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匕!”江城月脱口道。
不错!以何天弃的功力再加上彩虹匕要杀天龙老人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但彩虹匕不是在张秋远张大侠手里吗?又怎会落到何天弃手中?”婷儿吓得不由连忙捂住了嘴:“难道张大侠他也……”
“不错!天龙老人的确死在彩虹匕下!姓何的那王八蛋突施暗袭,要不是我的心脏天生生在右边,只怕现在也已经死了!”门口突然现出张三剑的身形,却是在那位瘦瘦女子的扶持之下,脸色苍白的可以映出人的影子来。
“小毅,快扶张公子进来!”薛沉香连忙招呼那瘦女子道。
“张兄,你怎么样了?”何天香连忙扶住张秋远道。
张秋远不由苦笑:“何天弃的掌力虽然霸道,可我一时还死不了!其实长宁一战之后,我本不该把彩虹匕留在身边的,一念之差,白白害了天龙老前辈和月山姥姥的性命!”
“可恶!我早该杀了他!”何天香不由追悔莫及地道。
“早就告诉过你了!可你偏偏狠不下这个心肠!现在可倒好,人家一手‘血泪神功”,一手彩虹匕,纵是魔尊将’佛骨魔笈‘和’鬼王御魔录‘两种绝学合二为一之后,也不一定能奈何他怎样,又更何况是你?“婷儿不由叹道。
三足之中,天星楼本已是最弱的一环,乍听婷儿如此一说,众人不由一阵沮丧。
“不!”张秋远却突然道:“我来,第一,就是提醒你们要注意;第二,就是请你们帮我找一样东西毁了他那把彩虹匕!”
“什么?你的彩虹匕已经那么厉害了,还有什么东西能毁得了它?”田尺儿不由惊叫道。
“天生万物,相生相克,既然有彩虹匕,为什么就不能有‘夜啼镜’?张秋远不由苦笑道。
“‘夜啼镜’?那是什么东西?没有听说过!”郭强不由摇头道。
“你自然没听说过,就连我也不过是只听祖上说起过而已。‘夜啼镜’在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把彩虹匕亮出来!”
“为什么?”
“因为‘夜啼镜’出,彩虹匕亡!”张秋远一字一字道。
婷儿不由问道:“这面镜子真有这么厉害?”
“这本是个天大的秘密,可事到如今,我又怎敢欺骗你们!”张秋远不由长叹道。
“你说的这么镜子这么神奇,那它现在在哪儿呢?” 傅清竹问道。
“先前它曾在柳月儿手中,但现在我也不知道它究竟在哪里!”张秋远不由又叹了一口气。
“柳月儿?”何天香一惊“就是当年和沈西楼沈大侠一起化羽而去的柳月儿?”
“不错,正是她!”张秋远点点头。
纪小秋不由叫道:“你说来说去,净说些废话!天下这么大,一面破镜子,你叫咱们哪里去找?说不定叫哪个人毁了埋了扔到大江大河里去也说不定!”
“不!凡奇灵怪异之间,必有相应。我的彩虹匕不时夜间振宵长鸣,这就是说‘夜啼镜’还在,而且就在此处的东南方向!我来,就是希望依靠你们的力量尽快把它找出来,尽量阻止何天弃再多造杀孽!”张秋远急忙道。
“好吧!”江城月不由道:“即便这面神镜存在,可天下的镜子何止千万,咱们又那里知道哪一面才是你所说的‘夜啼镜’呢?”
张秋远不由笑了:“‘夜啼镜’既列神镜之列,自有它的独到之处,听我祖上说:当年黄帝曾铸十五面宝镜,这就是其中的第九面!此镜横量七寸,镜鼻形如麒麟,外铸龟凤龙虎四像,周围还有八卦图,八卦图外还有十二时辰和十二生肖,再外面还有二十四个字,字体很像隶书,但在书中却一个字也找不到!拿起神镜映日一照,这些纹文便可尽数显现到墙上,每笔每划都清晰可见!更奇特的是:此镜每每十五月圆之时,光华万丈,与月齐辉;清音自鸣,震夜方消,是以名之为‘夜啼神镜’……”
张秋远的话还未完,婷儿的脖子已伸的老长,眼珠子也瞪的溜圆,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皇宫内的奇珍异宝不可谓不多,但这般神奇的东西,连婷儿都是第一次听说,又更何况是别人?
“张大哥,你不是唬咱们吧?”周遗梦笑道。
“周姑娘的湘妃竹琴也是武林异宝之一,当知我所云不虚!唯是咱们此行必须谨慎小心,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若是让何天弃或是魔尊知道一点儿风声,那可就要对咱们大大不利了!”张秋远不由叹道。
薛沉香略一沉吟:“不错,此事宜早不宜迟,大家应该赶快行动,决不能再让何天弃坐大!”
“那这次该谁去呢?”韦笑河不由问道。
“还跟上次一样,除婷儿留下陪我坐镇外,其他的人都出去!何公子大病刚刚痊愈,就暂且留下吧?!”薛沉香向何天香商量道。
何天香却摇摇头:“我不能留下,这样大的事,我又怎能不去呢?我已经纵虎为患,又怎能再容忍他第二次?”
婷儿也大叫道:“我也要去!”
“婷儿!”薛沉香不由大吃一惊,连忙叫道:“你又要添乱了!”
“谁添乱了?有何大哥在我身边,我不会乱来的!更何况天下真有这么好的宝贝,我若不拿来看一看,摸一摸,再搂着睡一觉,我又怎么甘心呢?”婷儿笑道,一只手却紧紧抱住了何天香的胳膊,一副准备死缠烂打的样子。薛沉香不由叹了一口气,却见身边的王雁云孤零零的脸上有些难看,连忙道:“那好吧!各人仍按先前的分组行动,王姑娘初来乍到,就先留在我身边吧!”
向歌吟和纪小秋快步走出岳阳不由叹道:“何兄大难不死,却又闹出个彩虹匕,现在的事,真让人焦头烂额!”
纪小秋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魔尊,何天弃,哪个不能把你们吃掉?你若是还不想死的话,就快快做事!”
