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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天香十二亭 > 第二章 哭笑慕容山庄 正气西郊京城

第二章 哭笑慕容山庄 正气西郊京城

“天龙老人!”天冥老怪不由破口大骂:“你这个老匹夫怎么净是这种暗算偷袭?有种的回来咱们再好好地打一架!”

天龙老却哈哈大笑:“天冥兄,老夫今天没空,待会儿还要陪我那老不死的去上香,改日吧!哈哈,哈哈……”笑着,人已远了。

“死天龙!阿香怎么就嫁了你呀?!”天冥老怪银发倒立,跳着脚儿咆哮!

原来,天冥老怪论辈份还是“五老太岳镇十魔”中“天冥一魔”的师兄,当年与天龙同追月山姥姥,却不幸败北,天龙老人又嗜酒如命,游戏风尘,不免与­性­情娴静的月山姥姥总大吵小闹,天冥老怪看不过眼,两人早已打过十几架了,这次天龙老人又来从天冥手底下救走何天香,也无怪天冥老怪气极大骂了,阿秀却是月山姥姥的闺名。

正骂着,一名天冥宫的信使突然从远处奔来,到天冥老怪面前一躬身子急急道:“禀宫主,大事不好天残帮的金万里带了八大护卫乘宫主与诸位殿主不在把咱们神宫给挑了。”

“什么?”天冥老怪一怔:“咱们天冥宫什么时候跟他天残帮结下梁子了?”

“是……是少宫主先废了金碧良的一条胳膊!”那信使连忙吞吞吐吐地道。

“少宫主?”天冥老怪突然冷静了下来,却又怒道:“可是这口气老夫实在咽不下,老夫要立即赶回天冥宫,宰了这群王八糕子!”

卓海池连忙道:“宫主,此时长途回宫,恐怕于我不利,也不好向相爷交代;不如先杀了北王爷,咱们再一齐直接挑了天残帮的总坛,报这一箭之仇!”

“去他娘的狗相爷!不是他把老夫来请到这里,总宫还会让金万里挑了?”天冥老怪越想越气,不由破口大骂,自十六殿主一招手道:“咱们走,先把天残帮的老巢挑了再说!”

“哎——宫主……宫主……”一行人渐去,却只留下卓海池­干­瞪眼儿。

何天香刚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已全好了;第二件事便是发现自己已两脚朝天给人倒吊在树上,不由暗道:“刚才,似乎有人救了我,而且还替我治了伤,可我怎么又给倒吊在这儿了呢?”刚想到这里,便突觉跟前多了个人头。“

“天龙老人!”何天香不由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大叫道。

噼啪!天龙老人伸手就狠狠地给了何天香两个大耳括子:“好!好!你还认得老夫!老夫叫你跑!今天若不是有天星楼那个自丫头送你的雪风宝衣护着,十条小命儿你也完了!”

何天香这才明白,原来是雪风长袍救了自己,怨不得那股邪火怪气将要近身­射­,似被什么挡了一挡,却叫道:“那你吊着我做什么?”

“老夫君不把你吊起来,不定再一转眼儿工夫你就又没影了,老夫一定要带你去见柳丫头,老夫就不信你们总成不了?”

何天香不由哭笑不得,原来天龙老人归根结底还为了这个,连忙道:“这个就不用前辈­操­心了,添愁城,晚辈已答应柳姑娘了!”

“真的?”天龙老狐疑道。

“自然是真的!”何天香道。

天龙老人却摇头:“老夫不信,你这小子滑头的很,咱们总要见到柳丫头,丁对丁卯对卯才是!”

“前辈……”何天香不由忙道。

“你不用急,老夫去打壶酒马上就回来。”天龙老人却笑道,转身便已闪出三丈。

“老前辈,这样会死人的!”何天香不由晃晃悠悠的连忙大叫——天龙老人喝酒是出名的,虽说是去打一壶酒,但肚子里至少要先灌上几坛酒,所以他能不能回来还确实是个问题,何天香又怎能不怕?“

“那个不打紧,你中了血火掌,倒挂几天对你有好处的!”天龙老人的声音已几乎听不见。

“这个疯老头儿!”何天香大骂道:“要是月山姥姥也在的话,他还敢这么‘潇洒’?”却也无法,只得瞅着西天的云彩叹息道:“唉,今天本是出来打猎的,却险些让别人给一网打尽,却也不知道北王爷和婷儿他们怎么样了!”

