聂信候,留步!”聂不平耐着­性­子转身,却是太子策马前来。聂不平只好跪拜,太子连忙将他搀起,说道:“聂信候武功高绝,不知可否去府上盘桓几日,指点小王一二?”聂不平心知太子乃是刻意笼络,答道:“太子好意不胜感激,下官眼下有要事缠身,实在不便讨扰。”太子何等机智,转念间已估到缘由,便问道:“可是和先帝遗旨有关?”聂不平点点头。太子道:“既如此,小王断不敢阻拦。聂信候乃是爽快人,小王便开门见山。如今朝廷正在用人之际,好似信候这般仁义天下,忠勇可嘉之士,不为朝廷效力大大可惜!聂信候也不忙推辞,这是小王府上金牌,凭此信物,信候随时可来找小王。”太子自腰间摘下金牌递与聂不平手中,聂不平看见牌上篆刻有太子名号,心中苦笑:“才缴出一个雕玉令,又来了块金牌。这老赵家的怎是随手送信物,也不怕日后给自己又惹麻烦。”聂不平却不敢推辞,只好将金牌纳入怀中,再度告辞。才走出两三步,太子又唤,聂不平只好耐了­性­子又转回身,太子道:“聂信候,若无良驹怎可远行?”说罢不由分说执辔交于他手,拍拍他肩膀道:“快去罢,休要客气。”聂不平感激地看他一眼,飞身上马再一抱拳,飞驰而去。

青红令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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