向歌吟不由叹道:“为了找何兄,咱们差点儿跑断了腿;这次还没停下个一半天,又马上要为了彩虹匕的事疲于奔命,我只不过稍微发一下牢骚,又不是不去,你又何必总对我这么凶呢?”
纪小秋突然一把抓住向歌吟的耳朵恶狠狠地道:“我不对你凶对谁凶?难道不知道‘敌强我弱,敌弱我强’吗?我若不对你凶,你岂非不把我放眼里了?现在不许多说话,跟我乖乖走路!”
另一条路上,余问天却看着前面的喜僧,怒道,病侯脸上一片惨然,暗暗道:“没想到,我竟会与这些人走到一起,还真倒不如和祖儿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虽说常吵架,谁也不服谁,可毕竟……”
“你说,世上真有‘夜啼镜’这回事吗?”臂弯儿里,婷儿突然轻轻问道。
“你不是还要搂着它睡一觉吗?”何天香不由笑道。
“你以为我陪你来,真的就仅仅是为了‘夜啼镜’吗?”婷儿忽然长叹道。
何天香的心也突然沉静下来,不说话。
“自从上次金陵一别之后,咱们就从来没在一起过!我纵是不想你,你就真的不想我吗?”婷儿黯然道。
何天香不由将怀中的婷儿紧了紧叹道:“说声不想你,是欺骗自己,没有人能代替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但是,最近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我真的感到有些回天乏力!就说张秋远所说的‘夜啼镜’吧!茫茫东南这么大,咱们又何处去找一面小小的镜子?”
“何大哥……”婷儿刚要说话,突然后面马蹄声响,三人三骑风般疾驰而来,马上坐了三个汉子,一个刀疤脸两个年轻人。
突然刀疤脸一眼瞥见何天香身边的婷儿,不由咦了一声,就在三人擦肩的那一瞬间突然伸手向婷儿的脸上摸来。
婷儿不由一声惊呼,连忙躲开,何天香却不由大怒,突然出手,闪电般扣住刀疤脸的右腕,顺势一带。
叭!骏马瞬时而过,刀疤脸却一声惊叫,狠狠摔在地上。
恢——两个年轻人的马匹却硬生生地定在原地。
“好精湛的功力!”何天香的眉头不由一挑,放开刀疤脸的手,左移一步,护住身后的婷儿。
刀疤脸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何天香怒道:“铁血公子面前,你竟敢摔我刀疤刘?”
“铁血公子是谁?你刀疤刘又是谁?”何天香不由冷笑道。
“什么?你不知道我刀疤刘倒也罢了,可魔尊手下有三十六魔卫,正道盟何盟主驾前有七十二公子,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刀疤刘不由惊叫道。
何天香看了马上的两个人一眼,却依旧冷冷地道:“我不知道什么三十六魔卫,更不知道什么七十二公子!但只要有人胆敢对她不敬,就是天王老子也不成!”
“好大的口气,朋友!你是哪条线儿上的?让胡某称称你的斤两!”马上左首那个年轻人一听何天香的话不由怒道。
“你阁下又是哪一条线儿上的?”何天香冷笑道:“在下也从不与不够斤两的朋友搭话!”
“你……”姓胡的年轻人正要发作,却听右面那个脸色阴沉的年轻人不冷不热地道:“在下姓牛,我这位兄弟姓胡,咱们在七十二铁血公子中分别名列第二十六,三十一,不知够不够阁下斤两?”
何天香却笑了:“那南宫剑和南宫柳又排第几呢?”
胡公子不由脸色一变:“那是咱们统领,你知道他?”
何天香不回答却反问道:“那你们盟主你们见过没有?”
“没有!他老人家日理万机,又岂是咱们能见到的?”牛公子冷冷地接道。
“你们纵是没见过你们盟主,但就我这身相貌,你们还看不出我是谁?”何天香冷冷道,销魂神功暗暗运于掌上就要拍出。以杀止杀方可止杀,现在江湖中一片腥风血雨,“魔尊三十六魔卫”与“正道七十二公子”的恶名何天香又不是没听说过,这些人纵是死一百次都不过分,何天香又怎肯再手软?
突然,牛公子与胡公子的脸色一起大变,连滚带爬地滚下马来朝何天香一礼道:“盟主万安!属下平日里实在无从得窥天颜,尚请盟主赎罪,赎罪!”
何天香不由一愣,奇道:“谁是你们盟主?”
此话一出,牛公子和胡公子不由立即面色如土,更现惶恐,竟扑通一声跪在何天香面前,顶门上汗如雨下,颤声道:“属下罪该万死,但尚请盟主念咱们跟随盟主一场,免去血枯之苦!”
一股腥气传来,婷儿突然捂住鼻子红着脸躲在何天香背后,原来竟是那刀疤刘听的两股战战,几欲先走,档下倒先湿了一片。
何天香不由恍然,原来牛,胡一时竟将自己当成何天弃了,不由有些好笑,灵机一动,索性将错就错继续道:“我还没说要杀你们,先都起来吧!”
“谢盟主!”二人大喜,连忙起身。
“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何天香问道。
“咱们统领好久没消息了,恰巧百里统领和他的十二名弟兄在南昌遇到了点儿麻烦,便叫咱们过去帮一下忙!”胡公子忙道。
“百里统领,哪个百里统领?”何天香不由问道。
“就是百里宽百里统领呀,你老人家不知道他?”牛公子不由奇道。
何天香一惊,却立即反朝他怒道:“百里宽是什么东西?我手下的人那么多,我又何必一个个都要记的那么清楚!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牛公子吓的面无人色,连忙称是道。
何天香这才又问道:“他遇上了什么麻烦,十二个人都搞不定?”
“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咱们统领收服了晚林帮,东方统领收服了华山,唐门的徐长老也收服了封刀门,可百里统领却跟鄱阳湖的桃花门久久相持不下,所以百里统领这次决定将她们一举铲平。但桃花门门主冯暗凝是个极难缠的人物,她们藏在水下的机关又十分的歹毒,咱们虽有内线画了密图,但仍不是十分清楚,所以百里统领叫咱们顺便将南昌的刀疤刘带来,他曾是桃花门的外堂堂主,对水下的机关了如指掌!”胡公子忙道。
“鄱阳湖的桃花门在江湖上并不怎的出名,百里宽却在这里费这么大的手脚,何天弃到底搞的什么鬼?”何天香不由嘀咕道,却朝刀疤脸道:“你就是南昌刀疤刘吗?”