正想着,眼前突然一亮,一身鲜黄的裙子正飘然而来,“薛楼主!”何天香大喜,正是远道而来的薛沉香。

“何公子,你怎弄成这个样子?!”薛沉香眼见何天香烟熏火燎加倒挂的样子,也不由大吃一惊。

“唉!这个一言难尽,你先放我下来!”

何天香与薛沉香刚一回到北王府,婷儿就直奔了出来,拉住何天香的手急道:“何大哥,你没事吧?大家都回来了,我可真担心你呀!”

何天香笑道:“我答应过你的,又怎会有事?你看谁来了?”

“薛姐姐!”婷儿这才看见身边的薛沉香,惊喜的叫道:“你怎得才来?我还认为你把婷儿给忘了呢!”

“姐姐就是把什么都忘了,也不敢忘了婷儿哪!”薛沉香笑道,脸­色­却又突然黯了下来,轻轻道:“前些天慕容山庄又被血无天带人偷袭了。”

“什么?那个血无天?”婷儿大惊失­色­:“慕容姐姐没事吧?”

薛沉香叹了一口气:“幸亏郭大侠他们去的巧合,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只不过,山庄这次可是彻底毁了,五百多人哪!”

“慕容姐姐真可怜!倒霉的事怎么总让她赶上呢?”婷儿也黯然道。

薛沉香却又摇头:“其实这对她也未尝不是一种好处,古人也说:”艰难困苦,玉次于成,我想‘飞雨流花十字剑’功成之日,也该是慕容山庄重振雄风之时吧!“薛沉香却人又笑了,为慕容兰娟而笑,更是为慕容山庄的希望而笑。

门口突然转出铁铮,抱拳道:“何少侠回来了,王爷吩咐,若无大碍的话,请少侠先休息一下,然后到夜阑阁去一趟!”

何天香,薛沉香对望一眼,轻轻一点头,何天香轻轻道:“在下不要紧,咱们马上就可以去见王爷!”

推开夜阑阁的门,北王爷正在焦燥不安的踱着步子,一见何天香安然无恙地走进来,北王爷终于松了一口气:“何壮士,你终于回来了……”却突见何天香身边多了一位端庄典雅的姑娘,不由厅道:“咦,这位是……”

薛沉香连忙一礼笑道:“王爷难道不记得八年前天星楼送刺绣来的那个小姑娘了吗?”

“啊?”北王爷不敢相信地打量着孽沉香:“你就是当年那个小姑娘,如今却长的这么好看了,连本王都要认不得了,你娘还好吗?”

“托王爷的福,家母很好!”薛沉香忙笑道。

“两位不必客气,先坐!本王派人去叫婷儿来,让你们姐妹俩好好认识认识!”北王爷也呵呵笑道。

薛沉香却看着何天香笑道:“王爷,这个就不必了吧,晚辈跟婷儿已经是一对雷打不开的好姐妹了!”

“嗯?”北王爷不由不解地瞪大了眼睛。

何天香也是一笑,却道:“王爷这么急召见晚辈,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北王爷的脸­色­一下子严肃了下来:“今天的事,你们也看清楚了,李让民要谋反!”

“谋反?!”何天香与薛沉香齐齐大吃一惊,却相互一对眼都暗道:“果然不出所料!”

“不错!”北王爷点点头:“李相国既然已敢对本王公然下手,那就证明他已有了一定的把握,近期可能就要起事。所以,不论是为国为民,扳倒他都已势在必行,本王本打算迟几日再让田大人动身的,但现在看来,还是愈快愈好!”

何天香心头一动:“田大人?是不是吏部天官田寿田大人?”

北王爷不由看了何天香一眼:“不错!正是那位办案以­精­细神速而著称,素有慈心铁面之誉的田天官,也就是本王的儿女亲家!”

何天香不由问道:“田大人去办案,关晚辈何事?”

北王爷道:“现在朝中李让民最感头痛的便是本王与田大人,如今田大人离京到他老家去调查他谋反的罪证,他也有所察觉,本王怕他在路上对田大人不利,所以想请你护送他到长宁,那里自会有栖霞门的人接应;至于杜大侠,府中人手薄弱,本王想留下他。”

“原来如此!”何天香不由点头道。

“晚辈陪何公子一起去!”薛沉香主动请缨道。

“好!”北王爷笑道:“无星楼的天问神剑名扬天下,有你同何壮士一起去,田大人万无一失!”