“是是是!小人就是刀疤刘!”刀疤刘战战兢兢地道:“小人刚才瞎了眼,罪该万死,但尚请盟主给小人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何天香只觉一阵恶心,却依旧问道:“你真的能破那些机关吗?”
“小人不但能,而且还能反客为主让那些操纵机关的人死无葬身之地!”刀疤脸突然又有些得意起来。
“好!果然好的很!”何天香冷笑着,眼中突然杀机顿现,正要出手,却突觉婷儿在背后扯自己的衣服不由回头一看,却是一群叫花子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领头的一个竟披了九只布袋。
何天香不由大吃一惊,丐帮以袋数定等级,各堂堂主五袋,护法六袋,长老七袋,惟有帮主才可配得九袋,难道来得竟是丐帮帮主?可丐帮的帮主不明明是纪小秋的父亲纪纲吗?何天香不由糊涂了。
“原来何天弃何大盟主在这里,真是好极了!咱们可否借一步说话?”那九袋老者突然开口冷冷道。
何天香不由奇道:“你是谁?”
“老夫丐帮帮主吴南开!不知道够不够分量?”
何天香不由吃了一惊:“丐帮帮主不是纪纲吗?怎么会是你?”
“你装什么蒜?”吴南开不由大怒。
“你什么意思?”何天香也不由有些微怒,纵是纪纲亲自在此也不敢和自己如此说话,又更何况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吴南开?
呼——吴南开突然回身揭开了身后的一方白布!婷儿不由一声尖叫,赫然是纪纲的尸首!全身的皮肤出奇的红,红的都有些可怕!纪纲的脸上更是双目泛赤,一片狰狞。
“三日之前,纪帮主已死在你的”血泪掌“之下,一同罹难的还有七大弟子,这笔账咱们怎么算?”吴南开怒道。
何天香不由仰天长叹,少林已垮,封刀门被灭,两宫也已被吞并,正道武林中已只剩下天星楼,栖霞门,丐帮三大支柱,现在纪纲却死了?!
何天香已知道这场冲突不可避免,突然回头朝牛公子三人道:“你们先走吧!”
胡公子连忙恭身道:“盟主正有事,咱们又怎能一走了之?这帮叫花子大概是活腻了,就让咱们兄弟收拾他们吧!”说着手上红光一闪向前行去。
何天香不由一惊,暗道:“何天弃果然歹毒,竟将这么邪恶的武功传给这些人,虽然在短期内功力大增,但几年之后,这些人必定会走火自焚,再无生存的余地了!”何天香突然又想起了南宫剑和南宫柳那可怕的身手,心中不由一寒,连忙喝道:“回来!”
牛公子连忙退了回来,垂手道:“盟主有何指示?”
“去干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本盟主的事,本盟主自己还解决不了吗?”何天香冷冷道。
“是!”胡公子忙应道,三人一起上马。
“拦住他们!”吴南开忙叫道,三个叫花子立即冲了出去。
砰砰砰!三个人倒了一对半,马匹却风一般向外卷去。
“可恶!”吴南开不由大怒,回头朝一名七袋长老叫道:“常长老你上!”
何天香却叹了一口气道:“没用的!”
“你说什么?”吴南开不由怒道。
“我说:以你们现在的身手,没用的!”何天香缓缓地走向纪纲道。
“何天弃,你还想干什么?”吴南开连忙横身挡了过来。
何天香不由摇头道:“我不是何天弃,我只是想看看,何天弃的‘血泪掌’到底到了什么境界!”
“什么?你不是何天弃,那你是谁?”吴南开不由怔住。
“‘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在下何天香!”何天香轻轻叹道。
“何天香?”吴南开突然哼哼冷笑:“何天弃,你别装蒜了!你当咱们刚才是聋子?告诉你!血债血还,你今天是走不了的!弟兄们,打狗大阵,替纪帮主和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嗨!嗨!嗨!
上百个叫花子立即围了上来,围成一个大圈儿,竹杖将地捣的山响,啪啪啪的声音直叫人头皮发麻,竟是丐帮威力最大的“打狗大阵”!
何天香不由脸色一沉,沉声道:“吴帮主,你可要三思呀!”
婷儿也不由叫道:“他真的是何天香不是何天弃!”
吴南开却冷笑:“你是他的女人,自然帮他说话!不过你跟了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真是瞎了眼,就等着守活寡吧!”
“什么?你说我要守活寡?”婷儿不由怒道。
“要不嫁给我也行!”吴南开冷笑道:“不过那也得看咱们丐帮的兄弟愿不愿意!”
婷儿的脸色立时绿了。
何天香的脸色也有些难看,沉声道:“吴帮主,你不相信我也就算了,但你千不该万不该骂婷儿的,倘若她的郡主脾气一上来,我也救不了你!”
“哈哈哈……”吴南开再次大笑:“你说的是北王府的苌婷婷郡主吧?可薛楼主又怎敢让她离开岳阳?撒谎你也不会,真是可恶!不过你们死后,老夫会考虑将你们埋在一起的……”
话尚未完,婷儿已指着他的鼻子跳骂起来:“闭上你的乌云嘴!你说谁要死了?让我嫁给你?呸!也不照照镜子,你是哪只乌龟王八蛋?!我就是嫁个死尸也比你强!死老头子,糟老头子,黑白不分,真假难辨,你死的时候一定是开膛破肚,脑浆迸裂……”吴南开说何天香会死,又要霸占她,她心中恨透了吴南开,一时给气晕了头,竟忘了何天香还在身边,什么恶毒的字眼儿都骂出来了。
何天香听的不由大皱眉头,吴南开却是脸儿都青了,忍不住大叫道:“豁嗨……”
“豁嗨……!”众丐立时齐声回应,声震天地。
婷儿脸色一变,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何天香连忙替她捂耳朵,却朝吴南开沉声道:“吴帮主,你不能固执已见,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来!岳阳离此不远,你可以派人去问一问!”
“豁嗨——!”吴南开却恍若未闻,以一声更响的号子来回答何天香。
“豁嗨——!!”众丐立即齐齐大呼,啪!竹杖一起捅在地上,帐头竟已开裂!
何天香不由叹口气,却缓缓地扶着婷儿坐在地上,轻轻道:“你既坚持要打,在下也没有办法,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后悔!”
“打!”吴南开突然大声道。
第一排七名叫花子立即齐齐而上,杖风呼呼做响,向何天香当头打来。
何天香却淡淡一笑,伸手轻轻按在了地上。
罡气!竟是至纯至正的罡气!向外溢成一个大大的圈儿!
蓬蓬蓬!一连串巨响响起,七个叫花子竟被同时震的从地上一飞而起,摔出老远,再也爬不起来。
“这是什么功夫?”婷儿不由又惊又喜,忍不住叫道。
“‘天地大还罡’!你以为中‘伤情箭’的这段日子,我是白过了吗?”何天香苦涩地笑道。
吴南开也不由脸色一变,却一挥竹杖:“再上!”
罡风再起,蓬蓬蓬蓬!十四名叫花子惊叫着再度齐齐摔出。
“该收手了吧?吴帮主!”何天香朝吴南开笑道。
“今日之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否则,咱们又怎能慰籍老帮主的在天之灵?!” 吴南开脸色惨变,却依旧坚持道,手中的竹杖凝重地向前一挥,三名长老,六名护法,七十八名各袋弟子立即齐齐向前压来,脸上都是一种莫名的悲壮!
何天香不由苦笑:“若是你们穷全帮之力,还不能杀死在下,那又当如何?”
“那已是以后的事了!更何况,若今日咱们百人联手尚且还不能将你除去的话,丐帮又有何脸面再在江湖上立足?” 吴南开坚毅地道。
何天香不由叹气:“我佩服你的勇猛,但却不得不告诉你,天地间本就有许多不可能的奇迹,少林寺的罗汉大阵是怎么毁了的?封刀门的封刀大阵又是怎么毁了的?你必须得接受这个现实,比如说魔尊,何天弃!”
何天香说着,头顶上突然似有若无地现出三片淡淡的金晕,如花似云,青白红绿紫五股真气在金晕之间头尾相连,生生不息,何天香手下的气圈儿也突然一波一波地向四周扩散开来,就如水中巨石所荡起的涟漪,却远远胜出涟漪,尘涛汹涌,浩浩荡荡,层层叠叠地向四周奔腾而去!
“传说中的‘三花聚顶,五气朝元’!大家一齐上!” 吴南开不由心胆俱裂,率先一杖狠狠砸出!
呼——人群突然被气劲卷起的漫天尘沙所淹没。砰砰砰!砰砰砰!气罡所荡之处,人群一圈连着一圈纷纷倒下,竹杖散散扔了一地。
砰!吴南开身边的两名长老已被震飞丈许,吴南开也被漫天卷来的沙尘卷住,接着便是一股绝大的劲力传来,吴南开咬牙使劲向前硬撑!但劲力骤失,砰!别人都往后摔,只有吴南开却向前狠狠趴在了地上,两颗门牙已没了。
砰!最后一圈气罡所到之处,所有的人都已倒下。但奇怪的是没有人受伤,那么刚猛的气罡,竟没有一个人受伤!吴南开不由怔住。
“风云,销魂,天龙三气一旦真正的合一,威力竟至如此,真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何天香缓缓站了起来喃喃地道,却一步一步走向吴南开:“吴帮主,咱们铁血男儿,当为天下正义抛头颅,洒热血,即使剩最后一口气也在所不惜!但是有的时候,冲动并不能解决一切!有句话说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比纪帮主差远了!纪帮主虽然性子比你还急,但却识大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今天幸亏遇上的是我,若真的是魔尊或是何天弃,你的命属于你自己,但这上百名丐帮弟兄的命却不都属于你!“何天香说者已和婷儿在众人之间旁若无人地走了出去。
直到两人走出已凌乱不堪的大狗大阵,吴南开这才怔怔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何天弃是我兄弟,我是何天香!”
“何大哥,短短几个月时间,你的功力怎么到了这么可怕的地步了?”婷儿想起何天香方才大破打狗大阵的气势,不由又是一阵心驰神摇。
“‘天人合一’这四个字你听说过没有?”何天香笑道。
“天人合一?”婷儿不由吓了一跳:“你真的达到那个境界了?”
何天香点头却黯然:“你不知道,离开你们的那些日子,我到底有多痛苦!我永远无法忘掉你们,却在那最后一次的狂悲中真正达到了万物负我,天地无极的境界。当时我以为我已经死了,可谁知却在‘伤情箭’出口的那一刹那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从这上面来说,我倒还应该感谢何天弃!”
“我只听说古来有以‘至纯至静,万物空灵’之无欲无求从而达到‘天人合一’之境的,却从未想到至悲至愤也同样可以达到这个境界。由此可见情之一事,又是何等的伟大,何等的绚丽!我们没有看错你,天龙老人也没有!”婷儿不由轻轻叹道,抬起头,静静地凝视着何天香。
何天香也深深地凝视着婷儿,此处无声胜有声,再多的言语也已无意义,目光凝视中,只有一股暖暖的气息在两人的心灵之间川流不息,生生不止。
“你的武功既到了这等境界,咱们就不用怕魔尊和何天弃了吧?”婷儿突然笑问道:“又何必再去找什么‘夜啼镜’?”
何天香却摇头:“魔尊的‘佛骨魔笈’与‘鬼王御魔录’都是上古秘籍,只其中一本就足以傲睨当世,更何况魔尊还要将它合二为一?何天弃固然只有一本‘血泪秘籍’但他抢了张大侠的彩虹匕!这两人的武功到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我也没有底,所以,‘夜啼镜’不但要找,而且一定要找到!对了,姓牛的那帮人呢?”