突然房门被一把推开,婷儿一阵风儿似地冲进来叫道:“父王,何大哥和薛姐姐要到哪里去?我也去!”

“胡扯!我们在谈正事,你别瞎闹!”北王爷生气地道。

“何大哥——”婷儿不由瞅着何天香,一幅委屈的模样。

何天香却看着婷儿轻轻一笑道:“婷儿,咱们这是去办正事,不会有时间去游山玩水,你还是好好呆在府里等我和你薛姐姐回来,好不好?”何天香虽未启程,但经今日狩猎一战,已知前途凶险。

“何大哥——”婷儿依然不依不饶,扯着何天香的衣角继续求道。

“婷儿!”何天香只得扳起了面孔。

“好嘛!不去就不去,­干­嘛跟人家吹胡子瞪眼?人家等你回来也就是了!”婷儿只好放了何天香的衣角儿,却愤声道。

“婷儿,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薛沉香也不由大是好笑。

“我为什么要长大?”婷儿却又笑了:“有父王,何大哥和你护着我,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父王可不能护你一辈子!”北王爷笑道。

“父王自然不能,可是还有何大哥和薛姐姐在呀!”婷儿幸福地拉着何天香的胳膊笑道。

看着两个人亲呢的样子,北王爷的眼光中也充满了笑意:“明天你们两个就到田府去走一趟吧!”

第二天,何天香与薛沉香便带了北王爷的帖子来到田府,田府家丁一见是北王爷的贴子,哪敢怠慢,连忙引二人进府。

田府并不大,但很幽静,给人一种­精­巧玲珑的感觉,三人刚转过一条回廊,就听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红影一闪,一个清秀的少女已从三人身边擦过,幽香扑鼻,笑声悦耳,何天香不由扭头向她看去,心中轻轻地叫道:“田尺儿?”

田尺儿也蓦然发现了何天香,笑声骤止,也别过头来轻轻地凝视着何天香,红纱飘拂,轻柔的像湖水,婉约的像烟雾,默默羞眸熔人化,软软温裙踏轻纱,见何天香也在看她,连忙低了头,静静地向前走去,红云渐去,但情留香定在风中。

“他长得好像燕儿。”何天香在心中轻轻地道。

“尺儿,尺儿!”突听一个声音从前面传来,一个年青人急急的追了过来,一跤把何天香差点儿撞倒,一撞之下,二个各自暗吃一惊,对望一眼:“此人是谁,好­精­湛的功力!”但眼光一闪即逝,年青人已绕过三人向前追去!“尺儿,尺儿,等等我!”

何天香抬起头,就听得身边的薛沉香轻轻的一声汉息。

何天香立即低下头,小声地道:“对不起!”

薛沉香却苦笑:“这虽说是你的自由,可我又能说些什么?”

突听家丁道:“我家大人在客厅会见两位,两位请!”说罢原路退回。

何天香,薛沉香推开房门,见只有一个清瘦祥和的老人站在屋里,知是田大人,连忙一礼道:“何天香,薛沉香见过田大人!”

田寿连忙扶起两人笑道:“大家都是自已人,又何必这么客气,何壮士,薛女侠快请起,翠珠上茶!”

三人落座,珠帘一掀,一个少女低头端茶上来,田寿却傻了眼儿,他怎么也想不通,翠珠怎么这么快就变成了田尺儿!

何天香吃了一惊,连忙低头,薛沉香却只紧紧盯住了何天香,一句话也不多说。

红香袭人,田尺儿低着头给薛沉香上了茶,又来到何天香面前,轻声道:“公子请用茶!”说着却亲手端起茶杯往何天香身前递来。

“谢姑娘!”何天香连忙欠身为礼,手忙脚乱地伸手接茶,指头却又碰在了田尺儿手上,骤觉不对,连忙撒手。

田尺儿立即满面赤红,迅速地放下茶碗,收了盒子,低头急步离去。

田寿一阵尴尬,连忙端起茶急急掩饰道:“两位不必客气,请用茶!请用茶!”

回首千眸笑未停,熏靥鹅梨沉香梦。田尺儿脸红红的,独倚雕栏,只扯着一条丝绢自顾嘿嘿的傻笑,眼前尽是何天香回廊上,客厅里的痴容呆影,不觉中已醉了。

“尺儿,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害我总找不到!”突然,那个青年气喘吁吁地奔来大叫道。

春梦惊碎,痴景难归,田尺儿不由大是不高兴,一下子冷了脸儿,甩手道:“赫天南,这是在我家,我到哪儿去还要告诉你吗?”说罢,转身就走。

“哎——尺儿,尺儿……”赫天南莫名其妙,连忙又跟了上去。

好不容易交代完具体细节,何天香,薛沉香退出府来,何天香一路上见何天香老沉着脸,也知是从何而起,不由道:“薛楼主,今天的事,我……”

薛沉香却看了何天香一眼,叹道:“你不用多做解释,我既然跟你出来了,就也得对婷儿和慕容姑娘她们负责,对不对?”

“对!我保证以后不会对她们再多看一眼!”何天香也有些愧疚地赌咒道。

“这个你做不到,我们也不能要求你做和尚,可只要你不对她们动心也就是了。对了,除了咱们姐妹,近来你没又答应过谁吧?”薛沉香见何天香的憨样不由又笑了起来。

“这个……这个……”何天香却面有难­色­。

“什么?这才几天,你不会又……又……”薛沉香见何天香吞吞吐吐,不由大吃一惊。

“她叫柳含烟,是添愁城董老前辈的弟子!”何天香狠狠心咬牙道。

砰!薛沉香一个后抑摔在地上。

田府,田尺儿正在床上替田寿捶着背:“爹,何公子真的要跟你一起走吗?”

“那是自然,他是受北王爷之托来护送爹的,自然得跟爹一起走。”田寿道。

“那女儿也一起去!”田尺儿笑道。

“胡说!你当这是游山玩水哪?我走后,你老老实实到北王府和你姐姐一起呆着!”田寿道。

“我才不呢!北王府有什么好玩的?婷儿和慧香那两个臭丫头又都一肚子坏水,专跟我做对,我还是跟着爹爹,服待爹爹。”田尺儿笑道。

“别跟我打哈哈了,”田寿活动了一下肩膀道:“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何壮士已经跟婷儿有了婚约,就是方才那位薛楼主跟他关系也不同一般,你还有什么指望?再说了天南又有什么不好?……”

“我不听,我不听!”田尺儿捂着耳朵,赤着脚跳下床来大叫道:“反正后天我一定要跟你们去长宁!”

李府,­阴­暗的厢房内,一只残烛正不安的跳动着,昏黄的烛光勉强的劳作,一如李让民­奸­诈的眼光,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不是很好看但也绝不难看的姑娘!整个人显得­精­神,英姿飒爽!

“凝雪,你哥哥不在,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李让民道。

“放心吧!爹,北王爷根本派不出人手来,就一个何天香,只要缠住他就行了!女儿决不会让北王爷的走狗去祸害咱们老家的百姓的!”李凝雪胸有成竹地笑道。

啪!烛花闪耀,很美,却也不知是灿烂,还是流泪!

十余月后,柳含烟见董婉婉的伤势已无大碍,再也耐不住心中的急盼,便辞别董婉婉,带了刚赶回来的燕儿,直向慕容山庄奔来。

刚刚行至竹林镇,燕儿突然得了风寒,高烧不退,两人只得在客栈住了下来,见燕儿娇不胜力的样子,柳含烟只急的七窍生烟,却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亲自给他去抓药。

刚出药铺,却见何天香正带了四个女子悠闲地向这边走来,柳含烟不由大喜,连忙迎上去叫道:“何公子,你怎会在这里?这几位哪位是薛楼主,哪位是婷儿姑娘哪位又是慕容姑娘呢?”

“何天香”一愣,随即一摇折扇笑道:“你猜呢?”

一句话说完,柳含烟这才详细地打量起四个女子,不细看还好,这一细看柳含烟心里只觉咯噔一下子:“这几位女子怎么看都是媚骨内生,不类良善之人,在气质上更是与传闻中的薛楼主她们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想到这里,柳含烟不由脸­色­一变:“你是何天弃,不是何天香!”

何天弃哈哈大笑:“本公子又何曾自承过是何天香?”

柳含烟一声冷哼:“也幸亏你没冒充过他,否则本姑娘给你好看!”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啪!何天弃将手中折扇猛一收,­阴­荫道:“怎么?这么着就想走了?也太便宜了吧?”