“你不是放他们走了吗?”婷儿不由道。
“遭了,我本想解决了丐帮的事就去追他们,谁知竟一时和你说话忘记了。咱们得快,正派武林再也经不起任何损失了!”说者,何天香竟一把抄起婷儿,身形向前激射,似若奔马,胜若奔马!
一口气赶了三五十里,眼见已到的鄱阳湖边,却依然不见牛公子三人的影子。
“何大哥,怎么办?”婷儿不由问道。
“咱们不追他们了,直接闯桃花门的总舵!”何天香应道。
“桃花门正处于备战时期,这样很危险的!”
“但是时间,咱们快没时间了!更何况,桃花门只是江湖中一个不入流的小派,何天弃竟派百里宽如此兴师动众地去对付他,我总觉得有些蹊跷!”何天香忧心忡忡地道。
两人刚走到鲤鱼洲附近,突听得身后马蹄声雷动,何天香一回头,不由脸色一变,连忙一扯婷儿,两人躲进路边的苇丛。
“怎么回事?” 婷儿不由问道“嘘——”何天香连忙止住婷儿说话,伸手往外一指。
“左执法?他来做什么?……”婷儿不由惊叫,底下的话却被何天香捂了回去。
大路上,尘土飞扬,五六十匹骏马正向前飞驰,领头的不正是左执法是谁?
“我料的果然不错,鄱阳湖真的要有大事发生了!不但百里宽,左执法来了,只怕何天弃和魔尊也已经来了!”何天香不由喃喃道,说着拉起婷儿,抄一条小路向前急奔。
刚奔过一二里路,草丛便开始出现一堆接着一堆的尸体,有的着青,有的着白,有的着黑,散刀断剑仍了一地。
“到底是为了什么,战况竟至如此惨烈?”何天香不由叹道,因为他已看出,这地方竟有三方面的人马——何天弃,魔尊,最后一面才是桃花门。桃花门是这里的主人,但死的人也最多!
突然,一阵呻吟声从旁边传了过来。
“有人!”何天香连忙跳进草丛中扶起一个浑身是血的白衣老者连呼道:“老人家,老人家!”
那老人看了何天香一眼,吃力地道:“兄弟,快去凝凤楼告诉冯门主:洪堂主是正道盟的内奸,他背地里对咱们下毒手!他身上还有本门最歹毒的‘恨双飞’酒雾,你叫她千万小心!”
原来,何天香也穿白衣,老人一时之间竟将他当成自己人了。
何天香心中一动,忙问道:“小人职分太低,不知道凝凤楼在哪里!”
“不就在那……那……边吗?你告诉她,就是桃花门的人都死绝了,也不能让黄巢黄大将军的东西落到恶人之手……”老人说着,头一歪,已死在何天香怀里,指向凝凤楼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前辈,前辈!”何天香连忙叫道,但却已回天无力。
“黄巢黄大将军的东西?黄巢在这里留下过什么?”婷儿不由奇道。
“我也不知道,还是先去凝凤楼再说!”何天香突然真正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能让魔尊和何天弃垂涎的东西,绝不是一般的东西,咱们要快!“何天香叫道,身形竟施展到了极限。
风如刀,冷风如刀!婷儿突然第一次知道风竟也会如此的犀利!
鄱阳湖,凉风习习,一名面色诡谲的老者踏湖而立,一身黄袍长可及地;对面则立了一名遍体猩红的年轻人。
水波在两人脚下压抑地喘息,是那样的恐惧,不安!
魔尊,何天弃!
“没想到,你的消息竟然这样快!”魔尊先开口道“连杀我七十八名暗桩,你的心可真够狠的!”
何天弃却笑了:“过奖了!这么大的事,我又怎能让你先得逞?”
“这本就是本尊先得到的消息!”魔尊不由怒道。
“事无先后,得天下者,兵强马壮者也!魔尊,你老了!就是‘佛骨魔笈’和‘鬼王御魔录’最后一关练不死你,你也没多大活头了!”何天弃冷冷讽道。
魔尊也冷笑:“你以为凭你现在的实力,真的能和我斗吗?”
“不错!我现在的实力确实不如你,但你敢跟我全面冲突吗?那只能便宜了薛沉香那个臭丫头而已!我失败了不要紧,我还年轻,大不了还可以卷土重来,可你……”何天弃不由笑了,眼光中满是轻蔑。
魔尊的眼神不由一黯:“不错!本尊确实再也输不起了!可现在桃花门的总舵还没找到,咱们不如联手,湖底的东西,你三我七,大家划江而治,如何?”
“哈哈哈哈……”何天弃不由仰天狂笑:“老东西,为什么不是你三我七,又凭什么划江而治?”
“何天弃!”魔尊不由大怒“你不要不识抬举!本尊近来很迁就你,只不过还不想和你冲突而已,你以为本尊真的怕了你吗?你先前不过是本尊驾前一个看也不值一看的小卒子,本尊现在废了你又怎样?”
“好!这样也好!一山不容二虎,咱们这一战也是早晚的事,也省得湖底的那东西再分来分去!”何天弃也应道。
“不错!本尊今天就毁了你!然后再毁了天星楼,取出湖底的东西,大兵直进京师,本尊不但要在武林称皇,还要在天下称帝,高高在上,谁敢仰视;一声长咤,天地无极!哈哈哈……哈哈哈……”
魔尊仰天大笑,大笑声中,黄袍骤然鼓起,狂风大作,苇断沙起,将何天弃的血衣吹的猎猎做响。
狂风中,何天弃傲然而立,冷笑道:“没想到,你竟比我还大志!看来,我还得向你多学习!”
“只可惜,你今天已离不开此地了!”魔尊哈哈大笑,便在漫天的苇叶尘沙中,鹰鸷般地飞起,双袖交剪,狂扑而至。
“大风袍!”何天弃脸色一变,不退反进,突然出掌,苍天血泪掌!