“那你想怎样?”柳含烟不由回头。

“何天香屡坏本宫大事,早已进了万劫不复之地,凡是跟他有来往的人,本人一概不会放过,不过姑娘若是跟了本公子,本公子或许可以网开一面!”何天弃冷冷笑道。

“呸!”柳含烟不由骂道:“本姑娘也有一个惯例,凡罪大恶极,声名狼籍的人本姑娘绝不会让他逍遥自在:今天,本姑娘是看在你是何公子的叔伯兄弟的份上才没先对你动手,你倒先没事找事来了!”

“哦,看来,我还得多谢我这位叔伯哥哥呢!”何天弃自嘲地笑道,走上前来。

柳含烟也从背上解下琵琶,静静地守住门户。

“原来是添愁城的柳姑娘,方才倒失敬了!”何天弃见柳含烟亮出琵琶,这才猜出她的身份。

“废话少说!”柳含烟俏脸一寒,左手一引,右手琵琶一招“平沙落雅”向前打来,一推一勾之间却又是一招“阳春白雪”,变招之变神速至极,何天香一时大意,竟被逼退两步,不由叫道:“好!这是什么功夫?”

“玉谱十式!”柳含烟叫道,手下却丝毫不缓,“高山流水”“梅花三弄”一式式接着使了出来,原来董婉婉二十年隐居,闲来无事,抚音自聊,竟无意中悟得“玉谱十式”鲜为人知,何天弃一上手大不适应,自是立落下风连连后退。

突然,柳含烟自收琵琶,后退三步站定,冷冷道:“何天弃,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原来,柳含烟听何天弃说话轻狂,心中有气;本想好好教训教训他,但又想起何天香是他的叔伯哥哥,也就挫挫他的锐气算了,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僵,便先行歇手。

何天弃却看了她一眼,冷冷道:“柳姑娘,你认为这就算完了?”

柳含烟不由火了:“何天弃!你别给脸不要,你还要待怎么样?”

“怎么样?把你留下来!”何天弃突然扑上,“天冥六相生死掌!”

“怎么?你想以重掌来破我的玉谱十式吗?”柳含烟笑道,又是一式“渔舟唱晚”迎上。

砰!琵琶被荡歪,何天弃的双掌照旧切下。

“不好!单凭‘玉谱十式’已挡不住天冥宫的生死掌!”柳含烟吃了一惊,左手抢琵琶,右手出掌,落伽神掌。

啪!柳含烟的内力略逊一筹,后退一步。

啪!柳含烟再退。

啪!柳含烟脸­色­发白,已开始寻找退路。

“怎么?这就想走了吗?”何天弃看破了他的心思,不由笑道。

柳含烟不由回头,这才发现已退进了春夏、秋冬四女的包围中了,却还是不显慌乱,静静地道:“我是低估了你的实力,但我要走还是不成问题的,尤其是在这大街上!”说着她的身子已奇快地向前冲去,何天弃与夏秋冬立即飞身堵追。

银光暴闪,无数的银针从琵琶中突然­射­出,何天弃立即冲天而起,春夏秋冬却是躲闪不及,惨叫着倒下,她们没有死在六怪的巨掌下,却死在了柳含烟的银针下。

“姓何的,本姑娘不奉陪了!”柳含烟一收琵琶向人群中冲去,差点儿撞在一个人身上,那人并未注意这场拼斗,但反应却是奇快,身子一偏,已将柳含烟让了过去。

“杀了我的人就想走?哪有这么容易!”何天弃大怒,身形更快,直冲人堆,便向柳含烟背后抓去。

恰巧那人身子正好正过来,何天弃又冲的甚急,这下谁也躲不开,何天弃骤觉眼前有人一偏肩,闪之不及,只得运力一撞,心中暗道:“她娘的,居然敢拦本公子的路,算你倒霉!”

那人也正与他一般心思,啪!就听两人一撞顿觉一股大力传来,谁都拿不下桩,都不由自主的往后连退三步惊讶地望着对方。

“何天香?!”来人一声惊呼,却又­阴­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没想到咱们又在这儿遇上了!”来人一身血红,竟是刚刚被从慕容山庄驱赶下来的血无天。

何天弃也认出了血无天,不由冷冷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血影宫的血大公子,只是咱们天冥宫跟你们血影宫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今天­干­嘛跟咱们过不去?”

“咦,你是何天弃,不是何天香!”血无天不由惊诧地道。

“何天香?何天香算什么!他迟早还不是我何天弃手中的一只蚂蚁?!”何天弃咬牙切齿地道。

“行了,别吹了!”血无天嘲讽道:“冷家堡一仗如何?何天香还不是好好儿的?慕容兰娟不也是好好儿的?”

“不错,冷家堡一仗咱们是吃了亏,可现在却也不知道是哪只乌龟王八蛋儿子给人家刚从山上赶下来,弄得灰头土脸,连个丫头都摆平不了,还到这儿来装蒜!”何天弃也毫不示弱地反击道。

“你找死!”血无天不由勃然大怒,挥拳就要扑上。

“怎么?要打架?天冥宫怕过谁来?”何天弃也立即上火,冷冷笑道。

又一场大战就要爆发,而刚刚战事的主角柳含烟此时反倒成了无关紧要的小角­色­。

突然,一只手Сhā了进来:“且慢!两位与家父的交情都不错,又何必为了些许小事而大伤和气,看在李某的面子上,就算了吧!”

两人抬头,然后便看见了一个蛤蟆眼儿的公子,身后数名永将,抬了一口笨重的黑漆的棺材,棺材旁边立了一个­干­瘪的瘦老头儿,一双绿豆眼,闪烁狡谄的­阴­光。

绿豆眼儿的是李贵,蛤蟆眼儿的也只能是李汉成,何天弃道先收起折扇,冷冷道:“血无天,今天看在李公子面上,就饶你一命!”

血无天也冷冷道:“何天弃,今天若不是李公子来的巧,你死定了!”

李汉成哈哈一笑,一手挽起两人一条胳膊,笑道:“两位,今日江湖,正逢多事之秋,两位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干­一番大事业呢?更何况,咱们不还有一个共同敌人何天香吗?”李汉成又大叫:“李贵,牡丹楼上一桌最上好的酒席!”

“哼!”血无天斜了何天弃一眼自顾向前走去。何天弃也偏行一旁,李汉成却走在两人后面嘿嘿冷笑。

街角处,拐出仍提着草药的柳含烟,看着三人逐渐流入人流,美眸中闪现出忧郁的­色­彩,自语道:“不好,这些人要联手对付何公子,我得赶快去慕容山庄告诉他,让他小心!”说着匆匆赶回客栈。

驿道上,炙阳高悬,燕儿倚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虚弱地道:“姑娘,你先去吧!不用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柳含烟满脸汗珠,目中含泪,手足无措地后悔道:“燕儿都是我不好,明知你病不好,还要催你上路,可你也不用这么逞强呀!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可怎么办呀!”

燕儿却咬着牙道:“姑娘,我不要紧,真的,我不要紧……你先去慕容山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柳含烟急道:“胡说!咱们是好姐妹,你又烧得这么厉害,再怎么着,我也不能丢下你不管哪!”

正不知所措间,猛听得身后环佩声响,柳含烟回头,却是一顶黑­色­软轿,周围几个丫环婆子,四个粗壮的轿夫,却也不知是哪家小姐出门。

柳含烟眼中不由一亮,笑叫道:“燕儿,咱们有救了!”

话音未落,柳含烟已噌地一声跳到路中央,双臂一张大叫道:“停下!”

黑轿嘎然而止,一个婆子立即跳了出来怒道:“你­干­什么?!”

柳含烟连忙行礼道:“这位婆婆,小女子长途跋涉,要到慕容山庄去找一位朋友,但敝友偶感风寒,行动不便,尚请婆婆借得这轿子一用,小女子必有重谢!”

“胡说八道!”那婆子一甩袖子怒道:“咱们姑娘的轿子也是随便借的?重谢?珠宝金玉在咱们姑娘眼里视若粪土……”

“李婆婆……”轿中突然有人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江湖中人在江湖中行走,靠得就是互帮互助吗?既然这位姑娘有了麻烦,咱们略施援手又有何妨呢?对了,姑娘,你要找的是谁呢?”轿帘一掀,走下一个淡粉装束,眉目清秀,娇柔中又带了几分刚健,怀抱一柄玉如意的女子来。

“他……他叫何天香!”柳含烟含羞道。

“何少侠,那可是名人哪!”姑娘笑道:“他在慕容山庄吗?”

众人扶了燕儿上轿,那姑娘却与柳含烟同行,柳含烟很是感激,忙道:“今日之事,多谢姐姐相助,还清姐姐见示芳名,客柳含烟日后补报!”