轰!漫天的苇子破碎,地上被击了一个三丈宽的大坑,何天弃忍不住连退三步,魔尊的身形也不由一阵剧烈的摇晃。
“果然有两手,怨不得敢与本尊分庭抗礼,好!你再接本尊的‘佛魔十三式’!”魔尊突然一冲而起,狂风暴雨似的推出十三掌,一掌连却一掌,一掌胜却一掌,劲风呼啸,一层层,一叠叠,似惊涛怒浪般向前狂冲而来。
“血泪七悔!”何天弃也突然大吼道,身后竟骤然发出一片刺目的血芒,将何天弃凛凛地孤立在中央。
血泪悔!竟是“苍天血泪杯”中仅次于“天地同毁”的血泪悔!
轰轰轰——巨震似惊雷般一声声地响起,七道水柱顶天立地!何天弃身后的苇子已被魔尊摧成了齑粉,而魔尊身后的苇子也早已在“血泪悔”的攻击之下成了一撮撮的飞灰!
何天弃在一步一步地后退,但却绝不是败退!
“好!你再看这个!”魔尊突然一声大呼!
噌儿——天地间突然有一道寒光闪过,那道寒光是那样的诡异,它来自无极,却又似要再逝向无极!没有人知道它到底在哪里,只看见天地间有寒光暴起!
残锋刀!刀皇剑帝!刀皇的残锋刀划出的“天地劈”!将剑帝一分为二的“天地劈”!
嗤——漫天流霓,彩虹四溢,一片五颜六色的东西便在寒光乍起时几乎同时在天地间亮起!
寒光固然夺目,但却夺不去彩虹的绚丽;彩虹固然绚丽,却也遮不住寒光的凌厉!
彩虹匕,张三剑的彩虹匕!也只有上古的彩虹匕才能挡住魔尊的这天地一劈!
噗!
寒光骤灭,彩虹也逝,两条人影在空中一触即分,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如电飞逝,半空中,却有血雨洒下。
何天弃肋下血如泉涌,暗暗庆幸道:“幸亏有彩虹匕,否则只怕今天已栽在老魔手里,看来,我的功力还不到家,以后见了老魔要小心为是!”
魔尊却捂着胸前的一个大洞一边飞奔一边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个狗日的何天弃,彩虹匕怎会落到他手里?”两人的伤势都不轻,谁也不敢再在此地逗留,很快便不见踪影。
桃花门的总舵竟是如此的隐蔽,就连何天香这般修为的人,竟也寻了好半天才发现湖边的树林中露了小楼的一角儿,但树后,草丛中竟密密麻麻都是桃花门的人,一个个刀枪在手,警惕地望着外面。
“就是这里了!”婷儿说着就要往里闯,却被何天香一把拉住道:“你干什么?”
“咱们不进去吗?”婷儿不由奇怪地道。
“咱们是什么人,他们能让咱们就这么进去吗?”何天香不由笑道。
“咱们是来帮她传信的!”
“可现在是什么时候?咱们还是暗地里进去看看再做定夺。更何况我还不知道他们所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何天香道。
“可你现在怎么进去呢?他们防备这么严!”婷儿不由犯愁道。
何天香却笑了,伸手捏了一下婷儿的鼻子笑道:“慕容山庄那次是你带我进去的,这次我带你进去!”说着,一揽她的纤腰,两人竟已同时踏在树梢之上,仙子临风般向前飘去。
婷儿第一次有了这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只觉得脚下的枝条是那样的柔软,那样的细嫩;眼前更是一片说不出的翠绿,微风从湖面吹来,吹动何天香鬓边的几许乱发,轻轻贴在婷儿脸上,鼻端的男子气息更是浓郁;日日想,夜夜盼,梦中的幻景终于变成了现实,婷儿不由如痴如醉,忍不住又把头往何天香怀里拱了拱叹道:“好美!”
何天香连忙捂住她的嘴巴,人却已落在阁楼的檐角上。
两扇荷叶窗迎风而开,房间内,一个红衣女子正侧坐在椅子上,她的手里有一杯茶,红袖下垂,晶莹的玉臂倒有一半露在外面,现出一只鲜红鲜红的玉镯子。
何天香突然发觉好象有什么不对头,刚要伏下身子,就听那个红衣女子笑道:“外面风大,你们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吧!”声音好腻,好慵懒,何天香突然又有了韩轻思的感觉。
婷儿不由怔住,何天香却叹了一口气,径直跳了进来。
“你是怎么知道咱们来得?”两人进屋,婷儿不由讪讪地道。
“要不是它,我还真不知道!”红衣女子指了指梳妆台上的铜镜,也不由叹了一口气,铜镜里面可不正是窗子的影子吗?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呢?”婷儿不由又笑了。
“就凭你?”红衣女子不由摇摇头:“倒是那位公子的功力,只怕已到了精气神三合一的境界,却不知是否真有结成内丹,神魂出窍这回事?”
“你胡说些什么?什么丹呀,神呀,魂呀,怎么这么玄?”婷儿不由脑袋又大了。
何天香的脸色却变了:“祥容冯暗凝?”
“不错!家师正是祥容!慈祥的祥,容貌的容!”那女子突然缓缓转了身子过来。微笑着盯着何天香。
何天香突觉一道闪电在眼前划过,如若说慕容兰娟是一朵玫瑰的话,那么眼前的冯暗凝同样是一朵玫瑰,但却是一朵娇艳如火的野玫瑰!她的脸色是那样的媚,媚的让你直想沉醉;她的声音是那样的荡魄消魂,让你沉醉。
“原来如此,祥容老人出自昆仑,对于《太平经》自是颇有心得!”何天香不由叹道,连忙挪开了视线。
“你们是为了湖底的东西来得吧?”冯暗凝突然又轻轻地笑了,不象是在警戒,倒好象是在拉家常一般:“你们是属于魔山呢,还是何天弃?”
“咱们……”婷儿刚要说话却被何天香扯了一把道:“这很重要吗?”
“不错!这个已不重要,但是那些东西关系着天下的安危,你们纵是将我杀了,我也绝不会说出一个字的!”她依旧在笑,笑的是那样的散懒,好象在她眼里,人的生命也不过如此而已。
“哪个敢动门主一根毫毛,我席无义就跟谁拼命!”