那姑娘笑道:“这有什么好谢的,我恰巧也要到慕容山庄去,顺路之劳罢了。我也不比你大几岁,叫我孟祖儿好了。”

“孟姐姐也要到慕容山庄去?”柳含烟不由吃了一惊。

“你放心得了,我到慕容山庄去不是为了和你抢那位雁荡山来的何公子,而是去找另一个人的!”孟祖儿笑道。

柳含烟脸上不由一红,连忙笑道:“孟姐姐找的是谁呀?我帮你找!”

“他姓余,叫余问天!”

“花城浪子余问天?这个人听说过,可是没见过,只怕到时不认得他!”柳含烟道。

“这个人坏得很,一身邪气,嘴角歪歪的,脖子斜斜的,眉心上还有一颗痣,你一看知道他是个坏胚子,很容易认的,喏,就是他!”孟祖儿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幅卷轴打了开来,却是一个人的画像,画工­精­细,栩栩如生,一看便知是花了不少时间­精­心绘成。

柳含烟左看右看,却总觉得此人仪表堂堂,并不像孟祖儿说得那样邪气,好像嘴角也不歪,脖子也不斜,不由奇道:“这人没你说得那么差劲儿吧?”

“咦?这就怪了,可为什么每次我看他的时候就都是这个样子呢?”孟祖儿边走边端详着画像,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倒是自己的脖子斜得有些厉害。

柳含烟突然觉得自己好想笑,却拼命忍住问道:“那他到底是怎么个坏法呢?”

“那次我不过偷偷在他后背上开了一个小洞,他就居然在我所有衣服的后面开了一个大洞,害我在轿子里坐了整整一天,没出来!”孟祖儿恨恨地道:“我那些裙子都是上等料子做的,有的还没穿过一回,就都让他这么给糟蹋了,你说这种人可不可恨?!”

柳含烟连忙捂住了嘴不想笑,可笑声还是从指缝里挤了出来:“哈哈哈……”。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终于来到了慕容山庄脚下,刚要上山,却见山口处转出一队人马,一律青衣青帽,一个头目打量了一下众人,抱拳道:“请问两位姑娘尊姓大名,上慕容山庄来有何贵­干­?小的也好马上上禀庄主!”

柳含烟上前笑道:“这位大哥请转告慕容姑娘,就说柳含烟与黑轿仙子孟……”一句起未说完,孟祖儿便已打断道:“余问天在不在山上?”

“姑娘问余大侠?他们都在!”小头目忙道。

“那你就只说添愁城的柳姑娘要求见慕容姑娘便得了!”孟祖儿道。

小头目看了柳含烟一眼,柳含烟却丰孟祖儿直笑道:“你就照她的话去说是了。”

小头目躬身一礼,留下几个人陪着众人自己却先行上山。

一路之上,只见路处关卡刀枪森然,四处密探时隐时现,一改慕容长明时期的和顺豁达,柳含烟不由道:“咦,慕容山庄什么时候也这么威武起来?”

一个青年人听了这话,眼中不由露出自豪的神­色­:“咱们姑娘已然出关,弟兄们也自然要厉兵秣马,准备重振山庄,为老庄主报仇,以雪山庄两度被毁之恨!”

“飞雨流花十字剑!”柳含烟看着一­干­青衣人眼神中英毅的光生芒,不由暗暗叹了一口气。

山庄大堂,慕容兰娟正同余问天,向歌吟,郭强等共坐一处,探着当今武林形势。

突然,小头目来报:“启禀庄主,山下添愁城柳姑娘求见!”

慕容兰娟一怔:“柳含烟?她来做什么?”口中却道:“快请!”

不一会儿,柳含烟,孟祖儿等人已来到堂前,慕容兰娟连忙带着众人降阶相迎。

不料,柳含烟一见慕容兰娟,竟立即迎头一个大礼!“含烟见过慕容姐姐!”

慕容兰娟不由大吃一惊,连忙扶住道:“柳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我生受不起!”

柳含烟却还是不肯起来,只羞涩地道:“是何公子叫我来找你的!”

“何公子?”慕容兰娟看着柳含烟的样子,心中立时明白了什么,伸手将她拉了起来道:“咱们之间的事儿,咱们还得细细商量,你先起来!”

郭强、墨青、傅清竹、纪小秋,看着柳含烟,心下早已明白又是怎么回事,不由相视而笑。

余问天却一眼看见柳含烟身后的孟祖儿,立即脸­色­大变,像被蝎子蜇了一口似的,惨叫一声便往后跑。

他不跑倒还好,孟祖儿本还在人群中找他,一听他惨叫,立即发现目标,飞也似地超了过来!“余问天!有种的你别跑,咱们今天非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余问天直往里冲,冲到后堂却发现大厅就一个出口,而且已让孟祖儿给堵住了,不由大叫倒霉,一回头,却见孟祖儿已渐渐逼了过来,只得叫道:“喂!你到底想­干­什么?从江南一直追着我到了这里,我人都快给你逼疯了!”

孟祖儿怒道:“呸!你认为你是谁呀!我是来找你算账的!”

“算帐?咱们有什么帐好算?”余问天奇道。

“怎么没有?太多了!洞庭湖畔你抒把我所有的裙子都在腰上开了一个大洞的事,你难道忘了?”孟祖儿立即叫道。

“就这个?好,我赔你不就是了。还有吗?”余问天无可奈何地道。

“自然还有!温州你把我的轿底儿偷偷拆掉的事儿怎么说?”

“可那是你先把我的床腿锯断了呀!”余问天不由道。

“我不管!床是客栈的,可轿子却是我的!”孟祖儿大叫道。

“好吧!那我赔你一顶轿子好不好?”余问天只有叹气:“还有吗?”

“有!”孟祖儿叫道:“海天酒楼,你打碎了两个茶壶一个茶碗先是三钱银子;淮南客栈你摔断了两条板凳是五十个铜钱,迎宾客栈你打烂了一扇窗户……”

“什么!这你也要算哪?”余问天不由瞪大了眼睛。

“怎么不算?”孟祖儿的眼睛瞪的更大。

“嘻嘻!”旁边,纪小秋已不由笑出声来,其他的人也似笑非笑地看着余问天。

“好好好!算算算!这么多小事你也记得清楚,­干­脆一共是多少得了!”余问天只得道,见众人看他,脸上说不出的尴尬。

“你除了要赔我三十七条新裙子外,还要再赔我银子四两三钱八厘……”孟祖儿歪着颈子道,又猛地加了一句:“这还是跟你对开了!”

“好好好,我给你五两总成了吧?”余问天不由不是哭笑不得。

“什么?你认为这样就完了?”孟祖儿突然跳起来;“还有你在杭州偷看我洗……”

一句话还没说完,余问天再也站不住,也顾不得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突然火箭一般冲了上去,一把抱住孟祖儿的腰,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急急叫道:“求求你,姑­奶­­奶­,这件事咱们出去解决好不好,拜托拜托……”

孟祖儿一时大意,竟被他抱了个正着,连忙拳打脚踢向外摔道:“你放开我!快放开我……”

余问天这时哪还敢放开她,只恨不能再多出两条胳膊来抱住她的胳膊腿儿,已抱着她一阵儿烟般冲出大厅,逃之夭夭了。

哄!大厅中一片笑声,慕容兰娟淡淡地笑,柳含烟聂小扇抿着嘴笑,墨青只在眼睛中有些许的笑,傅清竹,纪小秋却是捂了肚子的笑,只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风场雪咧着大嘴笑,眼睛的余光却始终盯着聂小扇;向歌吟轻轻地笑,也凝视着已前仰后合的纪小秋。

傅清竹抱着郭强的手臂笑,黄直却与芸儿相偎而笑。

笑,各有各的姿态,各有各的情趣,但笑声却是真正的充盈了整座大厅,多久了,慕容山庄迎来了这一场真正舒怀的欢笑,芸儿突然发现慕容兰娟的眸子中竟似有泪花在闪烁!

夜晚,月暗烛明,慕容兰娟,柳含烟对桌而坐。柳含烟的眸子中闪烁着喜悦的光彩,声音因激动而略现颤抖:“这么说,慕容姐姐,你接受我了?!”

慕容兰娟轻轻笑道:“若不是为了那件事,我才不会答应你的,你该知道,我也得对婷儿和薛楼主负责的。”

“我知道,我知道!”柳含烟兴奋的两颊通红!“那现在慕容姐姐要做什么呢?”

“探查卓海池与血无天的踪迹,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以慰我两战中六百慕容壮士的在天之灵!”慕容兰娟突然钻了起来铿声道。房间中,烛焰晃劲,烛影摇红,烛影摇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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