砰!墙壁突然被人撞的粉碎,一条巨大的人影似猛虎一般冲了过来,冲着何天香就是一拳,拳出,风起,整座楼都在颤动。
砰!何天香出拳,两个人的拳头竟对在了一起。
“‘云飞剑舞雄千里,目电声雷震八方!’好!好一记‘猛虎下山拳’!只可惜,你遇上的是我!”天香看着这个高出自己一头的大汉却突然笑了。
接在一起的拳头突然轻轻向前一送,九伤神拳!天下独一无二的九伤神拳!
砰!席无义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外面一片尘土飞扬。
“九伤神拳?你是……”暗凝不由流眸一闪,正要说话却突然脸色一变,因为空气中不知何时已透来一股甜甜的香气,醇酒的香气!
“好香!”婷儿自幼在王府中尝遍了天下的好酒,此时竟也不由自主地赞道。
冯暗凝的脸色却更加难看,因为这不是单纯的酒香,而是一种特殊的迷|药,而且就是桃花门的独门迷|药“恨双飞”酒雾!
当年韩轻思的“千日醉”与祥容老人的“恨双飞”比斗,结果祥容老人醉了五天,韩轻思却整整醉了七天!
冯暗凝吃力地向怀中摸去,但她的手刚刚摸到那个瓷瓶,她的人已倒了下去,接下来便是婷儿,何天香和外面刚刚爬起来的席无义。
一阵奇臭传来,冯暗凝和婷儿先后睁开了眼,何天香则睡在婷儿身边,嘴巴张的好大,一个面目英俊的汉子却蹲在冯暗凝和婷儿之间。
“洪堂主,你竟敢用‘恨双飞’暗算我?”冯暗凝只觉全身酥软无力,忍不住朝那汉子怒道,但眼光中竟还是充满了笑意。
“门主,你也该知道咱们的实力跟正道盟差的太远了,为了大伙儿活命,我也只好如此了!”洪堂主讪讪地道。
“小人!当时我为什么瞎了眼,把你调到内堂来?我本以为你已是我今生最大的依靠了,可谁想……”冯暗凝不由连连摇头,她虽在骂人,但话声却还是那样的甜腻,轻软,就连脸上也还是带着那份淡淡的笑意。
洪堂主不由摇摇头:“你又何用这么说?我当时接近你,不过是为了门主这个位置;你对我好,也不过是想查探我而已。但现在的情形你也知道,你最好把东西乖乖交出来,免得何盟主一到,大伙儿都不好看!”
“什么?何天弃要亲自来?”冯暗凝终于吃了一惊。
“这么大的事,他又怎么能不来?而且来的一定还有百里统领!”洪堂主笑道。
“这是意料中的事,只不过我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罢了。可是,洪文应,如此一来,你用在我身上的心机,岂非都白费了?”冯暗凝紧紧盯着洪文应的眼睛却突然笑了。
洪文应也笑,却在冯暗凝的脸上摸了一把:“门主,就是我现在想要你也不行了。百里统领早有话:你是她的人!百里统领在正道盟权倾一时,你若真跟了他,也未尝不是一种福分!暗凝,听我的,把钥匙交出来吧!”
“洪文应,你这个畜生!”冯暗凝不由细声轻轻地骂道,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不过那笑却好邪,好恶!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洪文应也笑“你现在恨不得杀了我,可惜,你不能!”洪文应笑的更邪,却缓缓地走向婷儿。
“洪文应,你想干什么?”冯暗凝的脸色终于变了。
“我想干什么?”洪文应不由笑的更是得意:“你说我想干什么?一个大男人对着两个绝色的美女,你说我想干什么?”
“我不许你动她!”冯暗凝的脸色一下子变的很难看。
“你虽天生一副狐狸相,但你却一直不肯让我对你动手动脚,不过今天嘛……”洪文应不由嘿嘿淫笑道:“你却不能再管我了,我也要你看看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男欢女爱,也省得到时百里统领说我没教过你!”说着,已缓缓将手伸到婷儿的脸上摸了一把。
“你干什么?快走开!”婷儿不由大惊失色,双腿无力地蹬了蹬,想把身边的洪文应蹬开,但一切都是徒劳的,但婷儿的一只手也不知怎么伸到了何天香的耳边,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便一把拉住,狠狠一扯叫道:“何大哥,你快起来……”
但何天香却似无觉,依然大睡。
洪文应却笑了:“他中了我的‘恨双飞’酒雾,没有我的解药,没有十天半月是醒不来的,你就不用妄想了!”说着已将婷儿的腰带扣子解开,缓缓抽了出来。
身后的冯暗凝不由大叫道:“洪文应,她跟咱们之间的事没有任何关系,你若还是个人的话,就赶快放了他!”
洪文应还是笑:“你不曾听过:”食色,性也!‘男女交欢,天经地义,又有什么不好?你若乖乖交出湖底宝藏的钥匙,相信何盟主和百里统领也都不会亏待你的!“说着已轻轻分开了婷儿的外衣,露出了猩红的抹胸。
婷儿满面是泪,痛苦地挣扎着。
“没用的!”洪文应淫笑着将手指划上了婷儿的酥胸:“你这么漂亮,是我所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我会好好珍惜你的……”说着他的手指往下滑,滑向抹胸的带子。
“你还不起来?”婷儿一想到如果抹胸再一下,自己这一辈子就再也不用见人了,不由心胆俱裂,竟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那么大力道,一声尖叫,同时手指在何天香的耳朵上狠命地转了一个好大好大的圈儿。
“啊!!!”突然,惊天动地地一声惨叫,一个人已从地上一蹦而起,抱着脑袋在地上一连转了三个圈子,又跳了几跳,这才跺着脚脸上涕泪俱下地大叫道:“婷儿,你就不能轻一点儿?我的耳朵都快要被你拧断了!”
洪文应不由呆住,冯暗凝也不由呆住,天下居然有人能在连桃花仙子韩轻思都醉了七天的‘恨双飞’酒雾下这么快醒来,奇迹!真的是奇迹!
婷儿躺在地上,眼光中泪花闪烁,却还是忍俊不禁地笑道:“谁要你赖在地上死也不肯起来,人家还以为你真的睡着了呢!”
“我还没有听到湖底到底是什么宝藏,又怎能那么快就起来?你也太沉不住气了!”何天香不由叹道。
“什么?你说什么?”婷儿不由大怒,她已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了,他还嫌她沉不住气?婷儿不由瞪大了眼睛,要不是现在站不起身来,真想一巴掌打到何天香脸上。
洪文应的脸色却变了:“你没有中毒?”
“‘恨双飞’固然是天下第一大迷|药,但对我来说,却是一无用处!”何天香笑道。
“为什么?”洪文应不由问道,冯暗凝也不由睁大了眼睛看着何天香。
何天香依旧笑,却缓缓从怀中摸出一颗石榴大小的珠子来。那珠子是那样的圆润,那样的柔和,通体散发着朦胧的黄光,竟使你生不出一点儿遐想。
“‘定香珠’!原来慕容山庄的定香珠在你手上,怨不得!”冯暗凝不由暗叹道。
“定香珠?!你是雁荡何天香?”洪文应不由惊惶地问道。
“天下又有几个何天香?”何天香不由笑道。
洪文应不再说话,却缓缓从袖中抽出一支长剑,遥遥指定了何天香。
何天香不由朝着他笑道:“你好象并不怕我?!”
“我是怕你,但我更怕何天弃!更何况,只要我挡住你百八十招,百里统领就一定可以冲到这里!”洪文应道。
“而且来的一定还有刀疤刘和十二公子,对不对?”何天香笑道。
“刀疤刘?”冯暗凝不由脸色突然变的恐怖至极:“糟了,湖中的兄弟!”
洪文应的脸色不由也变了,却依旧冷冷地道:“姓何的,你果然厉害。只可惜,百里统领已不再是以前的百里公子了,你挡不住他一击的!”
“是吗?”何天香一笑:“只可惜现在的何天香也同样不再是以前的何天香了!”
话音未落,何天香的身子已站在了洪文应的身前,鼻子对着鼻子,眼睛对着眼睛,只不过何天香依然在笑,洪文应的身子却在难以置信中缓缓地向下软倒。
“你说我挡不住他一击,可你却挡不住我一击!”何天香仍然在笑,却已在他身上摸了个遍。
然后他不笑了,却朝冯暗凝道:“解药不在他身上!”
“解药在我怀里!”冯暗凝突然叹道。
何天香不由怔住,婷儿也不由朝她瞪大了眼睛。
“解药在我怀里!”冯暗凝大声的重复一遍道,人却又笑了。
“这不好吧?”何天香缓缓地蹲在他身边,讪讪地道。
“可湖中的弟兄不能再死了!”冯暗凝突然又长叹道,语气竟是无比的悲伤。
何天香心中不由猛的一动,脸色一正,伸手大胆向她的怀里摸去。
她的胸脯好温暖,何天香用手竟然也感到了那股绵绵的说不出的温香之气,简直使人受不了!可那瓶解药也似故意与何天香作对,摸来摸去,一时竟然摸不着。
冯暗凝的脸虽然还在笑,但却慢慢地变红,到最后终于笑不出了,忍不住斜睨了何天香一眼,突然轻声道:“你能不能快点?在右边!”一句话说完,脸不由臊的通红。
何天香的脸也不由一下子红了,连忙闭了眼,在冯暗凝怀里一阵快速的游动,终于摸到了那个小瓶,拔开瓶塞凑到她的鼻下。
冯暗凝深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子跳了起来猛然在何天香额上亲了一口便向外飞奔,剑芒一闪,长剑已钉入洪文应的前胸。
何天香不由一楞,伸手摸了摸额上被香过的地方,不由笑道:“这人也真是,怎么一点儿规矩也不懂!”说着又将小瓶放在婷儿的鼻下,却突然发现婷儿的眼中似乎有火星在闪烁,不由暗叫不妙,但已经晚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终于恨恨地扇在了何天香的脸上。
“你干嘛打我?”何天香不由跳了起来。
“你刚才很受用是不是?”婷儿两眼火星直冒,缓缓地坐了起来道。
“你胡说些什么?我哪有!”何天香连忙大叫道。
“没有?看你方才色迷迷的样子,我就是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出你当时在想什么!”婷儿咬牙切齿地道。
“冤枉!我只是想着找解药,根本没朝那里想!”何天香连忙举起双手连声喊冤道。
“哼!还好,算你识相!不过,我可要警告你:咱们姐妹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绝不允许你再打那个骚狐狸的主意,你听到了没有?”婷儿的气这才稍微小了一点儿。
“听到了!当时薛楼主不也是这么说的吗?……”何天香不由轻轻嘟囔道。
“你说什么?!”刚走到门口的婷儿突然回头。
“没有,没有!”何天香连忙否认却道:“可是,婷儿,你就这么出去吗?”脸上却是一片邪邪的笑。
婷儿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胸衣依旧是敞开的,不由脸一下子就红到脖子根儿,连忙伸手掩了衣服,气急败坏地大叫道:“死家伙,还愣着干啥?还不快把腰带给我拿过来?”
湖水早已染成了一片血样的赤,白衣的桃花门一个个的倒下,而东西两边青衣黑衣人却也混战着朝岸上冲来。
沙滩上,芦苇中更是堆了一堆又一堆的尸体,尸体压着尸体,残刀压着断剑,一片的血迹,桃花门的人占了多数。
“给我杀!”冲到岸边的冯暗凝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快要凝滞了,从牙缝里轻轻挤出这几个字。
“冯门主,你终于露面了!”一个阴阴的声音大叫道,接着,一条黑色的人影似蝙蝠一般从苇丛中穿出,奇快的向冯暗凝抓来。
“左执法,她是我的!”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一道青影似奔雷般从地上飞起,一根大棍夹着万钧之势向空中的黑影砸下。
左执法,百里宽!
“血债血还!我桃花门的血不能白流!1”冯暗凝也突然沉着脸冲天而起,双掌齐出,猛地击向空中的左执法和百里宽!
祥容十八掌!祥容老人的祥容十八掌!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